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子並非平常人,將來必是草原上的王者!”
“明信,千萬不要付出自己的感情,”德札咬了咬牙,說道:“看得出來王子對你的興趣,可是王子露出的是捕獵的眼神,你……”
“我知道。”
明信拍了拍德札,“我出去走走,你回去吧。”
轉身背對向德札,臉卻突然沈下,心下茫然,卻又陣陣莫名的慌亂。
美好總與自己擦肩而過,不幸總是降臨。
以為厄運即將過去時,以為那一絲陽光就在觸手可及處時……
拼了命也要擠上前去。
自己是屬於自己。
可是,自己卻無法控制自己。
腳自動的向主屋走去,遇上來回走動的僕從,明信又收到了無數的白眼和敵視的眼神。
在這裡,自己便是異族,便可能是敵國的細作。
即便可以理解,卻還是無法避免感覺被隔離在了另一個空間。
明信笑了笑,露出些無所謂的意味。
孤獨的存在,反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一年兩年。
不是習慣,便是麻木。
也不敲門,正要推開房門卻被裡面的爭吵聲頓住了動作。
幾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明信知道這是四王子圖奔和一些圖演的親近將領,此刻他們正在屋裡大聲說話,卻矛頭一致。
指向的,無非就是站在門外的明信。
“三哥!”
“您就聽聽大家的意思吧!那人絕不可信,三個您千萬別養虎為患啊!”
“是啊!!”
“王子,末將隨您出生入死,為的就是王子能一統草原,您千萬別了一個男人壞了您的大事啊!”
“王子──”
眾人嘩啦的都跪了下去,只有圖演面無表情的坐在榻上,一語不發。即使面前跪滿了人,也是閉目養神,絲毫不為所動。
“王子──”
“王……”
親衛頭領德應用額碰著地,大聲的疾呼著圖演,待他第三次將頭磕在地上時,圖演將眼睛掙了開,一雙微微上吊的美目頓聚光彩,銳利幾可刺入身體,硬生生的將德應的話逼了回去。
“你們是說我貪圖美色而壞大事?”
“末將不敢──”
圖演的話冰冷沒有溫度,明信幾乎要以為和昨晚那個在耳邊不停的說著燙人情話的並不是一人。而跪在地上的眾將領更是將身體深深伏下,連圖奔都汗濕重衣。
圖演頓了頓,又說道:“何況,明信豈是靠美色和身體過活的男人?”
圖演哼了一聲,“你們太小看明信了!”
門外的明信頓時心跳如鼓,害怕、擔心和期望交織在一起。
全身的感官似乎除了耳朵都停止了,門內像是另外一個世界,那裡才是最真實的世界。
“他是我看中的男人,是與我並肩站立的男人。”
圖演掃了眼腳下的眾人,緩緩說道:“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們一樣。”
“爾等今日之語,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
屋內寂靜無聲,接著是眾人起身時衣物摩擦的悉索聲音,明信慌忙想要離開,卻跌撞著控制不住身體。
“誰?!”
靠門口最近的德應立刻斷喝一聲,撞開門,見是明信更是毫不客氣,揪了手腕死死扣住,扯了進屋,一把將其壓跪在地上。
明信咬住了嘴唇,臉有些紅,反勾起手抓在德應的手臂上。
“放開他。”
“王子!”
“需要我說第二次?”
德應立刻不甘的放開了手,站在了一旁,明信則是拍了拍衣服,挺直了身體站在了圖演的面前。
“明信。”
只此兩字,明信覺得自己的心口陡然顫了顫,再望向圖演的眼神已然不同。
圖演臉上依舊如常,他是城府極深之人,情感並不外露,只是從嘴角似有似無的勾起裡看到些笑容。
這是勝利者的笑。
充滿了征服快感的笑。
一切都把握在手裡的感覺,最是無以倫比。那種感覺,可以讓血液沸騰。
征服所有的人,讓所有的人臣服在腳下。
圖演知道,自己注定便是站在最高處的人。芸芸眾生,只能對自己膜拜仰望。
明信對他來說,是一個意外。
但也是一個有趣的意外,一個依舊把握在手心裡的意外。
明信的眼神令他興奮,是很久沒有過的熱血沸騰。
這樣的男人,自傲又自卑,桀驁不馴又極是容易馴服。
沒有人不會沉醉在自己的溫柔裡,何況是他,他這個從來就沒有感受過愛的可憐人。
“我沒有打算聽你們的談話。”
“我知道。”
這樣的圖演讓他無措,細白的牙齒在嘴唇間若隱若現。身後十幾隻眼睛沒有絲毫可畏,但是圖演的眼神卻讓明信有了想逃的衝動。
“明信,做我的親衛隊的督贊如何?”
圖演的眼神坦蕩真誠,“但是如果你覺得委屈,可以拒絕我,等回了都城再細細商量。”
“王子!”德應想上前去卻被圖奔拉住了胳膊。
明信用餘光看了眼德應,卻直視著圖演,“我的內力被封如同廢人,你是在取笑我麼?”
“不,我是相信你。”
空氣突然凝固,明信抱了拳突然單膝跪下,朗聲道──
“末將參見王子!”
“好!”
圖演下了軟榻,親自將明信扶起,執起明信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然後掃了眼房間裡的眾人,道:“以為大家同為兄弟,再有異議者,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