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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難耐》第4章
第四章

  宋行奕找到谷思如時,不出所料,她果然在雪翠湖邊練劍。

  從小到大,只要她不開心,她就會在這裡練劍,練到把自己累得再也動不了,才能把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

  湖邊小樹林的樹葉,早已被她的劍氣削得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凌厲的劍招中瑟瑟地發抖。

  宋行奕找了處千乾淨的地方,拂衣坐下,安靜地看著她練劍,谷思如的劍法一如她的性格,霸道而大氣,這樣的劍法原不適合女孩子學的,可偏偏她不一樣,只要是她喜歡的,哪怕再艱難,都不能絲毫阻擋到她。

  記得曾經聽過一個教習她武藝的師傅感歎過,這樣的毅力,若身為男子,該是怎樣的成就。

  可於谷思如而言,不論自己是男子或者女子,她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

  從五歲開始習武,整整十二年,天道酬勤,她如今的武藝,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精湛。

  習劍之人講究的是人劍合一,她做到了,如宋行奕這樣的門外漢,都可以看出來她的劍像一把燃燒著的火焰,帶著她的怒火,毀天滅地。

  這怒火是因他而起的,如果是旁人這樣惹到她,只怕早就下場堪虞,可他不一樣,她待他,從來都是好的,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

  只是這樣的好,究竟是因為真心的喜愛,抑或是求之不得的不甘心?

  等她終於精疲力竭地停下來,己經是兩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一身的大汗、滿地的狼藉,谷思如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在湖畔的巨石上坐下來,微微喘氣。

  一塊潔白的帕子遞到她的面前,她冷冷地哼了聲,只當沒看到。

  宋行弈歎息了聲,將帕子放至她的手邊,「擦擦汗吧,不然該著涼了。」

  「我著涼、我生病自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賭氣又何必?」她倔強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抬手,輕輕地為她擦乾汗水,卻又小心地不碰觸到她的肌膚。

  她咬著唇,伸手推開他,「不用你假好心,你只要管好你的寄雪就夠了,理我做什麼?」

  唉,再霸道、再凶悍,終究還是孩子氣,宋行奕抬手繼續替她把汗擦乾,這次她沒有再堅持推開他,只是唇咬得更緊,一臉負氣的模樣。

  確定她臉上的汗都被擦掉之後,他伸手到她的面前,反轉攤開,「給我吧。」

  谷思如朋明己經決定再也不理他的,可卻仍忍不住問道:「什麼?」

  「荷包。」

  「你怎麼知道的?」問完又後悔地咬唇,她管他怎麼知道的,真是的!

  他彎下腰拉起她的手掌,本就不細膩的手掌,此時全是被針戮出來的紅點,她皮膚又白,看來分外驚心,「原不擅長做這個,何苦把自己弄得這麼傷?」

  她感到一股酸澀,從心底直直地竄到鼻端,差點惹紅了眼眶,「我傷我的,與你有什麼關係?」

  宋行奕握緊她的手,深邃的眼晴定定地望著地,歎了一聲,「要是真沒關係,倒也簡單了。」

  她掙扎著依舊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握住了不放,輕聲說道:「寄雪的荷包,不是那樣的意思。」

  谷思如頓住,半晌,氣哼哼地說道:「你又知道她不是那樣的意思了?」特意挑在花夕節送他荷包,不是那種意思,會是什麼?

  「相信我,如果是那樣的意思,我一定不會收的。」

  一直像是有把火在燒著的心,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他彎腰與她的眼睛平視,定定地看著她,「這樣,你還不肯把你的東西給我嗎?」

  「哪裡有這樣無賴的人?與她帶著幾分氣惱與幾分愉悅地抱怨道:「你又知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宋行奕不說話,只是微微地笑著望著她。

  在那樣溫柔的笑裡,谷思如生平第一次感到害羞,囁嚅地說道:「我……我的可能沒有蕭寄雪的漂亮。」就算再不想承認,這是事實也得承認。

  「沒關係,是我想要的。」

  她抬起頭看著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知道的。」

  「那你知道我今天送你禮物,代表什麼嗎?」

  他沉默了會,在她緊張的眼神中,微微地點頭,「知道的。」

  「那你還想要嗎?」

  「我若不想要,你會怎樣?」

  她立刻翻臉,從懷裡拿出自己繡了半個月才繡好的荷包,塞進他的手中,「管你要不要!反正你一定要收就對了!」

  零零碎碎的布料躺在他的掌中,被風一吹都散了開來,那一瞬間,他們都怔住了。

  谷思如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太生氣了,把辛苦做好的荷包用劍給絞碎了,如果不是最後想想捨不得,把那些殘破的布料收起來,恐怕此時,連這些都沒有了。

  可現在有這些,真的比較好嗎?她望著那看不出原形的布料,首次感到不好意思。

  「這個是……」饒是宋行奕再天資聰穎,他也無法從那一堆殘破不全的布料裡,看出原來上面繡了些什麼。

  「這個……」谷思如臉皮再厚,也不可能送給喜歡的人這樣的東西,她伸手忙要搶回來,宋行奕卻閃了開來。

  「送人的東西豈有要回去的道理?」

  「這個已經壞了,我再繡一個……」

  「不用了。」他握住她要再搶的手,「我很喜歡。」

  「胡說!連模樣都看不清楚,怎麼會喜歡?」

  「讓我喜歡的,是你的心意。」他攤開她的手,撫過上面那紅紅的被針扎過的痕跡,「谷思如。」

  「嗯?」

  「我心裡很歡喜。」

  她那些不高興,徹底地消失了,「真的嗎?」

  「嗯。」

  那甜甜的笑容,又重新出現在谷思如的臉上,「宋行奕,我也很歡喜。」她知道他是對她好的,他那樣的性子,對任何人都很好,可她卻知道,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才讓她這麼多年來,一道都沒有放棄。

  其實事情很簡單的,他小小的一點鼓勵,就足以支撐她朝他大步地飛奔。

  就如現在、就如此刻。

  她與他並肩坐在光滑的石頭上,細細的月牙兒已經爬上了遠方的山谷,清澈的湖水映著未褪的晚霞,微風一拂,泛起粼粼的波光,像是被攪動的水銀一般,如夢似幻。

  谷思如的心就像那湖水一般,明媚而柔軟,最愛這樣的時光,只有他與她在一起。

  「宋行奕。」

  「嗯?」

  「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

  宋行奕沉默了會,「我若說不可以,你會聽嗎?」

  「不會。」

  他失笑,「那為何要問?」

  「因為你若是答應了,我會開心。」

  「……」

  「宋行奕。」

  「嗯?」

  「蕭寄雪她喜歡你,是吧?」其實她想問的是,「你也喜歡她嗎?」可她不敢。

  呵呵,天不怕地不怕的谷思如,居然也有不敢的事情。

  「她今天送我荷包,不是那種意思。」他說得極慢,一點點地斟酌著如何說會比較好。

  這是宋行奕第二次跟她解釋,關於那個荷包,關於蕭寄雪。

  「那是什麼意思?」明明今天是花夕節,若是有別的意思,大可不必挑今天來送,還說什麼聰明,男人都是笨蛋!

  他又沉默了會,「事關她的隱私,我不方便多說,我只能說,那個荷包,只是單純的荷包,沒有任何意義。」

  她雖然依舊沒有搞懂,但己經沒那麼介懷了,至少,他肯跟自己解釋,她已然滿意。

  「我繡的荷包,不如她的。」雖然不喜歡蕭寄雪,但該承認的還是要承認,蕭寄雪是出了名的才女,大家閨秀,她的父親官拜翰林,從小到大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其實說起來,她才是真正與宋行奕相配之人。

  只是這世上,配又如何,不配又怎樣?她谷思如只知道,她喜歡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在努力地向他靠近,她相信有一天,她也可以讓宋行奕像她喜歡他一樣喜歡自己。

  更何況,他待她不同,今天過後,她更加清楚。

  「嗯,這是事實。」

  他贊同的話還未落音,就得到她的怒目而視,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他這樣直接認同,她又有些生氣。

  宋行奕失笑,真是個愛生氣的傢伙,脾氣太壞,「可收到你的禮物,讓我心歡喜。」

  輕鬆的一句話,又安撫掉她的怒氣。

  「真的嗎?」

  「嗯。」

  她笑得分外燦爛,也分外開心,望著月光下他溫潤如玉的臉龐,一時衝動,直起身子,在他的唇上快速地吻了一記。

  雙唇相印的那一瞬問,兩人俱是一怔。

  她的唇離開,兩人對視的眼眸交織在一起,複雜而難解,半晌過後,她一點點地再度靠近他,看著他眼瞳裡的自己越來越清晰,最終,她的唇再次與他的相觸。

  那種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捧住的感覺又來了,谷思如的身子顫抖了下,在離開他的唇之前,被宋行奕一把摟住,攬入懷裡重重地吻。

  都不是有經驗的人,最初只是唇與唇的相吮、摩挲,卻己然讓彼此呼吸亂了。

  她的身子軟成一團,偎入他的懷裡,手臂抱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邊細細地喘氣,在吻與吻的空隙間,好奇地伸出舌輕輕地一舔……

  他渾身一僵,然後抱緊她再度深深地吻,試探性地伸舌吸吮,她抖得更加厲害,已然軟成了一灘水。

  宋行奕抱著她從石頭上滑了下未,躺入厚軟的草叢裡,谷思如在他身下,小小的、嫩嫩的一團,又嬌又艷,她的舌頭慢慢地學會與他的相吮,引得他喘息起來。

  「不……行。」他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勉強鬆開她的唇,望著她在月色的映照下泛著水光的嘴唇,心跳劇烈。

  「我還要。」她挺起身子去摟他,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努力地深呼吸克制自己。

  「不行。」

  她一向是任性的,想要怎樣就怎樣,他的阻攔又有什麼用?最終又抱成一團,吻到一塊。

  谷思如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她在他身下,曲線玲瓏,一點點不知危險地慢慢蠕動、拱弄著,宋行奕的喘息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汗珠從額間滴落下來,最終,費盡生乎的努力,終於從唇齒間的纏綿中抽身出來。

  他鬆開她,粗粗地喘氣。

  她衣裳凌亂,露出小半截雪白嬌嫩的頸項,不滿地喚道:「宋行奕。」

  「不可以。」他握住她摟上前的手掌。

  「為什麼?」鮮艷的嘴唇嘟了起來,此時的她嫵媚迷離、動人心弦。

  「再這樣下去,只怕我真的會……失控。」這是真話,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樣脫序的行為。

  谷思如邪邪地一笑,抬頭迅速且響亮地親他一下,「我喜歡你的失控。」

  宋行奕的呼吸差點就停頓了,是誰說這個女孩天真無邪的?事實上,她使起壞來,簡直可以要他的命。

  深深地歎了口氣,終於艱難地擠出那幾個字,「回家吧。」

  再不回家,只怕他真的要吃不消了。

  月色朦朧,細細彎彎的月亮掛在空中,晚風習習,帶來淡淡晚香玉的芬芳,水銀一樣的月光鋪灑在地上,照著並肩行走的儷人雙雙尤其美,就連谷思如這種不懂風月的女子,在這樣的時刻都有了想找點什麼字句來形容的衝動,可她哪裡又想得出應景的句子呢?

  「宋行奕。」

  「嗯?」

  「你念詩給我聽吧,要有關月亮的。」

  宋行奕失笑,「怎麼突然有這樣的難興?」

  「我就是想聽嘛,你念給我聽。」

  他停下腳步,捨笑望著她,一字一句地慢慢念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瀏兮,舒優受兮,勞心搔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天紹兮,勞心慘兮。」

  這首詩,是他此時心情最為貼切的寫照。

  宋行奕的聲音乾淨得一如山泉,溫柔得就像此時的月光,在這樣的夜色裡、這樣的微風中,她的心也隨著他的聲音軟成了一池水。

  谷思如偎入他的懷裡,抱緊他的腰,「宋行奕。」

  「嗯?」

  「我喜歡聽你念詩。」雖然她並沒有聽懂那些字句的意思,但她仍舊覺得,那一定是這世界上最美的詩句,因為他念詩時望著她的樣子,就好像她是這世上的唯一,而她喜歡那樣的感覺。

  「傻瓜。」他撫了撫她的髮絲,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寵溺。

  「你以後都念給我聽好不好?」

  「好。」

  她頓了頓,趕緊再補上一句,「只念給我聽喔。」自古有才氣的男子,殺傷力都是很大的,尤其是宋行奕,他天生的儒雅氣質,簡直就……讓人活不下去了嘛。

  他失笑,「你這傢伙。」

  「好不好嘛?」

  「好……」

  谷思如微微地閉上眼晴,心裡湧起無以言比的快樂。

  他們靜靜地相擁半晌,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宋行奕,你為什麼變了?」

  雖然她的問話很無厘頭,但宋行奕仍是聽懂了,他抱緊她,「因為我今天突然明白了一些事。」看到蕭寄雪的失落與痛苦,他突然發現,原來他一凌在讓谷思如經歷同樣的傷痛,就算她從來都沒有讓他看到過她的疼與痛,但他知道她並不是沒有受過傷。

  整整十年,數不清多少次,少年時的傲氣與憤怒、如今的質疑,受折磨最深的那個人其實是她,就算再堅強,再有毅力,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而已。

  今天親眼餚到簫寄雪的傷心,宋行奕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讓谷思如再痛一次。

  就算她不一定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只是因為得不到而不甘心,又有什麼關係?

  她就在身邊,自己可以一點點地教會她。

  「什麼事?」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谷思如在他懷裡抬頭,烏溜溜的大眼晴眨了眨,很乾脆地承認,「不懂。」

  宋行奕笑了,漆黑的眼眸像發亮的黑曜石般熠熠生輝,「換言之,要珍惜眼前人。」

  「這個我懂。」她露齒一笑,「所以你以後不會再躲著我了嗎?」

  真是,他直白莞爾,「是,我以後不會再『避開』你了。」

  她的笑燦爛而奪目,「宋行奕,你真好。」

  其實,哪裡好呢?他一點都不好,好的那個人是她,這麼多年,需要多大的毅力與執著,才會讓她還在他的身邊等著他。

  他低頭,在她的額前輕輕地一吻,「謝謝你,谷思如。」

  她困惑地望著他,「好端端的,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的執著,還有堅特。」

  「那是自然,我阿娘說過,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堅韌。」說到這個,她又得意起來,「她說任何事情只要我想做的,必然可以做得成。」

  她根本就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又有什麼關係?打動他心的那個谷思如,就是這樣簡單這樣明快的。

  「是,谷夫人自來是有遠見的。」這點宋行奕再贊同不過了,因為谷思如的關係,所以他與谷家上下也相當熟悉。

  「沒錯。」她點頭,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阿娘說我挑中你,是我眼光最好的一次。」她湊過去響亮地親他一下,「我也這樣認為。」

  他的唇角輕輕地上揚,「谷夫人謬讚了。」

  「才不會呢。」她攬緊他,「阿娘說的話從來都沒有錯的。」

  「是。」好吧,她說怎樣就是怎樣,只要她高興就好。

  谷思如笑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會發現自己是最開心的,那笑怎麼也停不下來。

  月下靜擁的兩人心裡都是滿滿的歡喜,半晌,宋行奕輕輕地開口道:「好了,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吧。」

  「我捨不得。」捨不得這樣美好的時光,生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在作夢,明朝夢醒之後,一切都回到原樣,他依舊是他,而她……仍在苦苦地追逐。

  他的心絲絲地痛,原來他帶給她的傷這麼沉重,沉重到她都不敢相信現在的美好,「我會在你的身邊的,不會離開。」

  「你保證?」

  「是,我保證。」

  谷思如這才放下心來,「好,我相信你。」她是知道他的,重諾、守信,只要他說過會在她身邊,就一定會在,她將手放入宋行奕的掌中,「你牽著我。」

  於是宋行奕便牽著她。

  夜色四合,今日花夕節,街上的人都往城中最繁華的東區去了,城西的街道反而顯得分外寧靜幽遠。

  乾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只有他們兩人,她恨不得這段路再長一點,最好可以走上三天三夜,可偏偏走得再慢,還是家門在望。

  可惡!為什麼他們的家不住得再遠一點?她剛想耍賴讓他再陪自己多走會,宋府角門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給少爺、谷四小姐請安。」

  是宋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頭采竹,她怎麼會在這裡?

  「老夫人聽說少爺跟谷四小姐出去了,擔心你們,就命奴婢特意在這裡等候,現在見你們回來了……」她帶笑的眼眸掃過主子緊握的手掌,「奴婢可以回去覆命了。」

  她福了福身,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宋行奕無奈地歎息,他連想都不用想,這個丫頭肯定不只是回去告訴祖母他回家了,只怕不消一炷香的時間,整座宋府都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了。不過,也無妨,轉頭看向那個依舊無知無覺的遲鈍傢伙,「明日你過來一趟吧。」

  「當然。」谷思如用力地點頭,「你不說我也要過來的。」

  真是有夠不矜持,他微笑著牽著她送她到家門口,慢慢地鬆開她的手,「你家到了。」

  谷思如咬著唇不說話。

  「進去吧。」

  她握緊他的手不肯放。

  捨不得,其實捨不得的又何止她一人?只是天色太晚了,她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乖,我站在這裡等你進去我再走。」

  「宋行奕。」

  「嗯?」

  「你……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明早醒未,發現自己今晚只是一時衝動?谷思如惴惴不安道:「我又刁蠻、又任性,又不如蕭寄雪有才學,對了,還有那個許員外的女兒許靜雅,也是又美、又有才華……」她的自怨自艾在他含笑的注視下一點點地弱下去。

  「嗯,怎麼不往下說了?」宋行奕的笑很溫和。

  「你……都知道了……」

  「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嗎?」

  她頓了頓,把心一狠乾脆說了算了,「好啦,我承認,之前那個許靜雅喜歡你,是我去堵她,告訴她不准喜歡你的。」

  他點頭,「我想,你應該不只是告訴她而已。」

  「好啦,好啦,在我『告訴』她的時候,有個不長眼的登徒子過來動手動腳的,我就把他打了一頓,之後那個許靜雅就跟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這傢伙可真是輕描淡寫,宋行奕差點笑出來,如果那天不是他正好在一旁的茶樓裡,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他可能真的會相信事情就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事實上,這傢伙把那個狂浪之徒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賭,嬌嬌弱弱的千金小姐許靜雅當場嚇得花容失色,連一句話都不說就快步走開了,當然,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再後來,聽說許小姐親事議定,嫁杏之期就快到了。

  「答應我,以後行事不要太衝動,可以嗎?」她的性子原本就是最為單純,喜惡皆明顯,那日是遇到身手不如她的,若是哪日碰上高手,她又那般要強,豈不是要吃虧了?

  「我……」不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的事,她不敢隨便答應。

  「我會擔心。」

  「好。」聽他說擔心自己,讓谷思如歡喜,不過她也捨不得讓他擔心。

  「乖。」宋行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進去吧,時辰不早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磨磨蹭蹭地放開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在臨跨進家門的那一瞬間,突然轉身朝他飛奔過去,撲入他的懷裡,「宋行奕。」

  「嗯?」他抱緊懷裡的小傢伙,那一瞬間,他也明白了什麼叫做依依不捨。

  「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這裡是你家……」未說完的話語,都被她吻入了唇內。

  其實,想這麼做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無法抗拒這樣好的誘感,伸手抱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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