第三章
所有的狡詐,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請不要討厭我。
連續七天,吉兒·安德森都順利地進入柏大作家的家門,而柏堯一的臉則一天比一天臭。
他不是沒試過拔掉電鈴線,可女孩卻不知從哪得知他的電話,沒睡飽的他脾氣極暴躁,尤其還被一個小鬼纏上,讓他更抓狂,怒火旺盛地按下接聽鍵,
可還沒咆哮出議人的話,話筒那邊就輕悠悠地吐出一句──
「我想媒體或讀者一定對神秘的『一』很有興趣,不知道『一』的住址能賣多少錢呢?。」
這種拙劣的威脅讓柏堯一嗤之以鼻,他又不是不能搬家!
「哦,對了,」對方像似想起什麼,又輕飄飄地送來一句。「『一』只穿子彈內褲性感照,一定會讓許多女性讀者瘋狂吧?]
什麼?
迅速丟下手機,柏堯一大步走向門口,用力拉開門,氣得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內褲一
吉兒盯著包住男性雄壯的子彈內褲,在心裡默默想道:嗯,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
而小臉仍然維持著微笑,手裡拿著輕薄的粉色手機,藍眸微彎,朝男人打招呼。「嗨,早。」
「你怎會有我的照片?」柏堯一咬牙,忍住怒吼的不理智行為,強迫自己冷靜詢問。
卡嚓!
女孩的回答很簡單,直接舉起手上的手機拍一張,然後無辜微笑,「這不就有了嗎?」
柏堯一頭一次覺得自己是白癡,瞪著女孩手上的手機,他快速伸出手,而女孩也主動遞上手機。
「吶,照片給你刪。」吉兒很大方,粉色手機上的凱蒂貓可愛地對柏堯一微笑。
柏堯一欲搶奪的手停頓,浮上推理小說家豐富的合理懷疑心一罪犯這麼順從一定有陰謀一看著手機的黑眸浮上警戒。
吉兒聳聳肩,很無所謂地。「反正剛剛的照片我已經寄到我的信箱了。」
「……」柏堯一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恨科技的發達。
吉兒晃晃手上的紙袋,微揚的笑容甜美得讓某人很想甩門打掉她臉上的笑容。
「要吃早餐嗎?」吉兒笑瞇瞇地問。
柏堯一沒說話,只是默默閉了閉眼,深呼吸一下,然後側開身體。
吉兒從容地踏進屋子,碧眸掠過得意的光采。
然後,柏堯一安穩平靜的生活自此不復返,連續七天,安德森小姐天天早上六點左右上門,他從一開始的沒睡飽,然後默默調到正常人的睡眠時間,到第五天,他的生理時鐘甚至固定在六點左右清醒,然後剛好就聽到門鈴準時地響起。
說真的,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麼厭惡自己脆弱又敏感的神經。
柏堯一臭著臉蹺腳躺在沙發上,他光著身子,只穿著短褲,手上拿著漫畫,對入侵者採取無視的態度。
不過對方倒是頗能自得其樂,她坐在地板上,懷裡抱著懶骨頭抱枕,手上拿著零食,開心地看電視,三不五時還發出笑聲。
柏堯一很忍耐地逼自己將注意力放到漫畫上,可電視傳出的吵鬧聲一再讓他分心,而且非、常、吵!
電視上的黃色海綿體不斷地重複很吵的笑聲,他的忍耐力漸漸下降,再加上看電視的人看得哈哈大笑……這些對柏堯一而言都是噪音!
吉兒正看到精采的地方,電視畫面突然全黑,她眨了眨眼,轉頭正好看到柏堯一一臉陰沉地將電視搖控器丟到沙發上。
「要看電視回你家去,我這裡可不是幼兒收容所。」
吉兒側頭想了下,剛好看到牆上的時鐘,十二點了。「我餓了。」
關我屁事!
「餓了回去找你媽。」跟他「靠夭」沒有用。
吉兒沒說話,只是將下巴枕在懷裡的抱枕上,睜著一雙藍眸,眼巴巴地瞅著柏堯一。
柏堯一懶得甩她,世界終於恢復安靜,他繼續躺在沙發上,翻著手上的漫畫。
卡滋──卡滋──
旁邊傳來啃零食的聲音,而且一片波卡洋芋片分好幾啖卡滋卡滋地咬碎。這種聲音不算什麼,只是一直在耳邊重複後,就會讓人心煩氣躁,然後火氣就漸漸上揚……
「吵死了你媽的,你就不能安靜一下嗎?」柏堯一坐起身,超想把手裡的漫畫砸過去。
吉兒咬著洋芋片,藍色大眼極無辜,「誰叫你不給我飯吃。」還不理她,她好無聊。
老子欠你的呀?
「吉兒·安德森,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是怕她的威脅,不想曝光只是因為他懶,而且討厭麻煩,所以才忍受她的打擾,可不代表他會一直容忍她。
一旦他的忍耐度破表,破罐子破摔他也無所謂,反正他只是寫書的,又不是什麼偶像明星。
「再說,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是我的書迷這種鬼話?」柏堯一扯唇,露出一絲譏諷。
讀者頂多只會要簽名,再不然來個合照,問一下書何時會出……絕不會在門口站崗,而且天天上門纏人。
不戳破她整腳的謊言是他懶,加上想知道她的意圖,畢竟知道他是「一」的人不多,柏亞茉雖然氣他氣得要死,可身為長姊,她對弟弟是有保護欲的,即使這個弟弟機車得讓她想拿刀砍他,她也不會允許弟弟受到任何打擾,所以除了老闆外,出版社裡知道他的長相和電話的只有柏亞茉。
因此對吉兒知道他身份的事,柏堯一承認他是好奇的,就是這份好奇心讓他容忍著她的打擾。
只能說他的生活太過無聊,加上寫推理小說讓他的想像力無限擴張,猜測吉兒·安德森的目的,或許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之類的──當然這是柏堯一自以為是的認為,畢竟一個阿宅作者能有什麼有利可圖的?所以,總歸一句話,就是他吃飽太閒沒事做。
不過現在他真的覺得自己是自找苦吃,所以他煩了、厭了,不打算陪小鬼玩了。
「你可以滾了。」老子不想奉陪了。
見吉兒仍不動,他挑眉。「別讓我親手趕人。」他可不會因為她是女的就對她客氣。
知道他是認真的,吉兒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所以很識相地起身,不過仍摟著懶骨頭抱枕。
「抱枕你可以帶走。」被她摸過的東西他也不想要,嗯,明天讓清潔公司來一趟,弄個大掃除,清掉這一星期留在家裡的髒東西。
吉兒垂著頭,落寞地抱著懶骨頭,默默地走向門口,開門前,不捨地轉頭看柏堯一──
柏堯一連看都不想看她,準備繼續翻漫畫,唔……有點餓了,煮個面來吃好了。
「為什麼總是要留謎底給警察呢?因為他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親密,因為在還未出生前他們就是一體的……」
「啪!」柏堯一手上的漫畫掉在沙發上,
他愕然轉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從沒告訴任何人,他也沒有記筆記的習慣,他的故事都在他的腦海裡。
吉兒微笑。「我說了,我是你的忠實讀者。」
狗屁!
柏堯一瞇眼冷哼。「你以為這種鬼話我會相信??」
「為什麼不?」吉兒側頭,不解。
「因為你沒有好奇心,」這七天他不是沒觀察她,「你從來沒好奇過我寫在電腦裡的新劇情,」
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忠實讀者的人,卻對放在面前的電腦一點窺探的意思都沒有,而且他還故意走開,將筆電留下,可她的注意力仍在電視上,一點都沒有看筆電的意思。
吉兒眨了下眼,一臉正直。「這是因為我有良好的禮貌,知道不該偷窺別人的私密一即使主人不在現場。」
「一個有良好禮貌的人會天天上門打擾單身男人,而且還拍照威脅人嗎?」柏堯一不屑地譏諷。
「可是不這樣我怎麼接近得了你?」吉兒爵嘴,撒嬌的口吻裡帶著理直氣狀。
好,重點來了。
「你接近我做什麼?」柏堯一頓了頓,眼神充滿嘲弄。「別再跟我扯什麼忠實讀者這種鬼話。」
「哦。」吉兒點頭,然後皺緊眉,努力思索。
「怎麼?一個有良好禮貌的人會思考如何說謊嗎?哦,對了。」柏堯一一臉恍然大悟,「我竟然忘了,一個從頭到尾就沒說過實話的人,這種人的話怎能相信呢?」
吉兒皺眉看他,柏堯一挑眉,等著看她還有何話可說。
「你的話太複雜了。」彎彎曲曲的,她聽不懂,不過她知道以男人的個性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但她不會跟他計較,因為他說的對,她確實是說謊騙他。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忠實讀者。
「安德森小姐,現在裝單純太遲了。」他不吃這套。「說,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騙他錢?可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看得出來家境豐厚,應該不屑騙他這個窮人。
她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想待在他身邊,可她知道這種話男人不會信,他有著根深蒂固的多疑心,而且相信人性本惡。
吉兒咬唇,皺眉的臉有著委屈,藍眼可憐巴巴地望著柏堯一。「我只是想讓你喜歡我。」就像以前一樣。
柏堯一連眉都沒皺,直接丟出一句。「你別想了。」他說過了,他對小妹妹沒興趣。
「不是情人的喜歡也可以,可以像妹妹,像朋友……」
「不可能。」柏堯一毫不留情地拒絕。「我不喜歡認沒血緣的人當妹妹,而且,我不跟女人當朋友。」
「為什麼?」
「因為我孤僻難相處,再說男女純友誼這種東西我只覺得可笑,我只對能滾上床的女人有興趣。」在吉兒開口前,柏堯一直接拉開門,「所以,安德森小姐,請收起你所有的夢幻少女心,想要純友誼請找別人,我沒興趣,至於跟你發展成上床的關係我也沒興趣,因為,我對小鬼徹底沒『性』趣。」
語畢,他將她推出屋子,關上門。
關門前,再撂下一句。「相信我,你再繼續打擾我,我會報警處理。」對她的耐性,已經徹底告罄。
終於,柏堯一得回他的安靜生活。
雖然惱人的生理時鐘還是讓他固定在六點左右起床,不過無所謂,至少擾他清靜的人不再出現了。
柏堯一對此很滿意,尤其連續三天女孩都沒再出現,他想小鬼應該是對他撂下的話怕了,再糾纏他,他可不會看她年紀小就對她客氣。
至於小鬼怎會知道他未來的故事走向……這確實讓柏堯一詫異且好奇,不過卻還不值得他在意。
反正他又還沒寫到,隨時可以修正,再說想像力這種東西虛無飄渺的,也許那小鬼剛好卡到陰猜中他的構想而已。
柏堯一一向來不會為這種小事煩腦,而且安靜的屋子讓他心情很好,陽光透過窗戶在原木地板洩落一地光圈,整棟房子只有他的腳步聲久違的安靜。
嘴角勾起,他愉快地吹著口哨,走向廚房。
打開冰箱看了一下,沒存糧了──臭小鬼在在他家白吃白喝七天,靠,他應該跟她要伙食費的──
某人完全沒想過他也吃了小女生七天的早餐。
不過吐司啃完了,花生醬也空了,冷凍食品也快沒了,唔……泡麵只剩下兩包,所有的零食都被小鬼吃光了!
柏堯一不爽地罵句髒話,好吧,反正也沒事,去買些存糧好了。
拿著鑰匙皮包,他直接穿上丟在椅背上的白色襯衫和洗得發白的刷色牛仔褲,套上夾腳拖鞋就出門了。
難相處的鄰居出來了,附近的老鄰居們都有意無意地瞄向柏堯一。
明明就穿得頹廢,可順長挺拔的身材,自然卷的濃密黑髮,俊美有型的五官,刺眼的陽光讓柏堯一懶懶地戴上墨鏡……同樣的打扮,別人穿起來像個小混混,可在他身上就是壞男人的要命性感樣。
附近的女性們都忍不住吞口口水,要是她們年輕個十幾歲,能跟這麼帥的鄰居一夜情一定很棒。
柏堯一早練就無視旁人的目光,跟著夾腳拖,敵漫地往轉角的超市走去。
不得不說柏亞茉太瞭解自己的弟弟,特地挑個附近就有超市的住區,住的地方對面還有家麵包店,就是怕自家弟弟餓死在家裡。
不過柏堯一通常一個月只去超市一次,購買所有存糧和民生用品,偶爾去麵包店買幾個麵包,目前為止,在巴黎住了半年,他還沒離開住家超過百里。
他不是宅,純粹就是懶。
「喵──」
柏堯一的腳步微頓,透過墨鏡看著趴在垃圾桶上的野貓,灰色斑紋,深綠色的貓瞳,看到他沒有逃,只是打個呵欠,用右掌抓一下臉上的毛。
面無表情地看著野貓,注視不到五秒,柏堯一繼續邁開腳步,朝超市的方向走去。
到了超市,他推著手推車,快速地挑好需要的東西,對於東逛西晃沒興趣,他只朝自己要的食區走。
經過寵物區時,他頓了一下,眼裡瞄到架上的貓飼料。
皺眉瞪著貓飼料許久,最後伸手拿了一罐鯉魚口味的貓飼料。
「你買貓飼料做什麼?」身後飄來幽幽的問話。
柏堯一被嚇到,尤其這聲音還很耳熟,轉頭看到消失三天的小鬼,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吉兒的眉也皺得很緊,不高興地看著他手上的貓罐頭。「你買貓飼料幹嘛?你又養貓了?什麼時候養的?我怎麼不知道……」
一連串質問讓柏堯一不爽,這小鬼以為她是誰呀?「要不要我順便把我祖宗八代告訴你?」
「不用,我對你祖宗沒興趣,不過我知道你有一個姊姊、兩個弟弟。」吉兒直接回答。
柏堯一瞇眼,右手肘靠著手推車,對她冷笑。「看來你對我的事很楚。」
「嗯。」吉兒點頭,回他一抹笑。「是滿清楚的。」
柏堯一看著她,腦海裡轉過很多念頭,眼前的小鬼太神秘,而且知道他很多事。
能知道他有姊弟並不神奇,業界大多知道柏亞茉和「一」的關係,要知道他的身世,從柏亞茉身上查就行了。
讓他琢磨的是她剛剛的問話,「又」養貓了?
「又」這個字很讓人玩味,她知道他有養貓正常,因為他家裡有貓的照片,可她沒問過照片裡的貓在哪裡,他屋裡也沒有貓的東西,一股人會認為貓可能寄養在別的地方,可她的問話卻是很明確地知道照片裡的貓不在了。
不過她能知道他是「一」,查到他的養貓史也不奇怪,只是這種被知悉一切、可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感覺真差。
沒有人喜歡被調查,被看透,而眼前的人卻沒有一點自覺,甚至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跟蹤、偷窺、騷擾………還有威脅。」他一一點出她的行為,然後挑眉譏嘲,「小鬼,你家人有帶你去看醫生嗎?」竟然讓神經病到處亂跑。
醫生?吉比乏了下眼,誠實點頭,「有呀,我五個月前才出院。」
靠,還真的有病。
被神經病撞上的人覺得他的安全堪慮。「叫你的家人送你進院,哦,千萬別送醫院,精神病院比較適合你。」柏堯一的話極刻薄,說完不理對方反應,推著手推車就往前走。
不過他不理人,不代表對方不理他。
「喂,你還沒回答我,你買貓罐頭做什麼?」吉兒跟在後面,不理會他的譏諷,她比較在意手推車裡的貓罐頭。
她不過才三天沒出現而已,他家怎會出現貓呢?可惡,都是艾瑪看她看得緊緊的,讓她無法溜出來。
今天還是趁艾瑪不注意時,她趕緊跑出門,剛好看到他走進超市,就跟在他身後。
正在想要怎麼跟他搭訕時,卻看到他買貓飼料,她就忍不住冒出來了。
地盤意識在心裡作祟,他怎麼可以養貓呢?
「喂,我不准你養貓!」
命令式的話語終於讓柏堯一停下,不耐煩地瞪她。「不准?原來你不只精神有病,還有幻想症嗎?你是誰?憑什麼對我說不准?」
「憑我只有你,」吉兒嚷著,碧藍大眼是純粹的執著,「我只有你,所以你也只能有我。」
真的有病!還病得不輕!
可欲吐出的譏謂卻在固執的注視下吞下,曾經,也有一雙眼睛這麼注視他,執著且認定他就是世界裡的唯一。
不同的是,那是一隻貓,而眼前的卻是個有病的小鬼。
吉兒和他相視好一會,藍眸漸漸揉進一抹委屈,「所以,你真的養貓了。」低低的控訴裡隱藏著背叛的指責。
柏堯一隻覺得莫名其妙,他幹嘛要被指責?幹嘛被這麼委屈地注視,而且莫名地心軟了。
靠!他心軟個鬼呀?
柏堯一覺得自己一定有病,難道神經病也會傳染嗎?
抿著唇,他黑著臉,不發一語,推著手推車去結帳。
吉兒悶不吭聲地跟在他身後,垂著頭的模樣像受了欺負的可憐小孩。
一個壞男人後面跟著癟嘴的小女生,加上他們剛剛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尤其是女孩的那一句癡情告白-我只有你,所以你也只能有我哦,可憐的女孩!
當下所有人看著吉兒的眼神中都帶有同情,而望著柏堯一的目光都帶著不屑的輕視。
柏堯一覺得自己真是衰到爆,他沉著臉,匆匆地結完帳,走出超市,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而身後的跟屁蟲仍固執地跟著,嘴裡還碎碎念著:「壞蛋壞蛋壞蛋壞蛋……」
柏堯一臉色陰沉,額頭青筋浮動,提著手提袋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把袋子當成小鬼的脖子。
他停下腳步,後面的跟屁蟲也停下,嘴巴仍不停念著「壞蛋」兩個字。
柏堯一放下提袋,從裡頭拿出貓罐頭,拉開拉環,將打開的貓罐頭用力放在垃圾桶上。
「喵-」趴在垃圾桶上的灰貓嚇得跳開。
一直重複的碎念終於停下,吉兒眼巴巴地看著垃圾桶上的貓罐頭,再看著跳到地上,警戒地看著他們的灰貓。
柏堯一拎起地上的提袋,繼續往前走。
吉兒盯著他的背,地上的灰貓已跳到垃圾桶上,埋頭吃著貓罐頭。
灰貓跟照片上的灰色虎斑貓有點像,只是虎斑貓的紋色較淺,頭比灰貓大,身體也比灰貓圓,而且眼睛是葡萄紫,而不是醜醜的深綠色。
一直低著的嘴角慢慢往上揚,她快步追上男人,藍眸閃閱發亮,方纔的沮喪難過早已消失。
他沒養別的貓,他仍是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