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看君走馬去，直上天山雲

　　第一五三章 失勢？

　　御蛟和御驁兄弟倆隔著個桌子對峙，別看御驁咬牙切齒，面目凶狠，但是御蛟知道，其實就算他靠過去招呼上來的也頂多是哥哥的一巴掌。那時候到底是他肉疼，還是哥哥的手掌疼了……

　　繞來繞去，御驁也是洩光了火氣，揚著暖凳一甩本想最後來個示威，誰知道忽然掌中一滑，暖凳竟然飛了出去！

　　「嬌兒！」一聲驚叫，兄弟倆都是一愣，如此近的距離，眼看著那紅木雕花的暖凳就要砸在御蛟的腦門上。幸好御蛟這麼多年來功夫可是從來都沒放下過，眼看著暖凳就要正中目標，他猛的一側頭，限限躲了過去。

　　「嬌兒！你沒事吧？」

　　「光當！」一聲暖凳落地，御驁連忙跑到了弟弟身邊，仔細打量著他。

　　「我沒……」御蛟剛笑著安慰哥哥，猛地右眼眼前一紅，伸手一摸，更是滿手的鮮血！

　　「我去找醫生！」御驁臉色煞白，看著弟弟右額上的口子瞬間手腳冰涼。

　　「哥，沒事。」御蛟一手拉住哥哥，同時從懷裡掏出手帕自己按住了傷口，「小傷口而已，剛才大概是被暖凳上的雕花劃了一下，你幫我上點藥就好了。」

　　「我……」御驁臉色蒼白，彷彿出事的不是御蛟而是他自己，立刻轉身去裡屋拿來了傷藥。不過拿藥的時間御蛟按住傷口的手帕已經透了過來，殷紅的血，看得御驁手腳冰涼，渾身發抖。

　　御蛟仰著頭閉著眼睛，拿開了按壓的手帕安靜的讓御驁為他上藥包紮，就在繫好繃帶的最後一刻，御蛟拉住了御驁就要拿開的手。

　　「哥，我沒事，不過是小傷而已。」

　　「血都透了，還叫小傷？」御驁著那染紅手帕的手不住的痙攣，不過說了幾個字，嘴唇卻已經被他自己咬破了。

　　御蛟雙手抱著哥哥的腰，腦袋埋進了他懷裡：「不過小傷而已，夏天蚊子吸去的血都比這傷口流的多……」

　　就算心裡多彆扭，御驁也忍不住嘴角一歪露出一絲笑意：「哪裡有那麼大的蚊子？」

　　「積少成多啊！」

　　「……」御驁還要再說什麼，卻忽然聽門外有誰敲門，如今是驚風守在外頭，如果不是事有緊急，他不會敲門。兩人當即停下了交談，御蛟起身前去開門。他那頭上纏了一圈繃帶的新造型，讓敲門的人一愣。

　　「青郎？怎麼了？」

　　「府裡的趙家父子又開始折騰了，剛剛發現趙承麒與人私通。」

　　「趙承麒？」御蛟皺眉，實在不明白，怎麼這麼多年了趙家的人還不安生？

　　「王爺，屬下擅自做主並沒有驚動與之接頭的人，如今那趙承麒也並不知道被我們監視著。」

　　吩咐青郎繼續監視，御蛟轉而回了房，不知有意或是無意，重新坐在桌邊的他伸手撫摸著自己額頭的傷口。

　　「你在想什麼？」御驁看著弟弟額上的繃帶，心頭仍有陣陣刺疼，但無論是他還是御蛟都知道聽到了外邊那個突如其來地消息，已經不是讓他們在意這件「小事」的時候了——那是個機會！

　　「我在想什麼，哥哥一定知道！」御蛟不答，挑眉一笑。

　　「又是故計重施啊……」

　　「誰讓那些人總是願意上鉤呢？」

　　武宗三年秋末，在一次秋獵之後，夏攝政王夏御蛟深夜前去與夏帝商量國事，當時並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從深宮中傳出的消息知道，原本君臣相和的叔侄大吵大鬧。而第二天恰巧是大朝之日，攝政王也並未上朝……

　　又過了幾天，從攝政王府的傭人們中傳出兩個流言，一說是攝政王的額頭被鈍器砸傷，因為有傷威儀，因而閉門不出，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那天晚上這位攝政王和當朝的陛下是不是動了手？另外一個流言則是當朝武將的二把手，宏威將軍衛淵，在攝政王與皇帝發生爭執的當天「秘密潛入」了攝政王府，且多日深居不出。而且那日大朝，他也並未參加！

　　丞相金銘在得知流言的當天便前往攝政王府，但不過進府半刻鐘他便匆忙而出，轉而進宮面聖，這次倒是呆了不短的時間，直到關了宮門，老丞相才從宮中出來。不過，他到底和這一帝一王說了什麼，短時間內一直都是一個密。大多數知道的知識很多大臣前往丞相處打聽消息後，都是一臉凝重的回家，但是卻都不約而同的對事情的發展保持了沉默。

　　又過了數日，再次大朝的時候，御蛟頂著腦袋上的繃帶前來上朝。且在當日請守皇陵，而皇帝，照準——

　　山崩地裂，這就是聽到皇帝簡單「准了」二字的時候，多數大臣們的反應。

　　很多人覺得攝政王不過是鬧了彆扭，如今這就是試探一下，陛下如此輕率的准了，那不是要逼著攝政王造反嗎？

　　不過，更加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攝政王竟然就這麼老老實實的收拾東西遣散家奴，收拾包裹準備去守皇陵了？！

　　「小豎，要不要我把你休了？」第一次看御蛟一身灰袍，小豎看著他有些英雄末路的味道，雖然他仍舊是談笑風生，可是小豎看著他就想哭鼻子，當然，她自己其實已經躲起來哭了好幾次了。

　　「別想把我休了！我王妃還沒當夠呢！」咬著嘴唇，小豎很倔強的說著。

　　「小豎，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你不想找個男人嗎？」

　　「呃……」小豎憋了個大紅臉，眼角餘光卻下意識的朝著青郎的方向瞥了一下。青郎剛來時，御蛟知道他的情況，所以個給他報了個鰥夫，隨後又給他交了一筆錢財，到是讓他直到今天都沒有娶妻。

　　御蛟一挑眉，雖然小豎自認為自己動作很小不過顯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歪著頭想想，這兩個人要是能配在一起，倒是也滿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