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 柳夜熙的死期1
抓了三個人,卻『死了』兩個。
望著『死過去』的兩個人,夏成蹲下身,在對方身體上一陣亂摸,作為屍體本不該反抗,於是兩個人動也不動。
摸了一通,夏成啐了一口:「你們居然連一包煙都沒有!」
對方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見過哪個執行任務的人還抽煙嗎?
夏成切了一聲,站起來走到剩下那個人身邊。
那個人嘴巴裡塞著石頭,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夏成好心的將石頭從他口中拿出來。
對方乾嘔了幾聲,眼淚都快出來,恨恨的瞪著夏明:「舌頭也是人……咳咳咳……」居然用石頭塞在嘴巴裡!牙齒差點都被弄掉了。
可還沒說完,嘴巴被夏成掰開了,夏成也不管自己手髒不髒,直接在對方嘴巴裡一陣摸。一番努力之後摳出個紅豆樣的東西。
「噁心死了!」夏成甩甩手,將唾液擦在對方的衣服上。
那個倒霉的特警又是一陣乾嘔,看的旁邊兩個已經『死去』的特警一陣惡寒,這四個人確定是警察?
「喂,你吐夠了沒有,你再吐我都要跟著吐了!」汪詩詩拎著對方的後領道。
那名可憐的特警萬分無奈的看了看這些人,然後又看了看已經『死去』的戰友,我的天呦,不就是死的慢了一點嗎?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夏雨拿著小木棍在那名暫時活著的特警面前晃了晃:「你要是再想死,我就把你身上的衣服扒下來!」
「扒他衣服幹嘛?」夏明皺眉問道。
「誰知道衣服裡有沒有藏炸彈呢?」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扒了再說!
夏雨說完,就要上去扯對方的領子,旁邊已經『死過去』的兩個特警笑的前仰後合,沒見過這麼好玩的警察了!
被扒的那位在地上來回的翻滾:「誰他媽沒事在衣服裡放炸彈自殺啊!你當特警是腦殘嗎?」
夏成本來是幫忙的,聽見對方嚎叫後,覺得蠻有道理的,於是停手,一改之前的惡劣語氣,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問道:「兄弟,看你長的也不錯,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告訴我們怎麼走又怎麼樣?」
對方差點一口氣憋過去,長的不錯跟是不是死心眼有關係嗎?有關係嗎?
奈何他被綁的十分結實,要真說出來估計又會被暴打一頓了。
「說句話啊,你又沒死!」夏雨用樹枝捅捅他,那樣子好像小孩子捅大便似的。
旁邊死過去好久的特警笑的更惆悵了。這四個人怎麼可以那麼好玩?好久沒遇見這樣的了!如果來特警的話,一定會有很多歡樂!
「說什麼?」對方很不耐煩的問道。
「怎麼走出去找到那輛車!」夏明問道。
「往西邊走!」
「他媽的,我當然也知道往西邊走!問題是,西邊哪裡?」夏成火爆問道,這群特警是吃屎的嗎?沒聽懂他的問題還是裝作沒聽懂?
「當然是在你後面了!」對方彷彿不耐煩似的大吼起來。
「後面?」夏成往後看,茂密的樹林連根毛都沒有,不知道從這裡一直走會不會去地球的另一端。瞇起眼睛轉回頭,陰森森的看著對方:「你耍我?」
「我沒有耍你,那本來就是西邊啊!」
「我知道是西邊,我問你車停哪裡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在說什麼?」激動的夏成掐著對方的脖子用力的搖晃著,似乎想把對方的腦子給搖出來。
「我怎麼知道車停在哪裡?」對方被問的一愣一愣的
「你是特警,難道會不知道嗎?」汪詩詩激動逼問!
「我們是特警,但不是超級薩亞人啊!」對方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即便是當初進行選拔訓練也沒有今天這樣的遭遇啊!
「給他一坨屎吃,他一定知道在哪裡!」夏成不屑的冷哼!
「哪裡有那東西?」夏雨一臉的鄙夷!
「如果可以問出東西來,我不介意奉獻出一點來!」夏成笑的極為陰森恐怖,就連夏雨都被弄愣住了,二哥該不會真能拉出來吧?這幾天大家都沒吃東西,他哪來的那玩意?
「喂喂喂……不要亂來啊啊!」對方見夏成手搭在褲腰帶上,似乎真的要拉了,臉色頓時扭曲起來。特警會接受專門的疼痛訓練,以及各種各樣的惡劣環境實驗,他曾經也吃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這裡面絕不會包含屎啊!
「我拉屎也算亂來?放心好了,只要你告訴我,我立刻憋回去!」夏成有模有樣的安慰起來,而坐在旁邊的兩個『死人』各個面露懼色,心想,還好早死!要不然真不曉得怎麼辦呢!
這東西也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對方明顯不相信,可是嘴巴卻咬的緊緊的。
夏成冷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他在說什麼呀?
***
「早這樣合作該多好,非要我把褲子脫下來才肯就範,真是壞呢你!」夏成翹著蘭花指,一臉淫蕩的樣子撫摸著身邊滿臉陰沉的臉孔,別人越是躲閃,他越是放肆。
「好了好了,二哥,別玩了!把沒死的這個帶走!」夏雨道。
「喂,幹嘛帶我走啊?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就是了!」被抓著向前拖的特警哀嚎起來,現在真是怕了這群人了,簡直不按照常規出牌嘛!
「那我哪裡捨得!」夏成淫賤的一笑,抓住對方的胸部假意揉捏,然後自言自語道:「呵呵,看不出來這位兄弟胸肌好發達……不過平時肯定缺少鍛煉,哈哈哈,有點軟哦!」
在身後,好像聽見那兩個『死人』發出了抽氣的聲音。
「你摸夠了沒有?」對方的聲音好平靜,卻又好像颶風來臨前的臨近,夏成莫名的感覺頭髮一陣發麻。
「……幹嘛?有那麼大的胸肌了不起嗎?不給人摸,我偏要摸!」說完,居然伸進去了……
「啊……」一聲超級拔高的尖銳嗓音劃破寂靜,林中鳥兒噗啦噗啦蹬開腳下樹枝逃離這慘絕人寰的地方。
所有人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只有夏成一人如石雕般站在那,他的手依舊埋在地方的衣服下面!
「你是女的?」夏成乾巴巴的問道。怎麼跟男人一樣?豁然想起江小步,恍然大悟,我擦,這裡的女特警是不是都長的跟男人似的?
「糟糕,有人來了!」負責放哨的夏明連忙爬下樹慌張道。
「都怪你,叫那麼大聲音!」夏成有些惱火的指責起來,然後看向夏雨:「我們怎麼辦呀?」
「先把人藏起來!」
兩個『死人』被汪詩詩跟夏明拖進了旁邊的樹叢裡藏起來了,夏成則帶著活的特警躲在另外一邊,而夏雨因為掩飾剛才俘獲特警的痕跡晚了一步。
看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人,柳夜熙揚起一抹冷笑:「你還蠻會躲的嗎?」
見夏雨被發現,汪詩詩在草叢裡急的直冒汗,柳夜熙本來就沒安好心,如今逮著夏雨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夏明跟夏成對望一眼,決定靜觀其變。
按照集訓的規矩,被逮著的人有三次機會,逮住第三次的時候取消集訓資格,回去之後會被降職或者調離原來崗位。
他們才被逮著第二次,第一次被打的很慘,不知道這一次會怎麼樣。
望著來者不善的柳夜熙,夏雨一絲懼色都沒有,輕笑道:「算我倒霉!」
跟在柳夜熙身後的特警人員道:「學姐,她已經被抓第二次了,再抓一次就可以取消資格了!」
每抓一次都會在對方胸口貼個標籤,夏雨胸口已經有一個標籤了。
柳夜熙睨視著她,慢吞吞道:「其他人呢?」他們一共四個人,現在怎麼只剩下她一個了?
夏雨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樣子很落寞:「不知道,被你們狂轟亂炸的走散了!」
他們的對話被隱藏在樹叢裡的幾個人聽的一清二楚,汪詩詩知道,夏雨不想他們被發現。
原來是走散了,柳夜熙環顧四周,這裡荒無人煙,樹木錯綜複雜,如果記得不錯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片沼澤。
柳夜熙沖身後的同伴命令道:「你們幾個先去其他地方搜搜,看看有沒有同夥!」
「是!」那幾個特警沒有懷疑的朝別的地方去了。
頭頂上的日光從厚厚的葉子中間穿插進來,落在灰黑色的土地上,柳夜熙踩著一地的光斑緩緩朝她走來,一邊走一邊捏著拳頭,關節發出卡卡聲。
「前幾次都放過你!看來這次老天都幫我!」前面幾次因為有夏成他們,她不敢怎麼樣,如今只剩下她一個,還不任由她搓圓揉扁?
夏雨眼皮一跳,用眼尾輕輕瞟了下草叢裡的人,夏成一手捂著那個特警的嘴巴,一手握拳,好像隨時準備衝出來幹一場,汪詩詩跟夏明大氣不敢喘,只等著最佳時機出擊。
夏雨則擔心等下他們忍不住衝出來,集體被扣分。
幾個特警對他們的緊張有些詫異,被抓到不過貼個條子,何必這樣呢?
可下一秒他們愣住了!
柳夜熙居然掏出了槍,出其不意的沖夏雨站的位置開了一下。
我的天,那不是空彈,而是實彈!
夏雨望了望腳下不斷冒著煙的坑,又看了看柳夜熙。
她這是想殺自己嗎?
柳夜熙笑的一臉和煦:「放心,我沒那麼傻,用槍射殺你!」
也許被這種溫水煮蛙的過程弄得有些焦躁,夏雨不耐煩吼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你說呢?」柳夜熙吹了吹槍口,笑容揚的更大,可是眼底的光芒卻冷的令人發寒:「在意大利那一槍沒殺死你算你走運!」
夏雨猛然想到在意大利,柳夜熙冒充黑焱天的名義對她痛下殺手,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不由的握緊。
她一直都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要是再犯,斷子絕孫!
如今柳夜熙的做法已經讓她到了難以忍受的境界,忽然眸光一轉,一個念頭滑過腦海。
夏雨假裝生氣的大聲問道:「那次你用槍射我,根本不是黑焱天的意思吧!」
四周無人,只有她們兩個,柳夜熙有恃無恐道:「是我又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呢?今天你以為能逃的掉?」
「柳夜熙,你根本就是公報私仇,你想殺了我,然後取代我的臥底位子!」夏雨語氣咄咄的指責起來。
窩在草叢裡的三個特警聽聞後,一個一個都露出的驚悚的表情,他們早已經聽說了有關臥底的事,黑道教父後裔黑焱天來了中國,警方在諸多警校挑選面生的警員作為臥底,最後卻挑中了一個各項成績都差的掉渣的人去,最後那個渣警居然變成了黑焱天的妻子。
下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難不成那個嫁給意大利教父的渣警就是眼前這位?
柳夜熙陰沉的一張臉,冷笑:「是又怎麼樣呢?像你這種廢物簡直就該去死的,上次沒殺死你,是你的運氣!」
上次?三個特警再次抽氣。柳夜熙學姐居然意圖殺人?
「別忘了這是訓練!你想殺我可能嗎?」話是這麼說,呃夏雨卻露出一臉的驚恐,其實心底別提多開心了,說啊,你說啊,把所有的都說出來,本來還愁沒有證據,現在什麼都有了。後面那三個特警就是最好的人證。
「呵呵呵,你還真天真啊!」柳夜熙彷彿在嘲笑她的天真,豁然笑容一收,臉孔扭曲異常:「你不知道嗎?真正的訓練,死個人根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夏雨拉長了音調,豁然大聲喊道:「你們都聽見了吧!」
柳夜熙大驚失色,慌忙朝四周看去,而就在此刻,夏雨出其不意的飛起一腳踢中她的手腕,那把槍不偏不倚的掉落在夏成他們躲避的草叢裡。
柳夜熙的怒火頓時燒起來:「小賤人,居然敢騙我!」
說完,衝過去掄起拳頭招呼起來。而躲在草叢裡的人見狀,連忙起來幫忙。
柳夜熙打的正酣,根本沒想過這裡會有人幫助夏雨,當夏雨被踢中小腹踉蹌兩步的時候,忽然朝她身後一指:「你看背後是什麼?」
柳夜熙冷哼:「還想騙我!」
可就在這時,後頸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柳夜熙蹭得回頭,看見汪詩詩舉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站在那。
汪詩詩驚愕的盯著已經斷成兩節的木棍,心裡忍不住驚歎,柳夜熙的頭好硬啊!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柳夜熙面目猙獰的瞪著汪詩詩以及她身後的兩個男人。
夏成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裡掂量著,懶洋洋道:「是啊,這讓我想起一首歌,名字叫《原來你也在這裡》!」這惡毒的女人,在意大利居然敢殺他們家的叉燒包,不想火了嗎?缺心眼的叉燒包到現在也不說,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機會,估計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小妹曾經也有命懸一線的時候!
夏明跟夏成一樣憤怒,平日裡夏明是個極為溫柔的人,從不跟別人鬥嘴,也不會辱罵別人,可此時他忍不住爆粗口:「柳賤人,你作惡多端,根本不配做特警!」
「廢話少說,早就想扁你了!」汪詩詩說完,甩開手裡的半截木棍,游龍般的衝上去。
夏家三兄妹見狀,也跟著加入混戰。
柳夜熙單打獨鬥絕對是強敵,可是面對四個牛皮糖似的敵人,她竟一點辦法都沒有。
自從夏雨學會了太極拳,隨著時間的流逝,日益精湛起來,不僅會以柔克剛,還學會了借力打力。
汪詩詩的套路純屬散打格鬥,怎麼打都行,只要能打到人。
夏成跟夏明則是煩不了類型,見到人就撲,看見胳膊就咬,也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
柳夜熙連連敗退,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
這時負責找其他的特警回來了,看見一群菜鳥圍攻學姐,立刻抽出條子準備貼在他們身上。
汪詩詩眼尖的可見了,大叫一聲:「不好,他們要貼條了!」他們已經被貼過一次了,如果再被貼,那等於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夏成原本抱著柳夜熙的腰,聽見她的提醒,連忙拉起一旁打醬油的大哥朝後跑過去。
「叉燒包,快跑啊!可別被貼上了!」夏成一邊跑一邊吼!
不用吩咐,一個特警立刻追過去,在不遠的地方把夏成撲倒,夏明見弟弟被逮住了,連忙過去幫忙,於是三個人扭纏在了一起。
特警舉著手裡的條子用力的想貼住夏成。
夏成被壓在特警身下,一雙手緊緊的抓住對方的手腕,夏明則趴在特警的後背,抱住對方的腰身使勁的往上拔,似乎想把特警從弟弟身上抱走。
三個人都是咬牙切齒的樣子瞪著對方。
夏成憋紅了臉,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被貼住,他誇下海口說爬也要爬出去,絕對不能讓火麒麟看扁了!
而那個特警一個人對付夏家兩兄弟,著實有點吃力,倒不是打不過,而是……纏不過!
望著特警微微發抖的手腕,夏成瞪突了眼睛:「你……少貼一張會死嗎?」
特警咬著後槽牙低吼:「你讓……我貼一下會死嗎?」
「會死!」夏成跟夏明異口同聲。
下一秒,夏成忽然張開口朝特警的手腕襲去,特警一驚,我擦,又來這招?
手腕一抬閃過了過去,但是沒想到夏成的目標居然不是他的手,而是手裡的那張條子,只見他張嘴咬住那張紙條呱唧呱唧在嘴裡嚼爛,然後脖子一梗,硬生生吞了下去!
伏在他身上的特警愣住了!
不用這麼狠吧?居然把那東西吃了?
夏明見狀,連忙揪住對方的頭髮用力一拽,將特警從弟弟身上拖下來,得到自由的夏成順勢反撲到特警身上……
夏雨這邊也不太平,柳夜熙身後帶了兩名同伴,都屬於高手中的高手,如果單打獨鬥簡直是以卵擊石。
幾個人像逼近羊群的狼一般,慢條斯理的挑選著合適的食物,汪詩詩連忙倒退一步跟夏雨對望。
「分頭跑!」夏雨一聲令下,撒開腿朝左邊逃去!
汪詩詩見狀,連忙朝反的方向逃。
柳夜熙沒想到她們會分開跑,立刻命令身後的兩個特警:「去追那個!」她指著汪詩詩的背影!
樹枝交錯不堪,好像一下子進入了遠古時期,潮濕的空氣預示著等下可能會變天。
夏雨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跑著,身後追趕的腳步卻如影隨形,不過她並不害怕被抓到,這裡屬於濕潤的沼澤地帶,萬一不留神陷入沼澤那就慘了,現在就只有她一個人,必須要小心。
果不其然,怕什麼就來什麼,跑著跑著就感覺腳下的泥土好像勾了芡似的,一腳下去居然踩了個空。幸好另外一隻腳還留在乾燥的地面上,夏雨連忙掙扎著拔出陷進去的腳,而這時陰魂不散的柳夜熙已經到了。
夏雨連忙穩住身子當自己偶爾被抓到的樣子。
因為之前跌爬滾打過,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分不出原來的顏色,剛才陷入沼澤的腿上沾了些草屑,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來。
柳夜熙已經處於氣急敗壞的邊緣,看見夏雨宛如走失的羊羔,立刻露出幸災樂禍的惡毒笑容:「你跑啊,跑啊!」
夏雨知道後面是沼澤,不敢後退,她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媽的,跟來跟去煩不煩,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夏雨扯開腰帶,將上衣拽出來,擺出格鬥的姿勢,以前都不覺得自己菜,但是一跟柳夜熙打架就覺得自己特別想死,為什麼在警隊裡不好好努力,成為散打冠軍呢?不過現在說這個沒用,柳夜熙已經完全瘋了,為了黑焱天而瘋。
柳夜熙絲毫不含糊,原地助跑後抬起一記飛腿朝夏雨的腰腹部橫掃過來。
夏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人踢一腳就飛的老遠的菜鳥,愛新覺羅.傅恆交給他的東西絕非浪得虛名。而柳夜熙受過各種各樣的訓練,也非軟弱之輩。
兩人越打越激烈,動作快的幾乎看不清拳腳在哪裡,如雨點般的疼痛落在身上,夏雨卻一點不覺得痛,彷彿這些疼痛更能激發她的潛力一樣。
柳夜熙身上也有點傷,但比起內心的怨恨,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眼前這個賤人不但搶走了她最心愛的男人,如果不是她,嫁給黑焱天的就是自己!這個賤人有什麼本事跟自己搶東西?她算什麼?
新仇舊恨連續的累積,柳夜熙招招對著夏雨的死穴攻擊,勢必要她的性命才甘心。
夏雨被她惹怒了!
她萌生一種殺人的衝動。這裡這麼隱蔽,正如柳夜熙說過,在訓練時死個人是很平常的事,為什麼死的人非要是自己,而不是柳夜熙呢?身後就是沼澤地,只要她假裝後退,將柳夜熙引過來,出其不意的將她踢進去,接著可以裝作去喊人,相信等人趕到的時候柳夜熙已經陷進去了。
這邪惡的念頭如毒藥似的在腦海中滋長,一時失神,小腹又被踢了一腳,夏雨踉蹌的後退,腳跟忽然感覺有點軟綿綿的,她知道,自己已經站在沼澤地的邊緣了。
柳夜熙果然衝了過來,夏雨嚴重忽然湧出一邊的殺意,柳夜熙彷彿也感覺到這點,但她沒有想那麼多,因為她再也不會想到,像夏雨這樣的廢物敢萌生殺她的念頭!
可是……
當夏雨狡猾的一側身時,柳夜熙心中一涼。
因為她的身體慣性問題向前衝了好遠,當她想站穩的時候,四周的泥土皆是軟綿綿的,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住,柳夜熙不敢置信的望著已經快要小腹的軟泥,她自己跳進了沼澤!
夏雨癱軟的跌倒在地上,雙眼炯炯的盯著慢慢往下沉的身體,眼底的殺意漸漸消弭,有的只是無邊的迷茫。
她真的沒有殺過人,突然目睹一條命在自己眼前隕落的感覺真的不好受,縱使柳夜熙惡毒奸惡,可也輪不到她來動手。
內心是這麼想的,可是卻還是不想去救她。
自問自己不是聖母,什麼人都能包容,柳夜熙仗著自己是特警,在重案組對她們百般為難,甚至差點害的她小產,想起在鬼門關繞一圈的兒子,消弭下去的怒火又升起來了。
打她侮辱她欺負她都不要緊,一旦牽扯到嘿嘿,她就沒辦法平靜下來,柳夜熙的罪行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這些都沒有證據去舉報,如今柳夜熙深陷泥沼,就當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吧!
眸光一寒,夏雨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站起來。
見夏雨要走,柳夜熙大驚失色:「你去哪裡?」
夏雨慢悠悠的回頭,眼神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當然是回去找人救你了!」
柳夜熙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回去喊人救她,想到夏雨有可能一去不回頭,柳夜熙慌了神:「救我,現在就救我!」她還不想死……尤其是死在這個地方。
夏雨冷哼一聲,輕輕笑起來:「你殺我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死呢?」
柳夜熙怔住了,看著站在岸上的夏雨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在她心裡,夏雨屬於那種缺心眼的人,不管怎麼對她都不怕她會反抗,如今從那雙澄淨的眼睛裡,她看到了冰冷的殺意。
鬆軟的泥土漸漸蔓延到腰上,柳夜熙瞬間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大叫起來:「夏雨,你不能見死不救!」
夏雨嗤笑一聲:「是你自己跳下來的!我又沒推你!」
「你……」
「為了顯示我的仁義,給你這個!看看能不能浮起來!」
真不忍心看著一個人這樣死去,夏雨丟了一根拇指粗的樹枝過去,柳夜熙瞪著不遠處的樹枝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做完這一切,夏雨大搖大擺的走了!
回到剛剛的地方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哦,除了兩個『死人』。
死人不能說話,乾巴巴的瞪著夏雨。
「聲明一下,你們現在是死人,所以等下我做什麼你們都不能反抗!」
兩名特警聽的一臉茫然,等下她要做什麼呢?
***
「喂,這位警員,你做的也太狠了吧!」其中一名特警上半身赤裸著,身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如今盤腿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夏雨。
夏雨詫異的咦了一聲:「你怎麼說話了?不是死人嗎?」
對方不屑的哼了一聲:「詐屍不行啊?」
而另外一個比較慘,褲子被扒了,只剩下一條內褲,鬱悶的坐在戰友旁邊,看著夏雨把他們的衣服套在身上有模有樣的,最後還把肩章弄正。
「呵呵,這小傢伙有意思啊!居然知道偽裝了!」被扒了褲子的那個調笑起來,樣子頗為得意。
夏雨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別亂說啊,你們現在可是死人!」
「你也太不尊重死者了,我們都掛了,老好給個全屍啊!」見夏雨卸下背包,拿出一枚內置炸彈放在他們不遠的地方,當即惡寒。
每當一場戰鬥結束,都會打掃戰場,將戰友的屍體抬回去,而這個時候是大家最放鬆的時候,不會有人想到死人的四周會有炸彈。
夏雨做完這一切,又拿起特警的對講機沖話筒喊道:「A點四點鐘方向,學姐柳夜熙深陷泥沼請求支援!」
說完掛上話筒。
「小傢伙,你說句話啊!」那兩名特警有些鬱悶了,剛開始覺得他們四人就是奇葩,這會看上去不僅是奇葩這麼簡單了,尤其是她,看上去一副乖巧的樣子,居然一肚子的壞心眼。
這回輪到夏雨不屑了:「你見過誰跟死人說話嗎?」
「……」
將身上的裝備準備妥當之後,夏雨背起包開始前進,一定要在日落前找到走散的人,至於柳夜熙……不是不忍心看她死也不是害怕承擔罪名,而是覺得……這樣的死對柳夜熙來說太簡單了!
「兩位學長,請問你們叫什麼!」
死掉的兩個特警互相對視一眼:「死人不會說話!」
「……別鬧了,真有事要說的!」
其中一個道:「怎麼著?還想演戲結束後找我們一起喝茶?」
「你真是死了活該!」夏雨憤恨道:「我只想問一句,剛剛柳夜熙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剛剛那番對話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一向受人尊重的柳學姐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見他們表情愕然,夏雨知道他們一定還在震驚中!
「很好,既然聽清楚了,那麼有一天我要你們做證人希望你們能合作!」
說完,轉身離開。
夏雨走後沒多久,火麒麟等人從對面的樹林裡走出來,身後的擔架上躺著渾身是泥的柳夜熙,從未有過的狼狽樣子,讓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相琪、宋西,你們怎麼在這裡?」火麒麟不敢置信的看著兩位得意子弟,不光死翹翹了,衣服還被人扒了,火麒麟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到底是誰把你們弄成這個樣子的?說!」
兩人已經死了,都不敢說一句話。
火麒麟大步跨過來剛走到兩人身邊,可還沒說話,剛剛站的那麼地方居然冒起了煙。
火麒麟驚愕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盤腿坐在那跟地藏王菩薩似的兩個人:「你們兩個混蛋……」居然不告訴他有炸彈,尼瑪的,埋炸彈的傢伙還真夠陰險的!
被扒了上衣的叫相琪,被扒了褲子的叫宋西,兩人年紀都不大,見自己的長官吃癟,忍不住笑起來道:「我們可都是死人,怎麼說話呀!」
「抓我們的人就是那幫爛彩葉,跟我們打架的那群人,扒我們衣服的呢,是其中一個叫夏雨的警員,聽說走後門才進警校的,埋地雷的也是她!」
火麒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居然被一個走後門進來的人暗算了!
「還坐在那幹什麼?你們師姐誤入沼澤差點沒命了,還不快去幫忙!」
「是!」兩人站起來,相琪忽然回頭道:「長官,剛剛用對講機幫柳學姐求救的也是她!」
火麒麟稍微放緩了呼吸:「是她?」
「是的!」宋西站過來,忽然敬禮:「長官,我們還有件事想要向您報告!」
***
人常說走夜路走多了,終究會碰上鬼。
天色已經完全擦黑,絕對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汪詩詩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遊蕩在這恐怖陰森的樹林裡,感覺自己舉步維艱。
是的,她跟夏成他們走散了。
忽然,感覺有人抓住她的腳一樣,汪詩詩嚇壞了,不停地甩著自己的小腿想擺脫腳踝上的束縛,誰誰知道那東西越纏越緊,而且還有韌性。
「嗚嗚……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感覺抓住自己腳踝的東西是一隻骷髏手,冰冷的讓人頭皮發麻。
蹬著蹬著她停下來,撐起膽子摸向腳踝,我的天,原來是樹枝!
嚇死她了……汪詩詩癱軟在地上大口喘氣。
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一頓正規食物的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走。
除非放棄,若不然只能這樣慢慢的走著,直到離開為止。
四周靜悄悄的,好像什麼生物都沒有,四周的空氣也不是很好聞,感覺像進了牛棚似的,一股動物身上的騷氣。
不知道走了多久,汪詩詩感覺有東西跟在身後,回頭一看,竟然一雙綠油油的眸子。
誰能告訴她,那是哈士奇還是狼啊?
汪詩詩腿一軟,跌在地上不停的後退,狼是一種很狡猾的生物,它能從獵物的眼睛裡看到恐懼,估計這隻狼也餓了不少天,鬆垮垮的肚子掛著,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似乎在期待著撕開獵物喉嚨的快感。
汪詩詩發不出聲音,小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草皮,雙眼盯著那隻狼,腦子如同高速旋轉的馬達似的快速轉動著。
遇見狼該怎麼辦?躺在地上裝死!不,不不,那是對付熊的!
越是這樣越是緊張,狼喜歡群居,有一隻必定還有有其他的同伴。
果不其然,離她不遠的那隻狼對著月光悠遠的嚎叫一聲,沒過多久,四周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好像是千軍萬馬同時奔跑傳出來的聲音一樣。
汪詩詩憋足了勁,蹭得跳起來往後跑,狼群已經集結起來了,見獵物逃跑,立刻撒開蹄子去追。
這一路跑的有多艱苦她不知道,只曉得如果停下來她就沒機會出去了……這些狼少說也有五六隻,一人一口自己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她跑啊跑啊,忽然覺得身體變輕,腳跟離開了地面,不由得大吃一驚,她怎麼飛起來了?
是的她飛起來了,慢慢的騰空……跟孔明燈一樣。
汪詩詩大喜,難不成自己是超人的後代?正當她得意嘿嘿笑了兩聲之後,回頭一看……尼瑪那群狼也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