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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願為后(上)》第11章
第十章

  奢華的殿上,女人色艷桃李,一身華麗的紅錦鳳服,襯得她美若天仙、冷艷無雙。

  「美嗎?」漆華旋著身,高傲的問向揪心僵立的舜蘭。

  「是的。」她實話實說。

  漆華泠冷的回頭瞥了她一眼。「這是兩日後我將要穿上身的成親禮服,這件鳳服布匹名貴,繡藝精湛,是專程由西鄴送來的,聽說歌澤花了萬兩才做成,你說,它能不美嗎?」

  舜蘭順服的點頭,無言以對。大婚在即,這幾日歌澤先前承諾的大批聘禮,陸續由西鄴運至大忘了,件件名貴,且數量之多,瞧得所有人欽羨咋舌。

  可在不明白漆華找自己來炫耀的目的之前,她不敢輕易表示什麼。

  「歌澤這麼重視與我的大婚,你怎麼看?」漆華繼續問。

  「恭喜公主,能得歌澤王子如此鍾愛——」

  眉頭不耐地一撐,「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那是……」她更惶惶不安了。

  「我要聽的是,他是我漆華的!這輩子就只會是我一個人的,你舜蘭什麼別想得到!」她忽然怒道。

  舜蘭一僵,「我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她並不曉得當日她也在殿外,聽到了秘密,若知道,也許會用更激烈快速的手法對付她。

  漆華笑得教人毛骨悚然,「想也沒用,你不會有機會的。」

  如此美麗的女人,笑容竟是這般憤世嫉俗,陰狠毒辣。

  閉上眼,完全不想面對她的狠絕笑容。「我……不懂公主的意思,我該有什麼機會嗎?」

  她帶著滿腔的怒火怒視著她,倏地直說出口,「我知道歌澤喜歡你!」

  舜蘭微愕。

  漆華露出陰鬱神情。「我不懂,你樣樣不如我,他到底看上你什麼?不過你是妨礙不了我的,我是公主,未來的女帝,而你什麼也不是!歌澤明白我的重要性,就算心裡有你又如何?這輩子他只會有我——漆華!」眼神變得凌厲宣誓道:「這男人我愛上了,就不會拱手讓給別人!」

  胸口像是教人重重一擊,讓她白宮的面孔霎時變得更為蒼白。

  精明的眸子不住地打量著她。「你也愛上他了對吧?」

  「我……」她心緊縮著,一時竟答不出話來。

  「你是什麼東西叫也敢愛上他!」漆華冷不防甩來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得突然,舜蘭震愕不已。「公主?!」

  「我討厭你,從以前就不喜歡你,要不是你那教人噁心的用處,我才不想隱忍你,可你若想搶走我的東西,那是作夢!歌澤留下的這段時間,日日都去找你,他留下不是為我,是為你!」發覺了那男人延婚的理由,她憤恨不已。

  舜蘭撫著火辣辣腫脹的臉龐,連退數步,總算知道她找她來的目的了。

  這是警告,更是洩慣。

  「該死的女人!」漆華怒不可遇。她習慣擁有一切,沒人能如此羞辱忽視她,她才是女帝,至高無上的女帝,人人都該對她俯首稱臣,眼裡只有她一個,為什麼那男人卻如此污辱她?!

  「公主……」被她的憤怒模樣嚇到,她現在完全如瘋婦般怒罵,是真的恨不得自己即刻死在她面前。

  舜蘭心驚,心裡只想著,就算要死,她也想再見歌澤一面後再死,她不想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喪命了。

  她迅速跪下,「公主息怒,不會了!我在你們成親離開前都不會再見他了,請您……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

  漆華聞言頓時警覺起來,怒火熄了一此?「你知道我要殺你?!」莫非她發現那是毒藥了?

  她裝出沒聽見這句話的語病,不住的討饒,「公主此刻怒火中燒,自然對我不滿,可是我想繼續苟活著,不想為了一個男人惹怒公主取我性命。」她還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已曉得她目日喂毒的事,就怕她會心一橫,快速要她去見閻羅。

  瞇起銳利的眸子,漆華審視著她,「你……怕我現在因妒殺了你?」

  「公主饒命……」她表現得更加畏縮了。

  估計她應該仍不知情,不知自己再活也沒幾日,此刻才會以為自己還有生機。

  「你當真不會再見那男人的面?」

  「不見!」

  漆華再度發出陰冷笑聲,「去吧,記住自己說的話,別再惹我生氣了。」

  她放過了她,但這只是暫時的,反正再過幾天,她與那男人成親的當日,這個惹人厭的女人自會死得無聲無息,再無威脅,她用不著急於下手殺人,平白提早與父王母后決裂。

  舜蘭一身是汗,虛軟的退出殿外,才發覺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了。她不禁苦笑,幸好……這樣的日子再沒幾天,就要解脫了……

  長這麼大第一次在夜裡出宮,來到這麼熱鬧的夜市街頭,這著實令舜蘭興奮不已。她一生能走、能看的地方實在太少了,幾乎都被局限在大宓王宮內,能像現在這般輕鬆的行走在鬧市,她處處好奇,多日來的陰霾心情也稍稍被掃淡了些。

  「吃碗麵吧!」她提議道。

  「好啊!」歌澤含笑點頭,在人擠人的夜市中,將她摟在身側,謹防她被人潮衝散。

  「買個糖葫蘆吧!」

  「嗯。」他掏錢了。

  「那個蜜錢可以也買給我嗎?」

  「當然。」只除了一樣,他還無法馬上給她,其餘的他什麼都願意給。

  「欸?這是忍冬耶!」她發現感興趣的東西。

  「忍冬?」

  「瞧,是一種花,南寮人的國花,想不到在大宓也能看得到,還被小販拿來販賣。」舜蘭開心的指著地上一盆盆的忍冬。

  忍冬花散發出淡淡香氣,花色會由銀白色漸漸變成金黃色,又稱金銀花。

  歌澤聞言仔細瞧了下她所說的忍冬,他第一次注意到這種花。「你喜歡?」

  「喜歡。」她用力頷首。

  「要買?」

  「當然,而且一定要由你買給我!」

  聽她這麼說,他不禁好奇,為什麼一定要由他買?

  瞧出他的疑惑,舜蘭微微一笑。「忍冬的花語是——全心全意把愛奉獻給你。你說,該不該由你買?」《百花語》中,鳳冠花的下一篇便是介紹忍冬,她前些日子才把這本書找出來看,因此記得很清楚。

  歌澤眼眉瞬間飛揚。「小販,這裡的忍冬我全買了,一盆也不許留。」

  小販喜孜孜的猛應聲,「請問公子府上是?我馬上送過去!」

  「晚些會有人來取,你只管裝車。記著,一盆也不許再賣給別人,這些忍冬我只給一個人。」他的心意也只給一個人……

  一旁的舜蘭桃腮微暈,眼中閃亮亮地,好不歡喜幸福。

  如果明天永遠不要到來,就停在這一刻,那將有多好……

  她笑著,眼角笑出了濕禱。但是人不能貪心,她有這一個月就夠了,這一個月就是她的一生……她心甘情願。

  「舜蘭,隔壁那邊在賣松鼠,你要不要去瞧瞧?」歌澤發現了新玩意,立刻指給她看。

  「松鼠叫你確定這是松鼠,我沒見過耶!」她驚喜的看過去。

  「我確定,這在我西鄴滿山遍野都瞧得到,大宓也有,不過不可能在王宮見得著。」他解釋道。

  「它好可愛喔!」舜蘭興奮的衝上前,蹲在地上,愛不釋手的逗弄松鼠玩。

  「帶一隻回宮吧,無聊時,它可以幫你解悶。」他彎下身,對她寵溺的說。

  她笑彎了眼,原本是要開心點頭的,但隨即臉色變得些微黯淡的搖了頭。「不用了。」

  歌澤撩袍與她蹲在一起,猜測的問:「你是教上回漆華般死那些寶貝的事給嚇著了嗎?別擔心,她就要離開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的寵物,這只松鼠你若喜歡,咱們就帶走吧!」

  他以為她是為這事而自責難過,所以不敢再養動物,但他也瞭解她太喜歡與這些小東西相處,很樂意再送她一隻小寵物,至少能夠在他不在身旁的時候,代他陪伴她。

  「我……不喜歡。」她卻這麼說道。

  歌澤微訝,「不喜歡?」她瞧著小松鼠的目光明明帶著歡喜,怎會不喜歡?

  「是啊,我不喜歡,咱們還是再到別處晃晃吧!」舜蘭落寞的避開他的眼神,也不敢再去瞧那只可愛的松鼠一眼,就怕捨不得。

  她是無法養它的,跟著她,它將來也只有死路一條。

  「那……走吧。」他失望她沒要他買下這只松鼠,不過他尊重她的決定。也許上次的事教她太害怕了,她還沒能走出那悲痛的情緒吧,等過些日子應該就能恢復了,屆時他再要人由西鄴送來新的動物給她好了。

  他先站起身,可是等了一會,她卻是仰著頭望他,仍沒站起身來。

  「怎麼了?」他不解的詢問。

  「歌澤,我蹲久了,腿好酸,你背我好不好?」她皮皮地笑著要求。

  他詫異的望向她。這裡人山人海的,她竟要求他背她叫不過……有何不可呢?

  嘴角緩緩揚起高高的弧度。「好啊!」接著轉過身,背過她蹲下。

  舜蘭也不顧旁人目光,逕自攀上他的背,身子軟軟的癱在他身上。她其實好累了,體力越來越不濟,想必是毒藥效力日劇,畢竟再喝兩日就結束了……

  雖然答應過漆華不與他見面的,可她才不打算遵守,這男人明日就要成親了,她只剩下今天一晚而已。

  「你好輕。」背起她後,他重重的蹙眉道。

  她將臉貼在他背上,汲取他身上的溫暖,這樣,她發寒的身子就能得到些許的慰藉。「最近顧著想你,所以瘦了不少。」

  歌澤失笑。「你這丫頭原來也會說甜言蜜語啊!」他走出熱鬧的人群中。她似乎累了,氣色好虛,該是帶她回去休息的時候了。

  「我說的可不是甜言蜜語,是實話!你是我就算天天見面,也會一直一直想著的人。」她澄清的說。

  他笑容更加炫目。「我知道了。」在笑容的背後,他的心漸漸酸起。以後在見不到他的日子裡,她該怎麼辦?自己又該怎麼辦?

  這笨笨的女人,教他如何放得下!她又該如何獨自度過思念他的日子?!舜蘭在他背後靜靜的落淚,淚沾濕他的後背,他微微有感覺。分離在即,這始終在他面前只露笑臉的女人,終於忍不住哭泣了嗎?

  他背著她離開夜市,往大宓王宮回去。這條回去的路好沉重,讓他幾乎提不起腳步。

  「歌澤。」舜蘭聲音微弱的低喚。

  「唔?」他當她真是累了,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只是個可憐人。」

  「你說誰?」

  「漆華,你……別太狠心待她。」

  「你何必提她?!」他反厲的說。

  「她真的很可憐……」她跟自己一樣,被所有人利用,大王、王后、歌澤,連自己這會兒也要利用她幫助歌澤,一個假的女帝,威脅不了她心愛男人的將來,卻可以助他取得民心,掌握天下。這樣的人還不算可憐嗎?

  「公主雖然性情高傲了點,但她的心已經向著你,以後她只能靠你了,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能幫她就幫幫她,別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處境。」

  當她死後,大王與王后應該會為了私利,讓漆華永遠取代她的地位,不會揭開那個秘密,她只求歌澤若得知她的死訊後,在查無死困的情況下,最後能夠善待漆華,與漆華一起完成他想成就的大業,這樣她便算犧牲得有價值了。

  「別再提她了,咱們說好,這個月只有我與你,沒有她!」他將心思放在她過輕的體重上。她到底瘦了多少?他實在心疼不已。

  舜蘭興歎。罷了,漆華未來的命運她管不了,自己有的也僅剩寶貴的此刻,歌澤說的對,不該浪費的。

  她將臉貼在他背上,輕輕闡上疲累的眼。他的後背給予她的,恰似他的溫柔,剛毅、不屈,卻溫暖安全,以及……無法回頭,注定只能永遠背向著她……

  淚無聲地泊、個而下。

  熱熱的水氣滲入他的後背肌膚,似乎也竄進了他的心、他的眼,讓他心眼跟著碎了……

  「你回來了。」屋裡,胡葛看到她後,暗歎了口氣後,「這是倒數第二帖藥了,你的體力會越來越虛弱,沒事的話別老往外跑,自己會更不舒服。」

  「嗯。」舜蘭沒多說什麼,很快的喝下藥,讓胡御醫好去向漆華覆命。

  不知是藥效,還是她今晚上玩得太累了,忽地,她腳一軟,連忙扶住桌沿,要不然怕不就跌到地上去了。

  「胡御醫讓你喝下的是什麼?」歌澤的聲音忽地出現在她身後。

  她嚇了一大跳,迅速轉過頭,「你不是回客殿了?」

  兩人回王宮後,未免多生事端,她堅持自己走回住處,怎麼這會兒還教他看見胡御醫給藥讓她喝的事?

  「我捨不得與你分開,想瞧你睡著才走。胡御醫i」

  「那是王后瞧我近來瘦弱體虛,命胡御醫每日送藥來幫我進補的。」她力持鎮定的解釋。

  「原來是王后吩咐的補藥。」可是他瞧那御醫的神情感然,不免起了疑心。在面對舜蘭時,他卻仍不動聲色,輕淺一笑,在她屋裡隨意坐下了。

  「你不回去休息嗎?」她見他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甜笑的問。

  他溫柔的凝嚼著她,「我等你睡了之後再走。」

  她的心快速跳起,臉上露出淺淺的紅暈,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就只剩這會兒了,漆華知道他們有見面要怎樣都隨便她了。此刻,她只想讓歌澤多陪伴自己一會。

  舜蘭飛快的脫去鞋襪爬上床,他過來為她撥好被子,雙眸含笑的坐在床邊看著他。

  兩人靜誼的對望著,心是在一塊的,但,對未來的感傷卻更重。

  歌澤下定決心,三年內一定回來接她。可是他沒說出口,他不想讓善良心慈的她,猜想到三年後自己就會「解決」掉漆華。

  一個時辰後,桌上的蠟燭燃盡,房裡陷入一片漆黑,再不想走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他萬般不捨的朝熟睡的她額上吻了吻,接著是她的唇。這唇有些冰涼,他刻意貼了一會,幫她喂暖些才退開。

  他終於咬牙直起身,轉頭要走——

  「歌澤。」床上的舜蘭聲音很低很低的喚住他。

  「你還沒睡著?」他詰異的立即轉回身。

  「別走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羞怯的聲音卻教他的身子一震。「你……」

  「我想要你吻我一晚……」她羞羞弱弱的聲音繼續傳來,儘管非常小聲,他還是聽得很清楚。

  他一驚。不是沒想過在立她為後前就先擁有她,但未來變數太大,自己又將迎娶別人,在這種情況下佔有她,未免太卑鄙、太自私,所以他沒這麼做,也阻止自己這樣想,可是,她現在卻說,要他留下來.

  這女人、這女人……他胸口漲滿激動,喉嚨發緊的問:「你不後悔嗎?」

  「不……我希望你這麼做,透過你的擁抱,我這一生才是完整的。」

  她本想就這樣放他走的,可是他方才貼在唇上的吻,是這麼的溫暖,這麼的教她戀戀不捨。

  待明日一到,他就是漆華的丈夫,而她會變成一縷幽魂,人鬼殊途,她再也無法擁抱他。他是她的一生,既是如此,這一生她就要個徹底,什麼也不想錯過,她想得到他的擁抱,哪怕是剎那,就是永恆。

  歌澤輕顫的回到她身邊,捧著她的臉龐靠近自己,溫柔的摩掌著。

  「我愛你,我發誓今生絕不負你!」他硬聲說。

  「我……我信你。」

  他吻上她的唇,那樣的溫柔熱切,那樣的難分難捨,而她,也完全不保留的獻上自己。

  分離在即,濃烈的情感只能在對方身上汲取得到,一陣顫慄竄過她全身,甚至忘了如何呼吸,如何思考……在她靈魂最深處,只想為他顫抖,只想為他飛翔,只為他,一切只願為他……

  歌澤緩緩拉下她的綢衣,他完全明白,在水綠色抹胸之下,是從未被人親密接觸過的嬌軀,而這將屬於他,不只今夜,往後不久的將來,每一日、每一夜,他都要真真實實的擁抱她、愛她,完完整整的!

  覆上自己,今夜,他徹底將她淹沒在難以割捨的情慾裡……

  天際湛藍,晴空萬里,那男人大婚的好日子,連老天爺都幫忙。

  宮內處處有迎親的樂曲聲傳出,雖喜氣悅耳,卻也縹緲,至少,在舜蘭聽來總顯得那麼不真切。

  望著屋子裡,桌上、床頭、窗台、地上,到處都是一盆盆的忍冬,在遍地花海裡一片淡香中,她取下圍住烏黑髮絲的玉環,讓長髮舒適的披散於背上,手上捏著一張紙簽,嘴唇始終淺淺地揚著。

  紙簽是歌澤清晨離開時留下的,他說來不及送給她鳳冠花,忍冬先暫替,日後他會再獻上鳳冠花,那花一樣會塞滿她的屋子,教她幸福一生一世。

  幸福她現在就很幸福了,真的,只可惜不能再面對面親口告訴他了。

  「舜蘭姑娘。」胡葛來了,端著藥碗的手,微微發抖。

  「你來了。」她黑眼輕輕閉上,再睜眼時,臉上已又帶笑。

  「該喝藥了。」他哭喪著臉說。

  「嗯。」她黑亮的瞳眸裡乾淨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前頭很熱鬧吧?」她淡淡的問起。

  他同情的看著她,「公主出嫁,當然極為歡樂,你……如果想去瞧瞧熱鬧,我可以等你一會,稍後再喝沒關係的。」

  她輕搖了頭。她與歌澤說好了,不去見他娶別人的,再說她也不想站在那裡,凌遲他,凌遲自己。

  金色陽光透過窗攝照在她披散的長髮上,益發耀眼,此刻的她,像是完全透明了,無瑕得宛如仙界降生的仙女,胡葛瞧得眼都眩花了。

  「湯藥給我吧!」舜蘭微笑的接過那藥碗,仰頭喝下了,再將空碗交給他。

  她看到胡御醫走時默默拭淚的背影,忍不住開口跟他說:「謝謝……你不知道其實你幫了我多大一個忙呢……太好了,這樣,他就能得到天下了吧……就能了吧……」

  但她太虛弱,聲音太小,胡葛根本沒聽見,早就走遠了。

  舜蘭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累到連掉淚的力氣都沒了。她深吸口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回到床鋪上。

  床頭邊全是忍冬,忍冬香氣淡雅迷人,她聞了聞,再聞了聞,心裡沒有一點將死的恐懼,她只想著,自個這輩子最難忘的是什麼?他送的黃鶯?他繪的鳳冠花?抑或是現在這滿屋子的忍冬……

  摘下一片忍冬葉,她合進口裡,這是他全心全意的愛,她嘗到了。

  有點苦,有點甘甜,還有點酸……

  「歌澤,你要記住,我用生命愛著你,看你成就大業是我最大的願望,也是我唯一可以獻給你的東西。所以,盡情的去實現你的美夢吧,努力張開你的雙臂去擁抱天下,我不再是你的阻礙,這天下一定是你的,一定是你的……」

  她熱切灼亮的眼緩緩閣上,兩汪蓄積在眼中已久的淚水,終於由眼角滑落。

  歌澤,我愛你……

  一身喜氣紅衣錦袍的歌澤,面無表情的正與漆華同步走向大王殿,他倆拜完堂後,依大宓國習俗,前去宗廟祭祖,這會兒回來要對大宓王做臨行前的拜別。

  驀地,歌澤的心驟然起了一陣劇痛,痛得他腳步一滯,冷汗滴落。漆華沒有察覺,依舊腳步不停的往前行。

  「王子!」就在他們要走上殿前台階時,張白石青白著臉現身了。他一早就被主子派去調查一事,查清楚後,自個大為震驚不說,自知茲事體大,不敢先壓下不報,也不管場合時機是否適宜,趕緊湊到主子身邊,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

  歌澤整個人呆在當場,全身的血液像流光了,僵凝、失溫,幾乎快不能呼吸。

  前方的漆華已高他幾個台階,她似乎是發覺他沒有跟上,卻只是不疾不徐地轉身,朝他回眸望去的那一眼,笑容竟是無比的燦爛歹毒…

  【《只願為后》(上) 完 待續】
《只願為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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