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尋人第十啟
尋人第十啟:上一回說的是王子復仇記,這一回咱們來說說誰才是王子。
湯圓對國師中容的第一印象就是——果然又是一個看不清臉的來自坐忘心齋的產物。然後湯圓在心裡表示,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們這一門的奇怪尿性到底源自於誰?
豫讓對於湯圓的第一反應則是——他需要好好和念第談談了!
「你的神色看起來不錯。」豫讓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對湯圓如是說道,敵意倒是沒多少,但語氣裡的不喜之意卻也很明顯了。
湯圓很是莫名其妙的看向「中容」,眼睛裡充滿了疑惑,心想著,我哪裡惹到你了嗎?
「你的神色當然會不錯。」豫讓自問自答道。他的忍耐力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了湯圓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拜洗髓果所賜,至於湯圓是怎麼吃到洗髓果的,這還用想嗎?!至今唯一現世被證明確有其在的洗髓果只有念第找到的那一枚,念第也承認了他沒有吃,再看湯圓的樣子,一切不都一目了然了嗎?
只是豫讓想不明白,以洗髓果的霸道效果,湯圓是如何能夠安穩吸收的。
洗髓果這個果子不僅有著嚴苛的生長條件、成熟過程,它還有一些很是嚴苛的服用條件,就好像西承特產的入鄉隨俗果一樣,事實上,入鄉隨俗果就是洗髓果在很多年前的變種之一。
咳,回到正題說洗髓果的變態服用條件,其一就是必須一次性全部服用,不能分開食之,又或者和別人同食,否則洗髓果就會變成劇毒。也好比,沒有功法,又或者功法不夠的一般人一次性服用洗髓果身體會無法全部接受,然後爆體而亡,其實意思和前面那個不能分開食用差不多意思,洗髓果需要的是絕對平衡的吸收,稍有差池就會死的特別難看。
而就豫讓事先拿到的關於湯圓的情報來看,湯圓除了是念第以前在大啟同父異母的弟弟以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他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一般人,那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完好無損的一次性吸收了洗髓果卻又不爆體而亡呢?
這種問題的答案湯圓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吃過洗髓果,看湯圓的樣子豫讓就已經很清楚這點了,所以他打算即刻就去找念第問清楚。
豫讓真的是怒火中燒,念第已經是少昊最後的血脈了,他不能如此兒戲!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還在乎呢!
然後,莫名其妙的湯圓就這樣看著對他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話的國師,又突然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莫名其妙的離開了。湯圓不想地圖炮的,但他還是要說,坐忘心齋沒有一個正常人,壞就壞在根上了。
……
「少爺把洗髓果給二少吃了?」豫讓的開場很直白,因為他心中的一腔怒火已經達到了頂端,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至於對湯圓的那一聲二少的尊稱則是他僅剩的最後理智,他不能也不想和念第徹底翻臉。
念第平波無瀾的點點頭:「圓圓要來西承,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比洗髓果的避毒效果更好。」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這就不是豫讓需要知道的了,又或者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
其實念第瞞著豫讓的東西很簡單,那就是他根本不是什麼少昊血脈,湯圓才是。
這也就是為什麼念第在修習了少昊一族的功法後反而陷入了如今尷尬境地的主要原因,只不過豫讓還以為是少昊功法和坐忘心齋的功法起了沖突。至於念第是怎麼發現豫讓搞錯了人,這個很難說清楚……
只是念第被綁架的時候已經不小了,他清楚的記得他的娘是地地道道的大啟人,所以在被豫讓認主時他就一直在困惑,他到底是怎麼和西承聯系在一起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豫讓現在叫他少爺,而不是少主的原因,念第當時真的是堅持不肯受。
等後來因為練習少昊功法走火入魔,念第的師父離境才對念第這樣說道:「你不是少昊之人,怎敢如此胡鬧!」
念第這才算是確定了他真的不是西承人,只是當時他還不能讓豫讓知道這件事情,他不管豫讓是如何確定他就是少昊血脈的,但既然豫讓認了,就斷沒有收回的道理,起碼在依靠豫讓暗中的力量滅了往生教之前是絕對不行的。
後來豫讓就提到了被少昊一族帶入大啟的洗髓果,當初洗髓果是往生教的除了三生石以外的另外一件聖物,少昊一族也是因為動了洗髓果,這才得罪了往生教,把其推向了太昊。
念第去大啟就是為了尋得洗髓果,那個當年被少昊一族藏起來的聖物。念第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把他賣到西承的「好」繼母,當然,不是懷疑他繼母是少昊一族,而是懷疑他繼母的母族,那個來自西承的親家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什麼。
念第不可相信什麼巧合,少昊逃亡大啟,然後剛巧大啟又有個從西承來的純正的西承人,怎麼看都有問題吧?
一開始念第猜測的是那位外祖母和豫讓一樣,都是世代侍奉少昊一族的人。
結果,幾番查找的真相卻令念第震驚了,原來那位祖母就是少昊最後一代的公主,最後一個留著最純正少昊血脈的公主,她一生只有一女,那個女兒就是湯圓的母親,念第的繼母。現如今她們母女都早已離世,也就是說,湯圓才是那個應該背負上血海深仇,來一出王子復仇記的少昊之主。
又或者我們可以這麼說,當日湯圓無知情況下的隨口一說,真的是一語中的。
但很顯然湯圓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的母親也許是想把這段過去徹底埋葬,也許是沒有來得及對湯圓說就已經死於意外。不管真相如何,也都已經死無對證。
念第在找到洗髓果樹時,同時也找到了少昊僅存的少量文獻。那裡面特別重點說了一下洗髓果的食用方法,以供子孫參考,這也就是湯圓可以分而食之卻不會出現害處的原因。而在拿到洗髓果的時候,念第面臨了一個二選一的艱苦抉擇,到底是把沾滿了少昊一族鮮血的洗髓果給了他們真正的子孫,以了卻這樁牽涉千年的恩怨,還是即刻治好自己的病。
這一抉擇,念第就抉擇到了帶著湯圓前往西承的路上。
最後念第終於還是決定把洗髓果物歸原主,畢竟他還可以等第二顆,而有了少昊的文獻,他壓制體內的病魔十年不成問題,甚至可以慢慢融合他體內的少昊功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只是,洗髓果可以給湯圓,少昊之主的這個位置念第短期內還不打算和盤托出。
倒不是念第有多稀罕這個身份,他只是需要豫讓的力量,只扳倒了往生教,他就會把一切都物歸原主。該是湯圓的,他一分都不會貪,畢竟湯圓從裡到外都只會屬於他,這些外物到底屬於他倆之間的誰並不重要。念第很有自信,哪怕湯圓成了王,他也無法逃離他。他要他,只要他,這是他在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後,新出現的底線。
將來湯圓當西承的王,他當西承的國師,豈不是很美?念第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只是他忘了問湯圓到底願不願如此。
當然,對於那些處處透著奇怪的過去,念第也還存在一些不解。好比豫讓說少昊一族的特征就是白天和晚上會性情大變,這點在他的繼母身上也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毫不懷疑他會被送走,絕對是晚上的那個繼母的手筆。但他奇怪的是,為什麼湯圓好好的,沒有任何征兆,反而是他自己出現了這種情況。
念第不相信什麼巧合,但他也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情,他只肯定他父母都是大啟人,祖祖輩輩都是大啟人,他不可能混有什麼奇怪的血統,而湯圓到是好解釋,畢竟他只有八分之一的血脈,繼承不繼承都是有可能的。
還有一件讓念第想不明白的就是他繼母對於西承的態度,她一生酷愛杜鵑花,但卻從未提過一句要去看看西承的話,甚至當初把他讓人送走的時候,她也表現的對西承諱莫如深。
那實在不是一個亡國的少昊公主面對故國該有的態度。
看來這裡面還有很深的東西需要繼續挖掘一下,念第這樣想到,至於找誰挖掘,他倒是已經有了人選,當年那個把他賣入西承的人!順便,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要記得把那人殺了,以免他從那裡露出什麼不該讓湯圓知道的消息。
「但你有沒有想過,二少有可能不會中毒,而你卻必死無疑!」豫讓的話還在繼續。
「我去大啟的時候發現洗髓果原來是兩個,還有一株差不多再有五年就可成熟,到時再去就是。」念第表現的特別淡定,就好像瀕臨危險的不是他的身體,而他在說的也不是唯一能救他的良方。
「十年?這可不是個小數字,誰知道這五年間會發生多少變化,你……」你隨時有可能會死,你真的明白嗎?
「好了,我已經把我的決定說了,不是與你商量,只是告知,我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豫讓,你最好明白你的位置!」念第從來都不需要一個亦師亦友的屬下,他不需要別人來教他如何做,以及怎麼做才是對的,說到底他和豫讓也不過是互利關系,他幫他滅掉往生教,他幫他恢復少昊一族的統治,各取所需而已,沒必要表現的他們關系很密切,不是嗎?
「……是。」豫讓垂首,他們一族一直以來都是以侍奉少昊為己任,他剛剛那樣說好像確實是逾矩了,豫讓開始反思,然後他反思的結果就是一切都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二少的錯!
「對了,不用叫圓圓二少了,我沒打算把他當什麼二少。」念第又補充了一句。
豫讓的眼底閃過一抹喜悅,看來湯圓對念第並不是真的有多深的重要性,他立刻陰謀論了湯圓只是替念第試藥的可能性,那麼湯圓就實在是不足為據,不會動搖根本。
「叫少夫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