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五章 一定是我送禮的方式不對！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reborn叫醒的，揉著惺忪的睡眼換了衣服收拾完，在樓下吃完早飯，我正準備去鬼屋那邊想想辦法拿出箱子，就聽到reborn對阿綱說，“蠢綱，小沙有送你見面禮，快去拿吧。”

　明明是週末，卻大清早地被reborn踹醒的阿綱之前還一臉鬱卒，聽完他的話後一下來了精神，驚喜地看向我，“沙姐你人真好！”

　“？？”我一臉茫然，“reborn你在說什麼？什麼見面禮？”我連行李箱都落在鬼屋了，哪裡來的禮物？

　嬰兒大大的清澈黑眸閃了閃，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昨天你進的那棟鬼屋的女鬼，能夠收服的話，是非常不錯的萌寵哦。”

　我&綱吉：= 皿= ！

　綱吉大驚失色，“等等reborn啊啊，那是厲鬼我會被弄死的！”

　我看了看reborn，又看了看一臉都要哭出來的綱吉，忍不住擔憂道，“reborn，伽椰子現在已是徹底失去理智的怨鬼，你讓手無縛雞之力的綱吉去，這不太合適吧？”

　不知道是我那句話戳到了綱吉的痛處，他默默抱頭，喃喃自語，“被明明就是柔弱少女一枚的沙姐這樣說，怎麼辦我好想哭tat”

　reborn取下帽子趴著的綠色蜥蜴，變成一把綠色手槍指著我，“蠢沙，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完全來不及問他蜥蜴怎麼變成手槍這麼玄幻的事情，但理智告訴我現在絕對不是多問的時候。

　我瞬間扭頭，大義凜然地拍著綱吉的肩膀，“去吧少年！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沙、沙姐！你就這樣輕易地拋棄我了嗎！！”

　“……你安心地去吧。我會在後方祝福你凱旋而歸的！”面對綱吉的淚眼汪汪可憐眼神，我投給他一記“你懂得”的目光—

　被r魔王用槍指著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少年你要相信我看好你哦！

　這之後，我們來到鬼屋前。

　還沒進去，我就看到伽椰子立在窗戶玻璃那裡，幽怨地瞪著我們。綱吉也注意到了，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猛地一下抓緊我的胳膊，我能感受到他的驚懼顫抖，膽怯地說，“沙姐！我們不要進去吧！真的會死人的！”

　我看了一眼站在牆上的reborn，稚嫩的臉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阿綱。老實說，之前reborn有跟我說過他現在是阿綱的老師負責教導他。我還單純地以為只是學習上的家教，現在看來，好像他是為了特意鍛鍊阿綱的能力似的。

　想一想綱吉畢竟是家光的兒子，早晚都要和黑手黨扯上關係吧。reborn提早訓練他也無可厚非。

　可是綱吉……真的很廢材啊！

　下個樓梯都能被自己絆倒，咕嚕嚕滾了一路；喝個水都能被嗆個半死；昨天有聽到他做作業到抓狂，這樣看來腦袋也不靈光。意志的話……

　看著他雙腿顫顫，抱著我的胳膊的手都滲出冷汗的模樣，人還沒進去呢就怕成這樣。我頓時黑線，這人有嗎= =！

　reborn抱著胸一言不發，綱吉以為大魔王已經放棄逼他進去，連忙悄悄地拉了下我的胳膊，慶幸般地小聲道，“沙姐，我們趁著大魔王沒有注意，趕快逃吧！！”

　“……綱吉，”還是看不出綱吉有什麼特殊的本事，不過reborn願意花費心力教導的，總不會是徹底的廢物吧！

　想了想，我拉開綱吉的手，向他搖頭，“綱吉，我要進去。”

　“什麼！？”綱吉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以為我瘋了似的。

　我望著窗戶那裡站著的白衣女人，平靜道，“當年是我一時不忍消滅伽椰子，才會以致這二十餘年來出現那麼多無辜的被害者。這是我的錯，我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阿綱，”我注視著少年滿是惶恐的眼睛，鄭重地把手搭到他肩膀上，“我要進去，無論結果是否是我滅掉伽椰子，就算……我真的被怨靈害死，這都是我該承受的。”

　我退後一步，微笑道，“那麼，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永別了綱吉，就算我死了化作怨靈，我也一點都不會怪你沒有和我一起進去的！真的！快看我真誠的眼神！”

　“……”你明明就是一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表情好吧！綱姬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這樣一句話，欲哭無淚。

　心底壞心眼地吐了吐舌頭，我利落轉身，微微瞥了reborn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推開未鎖的鐵門，大步進入院內。

　“等、等一下！”身後傳來倉惶急切的叫喊，我恍若未聞，繼續向著屋子走去。

　“不要啊沙姐！”

　“不要—”

　無視越來越淒厲絕望的吶喊，我徑直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準備拉開門，卻忽然聽到急促的奔跑腳步聲，緊接著手臂就被牢牢握住。我轉頭，綱吉氣喘吁吁地拉住我，因為恐懼而面色青白，聲音顫抖不止，語氣卻顯得堅決，“怎、怎麼能讓沙姐一個人獨自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頓時一臉感動，“綱吉！”果然綱吉並非真正的廢材，還是值得reborn教導的！

　“所以沙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進去了！！！”他期盼渴求地望著我。

　我：……好想抽他誰來拉住我！！

　“哼，果然還是蠢綱。”

　reborn忽然跳到我懷裡鄙夷地看著阿綱，微微勾起嘴角笑容嘲諷，帽子上綠色的蜥蜴跳到他手上變成一把綠色的手槍，緊接著我就看到他毫不猶豫地對著阿綱開了一槍！

　“砰！”

　子彈瞬間擊中阿綱，他倒在地上，忽然氣息一變，額頭忽然生出燃燒著的橘色火焰，猛地蹦了起來握緊拳頭，雙目炯炯有神，衣服撐破露出花褲衩，表情堅決地大吼道，“拿出必死的覺悟！要保護沙姐的安危！怨靈什麼的，和我一決勝負吧！！”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跟變了個人似的綱吉，“你怎麼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一把拉開房門整個人都衝進了一室昏暗陰冷中。

　“死氣彈，被槍打到頭部的人如果沒有後悔的事便會死亡，如果有則會復活然後拚死去完成。”reborn用槍抬了下帽簷淡淡解釋道，綠色的手槍很快幻化為之前的蜥蜴，乖巧地趴在他的帽簷上。

　我抽了抽嘴角，“我怎麼覺得這武器那麼科幻？這二十年時間，是我太落伍了，還是科技進步太快了？”

　伸手想去戳戳綠蜥蜴，還沒挨到，reborn就躍入房間裡，“快點進來。”

　“噢噢”

　我跨進屋子，幾乎只是一瞬間，就覺得我所在的整個空間全部變換了，雖然還是同樣的佈局和家具，但出現在我眼前的是鞋架上放著的我的各式涼鞋和reborn的黑皮鞋。

　空氣裡也不再是之前充滿著陰冷怨念，而是……漂浮著烤點心的甜膩香氣。

　是伽椰子開啟了怨靈結界吧。熟悉她的能力的我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用結界將我和綱吉reborn他們分開，他們應該還在現在的鬼屋裡，而我……應該是處於二十年前的空間。

　頓了頓，我迫不及待地走向客廳。雖然很擔憂綱吉那邊，不過想來reborn在他旁邊應該不會出事。

　而現在……

　走過拐角，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再熟悉不過的一幕：二十年前的我和伽椰子、佐伯剛雄坐在矮桌前，興致勃勃地打鬥地主，每個人臉上都貼著好幾張寫著“八嘎”的紙條。忽然一股焦糊味傳來，“我”楞了楞，猛然跳起來發出一聲慘叫，“我的蛋糕！！！”

　手忙腳亂地取出來時，已經全部變成黑糊糊的一片了。

　“伽椰子……”我欲哭無淚地望向扒著門框小心看著我的伽椰子，她露出歉意愧疚的表情，主動上來要幫“我”再做一份，我讚賞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看了下手錶，“reborn要回來了！我們要快點才行！”

　於是我們兩人齊心協力，終於在reborn回來之前重新烤好了一爐蛋糕—當然，結局是也只有一小塊被不喜甜食的reborn勉強吃了，其他的都被我全部解決了；

　畫面一轉，我看到通往花園的門打開著，我和伽椰子在夏日的燦爛陽光下，一邊晾曬衣服，一邊嘻嘻哈哈地閒聊著。我晾一件，她就用衣架掛好一件再遞給我。兩人配合的嫻熟默契；

　被相澤花子偷窺時，我們倆個絞盡腦汁地一起想辦法；她和化為怨靈的花子大戰三百回合，而我扛著花子的身體哼哧哼哧在花園挖坑埋屍；

　……

　隨著我一步步走動，畫面一一變化，往事清晰地出現在面前，心中被勾起了塵封已久的思緒，我默默咬住唇，幾乎要忍不住洶湧的淚意。

　最後的景象，是伽椰子站在窗口前戀戀不捨地目送我離開，提著行李箱的我仰頭望著她，一臉粲然笑容地揮手作別，大喊著承諾，“我一定會回來的！”

　而後來，無良的租賃公司看這裡很久沒有主人回來，便把這棟房屋重新出租出去。

　剛開始，伽椰子還想著和我的約定，努力維持著理智，甚至阻攔住了駿雄和佐伯剛雄去害人；

　但是他們畢竟是怨靈，和普通人待一起久了，對活人的怨恨和奪取生命的本能逐漸佔據了上風。

　當再一次佐伯剛雄舉起滴血的剔骨刀對準無辜的房客時，當本能壓倒殘存的理智，她絕望地知道，也許永遠等不到我回來的一天了。而且……就算我回來，也不會要殺害過人命的他們了。

　自此之後，他們一家徹底化身為厲鬼怨靈，將一戶戶住進來的人家全部迫害至死。

　然後，曾經充滿著歡聲笑語美好回憶的我們的房子，變成現在都市傳說中最為出名的鬼屋。

　空氣重新變得陰冷森寒，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綱吉的叫喊和戰鬥的激烈碰撞聲，知道我又回到了現實空間。

　而我已經來到了那個有著她的私密日記本和閣樓的，獨屬於伽椰子的房間。

　“撲通”一聲，有重物從閣樓掉落在壁櫃裡，一雙指甲尖利地手從壁櫃裡伸出來，緩慢地拉開了櫃門，白裙的伽椰子滿臉血污，瞪著我的眼裡滿是濃濃的怨恨。

　“伽椰子……對不起……”

　彷彿如鯁在喉，我艱難地從嘴裡擠出道歉。心中充滿著愧疚，當初我如果狠下心給他們一個解脫，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副淒怨痛苦的境地。

　她雙手撐在地上，姿勢扭曲而緩慢地爬出壁櫃，四肢並用向我爬來，身段一如當年玲瓏有致，身上卻散發著比之當年不知道厲害多少的血腥氣和煞氣。

　“伽椰子，我知道我不該讓你等那麼久。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並沒有拋棄你！所以你放棄怨恨，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

　我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雖然心底知道這也是徒勞），一邊儘量不惹怒她，小心翼翼地往走廊退著。昨天的經歷就告訴我了，現在的我如果被她碰到，絕壁動彈不得只有任她宰割的份兒，覺逼玩完啊！

　眼看著她眼裡的怨恨半點不減，向我爬行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再也忍不住了，瞬間掉頭狂奔呼喊，“rrrrrrrreborn救命嗷嗷！！！”

　跑下二樓就看到尼瑪整個客廳全部都是伽椰子他們三個的□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白色看著就雞皮疙瘩掉一地！

　而被圍在人海，不，鬼海中的是一片燃燒的紅光，我定睛一看，戴著一雙奇怪手套的綱吉一把抓住了佐伯剛雄砍下來的刀刃，那手套上帶著耀眼的火苗，一下子就將怨氣組成的刀融化了，他再接再厲，死死按住佐伯剛雄的身體，對方慘叫著不住掙扎卻動彈不得，一股股的黑煙升起，很快化為灰燼。

　“= 皿=！”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綱吉眼神堅定無畏，動作利落地干掉一個個厲鬼。

　話說原來綱吉這麼厲害……滅掉怨鬼的姿勢帥的一塌糊塗！哪裡有半點平時的廢材樣了啊摔！

　我一驚之下呆在原地，在巨大吊燈上觀望綱吉戰鬥的reborn（那麼高他是怎麼上去的？）忽然眼神一冷，徑直從吊燈上跳到我肩膀，對著我身後就開了一槍。

　耳邊響起伽椰子的淒厲的慘叫，我回過神，連忙抱著reborn往旁邊閃避伽椰子的攻擊。

　“這就是本體了。”打量著張牙舞爪地伽椰子，reborn瞥向鬼海中的綱吉，語氣帶著這不耐煩，

　“不要浪費時間了，快點解決掉這個。”

　“好！”

　連聲音都比平時低沉而顯得成熟幾分的綱吉應道，兩隻手合在一起，食指抵住食指，拇指也互相抵住，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嘴裡喊著什麼，一大股火焰猛地傾瀉而出，瞬間席捲遍地，頃刻間，將所有的怨鬼□們全部消滅的一乾二淨。

　嘴角抽搐了下，不，我收回前言，當年我全盛時期和伽椰子他們一家一對三，後果也是慘勝；被伽椰子逆襲那次更是差點沒失血過多失去。綱吉一個群攻技能就秒掉全部□，比我厲害多了！

　緊接著，綱吉故技重施想要干脆滅掉伽椰子，然而這畢竟是本體，無論從怨力還是戰鬥力方面來說都高□太多。中遠距離長攻對伽椰子並不奏效，綱吉當機立斷迫近伽椰子，一人一鬼開始在滿是狼藉的客廳裡近身戰鬥起來。

　而我……

　從之前忘在這裡的行李箱裡拿出一包瓜子向reborn揚了揚，“要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