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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龍刺(龍宮島系列)》第8章
  第八章

  到了渡口,龍宮島有船回去,他們出示了權杖,正好船夫又有不少相識,便讓他們上了船。

  蕭澤上船後將長生花收好,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等到回島之後,他就立時能見到小惜了。辦成這事之後,白龍主就會傳位於他了吧,到時就能和小惜兩廂廝守了。

  不過越是臨近龍宮島,他就越是感覺這件十拿九穩的事不能確定。

  他每月小比都勝過玉秋離一籌,仍然沒有讓白龍主下定決心傳位於他,在兩人離開龍宮島時,白龍主就將大還丹給玉秋離保管,還贊玉秋離沉穩細緻。即使玉秋離比他俊美幾分,白龍主還是偏心到咯吱窩了。

  不過既然大家都不點破,蕭澤也不會傻到去問。只要師父沒有公然選擇玉秋離,他就有一拼的決心。

  這艘船回島,除了帶他們回去外,自然還帶了不少中原的蔬菜瓜果,臘肉臘腸之類,畢竟島上乃是風雅之地,若是養著一群豬羊滿地亂跑,大為不美。

  這兩位都可能是白龍島的主人,眾多船夫都對他們恭恭敬敬。他們一上船,便給他們送來清水,讓他們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狼狽血污。

  蕭澤並不介意自己穿什麼,不過有乾淨衣衫換洗自然十分不錯,他迅速洗完,披了件夾衫,便端了盤葡萄坐在船頭吃。這葡萄乃是西域進貢給皇帝的,也不知黃龍主是怎麼得到,要運到龍宮島給他一個心愛的紫蛟嘗嘗。

  他才吃了幾粒,便聽到後面傳來徐緩的腳步聲,轉過頭看時,便看到玉秋離雪衣星冠,端是俊美至極,心口不由怦然一跳,暗自想道:難怪這許多龍宮島弟子恁地講究,卻原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玉秋離原來還只能說是塵世間不染纖華,現在卻如成仙得道了一般,自己怕是拍馬也不及的了。

  心下微有些酸意,卻是很快就略過了,笑道:「有葡萄,快來吃。」

  玉秋離目光從他披著了衣裳和露出精悍的麥色胸膛掃過,眸光微微一斂,淡然道:「有甚麼好吃?」

  「好吃得很,可比師父藏的葡萄酒好吃多了。」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變得很是慇勤,剝了一顆的皮,往他口邊送去。

  就在他唇畔,蕭澤忽然停住了手,心下一怔,又是吃驚又是懊惱,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若是他臉色好點也就罷了,偏偏擺出棺材臉,還向他獻慇勤,這不是找死呢嗎?

  正微一遲疑,想著要怎麼救場,卻見玉秋離自然而然地啟了唇,咬住了葡萄,含在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蕭澤忍不住盯著他看,彷彿他的一皺眉,一撇唇都能左右自己的情緒。

  只見玉秋離面無表情地吃完了葡萄,說道:「有點酸。」

  蕭澤莫名地鬆了一口氣,笑道:「酸酸甜甜的好吃,師妹就喜歡吃酸的,你一個男子,居然嗜甜,當真……」

  「當真怎樣?」

  「沒怎樣。」蕭澤看到他冷冰冰的表情,立時噤聲,卻聽他問道:「你幾時喝過師父的葡萄酒?」

  「師妹聽說葡萄酒能駐顏,央我去偷了些,你可別對師父說。」

  玉秋離狠狠看了他一眼,蕭澤不由心驚膽戰,卻見玉秋離從他手裡拿走了那盤葡萄,逕自回房去了。

  「喂!」蕭澤叫了他一聲,連忙跟著他進了房,「師弟,船上總共就只有二十斤,我也只敢偷拿這麼一盤……」

  「若是師妹要吃,二十斤你都會為她在黃龍主面前說項的吧?」

  蕭澤啞然,他倒不是捨不得這些葡萄,只是玉秋離的行事很是奇怪,像是非要和惜真過不去。

  玉秋離沒去看他的表情,摘了顆葡萄慢慢吃,卻覺得這顆比剛才那顆更是難吃,既酸且澀,只配倒進河裡餵魚。

  他剛才隨意一試,便是想看蕭澤能不能對他做出親暱的舉動,但看到蕭澤只餵了一顆葡萄就露出詫異的表情時,他心中的竊喜登時就被澆了盆冷水。

  這種偷來的親暱,蕭澤根本不會接受,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歡喜的。

  是啊,又有何用?

  玉秋離在心裡苦笑了一聲。若是他真的對自己有一點愛護之心,此時便該好好安慰他,可是他現在只會像根木頭似的,等著自己發號施令。

  他臉色更是陰沉得嚇人,蕭澤本想找個理由離開,卻是下意識地問:「師弟,你是生氣了麼?師妹是個小姑娘,自然可以任性一些,你又何必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玉秋離自然看得出他安慰得不情不願,恨不能立時就走了,只因自己的執念而沒有離開,心中也不知是悲傷還是憤怒,冷聲道:「滾,給我滾出去!」

  若是以前蕭澤定是轉頭就走了,絕不會受這種窩囊氣,此時自己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用對惜真的方法對他,大著膽子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髮:「師弟的脾氣比小姑娘還要古怪……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師弟若是喜歡吃,我以後弄幾棵葡萄籐回來,種到青龍島上去,好不好?」

  玉秋離的眼眶登時紅了。他從未在蕭澤面前示弱,此時激動悲傷,竟是難以克制,卻神色淡漠地道:「這些話你留著哄你的師妹吧,我要睡了。」

  他轉過身,顯然不願意搭理蕭澤。

  蕭澤雖然還想再安慰他,但卻下意識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顧不得等待玉秋離的反應,匆匆忙忙地出了門,忽然呆住。

  他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明明不想離開,卻會轉身離去。

  他躊躇著要不要再推門進去問他怎麼了,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要麼剛才就別走,既然走了就不要回去,此時回去的話,倒顯得有幾分假惺惺。

  回想起玉秋離喜怒無常,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妥。

  其實早在離開雲臺山後重傷醒來,他就感到有些不對,身上的外傷雖然好了,但有時會感覺到滯重,像是四肢綁縛了幾十斤的鐵塊,不聽使喚。但他不想讓玉秋離擔心,也便忍著不說,想著大約是那雷光咒的後遺症,過些時候想必會好起來。

  他一個人便也罷了,可是如今看到玉秋離也出現了異狀,卻讓他不得不多想上一層。

  只是剛從他那回來,倒是不好再去找他。

  大船上有不少小房間,兩人若是刻意避開,幾乎可以不用碰面。蕭澤以前很是為之慶倖,但現在卻感到明顯地焦躁不安。

  因為這次出門尋藥,沒有師父在旁,他感覺到玉秋離並不如外表所顯示的那麼冷漠,他也漸漸有了想重修舊好的心思。

  只是這個師弟的品性一本正經,和別人不太一樣,他在他面前也要態度認真一些才好,少說一些廢話,不然又像七八年前,弄得撕破了面皮。

  尋思許久,他偷了個空又去找玉秋離。

  上次被下了逐客令,他也並非毫無自尊,本該繞道而行,離這師弟遠些,誰知又送上門來。

  大約是他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蕭澤一邊歎氣,一邊在玉秋離門外站定,正要敲門時,卻見門是虛掩的,於是隨意敲了敲:「師弟,你在麼?我是師兄。」

  裡面一個冷漠的聲音道:「我知道你是師兄。」

  一聽這語氣,便知他的師弟還是老樣子,他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其實很怕玉秋離上次那個模樣,總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他很多銀子沒還,心底儘是歉疚。

  他長這麼大,還沒真正欠過別人什麼。

  小心翼翼地看了玉秋離一眼,見他沉眉斂目,端坐在桌前,長髮攏成一束,面容又萬分俊美,便如一座冰雕一般。

  「師弟,還沒睡呢?」他心虛地摸到桌邊,坐到玉秋離對面,提起茶壺正打算倒被水來喝,卻見玉秋離盯著他看,登時心下一寒,不由自主地將倒好的茶水推到玉秋離面前,「師弟先請。」

  玉秋離接過了水杯,臉上冷漠沒有稍霽:「師兄前來,不知有何事要吩咐師弟。」

  「我哪敢吩咐你,你不吩咐我就不錯了。」蕭澤才說完,便看到玉秋離臉色更為陰沉,心下不由嘀咕,都說白龍血脈的人剛正不阿,怎麼玉秋離小氣可比玄龍主,易怒更勝赤龍主,也不知師父是不是看走了眼。

  蕭澤忙回歸正題:「師弟,自雲臺山上下來,你可感到有甚麼不適麼?」

  「沒有。」玉秋離抬頭看他一眼,目光仍然清清冷冷。

  「……這就好。」蕭澤又將心裡的話嚥了回去。若是傾訴的話,玉秋離是個悶葫蘆,的確是很好的對象,只是他們現在名為師兄弟,實際上卻是對手,有些話還是不宜對他說。

  他本該起身告辭,但身體卻像是再次失去控制,屁股粘在凳子上像是起不來,心口更是怦怦直跳。

  這種感覺再次湧起,讓他面色微微一變。

  「師兄是否有些不適?」玉秋離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關切的神色,讓他立時想起了這一次出行多次受到師弟照顧,感動之時,更是毫無防備,苦笑道:「也不知怎麼地,感覺身體好像變得越來越不爽利,有時竟然不似自己的一般。」

  玉秋離「啊」了一聲,卻是沒多說什麼,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但這唯一的失神並沒有引起蕭澤的注意。

  他還以為是自己狂熱愛戀蕭澤而不可得,竟然出了臆想,即使今天如他所願,蕭澤推門而入,他也仍然不敢相信,師兄是真正在自己面前說話了。

  他不知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沒有表現出過於激動的神情,如今又聽到蕭澤承認身體有異狀,怎不令他驚異不安?

  蕭澤低聲道:「師弟,你說是不是我被那牛鼻子陰了?」

  玉秋離自然不想為了一己私慾而令蕭澤難受,緩緩道:「師兄除了身體不受控制外,是否還有別的不妥?」

  「這倒是沒有,只是有時像是被點了穴,有時卻會莫名其妙地做些奇怪的事,難道是那道士對我施了法?」

  玉秋離稍稍放心,他自然不相信是那道士下的手,否則有怎會對自己有好處。

  看到玉秋離沉默不答,他還以為玉秋離在幫他推算到底是何處中了手腳,也沒起疑。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玉秋離心如明鏡,在聰明上也比他勝過一籌。

  蕭澤安慰玉秋離道:「師弟,你也別多想了,我們出了海,那道士就是會使妖法也沒用,大概我是一時走岔了氣。待我回去問問師父吧,或許師父會知道。」

  玉秋離抬頭看著他:「好。」

  他在蕭澤面前激動無措,卻是害怕多年前的悲劇重演,再次遭到蕭澤拒絕,只能一次次忍住,可是每次見到他時,都像是血液盡沸,無法自製。

  蕭澤說完了話,註定了又會離開,他卻無法說什麼來挽留,只能緊緊捏著那只水杯,默默祈禱他不要這麼快離開自己。

  若是在以前,他也只好痛苦於自己拿他毫無辦法,但現在他有了這個能力,慾望就開始日益滋生,開始只想要一點溫存,但現在卻是得隴望蜀,想要他進一步的親近自己。

  蕭澤站起身來,就在他失望的這一刻,蕭澤又坐了下去,訕訕地道:「師弟,你這個屋子好像比較靠近船頭。」

  「嗯。」

  「所以清風徐徐,也比我那裡涼快許多。」

  許是玉秋離平日過於冷漠,讓蕭澤沒話找話也變得很是艱難,玉秋離只得附和地道:「師兄是不是想要和我換衣換?這倒是無妨的。」

  蕭澤也從未見過玉秋離這麼好說話,心中暗道,多半是以前沒有深交,所以不知師弟面冷心熱,其實是一個好人。這麼多年來都錯過了,真是可惜。

  「沒有的事,我一介莽夫,住哪裡都成。」

  「師兄不必自謙,師兄風流灑脫,大有丈夫氣概,向來令師弟佩服。」

  玉秋離不鹹不淡地說完,自己也覺得懊惱。深知蕭澤痛恨龍宮島上橫行已久的斷袖風氣,他現在連說話都謹小慎微,可是這種程度的讚美,自然顯得言不由衷了。

  若論瀟灑風流,蕭澤絕然排不上號,若論丈夫氣概,龍宮島即使是脂粉氣十足的男子,又有誰肯說自己是個兔兒爺?

  果然蕭澤並沒有放在心上,只哈哈一笑,說道:「你我師兄弟,自吹自捧便也罷了,若是被別人聽到,怕是要笑掉人大牙。」

  「師兄很介意別人的眼光?」

  蕭澤被玉秋離目光直視,心跳登時快了一拍,本想隨口敷衍幾句,竟然無法開口。

  玉秋離這麼問,說得好聽是直指人心,說得不好聽就是不識相,但玉秋離有不識相的本錢,他也只好忍住,緩聲道:「你我雖然為淫龍血脈,但世間並非只有情慾存在,有時做事也要顧念天地間的大義。」

  玉秋離默然不語。他心裡感到說不出的難受,想緊緊抱著蕭澤,將他按到自己心上,問他是否無動於衷,但最終卻是什麼也沒做,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蕭澤也不知自己怎地會在玉秋離面前說教。說起來白龍一脈的確是十分矛盾,一方面有正直的天性,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行荒淫之事,放縱情慾。

  他看到玉秋離神色有異,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卻見他失魂落魄地坐著,像是世上所有人都不管他了,他登時想到了當年那個柔弱的玉秋離,心裡微微一動,竟想將他抱在懷中。

  這種慾念就連在惜真面前也沒有過,惜真雖然令他起憐愛之意,但他卻能坐懷不亂,多半是因為玉秋離不是女子,免了這層顧慮。

  竟然拿玉秋離和惜真相比……他不由得心下一驚。

  他最近時不時地就想往師弟這裡跑,就連對師妹也沒這麼慇勤。難道……師弟容貌過於俊美,又令他起了淫慾?

  心裡閃現的這個「又」字讓他面酣耳熱,若不是有了意中人,像他這樣一個沒什麼貞操觀的男子,又因血脈之故,天生性慾比普通男子強盛一些,早就在龍宮島顛龍倒鳳,不知有多快活。

  大概是師弟比常人俊美得多,令他把持不住。

  蕭澤坐立不安了片刻,起身告辭,看到玉秋離臉上明顯露出失望,他忍不住道:「師弟,我有事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看到玉秋離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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