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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角龍》第158章
  第一五七章 結局

  自從那日祭祀之後,攝政王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不但軍政大事一把放,就是大朝也不去了,大多數時候就是帶著侍衛隨從騎馬遊玩,簡直是一夜之間從一位功蓋當世的王爺變成了個游手好閒的紈褲。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這位王爺在放權,是他急流勇退,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對於攝政王的「不務正業」,並沒有什麼人去多事,而是在心中讚歎不已,畢竟,將心比心,大多數人自問當,當他們自己處在那個地位的時候,可是沒有那麼乾脆放權的……

  當然,也有些居心叵測的人,自以為找準了機會,找來了不知多少真真假假的罪名——御蛟的為人可絕對不是渾身仙氣的良善之輩——呈報了上去,誰知道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皇帝治了大不敬之罪,發配為奴算是輕的,抄家滅族的不知多少!

  這些事情自然都有人稟報給御蛟,但是聽過之後他也不過是一笑置之,一回頭便扔在了腦後,因為他現在很忙,忙到根本沒有功夫多管閒事——

  攝政王府的庭院中,御蛟正躺在驚風的大腿上曬著太陽,午膳時多喝了兩杯,如今他正一臉醺醺然的模樣,便如一隻吃飽喝足的貓兒。

  等到同樣喝多了回房睡覺的御驁睡醒出來,看見的就是某人一身懶骨頭的模樣。真是看得他想要狠捶他一頓!

  「快起來,雖說這草坪打理過,但還多有蚊蟲,你小心被弄得滿身包!」

  「嗯?」御蛟一副仍舊沒有醒酒的模樣,只有左眼睜開了一絲小縫,「呵呵~驚風細心,早撒了驅蟲的藥,哥哥不必擔心~」

  看那絲小縫很快閉上,御驁實在是拿這個弟弟無奈,索性也坐在了地上,不夠這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草地坐上去還真是舒服……

  扭頭看著披頭散髮的弟弟,恍惚間發覺好像不知多久之前他就希望他的弟弟能夠過上如此閒適無憂的生活了,可是到如今他真的過上了,卻又有一種異常的不真實感,總覺得那樣雄才大略,或者說忙忙碌碌的弟弟才是他!

  「呵呵!我好看到讓哥哥看入迷了?」以為已經睡著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嚇了御驁一跳,再加上那欠揍的話,御蛟很自然的……挨揍了!

  「你整日游手好閒也就算了,至少把頭髮梳上,衣服穿好!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御驁站起來轉身拍掉身上的草屑,狠狠給了弟弟一巴掌。

  御蛟打著哈欠坐了起來,伸了一個讓御驁再次手癢的懶腰:「哥!這就不知道了吧,按照小豎的說法我這叫『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一句話,引得因為大腿發麻站起來緩慢的驚風一個踉蹌差點趴在地上,更引得哥哥很自然的再次給了他一巴掌……

  再次收拾整齊想要除外狩獵的御蛟卻被一個熟人攔住了去路:「王爺!請王爺幫忙啊!」

  「洛凱?」過去的混混如今也算是夏國數得上號的幾位將軍之一,不過現在他大汗淋漓,一身狼狽,如何也看不出是位威風的將軍,「公事?」御蛟拉住馬兒低頭問他。

  「不,私事……」洛凱本就因為奔跑而變得通紅的臉上竟然又紅了兩份,眼神更是有著啥那的躲閃。不過,御蛟還是點點頭,帶著洛凱回了府,找了偏廳與他細談。

  「什麼事,說吧。」看著焦急的洛凱,御蛟也不廢話,該待客的茶也省了。

  「末將想……末將想請王爺幫忙找個醫生……」

  御蛟的臉剎那間陰沉了下來,只不過洛凱的臉色並不像是沒事找事的,這才讓他按奈下來火氣,繼續坐在那裡聽洛凱下邊的話。

  「王爺!」果然,接下來洛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個大男人卻痛哭流涕起來,「王爺……是我的錯,不怪我兄長,是我用強的……我……有錯就罰我好了,王爺千萬不要誤會我兄長……是我的錯,是我!」

  「……」御蛟站了起來,一腳踢在洛凱小腿上,「大男人哭什麼?我這就帶著府裡的醫生過去,一定嘴嚴。不過……你事後就這麼把你哥扔著不管了?」

  「啊?我……」

  「囉嗦什麼?!還不快帶路!」又是一腳,踢得洛凱爬在了地上,但是他立刻連滾帶爬的朝外邊跑,帶路去了。

  到了洛凱府裡,剛打開正房的門,就看見穿戴整齊的洛申一搖搖晃晃的扶著牆走出來,即便內室還要走上幾步,但是御蛟還是能夠清楚的聞到一股血腥味還有……男人情交的味道!

  「王……」顯然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一種狀況,洛申一想要施禮卻被御蛟一把拉住拖進了內室。

  「身為武將,你也該知道你現在傷勢有多嚴重,不想要命了?!躺在這,給我養傷!」訓斥了洛申一一頓,御蛟轉頭一看洛凱竟然沒影了,只走到屋外才看見他在牆角里蹲著。

  「起來!進去看著!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

  「我……王爺,我沒臉見我哥。王爺!」洛凱怎麼也沒想到,御蛟竟然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用提的將他提進了房裡來。

  「做都做過了,還有什麼有臉沒臉的,你要是心裡不平衡,那就讓你哥做回來!還有……」御蛟略微猶豫,最終覺得有些事,還是應該讓他自己看出來比較好,「你進去……仔細看看……」

  「看什麼?」

  「你是傻子啊?!」御蛟大怒,一腳把洛凱踢進了房裡。

  沒多久,卻又見洛凱滿頭大汗的跑出來了,他看著院子裡賞景的御蛟,縮著腦袋指著院門膽顫心驚的說:「末將……末將去做水……」

  「回來!」

  「啊?是!」

  「有你這一家之主去做水的嗎?你本來就吊兒郎當,你府裡的人更是污七八糟,你這麼出去不是自己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嗎?就跟下人直接說要熱水,其他什麼也別說!至於,今日我來這裡,就說你大哥昨日宿醉,大概是受了涼,今天不但發了高燒,而且上吐下瀉,你急切之間才到我府上尋醫,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戰場上,生死之間,都沒見你如何驚慌,如今更不該是這麼驚慌的時候,否則只會把事情弄糟,我走了。如果有事,大可再來找我。」

  「謝過王爺!」

  御蛟搖搖頭,並沒有回答他什麼。

  倒是洛凱這麼一來總算是平靜了一些,而且就像是御蛟說的,讓他「看看」,他也總算是看出了些端倪。

  他大哥也算是正統將門教育下的精英了,排兵佈陣自是不用說,兵刃拳腳上的功夫也絕對不是他這個混子出身的小子能夠比得了的。可是,偏偏他昨夜借酒撒瘋,今天起來,不是他被打的鼻青臉腫,而是他大哥被他肏得慘不忍睹。

  而且,這臥房裡的擺設仍舊是完好無損,甚至床上的被子枕頭雖被血染,可也是並無破損。這無一不說明一個問題——他哥根本就沒有反抗……

  「哥……」醫生已經離開,被褥都是洛凱親自換的,並且親手點燃燒了個乾淨,他坐在床邊,拉著兄長的手,「哥,我……我們能在一起嗎?我們……」

  洛申一仍舊閉著眼睛,可是他放在弟弟掌中的手卻緊了一下,那是,無言的認同!

  「哥!」

  與來時的策馬疾馳不同,離開的時候,御蛟慢慢讓馬兒溜躂著回去,這讓本來就性格狂野的火燒雲不時的打著響鼻。可是卻又無法掙脫主人的束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驚醒了思索中的御蛟,他看見的就是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在街道上蹦蹦跳跳的奔跑著,「朕!朕是皇帝!是皇帝!皇帝!全天下都是朕的!」

  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人,但此時無論是御蛟和他身邊的護衛們,還是其他路過的路人們,甚至是在城中巡邏的兵卒,並沒有誰去抓捕他。因為這個人可以說是在整個夏國都「小有名氣」,他就是曾經陳國的皇帝,不過,也是現在的一個瘋子……

  自從來到夏國都城居住,他就已經是這個模樣了,不過那個時候他是被拘禁在府中,可是時間久了,消息自然是會洩露出來。當時就有人向還是帝王的御驁揍報過,可是御驁只是淡淡一笑:「不過一個瘋子而已,何必計較。」甚至御驁還囑咐吳沉,告訴他大可放他出來走走,或許還能好得快些。

  如此,這事情也就放下了,雖然到後來御蛟當權,以及現在嚴決主政,也都先後有人拿這人做文章,可是顯然對於這叔侄倆來說,這個瘋子一樣不是一個值得他們大動干戈的人。

  幾個吳府的家丁追在瘋子身後跑著,不時向路人道歉,或者是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把人拉回來,當然更要時時遭受瘋子的毆打和唾罵,一直到一個男人的出現!

  吳沉蒼老了很多,雖然他的年紀其實也就是與衛淵相仿,可是卻已經滿頭的白霜。而瘋子,在看到他的時候卻平靜了很多,他站在那裡癡癡傻傻的笑著。而吳沉,則拿出手帕為他擦著流出的口水,然後拉著他上了路邊的馬車。

  上車之前,吳沉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邊觀看的御蛟,他看著御蛟充滿感激的遙遙施了一禮……

  御蛟策馬回府,寫了份手令,命人快馬加鞭送去了一處犯人勞作的採石場。

  一紙赦令,一張地契,兩份身份證明,一包碎銀,從今天他們就是兩個自由人了——作為夏人。

  趙承麒拿到那些東西有一瞬間想要將他們全部扔到河溝裡,可是看著長久勞作而病倒的父親,他知道,他要是真的那麼做了,那麼結果就是他們和過去無數死在礦場上的犯人一樣,被草草扔在廢棄的礦坑裡,腐爛,成灰……

  他欠父親太多太多,而且,幾次任性他付出的代價也太大太大:「爹……我聽您的話,咱們當個普通人,我娶個媳婦,讓您抱孫子好不好?爹……爹?爹——!」

  趙景瑞死在了和兒子離開礦山的半路上,數年後有人在附近的山上發現了寫有趙景瑞名號的墳墓,趙承麒卻是就此音訊全無。又過了多年,有人在黑夜裡發現一群神秘人移走了趙景瑞的墳塚。

  武宗十年,帝大婚!

  御蛟在觀禮的人群裡竟然看到了什麼什麼皇太子主僕,不過,那位影子一樣跟在他身邊的護衛,如今他所注視的好像是今天婚禮上的新郎?

  御蛟挑挑眉,這些事,他向來是由著孩子們自己折騰的。

  「我要走了。」酒席正酣的時候御蛟和衛淵卻來到了御花園的角落處。

  「……」衛淵低著頭,御蛟在他身後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繃緊的肩頭,伸出手,御蛟硬是將衛淵轉了過來,讓他面向著自己。

  今夜的月光很亮,御蛟能清楚的看見衛淵隱忍而無奈的臉,「我不想放手!」御蛟抱著衛淵的雙臂異常的用力,彷彿要將懷裡人的骨頭捏斷。是對哥哥的背叛嗎?御蛟心中苦笑,可卻知道今天自己非這麼做不可!

  過去的相處,御蛟對衛淵比起情人倒是更像主僕,即便衛淵自己覺得他不過是一個送上門的可有可無的人而已,可是,今天,即將到來的離別卻讓他深刻的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男人對於自己所有物的佔有慾!

  一滴淚落了出來,衛淵張口,卻被御蛟伸手掩住了唇。

  「不要為了我,苦了你自己,你……要好好的!」御蛟放開人,大踏步的離開了。往常硬直著腰板的衛將軍,卻是身子猛然一晃,頹然坐在了地上。

  就如御蛟所想的,他有妻有子,有父有母,有兄弟姊妹,他……不能走!

  驀地,讓衛淵沒想到的是,御蛟竟然又跑了回來,半蹲在地上與他面對面只為了說一句話——

  「我等你,總有一天,你可以放下所有責任的時候,和我走!」

  一句「我等你」,卻是過了數十年歲月,兩人都已是老朽之身時,才最終等到……

  「二叔。」剛剛回到席上,御蛟還沒坐穩,喬喜便來尋他,御蛟實在不知這洞房花燭夜,怎麼他這位侄子還有事情來問他?

  「陛下。」

  「我知道二叔再過兩天就要離開平陽,可是實在是如今有一件事我急需二叔的支持。」

  「哦?」

  「二叔這些日子玩玩樂樂好不快活,卻不知道侄子可是左右為難。二叔可知道如今朝堂上文武之爭愈演愈烈,偏偏北邊草原上,這幾年走了匈奴又來了一支什麼東胡人,而且現在折騰的是越來越厲害……」

  御蛟一伸手打斷了嚴決下面的話,這種舉動無論過去還是現在,舉國上下只有他做的出來:「這些臣也是略知一二,陛下只說,您的打算是什麼吧。」

  「我想修築一道綿延整個邊境的關牆!」少年天子立刻眼睛一亮,「以天下最雄偉的關塞阻止胡人的腳步!」

  「長城?」

  「嗯?二叔說的這個稱呼好啊,那以後就如此稱呼它!二叔,你是不是也贊同我的想法?」

  「……」御蛟知道「長城」,還是因為小豎對於她那個世界的描述,不過,顯然這位小姐對於長城,並沒有什麼好感,經過歷朝歷代的修繕,耗費無數人力建立起來的建築,但是好像也並沒有真的將胡人們全部擋在關外。

  御蛟當時倒是反駁了她。長城無錯,錯的是歷代長城的主人不會善加使用而已。

  但是當時的反駁是反駁,今天,御蛟卻並不贊同這位侄子的做法:「陛下修長城,對我朝並無益處。」

  「哦,二叔如何說?」

  「陛下修了長城,為我朝增添了一道雄偉的屏障,卻也是為我們自己休了一道獄牆!後代子孫固然是能夠依托長城為後援,但更是會從此故步自封。」

  「可是,二叔,草原土地貧瘠,而且氣候嚴苛,那樣的地方我們要來何用?」

  「唉!陛下,我該慶幸今天您找了我!」御蛟用手支著額頭,硬生生的按下了冒出來的青筋,「陛下,您說草原能長草,難道就不能長莊稼嗎?要知道,不知多久之前,便是糧食對於咱們來說也不過是雜草而已啊……」

  「!」嚴決一愣,如同重了當頭一棒。

  「而且,陛下,就算是草原上的土地不適合糧食生長,但是,難道胡人們能夠牧馬放羊,我們漢人就不能?就臣所知,多年前的移民們,如今已經有不少人棄耕從牧,馬、牛、羊,這些東西姑且不說是否有其他用處,陛下說說,但是肉,就比地裡長出來的莊稼抗飽吧?況且,陛下可知,我們所佔有的土地不過是草原的一角,誰知道草原之內到底有什麼?鐵礦、銅礦……這些東西中原有,難道草原就沒有?」

  「王叔,我……我錯了……我太自大了……」嚴決的臉漲得通紅,站起來恭恭敬敬的朝著御蛟行了一禮,「我太自以為是了……」

  御蛟也朝著嚴決一禮:「陛下,臣能夠幫到陛下的地方不多了,今後,這大夏的天下,就只是陛下的天下了,陛下要謹慎處之。」

  十天之後,攝政王妃忽然暴病去世,這位王妃雖然是和親而來,而且並無子嗣,但是卻一直受到攝政王寵愛,她的突然暴斃,讓攝政王異常悲傷,最終決定掛印而去。

  一隊車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悲傷欲絕」的攝政王,站在路邊正在送別一對普通農人打扮的夫妻。

  「餃子~我要去看包子了~我會替他向你問好的~」女子抬著腦袋,笑瞇瞇的看著御蛟。

  「……」御蛟啞然,雖然看到她重拾笑顏他也是開心,可是對於她這種亂起外號的行為,實在是不敢領教。

  「王……王爺……」作為某女人丈夫的青郎,站在一邊哭笑不得。

  「走吧,你們倆一路小心。」

  「王爺的恩情,我青郎永世不忘!」青郎跪倒,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御蛟並未推拒,而是站在那裡穩穩當當的受了,當然,小豎的白眼被他自動忽視。

  送走了這父親二人,車隊開始加速。

  「哥,咱們去什麼地方?」

  「聽你的,或者問問驚風?」

  「……」沒想到沒點到名字的人立刻搖頭不已。

  「呵呵,那就朝南邊走吧。哥哥一直呆在北方,不知道南方的景致,也是別有一番韻味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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