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遭遇劫匪
「馮羅有信送來。」蕭恆把密信給池清。馮羅的信,池清不肯讓蕭恆拿著給他看,堅持自己拿著信看。
蕭恆看大將軍把短短的一封信看的神色多變,好笑問:「他出什麼事了?」
「沒事。」在船上折騰一整日,竟然還是沒有妥協,就餘杭亦那性子,說好倒也算好,可真當陷入困境,每一次失敗的嘗試帶來的後果很有可能就是引火燒身。池清向來認為,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後行。
「蕭峰雲的事情查的如何?」
蕭恆羞慚道:「屬下無能,竟查不出蕭峰雲到底為誰賣命。」到底是誰把蕭峰雲這樣一顆棋子安排到大將軍的身上,竟然還差點害死大將軍,虧得大將軍對他那麼信任。
「不是皇帝。」池清緩緩言道:「他藉著我的手除了嚴字行,嚴字行是皇帝的人,這點我早就知道了。他不是五皇子的人,就是六皇子的手下。是我識人不明瞭,蕭峰雲倒也厲害,我竟從未懷疑過他。」
「屬下該死。」蕭峰雲還是他給大將軍引見的,他和蕭峰雲還連著親。那樣一個人,雖有些圓滑,可斷案如神,為了給老百姓伸冤,而投靠了大將軍,時不時總要請大將軍出手,為民請治貪官污吏。不只是大將軍看好他,他蕭恆也曾以蕭峰雲為榮。
池清歎氣:「你下去吧。」
蕭恆走後,池清喚了探子進來。
「查出來了沒?」
探子忐忑道:「屬下無能。」
「再查。」怎麼會查不出來?兩個大活人的接觸,難道就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蕭峰雲放著不說,單是餘杭亦,他往餘杭亦身邊放了多少雙眼睛,怎麼就能任由餘杭亦在他眼皮子底下辦了那麼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可能,餘杭亦還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婚了。
「等等。」池清叫住探子。「他父親走到哪兒了?」
「余大人一路快馬加鞭,今早剛出了保定府。」
「嚴加保護。」
「是。」
餘杭亦找戶農家灌了點水,買了些乾糧,順道多了個心眼問問情況。
「咱們這是山南村,富河鎮在我們村東面,你得坐往東走的船才好,得走上三四個時辰呢。」農家把燒好的雞給餘杭亦包好。「小兄弟,路上小心些,這片常有劫匪出現,他們不只劫路上行人,還劫水上的船隻。他們在河裡頭的本事可大著呢。」
「劫匪。」餘杭亦撓頭:「怎麼會有劫匪,官府不管?」
「官府怎麼會管?」農家苦笑:「官兵根本打不過那些劫匪。不過,總算劫匪還算沒有全喪了良心,很少要人性命。我們吶,少出門,也能勉強度日。」
餘杭亦沉默。他才走了兩日,大半時間還是在船上自己度過的,然而卻讓他對大奉朝有了新的看法。他以前認為,大奉朝國富民安,縱使有外敵來犯,也有像池清這等大將守衛邊疆,百姓生活富足安樂,民風淳樸。
是他想錯了,百姓或許富足,卻並不安樂。
「我幫你打……」餘杭亦掐了自己一把。「我幫您想想辦法。官兵惹不起,不是還有打仗的兵,你們附近沒有將士駐守麼,何不請他們幫忙?」
「他們不肯。劫匪人多勢眾,官兵打過幾次,都吃了敗仗,再就不敢出頭了。」農戶給餘杭亦包好要的東西。「小兄弟,好了,你早些上路吧。莫趕上天黑再走,出門在外,萬事以平安為先。」
「多謝。」
餘杭亦又換了些銅板,這才從農家出來,並沒有先去碼頭,而是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把盒子裡的針都抹上一種能致人渾身無力的毒藥,然後放到千針匣裡。若是叫他遇上劫匪,也好有個準備。
上了船,餘杭亦開口詢問價錢。船家道:「十文。」
「十文?」餘杭亦驚呼。
「八文。」船家拉過餘杭亦小聲道:「四個時辰呢,我們吃口飯也不容易。八文錢可不能再少了。」
餘杭亦嘴角抽搐,原來坐船這般便宜。四個時辰才要八文錢,原先那個想要搶他財物的船家一個時辰居然敢開口要二百文錢,若他有經驗,早該知道那船家不是什麼好人。
有了這樣的教訓,餘杭亦開始悶不吭聲的坐到一邊,觀察起船上眾人的言行舉止來。他以前有侍郎府公子的身份,比這些普通人都要身份尊貴,無需像這些人一樣過日子,可如今他是戰必勝,只是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小兵罷了,多學著一些事情,對他有益無害。
因為是趁夜渡船,船家也不敢單獨走,而是四條船共同上路。餘杭亦坐下不久就打起了瞌睡,有個老人家拍醒他,讓他抱著包袱睡。
約莫走了一半路程,還真讓他們碰見劫匪了。劫匪倒也爽快,讓人把包袱全扔過來,又派了兩個人去搜身,只要不反抗,就不會傷他們。
「撞他,船家。」餘杭亦對著滿臉驚恐的船家道,可船家哪裡還敢說話。餘杭亦又道:「他後面就是大石頭,你撞他,他船後面是尖石,非得撞他個粉身碎骨才好。」
「莫惹他們,至少不會丟性命。」船家解開自己的包袱扔過去。
「你撞了他,他若敢過來,左邊的那艘穿再把他往右撞,這樣左邊的船就可以逃走。咱們往後退,引他到後面的巨石中間,和其他的三條船,把鐵鎖鏈繞在他的上面,把他圍住,然後咱們遠遠退開,用火攻。」
船家無奈:「小哥你就是燒了他們的船,他們也還會從水裡游到在咱們的船上來。惹他們惱了,把咱船底給掏個窟窿,我會游死不了,你們怎麼辦?」
「放心,他們要是敢上來,我見一個打一個。」
馮羅躲在人堆裡焦急萬分。餘杭亦只有一人,怎麼敢和隨便和劫匪叫板,難道不應該破財消災,等日後再報仇不遲。
「哎喲,這位小兄弟口氣可不小。」
餘杭亦一回頭,脖子上就架上了把利刃。「你不是這條船上的麼?」
「踩點的,蠢。把包給我,快點,慢了,休怪爺爺這刀無情。」
「給。」餘杭亦乖乖把包袱遞出去。
「喲,還是挺識時務的嘛。那就再會。」那人轉過身,招呼其他人快點把東西交出來。餘杭亦手上捏著根毒針,悄悄刺到此人背上。
其他兩個人見他們的探子倒下,都指著餘杭亦大罵。餘杭亦蹲□,佯作十分惶恐的模樣,擺手說不是他。
「把他給我扔河裡去。」賊船上看似是領頭的人發話了。餘杭亦被拉扯到船尾,劫匪就是從後面突然冒出來的。
馮羅悄悄摸懷裡的刀。餘杭亦不會水,他也不會。若是餘杭亦讓人給推下水了,必死無疑。
到了船尾,餘杭亦惶然大喊:「放開我,你們這群劫匪,敢不敢讓我看看都是什麼模樣,小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就讓你死個明白。」領頭人從船上特製的木板後面出來。餘杭亦伸長了脖子看,劫匪的船上有許多木板,木板上有孔,人都躲在木板後面,能防箭,可他們拉弓射箭卻沒阻礙。領頭人站了出來,他後面還有十幾個人也笑呵呵地露了面。
餘杭亦趕緊用針扎倒旁邊二人,掰下千針匣的機關,他就等著劫匪露面。
「小子,爺爺防著你這招呢。」領頭的劫匪在餘杭亦剛抬起手臂的那刻,就帶人躲回了木板後面。「敢和爺爺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爺爺見多了。」
「和下三濫的人,自然是玩下三濫的手段。」餘杭亦往後使了個眼色,暗示船家快些開船走人。可是這些劫匪積威已久,船上的人都不敢動。
劫匪卻伸手從木板上拔了根針:「好東西。」
「有本事你別出來,出來我就保證你活不了,我這針上可有致命的毒藥。」為今之計,也只能張嘴嚇唬人了。餘杭亦偷偷嚥口水,他心裡也沒底,但是若讓他乖乖把包袱交出人任人劫走,他得難受死。錢財沒什麼要緊,要緊的是他不肯給,別人就不能來搶他的,半文錢也不行。
「後會有期。」劫匪的船慢慢往回退,在十丈之外,調頭離開。其他船上搜身的人都跳到河裡,很快就消失不見。只有餘杭亦這條船上還有三個劫匪在。
「綁了送官。」餘杭亦蹲下來,率先拿了繩子捆人。他扶著劫匪坐起來,好方便他捆,卻從劫匪脖子上發現個奇怪的東西。「這是什麼,形狀怪的很,也不是玉,聞聞還有香味。」
船家大著膽子過來:「這是咱們這一片劫匪的標識之物,每個劫匪都有。」
「這片全是一家的劫匪?」
「對,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厲害著呢,其它劫匪都不敢來犯。」
餘杭亦把東西收到自己懷裡,以後拿給池清看,讓池清解決了這幫打劫百姓的匪徒。池清別的不說,待百姓還是極好的。
馮羅低頭看看他手裡的物件,不由大驚。他手裡的東西跟餘杭亦拿出來的東西一模一樣,只是要更大一些。
「咱們為什麼要撤,好東西就應該要搶過來。」李瑞頃惱道。「這種好東西,奪過來,咱們以後歸順池清大將軍的時候,也有能拿出手的東西。聽說池清大將軍馬上就到咱們這片了。」
同餘杭亦對話的那個領頭人名叫呂錚,他言道:「你慌什麼,就是因為是好東西,咱們才要慢慢的奪。萬一被那個東西傷了咱們的人怎麼辦?放下吧,那小子跑不了的,咱們等他上了岸,神不知鬼不覺的搶了便是。」
「還有那小子,說不定身上還有寶貝,不扒乾淨他的衣服,我就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