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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馴養法則(四神4)》第13章
第十二章 天地唯有你

 〔也許,全世界,全宇宙中,我最愛的是你,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存在,我都愛。原來……早就愛上了,只是我的愚鈍,你的高傲,令得我渾然不知。人,往往要經歷過失去,才懂得珍惜,我一直以為我明白這個道理,卻發現,原來我一直,都不曾明白過。———摘自《史萱音日記》第413頁〕

 頎長的身影,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那是龍啊!是天地間高貴的龍呵,為什麼會露出如此孤寂的表情呢?

 都是那個女人不好吧!全都是史萱音的錯!藍雅夢如是想著。校園裡總流傳著金瀾和史萱音正在熱戀的傳聞。

 可若真的是在熱戀,龍大人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終於在片刻後鼓起了勇氣,走到金瀾的身旁,「龍大人,如果你有什麼煩惱的話,我……我可以幫您分擔。」

 「你來幫我分擔?」一聲嗤笑,金瀾依舊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並沒有望向藍雅夢。

 「無論什麼樣的煩惱都可以。」她急急地道,「如果龍大人是需要人類的愛的話,我可以把我的愛,完全獻給龍大人。

 「你的愛獻給我嗎?」

 「是……是的。」

 「可是你並不是我的依憑。」他的睫毛扇了一下,那雙漆黑的瞳眸就這樣直望著她。

 藍雅夢的心,因為這個簡單的注視而強烈地跳動著。他在看她,他的眼中———有她的影子!這個認知,讓她在一瞬間無比的欣喜,欣喜到甚至沒去留意到他語氣中的不屑。

 臉上微微揚起著一陣酡紅,她道:「史萱音並不能給龍大人純粹的愛,那麼龍大人為什麼不重新換個依憑呢?」

 是的,她……明明是比史萱音更早遇到龍大人的,如果在那之前,她並沒有把光仁召喚而來的話……

 「換依憑?」他微瞇著眸子地反問。

 她雀躍著,覺得機會彷彿就在眼前。無論如何,一定要抓住這次的機會,否則的話,她很可能會懊悔一生的。只要……只要她能夠說服龍大人的話,那麼她便可以得到這個強大的獸,得到他所有的愛戀與忠誠了。

 她的目光癡迷地望著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著,「只要史萱音如果死亡的話,她與龍大人您之間的依憑關係便會自動解除了,而我,只要你吸取了我的血,便可以把我變成您的依憑。」那是「偽依憑」法則,本是獸之間為了爭奪同一個依憑而存在的法則。

 如果一個位階高的獸看上了位階低的獸的依憑,那麼就可以用這個法則,把對方的依憑變成自己的依憑,

 「沒想到你倒也知道這麼冷門的宇宙法則。」這是一個幾乎被所有的獸都遺忘了的法則。

「只是有一次無意中從一本召喚書上看到的。」也正是看到了這個法則,讓她有了一絲期盼,期盼著將來有一天,可以成為龍大人的依憑。

 「你真的想成為我的依憑?」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情感。

 可是她卻依舊無比的興奮,「是的。」

 「會給予我純粹的愛?」

 「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在見到你之後,便愛著你了。你想要的愛,我可以給你,全部全部地給你。」藍雅夢迫切地要表明自己的心跡。

 「那麼你的獸該怎麼辦?你難道不愛它嗎?」金瀾低低地問道。

 「光仁只是一條狗而已。」藍雅夢急忙解釋道,「它甚至不能擁有人類的外形,我只是把它當成寵物而已,這和我對您的愛,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我把你變成我的依憑,那麼光仁不是就沒有依憑了嗎?」

 「可以讓它再隨便找個人類成為依憑,獸在失去了依憑後,不是還可以在地球上呆100天嗎?要再找一個人類做依憑,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瀾突然仰起頭,輕笑了起來,「真是愚蠢而荒謬的人類。」

 「龍……龍大人……」他的笑聲,讓她開始不安,難道她說錯了什麼?

 金瀾止住嘲諷的笑聲,淡淡地出聲道:「如何,你都聽清楚了吧。」

 原本空無一物的楓樹下,一抹小狗的身影慢慢由透明轉化成了實體,赫然正是光仁。只是此刻的它,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彷彿……看透了什麼,又彷彿放棄了什麼。

 「是的,龍大人,我都聽清楚了。」光仁恭謹而平靜地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去家裡等我嗎?」藍雅夢失聲叫了起來。

 光仁悲哀地望著自己的主人一眼,她可知道,當它被她所召喚而來這個地球的時候,它有多開心嗎?它為她,獻上了自己所有的忠誠和愛,不在乎她對它僅僅只是對寵物的愛。

 可是……卻原來,在她的眼中,它是可以隨便更換主人的,它的存在,一點都不重要。

 人類,又可曾知道,獸選擇主人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

 卻原來,它所以為的心靈相通,它所以為的寵愛,都只是自己在騙自己。

 「不,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藍雅夢叫道,她的獸望著她的那種目光,她受不了,彷彿,她是一個背叛者!

 可是,她又有什麼錯!她只是愛上龍大人,又有什麼錯!

 「龍大人,我……」她伸手,想要抓住他,想要好好解釋,可是手卻撲了空。

金瀾的身子,退到了幾步之遙的地方,他的臉上,毫不掩飾地透著一種鄙夷,如同神祇對骯髒東西的鄙夷,他的聲音,冷漠且透著一絲絲的寒意:「並不是只有人類才能選擇獸,獸也同樣在選著人類。即使你在成為光仁的依憑之前,先遇到了我,我也不可能會選擇你成為我的依憑。」

 「不,不會的,不是只要人類可以給予純粹的愛,獸就會……」

 「你根本就不曾真正瞭解過獸,而現在,你連讓我殺你的資格都未夠。」轉身,發揚起,他毫不留戀地邁步離開。

 這個可悲而又可笑的人類女子,她也許永遠都不會明白,獸所祈求的純粹的愛,只源於它們所認同的人類,只源於他們願意獻上所有忠誠與愛的人類……

 史萱音怎麼都沒想到,會那麼快再看到夏。她的腦海中,甚至還在不停地想著金瀾的那些話……他的那五個主人,他的所謂殘忍……

 殘忍嗎?也許是吧。

 可是……她卻無法去指責他。在漫長的歲月中,他一次次地尋找著主人,一次次地迎來失望,可是卻依然還不曾放棄……卻依然想要得到人類的愛。

 執著而固執呵……寧願進入返生期,受著那劇烈的疼痛,也要留在地球,也要尋找主人。

 她知道,她的心在疼了,為著這樣的他,而疼了。

 若是她到最後,依然無法給他純粹的愛,那麼是不是他又會迎來一次的失望呢?然後再一次地受到傷害?

 然後,在她想得渾渾噩噩的時候,夏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笑盈盈地對著她道:「我們可以談談嗎?」

 「你是……吞天?」史萱音一臉的戒備,那天金瀾是這樣稱呼這個少女的。

 「其實,我倒更希望別人稱我夏。」夏一臉可親地道。

 「夏?」

 「嗯,這是一個我很喜歡的人類,為我取的名字。」在她說話的同時,一輛蓮花停在了她的不遠處,與此同時,又有幾輛轎車開到了兩人對話的身邊,華林和東宮沙愛以及好幾個保鏢模樣的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夏小姐,你這次又私自外出,總長很擔心。」華林先開口道。

 「我只是想和朋友敘敘舊,你們讓他別太擔心了,我一會兒就會跟他回去的。」夏嬌柔一笑,若有似無地瞥了眼那蓮花轎車,同時親暱地挽起了史萱音的手,「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怎麼樣。」

 「你……」夏的動作太快,史萱音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拽住了手腕。

於是,在一間咖啡廳裡,一大群保鏢守在外面,而室內,整個餐廳區,空蕩蕩的,唯有夏和史萱音兩人。

 「這裡好,清淨些呢。」夏似乎對環境頗為滿意。

 「你拉我來這裡幹嗎?」史萱音警戒地瞪著夏,「如果你是要吸取能量什麼的,想都別想!」她的心中,有著一種害怕,一旦對方真的在她身上吸取了所謂的能量,那麼是不是代表著她和金瀾就此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呢?

 「放心,我說過,讓你自己來選擇的,除非你心甘情願地讓我吸取你身上的那份能量,否則,我不會主動索取。」夏柔柔地笑著,小口小口地抿著咖啡,舉止端莊而秀氣,和那錄像帶上吸取著靈異體能量的她———截然不同。

 「如果你是想以金瀾和他過去主人的那些事來打擊我的話,可以免了,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史萱音乾脆直截了當地道。可以選擇的話,她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少女在這裡喝咖啡。

 「哦,龍已經告訴你了嗎?」夏卻並不顯得太意外,「那麼你不害怕嗎?」

 害怕?有嗎?也許有一些吧,可是更多的卻是———「我心疼他!」她的目光,清澈而透明,沒有絲毫的掩蓋。

 夏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顫,幾滴咖啡濺出了杯子,落在了她光潔的手背上。

 「你在心疼龍?強大無比的龍?哈哈哈……」她像是在說著不可思議的事兒一般,「真是可笑,弱小的人類,居然會去心疼高高在上,四神之一的龍。」

 「這沒什麼可笑的。」史萱音認真地道,「在我看來,人類與獸的關係,應該是平等的。金瀾選擇了我成為他的依憑,那麼我心疼他,又有什麼不對的?」

 夏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抽出桌上的紙巾,動作緩慢地擦拭著她的手背,「平等?如果平等的話,為什麼獸卻要處處受制於人類,為什麼獸明明比人類強大得多,卻要去祈求人類的愛?為什麼宇宙的法則,令得獸的主人,可以輕易地去影響獸?」

 「也許,就是因為獸太強大了吧,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制衡。」強大與弱小之間的制衡,聯繫著獸與人類的紐帶,便是獸追求著人類純粹的愛這份本能。

 夏愣了愣,垂眼,金色的發,在她的肩上劃著柔美的波浪,「你說的,也對。可是你真的以為,獸選擇了人類,就一定會愛上人類嗎?」

 「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有想過,龍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你?又或者,只要是個人類,只要能夠給他純粹之愛的,他都可以獻上他自己的愛!」

 夏的聲音,有些飄忽,有些繚繞,如同一股輕煙,纏繞在史萱音的耳邊,一字一句地敲進了她的心房。

不曾介意過嗎?真的沒有想過嗎?

 又或者她根本就刻意地不去想這些。總覺得一旦去想了,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會不同!史萱音抿著唇,刻意地想要讓自己不要去在意夏所說的。

 可是人就是那麼奇怪的生物,越是想著不去在意,就偏偏越會去想,越會去在意。

 「既然龍都對你說了他以前的事,你以為這樣的他,真的還會去奢想著人類純粹的愛嗎?」夏的聲音繼續悠悠地道,「人類的愛,其實是最善變的,即使上一刻是愛的,下一刻也可以變成不愛。人類彼此之間,都不能保證是否有純粹的愛,更何況是把這份愛給其他生命形式完全不同的生物呢?」

 「人類的確有不少像你說的那樣善變,可是也有許多人,對愛是執著不變的!」史萱音努力地反駁道。

 「那麼你是想說,你也是對愛執著不變的人了?」夏笑著反問道。

 史萱音口一張,還沒來得及說話,夏又說道:「你敢說,你就一定會給你的獸純粹的愛嗎?」

 她窒了窒,敢嗎?她多希望,自己可以理直氣壯地吼道,她會!她多希望自己可以狠狠地拍著桌子,一腳踩上桌沿地喊道,她會!

 可是,她卻沒辦法那樣做,因為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喜歡金瀾,這點毋庸置疑。可是,她卻沒辦法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對金瀾的喜歡,就是純粹的愛!

 萬一,當她某一天,真的看到了金瀾的原形,可是金瀾的時間卻沒有和她同步,那會怎麼樣呢?那時候,也許她也如同他前面的幾個主人一樣,給予他的只是失望吧。

 她的怔忡,似乎讓夏很是滿意,她探起了身子,越過桌面,把臉湊向了史萱音的耳邊,「越是位階高的獸,存在的時間,就越是漫長。龍是位於獸最頂端的存在之一,他的生命,是無窮無盡的……」

 柔和得如同柳絮般軟軟的聲音,彷彿可以吸引住人所有的心神,只覺得在這一刻,神志都有些迷醉了一般……史萱音只覺得整個人彷彿如墜入了雲間霧間,耳邊只能聽到夏的聲音。

 「其實說到底,龍也只不過是在利用你,為了能夠死亡而已……」

 死亡嗎?

 是啊,她怎麼就忘記了呢,在初次見到金瀾的時候,在她成為他的主人,他的依憑的時候,他就已經說過了,他想要得到她的愛,而得到她的愛,卻也只不過是為了死亡而已。

 因為他自己是———無法死去的。

 那是悲哀而沉重的宿命呵……

不要,她不要再聽下去,不要再想下去了!史萱音努力地拉回自己的神志,身子往後仰了仰,避開了夏的靠近,「就算他只是為了利用我,就算他只是為了死亡,那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如果你說選擇權在我手上的話,那麼我會告訴你,很遺憾,我並不打算讓你吸取我身上的能量,和金瀾徹底地解除依憑關係。」

 夏揚起了秀氣的眉,「可是你不是說你心疼他嗎?既然心疼他的話,難道還想讓他在返生期裡,不斷地承受著那種難以忍受的痛嗎?」

 史萱音的身子僵了僵。返生期……是了,他的返生期,在沒有獲得人類純粹的愛之前,是無法結束的。只有當某個人類真正地愛上他,在看到他原形的一瞬間,返生期才會結束,那種痛苦,才能終結。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次在海底所看到的情景,他的手,抓著她的手,把他身上的鱗片,就那樣拔了下來。

 那淋漓的鮮血,森森的白骨,這也是他為了死亡……所付出的代價呵……

 「如果給不了的話,不如放他自由,讓龍再去尋找新的主人,而你,也用不著擔心,若是以後你愛上了別人,他會如何殘忍地對待你。」夏的聲音,此刻猶如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每一個字,都充滿著誘惑,讓人渾渾噩噩,彷彿覺得那該是最好的選擇。

 史萱音的雙眸,慢慢地變得迷惘起來,只覺得腦海中不斷地在回放著夏所說的每一句話。

 是啊,若是給不了的話,那麼不如早點放了金瀾的自由,不是嗎?史萱音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如果讓金瀾再繼續呆在她身邊的話,那麼按照現在人的平均壽命來算,也許還要五六十年後,他才可以去尋找新的主人。

 為什麼要耗那麼久呢?難道她還想再看著他在未來的這五六十年,一次次地拔著身上的鱗片,一次次痛苦得滿臉蒼白嗎?

 難道她忍心看到在自己離世前最後的一眼,是他失望的眼神嗎?

 又或者……在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的時候,她所能留給他的,僅僅只是一句「對不起」?

 如果這樣,她何不放給金瀾自由呢?

 讓他去尋找一個比她更好的主人。

 讓他可以去好好地愛一場。

 讓他不會無窮無盡地痛苦下去……

 「你願意把你身上的能量給我,然後從此,和金瀾再無瓜葛嗎?」夏的聲音,是那麼的柔,那麼的嬌,那麼的讓人想要去相信,想要去依賴……

 她情不自禁地說著:「……好。」

 奇異的,在這一刻,心竟然是那麼的痛,痛到整個身子,都似乎在發顫了。那空蕩蕩的失落,彷彿怎麼抓都抓不回來。

史萱音慢慢地合上眼眸。她真的可以去祝福她的獸尋找新的主人嗎?她真的可以笑著看著他愛上其他人類嗎?

 不!她根本沒有那麼偉大,她根本就不願意他再去愛上其他的人類!

 她的腦海中,閃過的全都是他的音容笑貌,冷酷的,陰狠的,微笑的,嘲諷的,憐惜的……原來,他已經在她的腦海中,鐫刻得如此之深,如此之多了……

 愛,愛到底是什麼呢?

 她離開了他之後,又會愛上什麼樣的人呢?腦海中所顯現出來的畫面,卻是一片的空白。

 除了他,她根本就不曾想過,還會愛上誰!

 柔軟的雙唇貼上了她的脖頸,血液的流動,在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不!

 史萱音猛然地睜大眼睛,想要把正在她脖頸上透過皮膚吸吮著她鮮血的夏推開。

 一抹頎長的身影,卻毫無預兆地躍入了她的眼簾:及腰的長髮,披散在他的身後,襯托得肌膚是那麼的透明無丐,他的鼻樑,依然是如此的高挺,只是薄唇,卻蒼白得可怕,而那一雙黑色的瞳孔,正無聲無息地凝望著她。

 目光……是如此的悲哀,如此的死寂,彷彿……被拋棄了一般。

 是金瀾!他來了!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史萱音怔怔地望著站立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身影。恍惚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這不僅是夏給她的選擇題,也是他給她的選擇題。

 他在等待著她做出選擇,可是……

 痛!

 痛得更厲害了!是心痛,還是身體在痛?

 她想要去推開夏,她想要去大聲地告訴他,她不要解除和他的依憑關係,她想要讓他知道,若是她這一生,真的可以愛上誰的話,那麼那個人一定是他。

 可是身體卻突然覺得好疲憊,疲憊得她想要就這樣沉沉地睡去。

 她的眼,努力地想要睜開。

 她的手,一點點地朝著他伸去,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抓不到他。

 她的口,想要喊他的名字,想要他把她從夏這裡帶離,想要他把她摟入懷中……

 可是,她終究一個都來不及喊出口,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她的世界……崩塌了……

 夏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唇,單手還撐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史萱音。

 「把她還給我。」金瀾面色陰寒地盯著夏,指尖已經慢慢匯聚起了金色的光芒。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了,你還要?」夏不屑地輕笑道,「龍,我以為,你剛才那樣靜靜地看著而沒有動手,便是認同了我的做法。」

 「我只是讓她自己做出選擇。卻並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你覬覦了屬於我的依憑。」金瀾冷冷地道,霎時之間,金色的光芒,直直地擊向了夏。

 夏急急地側身一閃,而史萱音的身體,卻瞬間落入了金瀾的懷中。

 原本在咖啡廳外的候著的那些保鏢,紛紛衝了進來,以保護的姿態把夏圍在了中間。

 金瀾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只是低頭,靜靜地看著懷中的人兒。她睡著,就這樣睡在了他的懷中,彷彿有許多話要對他說似的。

 可是,她要說什麼呢?是說無數個對不起,還是說,她始終無法愛上他呢?

 這些,又有意義嗎?

 他的手,她不曾再握過,是不是代表著,她已經遺忘了彼此的約定呢?

 抬起手指,金瀾細細地撫平著史萱音的短髮,每一縷髮絲,他都撫得極為平整。用盡心力地呵護,無盡地寵愛……

 「吞天,你該知道,這些人類再多,也只是送死而已。」金瀾淡淡地道,視線依舊落在史萱音沉睡的容顏上。

 「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嗎?」夏輕輕地抿著唇問道。

 「你我認識似乎已經很久了,地球同為我們的母星,我以返生期為代價,停留在地球上,而你,則以長眠和自身一部分力量為代價,停留在地球上。你說,我們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金瀾直起了身,抬眼望著夏反問道。

 「住口!住口!」夏嬌柔的面龐上,首次出現了一抹焦躁。

 「都只不過是對人類還有著期望而已。」如果不是這份期望,又怎麼會忍受著一次次的疼痛呢?

 「胡說,我從來沒有過期望!」夏急急地否認。

 「是嗎?」金瀾冷笑一聲,「所以你才費盡心思,做了如此麻煩的事,就是想要讓我來殺了你,使你能夠把這可笑的生命結束,步入死亡嗎?」

 他的黑眸,波瀾不興,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

 夏沉默了,金色的發貼著她的雙頰,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退,貝齒緊緊咬著下唇,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時間,靜靜地,一點點地流逝著,過了良久,夏才開口:「原來,你真的什麼都可以計算到。」

「不,你錯了!」金瀾的眼角,瞥向了懷中史萱音,「我沒有辦法,去計算人類的感情。真是好笑,我可以給予你死亡,卻無法給我自己死亡。」

 人類的愛……太難太難得到。

 而他的生命……度過了太久太久。

 「看在你成功把我惹怒的分上,如果你想死的話,就跟我來吧。」語音落下,金瀾的身子,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夏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跟上,卻被一聲叫喚硬生生地拖住了腳步。

 「夏,別去!」那是雷斯的聲音。

 她轉頭,看到了自睜開眼睛後,無時無刻不陪伴在她身旁的男人,「雷斯,我想去。」

 雷斯不語,只是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她右手的手腕。

 握得很緊,很牢。

 她輕輕地眨動了一下睫毛,「我很想……很想去……雷斯,你知道嗎?我已經活了太久太久了,可是死,卻也不是太容易的事,能夠死在龍的手上,對於我來說,是很榮耀的一件事。」

 「我……復活了你,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是嗎?」他握著她的手在顫抖著,總覺得彷彿只要一眨眼,她就會自他的面前消失。

 夏輕輕地搖著頭,「我很高興,我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類,是你。也是因為你復活了我,才能讓我找到龍。畢竟……死亡是我的期盼,已經期盼了好久了。」

 「我並不是為了這個才把你復活的!」他低低地吼道。臉上充滿著痛苦與不甘。周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在他們印象中,這根本不該是那個優雅神秘的總長所會露出的表情。

 「可是我要的東西,你是給不了的,所以……我只能去找龍。」

 他一怔,神色黯淡下來,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問道:「你是獸嗎?」

 「嗯,我是上階位的獸———吞天。」夏很是平靜地說著答案。

 華林和東宮沙愛同時倒抽一口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總長一直以來呵護有加的夏,居然也是獸。

 「可是,你並沒有選擇人類成為你的依憑。」比起東宮沙愛和華林的吃驚,雷斯卻像早已預知了這個答案似的。

 「我以沉睡和消耗自身的能量為代價,所以,並不需要尋找人類為自己的依憑,也可以長時間停留在地球上。」

 「是這樣嗎?夏,你從來不曾真正相信過我吧。」他那英俊的臉龐上,浸透著一種悲哀。

 夏依舊淡淡地笑著,那是一種令人心醉的美,「我很喜歡雷斯你給我取的名字呢,你是亞當,而我是夏,你心目中的夏娃……」

 她柔美祥和的聲音飄散在風中,隨著聲音的落下,夏的身子慢慢地變得透明,然後,像是溶於空氣中一般,消失無蹤。

 亞當,夏娃!可是伊甸園又在哪裡?

 一望無際的海邊,看上去與天相連。

 懸崖上,金瀾靜靜地站立著,海風把他的長髮吹得揚起,他的懷中,自始至終都抱著史萱音,像是怕驚擾了她的沉睡似的,她的身上,覆蓋著一層金黃色的光芒,猶如一層保護著她的膜。

 夏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懸崖的另一頭,「我還以為,你會去多遠的地方,沒想到只是Z市邊上的海灘。」

 「你身上,倒是一直帶著奇怪的東西。」金瀾眼簾未掀地道。

 夏低頭看了看自己領口上別著的胸針,「只是人類的追蹤器而已。」那是雷斯怕找不到她,而非要讓她戴上的。這裡離Z市並不遠,雷斯會趕過來嗎?

 想到這裡,夏隨即甩甩頭,為自己剛才腦海中的想法而感到可笑。她不是已經打算死在龍的手上了嗎?為什麼還要去想雷斯呢。

 只因為,那是她在經歷了漫長的長眠後,睜開眼最先看到的人類嗎?

 又或者是,他對她太過的呵護,太過的寵愛?

 「龍,你不打算把這個女人先安置一下嗎?」夏說道,「雖然,我是希望你殺了我,可是獸之間的戰鬥,我的自尊,並不會允許我不做任何的抵抗,所以,我會使出我真正的實力。」

 在獸中,越是上位者,自尊心就越高。只有死在比自己更強的對手上,才會心甘情願。

 她至少還有龍可以殺了她,可是龍呢……夏突然同情起了金瀾。獸中最頂層的存在,根本沒有什麼能量,可以殺死四神。即使是同為四神的其他三位,亦無法徹底殺死龍。

 四神是強大的,可是強大的同時,卻比其他的獸,更為可憐。

 「殺你,一隻手足夠了。」金瀾抬起他的左手,赫然間,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著夏襲去。

 轟!

 夏避開,那力量重重地擊在了夏身後的山巒上……

 山崩地裂!碎石橫飛!

 天地在一瞬間變了顏色。

 海水翻滾,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像是逆流的瀑布,像是沖天而飛的龍……

 ……

 同一時間,三座城市中,白玄、鳳染和綠雋同時臉色一變。

 這股戰鬥的能量,傳來得無比清晰。

 是龍在戰鬥!

 可是……和他戰鬥的又是誰呢?又誰值得龍在地球上動用如此之多的力量來對付!

 「怎麼了?」石小彤看著綠雋突然間臉色不對,趕緊問道。

 「龍,似乎出事了。」綠雋正色道。

 「出事?」這段時間一直和綠雋、石小彤呆在一起的瓊麗以及吳正天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感受到的能量信號是這樣告訴我的,龍正在運用大量的能量,和誰在戰鬥。」

 「會是和誰?」瓊麗問道。

 「不清楚。」綠雋搖頭。

 吳正天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他接起後,片刻,面色一變,關閉了通訊。

 「我想,我知道龍可能在和誰戰鬥了。剛才接到了我派去一直監視著那個組織的手下來報,他說發現他們正在緊急調動直升機,似乎是為了去尋找一個讓他們的總長十分在意的女人。」吳正天道。

 那應該是……

 三人一獸對望一眼,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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