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畫廊

　畫廊面試的結果異常順利，楚笑棠自己都沒有料到。

　和楚笑棠簽約的是畫廊的大老闆，那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看上去特別有霸道總裁的氣質。而這位霸道總裁的言行舉止，更是符合這一設定。

　從楚笑棠見到他第一面前起，就沒聽他說過一句與簽約無關的話。兼職時間和薪酬談得異常順利，一般學生的兼職為一個星期三天，每天四個小時。楚笑棠課程不多，又想多賺點錢，便表示希望通過增加工作時間，從而把工資提高到二千塊。

　昨天與方慎行說的那個工資只是楚笑棠心中的理想工資，並非是確切定下來的最終結果。

　大老闆聽過後，一秒沒猶豫，直接點頭說：“好。”

　合同一式兩份，楚笑棠與大老闆交換簽名，結束所有手續後，大老闆毫不留念地離開。

　看著大老闆離去的背影，楚笑棠只想高歌一句“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

　大老闆實在太有許文強的范兒了，也不知道這麼有范兒的大老闆叫什麼。

　楚笑棠拿起合同，湊近了研究起來，這龍飛鳳舞的三個字似乎是方謹言。

　“方謹言？”楚笑棠嘀咕一句，“大老闆叫這個名字嗎？”

　“是啊，我們畫廊外面掛的那副字就是大老闆寫的，謹言慎行。”小幽是店裡唯一的女員工，聽到楚笑棠自言自語，主動走過來和她聊天。

　畫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輪班有兩名員工上班，一天三輪，六名學生足以。大家根據自己的課時來安排上班時間，所以搭班物件並不是固定的。有時候二老闆空閒的時候，也會來店裡轉一轉，不論是不是飯點，那輪班的員工都有口福了。

　“你不知道啊，二老闆的廚藝簡直出神入化了，中餐西餐全會，哎喲，上次做的那個蛋撻啊，吃一塊我惦記了一個月，熱的好吃，放冰箱冷凍過更棒。”今天和楚笑棠搭班的就是小幽，小幽是個話癆，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臨近飯點，楚笑棠本來就快餓了，聽小幽這麼一說，直接口水橫流。提起曾經吃過的那些美味佳餚，昔日的味道仿佛仍飄蕩在嘴邊，就連小幽也不住吞口水。

　放在門口的感應掛件掃描到有人進店，自動熱情而機械地說：“歡迎光臨。”

　楚笑棠和小幽一起抬頭，霍然發現來者不是別人，而是剛離開沒多久的大老闆方謹言。

　小幽沒見過大老闆幾面，對這位總是繃緊臉的大老闆有些發怵。

　楚笑棠才來，屬於初生牛犢不怕虎。他見小幽不說話，便上前問道：“大老闆，你怎麼回來了？”

　方謹言手一抬，一個方便袋出現在楚笑棠眼前。

　“這是？”楚笑棠話還沒說完，方謹言已經鬆開手，將那個方便袋放在櫃檯上。

　方謹言不參雜太多情感的聲音響起：“午飯，二老闆讓我帶來的，剛才忘記拿過來了。”

　楚笑棠驚訝地“啊”了一聲：“謝謝大老闆，謝謝二老闆！”

　楚笑棠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能吃到小幽夢寐以求的二老闆做的飯。

　大老闆在的時候小幽不敢造次，大老闆一走，小幽就繃不住，急匆匆地打開方便袋，把裡面的食物拿出來。

　兩菜一湯，外加兩份白米飯。菜是清炒藕片和土豆燒牛肉，湯是蘿蔔雞蛋湯，都是普通的家常菜，沒什麼特別的。

　楚笑棠上一秒生出這種想法，下一秒小幽打開保鮮盒盒蓋，當那股香味飄到楚笑棠的鼻端下，他當即收回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太香了！

　拿起筷子，每道菜嘗一口。蓮藕片香甜脆爽，土豆煎得外焦裡嫩，牛肉很嚼勁，卻又十分入味。就連最普通的蘿蔔雞蛋湯也是出奇的鮮美，不知道二老闆放了什麼在裡面，不過是根白蘿蔔，竟然也能燒得如此之鮮。

　午飯一口沒剩，被楚笑棠和小幽解決的乾乾淨淨。

　坐在椅子上，打著嗝，摸著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楚笑棠舒服的眯起眼，二老闆的廚藝小幽一點沒誇張，看樣子他辭去美術系模特的那份活，選擇畫廊的兼職太正確了。只是不知道這種美味多久才能品嘗一次。

　去畫廊對楚笑棠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畫廊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賣掉很多副，不好的時候，兩三天總歸能賣出去一幅的。

　賣畫和賣別的東西不同，來這裡的客人，大多是熟客，或是客人的朋友。賣畫也不需要介紹太多，看中就包起來。

　於是，楚笑棠有大片的空餘時間去做自己的事。翻譯也好，碼字也好，楚笑棠將兼職的那幾個小時發揮的可謂是充分到不能再充分的地步了。最關鍵的是，能夠吃到二老闆做的飯。

　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楚笑棠臉上了三天班，每天大老闆都會過來一趟，巡視一圈後，丟下二老闆讓他帶來的飯。

　楚笑棠惶惶不安地吃著美味，問今天與他搭班的學弟龍龍：“飯錢不會直接從工資裡扣吧？”

　龍龍鄙視地斜了他一眼：“瞎想什麼呢你，兩位老闆是那種人嗎？二老闆坐的食物一直都是免費的，這裡隨便賣掉一張畫都夠你我吃大半年的了！你說他們需要那樣嗎？”

　楚笑棠還是納悶：“那這幾天大老闆怎麼總是來送飯啊，不是說二老闆偶爾才送飯的嗎？”

　龍龍想了想，說道：“大概二老闆最近在學習新菜色？”

　大概，也許，可能，就是這樣吧。

　沒過幾天，楚笑棠又吃了二老闆做的下午茶，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當日的惶恐不安拋之腦後，每次上班有這樣食物等著被吃，就是白上班也是值得的。

　唯一令楚笑棠好奇的是，他都上班一個多星期了，還沒有見到二老闆。

　和龍龍搭班的時候楚笑棠問了這件事，和其他學生搭班的時候楚笑棠也問了這件事，就連和小幽搭班，楚笑棠也問她看沒看到二老闆。

　所有人的答案空前一致，他們均沒有看到二老闆。

　奇怪，二老闆人呢？不是說大老闆不經常來店裡，二老闆喜歡過來嗎？為什麼他遇到的情況剛好相反？

　能夠做出這等美味佳餚的二老闆，一定心地善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真想見上二老闆一面啊。楚笑棠搜腸刮肚，好不容易想出這些個誇人的成語，也不管是否貼切適用。

　晚上，楚笑棠在畫廊裡閑來無事，今天店裡沒什麼生意，楚笑棠便掏出手機和萬老師發微信。

　棠家二大爺：男神我來啦>ω<

　萬老師：電腦不線上嗎？好久沒看到你球球上線了，最近忙什麼呢？

　棠家二大爺：我剛換了份工作，晚上除了上課，就要去打工的店裡看店，所以只能用微信。

　萬老師：這麼辛苦啊。

　棠家二大爺：不辛苦，老闆是個大好人，每天上班都非常開心。

　萬老師：開心就好，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開心^_^

　棠家二大爺：男神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要是不開心，你就下麵給我吃。

　萬老師：好啊，你下麵給我吃。

　棠家二大爺：哈哈哈男神你確定你要吃我下的面？我怕面沒熟，廚房先熟了。

　萬老師：呃，那算了。

　萬老師：你老闆怎麼好了？

　棠家二大爺：唔，各種好！

　萬老師：具體表現在？

　棠家二大爺：工資待遇不錯，比一般兼職都高。工作輕鬆，經常有老闆的愛心便當吃。總之，各方面都挺好的。

　萬老師：你這樣在我面前誇別人真的大丈夫？

　棠家二大爺：矮油，男神你吃醋啦？

　萬老師：你說呢？

　棠家二大爺：嗷嗷嗷男神你就是吃醋了！

　萬老師：我喜歡吃糖。

　糖？

　楚笑棠雙眸一亮，我就是糖啊，我叫糖糖，我是兩塊糖，男神你快把我吃掉！

　當然，這句話楚笑棠是不敢說出口的，賣腐也好，插科打諢也好，那都是有限度的。超越了那條線，說不定便會適得其反。

　楚笑棠完美的在那條線附近轉悠，雖然與萬老師的關係不是情侶，他卻能肯定，沒有人與高冷萬老師的關係能夠比自己和萬老師的親密。

　看著萬老師發來的微信，楚笑棠憋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句不冷場的話回復。

　棠家二大爺：我也喜歡吃糖。

　棠家二大爺：男神你喜歡吃什麼糖，我買給你吃啊。

　方慎行一手拿著手機，另外一隻手裡拿著攪拌棒，將剛剛倒入牛奶裡的談奶油攪拌均勻。

　楚笑棠問他喜歡吃牌子的什麼糖，這個問題還需要答案嗎？自然是二貨牌楚笑棠糖。

　楚笑棠尚且不知道自己就是萬老師，方慎行也不想就這樣輕易掉馬。左手握住手機，方慎行僅靠一隻手指飛快的打字。

　萬老師：隨便，只要是甜的就夠了。

　棠家二大爺：233男神你這就笨了吧，糖哪有不甜的。

　萬老師：有機會我讓你嘗嘗芥末味的糖。

　棠家二大爺：……

　棠家二大爺：男神，求放過=(:3」∠_)我連我們二老闆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一次沒見過。

　萬老師：你想見他？

　棠家二大爺：唔，說不上想，就是好奇。

　萬老師：店沒倒的話，總能見到的^_^

　棠家二大爺：233這個表情又來了，總覺得萬老師你好像希望我打工的店倒閉。

　萬老師：我可沒說。

　萬老師：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

　棠家二大爺：啥事兒？

　萬老師：我倆的同人文，總裁和明星的那篇，評論區掐起來了。

　棠家二大爺：什麼？你等我看看。

　楚笑棠打開畫廊唯一的一台電腦，這是台座機，除了收錢記帳，就是拿來上網。

　楚笑棠打開綠*文學城裡他的專欄，當真如萬老師所說的那樣，文下已經掐得慘不忍睹。

　往下一拉，一大串負分出現。再往下拉，又出現一大串正分。兩夥人區分鮮明，對罵對噴，一個比一個戰鬥力還猛。

　楚笑棠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掐架的中心思想是什麼。

　夾雜在一片對噴言論之間，一個馬甲的發言格外引人注意。不僅是因為這位讀者所發言論言辭懇切，字字句句都在勸架充當和事老角色，更是因為這個馬甲實在太長了，簡直比卷福的臉還要長。

　這個馬甲的名字足足有十五個個字，叫做“告白只會說我喜歡你好土好穿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