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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閒夫》第8章
第七章

  翌日。

  當洛子辰夫婦去給洛老夫人請安時,江青鸞已經言笑晏晏的陪在一旁。

  見此情形,夫妻倆對視一眼,神色不變的上前請安。

  不多時,早膳便擺了上來,幾個人圍桌而坐。

  洛老夫人慈愛的看了眼身邊的外孫女,對孫子道:「辰兒,這些都是青鸞做的,你嘗嘗味道可合心意。」

  洛子辰正欲送入口的筷子立刻停住,他緩緩把筷子放下,抿抿唇,起身道:「祖母,我跟蘭兒還是回自己院中用膳吧,就不勞煩表妹費心了。」

  錦鳳蘭才吃了口,就被他強硬的奪下筷子,有些無奈的由他拉著站起。

  洛老夫人臉也沉了下來,冷冷的掃過沉默不語的孫媳,再看向孫子,「辰兒,你表妹遠來是客,你這是待客之道嗎?」

  他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既然是客自然尊貴,怎能讓客人下廚,咱們洛府自有廚子僕役可用。」

  江青鸞臉色一白,攥緊手中的羅帕。

  「到底是青鸞的一番心意,咱們不可辜負。」洛老夫人用力將筷子拍在桌上,怒容已現。

  「表妹厚意,我只能辜負了,吃下去,我怕消化不良。」洛子辰的話相當不給面子。

  江青鸞身子發顫,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錦鳳蘭揉了揉額際,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相公,表妹一番心意,這情總是要領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是真的不想插手。

  「你閉嘴。」洛老夫人突然怒斥,指著她厲聲道,「你悔婚在前,又厚顏再嫁,這且不說,你嫁進來已經數月,不曾親手做過半碗羹,不曾親手縫過一件裳,難道應該嗎?我老歸老,還不糊塗,這府裡發生的事我一清二楚,上回大夫過府為你診脈,說你身子損傷過甚,短時間內不宜生育,我這個孫子是洛家獨苗,今年二十有二,膝下空懸,難道你想斷我洛家香火?」

  錦鳳蘭眉毛一挑,低頭整衣袖,不再吭聲。

  「祖母——」洛子辰臉色很難看,「這不關蘭兒的事。」

  為了怕祖母起疑或一直給蘭兒壓力,他才讓大夫避重就輕的透露蘭兒的狀況,結果還是被祖母拿來作文章了。

  洛老夫人怒容更盛,「不關她的事?自從娶她進門,你的眼裡就只有她,幾時能看到別的人和事。」

  洛子辰噎了一下,他沒料到祖母會吃妻子的醋,「祖母這話就冤枉孫兒了,孫兒對祖母一直很孝順啊。」

  「你若真孝順我,趕緊納房妾進門,為洛家開枝散葉。」

  洛子辰暗暗握拳,聲音低沉了幾分,但語氣卻十分堅定,「祖母,孫兒還年輕,此事不急,等蘭兒的身子調養好,您想要多少曾孫,我們就生多少。」

  「就她那身子,幾時才能調養好?你給我個時間。」洛老夫人有些咄咄逼人。

  洛子辰心中一沉。

  錦鳳蘭心頭滿是苦澀,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她抬頭趕在丈夫之前開口,「祖母,其實我——」

  「蘭兒,」洛子辰截斷她的話,「此事有我,你不必插手。」

  錦鳳蘭長嘆一聲,笑了笑,道:「洛子辰,算了,這事遲早都要講的。」說完,語音微頓,看著洛老夫人說:「其實,我生不了孩子。」

  洛子辰緊緊抓著她的手臂,臉色接連幾變,最後沉了一張臉,盯著她不言不語。

  洛老夫人一下坐倒在椅中,手指著錦鳳蘭顫了顫,喘了幾口氣,才說出話來,「這樣的媳婦我們洛家要不起,辰兒,休書,趕緊給她休書。」

  錦鳳蘭輕笑一聲,慢慢坐下來,道:「去拿筆墨來。」

  下人們面面相覷,看了看氣急敗壞的老夫人,再看看氣定神閒的少夫人和一身冷凝氣息的少爺,最後有人慢慢退出去拿筆墨。

  等筆墨紙硯被人拿來,洛子辰一腳就把那人踹翻在地,罵道:「不長眼的狗奴才,你沒聽見本少爺說的話嗎?」

  洛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盞碗碟都發出顫聲,「為人子媳,無所出,當休之,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又不是她願意的。」

  「不管怎樣,她不能生育子嗣就不配占著洛府少夫人的位置,不賢不良不淑,這樣的女子有什麼好留戀的。」

  洛老夫人盛怒之下說話便重了。

  洛子辰也急了,「祖母摸著良心說,蘭兒從回到府裡,晨昏定省何曾落下?盡可能陪在祖母身前盡孝,哪裡不賢不良不淑?」

  「她——」

  洛子辰打斷祖母的話,繼續道:「至於洗手做羹湯、親手做衣裳,咱們這樣的人家哪需要她去做這些,祖母以此嫌棄蘭兒,未免說不過去。」

  洛老夫人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背過氣。

  錦鳳蘭見狀,扯了下丈夫的袖子,道:「少說兩句,別氣著老人家。」

  「你給我閉嘴,」洛老夫人一肚子氣全朝錦鳳蘭撒去,「所有的事都是因為你,沒有你,辰兒溫良敦厚,幾時會如此頂撞我。」

  錦鳳蘭硬把手自洛子辰手中抽出,朝著洛老夫人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彎腰撿起散落在地的筆墨紙硯。

  眾人看著她走到一邊,將東西放在桌上書寫起來。

  一擺好,研開濃墨,挽袖執筆,不疾不徐的,很快一紙字跡娟秀又透著風骨的休書便寫好了。

  洛子辰氣得手指都在打顫。

  錦鳳蘭卻直接拉了他過去蓋手印,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擒拿手加點穴,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最後,她從他懷中取出私章,端端正正的蓋好,收起休書,衝著他微微一笑,「如此,咱們便兩清了,告辭。」

  「錦鳳蘭你敢?」洛子辰怒髮衝冠。

  她神色不變,「就此別過,山高水運,但願咱們再不相逢。」說完轉身就走。

  「錦鳳蘭,你給我站住。」洛子辰急怒攻心,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辰兒!」

  「表哥——」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

  錦鳳蘭倏她回頭,見狀也不禁大驚,忙拍開他被封的穴道。

  穴道一解,洛子辰一下將她撲倒在地,趁她驚愕之際,從她袖中搜出那封休書,幾下便撕個粉碎。

  一時間,廳中眾人都怔住了。

  半晌,錦鳳蘭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洛子辰保持著兩人男上女下極端暖妹的姿勢,揚揚眉,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哼了一聲,「你能做出剛才的事,我現在這樣又有何不可?」

  錦鳳蘭覺得頭疼,「你起來。」

  「不起。」

  錦鳳蘭臉上變色。大庭廣眾之下,他還真放得開!「你想怎樣?」

  「你發誓,不會再打休書的主意。」

  錦鳳蘭瞪著他不語。「我不打,難道別人就不打了嗎?」

  「發誓。」洛子辰抓著她的右手就舉了起來。

  錦鳳蘭眼角微抽,目光瞟向洛老夫人,老人家的神色比她好不到哪去,心下便舒坦了,咬咬牙,道:「不發。」

  江青鸞鬆了口氣,洛老夫人卻微微擰眉。

  洛子辰狠狠地盯著身下的人道:「你想好了?」

  錦鳳蘭心頭一顫,驚疑不走的看著他。

  他低頭在她耳邊道:「我不怕縱欲過度,你怕不怕?」

  錦鳳蘭立刻就把什麼威武不能屈拋到九霄雲外,發誓道:「我,錦鳳蘭,再不打休書的主意。」

  「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洛子辰陰陰的補充。

  她心有不甘的補全誓言,最後帶了幾分怒意道:「滿意了,就起來。」

  洛子辰卻像突然想到什麼,慌張的爬起來,又急急的扶起她,上下檢視一番,有些懊惱的說:「不要緊吧,地上寒涼,我一時忙急忘了你的身子不好。」

  錦鳳蘭伸手在胸口撫了撫,剛剛他撲上來用力過猛到底還是撞疼了她,低垂的眼掩去神色讓人無法窺探她的真實想法。

  洛子辰見狀面露驚惶之色,「怎麼?哪裡傷到了?」

  她左手擺了下,「沒事,我歇一下就好。」

  洛子辰趕緊扶她在椅上坐下又讓人倒了杯溫水過來像在伺候祖宗。

  洛老夫人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汪青鸞手裡的羅帕已經快要絞爛。

  錦鳳蘭雖然察覺到氣氛有些緊繃,可她現在實在有些累、有些煩不想再假裝無所謂假裝順從。

  於是她只輕啜了兩口水就說:「我回房去了。」

  洛子辰轉頭道:「祖母,我扶蘭兒回去。」

  錦鳳蘭跟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洛老夫人和汪青鸞認真的說:「我想表妹在的這段日子,我就不必每天晨昏定省來侍奉祖母了。」

  「辰兒,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媳婦?」

  洛子辰沉默的看著妻子。他所知道的蘭兒一直就不是這些日子她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她一直在收斂隱忍,盡量順從著祖母努力做一個讓老人家滿意的孫媳婦。

  不過現在她似乎打算不再裝了。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錦鳳蘭歪歪頭,眼中浮現淡淡的笑意,「祖母無論我怎麼做您都是不滿意的,那麼我索性不委屈自己了。就這樣,我先走了。」

  洛子辰眨眼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再看看大步而去的妻子驀地一笑揚聲道:「娘子等等我。」

  錦鳳蘭前腳進屋,洛子辰後腳就跟了進來。

  兩人默默坐到窗前的榻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鳳蘭伸手搭上他放在榻邊小几上的左手腕。

  洛子辰目光微閃靜觀其變。

  「還好沒有大礙。」

  他忍不住笑,「擔心我了?」

  錦鳳蘭放開他的手,垂了眼沒說話。

  洛子辰因她的默認而心情大好,用力抓住她的手,臉上的笑來不及全部綻放又慢慢凋落,「蘭兒我想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早膳還沒吃,先傳膳吧。」她並不想對此做出回應。

  「既然心裡有我,為什麼還那麼決絕?」他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字清晰的吐出。

  錦鳳蘭沉靜的看著他,淡淡道:「我這身子也許一直就這樣了,這輩子大概不能懷孕,這樣也沒問題?」

  「這些從來就不是問題。」他很嚴肅的看著她,「重要的是,像這樣當眾強迫自己相公的事不能再有了。」

  錦鳳蘭挑眉。

  「以妻欺夫畢竟不大好看。」說著也不禁微露尷尬,手握成拳在唇邊虛掩了。

  錦鳳蘭低頭淺笑。

  「難道你還想有下次?」

  她擺擺手,「我餓了,去讓人擺飯。」

  見她一副不欲再多言的模樣洛子辰也只好偃旗息鼓,推開門對外面候著的丫環吩咐一聲。

  很快早膳便擺上桌,兩人相對而坐默默用膳。

  飯後擦唇淨手,又有人端了香茗給他們。

  錦鳳蘭微微掀起杯蓋。清新茶香撲鼻而來,她眉頭一蹙抬眸看向對面的人道:「你拿錯茶了。」

  這個時候,拿著茶杯湊近嘴邊的洛子辰也察覺到不對勁。那股藥香明明就是妻子平日喝的藥茶的味道。

  「這味道真不怎麼樣。」將錯就錯的他對嚥下喉的藥茶給出評論。

  錦鳳蘭換過他手裡的藥茶,慢條斯理的啜飲。

  洛子辰揮手讓服侍的人都退下,然後移坐到她身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道:「蘭兒,我今天才發現你懂醫術啊。」

  錦鳳蘭眼角餘光掃了他一下,繼續喝茶。

  洛子辰也不在意她的不理睬,兀自感嘆道:「我只知道岳父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棋琴書畫俱精,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擅長歧黃之術。難怪太玄門在江湖上盛名經久不衰,即便門人少在江湖走動,也沒人敢輕視半分。」

  錦鳳蘭淡道:「久病成醫,神醫前輩也不是吝嗇之人。」事實上,他太大方了。

  洛子辰點頭,「如此說來,神醫倒是豁達之人。」

  錦鳳蘭勾了下唇線。「豁達嗎?」她倒不覺得,「那位老前輩不但囉唆且固執得讓人頭疼。」

  喝完藥茶,錦鳳蘭便回內室歇息。

  洛子辰則命人到書房取來帳簿,就在外間的榻上處理手上的事務。

  妻子需要靜養,而他不想讓人來打擾她的清靜,不管誰來,有他擋著便好。

  當太陽移至正中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月笙在洛府向來來去自由,所以毫不避諱的就直接近了內宅,極是自然的上榻坐下,從容自若的享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有朋自遠方來怎麼臉這麼臭?」桃花公子故作不解的眨眼。

  洛子辰哼了聲,放下手中的筆,道:「就這麼直闖內宅,你覺得我該笑面相迎嗎?」

  順著好友的目光,柳月笙垂眸看看手上的撒花請柬,揚眉輕笑,「噢,這個啊,我不過順路替人捎來的。」

  洛子辰直覺那東西是麻煩,所以口氣就好不起來,「我倒不知道柳大公子幾時成了信差了。」

  柳月笙不以為意的晃晃手中的請柬,「你不必吃醋,雖然請柬是給嫂夫人的,但你是她的丈夫,自然夫隨妻榮,有面子得很。」

  洛子辰皺了皺眉,「是誰送來的?」

  柳月笙頗是玩味的一笑,意味深長的朝內室看了眼,「九九重陽,武林大會召開,我過去湊了個熱鬧,九月二十六日是南宮老莊主的七十大壽,他老人家親自寫約請柬指名要給嫂夫人,這麼大的臉面,小弟自然要順路捎來。」

  一聽到南宮兩字,洛子辰的臉就黑了下來,等好友說完,他已經面罩寒霜,其黑如墨。

  「南宮家?」他冷哼,「他們倒還有臉下帖子。」

  柳月笙晃著手裡的請柬,眼中也是淡淡的冷意,嘴角卻掛著一抹哂笑,「雲少俠在南宮山莊作客,有這請柬就不意外了。」

  「無恥之徒!」四個字從他牙縫裡擠出來,帶著森森的寒意。只要一想到那個人曾經有那麼卑劣無恥的念頭,他就壓不住口頭的怒火。

  柳月笙摸摸鼻子,沒敢自找沒趣的接下這個話頭。

  「請柬拿來。」洛子辰一邊說,一邊伸手去奪請柬。

  柳月笙手忙往回縮,「唉,這可不成,這是給嫂夫人的,你不能越俎代庖。」

  「那樣的人家不去也罷。」他現在對南宮山莊是一肚子的火。

  「嫂夫人!」柳月笙看著無聲無息的站在內室入口的人,起身行了個禮。

  洛子辰下榻過去,扶住她,難掩關切地說:「是我們說話吵到你了吧。」

  錦鳳蘭看著柳月笙沒說話,只是把手攤平。

  柳月笙笑著將請柬遞過去。

  錦鳳蘭打開請柬,漫不經心的掃了幾跟,嘴角勾出一抹譏笑,然後隨手扔到一邊,「有要求一定要赴約嗎?」

  柳月笙的目光隨著那張請柬落到角落的几上,聞言笑道:「那倒沒有,他們尚不敢強硬至此。你也未必肯聽。」

  洛子辰當即表態,「這請柬娘子不曾看到,為夫作主扣下了。」

  柳月笙眼角徵抽,無語的看著好友。只要在錦鳳蘭身邊,好友的性情就變得讓人不敢恭維。

  錦鳳蘭在一邊墩子坐下,沉吟片刻,道:「只怕我得走這一遭。」

  「不行。」洛子辰斷然反對。

  錦鳳蘭沒理他,逕自朝柳月笙道:「有勞柳公子為我送帖,多謝。」

  「小事一樁,也是順路罷了。」

  洛子辰道:「娘子,你不必謝他,這個時候上門,他擺明就是來蹭飯的。」

  柳月笙面不改色道:「我聽說令表妹到了,想來午膳時必是佳餚滿桌,俏語嬌顏相伴。」

  洛子辰嘴一撇,「原來你有心於她呀。」

  「子辰,」柳月笙別有深意的笑,「你這話聽著怎麼有股不懷好意的味道呢?」

  「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月笙既有心,這個大媒我很是樂意幫你作。」

  柳月笙嚇得立刻搖頭撂手,「打住,休說我尚無成親之意,便是有心,你那位好表妹我也是不敢要的。」

  「月笙你一表人才,與我表妹真乃天作之合。」洛子辰一想到燙手山芋能丟出,筒直是心花怒放。

  柳月笙氣得在他肩頭一推,罵了句,「將麻煩轉嫁給兄弟,虧你做得出來。」

  洛子辰毫不客氣的回敬,「先前不是說得挺溜?怎麼一動真章就成了縮頭烏龜?」

  柳月笙的目光朝旁一瞥,卻見錦鳳蘭攏手於袖端然而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咳咳,」洛子辰警告似的咳了兩聲,見他看過來,便道:「我們到書房說話吧。」

  「馬上便要吃午膳了,何必麻煩。」柳月笙拒絕。

  「既然來了,便跟我去向祖母請個安吧。」

  「也好。」

  見兩人起身,錦鳳蘭跟著站起,道:「子辰,我不一同前往了。」

  洛子辰點頭,「也好,中午你便自己用膳吧。」

  「好。」

  柳月笙難掩訝異的揚眉,拿摺扇戳了戳好友,朝錦鳳蘭掃了眼,無聲詢問。

  洛子辰輕輕搖頭,無奈嘆氣。

  柳月笙了然,不再多說,拱拱手,便先行往外走。

  洛子辰走到妻子身邊,輕聲道:「以後別勉強自己,不想見的人不見,不想說的話就不說,做你自己便好。」

  錦鳳蘭笑了笑。

  「如果嫁了我,反而讓你事事委曲求全,那不是我娶你的初衷。」

  錦鳳蘭眼中一熱,面上笑容加深,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快去吧,別讓柳公子久等。」

  洛子辰笑著俯身在她唇上一啄,「為夫去了。」

  錦鳳蘭捂唇瞪了他一眼。

  洛子辰哈哈一笑,大步離開。

  望著空空如也的門口,錦鳳蘭眼中慢慢盈滿淚水,低頭之間,淚水滴落。

  傍晚時分,洛子辰披著一身的晚霞回到院落,一院寂靜,不聞人聲。

  舉目看去,不見一名服侍的丫環僕役,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朝著寢居走去。

  屋內,錦鳳蘭徐往常一樣半靠在臨窗的軟榻上,有兩個丫環坐在桌邊,正各自縫著手中的長衫。

  「蘭兒。」

  她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回來了。」

  洛子辰在她身邊坐下,朝兩個丫環一指,道:「這是做什麼?」

  她雲淡風輕地回答,「哦,表妹送了幾件長衫過來,我試了試,有些不合身,便讓丫環們給改改。」

  洛子辰仔細打量她的表情,然後忍不住笑道:「表妹也真是的,既是做來送人的,這麼不合身還得勞人再行修改,實是不夠誠心。」

  錦鳳蘭也跟著笑了下,「我這幾天就要出門,正缺外出的衣物,表妹這禮送得倒也適時。」

  洛子辰聞言揚了揚眉,頗不認同地看著妻子道:「你打算女扮男裝?」

  「男裝簡潔方便。」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她白了他一眼,不滿他的大驚小怪。

  「你是我娘子,怎麼能穿男裝?」

  「出門在外,男裝比較方便。」

  「你我一起,你穿男裝,我就不方便了。」

  錦鳳蘭愕然。

  洛子辰理直氣壯的說:「難道你想讓人誤會為夫有斷袖之癖不成?」

  錦鳳蘭瞪大了眼,臉慢慢燒紅。這個男人——

  兩個修改長衫的丫環將頭垂得更低,不敢抬頭,更不敢讓主子看到自己臉上的笑。

  「胡說八道什麼?」

  洛子辰將她摟入懷中,調笑道:「為夫說的可是實話。」

  她壓了壓臉上的熱度,岔開話題,「今天柳公子怎麼沒跟你一起進來?」

  一聽這話,洛子辰就惱了,「以後真要跟他約法三章了,這內宅之地,不能讓他這麼跟著我進進出出的。」

  錦鳳蘭為之失笑,「那表妹怎麼推給他?」

  洛子辰怔了下,點頭,「說的也是,但是咱們這院子是絕對不能讓他隨便進來的。以前不覺得,現在越來越覺得那張桃花臉太招搖。」

  錦鳳蘭搖搖頭,對他沾酸的語氣有些無奈。

  「你這什麼表情?難不成那張桃花臉有那麼好看嗎?」

  她用力拍開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啐道:「少胡說。」

  洛子辰哼了一聲,「那傢伙說要跟我們一道過去拜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錦鳳蘭眉頭微蹙,「他也要同行?」

  「娘子,你這個『也』字大有內涵啊。」洛子辰瞇了眼。

  她直截了當道:「我的意思是,這次我沒打算跟誰同行。」

  「那怎麼成,你獨自上路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不行,我不放心。」

  錦鳳蘭閉了下眼,不打算再跟他溝通。

  洛子辰擁著她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道:「蘭兒,不管你如何想,這趟杭州之行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

  她沉吟片刻才道:「江湖事,你不適合攪入其中。」

  「看來娘子真的不只是去拜壽那麼簡單。」

  「我與南宮山莊沒交情,更何況有三年前的疙瘩在,專程過去拜壽豈非是笑話?!」

  「你想如何?」

  「去看看。」

  「看人?」洛子辰眉頭挑高,目光頗為不善。

  「看人?」錦鳳蘭面露訝異之色,「看誰?」這人又想到哪去了?

  「月笙說武林大會尚未結束,或許有娘子你的舊識在。」

  錦鳳蘭頭疼的揉揉額際,有些挫敗地說:「你都在想些什麼啊?」

  「難道娘子沒有江湖舊識?」

  「當然有。」

  「那我就沒說錯了。」

  「但這跟你要同我一道前去沒關係。」

  「有。娘子啊,你要時刻記得自己已是有夫之婦,別的花花草草就當明日黃花,讓它們凋謝了吧。」洛子辰很是語重心長的說。

  真是服了他。錦鳳蘭氣得在他懷裡翻了個身側躺,懶得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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