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彼時:第一百四十章
燕飛掛了電話後馬上打開臺燈,下床。剛下床,腦袋一陣眩暈,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想著自己是起來太急了,燕飛等眩暈過去後趕快穿上拖鞋去找岳邵他們。出了臥室,燕飛一路跑到樓上岳邵他們的書房,敲門:“邵邵,你們在嗎?”
“飛?我們在。”
燕飛打開門進去,房間裏,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都站起來了,一看他的臉色,三人同聲問:“怎麽了!”
燕飛很是焦急地說:“文彬那邊出事了。”他接著趕緊把衛文彬的事情說出來,然後道:“你們先派直升機去把他們仨接回帝都,趕緊查查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底細,文彬現在被嚇得不輕。”
岳邵、孫敬池和蕭肖一臉的呆滯,每人的額頭上都有無數條黑線。孫敬池最先反應過來,他走過去摟住燕飛的肩膀說:“好,我們馬上處理這件事,交給我們,放心吧。你的臉色很不好,去休息。”
“我不放心啊。”燕飛睡不著了。
一手向後朝岳邵和蕭肖打了個手勢,孫敬池摟著燕飛往外走,說:“有我們在,天塌下來都有我們頂著,不過是一顆鑽石,不是什麽大事。我陪你去睡覺。”
“邵邵,你趕緊派直升機過去,文彬嚇壞了。”燕飛還是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一遍。
“好,我馬上聯繫直升機。”岳邵送燕飛和孫敬池出門。孫敬池帶燕飛回臥室,岳邵看著他們走遠,這才關了門,然後“噗哈哈”地狂笑了起來。
不會笑的蕭肖臉部僵硬地說:“朴泰錫那個白癡。”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了個去,哈哈哈哈……”岳邵笑得狂捶牆,蕭肖拿起二哥的手機遞過去,“趕緊給那個白癡打電話,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倆白癡湊一起了。”
“哈哈哈哈……”岳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韓國首爾,中午剛剛回到首爾府邸的樸泰錫正在跟手下開會,一個星期沒在,國內積壓了不少事情,還要處理他在船上的事情,不到淩晨是不可能去休息了。私人電話響了,樸泰錫的秘書替他拿過電話。
一看是國際長途,朴泰錫冷臉接聽:“????(喂)。”
“是我,岳邵。”
樸泰錫頓時擰眉,換了語言:“嶽總,這麽晚了,有事嗎?”
“當然有事,沒事我打你電話幹什麽。”岳邵忍不住噴出兩聲笑,在樸泰錫的眉頭更加緊擰時,他忍著狂笑問:“你是不是送給文彬一枚鑽石?”
樸泰錫看了在場的部下一眼,那些人馬上起身退下。在所有人都離開後,樸泰錫才回道:“是,我臨走前送給他一枚鑽石,怎麽了?”
“噗!哈哈哈……”岳邵還是沒忍住,邊笑邊說:“你把文彬那小子嚇死了你知不知道。哈哈哈,他以為你這個冒牌女友是通天大盜,偷了別人的鑽石放到他身上,他打電話給我老婆,哭著喊著他要被黑社會追殺了,讓我老婆趕緊去救他,噗哈哈哈哈……”
樸泰錫額頭上的青筋跳動。
岳邵一邊抹眼淚一邊落井下石:“文彬讓我這邊趕緊派直升機去救他,據說嚇得魂都要沒了。朴社長啊,你說我怎麽做啊,啊?我要今晚不派直升機過去接人,我老婆首先就懷疑我了,你給我個建議吧。”
樸泰錫額頭的青筋有凸出皮膚的趨勢。
“我派人去帝都接他到韓國!”
直接掛了電話把岳邵的大笑(嘲笑?)隔絕在電話線那頭,樸泰錫差點捏爆手機。他站起來走到門口,讓等在外面的手下進來,然後對其中一人用說:“你立刻帶人去帝都把衛文彬帶過來,什麽都不要多說。”
對方赫然是跟樸泰錫一起去公海的保鏢之一。
“是,主上!”那人二話不說領命而走。朴泰錫的一張美豔的臉要多冰冷有多冰冷,看得其他的部下們各個心驚膽戰,生怕自己那句話沒說對,下一刻就被主上丟到海裏喂鯊魚。
被掛了電話的岳邵也不惱火,盡情地嘲笑樸泰錫。被孫敬池帶回臥室陪睡的燕飛,窩在對方的懷裏已是昏昏欲睡,不過他想起有一件事還沒解決。
“阿池。”
“嗯?”孫敬池輕拍燕飛的背,哄他睡,以為燕飛還是不放心衛文彬的事,他寬慰道:“文彬的事你放心,真不是什麽大事。”
打了個深深的哈欠,燕飛瞌睡地說:“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們講,怕你們不高興,尤其是你二哥和小小。”
孫敬池的眼神沉沉,聲音溫柔:“那跟我說吧,如果確實是會讓我們不高興的事情,我不跟二哥和老四說。”
在孫敬池的輕拍和溫柔的誘哄下,燕飛說出:“鍾勇給我寄了一個包裹。”
孫敬池把自己頓時升起的不悅完美地壓下,繼續溫柔地詢問:“包裹裏有什麽?他怎麽好好給你寄包裹?”
燕飛閉著眼睛咕噥:“他應該是感謝我吧。他肯定沒想到我願意幫他。”吐了口氣,燕飛感慨,“我與他,隔了一世,反而能平心靜氣地說話了。”
“包裹裏是什麽?”孫敬池催促。
燕飛往孫敬池的懷裏鑽了鑽,道:“是我上輩子,留在鍾家的東西。”
孫敬池愣了,燕飛又吐了口氣,說:“他還給我,寫了封信。我上輩子的爹把我留在家裏的很多東西都燒了,剩下的,鍾勇都給我寄過來了,他說交給我處理,留在家裏,可能過幾年也就全沒了。”
孫敬池的眼中閃過寒芒,但聲音依舊溫柔:“你放宿舍了?”
“嗯。你別告訴你二哥和小小。”燕飛豈會不清楚那兩人知道他的東西好多都被燒了之後會有多憤怒,他接著說:“我們和鍾家,算是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他們,畢竟是我曾經的親人,我就當,自己真的死了。阿池,我把包裹給你,你就說是鍾勇寄給你的,好不好?”
“好。”孫敬池自然會說好。親了親燕飛的眼睛,他繼續輕拍:“我明天就去你宿舍把包裹拿回來。睡吧。我保證不跟二哥和老四說。”
“嗯,我相信你。”匝巴幾下嘴,燕飛的聲音快睡著了,可說出的話……“阿池,我餓了,怎麽辦?”
孫敬池笑了:“我給你弄吃的去。”
“煮點麵條就行了。”
“好。等著,很快。”
孫敬池快速下床,燕飛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他是又困又餓。
出了臥室關上門,孫敬池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冷厲。鐘振左,有你的。他們曾去鐘家要過哥的遺物,鐘家不肯給,說要留在鍾家,卻沒想到竟然被燒掉了!孫敬池在心裏冷笑,他會讓鐘振左付出代價!
記掛著燕飛肚子餓,孫敬池快速下樓去廚房煮麵條。廚房裏隨時備著掛麵,他們今天回家,特別讓鐘點工提前打掃了房間買了一些青菜,就是以防晚上會肚子餓。十幾分鐘,孫敬池煮了一碗香噴噴的番茄雞蛋面配蝦仁,端上樓給燕飛吃。
回到臥室,見燕飛似乎睡著了,孫敬池輕聲喊:“飛,麵條煮好了。”
“……唔。”半睡半醒地應了一聲,燕飛在孫敬池摸他的臉後,才睜開了眼睛。孫敬池扶起燕飛:“吃了面再睡。”
把床用小飯桌抬上來,孫敬池把面碗端過來。
“好香。”幸福地聞一聞,燕飛拿起筷子。想起燕飛晚上還沒喝牛奶,孫敬池道:“我去給你熱牛奶。”
“好。”
挑起一筷子麵條,燕飛吹吹,幸福地咬下。阿池煮的麵條,不用吃都覺得香。
吃了一碗面,又喝了一大杯牛奶,燕飛去浴室刷了牙,回到床上也不管是不是剛吃了宵夜,就困倦地睡著了。孫敬池一直守在他身邊,確保他睡了,他拿走燕飛的手機離開了臥室。
返回書房,岳邵和蕭肖先開口:“飛(哥)睡了?”
“睡了。”孫敬池道:“他肚子餓,我給他煮了麵條,吃了才睡的。”
“難怪這麽久。”蕭肖看看時間,都淩晨一點多了,說:“我們過一會兒也去睡吧。”
孫敬池沒說好不好,而是問:“文彬那邊怎麽說?”
岳邵一想起來又開始笑,回道:“我派直升機過去接人了。樸泰錫說他派人來帝都接文彬去韓國,他那邊抽不開身。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叫小白遇到大白嗎?”孫敬池也笑了。
蕭肖則更關心另一件事:“咱們要一直瞞著飛?被他知道了真相小心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孫敬池道:“到這一步咱們只能打死不承認。反正朴泰錫騙文彬說他叫‘金美善’,那我們去查的也是‘金美善’,誰能證明船上就沒有一個叫‘金美善’的?這都是樸泰錫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讓他自己去解決。”
岳邵附和道:“咱們不管。朴泰錫要把文彬弄到韓國去解釋,就讓他頭疼去吧。咱們只要盯著樸泰錫別讓他欺負文彬就行了。”
孫敬池和蕭肖點點頭,蕭肖接著問:“三哥,那個花癡你準備什麽時候解決?我煩他總在你眼前晃。”
孫敬池冷血地說:“明天我去取個包裹,順便解決他,我明天晚上不回來吃飯。”
“什麽包裹?”岳邵問。
孫敬池道:“鍾勇給哥寄了個包裹,我去他宿舍拿。”
“他幹嘛好好給飛寄包裹?什麽時候寄的?”岳邵和蕭肖立馬不高興了。
孫敬池道:“哥說鍾勇是感謝他,還他的人情。鍾勇說鐘振左把哥的好多東西都燒了,剩下的他都寄過來的,不然過幾年就全沒了。哥怕咱們生氣,一直沒說,讓我不要告訴你們,他不想看我們再跟鍾家起衝突,我答應哥了,你們別說漏嘴。”
“鐘振左那個老不死的,居然敢騙我說他們把哥的東西埋了!我草!”岳邵怒極。鐘楓的遺物於他們每一樣都是無價之寶,哪怕那個人現在還活著,那也意義不同!
孫敬池道:“交給我處理吧。二哥你要弄公司的事,西杭基地那邊老四還要操心,鐘振左和陳天籟都由我來解決吧。”
岳邵怒衝衝地說:“就交給你了。媽的,還有梅洛英那個喜歡拉皮條的。統統給我趕出帝都!”
“好。”孫敬池也正有此意。
發了對鍾家的脾氣,三個人也不想工作了。讓岳淩先把衛文彬安頓到他那邊,三人不等西杭那邊的消息,去臥室休息,燕飛已經睡死了。
西杭,剛剛回來的焦柏舟歹命地陪快嚇死的衛文彬回帝都,岳淩是要多無力有多無力。任命地拿著都沒來得及開箱的行李,三人又搭上返回帝都的直升機。期間,衛文彬一直死死抓著焦柏舟,生怕中途有黑幫分子竄出來拿槍射殺他。至於那顆鑽石,衛文彬很沒膽地交給焦柏舟保管了。說實話,焦柏舟也有點手抖。
回到帝都天都亮了,岳淩把衛文彬帶到自己的住處,三人都困了。焦柏舟把衛文彬安頓到客房,他打著哈欠回他和岳淩的臥室。剛要上床,門鈴響了。客房的衛文彬瞬間躲到了床下。岳淩安撫了一番有點緊張的焦柏舟,去開門。焦柏舟不放心岳淩一個人去,一定要跟他一起去看看誰這麽早來敲門,不會是失主找上門來了吧!
打開門,岳淩蹙眉,焦柏舟的心跳加速。門口是四個穿黑西裝,戴黑墨鏡的傢伙!
“我們是‘金美善’小姐的手下,前來找衛文彬先生。”
“金美善人呢!”焦柏舟站在岳淩身後問。
開口的傢伙沒有回答,而是把手上的手機遞給岳淩:“岳邵先生的電話。”
岳哥?!焦柏舟愕然。
岳淩接過手機:“哥。”
“岳淩,把文彬交給他們,你不要管了。”
“好。”
把手機還回去,岳淩拉著焦柏舟讓開門口的位置,說:“他在二樓的客房,關著門的那間。”
“岳淩?!”焦柏舟驚叫。岳淩拉著他的手說:“是我哥讓我這麽做的。”
“岳哥?”焦柏舟完全糊塗了。
“謝謝。”道了聲謝,四位黑衣人走進房間,直接去樓上抓人。焦柏舟要跟上去看看,被岳淩攔住。
“別上去,衛文彬的事情我聽我哥的意思是不要插手。”
“到底怎麽回事!”焦柏舟急了。
岳淩只能安撫道:“等睡醒了咱們去問我哥。”
這時,樓上傳來一人殺豬般的叫聲:“岳淩!老焦!救命!救命啊!”
緊接著,叫聲戛然而止,在焦柏舟心跳都快停止的時候,上去的四個人下來了,其中一人扛著衛文彬,對方一動不動的。
“文彬!”
焦柏舟沖了上去。
扛著衛文彬的傢伙躲開焦柏舟的手,說:“美善小姐不方便前來,我們帶衛文彬先生去見美善小姐。請放心,我們不會傷害衛文彬先生,等美善小姐跟他解釋清楚了,我們會送衛文彬先生回來。請問那顆鑽石在哪里?”
焦柏舟害怕地看向岳淩。岳淩拍拍焦柏舟:“你去把鑽石拿下來。”
“岳淩!他們是誰!”焦柏舟急了。
對方替岳淩回答:“那顆鑽石是美善小姐拍下來送給衛文彬先生的禮物。”
焦柏舟的嘴巴能吞下一顆雞蛋了。
“去吧。”岳淩開口:“我哥讓他們找上門來就不會有事。”
本著對岳邵和岳淩的信任,焦柏舟咬咬牙,跑上樓,去拿鑽石。把鑽石交給對方,焦柏舟和岳淩看著那四個人帶著衛文彬和鑽石離開,焦柏舟害怕急了。不忍見媳婦兒擔心,岳淩婉轉地說:“看樣子那個金美善大有來頭。”
“不會真是什麽黑幫大小姐吧!”焦柏舟更害怕了。
岳淩摟著人上樓:“等衛文彬回來你好好審問他。”
“我一定要問他,這事情太詭異了!”一個模特突然大手筆的送衛文彬鑽石,還有穿黑衣的手下,焦柏舟覺得自己正在拍電影,一定是在拍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