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孽緣舊仇加新恨

也許是心情太過複雜、沉重，直到第二天大中午庫諾才悠悠地睡醒過來，他一看時間，暗叫不好，趕緊起身，一出房間門，果然……康拉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資料。

　庫諾趕緊打招呼，順了順淩亂的髮絲，問道：“這次什麼時候回戰場？”

　“和你們這批學生一起回。”康拉朝庫諾點點頭，回答道。

　庫諾在康拉對面坐下，一如既往地尋問空盜近來的消息，康拉果然和以前一樣眼皮抬都沒抬，直接將資料往下翻，面無表情地問：“你怎麼還關注它。”

　“我馬上要畢業上戰場了，想對空盜多瞭解一些。”庫諾鎮定地解釋道。

　康拉放下資料，坐直身體，說道：“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談的事情。”

　“您說。”庫諾趕緊豎起耳朵，企圖將空盜的事情一字不漏全記下來，可是，康拉的問話卻讓庫諾愣住了。

　康拉問：“你確定要上戰場嗎？庫諾，你應該沒忘記上校臨走前說過的話吧，上校不希望你上戰場。”

　記憶中的場景立即浮現在庫諾的腦海中，他的心往下沉，沒有個著陸點，他垂下頭，說：“我沒有忘記，我知道，他希望我遠離戰場，因為戰爭帶來的痛苦實在是太多了，可是，我……”

　庫諾說著突然一頓，猛地抬起頭：“康拉，你怎麼知道我父親臨走前和我說過這話！”

　康拉眉頭一顫，不動聲色地說：“上校和我說起過。”

　“是嗎……”庫諾失落地垂下頭，他露出苦澀的笑容，告訴自己，別逗了，還在期待什麼？你這個沒用鬼，你根本沒有救出你父親！

　康拉張了張嘴，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不忍地側過頭，轉移話題：“你還堅持自己的決定嗎？”

　庫諾沒有抬頭，有氣無力地說：“我要進先鋒隊。”

　“當我手下？如果你非要上戰場，不如去大戰艇，那裡相對安全。”康拉板著臉建議，現在的康拉已經是上校頭銜，接管了弗格森曾經的一切，這裡面還包括了庫諾的撫養權……

　“我不怕危險，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庫諾看向康拉堅定地說。

　康拉歎了口氣：“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庫諾才剛對克倫威斯下了戰書，想得再清楚不過了，庫諾毫無猶豫地表明決心：“我想得很清楚，我必須上戰場！”

　“既然如此。”康拉彎下腰將一個玻璃盒子遞到庫諾的面前，說道：“這個就是你畢業禮物。”

　“送我的？”庫諾兩眼放光地望著玻璃盒子不確定地問，那可是能源核啊，烏黑純粹，絕對是極品。

　“放著，到了戰區換。”康拉肯定地點頭，想了想又說，“咳，別讓我父親知道。”

　“好。”庫諾自然滿口應了下來，這樣，他就不用為了能源核的事情另想辦法了，也不用夾在這兩父子中間。

　庫諾對這玩意完全處在愛不釋手的階段，康拉只是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康拉才開口說：“你明天可以不用去學校進行測試考核，就跟在我身邊吧。”

　“誒？不用？”這是什麼狀況？庫諾疑惑地問。

　“你是內定名額，你導師沒通知你？”康拉平靜地說。

　史帝夫確實沒說過這事，但是不論有沒有通知，庫諾都搖頭拒絕，他有自信自己絕對能進先鋒隊。

　康拉贊同地點頭，不過，他還是說道：“你不用拒絕，這是由校方決定的，與我無關，我看過你在學校裡的資料，很出色，庫諾，在整個專業中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明天直接跟我走。”這樣對他父親也好有個交待。

　校方決定的？有這回事嗎？他怎麼不知道？庫諾皺著眉，努力回憶前世畢業時的事情，一些被忽視的片段在腦海中閃現，前世測試考核的時候，雖然他和哈樂德一起去了學校，可是，哈樂德似乎根本沒在虛擬戰場上出現！

　庫諾一口血往肚子裡咽，前世還是他教哈樂德戰艇技術的，為什麼內定名額是哈樂德！

　庫諾又仔細想了想，五年來他的成績一直是排第一，而且，史帝夫送畢業禮物的時候仿佛鐵定了他會進先鋒隊，這麼說……史帝夫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內定名額的事了。

　說起史帝夫……庫諾拍拍額頭，他答應過史帝夫儘量去學校，也正好談談昨天史帝夫反常的事情。

　庫諾這麼一打定主意，便立即將能源核收起來，與康拉說了聲趕緊坐著飛行車來到學校。

　由於學生放假，整個學校靜悄悄得，庫諾放慢速度走在每棟建築之間的連接橋上，他喜歡這裡，身處在蔚藍的天空和大海之間，會讓他的心情得到平靜。

　可是，克倫威斯的那雙碧藍色的眼眸總是動不動闖進庫諾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兩人之間的仇恨。

　庫諾皺皺眉，好心情一掃而光，乾脆加快步伐離開。

　天不隨人意，往往你最不想見到的人，偏偏就會出現在你眼前。

　庫諾停了下來，他眉皺得更緊，盯著那個站在史帝夫辦公門前的修長身影。

　那人自然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推門而入的動作硬生生地停下，他迅速地轉身，殺意一閃而過，眼前一亮，庫諾？

　這人正是克倫威斯，他嘴角向上勾起，碧藍色的眸子立即恢復風平浪靜，頗有興致地說：“真有緣，我們又見面了。”

　呸！真是孽緣！

　庫諾可沒有什麼好興致，他並沒有忽略掉剛剛克倫威斯一瞬而逝的殺意，庫諾的危險感立即上升到最高點，他警惕地問：“你來做什麼？”

　警惕性真高，克倫威斯渡步到庫諾面前，漫不經心地說：“來談談你，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身為中立方的王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一切也就是揮揮手的事，還會難嗎？庫諾在心中冷笑，不動聲色地說：“那我為了不處於下風，豈不是要找人談談你？”

　克倫威斯嘴角啜著一絲笑意，說：“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庫諾•布萊格，你還真和你父親一樣令人期待呐。”

　瞬間，現在的克倫威斯與前世的克倫威斯重疊在一起，他們一起喊出庫諾的全名。

　庫諾咬咬牙，重複當初的回話：“我父親已經犧牲了。”

　“我知道，真遺憾！”克倫威斯避開頭，微嗑著眼，拒絕將滿眼的波瀾洩漏出去。

　真遺憾……遺憾！

　庫諾渾身發顫，兇狠地瞪著克倫威斯，所有的一切瘋狂地在庫諾眼前閃過，努力保證的理智嘣地裂掉，他恨不得將克倫威斯撕碎，啃下肚！

　他高舉起拳朝克倫威斯猛地撲過去，拳頭在中途驟停，庫諾全身僵硬，他視線往下落，只見一隻修長的手正覆蓋在他的脖子上，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力道，但是，庫諾知道，只要他一動，這手會立即將他的脖子給擰斷。

　“你要殺我。”克倫威斯眼中的冷意令人膽寒，實在太大意了，克倫威斯眼神閃了閃，昨天的那場比試也只是為了吸引他做給他看的？

　庫諾•布萊格，你若真要殺我，我才不會管你是誰的兒子，有多少才華，我定會讓你死得連渣都不留！

　庫諾不由地打了個寒顫，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叫囂著危險！

　兩人武力值相差太大，庫諾根本不敢亂動，衝動的後果是他要想著怎麼善後，因為，他清楚，在這個國家絕不能動克倫威斯這個中立方的最高領導者，那只會加速歷史的發展。

　庫諾努力將自己的理智給恢復過來，並決定放手一博：“你殺了我父親。”

　“哈哈哈……我？”克倫威斯突然來了興致，他倒是要聽聽庫諾到底要怎麼說。

　因為這是事實！

　在前世，中立方攻擊兩國後，所有被隱藏的秘事皆被擺在明面上，於是，弗格森帶領的先鋒隊被滅一事也就透明化，主導這一切的不是尼亞國，而是中立方！

　但是，現在……庫諾看著脖子上的手，只能梗著脖子說：“那是你自己說的。”庫諾說完又補充道：“你知道我父親犧牲了。”

　“就憑這也想說服我？”克倫威斯冷笑，手中的力道加重幾分。

　脖子上的手壓迫著庫諾的神經，他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這事雖然人人都知道，但你不是。”

　被懷疑了呢，克倫威斯勾了勾唇，雖然弗格森的死亡確實是他……

　克倫威斯似笑非笑，手中的力道雖然減輕卻沒有鬆手的打算，他並不相信庫諾，但是為了庫諾的駕駛技術，他倒願意冒險放他一馬。

　庫諾猜不透克倫威斯在想什麼，他半眯著眼，遮蓋住所有的情緒，象徵性地扭了扭脖子，故作淡定地轉移所有的話題：“你現在是要猥瑣未成年嗎？”

　“呵呵，不，我在擰斷你的脖子。”克倫威斯掐著庫諾脖子的手一使勁，直接將庫諾扯到身邊，與自己緊緊地貼在一起，克倫威斯一點一點地收緊手，他感受著庫諾的脈搏，生命實在是脆弱……

　克倫威斯壓著聲音，誘惑道：“我會等，等著你上戰場！”

　然後，他迅速地鬆開手退開數米，微側著頭說：“作為對對手的尊重，允許你叫我克倫威斯，接下來，就各憑本事。”

　“戰場見！”庫諾喘著氣，低聲輕咳，他知道，克倫威斯並不相信他那爛到家的藉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暫時放過他，不過，無論如何，克倫威斯的興趣算是保留了下來，而庫諾只能當作沒明白那些威脅。

　他淡定地勾起嘴角，兩人淡定地相視一笑，極有默契地轉身，背對著背各懷心思往著相反的方向走。

　只要你上戰場，我就會立即捕捉到你，庫諾！

　只要我上戰場，我就會立即讓你出現，克倫威斯！

　庫諾毫不遲疑地打開門，閃身進去，迅速關門，他用手輕輕地揉著被掐過的脖子，混蛋！差點又死在他手裡！

　庫諾深呼一口氣，緩和那股窒息感，緊崩的神經慢慢鬆懈下來，他掃了眼房間，見裡面並沒有史帝夫的身影，便疑惑地往內置的休息室走同時喊著史帝夫的名字。

　可是，沒有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