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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時》第143章
彼時彼時:第一百四十三章

  司光南的電話被孫敬池接了,沒有未接來電,又被三人纏著的燕飛並不知道司光南給他打過電話。許谷川6號去長阪。玩了兩天,度假的五個人返回東湖,已經5號了,燕飛邀許谷川過來吃飯,他親自下廚。許谷川和蕭陽一起來了,蕭陽的情緒明顯很低沉,許谷川的氣壓也有一點低。明天,許谷川要先去軍部與首長談話,然後坐專機去長阪。

  一看到燕飛,蕭陽的眼淚就快出來了,燕飛真的是很心疼很心疼。雖然身份上他是蕭陽的同學、舍友,但在蕭陽心裏,燕飛就是大哥、是嫂子。燕飛和焦柏舟把蕭陽帶上樓去安慰,許谷川在客廳臉色陰沉沉的。

  岳邵給許谷川遞了根煙,問:“明天幾點走?”

  “最遲上午10點。”許谷川點燃煙,猛抽了一口。

  蕭肖開口:“有什麼需要我們哥仨幫忙的,你只管開口。”

  “謝了。”許谷川吐出的煙霧都帶著低壓。

  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的岳淩寬慰道:“有柏舟跟蕭陽一起出國,許哥你就放心吧。”

  說起來岳淩和許谷川是難兄難弟,因為焦柏舟也要出國。但兩人又有些不同。岳淩沒有婚姻在身,也不去邊關歷練,從心境上來說,焦柏舟要比蕭陽更輕鬆;岳淩也要比許谷川輕鬆一些。許谷川沉默地點點頭,抽煙。到了邊境,除非上級允許,不然家屬是不能隨便去探望的,特別是許谷川作為首長,更不能隨時讓家屬過去,更別說蕭陽從法律上講根本不算他的家屬。這也意味著除非他回帝都,不然蕭陽都不能去看他。

  沒得到蕭陽的身體,許谷川還能忍耐得住;現在,他已經是蕭陽真正意義上的男人,許谷川這個男人中絕對的男人也變成了繞指柔。可是他的身份、他的責任都不允許他兒女情長。所以許谷川只是抽煙解悶,不會改變去長阪、讓蕭陽出國的計畫。

  樓上,很難過的蕭陽也努力讓自己平靜。分開,是為了今後更好地在一起,他懂,他都懂。讓他安慰的是,焦柏舟和衛文彬會陪他一起出國。如果是他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度,他可能真的會因為思念過度而放棄留學。

  衛文彬現在在韓國“生死未蔔”,不過那傢伙在場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說不定還會說些小白的話惹人發怒。

  “蕭陽,你明天去送許哥嗎?”焦柏舟問,他也很心疼蕭陽。他們宿舍四個人,現在與其說是好同學、好舍友,不如說是親人更來的貼切。

  蕭陽搖頭,悶聲說:“他明天直接從軍部走,我送不了……我也不敢去送他,我怕我會哭。”接著,他又說:“我一定會哭。”

  燕飛摟住他,無聲地安慰。過了會兒,他說:“今晚在這邊住吧。”他不想蕭陽一個人面對和許谷川分別的難過。

  蕭陽點點頭,眼圈又紅了。

  樓下,孫敬池對許谷川說:“今晚你跟小陽在我們這邊過夜吧。不然你明天走了,小陽一個人難過。”

  許谷川陰沉地點頭,他今天過來也有這個意思。行李都打包好了,一想到蕭陽一邊幫他收拾行李一邊偷偷抹眼淚,他的臉色就更陰沉。

  孫敬池看他那樣,笑笑,說:“你又不是要去銀河系了。雖說小陽不方便去長阪看你,但你也能回帝都啊。小陽出國之前,我們會讓軍部召你回帝都彙報幾次工作的。”

  許谷川扯扯嘴角:“謝了。”

  岳邵稍顯嚴肅地說:“我們四個人只有你的兒子今後有可能主政,這件事你認真考慮一下。”

  許谷川的眼裏頓時閃過精光,臉上的陰沉變成了慎重。孫敬池和蕭肖也不由得嚴肅了一些,他們沒想到二哥有這樣的打算。岳邵抽著煙,在許谷川去長阪的前一天說出他考慮了許久的事情。

  “我們四個人雖然被稱為太子,但太子終究不是皇帝。我們和飛的關係註定了我們的孩子不可能主政,可你不一樣。你的兒子是正兒八經的婚生子。”岳邵以很少有的嚴肅口吻說:“太子有被廢的一天,我們的後代雖然也還是太子,但難保不會被別的勢力壓下去。這件事,我們要早做打算。”

  許谷川眯了眯眼睛,抽煙。孫敬池沉聲:“二哥,你說的對,這件事我們是要考慮考慮。我們四家雖然稱得上有權有勢,但從來沒有出過一位皇帝,確實該想一想。”

  “我贊成。”蕭肖永遠最直接。

  許谷川滅了煙頭,又取出一隻煙,點燃。抽了幾口,他道:“我會考慮。如果是這樣,那孩子出生後我得把孩子送過來。在爺爺奶奶身邊,孩子很難成才。”

  “一歲吧。”岳邵決定了,“孩子一歲前太難帶,飛還要上學。孩子過了一歲,就送過來。好好培養培養,如果兩個都是男孩兒,哪個優秀我們推哪個上去。”

  “行,就按你說的辦。”許谷川沒有因此而狂喜,他們四家如今已不分彼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未來的事情,就在今天這樣一個不算隆重的場合決定了。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這個鐵三角如今又加入了許谷川,皇朝勢力最龐大的集團正式形成,影響力格外深遠。

  ※

  晚上,燕飛做了豐盛的大餐,拿出了好酒。蕭陽在燕飛和焦柏舟的安慰以及他自己的心理建設下情緒穩定了許多,還主動開玩笑。似乎是因為有一件很重要的決定確定下來了,許谷川的情緒也沒剛來那會兒那麼陰沉了。為了他和蕭陽,以及他們這個利益集團的發展,現在的他更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吃完飯,聊了不到半個小時,許谷川和蕭陽就上樓了,這是兩人最後能膩在一起的夜晚,更是分外珍惜每分每秒。岳淩和焦柏舟也沒回去,第二天都要送許谷川走。蕭陽和許谷川上樓了,岳淩和焦柏舟也上樓了。燕飛收拾完後也上樓準備休息了,明天要早起。

  許谷川和蕭陽的房間裏,分別前的激情已經開始。受兩人的影響,焦柏舟和岳淩這對也提前為年底的分離做準備。岳淩的胃不好,焦柏舟打算在走之前把岳淩平時凡是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列印出來貼在家中和岳淩的宿舍,時刻提醒岳淩注意自己的胃。岳淩的感動和幸福可想而知。

  洗完澡,坐在床上,燕飛的神色有些沉悶。最先洗好的孫敬池見狀摸了下他的臉,問:“怎麼了?還在為小陽和谷川的事難受呢?”

  燕飛深吸了口氣,抬眼看向孫敬池。一手摸上孫敬池的臉,他吻了吻對方的嘴,說:“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又摸了摸孫敬池的臉,燕飛道:“暑假回去,那邊若沒什麼事情,我想帶燕三牛他們一起出去玩玩。你們不是說帝都還有一場訂婚宴麼,我也想他們能出席。”

  孫敬池頓時笑了,愉悅地說:“他們是你名義上的親人,當然得出席我們的訂婚宴。你想帶他們去哪兒玩?”

  燕飛想了想,說:“先不出國了,就在國內。暑假太熱,到一個涼快點的地方。正好翔子也中考完了,帶他去放鬆放鬆,見見世面。”

  “好,我會安排好的。”孫敬池情不自禁地含住燕飛的唇,沒有什麼比聽到這人願意“嫁給”他們更幸福的事情了。這種幸福,是他們之前根本已經絕望了的。

  而孫敬池也猜不到燕飛的低落同樣是因為想起了他“離開”的那五年。許谷川和蕭陽只是分隔兩地,那兩人就痛苦的不行了。那他“死亡”的那五年,岳邵、孫敬池和蕭肖的痛苦又會有多深?每想一次,燕飛就後悔一次,就想盡可能地讓這三個人幸福。

  蕭肖和岳邵也洗好了。進入臥室,看到燕飛和孫敬池正在纏綿地吻著,兩人二話不說地脫掉浴袍,上床。許谷川和蕭陽要分開了,焦柏舟和岳淩不久也會分開了,包括目前進展不知道怎麼樣的衛文彬和樸泰錫也會分離很長一段時間。而這個人,現在終於和他們在一起了,真正的在一起,他們要牢牢地抓住這人,再不讓這人離開他們的生命。燕飛完全打開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三人。

  第二天早上7點鐘,專門定了鬧鐘的燕飛撐著疲倦的身體起床。岳邵、孫敬池和蕭肖讓他繼續睡,但燕飛很堅持起來。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又酸又沉,渾身都透出濃濃的疲倦感,燕飛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得補腎了,明顯的腎虧症狀。唉,這就是有三個愛人的煩惱之處。

  許谷川和蕭陽已經起來了,岳淩和焦柏舟也起來了。看到燕飛一臉的疲倦,焦柏舟去做了早餐。蕭陽緊緊挨著許谷川坐著,兩人的手也是十指相纏。早餐的桌上氣氛有些沉悶,蕭陽的眼圈時不時就會泛紅一下,每次他都努力忍住了。

  早餐吃完了,指標也指向了7點50,許谷川該走了。當著眾人的面,許谷川抬起蕭陽的下巴狠狠吻住他的嘴,用恨不能把他融入身體中的力道擁抱他。蕭陽的眼淚在睫毛上懸掛,強忍著不掉下來。

  吻持續了幾分鐘,許谷川猛地抽身,抹去蕭陽眼角的濕潤,聲音沙啞地說:“我走了,你乖乖的。”

  “嗯。”蕭陽不停地深呼吸。

  接著,許谷川跟其他人握手,最後一個,他用力握了握燕飛的手,說:“小陽暫時交給你了。”

  “交給我吧,你在長阪放心做你的事。”燕飛許下承諾。

  鬆開燕飛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筆挺的軍裝和軍帽,許谷川朝眾人頷首,然後轉身大步向門口走去。蕭陽咬著嘴,和大家一起去送他。

  前來接許谷川的軍車已經停在門口了,兩名警衛把許谷川的行李搬上車,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蕭陽,許谷川動作敏捷地上車,關門。

  “許哥!照顧好自己!”蕭陽大喊,聲音發顫。

  車窗打開,許谷川朝蕭陽揮手,下顎緊繃。該說的話昨晚都說了。汽車發動,車窗也緩緩閉合,車內,許谷川扭頭向後看,看著蕭陽用力朝他揮手,看著燕飛摟住了蕭陽的肩膀,直到再也看不到蕭陽了,他才轉過身。閉了下眼睛,再睜開,許谷川的眼裏只有堅定。

  蕭陽並沒有大哭,他忍住了眼淚。這不是生離死別,只是為了兩人的未來做出的選擇。許谷川走了,蕭陽擦乾眼睛就決定回學校去學習。他今年一定要順利拿到麻省理工的錄取通知書。蕭陽的堅強令人動容。焦柏舟和他一起回學校,一來是陪他;二來,也要為出國留學努力。兩人都要回學校,燕飛也不在家了,儘管五一假期還沒結束。

  收拾了一些要帶到學校的東西,燕飛便和蕭陽、焦柏舟一起走了。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有工作要忙,燕飛提前回學校三人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回到宿舍,燕飛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掃除,焦柏舟和蕭陽幫忙。幾天沒在,書桌上就有一層灰了。燕飛瞬間化身成勤勞的小蜜蜂,洗洗涮涮,連帶著焦柏舟和蕭陽也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收拾地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不過收拾完之後,燕飛累得是直喘氣,額頭上滿是汗。

  坐在凳子上,燕飛一邊喘一邊說:“該鍛煉了,體力流失得厲害。”

  努力振作中的蕭陽趁此揶揄:“是每晚夜夜笙歌,腎虛了吧。”

  “滾!”燕飛抓起一本書就砸了過去,蕭陽大笑地接住。不過燕飛的臉色卻是有些蒼白和透著明顯的疲憊,蕭陽和焦柏舟還是很關心地給他倒了水,中飯也讓燕飛在宿舍等著,他們兩個去打飯。

  吃了滿滿一大碗的飯菜,燕飛刷了牙上床睡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休息。等蕭陽和焦柏舟吃完飯,洗了三人的飯盒,燕飛已經睡著了。兩人看他這麼累,拿了課本出了宿舍去圖書館學習,不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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