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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倫剩女(剩女駕到之三)》第18章
第十六章 【當殿辯護】

  金闕殿外,大雨滂沱,金闕殿內,氛圍凝滯。

  高位上,巳九蓮面色寒鷙地瞪著亢烈,亢烈倒是死死地瞪著一同跪在殿前的潘急道和夏取憐。

  半晌,巳九蓮才問:「殿下何人?」

  夏取憐愣了下,等意會是在問自己,她趕忙抬臉,「民婦夏……世憐,是潘家當家的。」

  「垂臉!」潘急道低喊道。

  夏取憐趕忙垂下臉,這才想到皇上沒要她抬臉,這動作恐怕有所冒犯。

  剛才進宮的路上,他們已經知道是衛凡去請來聖旨,而皇上之所以沒有主持大審,那是因為皇后動了胎氣,皇上一直守在她身旁。

  看著兩人的互動,巳九蓮略有興味地揚眉問:「亢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速審速判,是沒把朕給看在眼裡了?」

  亢烈立刻雙膝跪下。「皇上恕罪,微臣之所以速審速判,是因為潘太尉犯的是通敵之罪,何況潘太尉也已認罪,否則微臣豈敢造次。」

  「潘太尉,亢卿所言屬實?」

  潘急道嘴動了動,夏取憐已經快一步搶白。「皇上,此為子虛烏有,潘大人是被逼得認罪,還請皇上重審!」

  「住口!」潘急道沉聲喝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眼前的是皇上,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一個大不敬之罪扣下來,他也保不住她。

  巳九蓮表情教人讀不出思緒,半晌才問:「若說子虛烏有,可有證據?」

  「皇上,潘家貨物在前往屠雲縣的路上就已被劫,莫名回歸後又被栽贓裡頭藏了黃金和鐵砂,請皇上聖裁。」完全沒了先前的脆弱無助,夏取憐眸色堅定,氣勢懾人,恢復她以往在法庭上的犀利作風,只要有翻案的機會她就不放棄。

  「大膽刁婦,那貨單上有你和潘太尉的落款,還想狡辯?」亢烈手一伸,一旁的禁衛立刻遞上貨單。「還有這一張,三個月前的潘家貨物,同樣前往齊月,卻因裡頭藏有鹽茶等物而被扣在邊關,你還有什麼話說?」

  話落,還氣得將兩張貨單丟向她。

  拾起兩張紙,夏取憐仔細看過,淡淡漾起笑意。「敢問大人,三個月前的事為何直到眼下才被揭發?」

  「那是因為邊關有潘太尉的友人,刻意壓下此事。」亢烈哼了聲。

  「那如今又怎會曝了光?」

  聽她循序漸進的探問,潘急道不禁無聲失笑。

  看樣子她已經恢復冷靜,才能口條分明、沉著以對。偷偷朝上望了一眼,見皇上似有興味地托著腮,他暗鬆口氣。

  「那是因為上個月前往齊月的貨被攔,溯往追查才揭露另一樁!」

  夏取憐點著頭。「既是如此,難道潘家的人都是傻子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不解,唯有潘急道理解她,因為他見識過她的能耐。

  她不疾不徐道:「三個月前貨物被扣押,潘家人會不知道嗎?肯定是知道的,那又怎會傻得在三個月後再犯同樣的錯誤?」

  亢烈神色變了變,撇嘴道:「也許是潘家人太過自負。」

  「不對呀,大人方才說過,邊關有潘太尉的友人壓下此事,代表潘太尉的友人只能壓下此事,卻無法打通關,那潘家人為何還要冒險再試一回?」

  他愣了下,咬牙道:「也許是要賄賂邊關守將,以為可以借此通行。」

  「大人,這更不對了,潘太尉的友人如果能壓下此事,代表他位高權重,想要賄賂,也該是找他。」夏取憐神色淡定。「但潘太尉之友只能將事壓下,卻無所助益,潘家要賄賂又該找誰?」

  「天曉得呢?這得問潘太尉!」亢烈悻悻然道,從沒想過世憐這丫頭是如此伶牙俐齒,幾乎逼得他節節敗退。「總之,那貨物確實是由潘家所出,而且有人可以作證。」他抬眼看向巳九蓮,「皇上,證人就在殿外等候宣召。」

  巳九蓮哦了一聲,「那就請證人進殿吧。」

  潘急道和夏取憐望去,瞧見牧慧娘低頭入殿,兩人面色不變,壓根不意外。

  「皇上,她為已逝潘老爺的側室,她可以證明貨單的真假。」亢烈恭敬稟報。

  「是嗎?從實說來。」

  「皇上,那貨單確實是老身親眼看見世憐蓋上手印的。」牧慧娘說起話來顫聲連連。「世憐靠著老爺寵愛,在府裡作威作福,總會插手買賣,三個月前的貨單,老身察覺有異,可老爺卻是不聽,甚至慘死在世憐手中,沒想到潘大人還縱容她找了替死鬼。」

  潘急道也不怒,老神在在的。

  夏取憐高舉兩張貨單。「皇上,民婦既然識字,為何要蓋指印?」

  面對她的直言,巳九蓮也不以為意,示意貼身太監將貨單取來。

  牧慧娘怔愣了下,忙道:「說不定是你以為這麼做,可以死無對證。」

  「牧氏,每個人的指印都不同,蓋下指印就等同落款。」潘急道淡淡地提醒。

  牧慧娘心一緊,望向亢烈,亢烈卻是撇開臉不睬她。

  「牧氏,三個月前的貨單,出貨日正是六月初二,那時我人在牢裡,代表這指印是在那之前不久押下的。」夏取憐平靜地望向她。「我要行兇,還要出貨,會不會太過忙碌?再者,我已經恢復記憶,我清楚記得,那日是你把我從拱廊上推下,再拉起我的手蓋上指印的。」

  牧慧娘信誓旦旦說親眼看她蓋上指印,那就代表是她來到這王朝之前的事。在到來之前的事,她自然是不知情,但她可以猜、可以栽贓牧慧娘!

  見牧慧娘臉色瞬間慘白,夏取憐不禁搖頭苦笑。她不過是隨便說說,想不到還真是如此。

  「你胡說!推你跌下拱廊的是心屏!」

  「你為何知道?」

  「因為我……」她突然噤聲。

  「事發當時,你若在現場,為何不阻止,又為何等著心屏離開,蓋了我的指印?」夏取憐連珠炮般地追問。

  牧慧娘登時亂了心神,不知如何應對。

  「皇上,潘老爺之死,乃是出自牧氏之手,她得知老爺欲將家業交給民婦之子,所以企圖行兇嫁禍,再將那批貨物賣往齊月,要是出不了關,大不了把罪推給當時以為死亡的民婦身上。」對於牧慧娘的所作所為,她早就聽急道說過,如此推算,合情合理。「三個月前那批貨,乃是牧氏主導,還請皇上聖裁。」

  巳九蓮心下激賞,唇角隱隱浮現笑意。「牧氏之案送府衙一審,來人,將牧氏押下。」

  「遵旨!」殿外侍衛立刻入內。

  牧慧娘嚇得雙腿無力,嘴上不住地喊道:「大人,救我……」

  亢烈瞧也不瞧她一眼,任憑她被拖出殿外,暗罵一聲之後,再道:「就算如此,上個月的貨單總可以證明是你所為。」

  「這個嘛……」想了下,夏取憐不卑不亢的請求,「皇上,民婦可否請證人入殿?」

  「准!」

  殿外,碧落抱著哭喪著臉的潘無量,夏取憐朝小傢伙笑了笑安撫,再看向站在前頭的喻和絃。

  喻和絃進殿,掀袍雙膝跪下。「草民喻和絃,叩見皇上聖安。」

  「免禮。」

  「皇上,草民乃一民間商賈,亢大人所提的貨單,乃是由草民牽線所做的買賣,而貨物中會藏了黃金和鐵砂,其實是……」他看向不明就裡的亢烈,揚聲道:「亢大人指使草民所為,請皇上恕罪。」

  亢烈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麼。喻和絃!」

  「皇上,亢大人確實和喻老闆有幾分交情,要不怎會直呼喻老闆之名?」夏取憐不慌不忙的表示。

  「你休想栽贓本官!皇上雙眼清明,不會被你的歪理給迷惑!」

  「那麼,這個呢?」喻和絃從懷裡取出帳冊,高舉過肩。「皇上,宮中幾回修繕,皆是由工部介入將作監,工部咦低價購材修繕,再向戶部高價報帳,草民民不與官鬥,迫於無奈同他合作,可如今他連潘太尉如此有為的官員都想栽贓,甚至速審速判,草民只有捨命揭穿他的惡行,請皇上明察!」

  貼身太監快快將帳冊呈上,巳九蓮快速翻閱,再想起工部的報價,怒聲斥道:「亢卿,你做何解釋?」

  「皇上,這分明是嫁禍栽贓,請皇上明察。」亢烈跪伏在地。

  喻和絃竟將他最後嫁禍的法寶都掀了底,甚至還反咬他一口!

  「朕會好生查明真相,若是冤枉,朕會還你清白,若是屬實,」巳九蓮深吸口氣。「亢卿,別怪朕無情!」

  亢烈渾身一顫,就連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皇上登基以來,整肅貪官向來是雷厲風行,如今他罪證確鑿,想逃出生天斷不可能,既然如此……

  「潘太尉無罪釋放,來人啊,押下亢烈和沐氏!」

  亢烈猛地抬頭,怒指著潘急道和夏取憐。「皇上,潘急道有罪!他和父親側室苟合私通,乃是十惡不赦之罪,皇上不能輕饒!」要死,他也要拖這兩人陪葬。

  像是沒想到會被他來了一記回馬槍,夏取憐和潘急道一怔。

  巳九蓮微眯起眼,望向兩人。

  潘急道沉默不語,夏取憐亦然,都不願為自己脫罪而撒謊,甚至抹滅兩人的感情。

  他們是相愛的,只是身分特別了點。

  他們相視而笑,不管是生是死,都已決定共進退。

  「皇上,潘太尉和世憐並未犯十惡不赦之罪。」喻和絃突道。

  「此言何解?」巳九蓮問著。

  「回皇上的話,在潘太尉將世憐贈給潘老爺之前,這兩人就互有情意,潘老爺後來之所以納世憐為妾,其實是因為知道世憐懷有兒子的骨肉,但兩人之間偏生有誤會,這才給她一個側室的名分好照料。」

  喻和絃話一出,就連潘急道和世憐都錯愕不已。

  「笑話,話是你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況且你又是誰,你怎會得知這一切?」亢烈哼笑道。

  「就憑我是世憐的兄長!」潘急道和夏取憐聞言都瞪直了眼。可喻和絃不管,望向巳九蓮再道:「皇上,草民一家原本是城中莊姓富戶,後來因為不答應與亢大人合作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草民父母雙亡,親妹被下人護送離開,直到幾年後兄妹倆才在大理寺卿府中重逢,那之後我倆常聚在一塊,所以草民知曉所有事,而草民之所以為虎作倀,就為有朝一日替父母報仇雪恨……求皇上相信草民所言,草民願用性命擔保,再者……」

  喻和絃請示皇上,得到應允便回頭,招呼著潘無量。

  一見能進殿,潘無量立刻掙脫碧落的懷抱,跟在禁衛身後跑進殿內,一把撲進夏取憐懷裡。

  「娘,不怕,爹說過,如果有天有難,只要我打開護身符就可以救你。」潘無量邊哭邊將斜掛的小方包打開,將東西全倒在殿上的紅氈毯上,不乏是些珍貴首飾。「娘,這些夠不夠救你?如果不夠,我再去跟隔壁的衛哥哥借!」

  夏取憐不禁紅了眼眶。

  潘急道瞥見當中有一個錦囊,打開一看,裡頭竟有一張字條,折得極為端正謹慎,他攤開一瞧,怔住說不出話。

  「潘太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巳九蓮開口問道。

  潘急道掀唇笑了笑。「皇上,喻老闆所言不假,這是家父留下的遺書,寫了潘無量乃潘急道之子……」

  貼身太監將字條呈上,巳九蓮不禁搖頭失笑。「潘太尉,你也未免太糊塗,竟連自己有個兒子都不曉得……朕罰你回家反省三日,三年後再成親。」

  「謝皇上恩典。」潘急道跪伏在地,掩飾滑落的淚水。

  老天,無量竟然是他的兒子,他只記得遇到世憐那時,夕顏方死,他心情大亂常喝酒鬧事,沒想到他還酒後亂性……而爹替他瞞著秘密,並留下遺書。

  爹大概是怕直接告訴他,他會不信吧。

  「大人,我們可以回家了。」夏取憐喜極而泣。

  「是啊,一家三口……」潘急道摟著她,騰出一手逗弄著潘無量,卻感覺她壓在身上的重量愈來愈沉,他忙撐起她。「憐兒?憐兒!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思緒紛飛,順著流光,像是越過千重記憶,去到無數個前世。

  最初的相遇時,她是棵樹,一棵溪邊的樹,看著年少的他、成親的他、失去一切的他。她看過他的喜怒哀樂,讓不懂七情六欲的她,染上各種色彩,不由自主地尋找他。

  一世兩世,他們一次次地相遇,最終她忍不住地向佛祈願,求來相遇之緣。

  佛,允了,她進了紅塵,這才發現,原來緣,是那麼難圓。

  她用無數世的擦肩而過,換來一次的相遇,再用無數次的相遇,換來一世羈絆,還得再用無數世的羈絆,才換來無數次的錯過。

  有時是她年華老去,他才出世,有時是苦等一世也找不到,有時儘管相遇,又因為誤解而分離。

  於是,她不斷地追逐,一次次地失落,一次次地傷痛,卻還是執迷不悔,儘管那麼痛,儘管總是錯過,她還是執意地追,彷佛這份情已經鏤進魂魄裡,教她瘋狂而癡迷。

  流光旋轉中,她瞧見年少的大人,一見傾心。

  她千方百計地說服亢烈把她送給大人。

  而後,她如願和大人在一起,在大人一次大醉時,她將清白獻給他,然而大人卻一點記憶也無。

  她無所謂,因為她知道自己已是大人的人,她,心滿意足。

  「你懷有他的身孕了?」

  一個月後,她告訴大哥這件事。大哥臉上不見喜色,反倒為她憂心忡忡。

  「他連跟你有肌膚之親都不記得,如今你有身孕……」

  「大哥,放心吧,我今兒個會跟他說的。」她臉上滿是訴不盡的甜柔笑意。

  十歲那年家中遭逢變故,她被迫和大哥分散,不久宮中舞坊招人,帶她在外頭流浪的下人將她賣進舞坊,幾年後她被皇上賞到亢烈府中,在那裡與大哥相逢,從而得知亢烈就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元兇。

  也因為如此,她急於離開亢烈府中,又在這時她遇到了大人,大人將她接進潘府,她以為自己遇到足以託付終身的良人。

  尤其,大人的爹毫不在意她身分低微,還笑問她何時要過府。她相信有潘老爺作主,一切都會完美圓滿。

  豈料,事與願違。

  就在她回府向潘老爺告知有身孕一事,潘老爺喜上眉梢地輕拍她的手,她感覺自己重新擁有父親、得到家人時,大人回府了,冷瞅一眼,不發一語地回院落。

  她趕忙跟上他的腳步,正要告訴他她有孕的消息時,他卻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到主屋。」

  「為什麼?」她愣住。

  他回眸,笑得冷鷙。「你說呢?外頭的男人你割捨不了,就連我爹都想勾搭,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把你送給我爹。」

  她瞠圓水眸,難以置信。「大人,我和喻爺……只是朋友。」她咬牙道。

  大哥和亢烈合作,就為有朝一日報仇雪恨,然而大人和亢烈同朝為官,她不敢對大人說明兩人關係,只能如此帶過。

  「是怎樣的朋友都好,從此以後皆與我無關。」

  「大人,你不能這樣待我,我已經……」

  「出去!」

  「大人,我已經——」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就粗蠻地將她推出門外,用冷得教她膽戰心驚的眼神瞪得她無法把話說出,因為她知道,無論她說了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良人,她以為能託付一生的良人竟將她當成東西轉贈,還是送給他的父親……她痛苦淚流,滿腹委屈無處可訴,就在隔日,她成了潘老爺的第十九個小妾。

  大人對她不聞不問,無視她的存在和求和,而潘老爺卻待她極好,像是要彌補大人虧欠她的,給她的總是最好的,只是暗處有太多潘老爺看不到的利箭,一再地傷她。

  她一退再退,忍氣吞聲。直到有人連她腹中孩子都不放過時,她再也不退。

  為了孩子,她必須堅強,她必須狠……為了活下去,就只是為了活下去,任何想傷害她孩子的人,她全都加倍奉還!

  所以,她變得心狠手辣,對方狠,她就更狠,對方無情,她就更無情,直到有一晚,她從高處墜落,重摔在地。

  昏暗的視野裡,她彷佛瞧見坐在席間為她的舞技出神入迷的大人。

  「大人……」沒有人知道,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她喊的不是最親的兄長,更不是最疼的兒子,而是她一見傾心的男人。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多麼愛他,他永遠不會知道通往大風樓的那道拱門邊上,深深印著她的足跡,因為她總是日復一日地站在那兒,只為能見上他一面,她只是想見他,只是想愛他……

  過往的一切如流光掠過,那些被時間掩埋的悲傷透過流光淌進她的心底,直到一抹影子立在她的面前。

  影子緩緩回頭,她驚見那是自己。

  「別再錯過了。」影子說著,笑中帶淚。

  「你是世憐?」

  「傻瓜,你是我,我是你,我們是同一抹魂,你的到來是天意,讓無數個來世再也不會錯過。」

  她聽著,發現影子愈來愈透明,像是要消失不見,她伸手一抓,卻抓到溫熱的大手,她驀地張開眼。

  「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看他青髭橫冒的模樣,像是過了一段極長的時間。

  「你在殿上昏了過去,御醫說你是多日疲累,悲喜攻心,把我給嚇壞了。」他躺上床側,將她擁入懷裡。

  「對不起。」

  「醒來就好。」他疲憊不已地喃著。「喻和絃說,世憐那時和他見面,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有孕,想告訴我,偏偏我把她送給父親而沒機會說出口,她恨我……」

  「不,世憐不恨你的,她和我一樣,愛著你、愛著無量,才會為了保護無量變得那般可怕。」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永遠不會知道那些事。」

  「你會遇見我的,在無數的前世、無數的來世,你都會遇見我,可你要記得珍惜我,記得我,不要錯過。」

  他笑啄著她的唇。「我答應你,我會記得你,永不錯過。」

  「說好了,Boss。」她笑著回應。

  「又是博思?那到底是誰?」

  「等你睡醒再告訴你。」她吻著他疲累得快張不開的眼。

  「好,等我睡醒……」

  看著他躺在身側入睡,模樣像個大孩子,她好滿足……她要的只有一個他,除了他,她什麼都不要。

  等他睡醒,她要告訴他,他們的前世和來世,還有……她大他整整二十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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