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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馴養法則(四神4)》第8章
第七章 我是你的主人

 〔龍,果然是一種自私小氣的生物。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你,你還想怎麼著?做龍不能太得寸進尺,否則會遭天打雷劈的……所以說,在馴養龍的時候,絕對絕對不能太讓著他,否則只會被他騎在頭上,我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摘自《史萱音日記》第188頁〕

 同一時間,正和易北北在一起的白玄突然面色一變,「是龍!他出了什麼事,怎麼這力量這麼混亂?」

 「怎麼回事?」易北北急忙問道,她很少看到白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只能感受到龍的氣息似乎很亂,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金學長會發生什麼意外?」神獸不是應該都很強大的嗎?

 「不知道。」白玄抿著唇,在地球上,應該沒有什麼事物可以威脅到神獸,只除了……他的視線,移向了身旁的易北北。

 他們的主人……唯有神獸的主人,才可以真正影響、威脅到神獸。

 「玄,萬一金學長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怎麼辦?對了,史學姐會不會也出了什麼事?」易北北擔心了起來。

 「龍和史萱音的事,你根本不用擔心。」白玄不悅地皺皺眉,不喜歡他的主人如此擔心除了他之外的人。

 「可是……」

 「他們死不了。」他下著結論。

 死不了這個概念,可大可小吧,易北北想了想又道:「那不如我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小彤和沐心?」她們正是另外兩大神獸鳳凰和龜的主人。

 「龍的這股力量洩出來,即使你不說,鳳和龜也能感受到,你根本沒必要打電話過去。」

 嗄?

 易北北只能無語地打消一切行動。只要力量湧出,神獸彼此間就可以有所感應,簡直就像是無線電嘛!

 ……

 地球的另一端,在那滿是薔薇盛開的花園中,原本還一臉開心地編著花圈的夏突然身子一僵,手中那尚未編好的花環落在了地上。

 紅潤的面頰,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她那纖細的身軀在不停地顫抖著,頻率越來越快。

 「夏!」雷斯.亞特一把擁住了那顫抖的人兒,「怎麼了,又餓了嗎?」

 「雷斯!」夏反手扣住了對方的肩膀,像是抓著浮木一般,死命地抱著他。就連那紅潤的雙唇,都開始由紅變紫。

 「我在。」他任由她的指甲幾乎透過衣服刺入他的皮肉之中,只是一個勁兒地安撫著她,「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進食。」

 「不……不是。」夏的頭整個縮在了雷斯的懷中,抖了半天,才喃喃道:「東面……東面好像有什麼,我好怕……」

 「怕?」他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了這個字眼。

「很恐怖的能量……讓我害怕得不得了。」夏喃喃著,那能量,是她記憶中無比熟悉的,整個宇宙中,擁有那能量的,僅僅只會是……

 「別擔心。」他撫著她柔軟的金髮,「無論讓你害怕的能量是什麼,我都會幫你把那能量消滅的!」

 「消滅?」夏眨眨眼,卻並沒有如雷斯所預料的露出放鬆的神情,「那能量,人類是沒有辦法消滅的。」那是宇宙中最純淨的能量。

 「雷斯,我想要得到那能量,就算只有一部分都好,我想要得到!」夏激動地說著,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強烈渴望,若是擁有了那力量的話……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所想要的。

 雷斯輕輕地撫開夏額前因為冷汗而微濕的劉海,「那麼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助你得到那種能量?」只要是他的夏所提的要求,他又怎麼可能拒絕呢。

 挪動了一下身子,夏總算慢慢平靜下來,仰起頭,望著這個從她睜開眼,就一直在守護著她的男人,緩緩道:「雷斯,我想去東方。」

 想要去那裡,想要得到那股能量。

 也許以前,她不行,可是這一次,她一定可以成功!

 一連幾天,史萱音都沒再見到金瀾,甚至於,這幾天金瀾根本就沒來G大上學,整個就曠課。

 要是換成以前,史萱音估計會敲鑼打鼓地開下慶祝會,但是換成了現在,那就只能是心裡鬧得慌了。

 莫名地,每次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金瀾的那張臉,他的冷漠,他的笑,他的哀……竟然全都印在她的腦中,想抹都抹不去。

 尤其是金瀾最後離開時的那些話,簡直就像是赤裸裸的一種指控!就算史萱音這種向來沒心沒肺的主兒,也產生了內疚的心理。

 早苦苦煎熬,掙扎了幾天後,她終於憋不住了,直接衝到了白玄的班級裡,當著眾多師生的面,把白玄喊了出來。

 「告訴我,金瀾現在在哪裡?」拉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史萱音開門見山地道。

 「你不是龍的主人嗎?難道連他在那裡都不知道?」白玄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根本就沒多少誠意回答她的問題。

 史萱音咬牙切齒,如果她知道的話,還用來問他?「沒錯,我不知道,那天他有些怪,說了些奇怪的話,就突然消失了。」

 白玄撇撇嘴,「越是高階位的獸,對主人的依戀就越強,龍是四神之一,最頂端的獸,有可能會主動離開你嗎?」

 她一窒,握了握拳,望向了白玄那帶著嘲諷的視線,「也許我的確不是什麼合格的主人,可是就算他真的想要離開我這個主人,我也要他親口告訴我!」

白玄沉默了片刻,終是冷冷地吐道:「這是你和龍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即使同為四神,即使相識已經上億年,可是獸終究是冷漠的生物,獸所在意的,也唯有自己的主人而已,除此之外……毫無慈悲憐憫以及同情。

 只不過第二天,白玄就不得不帶著史萱音去找龍,原因無他,誰讓史萱音找了易北北,於是,北北僅開口求了一句話,白玄就心軟地答應了。

 基本上,史萱音是被白玄拎著高速移動的。簡直就像是在看科幻片似的,那些景物快速地從她身邊略過,她的耳邊,只聽到呼呼的風聲。

 這也是神獸的異能嗎?不曉得金瀾會不會,簡直比火車還快。

 「到了!」白玄像扔個破沙袋一樣,把史萱音扔在了一處陡峭懸崖的邊上,懸崖下,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史萱音那一頭短髮,早已被海風吹成了鳥窩,

 「你帶我來這裡幹嗎?」她揉著被摔疼的臀部從粗糙的地面上站起來。

 「你不是要找龍嗎?他就在這裡。」白玄涼涼地道。

 「啊?哪裡?」她吃驚,轉頭四處張望,可惜除了那些懸崖石壁,還有那片汪洋大海,實在看不出還哪兒能窩個人的。

 「在下面。」

 「下面?」

 史萱音低頭,朝著懸崖下望去。除了海,還是海,暗黑的色澤,深不見底。還沒等她問個清楚,只感覺到一隻腳板已經踹上了她的屁股。

 剎那間,她終於明白了自由拋物線是個啥米感覺!

 本能的一聲喊叫從她的嘴裡發出,下一刻,她整個身子,已經落入了那無垠的海中。

 丫的,這一腳絕對是白玄踹的!

 可是落入海中的瞬間,史萱音腦海中想著的,竟然不是做鬼也不放過白玄,而是———起碼死前也該讓她見到金瀾吧!

 眨眨眼,史萱音確定自己是落在了海裡。

 揉揉眼,眼前有各種的魚蝦從她眼前游過。

 好吧,她活著,沒淹死。在她的週身,有著一個白色的光團,包裹著她,隔離了那些海水。那光團,像是有什麼力量控制一般,在海中飛速地移動著。

 這光團,八成是白玄的傑作吧。史萱音如是想著,不過那一踢之仇,也不是那麼容易了卻的。

 此刻的史萱音,在白色光團的包圍下,沒有任何缺氧的症兆,反而還舒舒服服地看著各種海底的奇景,想來那些世界級的潛水專家,也沒有她此刻看大海看得多而細。

 直到一直沉到海底深處,史萱音終於感受到有點不一樣了。

她所到之處,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了,寂靜的海底深處,除了那些無生命的淤泥岩石山脈之外,簡直就像是一處死地!

 而隨著海水的波動,則可以讓她隱隱地感覺到一種異樣的騷動。彷彿是自身體中,是自血液中……油然而生的騷動。

 白色的光團包裹著她,速度已經越來越慢了,以至於到後來,史萱音乾脆手腳並用,在海中朝著某個方向努力地滑了過去。

 沒由來地,她就是覺得,那裡似乎有著什麼。

 在約莫十分鐘之後,史萱音終於明白她血液中的騷動,她的那股沒由來,是因為什麼了。

 在不遠處,蔚藍的海水中,有著一條金色龍的虛影,儘管只是虛影,卻依舊讓人覺得,那彷彿就是活物。虛影的龍在深海中翻滾著,粗長身子上覆蓋著厚厚的金色鱗片,在這片海底中,是如此的耀目。龍首仰起,彷彿在嘶吼,可是卻是無聲息地,那凶厲可怖的瞳孔中,蘊染著痛苦的一種深沉的痛苦。

 這個龍的虛影,和她在墓園中見到的一樣,不,應該說是大了許多,本來只有兩米多的長度,而現在,足足有五六米長。

金龍的虛影突然轉過頭,那巨大的瞳孔直直地看著她。

 這是虛影,她知道!

 可是它在看她,那雙瞳孔,真的有在看到她!

 這是金瀾的虛影,那麼是不是代表金瀾也看到她了?史萱音這樣想著,身子便僵直住了。她的腦海中開始想著各種打招呼的方式。

 難道直接對他說「嗨,你好,我來了」嗎?

 沒等史萱音想好,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的腦袋差點撞上一旁的小山巖。那虛影的金龍,居然在看了她片刻後,下頜揚起,把頭狠狠地扭向了另一邊。

 「……」這……這簡直是刻意的忽視啊!

 史萱音那個手抖啊……那個身子抖啊……那個臉皮抖啊……總之,什麼都開始抖了,當然,她的脾氣也抖上來了。

 所以她十分火大地撲哧撲哧地劃到了那虛影的下方,沒意外地看到了正蜷縮著身子靠在岩石邊的金瀾。

 「你說,你明明看到我了,憑什麼把我當隱形人啊?」史萱音衝上前去,掐著金瀾衣服的領子就問道。

 「哼。」他扭過頭,依然沒看她。

 「我哪兒得罪你了,不就是N年前對陸凱那傢伙說了『我喜歡你』這幾個字嘛,那會兒你又沒出現呢,憑什麼不准我戀愛自由啊!」她覺得自己這一刻,典型的就是八檔電視劇中那有冤無處伸的小白菜。

 金瀾依舊是冷哼一聲,這一次,甚至還伸出手,把史萱音給推開了。

 不過他推開的力量不大,她只倒退了幾步。

 她柳眉一豎,蹭蹭蹭地再度劃了過去,兩隻手硬是像夾心餅乾似的夾住了金瀾的臉龐,「為什麼這幾天你都沒出現?就為了待在海底?」

 在她的手碰觸到他肌膚的一瞬間,他的身子顫了顫,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那張精緻無瑕的臉龐此刻沒有了平時那種黑暗的唯美,而是給人一種易碎感,「別……靠近我。」他雙手環抱著自己,幾近發紫的唇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

 「你怎麼了?」史萱音這才注意到金瀾的異樣,他的身上不斷地發出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他的臉色忽白忽紅的,像是在隱忍著什麼,就連牙齒都死死地咬合在一塊兒。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為什麼要來……來這裡……」他吃力地說著,明明海水沾不上他身,可是他那頭烏黑髮絲,卻被汗水給滲了個半濕。

 她一窒,是啊,為什麼呢,她為什麼就非得花那麼大的力氣,跑到他跟前來要一個解釋呢?

 「是麒送你過來的吧……」他哼哼歪歪地嗤笑一聲,豆大的汗珠又從他飽滿的額頭滾落下來,「可惜我現在沒什麼力量送你出去,你只能在這裡待到我恢復力量為止。」

「你現在沒有力量?」她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這條龍,用人類的詞彙來形容他此刻的狀態,那就是———極度的虛弱。

 金瀾合上眼眸,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史萱音皺皺眉,乾脆蹲在他身邊,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她一直以為,他是無比強大的,對於人類來說,簡直就是怪物般的存在……呃,錯了,根本就是怪物般的存在。

 她沒有想過,他會有虛弱的一面,甚至虛弱到連說話,都會斷斷續續。

 他的睫毛長長的,濃密且厚,閉眼的時候,在眼瞼處會形成一塊明顯的陰影。他的鼻樑很挺,可是並不粗獷,在男人中,應該算是秀氣的吧,略尖的下頜,讓整張臉顯得更加精緻。黑色的髮絲微濕地粘在他的額上和雙頰上,這樣的他,讓她聯想到了四個字———楚楚可憐。

 倏地,有一點金光吸引了史萱音的注意力,她湊上前去,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想了片刻,又伸出爪子,朝著那點金光處摸去……

 「你———」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倏地睜開,楚楚可憐的風情之中,又夾雜進了一種高不可攀的氣勢。

 「不是吧,這怎麼看都像是鱗片啊!」史萱音奇怪地嘟囔著,手指還反覆來回地搓著金瀾鎖骨的金色鱗片。

 「放手!」他喘著粗氣道,面色越來越紅。

 「這鱗片我以前怎麼沒看到過,是新長的嗎?」對於金瀾身上有鱗片,史萱音的好奇遠遠蓋過了吃驚,畢竟,在她看來,這傢伙本來就是龍,有鱗片也很正常嘛。

 所以這會兒,她是對那鎖骨上的鱗片搓了又搓,揉了又揉,最後還嫌不夠地開始扒起他的衣服,「只有鎖骨上長鱗片嗎?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要知道,這可是龍的鱗片啊,實實在在的鱗片,不同於那條虛影的金龍,看得到,摸不著。

 秉著新聞社副社長特有的好奇心,她義無反顧地開始了她的檢查。

 「你腹部也有啊,腹部有六片鱗片。」她重複之前同樣的動作,對那六片鱗片摸得是仔仔細細,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嗯……啊……」呻吟的聲音,自他的口中溢出。他身上的溫度在不斷地上升著,臉上早已是一片緋紅。

 「你現在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的話就直接說,也許我能幫你想想辦法呢。」她一抬頭,便被他臉上的紅霞所吸引住了。

 「不舒服……我的確是很不舒服呢……」他星眸半斂,氣息粗重。

 「喂,你該不會病了吧?」她把手探到了他的額頭,估量著他的體溫。對人來說的方法,不知道對龍是不是一樣。

「病了?」他吃力地笑著,「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這是我的返生期,不知道這是我為了能夠自由地留在地球上,必須受這樣的痛苦,甚至不知道,這是我在人類中尋找主人的代價!」

 她被他笑聲中的悲涼嚇了一跳,他的手卻已經揚起,扣住了那按在他額頭上的纖細手腕,拉到了他的鎖骨鱗片之上,「知道這些鱗片代表著什麼嗎?」

 她茫然地搖搖頭。

 下一刻,他的手夾著她的拇指和食指,扣在了那金燦燦的鱗片上———用力一拔。

 「啊!」

 「啊!」

 兩聲呼聲,幾乎是同時揚起。史萱音是太意外了,以至於驚叫起來,而金瀾,則是因為那無與倫比的疼痛。

 原本那鱗片的位置,只剩下了一片血色,那血肉之中,她甚至於能看到白骨。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鱗片這樣拔下來?」

 他緊咬著牙關,依舊在忍受著那份疼痛。他的眸子半睜著,死死地盯著她,彷彿在嘲弄著她的無知。

 心,一陣陣地抽疼著,他這種矛盾的模樣,讓她覺得無比的難受。

 那鎖骨的中央,還在不斷地流著血,像是墨染了一樣,淌遍著他的身軀。她的手上,還有著那拔下來的金鱗,沉甸甸的,卻扎得手心隱隱作痛。

 史萱音抿著唇,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金鱗,直到那鋒利的鱗片邊緣把她的掌心劃破,才彷彿喚回了她的神志。

 咬咬唇,她猛地俯下身子,淡粉色柔軟的唇貼上那已然發紫的唇。

 疼痛中的身子微微一僵,被動地接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吻。

 她的唇,壓得很重,磕痛了彼此的牙齒。她生澀地張開嘴,咬著他的唇瓣,舌尖拚命地想要擠進他的口中。

 他的身軀僵硬著,可是唇卻在微微地發顫,她的氣息,她的柔軟,都在觸動著他所有的感官。即使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突然地吻他,即使不想讓她看到他這種狼狽的模樣,可是———捨不得呵……

 捨不得失去這個吻,捨不得離開她的柔軟。

 她是他的依憑,是他的主人,她可知道,他有多依戀和眷戀她嗎?她可知道,他對她的渴望,可以蓋過一切。

 他緩緩地張開口,任由她的小舌侵略似的擠進了她的口中,她像是貪心的水蛭,不斷地吮吸著他口中的唾液……疼痛,似乎都因為她的靠近而變得微不足道,他所有的注意力,精神力,都集中在了唇上,集中在了那丁香小舌上……

 晶瑩的唾液從他的嘴角緩緩地流了下來,她放開了他的唇,看著他唇角邊的唾液,猶似不知足地又小心地吸進了嘴裡。

然後,她的唇移到了他鎖骨上的血洞前,幾近可見的白骨,血肉的模糊,是這樣的可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所見過的恐怖場景,最多也就是電視電影上那些用化妝,用電腦做出來的效果,從來不曾這樣真切的看過,這樣清晰地瞭解什麼是———白骨森森。

 深吸一口氣,她的唇貼在了他的傷口上,一點點地把口中的唾液塗滿著他的傷口。

 如此的小心翼翼,似乎深怕會弄疼他似的。

 「你在做什麼?」他怔怔地望著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直到口水已經完全覆蓋完畢他的傷口,史萱音才抬起頭解釋道:「以前亞依給我看過一本漫畫,其中一個主角的口水具有治療傷口的效果,然後當主角自己受傷時,旁人就用這個方法給他治傷的。我上次手指破了,你一舔就好了,所以我就在想,你的口水是不是也有這個效果。」

 他望著她,望得很仔細,像是要把她每個細微處,每根髮絲,都印入眼中,「你是……捨不得我痛嗎?」會是如此嗎?明明告訴過自己不要去在意的,可是他依然在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史萱音的臉驀地漲紅了,習慣性地咬咬牙,然後抬眼,用力地瞪著金瀾,「沒錯,我是捨不得你痛,有錯嗎?」她承認,看到他痛,她的心也會痛。

 是因為兩人彼此間的血液聯繫嗎?

 又或者是因為———她對他動了心?

 「捨不得嗎?很好。」他媚然一笑,糅合著他的虛弱,透著一種脆弱的美感。吃力地揚起身,他瑩潤的手指又伸向了那腹部的金色鱗片。

 在她驚愕的眼神下,他的手指,一次次地把那些鱗片剝離開了身體。金色的鱗片,沾滿了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融合在了海水之中。

 他的鎖骨,只有一片鱗片,可是腹部卻有六片。他低低的呻吟,他蒼白的臉色,他斗大的汗珠,都一一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

 他手指間的金色鱗片,刺痛著她的眼。

 直到鱗片全部剝離,他的腹部的皮肉已經翻出,甚至於……

 她想吐,可是比吐更重要的卻是———他的傷!

 低下頭,她正想再次索取他的唾液,他卻淡淡地道:「沒有用的,我的唾液,並沒有你說的療傷效果。」

 「你———」她眼底泛著擔心、錯愕、氣憤,「這些鱗片,難道非要拔下來不可嗎?」

 「我想看看,你有多捨不得我痛。」他仰起頭,像是沒了全部力氣一樣,重重地靠在了身後的岩石上。

 「你變態!」她氣竭,為他的痛,為他如此不愛惜身體。

 「這就是我,怕了嗎?」

見鬼,這樣的他,她根本就不用去擔心!史萱音氣呼呼地蹲到了岩石的另一邊,不去看金瀾。眼不見為淨,看多了反而氣!

 現在,只要他力量一恢復,把她送出這片海洋,她絕對絕對要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管他什麼神獸,什麼主人的!統統和她無關。

 他的呻吟聲,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著,隔著中間的岩石,她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著,史萱音蒙著頭,努力地不去聽那會擾亂她心緒的聲音。她總是沒辦法看清他,瞭解他。

 他就像是把自己隱藏在迷霧中一般,每當她稍稍靠近了之後,他卻又推開,可是當她從他身邊想要退開了,他卻又步步逼近。

 矛盾得不可思議!

沒一會兒,她的心思又不可思議地繞回到了他的身上,眼角偷偷揚起,看著在岩石另一端全身幾乎浸在血水中的他。溢出他身體之外的血,和海水絲絲混合,可是還是有更多的血湧出他的身體,簡直就像沒完沒了似的。

 丫的,遇到一條這樣怪異彆扭的龍,她史萱音算是自認倒霉了。

 摸摸鼻子,她氣呼呼地又走到他身旁,「喂,你的傷要過多久才會好?」

 金瀾閉著眼,臉色煞白得可怕,「等到我力量恢復了,傷自然就好了。」

 「你身上怎麼會長出這些鱗片的,有什麼原因嗎?」她還是忍不住老話重問,「別對我說你是喜歡玩自殘。」

 寂靜無聲,除了彼此的呼吸,和海水的流動,這裡就像是死寂了一樣。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的眼睜開了。

 那黑暗到無邊無際的黑瞳,沉沉地盯著她。

 「你就那麼想知道原因嗎?」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因為你是我的獸!」她直視著他的目光,沒有迴避。她直直地站著,脊背挺得筆直,她的眼中,清澈、無瑕,有著世間最乾淨的目光。

 「是嗎?」他不置可否地撇開了頭。

 「因為我喜歡你。」她說著,把自己此刻心中的想法,如此清晰明瞭地表達給了他。沒錯,她為他心動,為他心疼,為他糾結了半天,她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要是還摸不清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那她真的可以去撞牆了。

 他一怔,手指慢慢地收緊,脖子僵硬地轉著,直至他的黑瞳中,又印滿了她的身影。她喜歡他?是他聽錯了,還是她說錯了?

 那苦苦哀求不到的言語,此刻卻如此清晰地從她的口中說出。

 「這是人類所謂的同情嗎?」他的嘴角顫了顫,勉強才挽起了一絲弧度,他的雙手隱在身後,用力地握住拳,來令自己平靜。

 他不是早就看透了人類這種生物了嗎?他不是早就明白了,人類的劣根性了嗎?那種在他看來可笑的同情心,也要被用在了他的身上嗎?

 「誰對你說是同情了!」她不喜歡看他那種勉強的笑意,彷彿是一種他慣有的偽裝,「金瀾,我不是小孩,也許對你那上億年的生命來說,我成長的歲月,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可是就算只是這些時間,也足夠讓我分明白,什麼是同情,什麼是喜歡!」

 人類……會是這樣的嗎?

 他怔怔地看著她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她的聲音,像空氣一般,纏繞在他的耳邊,她的言語,像清泉,一點點地傾倒進他的心中,滲入五臟六腑,然後滿得像是要溢出了什麼似的。

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告訴他,他是如此的渴望著她。

 「現在是我的返生期。」金瀾沙啞地說著,手指微抬,淡金色的光芒自指尖湧了出來。力量在一點點地恢復過來,那份虛弱自他的身上一點點地退去。隨著他那帶著金光的指尖撫過了身上的傷口時,皮肉迅速地收縮著,生長出新的肌膚,那些像是要浸透他衣衫的鮮血,以著很快的速度消失著。

 僅僅只是眨眼的工夫,他全身便已經完好如初,無論氣色還是身體,都和往日一樣。這便是神獸嗎?擁有著如此強大的治癒能力,和普通的人類是如此的不同。

 「返生期是什麼?」史萱音咽嚥口水,疑惑地問道。

 金瀾走近她身邊,執起了她的手,她手心中,還握著那一片金鱗。被劃破了的掌心,看上去倒也有些鮮血淋漓。

 他俯下身子,舌尖輕舔著她的掌心,傷痕隨著他的舔舐,消失無蹤,可是他卻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仔細地,慢慢地,極其輕柔地舔著她的血,直到把她掌心中的鮮血全部舔盡,才揚起了頭,「返生期是屬於我獨有的狀態,地球是我的母星,我自地球上誕生,所以和別的獸不同,在失去了依憑後,依舊可以留在地球上,只是代價是……進入返生期。」

 她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著。手心很燙,而她滿腦子都是疑問,需要他來解答。

 「每隔一段時間,我這副人類的身軀上就會出現若干鱗片,當然,每次出現鱗片的位置會有所不同,但是無一例外的,必須把那些鱗片拔除,那些鱗片,就仿若在吸收著我身體中所有的能量一樣,如果不拔除的話,我的力量,甚至會連人類的形態都無法保持而直接恢復原形。」

 「既然那麼痛,為什麼你還非要留在地球上呢?」她忍不住地問道,「難道留在地球上,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是很重要呵……」他苦澀一笑,「宇宙就是如此,有著強大的法則,沒有可以平白得到的好處,要得到任何的東西,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即使強大如他,也會害怕,怕一旦離開了地球,又需要經歷多少的歲月變遷,才會有人類召喚他呢?他的位階太高,被人類召喚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所以,即使是親手拔下自己身上的鱗片,即使那對他來說是無比的痛楚,他也要去做。

 只為了可以在人類中,再次地尋找到可以令他臣服的依憑,可以令他有所期待的主人。

 「那麼既然你現在有了我成為你的依憑,你就不需要什麼返生期了,你可以把返生期結束啊,這樣就不用再經歷這種疼痛了!」她突然想到了這點,急急地說道。

金瀾慢慢地搖了搖頭,張開雙臂,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像是天生契合一般,他和她的相擁,是那麼的自然。

 「返生期是不可以結束的,想要讓它停止的方法只有一種。」他的頭輕輕地壓在了她的肩窩處,天鵝絨般的聲音迴響在這邊靜靜的空間裡。

 「什麼方法?」她聞著他懷抱裡的氣息,才發現,原來她竟然在期待著他的擁抱。

 「人類純粹的愛……當我得到了這份愛的時候,返生期便會停止。」

 純粹的愛?她愣了愣,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他不用再承受那種痛苦嗎?

 「而我,會和你的時間同步,會與你一起在地球上繁衍著屬於我們的後代。」他的聲音,繼續纏繞在她耳邊。

 「繁……繁衍後代……」她突然結巴了起來,這話,她怎麼聽著有點像是動物世界裡主持人最常說的幾個詞中的一個啊!

 「我是獸,自然會想要和自己最心愛的人類交配,繁衍後代了。」他的頭摩擦著她的秀髮,他的脖頸,和她的脖頸相互交疊盤繞,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曖昧和依戀。

 「交……交配?!」這一次,不僅結巴,可憐她這張厚臉皮,都紅透了。好吧,她換成人類的詞彙,那應該就是MAKE LOVE了,不過,這個時候他該是人還是龍啊?一想到此,史萱音的腦門上便一排黑線。

 「音,再對我說一次,你喜歡我。」他的唇貼上了她小小的耳垂。

 這種話,哪好意思一次次說啊!史萱音翻翻白眼,想瞪金瀾,可人家正把臉埋在她肩膀上呢,想瞪都瞪不著。

 「音,我想聽。」

 她歎了一氣,「最多再說一遍,不多說了啊!」

 「好。」

 「金瀾,我喜歡你。」哎,想想在大海深處進行這樣表白的,全世界古往今來,估計她就算不是第一個,但也絕對是那少數幾個之一了。

 「嗯,夠了,至少———目前夠了。」他抱著她,扣得越發的緊了。

 他知道,她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她喜歡他,僅僅只是喜歡,就已經讓他無比的愉悅了,已經讓他心甘情願地,想要把一切,都奉獻到她的手中……

 終於,這頭,史萱音和金瀾的男女朋友關係算是落實了,而那頭,米亞依興致勃勃地拉著史萱音,籌謀著今年的校園祭,新聞社該搞點什麼活動以吸引大家,順便賺取足夠多的錢來作為以後新聞社發展的社團經費。

 「萱音,你覺得校園祭,咱們新聞社弄個臨時咖啡屋怎麼樣?」米亞依趁著上大課的時候,拉著史萱音坐到了最末排的座位上。

「咖啡屋?賣咖啡嗎?」史萱音想了想問道。

 「當然是賣咖啡了,當然,也可以順便賣點小糕點,小糖果什麼的。」米亞依回答道,同時抽出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紙上畫著咖啡屋大概的結構佈置。

 史萱音看得目瞪口呆,「亞依,真難得,你居然會那麼主動地想著新聞社。」簡直是千古難遇啊!

 「那是,我怎麼說也是新聞社的一員,自然也要為新聞社多做一些貢獻了!」她拍著胸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史萱音嘴角狂抽,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死黨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偉大的情操?

 「只不過在校園祭那天辦咖啡屋,你覺得會有生意嗎?」史萱音想了想道。

 「生意絕對不成問題,只要白玄和金瀾出馬的話,我們收錢還不收到手軟啊!」

 「呃……」她突然有了一種毛毛的感覺。

 「我們的咖啡屋,就叫美男咖啡屋,所有新聞社人員,一律做男裝打扮!」米亞依雙手合十,一臉嚮往地說著。

 史萱音托著下巴的手肘一滑,下頜差點就磕在了桌腳上。她就知道,米亞依這傢伙,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要為新聞社做「貢獻」。

 「亞依,你是不是漫畫和韓劇看多了啊?」居然想出這麼個點子。

 「不好嗎?依照金瀾和白玄在學校裡的受歡迎程度,這個點子穩賺不賠啦!」

 「你覺得他們兩個會同意你的點子?」讓兩隻神獸去賣咖啡,估計她願意,他們也不會答應。

 「呃……」米亞依猶豫了一下,「只是讓他們稍微出賣一下姿色,應該不至於不同意吧。」

 史萱音撇撇嘴,以表示不同意對方的這一觀點。

 米亞依一下子洩氣似的趴在了桌上,只是沒一會兒,她又重新振作,「對了,只要你和北北去當說客的話,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說客?」她的嘴角是抽了又抽。

 「萱音,你想想,到時候有無數的女生們擠進我們新聞社的咖啡廳,她們爭著購買咖啡、點心和糖果,短短幾天的校園祭裡,我們的收入,足可以讓新聞社在後一年裡過得十分的滋潤,什麼社團經費,根本就不用愁了。」米亞依開始在好友的耳邊勾畫著美好的藍圖。

 咕嚕!

 史萱音吞嚥了下口水,全部的注意力,被那社團經費所吸引。

 「只要你小小地動一下嘴皮子,應該不至於太難的,你想想,如果金瀾穿上了你媽設計的那些王子服,會有多吸引人。」

唔……王子的服裝嗎?他的氣質,倒確實很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如果他真的穿上童話中王子的衣服,白色的衣領,配著他那頭長長的黑髮,還有他那種高深莫測的微笑,想想,的確是蠻養眼的,不過———「我老媽的設計?」她一驚。

 米亞依趕緊笑著解釋:「我和伯母商量過了,伯母很願意免費提供她設計的服裝哎,說是這樣也為她的店舖打下廣告。」

 史萱音小聲地哀嚎了一下,基本上,亞依和她老媽湊在一起,準沒什麼好事。

 「你之前不是還有金瀾的採訪稿要作為社刊的主題嗎,正好和這次的咖啡店聯繫在一起,多棒的題材啊!」米亞依一個勁兒地說道。

 唔,的確是很棒!賣社刊又能賺一筆,又為咖啡屋起了宣傳作用。史萱音認同地點點頭,「可是金瀾根本就……「

 「喂,萱音,你不會置新聞社的『前途』不顧吧!」米亞依斜眼瞅啊瞅的。

 「……」她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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