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破解第十一招
破解第十一招:湯小圓終於俊傑了一把,呃,也許是偏了一點的俊傑。【捉蟲】
「你說什麼?對不起,是我聽錯了,還是?」湯圓疑惑的看向念第。
「沒什麼。」念第搖搖頭,心中卻在咒罵著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是說,他本來以為會是‘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也就幸福了’這種模式,可為什麼現在完全感覺不到預計中的幸福呢?「只是希望你能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我先離開了。」
念第離開的背影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湯圓站在原地,眨眨眼,一臉茫然,他剛剛說錯了什麼嗎?他們話題結束的好快,快到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們就這樣就是談完了。不對,他還沒有問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問,以及對方到底是誰呢!
……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一襲白衣的念第這才匆匆趕回了西承使館,身上的氣質與白天完全不同,比白天更加凌厲,更加不近人情,如果換上一身黑底血衣,就完全可以用來自地獄的修羅來形容了,但他的眼底卻沒有嗜殺的瘋狂,反而是猶如萬年寒冰,再無融化的可能。
在念第的院子裡,念第遇到了早就等在那裡的太子魚鳧,魚鳧長身而立,很是隨意的把玩著手中隨意摘下的花朵,語氣十分自來熟:「你出門了?我還怕你會趕不及去參加宴會。」
念第沉默著看向魚鳧,不言不語。
「怎麼?我等你很不可思議嗎?我知道我們以前有過一些意見上的分歧,但我們現在共同站在異國的土地上,你是中容的師弟,我總會想著要把你完好無損的帶回給他的。」太子魚鳧擺出來了一個自以為很大度的大哥樣子,語氣真摯溫柔。
可惜,想當別人大哥也要看別人同意不同意。
念第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直言不諱:「誰允許你隨便進出我的院子了?」
「……」魚鳧的神色一沉,在揉碎了自己手裡的花之後才終於平穩了自己的情緒,繼續笑著說,「很抱歉,我只是在等你。」
「不用,我不去。」念第意簡言賅的回答,沒有解釋,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和感情,就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背後卻有著不容反抗的強勢,「如果你說完了,請馬上從這裡離開,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我的院子。」
魚鳧維持著笑容從念第身邊走過,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你知道的對嗎,如果不是看在你師弟中容的面子上,我會很高興把你去喂獅子!以及,我剛巧知道你下午去了一趟承澤王府,不過,聞嫣不是你的目標,那個什麼湯圓才是,還真是長了一張惹人憐愛的臉。你猜,你親愛的師弟對我的影響力會不會大到包括這個湯駙馬呢?」
念第這次連句話也沒留下,目不斜視的從魚鳧身邊走過,把無視二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魚鳧站在院子外面看著裡面,表情扭曲,雙手握拳顫抖,早晚有天,早晚有天他要讓整個坐忘心齋為這份傲慢以死謝罪!
那天晚上的歡迎宴很成功,主賓盡歡,除了……呃,湯圓想到,除了西承太子魚鳧那如影隨形的玩味眼神總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以外。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差點戰勝了湯圓的理智,讓他想要裝病逃過明天陪伴西承使團參觀華都的行程。不過,也只是差點。
在又是一個太子魚鳧「願往生神庇佑你們」的祝福裡,湯圓和聞嫣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念第仙師呢?」湯圓必須承認,當他的理智戰勝了感情逼得他還是不得不來上班時,唯一吸引他的就是他能夠獲得的最大化利益,好比和念第把他們昨天明顯沒有進行完的話進行完畢。
「湯駙馬和念第仙師很熟悉嗎?」魚鳧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湯圓搖搖頭:「不,只是昨天見過一面,他問了我一個有趣的問題,我想問問他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就在後面的院子裡,我突然想先去換一身衣服,在你們等我的過程裡,你可以盡快去找他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魚鳧太子看上去意外是個很體貼的好人,所有人都知道換衣服只是個借口,一個滿足湯圓願望的借口。
湯圓對此自然也是顯得很意外的:「呃,不用了吧,我是說,我可以等晚一點……」
「我可等不了晚一點再換衣服,這身衣服有點冷。」魚鳧善解人意的沖湯圓眨眨眼,在走過湯圓身邊的時候說,「去吧,我剛巧有個跟你一樣大的弟弟,我只是想要幫我的弟弟一個小忙,不要有心理壓力。」
湯圓沖魚鳧感激的笑了一下,心想著這位太子被譽為明君轉世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不是嗎?起碼他很會收買人心,但他可不會撤回對昨天他不斷打量自己這件事的不滿。
念第的院子內,穿著一樣青衫的弟子們對湯圓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他們是說,他們是坐忘心齋的三代弟子,從很早以前就跟在了念第師伯身邊,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師伯為某個人破例,在那人沒有進過師伯同意就進了師伯的院子時候,師伯沒有生氣,反而同意了見面。要知道,這本來應該是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他們的掌門師父,西承國師中容也沒能做到這點。
房間內,屏退了所有的青衫弟子後,白衣的念第再次掛起了那種像是個天然發光體的氣質,問道:「不知道湯駙馬這麼早來找有我何事?」
「只想問你,我們以前認識嗎?又或者你到底是誰?」湯圓開門見山道。
「以前認識嗎?也許吧,在上一世。又及,我叫念第,坐忘心齋的二代弟子。」念第回答的……十分廢話。語氣堅定,堅定的甚至都點生硬了。
「那你為什麼會問我快樂不快樂?」湯圓追問,他才不信念第的這種標准答案。
「因為神愛世人,神說世人要互相友愛,神關心每一個人的快樂以及幸福,我作為神行走在地上傳達神意的人,更應該完成神之所願。」念第神棍的回答道,顯得特別無懈可擊。
……所以說困擾了我很長時間的問題,僅僅是源自於你很平常的一句禮貌用語?
「好的,沒有問題了,那麼,再見。」湯圓覺得他簡直尷尬極了,如果一定要找個比喻的話,他覺得他好像終於能徹底理解了當日向寵對他表白後就迅速離開的原因,當然,也許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但他還是覺得他的尷尬和那個尷尬是如此相似。
回到前廳,太子魚鳧十分敬業的真的換了一套衣服,對湯圓說:「願往生神庇佑你,湯駙馬,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嗎?」
湯圓只能含糊的點點頭:「也願往生神庇佑您,太子殿下。」
「那麼,我們啟程吧?」聞嫣開口,在場都是人精,就像是他們很默契的沒有詢問為什麼今天早上大皇子會缺席一樣,也沒有人會問湯圓為什麼從念第那裡回來之後神色會顯得有些不自然。
而就在一行人出門的那一刻,湯圓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在他和念第的對話裡,他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一句願往生神庇佑你,又或者別的什麼神的庇佑。
但如果真的是一個虔誠的信教徒,就像是太子魚鳧這號的,根本就不可能忘記這麼重要的問候語的,不是嗎?他是說,如果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太過突然,那麼這次他是通過稟報,並等了有一會兒才被告知念第可以見他的,沒道理那個人還是什麼都沒跟他說啊。
除非……念第根本就不是什麼虔誠的信教徒!
據說當年大啟國師離境最彪悍的名言就是,我信的當然是自己,也只信自己,滿天諸佛又怎麼樣,早晚有天我也會成神,所以我只需要信自己就可以了。
雖然這樣的話在信教徒眼中有點誅心了,但說真的,湯圓其實挺欣賞離境這句話的。他上一世的經歷充分告訴了他一個真理,與其把希望依賴在別人身上,無論是活人還是神佛,都不還如自己來的可靠,既然都是不可能實現的虛幻,他自認會更傾向於自己成神。
咳,話題有點遠,反正這也就是說,念第剛剛那句什麼神愛世人完全是在信口胡謅,那他又為什麼要給出這麼一個看似無懈可擊實則只是掩蓋真相的話呢?
被用特別完美的理由掩蓋下的事實,往往有著特別值得我們深挖的真相,湯圓記得他大哥是這樣告訴他。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湯圓目前就正處於大膽假設的這個階段,他想,念第說不定早就認識了他,又或者是從別人那裡認識了他。那個人能是誰呢?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