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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謠》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一早端著水盆進來服侍白忻澈起床的小四,看到白忻澈後驚叫道:“少爺,您昨晚怎麽了?眼睛都腫了!”

  白忻澈摸摸腫脹的眼睛,笑得開懷:“昨夜收到爹的信。”

  “國公的信?”小四驚歎,上下看看白忻澈,見他笑得一點都不勉強,他暗道:定是國公在信上說了什麽讓少爺感動的話。

  “少爺,我給您敷敷眼睛。”擰了塊熱巾,小四讓白忻澈躺下,給他熱敷。

  蒙著雙眼,白忻澈的嘴角還是止不住的笑。

  “少爺,您昨晚……沒睡吧。”

  “睡不著。”白忻澈嘴角上揚,“爹讓我每日回一封家書,我想了整晚,不知該如何回信,什麽都想和爹說,不知從哪寫起。”

  “呵呵,少爺,看您這般高興,小四都覺著高興。國公的信就是少爺的定心丸。”

  白忻澈捂上胸口,昨夜他懷裏揣著爹爹信睡了一夜。爹爹的信把他心底的害怕全部趕走了。他是爹爹的兒子,爹爹是他的爹爹,爹爹讓他跟著自己的心走,而他的心是這般告訴他的。

  從屋子裏出來,白忻澈坐到院子裏木椅上,認眞在桌上寫下藥房。

  “小四,那位姑娘的傷有些麻煩,你和狀元到鎮子裏去抓幾味藥。”

  “好的,少爺。”

  小四上前拿過藥方,去找文狀元。

  蹙著眉,白忻澈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做。那位姑娘的傷很重,他是男子不方便看她的身體,如果能把那些傷口全部檢查一番,他更好下藥。那位姑娘已經昏迷了四日,若再不醒,他眞怕她就這麽睡過去了。當初和二叔學醫,主要是爲了爹爹,而對於外傷,他接觸地不多。

  “若二叔在就好了。”白忻澈很想給二叔寫封信去問問,可這一來一回之間所需的時日太多。鎮上的大夫都說那姑娘不行了,莊裏大夫又回家省親,白忻澈敲敲腦袋,他絕對不能放棄,他是爹爹的兒子。

  一個時辰,文狀元和小四就回來了。白忻澈馬上在院子裏磨藥配藥,這是他自己想的方子,希望能管用。

  “趙大娘,這副藥內服,這副藥外用。她若是吐了,您就喊我。”把藥交給趙大娘,白忻澈退出屋外。

  一出去,就有人跟他說白二爺找他,他交代了小四幾句,急忙走了。

  “二叔公。”進到白二爺的院子裏,白忻澈恭敬地喊道。

  “忻澈啊,來,坐這兒。”拍拍身邊的位置,白孟遠讓他坐到自己身旁。

  白忻澈上前坐下,有些緊張,不知二叔公找他來有何事。

  “忻澈啊,那位姑娘如何了?”

  “還未醒,我重新配了藥,不知管不管用。”

  畢恭畢敬地答道,白忻澈低著頭看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忻澈啊,二叔公找你來,是想跟你說說太子和二殿下的事。”對著面前一池的錦魚,白孟遠語重心長地開口,“忻澈啊,二叔公聽說你跟太子和殿下兩人鬧了些不愉快。”

  白忻澈依舊低著頭,不知如何回答,也猜不透二叔公的意思。

  “昨晚,桑韻給我來了封信,向我問安,讓我不要勸你,隨你自己做主。”白孟遠長歎一聲,“桑韻是把你疼到心坎裏了,可我想了想,還是想勸勸你。”

  一聽爹爹給二叔公寫信,白忻澈的緊張去了大半,他沒有吭聲,安靜地聽著。

  “忻澈啊,太子和殿下縱有千般不是,萬般的錯,都是因爲喜歡你。按理說,你是他們的兄長,又是男子,我本不該勸你,可就看太子和殿下對你這麽多年的心思,他們是絕不會放棄的。我若不勸你,將來萬一弄不好,你們三人都會痛苦。”

  “二叔公……”白忻澈低聲道,“那些事……我跟韻峥說了,我不怪他們。”想到連二叔公都知道自己和他們兩人的事,白忻澈的頭更低。

  白孟遠搖搖頭,朝水池裏灑了些食料,看著圍攏過來的魚道:“忻澈啊,太子和殿下自小在宮裏長大,又被寵著,做事難免糊塗任性,可他們不壞,對你是一片眞心。我不能說讓你去喜歡他們,接受他們,但也不要拒他們於千裏之外,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忻澈啊,你爹的事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我不想看到你們跟你爹一樣,差點死在這上頭。”

  “二叔公?!”白忻澈擡頭,“我爹他……”

  “唉……”白孟遠回頭看向白忻澈,“我雖是頭回見你,但看得出你和桑韻一樣,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當年,若桑韻早些對皇上和阙陽說了,或皇上和阙陽早些跟桑韻說了,桑韻也不至於差點死在宮裏,一個人流落在外三年,又在他們面前自盡。忻澈啊,韻峥和韻嵘的性子就像皇上和阙陽,二叔公不想看你們重蹈你爹的覆轍。”

  “二叔公……我爹……到底出了何事?!您快告訴我,我要知道!”沒有了緊張,白忻澈抓住白孟遠的袖子大聲問。

  又長歎一聲,白孟遠緩緩開口。

  緊緊關上門,白忻澈滑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湧出,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爹……爹……在心裏喊著,白忻澈恨不得能馬上回宮,馬上見到爹爹。

  “少爺,您在嗎?”

  在屋外,文狀元敲門問,該吃晚飯了,白忻澈卻沒出現在飯堂。

  “狀元,”白忻澈的聲音悶悶的,“我不餓,你們去吃吧。”

  “少爺……”文狀元還想敲門,想了想,放下手,“我一會兒給你拿些吃的過來,您好歹吃一點。”

  “嗯。”坐在地上,白忻澈雙眼通紅,袖子濕了一大塊。聽到文狀元離開的聲音,他也沒起來。

  過了會兒,文狀元端著食盤過來,見白忻澈的房門還是緊閉,他把吃的放到門口:“少爺,我把晚飯放在門口了,您記得吃啊。”

  “……嗯。”白忻澈應了聲。文狀元擔心地走了。

  “文大哥,少爺怎麽了?”院外,見文狀元出來了,小四急忙上前問。

  文狀元拉著他走到一邊,小聲道:“讓少爺靜靜吧。二老爺下午跟少爺不知說了些什麽,少爺心情不大好。”

  “啊?二老爺是不是說少爺了?”小四想去看看。

  把人拉回來,文狀元道:“別去,二老爺不會說少爺不好,可能是其他的事,咱們就別管了。走吧。”

  拖著小四離開,文狀元想要不要去二老爺那問問。

  天黑了,白忻澈還坐在地上,心裏的難受讓他感受不到肚子餓。他想回家,回家看爹爹。

  有人敲門,白忻澈帶著鼻音道:“狀元,我不餓,你們去歇息吧。”

  敲門聲沒了,白忻澈以爲外面的人走了,他蜷著腿,頭埋在胸腹間,滿腦子都是想回家的念頭。

  敞開的窗戶裏跳進一個人,那人小聲地跳到地上。左右看了看,看到白忻澈坐在門邊,肩膀顫動,來人冷了臉把肩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輕聲走了過去。

  吸著鼻子,白忻澈正想著怎麽回去,突然聽到一人暴怒的聲音:“忻澈,誰欺負你了?!”

  擡頭,白忻澈紅腫的眼睛裏泛著淚水,可他卻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半晌沒開口。

  “忻澈!”把人拉起來,穿著一身便裝的人大力擦掉他的眼淚,怒問,“誰欺負你了?!”

  見白忻澈張了張嘴,淚水卻不斷,來人急了,沈聲厲問:“暗影!出來!”

  一名黑衣男子突然出現在房裏,是劉韻峥走時留在白忻澈身邊的人。

  “二老爺下午找少爺。”暗影跪在地上簡單說了一句。

  來人一聽,單手拉著白忻澈,大力打開門:“是不是二叔公說你什麽了?我找他去!”

  被拖著走出兩步,白忻澈才急急停下,拽住對方:“韻嵘,不是二叔公!”他,他怎麽來了。

  “那你說?誰欺負你了?!”連夜趕路過來,卻發現白忻澈在哭,來人要氣炸了。

  “韻嵘……”白忻澈眨眨眼,淚水又湧了出來,“我想回京,我想爹了。”

  抿抿嘴,藍韻嵘拿袖子把白忻澈的淚擦掉,也不問出了什麽事,拉著他朝外走,對跟他一起過來的幾名侍衛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帶少爺回京。”

  沒有驚動任何人,帶著白忻澈從白家莊的後門出來,藍韻嵘帶他上馬:“坐好了。”讓白忻澈側坐到身前,藍韻嵘拿自己的披風把他裹起來,“我們一路趕回去。”

  “韻嵘,莊裏還有我的病人……”這時,白忻澈才想起來那名重傷的女子。

  早接到暗影的奏報,知道出了何事的藍韻嵘卻是策馬而出:“她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我帶你回京見爹。”

  “韻嵘……”白忻澈突然覺得自己很任性,馬越跑越快了,他又急忙道,“韻嵘,我……沒事了。我現在不能走。”

  “籲……”

  停下馬,藍韻嵘拉開披風,蹙眉:“你怎麽總遇上這種事?上回是個尋死的女人,這回又不知是哪掉下來的女人。下回又是什麽?要不是……你這樣我和韻峥哪裏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雖說遇到這種事對他們來說是個機會,但他可不想把白忻澈嚇壞了,這種忌諱的事還是少碰爲妙。

  白忻澈無法解釋,他也不知道。

  掉轉馬頭,藍韻嵘不耐地說:“她死就死了,你也盡到醫者的本分了。今晚休息一夜,明早我帶你回京。”

  “韻嵘……爹……好嗎?”

  馬又朝莊裏前行,白忻澈低聲問。想到爹爹,他又懦弱地想哭了。

  “爹很好,你不好。”藍韻嵘口氣不佳地說,“是不是二叔公欺負你了?”

  “不是……”白忻澈被藍韻嵘擁在懷裏,他咬咬唇,問,“韻嵘……你怎麽來了?”

  馬回到後門,藍韻嵘都沒解釋,當他把白忻澈抱下馬後,他摸摸白忻澈哭腫的眼睛,開口:“想你了。”

  白忻澈低下頭。

  “做錯了事,就要彌補。忻澈,就算你不想見到我們,我們也要來找你。”拉上白忻澈的手,藍韻嵘回到莊裏,沒有驚動任何人,他進了白忻澈──曾經白桑韻的房間。

  拿過桌上的包裹,藍韻嵘從裏面抽出一個錦盒,錦盒裏是一幅畫。

  “打開瞧瞧。我和韻峥想了很久,覺得這個你一定喜歡。”把畫軸交給白忻澈,藍韻嵘催促。

  帶著疑惑地打開畫軸,當白忻澈看到畫上的人是誰後,他又很沒出息地紅了眼睛。

  畫上,一名滿頭銀絲的男子坐在藤椅上遙看遠處,他的手上拿著書,神色安逸,嘴角有一抹幸福的笑,似乎遠處正發生著一件讓他喜悅的事。

  “這個……”白忻澈激動地看著畫,這幅畫,他從未見過,“是皇伯給你的?”

  “不是。”藍韻嵘抹抹鼻子,“我和韻峥偷來的。”

  “啊?”擡頭,白忻澈愣了,“……偷……你們偷的?”

  想到那人,藍韻嵘格外氣惱,“爹的畫像屬他畫得好,可是就連父皇和父王他都不肯賣。我和韻峥知道你在外一定挂念爹,想給你弄一張爹的畫像,但他死活不賣,他又是爹的好友,我們不能抄他的家,只能偷了。”把畫拿過來舉起,藍韻嵘道:“如何?是不是把爹的神韻都畫進去了?他那裏還有好多張呢,本想全給你偷來,又怕把他氣死,惹爹生氣,所以就偷了他剛畫好的一張。”

  “那人是誰?”白忻澈咽咽口水,這畫竟然是偷的。他想要,可是……爹爹會生氣。

  “文閣士大夫沈行之。”

  “沈大人?”白忻澈驚呆了,居然是惠耀才學最厲害的沈大人,他知道沈大人和爹的關系不錯,卻沒想到沈大人居然有爹的畫像!

  “怪不得父皇和父王每次見到他都一臉的不高興,這回我和韻峥才知道緣由。”把畫卷起來收好,藍韻嵘道,“忻澈,這畫你收好,他肯定想不到是我和韻峥偷的。你要是想爹了,就看看畫。”小心觀察白忻澈的臉色,見他高興極了,藍韻嵘也高興了,他就猜著忻澈會喜歡。

  “韻嵘……這畫是沈大人的。”白忻澈心裏天人交戰。

  “他畫的是爹,那就是爹的,爹的畫也是咱們的,收著便是。”直接把畫放進錦盒裏,藍韻嵘抱著畫把人拉到裏屋的床上坐下,“先說說你剛才是怎麽回事?”

  白忻澈難過地揉揉眼睛,低聲問:“韻嵘……爹的過去……你知道嗎?”

  藍韻嵘的臉色變了變:“二叔公和你說了?”怪不得這人會哭得那麽傷心。

  “嗯。”點頭,白忻澈見藍韻嵘一點都不好奇,他瞪大眼睛,“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想白忻澈誤會,藍韻嵘開口:“爹氣我們那樣對你,你走了,我們又聽不進去。後來皇叔跟我們說的。”有所保留地解釋道,藍韻嵘皺眉看著白忻澈蒼白的臉色:“你若想爹,明早我帶你回京。一路上不住客棧,大概換七八匹馬,十天功夫就能趕回京城。”

  “忻澈,我們以前說了很多混話,做了很多混事,還汙蔑你對爹爹……”猛然拉起白忻澈的手朝自己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藍韻嵘對嚇到的人道,“忻澈,再多給我幾個耳光。”

  “韻嵘!”想把手抽出來,可是對方力氣太大,仍是抓著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打了幾下。

  “韻嵘!”白忻澈急了,開始用力掙脫。怕傷了他,藍韻嵘這才放開。

  看著藍韻嵘臉上被他的指甲刮破的地方,還有紅起來的臉頰,白忻澈顫抖地說:“韻嵘,別這樣,我不氣了,我眞的不氣了。”

  忍不住地抱住白忻澈,藍韻嵘低啞地說:“忻澈……也許你氣我們,對我們來說才是好事。”他不氣了,也不怨了,心裏是不是已經沒有他們了。他們兩個想破腦袋也不知該如何挽回這人的心。

  “韻嵘?”白忻澈想看看藍韻嵘臉上的傷,卻被抱緊,接著他聽到藍韻嵘疲憊的聲音,“忻澈,我一路上都沒睡,你讓我睡會兒。”半路上接到暗影的奏報,說白忻澈發現了一個受重傷的女子。他擔心白忻澈嚇壞了,又怕他碰上什麽事,連夜趕路到白家莊,現在抱著這人,他的睡意怎麽也擋不住。

  “韻嵘……”不敢動,白忻澈低聲喚道,可藍韻嵘越來越明顯的呼噜聲讓他知道這人已經睡著了……這人從小就愛睡,每天都要睡六個時辰以上……這回,他一路上都沒睡……嗎?

  靜靜地任藍韻嵘抱著,昨夜沒睡好,又哭了很久的白忻澈也支撐不住了。頭挨著藍韻嵘的肩膀,沒一會兒白忻澈也睡著了。

  “咚!”互相沒了依靠的兩人相擁地慢慢倒在了床上,睡死的藍韻嵘睜了下眼睛,調整了兩人的睡姿後,抱著白忻澈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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