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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時》第69章
彼時彼時:第六十九章

 年二十九一大早,一輛小貨車停在了燕家的家門口。在村民們的好奇觀望中,燕三牛、田晚香和燕翔看著兩個壯年男子把他們收拾出來的箱子、包袱全部搬到車上,還有兩隻僅存的羊。按照習俗,這喬遷之喜得請親朋好友、左右鄰居們吃飯。但燕飛的時間緊迫,燕三牛和田晚香又不敢相信他們真要搬到縣裡去住了,所以誰也沒這個打算。

 臨走前,燕飛把從帝都帶來了巧克力給村子裡的孩子們分了些,就算是意思了。等他下次回來會把這頓飯補上的。不是他熱情好客,他是要給燕三牛長面子。告訴所有人,燕家的兒子出息了。

 從說了要搬家後,燕飛都沒帶燕三牛和田晚香去看新房子,主要是想給兩人一個大大的驚喜。把要帶走的全部搬上了車,燕飛帶著家人坐上特別來接他們的小轎車,跟在貨車後面一路向縣城駛去。燕三牛和田晚香不停地問燕飛是不是真的買新房了,他們還是無法相信。這幾天,他們過得都是雲裡霧裡,輕飄飄的。窮了大半輩子,苦了大半輩子,當幸福來臨時,他們反倒接受不了了。

 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兩輛車停在了縣城裡的一處剛蓋好沒多久的洋房社區門口。這裡是縣裡前年招商引資蓋的新房子,是整個縣城最好的房子所在地。田晚香湊到前排副駕座,不安地小聲問:“大娃啊,咱不是要搬到這裡來住吧?”

 燕飛回頭對父母笑笑,說:“是啊。縣裡就這兒的房子最好。每家每戶還有一大塊自留地可以種種菜什麽的。爸媽,村裡的地你們就轉租給別人去種吧,這邊的地你們就種點菜、種點糧食,夠咱們家自己吃就行了。得閒了再養兩隻羊,還是自家養的羊好吃。”

 燕三牛和田晚香呐呐地說不出話來。燕翔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激動的不會呼吸了。他們以後要住在這裡了?

 車子在一棟外觀典型的農家小洋房門口停下,燕飛先下了車。從洋房裡出來五六位搬家工人打扮的人,其中有一人走到燕飛的跟前,說:“您是燕少吧?我是嶽少安排來幫您搬家的。您看看房間裡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們馬上調整。”

 “辛苦了。要過年了麻煩你們真是不好意思。”燕飛從口袋裡掏出好幾個紅包,“給大家買點年貨。”

 “不不不,燕少您太客氣了,使不得使不得。”對方不敢收。

 燕飛把紅包塞到那人的手裡,說:“過年了,大家都圖個高興。今天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你帶諸位老哥們下館子好好吃一頓。”

 “謝謝燕少。”燕飛表現得很大方,紅包也是實實在在塞在手裡,對方就不拒絕了。燕飛的紅包一給,大家的幹勁明顯高了不少。

 燕家的三個人盯著燕飛處理這些事情,越看越覺得他變了好多,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那個內向又老實的人了。尤其是現在有人喊他“燕少”,燕三牛覺得自己耳背了,聽錯了

 燕飛讓父母和弟弟進屋,把三人安排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樓上樓下的看了看,還算滿意。該有的都有,剩下的就是大掃除、收拾了。

 帶來的東西不多。有個別的傢俱在燕飛的要求下重新擺放之後,工人們就離開了。燕飛脫下棉衣,卷起袖子:“翔子,我擦桌子,你掃地拖地。爸媽,你們收拾衣服那些的,爭取今天全部搞定,明天高高興興地過年。”

 “大娃……”田晚香的眼角有了淚花,“這真是,咱們自己的房子?”

 三層樓的房子,還有院子,這不是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嗎?

 燕飛的牙齒露出:“放心吧,是我們家自己的房子。爸、媽,你們啊,就等著過好日子吧。”

 “……”

 田晚香的眼淚唰的湧了出來,燕三牛也擦起了眼睛。燕翔激動地跑上跑下,然後一把抱住了哥哥,喜悅溢於言表。

 燕飛揉揉燕翔的腦袋,然後拉開他:“掃地去,我擦桌子。”

 “哎!”

 在極度的激動與喜悅中,燕家一家四口人熱火朝天地忙活了起來。摸著嶄新的傢俱,摸著樓梯的扶手,燕三牛和田晚香一切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碰壞了。兩人上年紀了,田晚香的腿有不好,燕飛把他們的臥室安排在一樓,他和燕翔的房間在二樓,燕翔終於有了屬於他自己的房間。

 中午,燕飛給了燕翔一百塊錢讓他出去買了午飯。一直忙活到晚上快10點,新房子終於有了新房子的樣了。晚上,田晚香熬了香濃的小米粥,一家人坐在寬大的餐廳裡,圍著四方的大餐桌,雖然啃著饅頭,配著鹹菜,卻各個吃得高興。之所以只有饅頭和鹹菜,是因為大家都累了,實在沒力氣做飯了。

 年三十這天,燕家一家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就是燕三牛都是睡到10點過後才醒。醒來好半天,燕三牛、田晚香和燕翔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是真的搬到新房子裡了。

 中午一家人又是隨便吃了點,然後四口人開始準備年夜飯。摘菜的時候,燕三牛猶豫地問燕飛:“大娃啊,咱們搬家的事,都沒跟你姑姑他們說,要不要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聲?”

 坐在燕飛旁邊的燕翔登時臉色就黑了大半,燕飛淡淡道:“他們過年如果來給咱們拜年,自然就知道咱們搬家了。如果他們壓根就沒想著到咱家拜年,那告訴他們反倒顯得咱們多事了。”

 燕三牛的眼裡閃過無奈,說:“你姑姑他們有個紅白喜事啥的都知會咱們的。”

 燕翔咕噥道:“那都是讓咱們給錢去的。而且四叔根本就不跟咱們來往,幹嘛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燕三牛的手一頓,不出聲了。

 燕飛瞪了燕翔一眼,道:“爸,你要覺得應該告訴親戚們就告訴他們吧。我初二就回帝都了。他們要是提起請客的事情,你就說得等我暑假回來。以後家裡不管什麽事,你都推我身上。”

 燕三牛點了點頭。兒子這次回來明顯長大了不少,稱得上是家裡的頂樑柱了。

 燕飛繼續說:“如果他們知道了也沒當一回事,你和媽也別往心裡去。咱們一家四口人過好咱們的日子就是了。以後咱家再有個什麽事,也不用告訴他們。咱們不欠他們的,更不需要他們養,沒必要過意不去。”

 燕三牛還是點點頭。對家裡人,他不是不寒心的,只是本性讓他做不出與親人交惡的事情。

 田晚香在一旁偷偷抹了抹眼角。兒子真是出息了,以後他們的這個家要靠兒子撐起來了。她當然知道丈夫心裡的苦和委屈,現在有兒子在,丈夫不會再受委屈了。

 ※

 燕飛在“老家”過年,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沒精打采地在帝都和自己家的一大家子人過年。往年的年三十,仨人都是躲在鐘楓留下的那套房子裡買醉。今年,三人老老實實地跟父母到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和親戚們一起熱鬧,著實驚掉了一堆人的下巴。三家的人都知道燕飛的存在,之所以驚掉下巴是沒想到岳邵、孫敬池和蕭肖會喜歡燕飛喜歡到忘掉了鐘楓,竟然乖乖在家過年。這說明了什麽?!

 簡仲平肩負著家裡各位長輩們的重任把明顯心不在焉的表哥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裡,套新聞。孫敬池的父母結婚後,過年都是兩家人在一起過。兩家三四十口人、四位老人,五年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在年三十這天見到孫敬池,所以格外的新奇,也格外的八卦。

 “敬池哥,你那位呢?回家了?老人家們都還說見見他呢。”簡仲平眨巴著一雙純潔的雙眼,假裝他自己一點都不好奇。

 孫敬池瞅了他一眼,鬱悶地說:“他家裡有事,他得親自回去處理。初二才能回來。”

 要何開複在,一定會翻白眼。我了個去,初二回來,竟然還好意思說“才”!

 簡仲平一看表哥這樣,心下再次詫異,他表哥這是明顯的墜入愛河不可自拔啊!他又問:“是不是杜楓的事惹惱他了?那天可把我嚇了一跳。”

 簡仲平不提還好,一提孫敬池就各種咬牙:“這次是我看走眼,沒想到那傢伙敢跟我玩手段。”

 “杜楓現在在哪兒呢?”簡仲平還是聽到些消息的。

 孫敬池冷道:“給他換了張臉,送到拳場當‘服務生’了。”

 簡仲平輕輕吹了聲口哨,沒表示任何的同情,只問:“燕飛知道嗎?”

 孫敬池立馬威脅道:“你要敢跟他說一個字,我拆了你的醫院。”

 簡仲平馬上舉手發誓:“我絕對不敢。”

 孫敬池接著又陷入了那種蔫蔫的無精打采中。他恨不得馬上就飛到燕飛身邊把人帶回來。簡仲平見狀,小聲問:“哥,你們……那什麽了沒?”

 孫敬池瞪向他,各種怨念。

 簡仲平嘿嘿乾笑兩聲,更壓低了聲音,如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般附耳道:“我這兒有獨家新密配方,你要不要?”

 孫敬池的眼睛瞬間亮了。

 簡仲平接著咬耳朵:“這方子是有人拿給我讓我給他配的。是誰拿給我的你別問,我得保密。據對方說效果非常的好,一點都不疼。你是我哥,我才告訴你,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你都說燕飛是我嫂子了,我怎麽也得拿出來孝敬哥哥啊,是吧。”

 “你手上有現貨?”孫敬池的眼睛跟狼眼似的。

 簡仲平道:“那藥的保質期只有兩個月,不能久放。哥你若要,我過了年馬上給你配。”

 “過了年?”孫敬池看看四周有沒有人偷聽,然後把簡仲平拉到更角落裡,說:“你明天就給我配,你嫂子初二就回來了。”

 簡仲平八卦的心沸騰:“哥,你不會準備等嫂子回來後,就下手了吧?”

 孫敬池悶悶道:“試試總行吧。他今天不答應不表示明天還不答應。兩個月,我怎麽也要叫他答應了。”

 “嘶~”簡仲平覺得他這位哥哥是真的完了,“哥,他到底哪點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先不說他跟鐘哥像不像了,就這脾氣絕對可怕,我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想不通就別想。我這輩子就認准他了。”因為那人就是他愛了許多許多年的人。只不過,孫敬池沒法跟簡仲平解釋。

 簡仲平不由得蹙眉:“哥,你真忘了鐘哥了?他看到鐘哥的墓,就沒什麽反應?”

 孫敬池長長吸了口氣,又吐出,隱語道:“他和鐘哥,都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誰也替代不了。我、二哥、老四這輩子就和他、和鐘哥的墓一起過了。你也別問我為什麽只見了他幾面就認定了他。我也跟你解釋不清。你只要記得,他是你嫂子,你唯一的表嫂就行了。”

 簡仲平鄭重地點點頭:“你這麽說了,我自然當他是表嫂。明天我就去醫院給你配藥去。”說著,他一副曖昧的笑容,“我祝你早點把嫂子拐到床上去。”

 “借你吉言啦。”孫敬池倒是一點都不掩飾,明顯的也是受了岳淩的刺激。

 ※

 晚上吃了年夜飯,岳邵、孫敬池和蕭肖就離席了,三人又湊到了一起。不過沒去鐘楓的那套房子裡,而是去了岳邵的家。岳司令和岳夫人在另一個軍區大院岳老司令那邊。岳邵家這時候沒人。三位拜把的兄弟每人拿著一杯紅酒,對著免提電話粘人,也不看晚會。

 燕家的年夜飯還在吃著呢。今晚燕飛掌勺,給父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還恭恭敬敬地給父母敬了酒。這一晚,燕三牛和田晚香眼角的淚花就沒停過。

 蕭陽正跟堂兄弟們一起打牌,他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頓時一副頭疼狀,不知是接還是不接。

 電話鈴聲鍥而不捨,蕭陽沒辦法,放下手裡的好牌躲進衛生間接電話。他怕家裡的人聽到這通電話會誤會。

 “喂?”

 “小陽哥,是我,林雪。”

 “啊,林雪啊。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

 蕭陽沒有繼續搭話,等著對方說明來意。電話那邊有十幾秒的沉默,然後是:“小陽哥,你能出來下嗎?我在涼亭那邊等你。”

 “啊……外頭這麽冷,有什麽話電話裡說吧。別凍感冒了。”

 “我要說的話,電話裡,不好說……小陽哥,我等你來。”

 林雪孤注一擲了。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蕭陽一手捂著腦袋呻吟,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這可怎麽辦?蕭陽第一個想到的是向燕飛求救。哪知,他打燕飛的手機在占線中。

 “哥他們肯定在跟燕飛煲電話粥!”

 燕飛找不到,蕭陽直接撥老哥的手機。老天保佑!電話響了!

 “喂?小陽?”

 “哥!林雪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到涼亭那邊去,說有事跟我說!我怎麽辦啊!”

 蕭肖知道蕭陽對林雪沒興趣,沒一點猶豫地說:“如果她向你告白,你直接拒絕就行。我們家還不需要和林家聯姻。”

 “直接拒絕,不好吧。萬一她給我哭怎麽辦?”都住在一個大院裡,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兩邊的家庭又有政治上的聯繫,蕭陽很擔心這件事處理不好會給父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蕭肖這個天生面癱臉來說,拒絕女人的告白是一件再正常不過、再輕鬆的事,所以他很無法理解弟弟的優柔寡斷。他不客氣地說:“你怕她哭,那你接受她好了。”

 “……哥,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好的建議。”蕭陽很不滿。

 蕭肖道:“我的建議就是你不喜歡,就拒絕。她哭總好過你哭。”

 蕭陽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老哥說得對,如果一時心軟,結局可能就是他哭了。他對林雪真的沒有那種感覺。

 掛了電話,蕭陽走出廚房拿了羽絨服出去了。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雪,雖然路上的積雪都清楚了,不過地面仍覆著一層冰碴子。蕭陽兩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頂著夜晚的寒風,小心翼翼地走在大院裡的石磚路上,哀歎自己的可憐。寒風陣陣吹過,蕭陽把腦袋往領子裡縮,忘了戴圍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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