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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二娶(唯恐天下不亂終回)》第10章
第8章

  天元八年二月。

  吏部侍郎陳明濫用職權,插手國政,將私派人馬插入朝堂之內,結黨成派,意圖不明,其心可誅,聖上聽聞,震怒不已,下旨午門立斬,年滿十六之男兒一律流放塞北苦寒之地,女子、幼兒發賣官奴,終身不赦!

  天元八年四月

  戶部侍郎陳凱被爆貪污餉糧、雲河潰堤賑災之銀五十萬兩白銀,雲河百姓集血書成冊上皇都擊皇鼓鳴冤,皇鼓一響天下知,皇上聞之,怒不可遏,下旨嚴查,太子查緝屬實,戶部大小官員受累,戶部尚書任人不明,抄家流放,戶部侍郎午門立斬,成男流放,剩餘幼女弱子發賣,終身不赦!

  天元八年六月。

  陳左相之女——陳氏欣雅,被爆在府中與人私通苟且,被皇都御史一狀告知天聽,陳氏之女不莊不重,實不為太子妃之選,帝聞之,震怒,太子妃之定親儀式全部暫緩,陳氏欣雅奉旨入皇寺剃髮修行,長伴青燈,陳相教女無方,帝斥之,連罰一年俸祿,削其實權降半職,掌管兵部職責轉移右相掌權。

  天元八年十月。

  皇上於朝堂之上昏厥,就此龍體虛弱,無法上朝,由太子監國,時至十一月,帝病危,逝世於乾清宮,新皇即位。

  新皇追封舊帝諡號——文武弘明大聖司雲帝,沿用天元年號,即守二十四月大孝,孝後方可成婚。

  瑞澤初年,新君大婚。

  穿上一件件密密織縫而成的錦羅綢緞,抹上一層層艷麗無雙的胭脂敷粉,發上簪上一對對翱翔天際般的飛鳳金釵,背上的衣物繡著一隻展翅的五綵鳳凰,腳踝上的明珠隨著步履走動而搖晃著,雙臂上的金環鑲嵌著一顆顆耀眼的紅寶石,纖細優美的頸子上,掛著一串串的圓潤珠玉。

  穿著代表母儀天下的皇后正裝,頭戴金鳳冠、披紅絲紗,新君皇后緩緩地在六十六對的太監、宮女陪襯下,緩緩踏入屬於她的宮殿——坤寧宮。

  天上綻放著喜炮,皇宮內的宴會如火如荼地展開著,熱鬧非凡,慶新君即位,大赦天下,免一年之糧稅,普天同慶。

  燭光搖曳,映出那張金黃銅床上的淺淺人影,坤寧宮裡,兩排穿著粉色衣裳的宮女端著各色的吉祥物垂手低眸。

  「皇上駕到——」天子團扇儀仗先行一步,施禮著在殿門外尖著嗓子喊道。

  「參見皇上。」宮女們齊下跪施禮,唯有床上之人仍舊端坐著。

  依照大禮,皇帝右腳先踏入後宮,照著禮官的唱和,與皇后行禮,當然,天子入洞房,也沒人敢進來鬧,所以最後也就天子擺擺手,所有的宮女、儀仗等等,魚貫般快速地退出門去。

  穿著五爪金龍袍的曜玄靖,一向清冷的面容,難得變得春日融融般地溫煦,眸底唇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舉起一旁的喜秤,輕輕地掀開了覆蓋在金鳳冠上的紅紗,看著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底,笑得如春風般得意。

  金鳳冠下,是一張秀麗的面容,秀眸盈盈含水,鵝蛋般的臉頰上,鑲嵌著一個迷人的小窩,以往年幼時那股淘氣天真,已經被幾分小女人的味道所取代,只有偶爾才能看到她眸中一閃而過的調皮風采,就像現在一樣。

  曜玄靖再也忍不住滿心的激動與愉悅,上前緊緊抱著她不放開。「藍兒。」

  吳欣藍反手抱住他,淚眼迷濛。她沒想過兩人真能走到今天,而她也在今日真正地嫁給了他。

  曜玄靖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端起合巹酒,回到床邊,與她一起舉杯共飲,燭光下,她的面容更加妍麗,眸光更加瀲灩,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就更加熾熱一分。

  「你到底是怎麼說服那些人的?」她知道她的身份有多尷尬,本以為要經過一場驚濤駭浪才有辦法與他廝守,沒想到卻是認個義父之後,就乖乖等著嫁進宮。

  事情自然沒她所想的那麼簡單,曜玄靖摸摸她的臉,她閃亮亮的眼底,彷彿在說著「快點告訴我」這幾個大字,他笑了笑,將事情的始末同她說明白。

  為了今天這一場婚禮,他是動用了皇家的關係,讓一名老將軍收了欣藍為義女,更名為吳藍兒,其實可以將她的身份完全掩蓋去,但他並不想,他知道她一直以吳國公之女為傲,只是無法用吳國公之女的身份名正言順地嫁給他。

  而他能夠給她的,就是保留吳姓,那是她唯一的憑借與想念,他要史書上記載著,他的皇后姓吳,是吳皇后,就算以後後人從史書上找出了點蛛絲馬跡又如何?只要他為天子的一天,就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指著皇后的鼻子質問。

  幸而當初她與玄凰定親之事,除了幾個老臣子知道外,剩下的人都不清楚,當事人玄凰不追究,那些個知曉內情的也不敢插嘴。

  曜玄靖想到那一天在御書房裡跟那些個老油條鬥嘴的事,現在想起來都還想笑,那些老臣每個都仗著身份,左一句與禮不合、右一句違背祖宗宮法,在他跟玄凰的強力鎮壓下,最後那幾個老頭子也不敢再擺臉子多嘴了。

  為此,他還讓史官將吳國公之女的名字給劃去,只在史記上留下吳國公之女吳氏幾個字而已。

  「你讓史官把我的名字劃去了?史官肯?」訝異地睜大眼,她不敢置信。

  要知道,史官絕對是各國最特殊的存在,而辰曦的史官更是如此,不屬於六部之內、不轄於七書之中,就連皇帝都管不到,他們怎麼可能會做出違反史記之事?

  「別以為史官有多清風,朕不過拿了他家族之命說了兩句,他就改了,況且,只是劃去名字,也不算是竄改史實,而且史官一脈,還有個把柄在皇家手中。」

  「什麼?那怎麼可能!我爹曾說過,史官絕不會受人脅迫而改變史實的。」不得不說,這讓她幻想中剛正不阿的史官印象有點幻滅,怎麼被人威脅兩句就算了?

  曜玄靖取下酒杯放到一旁,握著她的手輕笑,「那你可錯了,史官說穿了,跟玄凰的性子有點像,率性而為,況且前朝時本來有一個人可以另外跟開國祖同奪天下,但那個人卻得罪了史官,從此在史記上成了大奸大惡之人。」

  「……」吳欣藍皺著精緻描繪的柳眉,納悶地抬頭看著他,「你講的這個人好耳熟……該不會是越王吧?」

  史書記載,越王本來是跟辰曦太祖一起爭奪天下,但越王無德,凶暴殘虐,所以世人不喜,紛紛投入辰曦太祖帳下,太祖恩憐越王也是戰場上的英雄,所以將他收入麾下,越王自天下平定後仍洗不去自身污名,所以掛冠求去,從此江湖無蹤。

  「對。」他很乾脆地點頭。

  吳欣藍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原來史書……還可以照著個人喜好寫的?

  「好了,今日是我們的大好日子,你該專心陪著我了。」曜玄靖伸手勾起她的下頷,不再浪費一句話,直接吻上她的唇。

  瞠圓了眼,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一具灼熱的身軀就覆上了她,再接下來……

  紅燭良宵,被翻浪滾,地上映出的兩具身影,緩緩地融成一體,直至天明。

  *****

  當皇帝跟皇后成婚一年,朝堂上下漸漸地發現一件事,那就是——皇上似乎不打算要選納其他的妃子。

  嚇!這怎麼得了!要知道,後宮便是朝廷另一個爭權的地方,中宮已經被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給占走,其他的連渣都沒有,這怎麼可以?

  適巧,皇后有孕,這一下所有的御史大夫都蠢蠢欲動了起來,御史上奏,請皇上為國著想,多妻、多子、多福氣,廣納嬪妃,為皇室開枝散葉。

  這一上奏就引起了連鎖反應,朝堂全像炸開鍋似的,呼啦啦地沸騰著,人人都有私心,每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家的女兒給塞進後宮。

  皇帝先後在朝會時擋了幾次,議題總是不知不覺地從選妃上換成了別的。

  這些風風雨雨,沒有讓帝后的感情變得不和諧,相反的,帝后感情更加深刻,不過同時很多人都盯著皇后的肚子,每個人心裡都有打算,就等著皇后這胎生出來是男還是女。

  懷胎十月,終於等到了皇后生產的日子,但眾人都失望了,皇后生下了嫡皇長子!這消息一瞬間傳遍了十六州、七大城,那一陣子,皇都賣瓷器的生意特好,好幾個府邸裡都端起了一籠又一籠的碎瓷器殘骸,其中以杯子跟花瓶居多。

  在此同時,皇都城郊外的皇寺中,清晨時分,發現一名小尼姑尋短,上吊死了,不過這消息就像大海裡的一個小水花,讓皇帝聽了,只是略略挑起一邊眉頭,揮揮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御花園裡頭,皇后抱著十一個月大的皇長子——曜卿染,滿臉如花笑意,跟著皇帝一起清閒地散步著。

  「手酸了吧?給我吧。」曜玄靖偏頭看著嬌妻額上滲出的點點汗水,心疼地抬袖抹去她額際的汗水,伸手想抱過她懷裡的小不點。

  吳欣藍手中的曜卿染,快一歲的小傢伙長得十分壯實,大大的眼珠子,跟吳欣藍恍若一個模樣印出來的,其餘五官酷肖其父,長得是晶瑩可愛,水汪汪的眼珠子一溜,盯著人瞧都能把世上最冷硬的心腸給瞧軟了。

  曜玄靖夫婦對這樣的兒子,當然是疼到骨子裡,小傢伙也爭氣,雖然淘氣但性子不壞,也是有曜玄靖小時候幾分脾氣。

  「父皇。」曜卿染嘴一開,聲音奶聲奶氣可愛極了,眨著大眼睛,一臉甜笑地撲進父親的懷裡。

  曜玄靖當然是把兒子抱滿懷,順道給他一個甜甜的吻。曜卿染很給他面子,也回了他一個響亮又佈滿口水的吻。

  瞧這對父子情深的模樣,吳欣藍喉間的笑聲忍不住逸出雙唇,滿眼都是幸福。

  已經榮升為安公公的小安子,遠遠地跟在這對夫妻身後,眼看皇上跟皇后兩人鶼鰈情深,他也跟著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誰能想到,清冷的皇上能夠變成像春風一般的人物,自先皇大行之後,皇后不離不棄地陪伴在皇上身邊,少年情深,輾轉至今,又結為夫妻,兩人的感情在他看來,是誰都插不進去的。

  剛成親的時候,太后心裡頗有不滿,對皇后沒有少刁難過,但是皇后總是做到她的本份,對太后永遠都是那麼恭敬,漸漸地在太妃還有皇上及珩王爺的勸說之下,太后對皇后的態度也稍稍好了點,等到皇后生了嫡長子之後,太后也就沒有話說了。

  他自幼陪在皇上身邊,自是知道皇上心裡壓了多少事,如今一切都算是過去了,有了皇后的陪伴,皇上的心似乎也漸漸地暖了起來,與前些年那模樣,簡直就是兩個人,臉上不時有著溫柔的笑,那是過得幸福的人才會有的,希望以後都能夠看到皇上這樣地笑下去。

  夫婦兩人一起步入御花園一座九曲小橋上的石亭裡,四周是小橋流水的秀雅景致,心是滿滿的溫潤,心有靈犀的抬眸互望,看見彼此眼中的愛戀,一笑。

  曜玄靖揮揮手,讓四周的人都退下,一手勾住妻子纖細如舊的腰身,噙著笑意,輕輕地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大白天呢。」臉上一紅,吳欣藍笑咭咭地推他一下,把他懷裡的曜卿染抱回,到道上去走走,接著嘴角翹翹地問道:「皇上,聽聞近日多羅國的使臣就要進京獻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多羅國是鄰近辰曦跟丹沛交界的一個小國家,算得上是臣服辰曦的屬國,國情風俗頗有南蠻之風。

  曜玄靖學著她,嘴角翹翹的,清湛的眸光如水霧般化開,笑得溫柔似水,「不是聽聞,下個月多國使者便會進京。怎了?」

  吳欣藍回頭睨了他一眼,纖細的手指在他腰間扭了下,「怎了?那多羅國使者不是還帶了他們多羅國的第一美人一同獻供嗎?你說說,這是打什麼主意啊?」語氣甜膩,眼神卻隱隱不懷好意。

  曜玄靖見妻子那吃醋的眼神,眉眼一挑,心裡因為她的在意而高興著,「朕不清楚,藍兒同朕說說,讓朕曉得一下對方的心思。」打趣地逗著她。

  沒好氣地再捏一把,聽到他悶哼一聲,她笑得臉上的酒窩更深,「少裝傻,那第一美人擺明了進貢來給你享受美人恩的,你心動啦?」

  搖搖頭,他假裝一臉遺憾地歎了口氣。「朕可不敢!家有猛虎啊。」

  「猛虎啊……唉……」一旁的曜卿染跟著學了一聲。

  小孩子的童言稚語,加上那張可愛的臉龐擠成一團的模樣,逗得兩個大人放聲大笑,直把兒子抱在懷裡親著。

  「藍兒,最近這些日子,你要當心,三弟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他跟玄凰兩人苦心佈局多年,總算是找出一點蛛絲馬跡,若是順利,自然可以將三弟給帶回來,到時候……他也算是對得起父皇了。

  「有他的消息了?那義皇叔……」她是知道皇上登基以來一直在尋找湳王和義皇叔的下落。她以為失蹤的湳王是絕難找到了,沒想到居然有消息了。

  曜玄靖臉色有些凝重,點點頭,「幾個當年叛逃的人都有了下落,如今,就是等候了,朕是怕……」偏著頭看向她,智者千慮仍有一失,他獨寵皇后的事情,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那也代表著皇后就是他的弱點。

  她握住他的手,抬眸笑著回視他憂心的眸子,另一手抬起輕輕劃過他俊朗的臉龐,「谷風,身為你的妻子,總有一天,我們是該面對這樣的事情,嫁給你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幾年前的那一夜,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了,當年義王叛亂之事,歷經兩代,總是要結束的。

  「朕……」曜玄靖的話梗在胸口,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出口。他們並不知道事情會到什麼地步,但隱隱已經推算到,只怕當年起兵叛亂一事又要經歷一次,這一次,他只有一個皇后,她的處境十分危險。

  吳欣藍摀住他的唇,輕輕地偎進他懷裡,嗅著他身上傳來熟悉的味道,安心地閉上眼,「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等你來的。」她是不可能會死的,她頂多就是被囚禁而已,她的身份太重要了,是對付他唯一的弱點。

  曜玄靖也知道這一點,更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沒辦法提前將她送走,只要她一動,等於告訴對方,他們已經有了防範,到時候牽連兩代的禍事,不知道又要拖多久才能解決,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將她放在險境裡。

  他親手放進去的險境,還無法親手解開的局……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等我!」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反手緊緊地抱住她。

  *****

  瑞澤三年,先是斥後案一事迅速燒過十六州城,大批的御史與官員同時進言請求廢後,怒斥皇后不賢無德,私心重欲,不納宮妃;後有珩王領命至代州掃匪,同時引發了初州、山州、從州三州之叛亂禍起,叛軍圍攻開陽、瑤光兩城,同時有謠言在民間流竄,天子為穩定民心,決定御駕親征。

  天子領兵快速地到達三州,在瑤光及開陽城主的同行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掃蕩三州亂兵,鎮壓叛亂,然後凱旋回京。

  同年,已經失蹤了二十年的三皇子——湳王曜玄翰也找到了,經過了一連串的對質,終於確定了湳王是誰。

  曜玄靖與吳欣藍在偏殿裡接見了失蹤的湳王,看到湳王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很複雜,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吳欣藍仔細打量著站在殿中的男子,約莫二十歲出頭,長得跟曜玄靖兄弟完全不一樣,黝黑的臉龐、高壯的身子,都與他們兄弟倆溫潤的模樣相去甚遠。

  曜玄靖曾在皇宮的畫室看過太上太皇的畫像,湳王那炯然有神的眸子,還有剛毅英挺的五官,倒頗有幾分太上太皇的味道。

  吳欣藍看這兩兄弟沉默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指尖戳戳曜玄靖的手臂,對他使個眼色。這麼安靜下去也不是辦法吧?

  曜玄靖對她點點頭,吳欣藍起身對他倆欠了欠身子,先一步退出偏殿。那沉默的氣氛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還是先走為妙吧。

  眼前這個站在殿中的男子,已經改了名、換了姓,叫做墨夜。他曾經看過墨夜的卷子,其實他離皇家一直都不遠,只是沒人知道他的身份而已。

  他失蹤之後,日子也沒過得多好,先是被賣到人牙行裡,再被賣到小倌館裡,學著服侍男人的本領……最後靠自己的力量擺脫小倌館裡那些可怕的人,又回到了牙行,之後,被賣到礦區,做那最粗、最累的工作。

  顛沛流離、受盡折磨,最後總算是遇上了一個好人家,被上一任瑤光城主夫人買回去,自此才穩定下來。

  「這些年……辛苦你了。」看著他的目光,不由得從一開始的生澀轉成一種淡淡的憐惜,他們總歸是血緣兄弟。

  墨夜頭不舉、眸不抬,恭敬地拱著手道:「回皇上,草民不苦。」是的,他不苦,雖然沒有在皇家中長大,雖然經歷過一段可怕的歲月,但他卻遇見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人,就足以彌補一切。

  生疏的兩兄弟,彼此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曜玄靖臉色變了變,最後是一種釋然,「朕總算找到你了,等欽天監找個好時日,舉辦祭天儀式,讓你認祖歸宗,朕也算對得起先皇了。」日後換他大行,可有臉去面對祖宗了。

  聽他這麼一說,墨夜的神情有些奇怪,動了動嘴,最後單膝跪地,「啟稟皇上,草民……並不想要回到皇室。」回到了皇室,要承擔太多責任,在民間多年的他,不想要背負這些,他想要寄情山水,與他所愛之人任遨遊。

  曜玄靖皺起眉,「胡鬧!你是皇家血脈,本就該回到皇室裡,朕的兄弟,只有你與玄凰,不管你想或不想,你都只能接受!」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底怒氣微揚。難道他不知道為了找到他,眾人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皇上,請恕草民直言,草民自小在民間長大,只是一介莽夫,不受理法拘束,草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要與所愛之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帶著她去看遍江山美景。」墨夜講到所愛之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溫柔。

  那樣的神情,讓曜玄靖看了……一肚子火!

  好啊!你想要過平淡的生活、想要跟所愛的人去遊玩天下,那朕呢?誰給朕選擇的機會?這江山都扛在朕的身上,朕是欠誰的?

  「胡說什麼!身為湳王,你自是有你的事兒,天璿城早就訂下為湳王管理,那是你的封地,你的子民已經等你二十年了,你還要讓他們等多久?」他答應過皇后有機會會陪她去看遍天下的美景,他這位皇帝都沒做到,他先做到怎麼可以?

  曜玄靖一想到少年時受到的苦,再回頭看著這位前苦後樂的三皇弟,心裡就開始酸得冒泡了。

  墨夜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還真的愣了好一會兒,「管理天璿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麼王爺,入宮時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但從沒想過要回到皇家的管轄中。

  「這是當然!你有你的責任,這天下是曜家的天下,你身為皇子龍孫,自然要承擔起你的責任。」

  墨夜心急地抬頭,「可是皇上……」他不想要啊!要是他的母妃如果還活著,他還會考慮一下,如今他也算得上是父母雙亡,他還回到這牢籠裡做什麼?

  曜玄靖不悅地瞪著他,「不用多言,朕讓欽天監選好時間,這段時間你就留在皇宮裡等著,到時候朕自會派兩人與你協管天璿城事務。」

  「皇上,草民……」墨夜還想說些什麼,就讓對方給打斷了。

  「退下!」曜玄靖才不想跟他廢話。

  墨夜掙扎地動了動身子,最後還是在曜玄靖嚴厲的目光中退出偏殿,幾乎在他一走的同時,吳欣藍就從彎角處冒了出來。

  她看了看皇帝難看的臉色,笑了下,快步上前揉著他的胸口,「好好跟三弟說不就好了?怎麼發火了?」照她看來,這叫墨夜的三弟很不錯,並沒有迷失在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裡,還懂得想要平淡安逸的日子,是難得的明白人。

  曜玄靖抓住她的手,「朕都還沒同你過上遊歷天下的生活,怎麼可以讓別人搶先一步?」笑笑捏捏她的手。

  吳欣藍噗哧一笑,「你就是在計較這個?真是的。」其實,她知道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簡單,有一半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弟弟相處吧?

  畢竟分隔了二十年的時光,怎麼可能一開始就有話說?

  曜玄靖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明瞭,心底一暖,伸手抱住她,「朕……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多給朕一點時間吧。」先皇心心唸唸的皇子,因此忽略了玄凰與他,他對三弟的感覺……很矛盾。

  「我知道,時間久了,就知道該怎麼相處了。」她的谷風,怎麼這麼傻。

  低頭輕吻她的髮際,他輕輕一笑,「朕說的是實話,總有一天,朕要帶著你去走遍天下,藍兒可願意陪著朕?」

  吳欣藍眼眶微微一熱,抱緊他,「當然嘍,你不跟我去,想跟哪個美人去?」話雖這麼說,但她心裡可感動著他還記得沒成親前答應過她的事。

  「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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