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定是我檢查的方式不對！

　我怔在原地，腦子裡一團亂麻。手卻不自覺地撫摸上還是平坦的小腹，我懷孕了……這不會是真的吧！

　仔細想想，我和reborn從來不用tt，reborn又不准我吃避孕藥說是對身體不好，反正每次做完後他都要幫我清理，時間久了我也沒懷孕，想著是我特殊血液的原因大概不容易受孕，平時就更沒注意過避孕了。

　而這一段時間來，我的確厭食的厲害，每天睡再多也覺得很疲憊，精神懨懨的，我並非對這些一點不懂，這種情況真的很像懷孕的症狀。

　……可是，我答應過阿蕾莎的，我承諾過，今生不會再要小孩的。

　要是reborn知道我的擅自承諾的話……

　咬著嘴唇，我不知所措地望著拉爾，眼淚唰地就掉下來，“拉爾，我該怎麼辦？”

　“小沙！”拉爾和可樂嚇了一大跳，拉爾慌忙過來拉著我的手安慰道，“小沙沒事，別怕啊。這是好事，你別哭了。”

　“你哭什麼啊？”可樂一臉莫名地拍拍我的頭，“reborn不會不要你們的，你放心。”

　“我、我tat”我抽泣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尼瑪要是真的是懷孕的話，我怎麼跟reborn說，抱歉這個孩子不能要，因為我答應過阿蕾莎的？

　不，也許他會說，正好，我也不喜歡小孩。

　……這樣一想，更覺得辛酸淚飆啊啊。

　“小沙，我們先去檢查確認再說，好嗎？”面對淚流滿面的我，拉爾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只得動作生疏的輕拍我的背。

　我擦乾眼淚，勉強控制住失控的情緒。之後他倆陪我到彭格列的醫療室，我進去做各項檢查。

　“什麼？沒有懷孕？”

　當聽到醫生宣佈檢查之後的結果，我直接從躺著的病床上蹦起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醫、醫生你真的確定我沒有懷孕？！”

　“是的大人，”醫生恭敬地遞上報告，“我們給您做了詳細的檢查，並未發現您有懷孕的跡象。”

　拉爾和可樂一臉無語，我臉上淚痕未乾，尷尬地立在那裡，嗷嗷好丟臉！

　幸好醫生接下來的話緩和了氣氛，他看著報告單疑惑道，“可是我們從你的血液中分析出了一種特殊的未知物質，彷彿活性細胞一樣擁有快速的癒合能力。但是它增值的能力已經快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了，它開始蠶食身體本能的營養，這對身體是非常不好的。”

　我愣住，難怪這段時間時常感覺非常飢餓，想要吃東西卻看見食物就覺得味同嚼蠟，也是因為這種物質的影響？

　從醫務室出來，告別了擔憂的拉爾和可樂，我一個人回到房間，坐在床上開始回想有關我的血液的一系列的問題。

　我現在可以確定，魔鬼給我的祝福就是血液中的特殊物質，以前的時候它混在流經身體的血液中，改善著我，力氣變大、動作敏捷、癒合能力好，但這一直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範圍內；及至到貝拉那邊去，卡萊爾給我做的檢查，上面顯示的增值速度都還緩慢。

　然而，我上次從華盛頓回到西西里第一天，凱厄斯就特意跑來，說什麼察覺到我血液的改變，特意過來看看。難道是那之前我做了什麼，所以特殊物質開始突破界限，瘋狂地增值起來？

　到意大利之前……華盛頓……

　我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魔鬼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但並沒有告知我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所以這就是代價？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

　我一點點驚恐地瞪大眼睛，這種特殊的危險物質在我體內瘋狂地增值，而我……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但這個問題顯然沒讓我困擾太久。

　幾天後，睡夢中的我被突如其來的淒厲狼嚎驚醒，“這聲音是……小灰？”平時有空我就會去森林那邊陪小狼玩，大部分的時候小狼都是被鎖在大樹上的。

　這深更半夜的，它在發什麼瘋？

　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我連忙穿好衣服向著森林狂奔而去，路上不斷有守衛和被驚醒的人們向著森林跑去，我幾乎是第一個衝到緊閉的大門前，插上出入卡，鐵製的大門發出沉重的機械聲緩緩打開，映入眼裡的一切有如一桶冷水將我從頭至踵的淋下，遍體生寒—

　巨狼掙脫了束縛，脖子處被勒掉一大塊皮肉鮮血淋漓，原本柔順的毛髮發黃乾枯脫落大半，軀體乾癟顯出異樣的病態，它正瘋狂撕咬吞噬著一個生死未知的守衛者，而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嘔”

　刺鼻的鮮血味撲面而來，有人承受不住狂吐，有人驚呼，有人拿著對講機緊急呼叫。

　而這邊的騷動引起了巨狼的注意，它緩慢地轉過頭，頓時讓人群倒吸了口涼氣。

　外凸呆滯的眼睛，正在往下淌著黃色涎液和殷紅血液的鋒利獠牙，還有那犀利尖長的指甲。

　……原來是這樣。

　第一次見到小灰的時候，它咬了我一口，不小心把血液吞進了嘴裡，

　雖然當時並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後來我偶爾去找它玩，它的身體看著消瘦下去，我還以為是它一個人太寂寞了很想念我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

　彷彿有一個聲音在我心裡說道。

　所有的疑惑都在此刻得到瞭解答。

　我猛地從一個守衛那裡搶過機槍，在他們回過神前一步進入門內，迅速輸入密碼，鎖死大門。

　“我不出來之前，絕對不要打開大門！”

　“開門！你要做什麼！！”

　夾雜著人們的驚懼的叫聲，鐵製的大門被捶的轟隆作響。

　我充耳不聞，只是盯著已完全失去理智，咆哮著向我飛奔而來的小灰，舉起機槍瞄準它，心中充滿著悲哀。

　reborn，曾經我以為我們還有十年，結果死神從中作梗，我幾次三番死裡逃生，最後還是沒能躲過死神的鐮刀；

　devil恰逢出現，給與我一線生機，於是我便以為我們還有半年的時間；

　而最後，殘酷的現實告訴我，拿魔鬼的東西，後果比死掉還要嚴重一百倍。

　變成喪屍什麼的，魔鬼你要不要那麼坑爹啊！！

　xx年11月27日，彭格列總部發生一件大事。原本已經被內部成員馴服的巨狼忽然暴起傷人，將看守者一共5人全部咬死，後綽號“地獄姬”的少女不顧眾人阻攔，執意獨身進入森林，殺死了狂暴的巨狼。

　在場的人都記得，當強行打開鐵門後，出現在裡面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無星無月的暗淡夜晚，靜謐的森林添上幾分詭異的氣息，地上血流成河，滿是人體的殘肢斷臂。少女背對著眾人，面前是一座體型巨大的狼屍。

　她滿身血跡，背影看上去單薄羸弱。

　一個戴著黑禮帽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人群中，他注視了一會兒少女，一步步走上前去。他並沒有說一個字，但被他路過的旁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恭敬地給他讓出通道—

　這個男人彭格列之人無一不曉，年紀輕輕便已是黑手黨最頂尖的殺手，這個名叫reborn的男人。

　有人回過神想起來少女是誰，頓時驚呼了下。那是才來彭格列不過三月，已是小有名氣的彭格列門外顧問的一員；同時也是殺手reborn的情人。

　黑西裝的俊朗男人在少女身後站定，背影□不動如山。片刻後，他似乎輕喚了一聲，少女猛然驚醒一般身體一顫，僵滯而緩慢地回頭，那張清麗秀美的臉蒼白如紙滿是淚痕，眼神荒蕪死寂。

　彷彿再也抑制不住情緒似的，男人猛地跨前一步將少女緊緊摟在懷裡，帽簷的陰影遮擋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唇角緊抿，臉部側面的凌厲弧線。

　之後緊急部隊來處理後續事宜，有人路過兩人身邊時，看到少女無力地躺在男人懷裡，唯一的力氣就是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語氣虛弱而堅持，斷斷續續地說，“屍體全部……燒了……血液……一點都不能……被生物……吃到……全部……燒”

　男人頷首，語氣安撫，“我知道。”

　少女這才兩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之後緊急部隊從男人那裡得到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命令，就是現場所有的屍體全部立即就地火化，血液全部收集起來徹底處理。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有人驚心地注意到了，現場無論人還是巨狼的屍體，腦袋或者脖子上都殘留著致命的傷痕。

　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面，我和一頭徹底發狂的巨狼戰鬥，隨手搶奪而來的機槍子彈早已用完，巨狼速度太快，射出去的子彈對它傷害並不大，還好總算弄瞎了它的一隻眼睛。手中沒有趁手的武器，又要在彭格列眾人打開門之前殺死巨狼處理屍體，我咬牙跳到狼背上，極力想掐死它，卻被他帶著甩飛起來。我死死卡主它的脖子，最後一點點頸骨脆裂的聲音炸響開來，總算將它殺死。

　狼屍轟然倒地，顧不得脫力的身體，連爬帶滾地跑到已經手腳開始抽搐活動的屍體身邊，一個個掐斷它們的脖子。

　最後的一幕，好像是自己站在屍體前，滿身血跡。有人在身後輕喚著我的名字，熟悉的聲音喚回失控的理智，回頭看到他的瞬間，淚流滿面。

　嘶啞著嗓音張嘴喊著，“reborn……”

　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便看到滿世界的白。

　沒錯，我又進醫院了。怔怔地盯著慘白的天花板，昨天發生的一幕幕重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閉了閉眼，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嘯而過：坑爹啊坑爹啊坑爹啊！

　我的人生怎麼就沒有一刻平順安逸的時候？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尼瑪啊！！

　……我只是想要過平凡的生活而已，怎麼就那麼難？

　門忽然被打開，我側臉看去，見是reborn進來，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連忙撐著身體坐起來問他，急切地問道，“對了reborn，那些屍體和血液處理乾淨沒有？”

　“嗯，”他應了聲，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已經處理完了。”

　我這才松了口氣，要是因為我的緣故，這個世界變成另一個版本的生化危機，我就是萬死也謝不了罪啊。

　“那就好……”我驀地想起還沒給他解釋讓他這樣做的緣由，就詳細地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

　“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的魔鬼的祝福嗎？我的血液中的特殊物質就是。之前一直很正常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急速地增值起來。那天小狼不小心咬到我喝進了血，結果，”我苦笑了下，“就變成今天這樣了。啊對了，關於喪屍這種生物”

　話還沒說完，就被reborn淡淡地打斷了，“我知道。”

　“咦？”我驚訝地望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reborn拉了下帽簷，“在寂靜嶺的時候，devil給我看過你的記憶。”

　我瞭然地點頭。這樣也好，我就不用再去強調危險性，reborn會好好處理的。

　沉默了下，還是忍不住道，“我現在……”這麼大的事情，九代目必然已經知道了，雖然不知道reborn是怎麼跟他說的，但我現在無疑是非常危險的病原體，那他們會拿我怎麼辦？

　把一個裝著衣物的口袋遞到我面前，reborn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換上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黑色的小車行駛在路上，車速並不快，我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發呆，冷不防手背上覆上一抹溫暖，低頭一看，不知何時reborn本該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緊緊握住我的。

　他直視著前方，一言不發抿著唇，臉色冷漠。我卻心中一暖，回握住他的大掌。

　眼中立時氤氳了霧氣，我連忙轉過頭不想被他看到。

　並不是為也許提早的死亡感到害怕才流淚，只是覺得，深深的不捨和遺憾……

　我才沒有哭呢，只是風太大了，沙子進眼裡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