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龍族在人類戰爭裡扮演的角色，最重要的成分是他們可以自由的飛翔，跟法師比起來速度快了好幾倍，而且升空的高度也比法師驚人，他們甚至可以在天氣陰沉的時候躲在雲朵的上方，直接進入敵人的陣地，然後釋放威力巨大的魔法，在一瞬間毀滅一個城鎮。

　　不只是如此，人類的法師一旦進入敵人的陣地，脆弱的身體很容易遭受到攻擊，敵人連魔晶炮都不需要動用，連續射出幾把箭矢，就可能讓一個珍貴的法師喪命在敵陣之中。

　　但龍族根本就不畏懼人類的箭矢，人類的箭矢射在他們堅韌的外皮上，連有沒有痛感都很難說，而魔晶炮雖然的確是可以傷害到龍族，卻不一定致死，魔晶炮本身又沒有辦法連發，速度也沒有快到讓龍族無法躲避，因此在對戰的天空領域，幾乎是龍族的天下，這也就是為什麼只要擁有龍族的那一方，幾乎就有了必勝的把握。

　　龍慧飛翔在一座大城市的上方，這座城市的兵力強大，面積也比較大，沒有辦法像毀掉之前的城鎮那樣，大家時間一到一起沖進去狂轟一通就可以佔領下來，因此這一次每一個龍騎士跟龍都有不一樣的目標，很難得的這一次看不見龍笑在他的身旁。

　　因為龍慧的鱗甲比一般的龍族堅韌，加上抗魔能力也比一般龍族強，所以這一次冰霜巨龍負責引開魔晶炮的攻擊，北邊由他負責，南邊由龍霜來負責，他們可以說是這一次的前鋒，負責開陣。

　　不過龍慧並不覺得這是最困難的任務，因為還有比這個更難的。更難的任務是由龍舞跟亞瑟負責，他們必須在他引開魔晶炮的攻擊之後一鼓作氣沖到城中最重要的地點，也就是敵軍首領的位置，給予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的攻擊。

　　當然，為了避免萬一，龍笑會緊跟在後，要不是他的體形太過龐大比他更容易引開魔晶炮的攻擊，要不是亞瑟是所有人裡最清楚敵軍首領習性的話，其實龍笑跟迪狄才是最適合擔任擊殺首領的組合，龍笑擁有最強大的力量，而迪狄，不要看他像個孩子一樣，他本身是一個魔戰士，重點是他懂得刺殺。

　　當他看見亞瑟的旗子在高處放下時，他立刻展開翅膀直沖上天際。

　　在雲端看見敵人城市的那一刻，幾乎是以直角的角度往下方俯衝，他背上的肯傑配合得相當好，緊緊牢牢的貼在他的身上。

　　當龍笑的身影清楚出現在敵人的視線中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龍慧的冰之龍息跟肯傑的鬥氣斬一起衝擊城門，他們的速度比起龍霜那一組稍微快一點，當他們這裡發出大爆炸的聲音時，過了一陣子，龍慧帶著肯傑重新飛上天際，才聽見另一頭的城門也發出同樣劇烈的聲向。

　　「我們贏了！」

　　肯傑笑著大喊，在天空中尤其是龍慧快速飛行時，他必須這樣吼龍慧才能聽得清楚，龍族的耳朵沒靈敏到連逆向傳播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得意的笑了一下。

　　在出發前他們跟龍霜那一組下了賭注，看誰可以最快轟破城門，因為龍慧的速度本來就比龍霜快，因此他們才特意挑選稍微比較遠的城門，這樣比賽比較公平，可惜，龍霜那一組還是輸了。

　　當他飛上天際，敵人的魔法師也開始彙聚魔力，一顆又一顆的火球不斷往天空中襲來，龍慧這時候就顯現出他的靈敏性，在眾多火球風刃中左躲右閃，或是用尾巴打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攻擊可以打到他背上的肯傑。

　　「魔晶炮要發動了，小心！」

　　對於自己的安全，肯傑很放心，龍慧的能力他信服得很，如果不跟龍笑比，他美麗的巨龍是所有龍裡最強的，不但有著最厲害的魔法，還有著高明的飛行技巧，跟龍速那只風龍比起來，頂多速度上稍微差一點而已，技巧可是不分輸贏。

　　「小意思！」

　　面對巨龍，敵人不能夠去節省任何魔晶炮的資源，要不然換來的只會是滅城的結果，因此當敵人準備好魔晶炮的攻擊時，幾乎是接二連三每一座巨炮輪流不停的朝龍慧身上射擊。

　　魔晶炮範圍比較大，龍慧躲避起來也比較困難，而且面對魔晶炮他可沒辦法像剛剛那些法師射出的魔法一樣用尾巴打掉。

　　他可不想讓自己受傷，他還記得小時候尾巴斷掉的痛楚是多麼的深刻，從那次以後他就很少讓自己受傷，絕對不要再去忍受那種痛的感覺，因此在試煉之地，他幾乎可以說是全身而退。

　　當龍慧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躲避魔晶炮這件事情上時，攻擊的任務就交給了肯傑。他同樣是一個魔戰士，不但可以發出鬥氣，還可以釋放魔法，就連弓術也非常的強大。

　　所以當他的鬥氣斬每一次衝擊城門時，就有一個敵人被腰斬或是斷首，每一次魔法轟擊，就有人會變成肉泥，而手中的弓箭一次一次朝敵人的心口射穿。

　　肯傑的攻擊方式很驚人，因為每一次釋放鬥氣跟魔法，中間會有一段重新蓄積的時間，因此他是輪流釋放攻擊，敵人在他的手中很難判斷他下一次攻擊會用什麼樣的方式，而且防不勝防，好像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候，城牆上的敵人也因此紛紛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他們要行動了。」

　　龍慧雖然將注意力放在閃避魔晶炮這件事情上，但是龍族的視力非常好，他注意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在遠方沖入天際，接著是黑色的身影。

　　龍族的速度很快，一旦看見他們沖上天際，下一個呼吸的時間可能就已經出現在城門附近，所以龍慧在空中幾次翻轉盤旋，刻意將所有的攻擊往一個角落吸引，果然當他躲過第五次的魔晶炮攻擊，並且故意下降身體連法師、弓箭手的攻擊一起引過來時，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城門上方的雲朵間隙之處。

　　敵人沒有發現龍舞他們的進攻，龍慧跟肯傑將他們的任務執行得非常好，可以說是沒有人的視線不看著天空中那一道飛舞的冰藍色身影，美麗絢爛無比的鱗甲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美麗，但這一份美麗進入他們的眼中時，他們感覺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恐懼。

　　這冰藍色的巨龍是魔鬼，凡是他飛翔所到之處都帶來大量的死亡！

　　「龍慧真漂亮。」

　　遠處正在秘密進行其他任務的龍族遠遠的就能夠瞧見龍慧躲避魔晶炮時飛翔的矯捷姿態，沒有哪一隻龍不為此感到歎息，歎息他的美麗，也歎息他的力量。

　　龍族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龍慧擁有了最美麗的外表，龍族崇尚力量，龍慧也擁有這一群小龍裡最強的能力，他可以說是小龍裡最受到羡慕的一個，偏偏他們又沒有辦法妒忌，因為對方真的很美好。

　　「一定很多母龍喜歡吧？」

　　一邊的人類騎士看著天空飛舞的巨龍，心裡面同樣讚歎不已。

　　他們喜歡龍，成為龍騎士是一個戰士最大的目標，但是有時候在妒忌心下，他們會笑稱龍族不過是比較大的蜥蜴而已，但看著龍慧，他們沒有辦法將這句話說出口，天底下哪有美麗成這樣的蜥蜴？就算有著跟人類完全不同的外形，但是那一份美麗卻是眾所認同的。

　　「是啊！從小就有母龍想偷拔他的鱗片，只是到現在沒有誰真正得逞而已。」聽說好像有龍真的得手了，不過不曉得是誰，擁有的龍不太敢說出口，怕這麼一說，就有一堆龍覬覦他的寶物。

　　「轟！」

　　說話間，巨大的火焰在城中央爆了開來，如果說冰霜巨龍的魔法攻擊是靜態最美，那麼火焰巨龍肯定是動態最美。

　　巨大的火焰如同最燿眼燦爛的花朵，從地面沖天而起，因為彙聚的魔力太過集中濃郁，因此火焰蔓延上天際之後也不見減弱，在空中燃燒起來，舞出奪人雙眼的火焰之舞，將天空映照出紅色的光芒來。一隻火焰巨龍載著她的騎士，驕傲的從火焰中穿過，火花在巨龍的身上跳動，身上的騎士周圍有著金色的光芒。

　　「靠！龍舞這家夥果然不甘心，連這種時候也要比。」

　　看就知道龍舞使用了她目前能使用的魔法中最強大的一種，看來是剛剛在天空中看過了龍慧的表演不甘心示弱，所以也來一記奪人目光的攻擊，從小龍舞就喜歡跟龍慧爭這個。

　　「可以想像得出來。我告訴你夥計，千萬不要跟女人爭奪注意力，她們是不可理喻的。」

　　一邊的騎士仿佛深有感觸，臉上充滿著一種帶著悲劇感的神情，不曉得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讓他有這樣的感想。

　　當在戰場外準備的巨龍跟騎士紛紛讚歎著龍慧跟龍舞的攻擊時，戰場中的龍慧其實已經忍不住破口大駡。

　　「龍舞那家夥完全不曉得自己身在哪裡是吧！」

　　她的任務雖然是用最快的速度摧毀敵人首領的所在之處，讓對方沒有機會逃脫，但是卻不能將所有敵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因為這樣一來，不管亞瑟他們有沒有成功，為了保護自己的長官，敵人肯定將所有的攻擊往那裡集中，因此攻擊的方式是越隱密越好，現在龍舞卻來這麼一招，不但讓人沒有辦法不注意，還給敵人強烈的挑釁。

　　「我們要去支援嗎？」

　　肯傑也有點擔心。他是一個細心的人，龍慧的顧慮他也想得到，尤其戰場中央被集中攻擊的一龍一人中，龍舞強悍的身體比較不用去擔心，但亞瑟就算有鬥氣護身，恐怕也挨不了不停的攻擊糢式。

　　「當然！希望那家夥可以稍微恢復理智一點，用最快的速度飛上天際。」

　　很可惜，火龍通常都不是什麼冷靜的巨龍，尤其是在他們最喜歡的戰鬥之中，每個都跟瘋子一樣。

　　敵人的集中攻擊讓龍舞感覺到戰鬥的那一種熱血，因此她完全沒有提高高度，反而不斷的飛翔在敵人上空可攻擊的範圍內，技巧性的閃躲敵人的箭矢跟魔法攻擊。

　　剛剛龍慧的「表演」她全看在眼中，聽見亞瑟忍不住的稱讚，心裡面對龍慧的不滿達到最高點，她自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龍舞身上的亞瑟苦笑，早知道他就不要稱讚龍慧了，雖然龍舞有記得不讓攻擊打到他身上，可是龍舞這種飛翔的型態讓他光是要把自己固定在同一個位置就已經有困難，更別提是要努力釋放鬥氣保護自己。

　　沒多久的時間，一枝箭矢刺入他的肩膀，接著又是一道風刃劃過他的大腿，都不是很輕的傷勢，鮮血從傷口中不斷流出。

　　他應該要提醒龍舞，可是他們的任務還不算達成，因為他們雖然轟炸掉敵軍首領的營區，卻還不確定敵人的首領是不是在裡頭，在還不確定之前，他們還不能離開。

　　「蠢蛋！快飛上去！」

　　遠處傳來龍慧的大吼聲，龍舞愣了一下，雙眼用力的瞪向那一個往她這裡飛過來的冰藍色身影，正想罵回去，腦中突然傳來不妙的感覺。

　　當她把注意力從龍慧的身上移開時，終於發現哪裡出了問題，城牆上的魔晶炮全部對準她，而且已經清楚看見炮口的光芒，敵人看見她轟炸掉首領的營區後，不顧一切的想要報仇，已經不在乎城內的建築和人員安全了。

　　當龍舞發現時早就已經來不及，她才把身體往上方稍微移動一點，就已經可以感覺得到魔晶炮的熱能。

　　在這一刻，龍舞後悔了，她後悔的不是把自己陷入這樣的危險中，而是她把這危險帶到亞瑟的身上，魔晶炮的攻擊她或許能挨得下，但亞瑟絕對不可能。

　　劇烈的疼痛襲上身，身為一隻火焰巨龍竟然會感覺到被火燒灼的那一種疼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龍族總喜歡說，火焰巨龍最窩囊的死法就是被火焰給燒死，冰霜巨龍最窩囊的死法就是被水給淹死，而她現在似乎成了最窩囊的巨龍。

　　然而除了被火燒灼的疼痛之外，她還感覺到被撞擊的劇痛，因為從沒有被魔晶炮給打過，所以這時她才知道當魔晶炮的攻擊打在身上時，那種很像是骨頭要被打斷的痛苦。

　　耳邊再一次聽見龍慧的聲音。

　　「不！」

　　她跟龍慧不是很不合嗎？為什麼從他的大喊之中，她好像聽見了劇烈的恐懼及悲傷？

　　心裡疑惑，而且也奇怪怎麼就被燙了一下、被撞了一下卻沒有感覺到死亡來臨，所以她回神張開眼睛，然後她終於明白龍慧的那一聲呐喊，因為不是對著自己，所以才會那樣恐懼和悲傷。

　　一直負責注意他們安全的龍笑，在最後一刻用他強悍無比的尾巴將龍舞給甩開，那力道把龍舞給甩得老遠，遠離魔晶炮的攻擊，但是同時龍笑也被原本應該打在龍舞身上的魔晶炮給轟中，黑色的巨大身形即使在這一刻還是注意著身上騎士的安全，所有攻擊只由他獨自承擔，而迪狄則是驚慌但安然無恙的看著龍笑。

　　龍慧瘋狂了，看見龍笑被攻擊，看見那黑色的身影有鮮紅的血液流淌，瞬間腦中的理智完全消失。

　　憑藉著身體的強悍，他直接沖向那些魔晶炮，當他靠近的一瞬間，尾巴整個迴旋，轟的一聲城牆連同魔晶炮一起被摧毀，摧毀了一座，又沖向另一座，完全不顧忌有其他的魔晶炮對準他。

　　「龍速！還不快行動！」

　　冷冷的看著愣住的龍舞一眼，龍笑朝著遠處的其他小龍大喊，身上帶著傷飛向龍慧，他連龍舞都保護了，當然不可能讓他的小龍在失去理智的狀況下受傷。

　　其他的龍接到命令，立刻發動攻擊，所有龍攻擊的方向正好是城牆上的每一座魔晶炮，原本他們是希望可以在沒有傷亡的狀況下快速取得這些魔晶炮的使用權，但現在被龍舞這麼一弄，被龍慧這麼一抓狂，看來這一座城的魔晶炮大概不可能剩下多少完好的可以利用。

　　當戰事一結束，龍慧第一個動作，就是在亞瑟離開龍舞的背後，不管龍舞身上是不是帶傷，一個尾巴用力的甩過，狠狠的將龍舞給打飛出去。龐大的身體在地上拖出老長的痕跡，然後有一兩片火紅色的鱗片剝落，可以看出龍慧這一下的力道有多麼驚人，他真的是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氣去攻擊。

　　「龍舞！」

　　一邊的亞瑟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去。

　　龍舞躺在地上，變成人形的糢樣，美麗的臉龐咬著下唇，坐在地上，跟平常完全不同，沒有沖回去打龍慧，而是僵著一張臉，嘴角都出現了鮮血。

　　龍慧這時候已經恢復理智，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攻擊能給龍舞帶來什麼樣的傷害，可能會讓幾根骨頭裂開，不過死不了。

　　他一點都不期待龍舞的道歉，同樣變成人形，然後走到另一邊龍笑的身旁。「你給我變成人形。」這是命令句。

　　他的小龍好像從懂事以後就很少用命令句跟他說話，雖然這樣很不禮貌，雖然他知道龍慧現在肯定很生氣，不過聽到龍慧的命令句，他心裡卻覺得懷念跟高興，不是很在乎身上的傷。

　　乖乖的變成人形，站在龍慧的身前靜靜的看著他。

　　龍慧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拖著他往林中偏僻的地方走，龍笑乖乖的讓他牽著，感覺到小龍握著他的手是那麼得緊，冰冷冷的溫度，卻讓他心裡很溫暖，他的小龍在擔心他，他的小龍在為他的生命感到害怕，雖然現在已經都結束了，但從他的手就可以感覺到那一份不安還在。

　　兩龍的腳步很快，一下子就遠離了同伴的營區，停在一條小河邊。

　　龍慧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不先幫我包紮一下傷口嗎？」他用商量的語氣說著，很溫和很溫柔，像過去對還是孩子時的小龍一樣。

　　龍慧瞪了他一眼。「活該！」

　　雖然這樣說，手還是探上了龍笑身上的傷口，接著一次又一次的使用治癒術，看著那被火燙傷的傷口很緩慢的癒合。

　　「可以了。」

　　龍族的抗魔能力太強，要讓傷口完全痊癒很難，當龍慧的治癒術使用到不曉得第幾次時，龍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

　　他一直注意著龍慧的狀態，剛剛才大戰過一場，龍慧的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樣使用治癒術，就算把魔力耗盡了也不可能讓傷口完全痊癒。

　　但是這一次龍慧不聽龍笑的話，還是接著把治癒術施展在龍笑的身上。

　　「夠了！這樣的傷口已經沒有事了，你想要我看見你因為魔力耗竭昏倒或是魔力反噬嗎？」

　　「你都不在乎讓我看見你被攻擊了，讓你看見我魔力反噬又怎麼樣！」

　　龍慧一聽到這個就忍不住生氣，對著龍笑就大吼。

　　他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即使是當年龍笑丟下他到飛翔大陸上?練的時候，他也頂多覺得有點不安生氣而已，從來就沒有害怕過，剛剛那是第一次，第一次真正的讓他感覺到恐懼是什麼。

　　「對不起，是我不好，但是我不能放著龍舞不管。」

　　「你管她去死，那個家夥喜歡囂張，被攻擊本來就是活該！」

　　「那亞瑟呢？他也是活該？」

　　「他當然也是活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明明有機會說卻不說！那家夥對龍舞太好，個性又太溫和，當龍舞幹出這種傻事時，他早就應該在第一時間裡讓龍舞飛上天空，可他竟然順著她讓她在接近地面的位置胡鬧，所以被攻擊當然也是他活該！」

　　他沒有跟龍舞一樣愚蠢的腦袋，整個過程是怎麼一回事，他隨便想也可以想得出來，亞瑟那個家夥他一開始認識他時就已經很清楚，那家夥只要在不會傷害同伴的狀況下，根本就不曉得什麼是狠心跟決斷，他八成認為死了自己沒關係，只要別人還活著就好。

　　「好！是他活該，不過如果亞瑟因此死了，那你們可能就要準備回龍穀，然後也準備成為龍族幫助人類以來唯一一次的失敗。」

　　「誰在乎那個鬼東西！不懂得為大家考慮的家夥，死了活該！而且我也不在乎失不失敗，那是愚蠢的家夥才會在意的，是像龍舞那一種笨蛋才會在意的。」他向來認為只要活得高興活得好，那些有的沒有的榮譽甚至是尊嚴都不太需要去考慮，平常尊嚴當然要維持，但如果維持尊嚴只會讓自己不開心不高興，又何必堅持？

　　「我早該想到你會這麼回我。」

　　龍笑歎息，難得他也有不能理直氣壯的時候，他的做法並沒有錯，再發生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做，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明白在他已經用魔法防禦的狀況下，魔晶炮雖然傷得了他卻不會太嚴重，但是他的小龍見不得他受傷呵！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小龍將他在他心裡的位置表達得如此清楚如此明顯，那讓他過去總是努力使自己平靜無波的心思差一點就按捺不住。

　　「我這麼回你有錯嗎？你以前也告訴過我要保重自己，你自己怎麼沒做到！」他越想越生氣，怎麼樣怒氣都很難平復下來，很想要狠狠的揍龍笑幾拳，又怕會傷到那些還滲著些微鮮血的傷口。

　　「是我不好可以嗎？」

　　「不可以！你以為我不瞭解你嗎？你會這麼說，代表下次如果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你還是會這麼做。我知道你很強大，我知道你的能力已經很接近長老們，可是什麼叫做意外？

　　在想不到的狀況下發生的事情就是意外，天曉得這些詭計一堆的人類有沒有可能弄出什麼會傷到龍的武器來，你以為你擋得了，結果卻不能，到時候我要去收你的屍體是不是？你覺得這樣我會比較高興？」

　　「抱歉！是我不好。」

　　不管龍慧是不是會察覺自己的心思，這一次龍笑伸出雙手，緊緊的將他給抱在懷裡，看著他緊咬下唇的動作，溫柔的吻上，用舌尖撬開他的齒列，不讓他有機會傷害自己。

　　這一吻，比龍笑想像的還要久，一來是自己有點忘情，二來是因為總是機靈的龍慧很難得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