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蛻變（下）

　　「對……在趙國的時候就認字……」御蛟頭苦笑，「不過，也只是認得，卻不會寫。」

　　「？」

　　「哥哥，知道在趙國宮中五年言不發，無論自認如何賦異稟，要讓個幾歲的孩子做到都太過艱難……其實，開始不過是賭氣，或者是委屈？忘記，但是總之，開始並沒有想到閉嘴就閉那麼長事件。至於原因……哥哥該明白的，如狼似虎，並不單是形容人的，很多時候人，也是如此！」御蛟不堪回首的搖搖頭。

　　御驁當然知道御蛟所的「該明白的」是什麼意思，宮廷之中，多有宮與太監，宮與宮，甚至宮與嬪妃結成對子，既所謂「吃對食」。其中原因只能概括成四個字——慾火焚身……

　　可想而知，要是在群餓紅眼睛的虎狼裡扔進去隻羊是什麼反應！

　　「嬌兒……」

　　「哥哥，別用那種眼神看著，哥哥放心，雖然確實是被佔不少便宜，但是……那時候才多大啊？就算是想順們的意都沒那能力……不過，依稀記得，好像就是因為些人，來個假戲真做！不怕哥哥笑話，五年未言，不是因為有骨氣，而是，被嚇著！」

　　可以想像，個剛剛離開父兄的孩子，即使多麼堅強，他卻仍然是個孩子。而且，偏偏個孩子很聰明，他清楚的解，他即將生活的地方將是個充滿敵人的地方，他只能守候著個兄長的誓言，開始日復日年復年的等待……

　　而就在他最消沉的時候，出現的不是神話裡的救苦救難的神仙，而是群濃妝艷抹，雙眼放光的人！

　　或許，些人裡有些人並沒有惡意，們只是覺得新奇，覺得好玩，覺得……渴望，但是，顯然，對當時晃晃不安的御蛟來講，實在太過具有衝擊力。或許只是個瞬間，他本就惶恐的內心便完全封閉起來。

　　「……」御驁無言的拉過弟弟的手，輕輕的拍撫著他的手背，「嬌兒，過去哥哥沒有能力保護，但是，現在哥哥是世上最強的皇帝，沒有人能夠再傷害！」

　　作為帝王，御驁所的話經常是當面人背面鬼。都君王金口玉言，但實際上，真正誠信的君王不是沒有，但太平盛世的時候他們或許還能安穩度日，在亂世之中卻絕對是個淒慘的下場。可是，面對他的弟弟，他的話卻從來都是字千鈞，毫無虛偽！

　　「哥哥……好累……」御蛟跪下，將頭抵在御驁復在他右手的手掌上，「發覺自己果然從來都是個孩子，而且還是下最任性的孩子，難受的時候，能想到的就只有找傾訴，哥哥，是不是不想聽御蛟話？是不是嫌御蛟煩人？」

　　「的什麼話？」御驁頓時知道自己錯話，時間手足無措，「嬌兒，哥哥永遠愛，永遠不會嫌棄，倒是怕長大會嫌棄！有什麼事，不用總是藏在心裡，哥哥會直守著，等著。」

　　「嗯！知道，所以回來就來找哥哥！」御蛟抬頭，孩子氣的嘟著嘴頭，「在趙國不話，那些人們，開始還覺得好玩，想盡辦法讓話。但是，後來卻連表情都沒有。穿著裝，更是和個孩差不多，慢慢的，他們就都覺得無趣。除幾個聽命來教歌舞樂器的，就沒幾個注意。

　　因為死活不張嘴，那教歌的打幾次，又餓幾頓，卻還是沒法，最後只好放棄。那個教舞的，其實，該謝謝，會來之後習武之所以那麼快就能上手，位連名字都忘記的老師可算是功不可沒。畢竟，跳舞也要抻筋，練骨，舞蹈和武學的基本功在某些方面很是相似。至於教樂器的那人，在回家的最後讓殺！其實，本來很喜歡彈琴的……」御蛟轉頭看著那放在旁的瑤琴。

　　御蛟的輕鬆，但是御驁卻知道裡邊哪裡有他所的如此筆代過？所有的苦與淚只有他自己清楚，御驁能作的只是多愛憐他的弟弟分……

　　「沉迷於琴曲中，至少能夠讓暫時忘記身處敵國，想起父親，想起哥哥……可惜，回國的最後，瑤琴就沾上血……哥哥，弟弟，原來彈得手好琴呢！」御蛟回頭，枕在哥哥膝上。

　　「的嬌兒什麼不會？哥哥自然是是知道的。」

　　都，拳不離手，曲不離口。

　　十幾年放下瑤琴，且正好是在年幼的時候，但御蛟再拿起來卻還能彈出調子，可以想像，當初年幼的弟弟，該是確實如他所彈得手好琴——

　　恍惚間，御驁看見個漂亮的「小孩」臉認真的彈著瑤琴，思念著他的親人！

　　「注意的人少，卻開始注意他們。呵呵，其實開始也是覺得無聊，想找事做。最先發現的就是那群人的勾心鬥角，爭風吃醋。很奇怪，其實們明明都已樣的可憐人，但是，鬥起來的時候卻凶狠異常。人人都有著千張面孔，不但人前人後有著變化，就是面對同個人也總是不同變換。那不過是個小地方，但些人大概也是和樣無聊得很吧。所以，總要為自己找事做。沒想到，就是在觀察之中，竟然找到個認字的方法！

　　那個地方聚集的歌舞伎，琴師樂人，其實也都是些才，很多時候，眾多子聚集在起唱詞填曲，對聯吟詩。呵呵，其實們幹的和那些文人做的沒什麼不同。們在那裡集會，些作品也會有人在邊記錄下來。開始，開始根本不懂們的是什麼。但是，知道是唯個能夠認字的集會。當然，其實那時候也不明白認字對有什麼用。但是既然趙君不讓學，那麼東西定就是對好的！所以，就偷！

　　次聚會只背下首詩，對對，然後把相應的那張記錄偷來。當然，也有不少偷錯的時候。但磕磕絆絆的，總算是讓認不少字，而且，到後來弟弟倒是偷學手對對子的本事！」

　　御驁恍然：「要不然呢！原來還留麼手！」

　　「有什麼留不留的，在家裡根本用不上東西，況且，其實從重新踏入祖國的那起，其實是想將趙國的所有切都完全塵封遺忘的。想讓所有的切都重新開始，重新在有哥哥的記憶中開始……」

　　「嬌兒……聽麼，其實哥哥心裡是高興的，可是，個人輩子都是自己的。即便們些皇室子弟也是如此，為國是必須的，但並不是就沒有為私。嬌兒，把哥哥看得太重……」

　　「哥哥，可知道，沒有，是活不下來。並非將迎回家，而是在趙國那日日夜夜都是念著過來，想著過來的，即便的容貌已然模糊，但是總是記著在世上還有著個要帶回家的哥哥。可知道，弟弟於異國多少次睡夢中哭醒，多少次病中恍惚，多少次遭人欺辱唾罵，自己都以為瘋！祖國是那麼遙遠空洞，從出生開始只從父親口中知道有那麼個『美麗』的地方；敵國卻是近在眼前，的周圍充滿著惡意的敵人。甚至覺得，或許從出生開始就在裡，曾經的父親和兄長只不過是場美夢而已。

　　幸好，人比較執紐，認準的事情是死也不會回頭，所以，認準自己確實是有個哥哥的！若非如此，早就屍骨無存……」

　　其實，當初如果不是那麼湊巧，他殺那個教他樂器的人，夏國就來人接他，那麼此刻坐在裡的他也不會是現在的他。當時的夏御蛟其實已經跳下絕望的懸崖，變得如同行屍走肉，冰冷無情，只是及時趕來的使者將他又拉回來。或許只差那麼，已經摔得屍骨無存的他，就已經拉都拉不會來！

　　「想把切都忘記，也以為自己都忘記。可是，當大梁重新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才知道，所有的努力是多麼的可笑。即使那不過是兒時的經歷，但是卻異常的深刻。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看見其實已經變得陌生的街道，昏沉的宮殿，甚至是棵樹，根草，腦海中也會浮現出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場景！比想像的還要『念舊』的多！

　　好的，壞的，醜的，美的……

　　趟出使下來，那曾經的九年，好像又重新走過遍！不過，也發現，其實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必要壓抑和忘記，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甚至壓抑的久，自己也會出問題，也是幸好，次去趙國，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歪路，那後悔都來不及。不過也是因為呂國之後，們要對付的就是趙國，所以，他們到底是否與結盟，倒是問題不大。」

　　「何止問題不大？」御驁手抬起弟弟的頭，另只手則輕他的額頭，「其實是恨不得趙國不同意結盟，然後到時候把兩個國家鍋端吧？」

　　「嘿嘿，什麼事都瞞不哥哥！」

　　「什麼瞞不瞞的，讓去，本來就不是為讓受委屈的，就算把趙國折騰的受不出兵，也無所謂！只要弟弟不受委屈，不收傷害就好。」

　　「哥～～樣會讓越來越任性的～」

　　「呵呵，任性才好，最好任性輩子，讓寵輩子！」

　　「哥……」

　　「嗯？」

　　「麻煩哥哥把抱起來吧，跪時間太長，腳麻。」

　　「……」

　　御驁對翻個白眼，知道，個弟弟身的武藝可是比他個虛有其表的花架子要好的多，怎麼可能腳麻？況且，他又不是個嬌氣人，如何來的腳麻？

　　不過，誰讓他寵他呢？

　　「哥～」被哥哥抱起來的御蛟腦袋在哥哥懷裡蹭阿蹭，其行為與他家的包子差不多……

　　「又怎麼？」

　　「今就呆在宮裡。」

　　「好～」

　　「要和哥哥睡～」

　　「嗯，沒問題。」

　　「嘿嘿，哥哥……要吃奶！」

　　「嗯！小混蛋！」都咬上，還問？御驁悶哼聲，抱著弟弟雙雙躺在床上。

　　到床上，御蛟便緊緊抱住他的哥哥，嘴裡陣陣吸吮著，沒多久便睡過去……

　　御驁輕輕順著弟弟的頭髮，幽幽嘆口氣。

　　他的弟弟果然從來都是個孩子，如今正視過去，表面上看來他是變得更加孩子，但其實卻是明他長大……

　　他不再懼怕曾經的痛苦和無奈，或者他已經成熟到強大到能夠無視那切！或許有，他也會強大到，不再需要他個哥哥——

　　是個讓他有些心疼，但是卻又無比堅信的猜測！因為他的弟弟從來都是個那麼強悍的存在！

　　第二，御蛟騎著馬王路悠閒的回府，他昨過異常舒適的晚，雖然沒有品嚐那合體之歡，但是種心靈的滿足猶勝肉慾。而且，胸中塊壘如今業已消失無綜，他渾身上下無比的輕鬆。

　　「汪嗚～汪嗚～～」

　　個白色的身影竄出來。

　　「包子？」御蛟把抱住竄上來的小東西，不過……

　　「不是個老虎嗎？怎麼叫聲跟狗樣啊？！」

　　「汪！汪汪！」正著呢，個孩子抱著另外個孩子追著條黃色的大狗跑過來。

　　「父親！」嚴凊歡喜的看著自己父親，可是懷裡抱著著弟弟，沒法和父親親近。

　　御蛟看著小哥倆卻是溫柔的笑，伸手揉揉兒子的腦袋。

　　「凊兒……」

　　「怎麼？」

　　「不果然是父親的兒子……」

　　「父親？」

　　「過不多久，父親又要出征。凊兒，要仔細照顧弟弟，而且平時無事多入宮去，要和宮中幾位殿下好好相處。」

　　「是。」

　　「父親……會打下個大大的下，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會宣揚大夏的威儀……但是，想要讓個帝國繼續輝煌下去，卻是要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