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臭丫頭!」
兩手一伸,拉住了柳陽的耳朵使勁往兩邊扯:「我叫你再打擾我睡覺!看我不把你耳朵拽掉不可!」
「哎呦!臭老頭你少不講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睡死你才好啊!哇,好痛!劍銘快點來救我!」
左劍銘看著這經常發生的一幕,真是無語問青天。老的沒老樣,小的沒小樣。一個為老不尊,一個無法無天,他都懶得管了。
「劍銘!你沒義氣!快救救你師姐我啊!我耳朵快被這臭老頭拽掉啦!」
呼出一口氣,左劍銘一個飛身向前,一手按住柳陽,一手制住付東海的手。微一用力,付東海的手就從柳陽的耳朵上下來了。
柳陽趕緊摀住被拽得紅腫得跟個豬耳朵似的耳朵,委屈得直瞪對面那老頭。
「劍銘,你為何不讓師叔我教訓教訓這目無尊長的死丫頭?」老頭背過手,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樣。
「師叔,你也該換換法子了,每次都掐師姐的耳朵,這麼多年她耳朵沒有變長變大真是奇跡。」
「那是我手法好,就算真給她拽變形了,我也能給她再扯回去。」
左劍銘忍不住笑:「好了,師叔最厲害了,我們今天是來和您辭行的,再過一個時辰我和師姐就要上路了。」
「哼!他這臭老頭能想到什麼?我們特意來和他辭行,他竟然在這睡大覺!早知道我們就直接走了得了!」
看柳陽還在揉那紅腫的耳朵,左劍銘走過去拿開她的手,自己把手覆上去替她揉。柳陽很自然地一邊讓他揉一邊和付東海吵架。
「好了好了,我昨晚不是喝酒喝多了才這麼能睡嘛!既然你們要走了,身為你們的師叔我需得叮囑你們幾句。」
付東海恢復了點身為人師叔的樣子,站在他們面前:「記住,在外面做什麼都要維護我們飛玉堂的聲譽。」
柳陽翻個白眼,拜託不要每次我們一出去你就說這句廢話好不好?我們哪次沒有維護飛玉堂的聲譽了?你這臭老頭能不能有點創新了?還是身為師叔的你只能把這句教誨別人的話背下來?」
「咳咳!「付東海也為自己的這句廢話乾咳了幾句,沒辦法,不說這句讓他說什麼?
「不能隨便跟人家打架,就算你們武功好,也不可以隨便接受挑撥知道不?當然,你們可以先忍忍,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時候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飛玉堂的人怎麼能讓那幫龜孫子欺負?!」
「師叔,你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教誨的?」
「讓我想想,哎呀,總之你們維護好飛玉堂的聲譽,別被別人欺負,舞林大會上給我爭點臉就行。不需要爭個第一,感覺沒意思了就回來,和他們打來打去的也沒多大意思。那都是些二流的高手,真正的高手沒人會像耍猴似的在上面耍的,咱們就是走走形式,給武林盟主一個面子。啊對了,回來的時候給我搜集點地方名酒。」
付東海這個嗜酒的毛病還真是改不了了,左劍銘道:「徒兒知道了,謹聽師叔教誨。」
兩人最後告別了付東海,離了飛玉堂,騎著馬一路南下。
第五天,兩人來到了雲城的一個臨城。傍晚,找了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客棧打算歇上一晚。
「兩位客官,是要住店嗎?」小二非常熱情地問道。
柳陽回道:「兩間上等客房,我們住一夜。現在給我們準備些吃的,四道小菜,兩素兩葷,兩碗粥,再來幾個饅頭。」
「好!!二位稍等,馬上就給您們準備!」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左劍銘和柳陽剛吃了幾口,就見門口傳來了男子不滿的吵聲。
一抬頭,只見一個長相非常英俊的男子,穿著青色絲綢衣衫,手裡拿著白紙扇。本應是瀟灑不羈氣度翩翩的一個人,只可惜他現在一臉不爽的樣子邁著大步朝這裡走來,一邊走一邊罵著身後的那個男子。
左劍銘下意識地看向跟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只一眼便覺得心驚肉跳。
怎麼會有長得如此邪肆的一個人?即使長得俊美絕倫,可是見多識廣的自己只需要一看便知道那人絕非善類。
他週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內力深厚的自己都覺得有壓迫感。
「劍銘,凝氣安神。」柳陽把他的頭按向自己這邊:「吃飯吧。」
左劍銘笑了笑,低頭吃飯。
那名俊朗男子一坐下,店家老闆就趕緊出來,並命人給備上了茶水和點心。
「雲少爺,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客房都給您準備好了,您是先休息還是先吃飯?」
「我餓了,吃飯!」男子支開掌櫃的,斜眼瞪向在他對面悠哉悠哉喝茶的邪肆男子。
「顴英你這王八蛋!有種的你別跟著我,我就要去喝花酒,就要去嫖妓,老子高興你管得著麼你?!」
那個一直面無表情無動於衷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有反應了,用那寒得滲人的聲音一字一字地道:「你再說一次看看。」
聽到這話的人無一不覺得寒氣逼人。
那名原本叫囂著的男子也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噤聲。
左劍銘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覺得奇怪,明明剛剛那麼趾高氣揚的一個人轉眼間就像是受了氣的媳婦一般不吱聲了?
這人也太奇怪了,還有,為什麼這裡的店家一看到他就變得如此尊敬,他到底是什麼人?
片刻後,正當所有人都認為那俊朗男子會變老實時,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左劍銘和柳陽應聲望去,只見那張桌子被人用腳掀翻了。
只見那男子氣哄哄地道:「你少欺人太甚!你別以為我怕你,我雲錦毅長這麼大還沒這麼窩囊過呢!誰要和你回那個什麼狗屁雲城,老子現在就要和你分道揚鑣,老子現在就要找樂子去!」
男子說完甩起袖子就走,扇子也扔地上不要了。
雲錦毅?就是那個第一富商?竟沒想到能在這看到他。他怎麼會這麼年輕?而且他的性格也讓人大為吃驚,這樣一個人竟然是那個天下間無人不曉的富商。
那個叫做顴英的男人何時起身的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下一瞬間他已經站在門口將雲錦毅抓進了懷裡。
「放開我!我再和你走我就真是一個二百五!」
「你夠了吧!不就是抽了你幾下嗎,你要是不去摸那女人的臉我會抽你嗎?」
「我摸她臉你就抽我?有你那麼抽的嗎?!」雲錦毅說著用手下意識地摀住自己的屁股。
左劍銘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他抽他屁股嗎?!
「那你為何去摸她的臉?」
「老子看她皮膚好想試試手感不行啊?!」
男人的眼裡頓時迸發出駭人的陰冷:「好啊,你想試試手感是不是?我今天讓你試個夠!」
男人說完,一個用力把雲錦毅扛到了肩膀上,轉身走向樓梯。
「哇!放開我,顴英你這混賬東西!」
漸漸的,雲錦毅的聲音隨著顴英的腳步漸漸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眾人皆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左劍銘乾咳一聲,道:「呵呵,他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
「總感覺那個雲錦毅很二百五呢?」柳陽的樣子看似很困惑:「他是怎麼讓雲家日進斗金呢?就他那副樣子?」左劍銘和柳陽在客棧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吃完早飯便打算繼續上路,誰知竟又碰上了雲錦毅和顴英二人。
雲錦毅那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惹得柳陽眼睛發直地盯著他看。
「師姐,你這樣盯著別人看不禮貌。」左劍銘試圖讓柳陽把目光收回來。
「劍銘,你看他那樣,好可愛啊!昨晚一定被人欺負了!你看他脖子上還有吻痕呢!」柳陽小聲地一邊看一邊對他說。
左劍銘翻個白眼,一把將她的頭扭了回來:「再看小心人家揍你。師姐,你怎麼就專好兩男人在一塊呢?」
「你笨啊!」柳陽敲了敲他的頭:「因為我是女人,所以看到兩個絕世美男在一塊當然會覺得渾身蕩漾啊!」
說完,柳陽回頭打算繼續偷窺雲錦毅。誰知,這一回頭,一支竹筷子就朝她的眼睛戳來,速度極快。
「師姐!」左劍銘警覺性高,在那筷子快戳到柳陽眼球時一手拽住了它的尾部。
有驚無險,柳陽臉色慘白地看著左劍銘手裡的筷子,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左劍銘扔掉筷子,回頭看向那一桌的二人。
那名叫顴英的男子也冷眼看著他們。
「在下飛玉堂弟子左劍銘,敢問閣下為何出手欲傷我師姐?」
「她的眼睛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那邊雲錦毅炸了:「喂,顴英,你說誰是東西?!」
柳陽終於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了,她漸漸冷起目光:「怎麼,雲公子難道不讓人看嗎?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看他,為何不找個麻袋把他裝起來?也好過你一天到晚擔驚受怕的就怕別人多看他一眼。」
「師姐,少說兩句。」
「雲公子,我柳陽早就聽說過你,年紀輕輕卻已是京城富商。如今看來沒想到你還長得如此一表人才。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你身邊那人吧,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陰陽怪氣的,看著就惹人討厭!」
柳陽這頭不怕死地說完了,那邊顴英的掌風已經劈過來,柳陽這次是早有準備,身形一動就躲開了。
哼,當她這個飛玉堂大弟子是白當的?!
「顴英,你給我住手!」說話的,是雲錦毅。
只見雲錦毅霍地起身,不顧顴英鐵青的臉大步朝柳陽走過來。
左劍銘感受了一下他的內息,還好,是個一丁點功力也沒有的人。
只見雲錦毅走到柳陽面前,比柳陽高出整整一頭的他突然握住了柳陽的手:「小姐,你真是好眼力!」
柳陽呆愣愣的,被雲錦毅那雙狹眸給電迷糊了。
「你也覺得那家夥陰陽怪氣的對不對?你也覺得他挺變態的對不對?我就說嘛,他根本就配不上我,是我發善心才勉強讓他跟著我的。他那種變態最惹人厭了!你能這樣勇敢地說出實話我很欣慰!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傷害你們。吶,出門在外大家做個朋友,姑娘你叫柳陽是不是?他是你師弟?叫什麼來著?」
左劍銘抱拳道:「雲公子,在下左劍銘。」
雲錦毅立即放開了柳陽的手改去握他的:「左公子也是一表堂堂之人呀!幸會了!」
左劍銘被他握得渾身難受,又不好意思把手抽回來。
「雲錦毅,你給我把手鬆開!」
一聲低沈伴隨著極度不悅的聲音響起,嚇得雲錦毅立即就放開了雙手,立正站好。
站了一會,雲錦毅好像也覺得不對勁了,又用那吊兒郎當的聲音說道:「怎麼了?我交朋友也礙著你了?」
「雲錦毅,你這愣子再不給我老實一點,我就大開殺戒了。」
雲錦毅縮了縮脖子,緩緩挪到他身邊站著。
窩囊啊!這是雲錦毅的心聲。
「兩位,我們有緣再聚啊,我雲錦毅今天記住二位了。」
顴英的目光瞟過去,雲錦毅再次縮起脖子。
左劍銘真想笑來著,處於禮貌也只好忍著,一抱拳:「今天有幸認識二位也是在下的榮幸,雲公子,顴公子,有緣再聚。」
「雲公子,有緣再聚哦!」柳陽的目光直接跳過顴英對雲錦毅誘惑般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