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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馴養法則(四神4)》第2章
第一章 遇上一頭龍 

童話故事中,惡龍應該總是伴隨著公主而出現的,最後,惡龍會被勇士給OVER了。當然,那只是童話故事而已。可是,當一頭龍真正地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感覺到,龍和公主AND勇士無關,只和幸運OR倒霉有關。———摘自《史萱音日記》第75頁

 「金瀾,金瀾……」

 是誰,是誰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你是個很可愛的小傢伙,可是,你的要求我沒辦法答應。」

 那雙撫摸著他臉龐的手,是一雙蒼老的佈滿著皺紋的手。那人的臉,就像橘子皮一樣地皺著,滿頭的銀髮,渾濁的眼珠,皺巴巴的雙唇,可是……卻是那麼的慈祥。

 「為什麼,你不是說過你很喜歡我的嗎?」是他的聲音,他在嘶吼,他在大叫,他在憤怒,整個天地都因為他的憤怒而搖晃了起來。

 「我是說過,我很喜歡你。」她淡淡地笑著,那笑容卻可以把他的暴躁撫平。

 「那為什麼你不可以把純粹的愛給我,為什麼不可以愛我?」

 「那是因為在很久以前,我已經把我的愛給了一個人。」渾濁的瞳孔中透出了對過往的緬懷,她的口氣中,有著幸福和悲傷,「我深愛著他,即使他死了,即使過了那麼多年,但是我知道,我只會愛他一個人,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愛可以分給你了。」

 這種愛,是嵌入靈魂中的,是沒辦法割捨與替換的。

 他的主人呵……卻永遠沒辦法把純粹的愛給予他。

 這是他的第幾個主人了?第五個還是第六個?

 人類的愛,為什麼這麼難以得到呢?

 累了,他好累,他想要休息,他想要問誰,問誰都好,告訴他,究竟還要過多久,他才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愛?

 一百年?一萬年?或者億萬年?

 誰來告訴他一個期限吧,一個可以讓他不再迷惘的期限。

 「對不起,金瀾,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那皮包骨頭的手指,顫顫地拿起了梳子,為他梳理著那一頭的烏絲,「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正的主人,那人,會給你最想要的東西,會實現你的願望。」

 漆黑的眸子慢慢地閉上,他真正的主人?

 他可以遇到嗎?

 跨越那無窮無盡的歲月,等待著那個不知道音容笑貌的人出現,等待著那人開口對他說出他最想要聽到的話———

 「金瀾,我愛你!」

 只為了一句話,只為了一份愛,即使強大如同他這般的存在,也求而不得。

 日月變遷,夜晚的霓虹,閃爍著五彩的光芒,似乎想要把夜的漆黑照亮得猶如白晝。

只是,在那光芒的背後,依然有著陰影的存在,濃重而揮之不去。

 一個穿著學生服的少女緩緩地走在黑漆漆的巷子中,少女的懷中,抱著一隻如同吉娃娃般大小的小狗,長長的白色皮毛,毛茸茸的煞是可愛。

 而此刻,小狗正伸出舌尖,不停地舔著少女的指尖,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瞇起了眼眸。

 月光,斜斜地灑進了巷子的一側,只是這點光,也是微弱不堪的。

 一股酒氣自巷子中蔓延開來,隨之而來的,則是紛亂不穩的腳步聲。

 幾個喝醉了酒的小混混自巷子的另一頭走來,在看見了少女後,打著酒嗝嘿笑了起來。

 「哈哈哈……瞧瞧,咱們看到了什麼。」

 「小妞,你的膽子……咯,很大嘛,居然敢這麼晚了走這條巷子。」

 「長得不錯,倒是便宜了……咱們兄弟。」

 幾個小混混,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已色迷心竅,完全沒有注意到少女此刻臉上沒有絲毫的害怕,有的只是一抹厭惡。

 她依舊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抱著懷中的那隻小狗,任由這幾個混混圍到了身邊。

 「哎,小狗有什麼好玩的,不如來和我們玩吧,玩過之後,你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好玩……哈哈哈。」其中一個人說著,作勢要把少女懷中的狗兒拿開。

 少女的唇慢慢開啟,緩緩地吐出了四個字:「光仁,動手。」

 下一刻,少女懷中的小狗,一下子躍到了那個混混的身上,爪子上的指甲驟然變長,猶如鋒利的尖刀,劃破了那混混的咽喉。

 死亡,只是瞬息間的事。

 另外幾人看得呆了。

 「殺……殺人了!」

 「妖怪,它是妖怪!」

 恐慌的聲音,響起在了巷子中,只是沒等他們的身體做出反應,那小狗已經如同殺第一個人那般,用著那鋒利的指甲,輕易地停止了他們的呼吸。

 把指甲恢復原狀,小狗舔乾淨了爪子上的血漬,又重新跳進了少女的懷中,嘴巴還嘟囔地道:「他們的血真苦,還是主人的血最美味了。」

 少女像是早就習慣了這小狗口吐人言,只是親暱地點了點它的小額頭,「饞鬼,上個月不是才給你喝過我的血嗎?難不成又想喝了?」

 「你是我的依憑啊,我們獸要想長時間呆在地球上,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吸取依憑一些血,這是宇宙的法則,可不是我為了饞嘴故意騙你的哦。」小狗蹭蹭少女的手指,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道。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了!」少女嬌笑道,卻驟然發現,剛才還在撒嬌的小狗,突然開始渾身發顫,身上的皮毛皆豎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光仁?」她喚著小狗的名字,可是它卻充耳未聞,只是一個勁兒地看著巷子的前方,喉嚨裡發出了嗚咽聲。

 少女不解地望去,寂靜的巷子中,傳來了很輕微的腳步聲。

 然後,一抹身影慢慢地進入了少女的眼簾中:一身簡單的白衣白褲,在這個昏暗的巷子中,顯得尤為顯眼,那是一個少年,一個足以令人用「驚艷」二字來形容的少年。

 對方邁著一種閒適的腳步走來,那雙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淡淡地掃過了少女和她懷中的小狗。

 僅僅只是這一眼,少女驀地感到一陣強大的威壓在她身邊驟然炸開,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的身子,近乎是一種本能地跪下。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給人這樣恐怖的感覺?她慌亂地想著,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鎮定。

 而更讓她詫異的則是,她的獸———光仁,此刻已經躍出了她的懷中,以著一種極為恭敬的姿勢跪趴在了地上,就像是在面對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存在。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從來不曾見過光仁對誰有著這樣的舉動,即使對她亦不曾有過。

 光仁的嘴一張一合的,幾乎是顫抖著吐出了一串話:「龍……龍大人,能見到貴為四神之一的您,實在是我莫大的榮幸……」

 龍大人?!

 四神?!

 少女不可思議地抬頭望著眼前的人。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G大———全國有名的私立大學,設備齊全,教師都是教育界的權威人士不說,光是從這兒出去的畢業生,就有許多大的公司搶著要,再加上許多政界、金融界的要人都把子女送至這所學校就讀,所以G大簡直就成為了貴族學校,因此儘管學費貴得有點離譜,但學子們還是以這所學校為第一志願。

 而此刻,G大的新聞社裡,身為副社長的史萱音正一臉嚴肅地說道:「上一次我們的社刊,以學校的焦點人物白玄作為訪問主題,獲得了很大的成功,會刊大賣,也引起了學校對我們新聞社一定的重視。所以這一次的社刊,一定要延續上次的成功!」

 語音落下,環顧社團辦公室裡所有的人,發呆的發呆,睡覺的睡覺,上網的上網……唯有易北北和季瑩這兩個去年才入社的新社員,在認真地聽著她說話。

 史萱音看得一陣心酸。靠!就是因為這樣,新聞社才會永遠都翻不了身。抬起一掌,她狠狠地拍在了桌上,「現在是開會時間,所有人給我回神!」

 眾人的目光,終於第一次齊刷刷地集體望向了她。當然,還是有一個例外的。

史萱音看著依舊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常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抬起手重重地朝著他的腦門拍去。

 啪!很響亮的一聲。

 某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會議結束了?」

 某女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沒有,不過如果你繼續睡下去的話,信不信我馬上把你塞進隔壁的廁所?」

 「……」某男於是摸摸鼻子,勉強地把犯困的眸子睜大。畢竟,他們這位副社長大人,可絕對屬於說得出,做得到的那種人。

 「哎,這種會議有什麼好開的,不就是出本社刊的事兒嘛。」坐在椅子上蹺著二郎腿的陸凱滿不在乎地插口道。

 「你還好意思說,要出社刊了,別人都有交新聞稿,就你,別說新聞稿了,連張紙片都沒交過!」史萱音對著陸凱狂吼道,新聞社就是有這種敗類存在,所以才會導致他們的社團辦公室至今還沒脫離廁所隔壁的勢力範圍

 「你當初要死要活地把我拖入新聞社的時候,可沒說要寫新聞稿。」陸凱閒閒地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比常勳還沒用啊!」她雙眼一瞪,「我一直以為你可以打破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定律,誰知道你進新聞社那麼久了,連篇廢話稿子都擠不出來。」

 「媽的,姓史的,我要退社。」士可殺,不可辱,陸凱活動著手指關節道。

 「行,先打贏我再說!」史萱音直接挽起了袖子。

 一場全武行,開始在新聞社中上演了起來。

 常勳眨眨眼,轉頭看著正在塗指甲的米亞依,「亞依,我可以睡覺了嗎?」

 「睡吧,睡吧!」米亞依擺擺手道。

 而身為社長的方可人拿出了一大包瓜子,攤放在桌上,「來來來……大家嘗嘗,這是我昨天在超市看到有促銷活動,就多買了些。」

 「哇,我有看到過這瓜子的廣告耶。」季瑩像發現新大陸般地道,「那廣告拍得挺不錯的。」

 「我也看過那廣告。」方可人心有慼慼焉。

 「可是我們這樣吃瓜子,不要緊嗎?」易北北看向還在你一拳,我一腳,互毆中的兩人道。

 方可人很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過了三分鐘後,終於得出了結論:「應該沒事的,以前萱音和陸凱打架的時候,我們也都有吃東西,上次吃的是話梅,上上次吃的是雪米餅,還有上上上次吃的是牛奶巧克力……」

 「哪那麼多廢話。」已經甩干了指甲油的米亞依率先抓起了瓜子,嗑了起來,「他們還會打上好一陣子,咱們不吃點東西,不就太無聊了嗎?」

 「……」易北北無語,好在新聞社裡呆久了,她對這種事已經有了一定的承受力。

在半個小時後,史萱音在一腳踹上了陸凱的胸口後,開始極度囂張地大笑了起來,「姓陸的,限你三天之內,馬上給我交篇新聞稿上來。」

 陸凱則哼哼兩聲:「喂,女人,你踩夠了沒?」

 「沒,我還在仔細地品味著我的勝利果實。」

 陸凱翻翻白眼,這女人,絕對是生來讓人與神共憤的。

 只不過,在半秒鐘後,史萱音便高抬了貴腳,衝向了桌子邊,「你們啃瓜子,居然也不叫我聲!」

 「打完了?」米亞依吐著瓜子殼問道。

 「嗯,完了。」她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易北北,「北北,白玄呢,今天怎麼沒來新聞社?」

 白玄,新聞社的社員之一,目前在G大中風頭正健,也是易北北的男朋友,當初他們兩人交往的時候,史萱音可是大力贊成啊。

 「他被劍道社的人拉去,說是要來場切磋。」易北北回答道。

 「白玄的運動神經還真不是普通的強。」史萱音感歎道,對於這一點,她也是自歎不如。

 「對了,這次新社刊的頭條新聞稿,你有想好選題沒?」米亞依問道。

 「還沒。」史萱音聳聳肩。

 「那不如上網看看,看看城市論壇上有什麼能引發大家討論的熱帖,也許可以獲得點靈感。」米亞依給出建議。

 「好主意!」說幹就幹,史萱音一向是行動派的代表。坐到了新聞社唯一的一台電腦前,她開始瀏覽起了Z市最八卦的某論壇。

 熱帖,熱帖……

 史萱音一頁頁地翻看著那些討論最火爆的帖子,卻沒有一個能吸引她興趣的。

 倏地,當她翻到本月帖子最後一頁的時候,一個很冷門的帖子,讓她留意起來。更確切地說,該市那帖子的標題,值得人玩味。

 帖子的標題是《墓園中可能會有的靈異事件》,而其內容,則是一個喜歡看鬼故事的女生,探討鬼神這種事情究竟會不會存在。並且針對許多鬼故事的場景中,都會有墓園的存在,而得出結論,在墓園中,勢必引發鬼魂出現的幾率會高很多。

 當然,這個帖子說的都是一些空洞的話,而所謂的結論,也是眾人心目中早已有的一些概念,自然而然地,這個帖子也成了一個冷帖,無人問津了。

 「怎麼,對這帖子有興趣?」米亞依一看好友那表情,就明白她心中在想些什麼了。

 「你不覺得墓園這個地方,會比較有挑戰性嗎?」史萱音揚揚眉。人嘛,總會對那些奇異的事情懷有一種好奇心理。

 「你該不會是打算半夜採訪墓園吧。」米亞依的嘴角開始抽搐。

「BINGO!答對了!」史萱音很是讚許地豎起了大拇指,「唔……你說,要不我們新聞社弄個墓園試膽大會實錄,會不會比較有噱頭?」

 「試膽大會實錄?」米亞依的嘴角繼續抽搐。

 「好了,你們呢,覺得怎麼樣?」史萱音興致勃勃地詢問著眾人。

 方可人無比專心地啃著瓜子,那一顆瓜子連殼帶籽,在她的嘴裡已經整整啃了五分鐘;陸凱認真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並時不時地嘖嘖有聲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易北北和季瑩對視一眼,齊刷刷地舉起了手,「我們……想上WC。」

 而常勳……依舊還在埋頭睡大覺。

 「靠!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進取心嗎?」史萱音狂吼道,新聞社至今還沒倒社,實在不得不說是校園第八大奇跡了。

 靜悄悄的,無人回答她的問話。

 她翻翻白眼,很好,看來這些人的確沒啥進取心,「明天晚上八點,集體在墓園集合,誰不來的,就抄上一千遍社團宗旨。」

 「喂。」陸凱終於出聲道,不耐煩地問道,「社團的宗旨是什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史萱音掄起拳頭,一拳揍上了對方的腹部,「我們社的宗旨是:排除萬難,看盡校園各個新聞,無論是桃色新聞、傳聞、醜聞還是學校秘聞,最新就在大眼睛!」

 也許,新聞社的社團宗旨太短了點,畢竟,算上標點符號,總共才四十二個字,就算抄上一千遍,也不過是四萬二千個字。

 晚上八點,墓園的入口處,史萱音無比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而作為她這一號召唯一的響應者米亞依,則把手中一疊的請假單一份份地交到了史萱音的手中。畢竟,半夜來墓園陶冶情操,大家可是都沒有此類愛好。

 「陸凱那傢伙居然也會寫請假單?!」史萱音瞪著其中的一份假單,不敢置信道。

 「沒,我替他寫的。」米亞依回答道。當然,代價是她白喝了一杯珍珠奶茶。

 「……」怪不得,她覺得假單上那幾個狗爬字無比的眼熟。

 「既然大家都沒來,不如我們回去吧。」雖然這裡還不是墓園裡面,但是已經是山上了。陣陣的夜風有些發涼,米亞依攏了攏領口提議道。

 當然,回答她的是某女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既然來了,若是連張照片都沒拍,那未免太無功而返了。」史萱音說著,還晃了晃手中的數碼相機。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你該不會是還打算進墓園吧。」雖然,今天的夜色挺不錯,可是一想到要進入那種陰森森的地方,米亞依還是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史萱音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親切的微笑,哥倆好地搭上了好友的肩膀,「不是我,而是我們!」

 「什麼,我也要去?」預感果然成真。

 「當然了,本來就說明今天晚上是新聞社的集體行動,就算只有你和我,也要完成這次行動啊。」

 「可是我有夜盲症。」她猶不死心地道。

 「當年高中軍訓的時候你半夜偷看明星寫真集,怎麼沒見你眼睛有問題?」某女舉例論證。

 「我……我那是……」沒等米亞依絞盡腦汁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史萱音已經一把拉起了她,朝著墓園周圍的矮牆翻去。

 雖然這裡夜晚有人看守,但是想要偷偷潛入,卻並不是太難的事兒。

 「不會是要我翻這玩意兒吧!」米亞依訥訥地道。雖然這牆———真的不高,可問題是她的運動神經很菜啊!

 「我雖然也想讓你鑽什麼狗洞之類的,不過我之前已經繞著周圍晃了一圈,實在沒找到有什麼洞能讓你鑽過去的。」史萱音已經輕輕鬆鬆地攀爬上了矮牆,開始眺望著整片墓園。

 狼狽地爬著牆壁,米亞依憤憤地瞪著那個「鬥志高昂」的某女。

 「萱音,我終於發現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是什麼了。」

 「是什麼?」

 「就是和你這種人成為死黨。」

 「……」

 月色,正濃。

 陰冷的風,在9月天中,環繞著全身,黑漆漆的夜色中,一座座墓碑聳立著,憑空增添著一抹異樣的氣氛。

 史萱音翻看了下相機中拍下來的一些照片,再轉頭看了看趴在一座墓碑旁打著瞌睡的米亞依。

 呃……能在這種地方睡著的人,她一直以為除了常勳之外,找不出第二個,沒想到亞依居然也能做到。

 再拍幾張照片,就差不多閃人吧,史萱音想著。反正夜晚的墓園也不外乎如是,並沒有發生什麼她所期待的靈異事件。

 抬起相機,史萱音調整著焦距。視線,透過鏡頭觀看著墓園中的景致。

 昏暗、陰森、寂靜……

 倏地,一道亮黃色的光芒,出現在相機的鏡頭中,令得史萱音整個人僵住了,而那碰著相機的手心,更是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光芒,慢慢地形成著一道虛影。虛影不算太大,莫約兩米長,可是那虛影的樣子,卻讓她有種在看科幻片的錯覺。

 金光燦燦,蜿蜒的身子佈滿了金色的鱗片,頭上有角,腹下有爪……這樣的動物,怎麼看,都有點像是神話故事中的———龍!

呃……史萱音眨眨眼,發現那虛影還在,虛影並沒有升到半空中,僅僅不過離地面幾米高而已。

 難道是有電視台在這裡做節目?史萱音如是想著,騰出一隻手,推了推身旁正在熟睡的米亞依。只可惜,睡得像豬一樣的人,注定是推不醒的。

 而那虛影,卻在相機的鏡頭中,不斷地翻騰著,感覺像是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見鬼!她居然會感覺到一抹虛影在痛苦!史萱音正想把眼睛從相機的鏡頭中移開,往那虛影的方向好好看個究竟時,驀地,那動物的頭,突然對上了鏡頭的焦距。

 那是一雙黑色的,黑到深不見底的瞳孔,黑到彷彿讓人覺得,只要注視著,便會被吸入深淵般。

 它在看著她!

 這一刻,她竟然覺得那道虛影是活的,它有思維,有意念,並且正在盯著她看,宛如……她是它的獵物一般,而它則在審視著這個獵物值不值得來獵取。

 史萱音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重重地壓著似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然後,她看著那黃色的光芒在慢慢地縮小著,一點點地,由兩米多龍形的虛像,慢慢地縮成了一個人形的身影。

 不,或許該說,那虛像,在慢慢地變化成一個人類。

 相機,自手中直直地跌落到了地上,可是史萱音卻渾然未覺,只是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個由虛影變幻而成的少年。

 那是一個精緻到讓人覺得不似真人的少年,穿著一身白衣白褲,可是他那頭長及腰部的頭髮,以及和頭髮同色的狹長雙眸卻極黑,輝映著那瑩潤的肌膚,給人以一種水晶般的透明感。高挺的鼻樑,淡淡的唇色,他的身上,透著一種乾淨而冷然的氣質。

 而此刻,他的那雙眼眸正直直地盯著她,那漆黑一片的瞳孔,如同那虛影的龍一樣,深不見底,宛若蒼穹。

 史萱音怔怔地望著那個少年,腦海中竟出奇的清醒,手心中方才冒出的冷汗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冷風吹乾了。

 空空如也的手心,頓時讓她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了起來:「啊,我的相機!」可憐她暑假打了兩個月的工,才換來的新相機,還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史萱音蹲下身子,伸手摸到了掉在草叢中的相機。相機旁,則是依然還在酣睡中的米亞依。

 本能地,她抬起腳,踹了踹依舊還在熟睡的米亞依。

 好友唯一給她的反應,只是舔了舔唇角。

 史萱音翻翻白眼,繼續踹。

 「別吵我,再讓我睡會兒……」米亞依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這女人,上輩子是豬投胎的!史萱音頭大地道:「喂,有沒有搞錯,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

「呵呵……」一陣輕笑聲,詭異地響起在了這片墓園中。

 史萱音頭皮一陣發麻。這個詭異出現的少年,才是她現在最該頭大的。

 撿起相機,她站起身,對著少年幹幹一笑,「我的朋友……呃,睡著了。」

 「你———剛才看到了嗎?」他微微瞇起了雙眸,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近,黑色的長髮,隨著他的走動而隨風揚起,在空中劃著好看的弧度。

 「嗯,看到了。」她老實地點點頭,眼看著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她伸出一隻手,就這樣突兀地貼上了他的臉頰。

 少年有些詫異,揚揚眉,望著史萱音。

 「你是人?」手心中所碰觸到的是一種低低的溫度,有點冰涼,可是卻不至於太冷,頂多……只能算是體溫比較低的人罷了。

 「人類?」他嗤笑一聲,卻並沒有揮開她的手,依舊任由那掌心貼著他的面頰,「你覺得我是人類嗎?」

 「呃……難道你是鬼?」在這種地方,外加剛才出現的那種異狀,難保沒有這樣的可能。

 少年低低地笑著,盯著史萱音道:「本來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把你殺了也不過如此。不過,你和我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樣,所以,我可以給你兩種選擇。」

 「什麼意思?」沒由來的,她的身上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意思就是———」他的右手微抬,緩緩地覆蓋上了她貼著他面頰的手背,「一是你現在立刻死去,二是你成為我的主人。」

 「咳咳!主人?!」她感覺自己會被口水給嗆死。一個漂亮得不似真人的男生,對她這個尚屬正常範疇的女生說這種話,實在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歧義啊。

 「對。」他點頭,「成為我的主人,愛上我,然後……給予我純粹的愛,人類所獨有的、純粹的愛!」

 「你要我愛你?」她眨眼再眨眼,開始重複之前曾經有過的懷疑。今天是愚人節嗎?又或者某家電視台在這裡做深夜節目?

 「愛我,且只能愛上我,若是將來你無法愛上我,那麼我依舊會殺了你,即使———你是我的主人。」少年俯下身子,視線直直地平視著她。一縷縷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地刷過她的面頰。

 史萱音怔怔地看著對方。他的眼神,他說話的語氣,似乎不斷地在暗示著她,他所說的,都是認真的。

 可是,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她努力地鎮定下心神道。

 他輕輕地垂下眼眸,片刻之後,重新注視著她,而嘴角則勾起了淺淺的弧度,「或許,這樣會讓你比較容易做出選擇吧。」

隨著他語音的落下,四周的墓碑、草叢、樹木……甚至連還在熟睡中的米亞依,都騰空而起,在半空中起起伏伏著。他的手指輕輕地打了個響指,原本還皎潔的月亮,突然間開始被烏雲包圍,閃耀著光輝的星辰,一下子被全部遮住了。一股奇異的氣流,包裹在了史萱音和少年之間,觸目所及,只見一股強勁的風在天地間驟然出現,隨著少年手指的甩動,而隨心所欲地變化著方向。

 「你……」史萱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她算不上是無神論者,可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唯心主義者啊!

 少年修長的手指一彈,霎時風變得更加強勁,厲聲呼嘯,彷彿要撼動萬物一般升到了空中,纏繞著那層層的烏雲。

 「你希望是下一場小雨,中雨?或者是大雨?又或者是暴雨呢?」少年氣定神閒地問著史萱音。

 「你是超能力者?!」她直覺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走調了。

 「不,我不是。」他淡淡地道,「告訴我,你的回答,是選擇死亡,還是愛上我呢?」

 二選一的問題,而她現在要給出答案。史萱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眼定定地望著少年,耳邊,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每一下的心跳聲。

 「我決定———愛上你!」夜色之下,她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齒,很堅定地回答道。

 畢竟,比起愛情,性命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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