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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難寵(上)》第9章
第八章

  一醒來,就沒好日子,果然接下來的日子,充滿忙碌與緊張。

  裁衣、梳妝、定妝,還有專門的嬤嬤上前來教導大婚的禮儀與規矩,像是走路怎麼走,幾時在哪裡行什麼樣的禮之類的都有規定。

  堂堂輔政王爺要大婚,又豈是可以隨便馬虎?要知道,輔政王爺可是曾經在那個九龍寶座上坐過,當過皇帝的人,要不是他大人不爽,到現在他仍是一個帝王。

  如今他既是輔政王,也是當今天子的皇叔,身負培養皇帝的重責,身份有多尊貴就有多尊貴,他的婚禮聖上早就下旨,比照皇帝大婚,不得有誤。

  難得一向最煩這些個繁文縟節的王爺沒有異議,全憑聖上裁奪。

  一句令下,皇宮、王府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忙了起來,衣裳、器皿、傢俱大到新房的裝修與佈置,小到一隻茶杯,都講究到極點。光是王爺府的門房,都每天累得直不起腰來,四個人輪班都呼天搶地,收賀禮收到手軟,朝裡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番邦使節等絡繹不絕!

  雖然有無數的下人、丫鬟們伺候,但顧遙夜也不能倖免於難,她對於這樁婚事,本來就是深惡痛絕,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對於她來說,這不是婚事,而是一種犧牲。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來換取親人和愛人的平穩順遂,所以對於婚禮的操辦,她是一概不關心。

  不過有的事不是她想當它不存在就會不存在,她不想理,可是那一票閒雜人等卻不放過她,最先是芙蓉世家的人上門來為她量身,並帶來一大批五光十色的絕美布料,將一個偌大房間擺放得眼花繚亂,不容分說地為她訂製大批朝服、吉服、喜服、平日裳裙,連小到睡衣都包辦在內。

  接下來,又有什麼號稱千年老字號大小的金鋪,帶來大量珠寶首飾、金器玉器之類的,讓她挑選;再接下專門為貴族梳妝打扮之類雜七雜八的人,都跑上門來,每天都鬧得她不可開交,想躲都躲不開。

  每天不管她跑到哪裡,那個青衣都有辦法將她找到,再加上嘴裡說個不停的綠羅,兩個人加一加,她想清靜都難。

  賭氣地將那只剛剛打造好的蝴蝶振翅花樣的金步搖重重地摔到梳妝台上,她的辛苦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

  「怎麼生氣了,嗯?」男人帶笑的眸子,從銅鏡裡面望著她,這個小女人也真是夠倔強了,一直到大婚前幾日,才有了輕微的情緒反應。本來他還在賭,她會不會一直忍著不出聲,看來她的脾氣可不小。

  努力地想冷淡地對待他,不理會他,可是這將近一個月的痛苦日子,讓她火氣直線上升,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她帶來的。

  從認識他的那天開始,她的生命就變成了一場可怕的災難,想躲都躲不開。可他倒好,一天逍遙自在地到皇宮裡處理事務,只有晚上才回到府裡,還有閒情逸致地取消她。

  將生著悶氣的小人兒愛憐地摟入懷裡,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已經上癮的蓮香,「寶貝,累了嗎?」

  那還用問,每天白日裡要應付那些數不清的人,晚上還要承受他怎麼都不知饜足的可怕慾望,她確實累了。

  嘴唇在她白皙的頸間摩挲著,「既然累的話,那就早點休息。」順佳人的意,一把將她抱上床。

  「你要幹什麼?」一把拉住那個伸手解她衣裳的大手,實在忍無可忍,開口低斥道。

  「睡覺。」理直氣壯地看著她,這點小小的阻礙不放在眼內,手上依舊靈活動作著。

  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除了她癸水來潮的那幾日,他只是忍著,將她全身上下摸了個遍才甘心入睡,平常日子,他根本就從來沒有放過她。

  可是今天,她真的好累,這段日子的疲憊,讓她今天實在不想再面對他磨人的慾望,小手胡亂地推拒著,徒勞地想要阻止他的剝除全身上下僅剩的絲薄褻褲。

  「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抓住她掙扎的皓腕,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吟道。

  他到底說什麼?臉蛋被熱氣得通紅,被凌亂的髮絲襯出幾分少見的嬌憨,神情呆愣,忘了抵抗。

  噙著一抹邪氣十足的笑容,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吻,「果然是眉黛羞頻聚,朱唇暖更融。」接著不再溫柔,一把扯下她最後的屏障,開始了他的「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

  果然,春光無限……

  即使再不情願、再不甘心,大婚之日還是快速地到來了。

  在六名巧手丫鬟精心服侍下,穿上了用金縷線繡滿飛鳳的紅艷喜服,不愧是出自芙蓉世家的裳裙,最為名貴上等的布料,流暢的裁剪,別具精心的設計,在在體現了名家手筆。寬大的袖邊飛挑著漂亮的鳳翼,一朵又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在裙擺上綻放,這件喜服無處不精美、無處不細緻,將素來清麗的顧遙夜襯托得嬌媚萬分。

  「蓋上紅喜帕,富貴榮華不用愁。」在喜娘笑嘻嘻的話語中,一頂綴滿珍珠與水晶的鮮紅蓋頭被青衣和綠羅覆上了她的戴著鳳冠的頭頂。

  於是,在一片鑼鼓聲中,她被撫上了那十六人抬的花轎。

  昨日,依據宮廷的成親禮儀,滿心不情願的龍庭澹將她送來這座位於郊外的皇家別院待嫁。

  而今天就是她顧遙夜出閣,正式成為輔政王妃,也就是當朝九王爺娶妃的日子。

  紫旭皇朝的大婚禮儀,其實是非常繁瑣與複雜,從清晨起,龍庭澹已經先行沐浴,並到天壇祭天,太廟祭祖一系列規矩後,到現在他終於可以站在朝殿門前,盼來了自己心心唸唸的花轎

  一身鮮紅的喜袍,穿在他身上,卻不顯俗氣,有一種特別的飄逸與瀟灑。當看到那宏大的隊伍時,一向喜怒不形於外的輔政王,臉上的表情,只要站在朝殿之上,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可以稱之為愉悅的神情。

  原來,他們的輔政王爺,是真的非常喜歡他的王妃。

  看著花轎在轎夫的合力之下跨過火盆,慢慢地來到自己的面前,龍庭澹接過關千里遞過來的那把繫著紅絲綢的玉弓,一箭射中轎頂那顆巨大的珍珠,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踢開轎門,看到自己的新娘被丫鬟們從轎內扶了出來,心裡湧上的那種感動與滿足,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的。

  皇族大婚,要從皇帝手裡結果御賜金牒才算被承認,龍庭澹撫著顧遙夜的小手,慢慢地走向那個坐在朝堂之上的年輕皇帝。

  「宣。」稚氣的聲音在自家皇叔的示意之下,輕輕開口。

  「是。」身邊的小太監連忙捧著聖旨,徐徐打開來,「紫旭皇朝武宗皇帝十年,輔政王爺龍庭澹迎娶顧氏遙夜為妃,御賜黃金十萬兩、珍珠十斛、玉如意八柄、珊瑚……」

  那一長串的聽來嚇人的賞賜與封號,並沒有聽入顧遙夜的耳內,燦紅蓋頭下的水眸,一直望著那牽著她的大掌,衣袖上飛騰的龍將他的手掌襯得巨大、結實、充滿力量。

  與楚隨瑜那雙修長白皙的文人手掌不同,這個男人的手,表現出一種充滿侵略性的氣勢,也是,他的手,握的可是全天下的權力與富貴,從今以後,這雙手,就牢牢地握住了她,讓她再也沒有可以逃開的機會。

  多麼可憐的自己……

  慌神間,那一直遮蓋住她嬌顏的蓋頭忽然被掀了開來,含著一絲輕愁的水眸望進了一雙漾著無限神情的男性眸子,從他的眼裡,她看到了一直想要裝著看不懂的情意。

  她不明白也不懂,為什麼這段日子以來,她冷淡對他,他無所謂,包容著,她有什麼值得他這麼喜愛的?他對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感受不到,但是她卻無法接受。

  如果她接受了,那麼楚隨瑜又算什麼?他是最無辜的,如果她的身體已經不能屬於他,那麼至少她要保有那顆屬於他的心?

  「妳終於是我的了。」抬起那輕垂的小臉,望著那少見的嫵媚風情,心裡的柔情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不是看不見她眸裡的悲傷與掙扎,但是對於她,他不想放手,想要的人,他就算付出一切代價都要得到。

  輕輕地閉上眼眸,不敢看他那充滿情意的黑眸,因為那會讓她覺得好慌好亂,好內疚又好心虛,對誰內疚、對誰心虛,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了。

  性感的薄唇重重地朝她壓了上去,在這紫旭皇朝的宏偉大殿上,在年紀雖小但充滿睿智的小皇帝面前,在滿朝的文武百官的眼裡,他龍庭澹吻了她,吻上了自己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顧遙夜。

  禮儀過後,就是熱鬧的喜宴,龍庭澹娶妃,席開何止百桌,寬闊的王爺府邸從來沒有這般熱鬧過,人潮絡繹不絕,歡聲笑語,祝福之意源源不斷。

  而與前院那熱絡到極點的氣氛不同的是,這剛剛重新修建過的旭日軒卻悄然無聲。那對由龍庭澹的二哥,當朝寶碩王爺與顧遙夜的爺爺顧譽東共同點燃的龍鳳喜燭,在裝點得喜氣洋洋的新房裡靜靜地燃燒著,偶爾爆出一兩聲燃芯聲音。除此之外,一切都靜悄悄的,連坐在喜床上的新嬌娘也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之前吩咐青衣將那些喜娘與丫鬟們帶出去是正確的,不然現在她還被那舌燦蓮花的喜娘給荼毒著,哪能享有此刻的寧靜與安詳?

  顧遙夜將喜帕掀開,再將嵌滿黃金、珠寶的鳳冠給取下來。靜靜地打量著這座房內的一切。

  滿桌的美酒佳餚,到處張貼囂張的「囍」字,連床褥之下,都撒滿了蓮子、花生與桂圓,這一切的一切都諷刺地要命。

  實在不想看這些讓她心煩的東西,她舉步往打開的窗邊走去,涼風輕輕地吹送著,初秋了,晚風中吹來了桂子的清香,她閉上了眼,享受著這自然的恩賜。

  「皇叔,請等一下。」倏地,一聲年輕男性的嗓音打破了她的寧靜。

  睜開眼,望著院落的月洞門前,站的不正是今天的新郎倌龍庭澹又是誰?他怎麼這麼快就回房了?明明喜宴才剛開始沒有多久?

  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得側了側身,不想被龍庭澹發現她站在窗邊,其實推開的窗欞已經擋住了她纖細的身影,她根本就不需要躲;而且她幹嘛又怕被他發現她站在這裡?懊惱地咬了咬唇,但是很快,這份懊惱就被不遠處交談的兩人吸引開去。

  「承澤。」輕鬆的嗓音洩露出他的愉悅,「怎麼不在前院喝酒,跑到這裡來。」

  「我有幾句話,想要私下跟皇叔說說。」院裡的燈火照在那張充滿傲氣與俊美的年輕臉龐之上,這龍姓一族的人,個個都生得俊美非凡。

  「有話就說吧。」不想在多浪費時間,龍庭澹直接說道,即使是自己疼愛的皇侄,今晚他也有些些不耐煩。勉強在喜宴上待了半個時辰,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現在只想到新房,將那個嬌媚動人的女人,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好好地欣賞個夠,想到這裡,漆黑的眼瞳變得更加深邃起來。

  「為什麼要娶她?」龍承澤的性子一向都不是特別好,心高氣傲,有話直說,皇叔回朝的這些日子,每天都有無數的政事要處理,他想跟皇叔私下聊聊都找不到機會,一直拖到今天。

  沒頭沒腦的問話,讓龍庭澹抬起頭,困惑地望了望侄子不滿的面容,看到那充滿傲氣的眉毛後,不禁撫額,傷腦筋地搖了搖頭,他怎麼會忘了,所有的皇侄裡面,就屬這個龍承澤最為孤傲,性子最為囂張,而且自視甚高,素來就看不起那些平民百姓,門第之見比那些老古董都嚴重。

  「皇叔,以你的身份與地位,要娶什麼樣的女子都可以,怎麼會娶一個商人之女?」自古以來,都是重文輕商,雖然他們紫旭國重視商業的發展,但千古的仕貴商賤的觀念,還是深植心中的,一個顧遙夜,怎麼配得上他最崇拜、高貴不凡的皇叔?

  「承澤。」苦笑著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自己是父皇與母后唯一的兒子,也是父皇四十之後的意外得子,所以與那些哥哥們相差的年歲很大,倒是與侄子的年紀差不多,所以龍庭澹從來與這些侄子相處,就像朋友般,而且他一向都對這幾個特別偏愛的侄子額外包容。

  「你沒有愛過女人,是吧?」基本上是肯定而不是問句了。

  「哼,女人這種卑賤的東西,怎麼配我去愛?」他龍承澤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愛上女人呢?她們不配也承受不起。

  「所以你不會明白皇叔的心情。」愛情來時,身份地位尊嚴統統都是無用之物,他的眼裡心裡,只看得到想得到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她可以這樣打動他的心,可是如果真能說出理由來,那樣的愛恐怕也不會讓他如此痛苦了吧?

  「我怎麼會不明白?」到底年輕些,比較氣盛,「皇叔如果喜歡她,大可以將她收房就是了,為什麼要迎她作妃?」而且那個女人根本還不屑的樣子,不過他聰明地沒有將話說出來,也不會傻到在皇叔面前去說那個女人的壞話。太明顯,實在是太明顯了,皇叔對她的寵愛與喜歡,只要稍稍有觀察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樣展現自己的弱點,皇叔就不怕……

  「妃與妾,又有什麼分別?」遇上她,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第二個女人了,傾他一生,他都要努力去愛她、保護她,並且也要讓她愛上他。

  不過這些承澤不會明白,他才二十二歲,不識情愛的苦與甜,他不會明白的。

  「好了,承澤。」再次拍拍侄兒的肩膀,「你該回到前院去了,幫我看著皇上,別讓他太過恣意了。」沒有他在一旁約束著,只怕皇帝會鬧瘋了,到底是個小孩子,心性還未定。

  有的話,皇叔不說,他也明白,他改變不了自己最崇拜最喜歡的皇叔的心意,龍承澤帶著滿心的不悅與痛恨,忿忿地走了。

  看著皇帝?他才不要,他現在心情糟得想要打人出氣,只怕會帶著皇帝鬧更凶,大步流星跨出那巨大的朱紅大門,手下機靈地立刻牽來他的坐騎。

  飛身一躍,就騎上馬背,手掌用力一拍,駿馬如閃電般跑了起來,他要去郊外跑上一趟,才能讓自己將這口高貴不凡的皇叔被血統低賤的平民女子「玷污」的鬱悶之氣勉強嚥下去。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眸子一抬,看到轉角處那個閃身不及,眼看要被他的駿馬踏中的女孩。

  冷靜地用力地拉住馬韁,迫使馬兒轉了個方向,這才避免了將女孩碾成肉泥的惡事。

  安撫住躁動的愛馬,低下頭,在高大的馬背上向下俯視著那個被嚇得坐在地上的女子。哼!看那衣著,又是一個窮酸鬼,現在怎麼到處都是這些低賤的女人?

  「下次走路給我小心點,女人!」冷冷說完,一扯馬韁,飛快地從少女的身邊騎了過去,連帶地,將她掉落在地的竹籃給踩爛掉。

  秀氣的小臉怔怔望著遠去的背影,雙腿還在發軟當中站不起來。

  「妳這小丫頭,怎麼敢擋了我們小王爺的路?」眼尖的跟班立刻趕過來開罵:「妳嫌命太長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我們小王爺可是當今寶碩王爺的愛子……」

  漂亮的眸子,望著那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愣住了。

  穿過開滿雪白桂花的前庭,在滿月的清輝下,輕輕地推開那貼著甜蜜囍字的房門,抬眸就望見那個靜靜站在窗邊的纖細人兒,他的女人。

  滿足的感覺如同溫水般漫過心頭,舉步朝她走過去,「怎麼沒有等我進來就先把帕子給揭了?」

  輕咬著唇,望著那越走越近的男人,顧遙夜此時的心,開始有些亂了。他說喜歡她,是的,他是喜歡她,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他的情意,已經表達得這樣清楚,想要裝作不明白,恐怕都難吧?

  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紅袖盈香」之說了,瞧瞧……」在翻飛的鳳翼襯托下,更顯得她的小手潔白如玉,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如同玉雕般晶瑩透明,漂亮得讓他恨不得咬下肚去。

  他的眼神太危險了,讓她心有點慌,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他卻拉住不放。

  他看她手的眼神,好像是餓了十天的人看到滿桌佳餚般,飢渴可怕。

  「我們,還滅有喝合巹酒。」知道小人兒感覺到他的心思,懶懶一笑,將她牽到桌邊坐下,「來。」斟了滿杯的酒,將玉雕杯遞到她的唇邊。

  她倔強地偏過頭去,不想喝那杯酒。一旦飲過合巹酒,他們就真真正正成為一對夫妻了,明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傻氣地想要拒絕。

  「妳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寶貝,嗯?」杯沿貼在她的唇邊,輕輕施力。

  她望著他平靜的黑眸,這個男人可以對她很好、很體貼、很寵愛,但是他想對她做的事情,是絕不容她反抗的,就像求歡一樣,想要就要,她的意願,根本就不重要。

  已如現在,嘴兒輕張,飲下了那杯瓊釀,入口的酸甜滋味,讓她有幾分驚喜地張了張眸,這是……

  「新釀的紫玉梅酒。」看出她心裡的疑問,他直接說出答案,抬手再倒一杯,遞到她的唇邊,這次她沒有拒絕,自己接過後,輕輕地啜飲。

  紫玉梅,是他們紫旭國獨有的梅子,一顆一顆,如同嬰孩的拳頭大小,生性喜陰涼,生長在深山之上,產量卻極少,一年也難才收一百斤,釀出來的酒,滋味非同尋常。這種酒甜中帶酸,酸中帶甜,入口的感覺極佳,可是後勁十足。

  從她手裡拿過那飲到一半的美酒,仰頭飲乾,帶著強烈侵略氣息的眸子盯著她,再倒滿杯遞給她,一手支著飽滿的額頭,狀似慵懶地看著她,欣賞著在燭光中顯得朦朧的芙顏。

  不知是酒勁還是什麼,臉上忽然覺得發燙的要命,他竟然拿她喝到一半的杯子去喝,這種感覺讓她的心臟怪異地跳動起來。暗暗罵自己的無用,只是共飲一隻杯子而已,有什麼好害羞的?

  他們做過的事,比這親密千倍的都有,現在這種事,又算什麼?想是這樣想,可是她就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而且那個男人用那般灼熱的眼神望著她,讓她平日裡在他注視下也能平靜的心變得紊亂起來,渾身坐立不安。

  為了平息自己這種古怪的情緒,顧不得自己不諳酒性,將壺裡的美酒一杯又一杯接著喝,喜愛那個要藉酒來撫平自己的怪異。

  「嗯……好熱……」低喃著,再次想要斟滿被子,卻發現那青瓷酒器裡的酒已經被她倒得涓滴不剩了。

  「喂,你!」漂亮的食指指著那個坐在她身旁一直盯著她看的男人,「給我,嗯,給我再拿一壺酒來。」

  她醉了,看了看一旁擺放的沙漏,真是量淺,才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小人兒就醉了,嘴角揚起一抹看來爾雅無害的笑容,「遙兒,妳醉了。」

  「你說什麼?」一句話點燃了火藥桶,嬌人兒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想要揪他起來,誰知自己站立不穩,直接倒入他準備好的懷抱之中,「我哪有醉?我告訴你,我清醒得很,再說我醉了,小心、小心我揍你哦。」

  她真的醉了,他無聲地淺笑著,抱著那個泛著酒香與蓮香的女子,深深地吸了口這種幽香,將她輕鬆地抱了起來,「好,沒醉、沒醉。」低頭安撫著,順便將她那種嬌憨的醉態掬入眼內,仔細地收藏起來,這可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風情。

  「咦?」她抬眸看了看周圍,「你要帶我去哪裡?不是叫你去拿酒嗎?你敢不聽?」一巴直接呼上他的胸膛,再使勁地戳戳戳!

  「快去拿,想要偷懶嗎?」

  「好。」抱著她,看著那可愛的臉蛋,好脾氣地安撫著她,難掩情潮,在她緋紅的臉頰上親了一記響吻,「我們換個地方喝。」

  很快,來到了他的目的地,那張從進門來,就一直誘惑著他的龍鳳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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