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關係?(2)
冰冷的肌膚碰觸到稍微高於正常體溫的熱水,刺痛的灼熱感燒得若風好不舒服,然而被基恩牢牢固定在懷中的他卻無法逃離這樣的折磨。
不過人體適應溫度的時間果然很快,熱水慢慢的鬆弛了若風緊繃了一下午的肌肉,加上基恩適度的在水下按摩著,若風慢慢的放鬆靠在基恩身上。
基恩輕柔的將若風的衣服脫下,試圖讓他更舒服些。
掌下的身軀是如此熟悉,這具蜜色身體上細細的散佈著泛白的傷疤,左肩與右側腹部上兩處大片的疤痕讓人怵目驚心,卻沒有一處是他留下的。
他仔仔細細的照料著這具身體和他的小奴隸,但小奴隸卻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傷,每一次丶每一次,他的小奴隸總是選擇了先隱瞞,直到他無意間發現真相。
他的小奴隸始終學不會坦承,但這卻是主奴關係中最基礎丶也最關鍵的一環。沒有了彼此信賴的基礎,調教容易出差錯,也將終究停留在肉體的交歡上。
或許這也是他對若風,或者該說是對自己如此失望的原因吧!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許是他的態度有問題,才讓若風始終無法坦率的面對他。
基恩輕撫著若風的身子,直到那曾經為他孕育了孩子四個月的小腹,原本在那處曾經有過堅實的腹肌,而今只是一片平坦,他掌下這具堅韌丶柔軟的身體給了他的孩子成長的空間,這是多麽神奇的身體,如此充滿著力與美,卻又同時能夠創造這世界上最美好的奇跡。
基恩輕輕的吻著他的小奴隸,感謝著若風賜予他對未來這樣美好的期望,也感謝著阿瑞斯一次又一次將他的小奴隸平安的帶回他的身邊。
"主人……"若風用側臉輕輕磨蹭著基恩的臉頰,忙碌了多天試圖徹底清除岡多列行蹤的基恩臉上生出了細細的胡髭,磨在臉上刺刺癢癢的。
"好點兒了嗎?"基恩輕輕的嗅著他小奴隸身上清新的味道,沒有辦公室那群政客身上濃重的菸味,也沒有其他雌性身上豔麗的人工香味。
若風緩緩的點了點頭,隨著體溫的回覆,理智似乎也回到了他的大腦。
像是想到了什麽,若風用力的撐住浴池邊坐了起來,轉身變成面向他主人的方向,高跪姿讓他的視線能夠正好對上他主人的眼睛。
"你想要結束嗎?"若風湊近了基恩的臉,近得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基恩得呼吸吐在他的臉上。
就算他的心會因此破碎,但如果基恩已經不再稀罕他們的關係,他亦不會糾纏。前輩子以色侍人,在人身下輾轉求歡的日子,最後換來的只是無情的丟棄,他不願再遭遇這樣的命摺
"你想結束嗎?"基恩緊蹙著眉頭,雖然預見過這樣的結果,但當這樣的字句真實從小奴隸的口中說出時,他還是感到一陣像是椎心的刺痛。
若風用力的搖頭,為了能讓他們的關係繼續,他才會選擇了隱密孕育孩子,卻沒想過這樣的做法反而將他們的關係推向了懸崖。
"你是我孩子的阿姆,是我珍愛的人,即便我們不再是主奴關係,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基恩的手輕輕的握住若風的臉,這個他如此珍惜丶恨不得融入自己骨血裡的人啊!
若風困惑的看著基恩,他聽不懂基恩的意思。
"主奴關係間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你知道嗎?"基恩親吻著若風的額際問道。他的手放開了若風,緩緩的從尚有餘溫的水中站起,若風則頹然的坐在浴池中思考著。
主奴關係間……最重要的事情?若風陷入了沉思,隨便他的主人將他從水中拉起,裹上了毛巾打包帶走。
基恩將妥善裹好的若風放到了大床上,調整了室內空調以確保足夠溫暖。他最近看了不少照料產後雌性的文章,幾乎每篇都提到足夠的保暖十分重要,否則容易留下隱憂。
"想到了嗎?"基恩輕輕的幫若風擦乾發,從身後輕輕的摟著若風。
"不能夠只是兩個人對於能夠在一起的這件事感到開心嗎?"若風其實真的沒有想那麽多,他只知道跟他的主人在一起的時候,甚至比他在前線連續擊敗多架機甲都還要來得興奮與開心,每一次都讓他只想無限期的延長相處的時間。這樣……還不夠嗎?
"是我太貪心了。"基恩從身後輕輕的把下巴靠在若風的頭上,幾乎微不可覺的顫抖了一下。
雖然看不到身後基恩的表情,但兩副身軀如此的靠近,讓若風清楚的感覺到基恩的顫抖,他突然恐慌的反過身抓住他的主人,總覺得若是不這麽做,他的主人就將退到他再也觸及不到的遠處。
基恩依舊是溫柔的笑著,但若風可以分辨的出來那從不是他倆之間相處時主人會有的表情,那是只有在聯播通訊上當他代表國務卿宣告政令或回答問題時才有的一貫表情。
"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麽?你是我的主人,你該帶領我丶引導我成為能夠讓你驕傲的奴隸!"若風對基恩這樣的表情沒來由的感到憤怒。
為了不讓基恩在家國之間兩難,他選擇了在沒有他陪伴的情況下獨自孕育孩子,四個月中他看著那些懷孕資訊的小冊子,不斷的提及孩子的父親該有什麽樣的責任丶該如何注意雌性的心情,他不敢告訴其他人,卻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的難過著。
腹中的這個孩子將出生在一個不被期待的時刻,他的阿姆將無法像其他孩子的阿姆那樣全心照料著他,在他需要的時候隨時出現在他的身邊,縱使自己將付出滿滿的愛意,但卻不知道對這孩子是否足夠,孩子會否有一天憎恨這個自私的將他帶到世間的阿姆呢?
提心吊膽的過了四個月,怕被發現丶怕胚胎出事丶怕自己在出任務的過程中被擊斃丶怕……,他可以忍受夜半因為躁熱的體溫而輾轉難眠時,身邊沒有孩子父親的呵護;他可以忍受因為沒有食欲而空腹時,卻依舊反胃想吐的難受,但卻為何……為何他忍受了這些,得到的卻是指責與拋棄?
"信任。我要的只是你的信任,沒有理智丶沒有原因的信任。"基恩看著自己小奴隸憤怒的臉,心中竟感到了一種詭異的喜悅。
他始終覺得若風在他面前總是極度壓抑的順從,那不是主與奴之間不斷磨合丶妥協丶學習後得到的順從,然而他卻無法與總是先一步順從的若風討論這個話題。
"我有!我信任你,比信任任何人都深!"若風緊緊揪住基恩的衣領低吼著。
"你受傷了丶懷孕了,第一個反應都是隱瞞,我看不到你口中的信任。"基恩沉穩平靜的說。
"我只是……只是不想要你擔心……這個孩子會讓你很為難的吧!"若風放開了基恩的衣領,一臉受傷的低訴著。
基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若風竟是這樣想的!看來是他太過無能,讓他的雌性丶他的小奴隸如此的沒有安全感,甚至如此的顧慮他這個主人。
"我要的,是你全副的信任,信任我足以撐起一切面前的困難。"基恩定定的看著他的小奴隸,他要若風一個字丶一個字的深深刻印在腦海裡。"我是即將接任國務卿的人,整個帝國,沒有我不能解決的事情!"
若風著了迷似的看著他主人如此認真的表情,難道他做錯了?真的是他始終沒有真心的信任他的主人有處理這一切的能力?
"你擁有著無比的天賦和能力,足以在屬於雄性的機甲戰場上站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但請你從今天開始學著信任我,信任我基恩奉在這個帝國所擁有的地位和權力。"基恩慎重的說,像是當初在繭裡詢問若風是否願意成為他契約奴隸那樣的慎重。
對於基恩如此慎重的丶類似於宣言的說法,若風卻難得的沉默了。
他只是一屆小小平民,縱使知道奉家是這個帝國一人之下的高貴存在,卻依然無法想像那代表了什麽樣的權力。基恩的說法對他而言,就像是空口白話一樣,並不是他不願意相信基恩,只是一直以來都是憑著自己的雙手打出這條路的若風,在看不到實質證據前,沒辦法如基恩所希望的信任他。
"孩子……"若風沉默了許久,嘗試的問著。
"已經安排好了,順利孕育之後就直接接入軍營,戶籍落在你名下,沒有人會知道孩子的身世。"基恩因為若風沉默而提起的心也終於能放下。
若風驚訝的看著他的主人,他只不過是在病床上休息了幾天,沒想到主人竟然就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將最棘手的事情都解決了。
"你可以開始學著相信我。"基恩揉了揉若風的頭。
"主人,我為隱瞞你有孩子的這件事道歉。"若風至此終於發現自己因為懷疑主人的能力,而深重的傷了主人的心。
"……你不打算因為這件事懲罰我嗎?"若風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問了出口。
"懲罰自然是一定要的,不然你只會因為這件事而繼續糾結下去。但不是現在,你還需要調養。"基恩深知小奴隸的個性,只有相應的懲罰才能讓他放下這件事,雖然這件事讓他一度生起放開若風的想法,但現在談開了之後,他還是期待著他們能繼續走下去。
若風看著他的主人認真的點了頭,他逐漸發現了自己並不是個合格的奴隸,他總是做著自己的決定,而忽略了主人的感受,他始終沒有在真正重要的大事上信任他的主人,讓他的主人幾乎打算要放棄他,但幸好他的主人對他仍有耐心,他的主人還願意一步一步的帶領他丶指正他。
他真正的想要開始學習,學習主人口中那種沒有理由的信任,學習和他的主人有更多的溝通,他希望能夠有一天能夠和主人成為那種心靈上契合無缺的關係,讓他和主人之間除了主奴契約之外,還有更深丶更穩固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