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殺誰嫁禍誰
秦九一路拉著燕浮生在人群中左突右撞,好不容易才甩掉機靈的燕靈,牽著燕浮生站在某條相對清淨的巷子裏,秦九不解地問道:「浮生,燕靈與滕將軍是怎麼一回事?」
燕浮生從巷子裏探頭向外看,不以為意道:「感情糾紛而已。我記得商量會大集時會專門為各家家主們準備一處休息的地方,與街上相比要安全不少,去嗎?」說著,燕浮生轉頭看著秦九。
秦九自在地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抱臂看著燕浮生擔憂的樣子,不以為意道:「不必。難得的好機會,怎麼能錯過呢?」
狠狠瞪了秦九一眼,燕浮生冷聲問道:「你當真要以身為餌?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
秦九笑著一把將燕浮生拉進懷裏,輕聲道:「不會有事的。我都還沒把你娶過門,怎麼能有事?那不是要便宜別的臭小子了?」
燕浮生臉色一紅,屈肘在秦九的胸口撞了一下,羞怒道:「你是越發沒個正經了!難怪常安城裏那麼多女子為你傾心!」
「哎呦呦!這好大的酸味啊!」秦九笑得更開心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這證明燕三娘的眼光好啊。」
「哼!」
燕浮生剜秦九一眼,轉頭看著巷子外擁擠的人潮,一想起她與秦九的婚事,就覺得頭疼。雖說已經基本得到了太后的認可,可皇宮裏那兩位可就不那麼好討好了。
燕浮生的眼神突然一緊,視線緊盯著從遠處慌慌張張跑近的某個男人。若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是燕家人,袁管事手下的。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請吧?
才這樣想著,燕浮生就與這男人四目相對,只見對方眼中一喜,竟是轉向這邊跑了過來。
特地出來找她的?
「浮生小心!」秦九隻瞄見有人跑過來,怕燕浮生被撞著,便提醒一句,順勢將燕浮生摟得更緊一些。
熟料燕浮生竟用力推開了秦九,向後踉蹌兩步,倒是與那慌張跑來的男人裝了個滿懷。
那男人像是被惡人追趕一樣,撞上了燕浮生之後就趕忙將燕浮生推開,而後奔向巷子深處,拐個彎不知去向何處。
「浮生!浮生,沒事吧?」被燕浮生推開的秦九只是愣了個神,那男人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見燕浮生被撞得不輕,秦九趕忙湊上前去查看。
「嘖!要不要撞這麼狠啊?」燕浮生揉揉被撞疼的肩膀,而後身後從後腰的腰帶裏側抽出一張紙,遞給秦九,「不知是秋爾還是燕家主的信兒。」
秦九一愣,摟著燕浮生又往巷子深處走了兩步,才一臉驚疑地問道:「你們燕家人都這麼奇特嗎?」不過是傳個消息而已,不能傳得正常一些嗎?
「說誰奇特呢!」燕浮生瞪了秦九一眼,而後催促道,「快打開看看是什麼。」
「嗯。」秦九應了一聲,便將那紙條展開。
「殺……嫁禍?」看清這三個字的瞬間,燕浮生眉心一跳。果然今日都是有備而來。
秦九蹙眉思索片刻,便要將那紙條撕毀,卻不想被燕浮生攔住了。
「浮生?」秦九不解地看著燕浮生,「浮生,這個還是撕掉比較安全。」
「我當然知道。」燕浮生抽走秦九手上的紙條,重新折好,「這個我找人給秋爾送去。」燕生若是有再給秋爾送去一份還好,若是沒有,此時秋爾便是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又是燕秋爾嗎?秦九有些不悅地蹙眉。雖然知道燕浮生只是把燕秋爾當做弟弟一樣關懷疼愛,可自己得心上人總是惦記著別的男人,這感覺還真不是很好。
「怎麼?」注意到秦九的表情,燕浮生冷聲問道。
「嗯?沒什麼啊。你覺得這紙條是什麼意思?」
聞言,燕浮生眯起了眼睛,沉思片刻後道:「這個難說,要看這消息是從哪來的了。」
「此話何解?」秦九又抱臂靠回牆邊,饒有興趣地看著燕浮生。
燕浮生張嘴剛要回答,突然意識到什麼,斜了秦九一眼,便走出巷子:「你自己也想到的事情不要多言問我。」
秦九嘿嘿一笑,跟上燕浮生的腳步,道:「因為你思考問題的樣子很可愛啊,當然使用暴力的時候也很可愛。」
話音未落,秦九便理所當然地被燕浮生踹了一腳。
「身為皇子,你這愛好是否特殊了點兒?不若娶個大家閨秀來的輕鬆?」燕浮生一邊在街道兩旁尋找著燕字型大小牌子,一邊陰陽怪氣地對秦九說道。
秦九撓撓頭,裝作很苦惱的樣子回答道:「其實本殿下也很想輕鬆一些啊,可實在是沒辦法啊,知曉了燕三娘的美豔如花和賢良淑德之後,本殿下再看其她娘子那真是怎麼看都不順眼,沒辦法一起過日子啊。」
燕浮生撇撇嘴,說道:「那我若是不嫁給你,你還不娶了不成?」
「那可不是唄!」秦九毫不猶豫地肯定了燕浮生得說法,「所以燕三娘就大發慈悲,趕緊嫁我吧。」
看著秦九大型犬一般的模樣,燕浮生輕笑一聲,道:「急什麼?我都還不急呢。」
「我急啊!」秦九是真急了。
「不知羞!」嗔瞪秦九一眼,燕浮生腳下一轉,繞到一處攤位後邊,走到齊淵身邊躬身一拜,道,「齊先生,好久不見。很抱歉在這麼忙碌的時候打擾您。」
聽人有人叫自己,正在攤位後與人說什麼的齊淵轉身,訝異地看著燕浮生:「三娘子?三娘子找老夫有事?」
燕浮生突然赧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齊淵說道:「是有事,不過不是什麼大事,不知可否勞煩齊先生幫我一個忙?」
齊淵看了看燕浮生,再看看站在燕浮生身後的秦九,疑惑道:「三娘子請說。」
「我方才在一個攤位上買到一塊玉牌,瞧著很適合秋爾,可今日這大集裏的人著實太多,我既怕尋不見秋爾,也怕弄丟了東西,不知可否將那玉牌寄放在此處,待誰瞧見秋爾也好轉交給他?」說著,燕浮生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擋將那紙條墊在了玉牌下方。
新買的玉牌?齊淵盯著燕浮生手上的那塊玉牌看了又看,卻怎麼都不覺得像是新買的。再打量一下燕浮生的笑臉,齊淵才伸手接過那玉牌,而後眼神一緊。
「不知齊先生可否待浮生將此物轉交給秋爾?」燕浮生再一次問道。
齊淵點點頭,道:「舉手之勞而已,請三娘子放心,老夫定會將這東西交到五郎君手上。」
「那就有勞齊先生了。」再沖齊淵一拜,燕浮生便與秦九一道離開攤位。
挽著秦九的胳膊隨著人潮向前,燕浮生突然一臉擔憂地看著秦九,低聲道:「九哥,我們去找找滕將軍吧,我有些在意燕靈與滕將軍的事情。」
秦九一愣,而後笑著捏了捏燕浮生的鼻子,道:「好好好,去找去找。真是的,難得有機會與你獨處,你啊,就是愛操心。」
燕浮生皺皺鼻子,便笑著與秦九開始在人群中搜索滕譽的身影。
燕家人傳來的消息上雖然只有三個字,可卻足以說清楚一件事,無非就是殺人嫁禍,要麼是淮安王安排了人刺殺太子以嫁禍秦九,要麼就是太子安排了人刺殺秦九以嫁禍淮安王,再或者是那兩個人打算安排人刺殺秦九以嫁禍彼此。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他們來說都是危險的。燕浮生雖知道秦九提前做了準備,可終究還是不放心,難得有個立場不明的滕將軍在,怎麼讓他閑著去兒女情長?
「主君。」洛陽城東南角裏人坊中的一間小破屋裏,易容後的前面將一個女人送到淮安王面前,恭敬地彙報道,「左寧傳了信。」
淮安王向那女人伸出手,而後握著女人的手,算得上溫柔地將女人牽引到自己身邊,看著她坐下之後,才冷笑一聲,對前面說道:「斷了一個多月的聯繫,事到如今才想起傳訊,他以為我會信嗎?」
千面不語。左寧此舉確實有欠考慮。
「靜兒,你那表弟傳了什麼信?」
淮安王妃常靜這才開口,柔聲道:「阿甯說要大王借今日之機刺殺九皇子,而後嫁禍太子,成一箭雙雕之計。」
「一箭雙雕?」淮安王又是冷笑一聲,「就是不知道左寧心中的兩隻雕都是何人。」
常靜昨日才剛到洛陽城,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知曉,可她卻從淮安王的語氣中聽出了事情有變。
眉眼一轉,常靜身子微斜靠在淮安王肩頭,柔聲問道:「大王,阿甯做了什麼?」
「斷了一個月的聯繫,如今怕是已經倒戈。」淮安王握住常靜的手,略帶歉意道,「抱歉,就為了這一個虛假的口信讓你從淮安趕來,累了吧?」
「妾不累,能幫上大王的忙就好。只是阿寧怎會倒戈?」常靜轉頭,有些詫異地看著淮安王,「阿甯對那太子可謂是恨之入骨,怎會突然倒戈?大王,可要妾去與阿寧說說?」
「不必。」淮安王冷聲拒絕,「左寧若是想聊,就不會與左家斷了一個多月的聯繫。」
「主君,那我們要怎麼辦?」千面問道。
淮安王思索片刻,複又開口道:「原本就打算在今日安排一場刺殺,既然有了左寧這個消息,那便讓人去太子那邊,該如何做,還需要我教你嗎?」
千面躬身一拜:「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