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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謠》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從船坊回來後,白忻澈整日都陪在爹爹身邊,似乎想把出宮幾個月落下的孝心全部補上,除了洗衣燒飯之外,剩下的事他全都親曆親爲,不假他人手地服侍爹爹。爹爹午睡之時,他就到太醫院去看父親,回宮後的這段日子,他更加體會到了父親對那份親情的渴望。私下裏,他會很小心地喊孫昊林父親,接下來的幾天,孫昊林都是樂呵呵的。他不願意住在宮裏,白忻澈也想他能自在些,就把他在宮外的藥館送給了他,孫昊林白日在太醫院,晚上就回藥館,不是他進宮的日子,他就在藥館爲人看病,父子兩人也多了些私下相處的機會。

  不再如過去般整日哀歎,荒度時日,回京後的白忻澈漸漸學會了給自己找事做。再加上劉韻崢和藍韻嶸不再總栓著他,願意看他做自己喜歡的事,白忻澈臉上的神采和他出宮前相比,可謂是恍若兩人。

  侍奉爹爹、陪伴父親,抽空與童瞳和小四喝喝茶,再寬慰寬慰最近正跟人鬧別扭的劉惜賜,還要顧著那兩個近日來十分辛勞的人,白忻澈的日子忙碌而充實。

  “忻澈,孩子的事你還未說?”

  藥館後方,孫昊林的屋內,他問抽空出宮來看他的兒子。

  白忻澈微微搖頭:“韻崢和韻嶸最近很忙,每日回來都很晚,爹爹這幾日身子也不舒服,吐得厲害,我想等瞞不住了再說。不然,爹爹肯定不讓我陪他了。”

  孫昊林摸上兒子的手腕,仔細查探,過了會兒他收回手,面露喜色:“脈象上已有一個多月了,那藥還眞是神奇。忻澈,你今後不必再特意到我這裏來,我和伍大人說了,從明日起,我每天都進宮。宮裏的事該放的你就放下,你現在要多多歇息,雖說你的身子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已是不錯,可還是要小心,畢竟你有了身孕,不再是一人的身子了。”

  “父親,孩兒會當心的。”白忻澈小聲道,接著面帶憂慮,“只是不知爹爹最近爲何會吐得那般厲害,什麼都吃不下。”

  孫昊林道:“伍大人說國公當初懷太子殿下他們三人時,就是到七個月後開始吐得厲害,這次恐怕也是這樣。國公已經是八個月的身孕了,怕是要到生産後。男子有孕畢竟不同於女子,在某些地方會有不同。忻澈啊,你也莫太擔心,不然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嗯。”白忻澈看看外面的天色,站了起來,“父親,我該回宮了。”

  “好,路上讓車夫慢些。”把給兒子備好的補藥交給他,孫昊林開門送兒子出去。看著兒子上了車,走遠,孫昊林才不舍地返回屋。

  進了宮,白忻澈先回永懷宮放下父親給他配的藥。自從爹爹吐得越來越厲害後,他們三人就搬到了離養合宮較近的永懷宮裏。這時,外間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白忻澈疑惑地向外走。

  “侯爺,國公要生了!”一名內侍跑進來,心急地說。白忻澈手上的衣服掉在地上。

  “爹爹,爹爹要……爹爹!”

  顧不得去撿衣裳,也顧不得肚子裏的孩子,白忻澈拔腿就向養合宮跑去,爹爹要生了!這才八個月!

  慌慌張張地跑到養合宮,劉韻崢、藍韻嶸和劉惜賜都在了,還有一個身上有血,他並不認識的人。

  “忻澈,莫急,二叔已經在裏面了。”一見白忻澈面色慘白地跑了進來,劉韻崢急忙上前穩住他。

  “韻崢,爹爹如何了?怎麼會早産?”白忻澈焦急地問,當他聽到裏面爹爹痛喊了一聲後,他不等劉韻崢回答,掙開他的手跑了進去,劉惜賜也跟了進去。

  “忻澈,惜賜!”劉韻崢和藍韻嶸跑到門邊,不敢進去。

  “你們怎麼進來了!”裏屋傳出藍闕陽的怒斥,劉惜賜哭著說,“父王,孩兒要陪著爹爹。”

  白忻澈害怕地看著爹爹隆起的肚子在動,不是爲那等不及要出世的孩子,而是爲爹爹臉上的痛苦,若不是痛到極致,爹爹不會喊出來的。

  “爹爹,”白忻澈跑到床邊,抓住爹爹因疼痛而僵硬的手,“孩兒陪您,孩兒懂醫術。”

  白桑韻已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他推開兒子的手,眸子裏是讓他們離開的意思,他不想自己的這個樣子被孩子看到。

  “皇上、王爺,大哥上回險些小産,所以胎位不正,這回會很辛苦,你們要護好大哥的心脈。”伍默一邊揉白桑韻的肚子,給他正胎位,一邊命人準備好刀片。

  在外等候的劉韻崢和藍韻嶸也是心急如焚,聽著爹爹痛苦的呻吟,又聽到二叔說爹爹是因爲上回的小産才會如此痛苦,兩人咬咬牙,也衝進去了。

  “誰讓你們進來的!”劉淮燁揮下床帳,怒吼,“韻崢,韻嶸,把忻澈和惜賜帶出去!”

  僅僅是一眼,劉韻崢和藍韻嶸就明白爲何父皇父王不允他們進去了。兩人把白忻澈和劉惜賜抱起來拖了出去。

  “韻崢,爹爹小産是怎麼回事?”出到外間,白忻澈急忙問,“爲何我不知道?”爹爹瞞了他?!

  “忻澈,此事等過後我再同你說。”劉韻崢避開白忻澈的雙眼,不敢看他。可白忻澈哪裏能等,他問另一人:“惜賜,你告訴我,爹爹小産是怎麼回事?”

  劉惜賜哭著說:“你走了,太子哥哥和二哥說了讓爹爹傷心的話,爹爹就……”他責怪地看著兩位兄長,若不是他們不聽爹爹的話,爹爹也不會這麼痛苦。

  白忻澈楞了,他慢慢轉頭看向劉韻崢和同樣自責的藍韻嶸。

  “爹爹小産……是因爲……我。”白忻澈只覺天暈地旋。

  “忻澈,是我和韻嶸不對。我們不該氣爹爹,忻澈,你打我們給爹爹出氣。”劉韻崢抓起白忻澈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扇,“忻澈,你別往自己身上攬,爹爹小産是因爲我和韻嶸,和你無關。”

  劉惜賜這才反應過來這件事要瞞著白忻澈,急急道:“忻澈,是太子哥哥和二哥惹爹爹生氣。爹爹說他們不該那麼對你,結果他們不聽,爹爹才,忻澈,你可別亂想。”

  白忻澈心如刀割,這件事說來說去,都是因爲他。爹爹那麼疼,是因爲他。

  “忻澈……”劉韻崢和藍韻嶸擔心地喚道。

  白忻澈握著兩人的手,傾身靠在兩人身上:“韻崢、韻嶸……你們,要幫我贖罪。爹爹是爲了我,爲了我。”

  “忻澈……”聽這人哭出來了,心急如焚的兩人才稍稍安了心,他們就怕這人悶在心裏。

  坐立難安地守在內室的門口,白忻澈掐著自己的手心。屋內不停傳出二叔焦慮的話和爹爹疼痛難忍的喊聲,聲聲都讓他格外自責和害怕。劉韻崢和藍韻嶸也站在門口,此時此刻,兩人才徹底地意識到,他們那時傷爹爹有多深。當年的爹爹,是以命爲賭註,生下他們三兄弟。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乖孫,都叫天賜……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乖孫,都叫天賜……”身子大不如前的劉宣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劉惜賜跪坐在地上,趴在他的膝蓋上。

  看著蒼老了許多的皇爺爺,白忻澈擦掉眼裏的淚,爲了肚子裏的孩子,爲了爹爹,他不能再哭了。他要爲爹爹生下健康的孫子,爲皇爺爺生下健康的曾孫,不然,爹爹就白爲他受了那麼大的苦。

  “桑韻,再忍忍,再忍忍,孩子快出來了。”

  “桑韻,用力,別咬著自己。”

  “大哥,用力,快了,快了。”

  “皇上,不能讓大哥暈過去。”

  “我要動刀了,王爺,您護好大哥的心脈。”

  白忻澈咬緊牙關,逼回一次次想湧出的淚水。肩上摟著他的那兩只手緊緊握著他,弄疼了他,可他卻希望他們能再用力些,讓他能體會到爹爹的痛苦。

  “啊!”

  “爹爹!”

  白忻澈要衝進去,被人從後抱住。

  “忻澈,你不能進去。爹爹他,他不想我們看到他生産的模樣,那是只屬於父皇和父王的。”

  劉韻崢又何嘗不想進去,但他不能。

  “爹爹……”白忻澈衝裏喊,哽咽,“爹爹,您不能丟下孩兒,孩兒,孩兒有……”

  “哇……”就在白忻澈要說他有了孩子時,屋內響起娃娃的哭聲。

  “生了,生了!”

  所有人都聚到了門口。

  “恭喜皇上、恭喜王爺、恭喜國公大人,是位皇子。”裏面有人道。

  “這生子藥果眞只能生‘子’了。”是伍默。

  生了……是弟弟……白忻澈腳下發軟。有人端著滿是血水的木盆走了出來,白忻澈一看。

  “嘔……”

  “忻澈!忻澈!傳太醫,快傳太醫!”劉韻崢和藍韻嶸驚恐地抱住暈過去的白忻澈,大喊。

  “澈兒……怎麼……”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的白桑韻來不及感歎自己又生了個兒子,就聽見了外面的喊聲。

  “大哥,我去看看。”給白桑韻縫好針的伍默下床洗幹淨手快步走了出去。

  “桑韻,你受累了。”劉淮燁和藍闕陽滿心全在白桑韻身上,兩人給他換了衣裳和被褥,揉著他的睡穴。

  早已不支的白桑韻若不是吃了顆保命的丹果,怕已是昏厥過去。雖想知道澈兒怎麼了,卻再也敵不過疲憊,沈沈睡去。

  過了好一會兒,劉淮燁和藍闕陽才想到了剛出世的兒子。兩人並沒有預期中的失落,因爲這是白桑韻用命爲他們生下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們都會寵上天。

  洪三把剛出生的小皇子抱到兩人跟前,激動地說:“皇上,王爺,小主子白白胖胖的,長得像主子。”

  劉淮燁一看繈褓裏的孩子,馬上伸手去抱,可有一人比他更快。

  藍闕陽滿眼驚喜地看著懷裏睡著的兒子,白白嫩嫩的小臉,比韻崢生下來還胖,怪不得桑韻那般辛苦。

  劉淮燁瞧了半天,小聲道:“比賜兒還像桑韻。”

  “是啊,這個是最像桑韻的。”藍闕陽拉開繈褓,“身上也有桑韻的紅痣,有福氣。”

  “呵呵,好,好。”劉淮燁越看越喜歡,胖嘟嘟的小臉,眞是可愛至極。

  這時,外間的伍默放下手,對兩個緊張不已的人深深一笑。

  “韻崢、韻嶸,你們兩個啊,要當爹了。”

  “當爹?”劉韻崢和藍韻嶸驚楞地看著二叔,又低頭看看昏迷不醒的人,一時有點糊塗,“忻澈……藥還在我那兒呢。”

  “二叔,您是說忻澈有身孕了?”劉惜賜在一旁驚問。

  伍默站起來,笑道:“是啊,忻澈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然後他拍了下兩個仍在呆傻中的人,“韻崢、韻嶸,帶忻澈回去歇息,他剛才心情起伏過大,得好好歇息。”說完,他轉身準備回內室繼續照看大哥。

  “二叔!”劉韻崢喊住要走的人,“您剛剛,說什麼來著?忻澈他……”

  “忻澈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韻崢、韻嶸,你們要當爹了。”伍默對兩個侄子說完,又對另一個同樣呆楞的人道,“太皇,您要有曾皇孫了,忻澈給您懷了曾孫子。”

  “曾孫,曾孫……”劉宣的眸子漸漸睜大,“曾孫!我要有曾孫了!”

  “我,我要當皇叔了?!”劉惜賜和其他人一樣,驚呆。

  “忻澈……有身孕了,有身孕了……有身孕……”過了好半晌,劉韻崢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韻嶸!忻澈有身孕了!”他擡頭,看向瞪大雙眸的胞弟。

  “身孕,身孕,”藍韻嶸念了幾句,然後噌地跳起來,“韻崢,忻澈有身孕了,他有我們的孩子了!”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還沒有給忻澈吃藥呢。

  “孩子,孩子,我們要當爹了。”劉韻崢急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白忻澈放在軟榻上,“這可如何是好,忻澈有身孕了,有身孕了……”

  劉韻崢和藍韻嶸圍著白忻澈走來走去,又驚又喜又怕。爹爹剛那般危險的生下弟弟,如今忻澈也有了身孕。

  “太子哥哥,二哥……你們別走了,我,頭暈。”劉惜賜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一人的懷裏,“我,我竟然,要當皇叔了。”他仰頭看著抱住他的人,“離堯,我……”

  “惜賜!”離堯慌張地把劉惜賜抱起來。

  正在屋內爲白桑韻上藥的伍默,起身洗幹淨手,又走了出去。屋外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淮燁、闕陽,你們快把孩子抱出來給我瞧瞧啊。”劉宣敲著拐杖,他這才想起來,他今日還多了個孫子呢。

  “闕陽,你看看他,像不像咱們昨日剛吃的芋頭?瞧這小手,快看,這指頭下還有小肉坑呢。”

  “皇上,我看孩子的小名就叫芋頭如何?”

  “嗯,芋頭好。芋頭……父皇的小芋頭。”

  “淮燁、闕陽,把天賜抱出來。”某位老人家急了,可在屋內看芋頭看呆的兩人滿心沈浸在可愛至極的麼子身上。這可是十五年後,他們才又有的兒子呢。

  一出生就被喚作芋頭的小家夥呼呼地睡著,沒有人會想到這樣可愛的一個孩子,會成爲皇室最大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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