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雖然修還在為同樣一個問題困擾著，那個引發問題的傢伙卻已經完全恢復平靜的心態，每天不是懶洋洋的在城堡裡的某一個角落曬太陽，要不然就是找了新的樂趣，窩在廚房裡做一些有的沒有的食物，雖然修對食物沒有特別的偏好，但並不妨礙他觀賞修吃到怪東西時的表情。

　　只要沒有毒又營養，他就喜歡把材料放在一起做，讓一邊的廚師看得很頭痛，做出各種味道非常複雜矛盾的食物，當然偶爾也會出現好作品，不管是什麼樣的食物，確定吃了對身體有好沒壞後，他就端著到修的面前，用那雙翡翠色的眼睛很認真的凝視著修，直到對方把食物給吃進去為止。

　　就算修對食物沒有太多追求，也很少為食物好不好吃而出現比較明顯的表情，可任何人吃到一盤酸到不得了的食物時，臉都會忍不住皺起來，吃到特別甜的東西，會有一種膩到發慌的神情，在一堆怪食物裡突然出現一道特別好吃的時，臉上會松了一口氣。

　　那讓夜找到新的樂趣，跟過去一天到晚神秘得找不到蹤跡的行為，他的行程表上多了一些特殊活動。

　　這樣就已經可以讓他滿足，反正他已經決定了慢慢來，反正他們時間還多，所以自然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進展，他就可以滿意好一陣子，之前修還陪他去首都的大街小巷逛了好幾天不是嗎？

　　這代表他這樣做是對的。

　　看夜在他面前笑得很滿足的表情，眼睛要睜不睜好像隨時就可以趴著睡著，修突然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種很像是要發火一樣的情緒。跟自己這頭一片混亂比起來，這個事端的製造者會不會太輕鬆了一點？

　　只是他又不是那種會隨便發脾氣的人，夜也沒有去做什麼惹人心煩的動作，相反的，最近夜非常的安分，安分得讓他覺得自己妒忌了，妒忌對方的好心態。

　　「今天怎麼不去花園曬曬太陽？」

　　平常這個時間是夜曬太陽的時候，還沒中午，才剛用完早餐沒多久的時間，照平常，如果大臣們有事，他們就會在政事大廳等待朝會，不過之前剛忙完一陣子，最近計畫都已經上了軌道，所以沒什麼特別要報告的，他自然可以待在陽光室找人下下棋、或是看看跟政事沒有關連的書，又或是到軍區去視查順便能跟泰爾等人練習武技。

　　不過泰爾最近說他也想要休假，因此回自己領地去過悠哉生活，會有一段時間找不到人，所以他乾脆就拿了一本聽說是最近吟游詩人最喜歡唱頌的故事，在陽光室裡稍微享受一下沒有責任的時間。

　　「這裡是陽光室，也曬得到陽光，而且泰爾回家之前給了我一些資料，他說最近那些舊勢力聽說又有什麼花招要出，所以我乾脆待在你附近，這裡沒有人比我還要會抓那些笨蛋。」基本上跟那些舊勢力對抗，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在這城堡裡，還有誰比他更熟悉哪裡可以躲藏，哪裡適合暗殺？也沒有誰可以比召喚獸能對人心如此敏感，所以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一個想要暗殺修的人可以越過他靠近修。

　　「泰爾怎麼沒有跟我說？」

　　「有差嗎？」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負責他的安全，除非有特別的消息，或是真正的威脅，要不然根本不需要對修說這些廢話，在修還沒有看到那些人之前，就會通通被他給解決掉。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知道。」

　　「你要忙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修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他的確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管這些，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想到要由人形的夜去對付那些暗殺者，他心裡就是多了一點擔心，明明這些事情夜已經不曉得做過多少次了，他卻忍不住去想夜跟對方對戰時的危險景象。

　　「遇上敵人的時候，記得恢復原形。」

　　夜哼了一聲。

　　「不用恢復原形我就可以輕鬆對付。」

　　在修親眼看到他變成人形模樣之前，他就已經不曉得自己練習了多少次，不管是在說話上，還是在行動上，就算是人形，他也可以瞬間撂倒那些據說是高手的暗殺者。

　　「別大意。」

　　這次夜發現修的話似乎多了一點，一雙眼睛連忙像被陽光給刺到一樣眯了起來，掩飾眼中閃過的一絲得意。

　　修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他卻很清楚，以前他還是原形的時候，就算修知道有高手要來，但對於他身手的信任，他從來就沒有這麼多話過，現在他明明知道就算他人形的時候對付不了敵人，也可以在一瞬間變回原形，卻依然不自覺的交代了幾句過去不會特別交代的話。

　　「放心。」假裝一點都不在乎，悠哉悠哉懶洋洋的回答。

　　眼角視線裡，修果然皺了下眉，而且忍不住走了過來站在他的面前。

　　「你把我的光線遮到了。」

　　夜在心裡笑得很得意，但是臉上依然保持著漫不經心的神情，從小跟修一起長大，說起裝撲克臉這件事，他也絕對不比他差，只是修的撲克臉是顏色很冷酷的那種，他的據說是一副漫不經心又好像在嘲弄什麼的模樣。

　　「你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嗎？」

　　「當然，我聽力好得很，你們人類聽不到的聲音，我也能聽到。」快睡著的模樣。

　　修冷冷的臉龐，這一次眉頭皺出了川字。

　　不過夜還沒來得及在心裡笑得更得意一些，敏銳的修就已經察覺到哪裡不對。

　　「你是故意的。」紫色的眼瞳閃過一絲會把人凍傷的冷意。

　　「你發現啦？」

　　在心裡暗歎可惜，但他一點都不怕修生氣，他比蘭更強的一點就是，他從來就不怕修身上散發的那股酷寒。

　　因為修不管再怎麼樣生氣，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只要不背叛他，只要對他而言還有可利用的地方，他都不會對對方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他的殘酷只有在戰場上，平常的時候他殺的人比自己少多了，跟修比較起來，人類應該怕的是他，他可沒有什麼殘殺同類的這種顧忌。

　　果然，修身上的冷意儘管可以凍傷人，紫色的雙眼只是看了夜一眼，然後就準備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知道夜已經把他剛剛說的話給聽了進去。

　　「你可以對我生氣沒關係。」

　　比較起來，他想知道被修大罵一頓或者是小懲罰一下是什麼樣的感覺，剛剛同樣的惡作劇，要是蘭對修做，會被整回來吧？蘭常常說修有什麼腹黑的潛質不是沒有原因，他從以前到現在就常常看修表面上是一套，私底下又是另一套，他最會用那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去做兩件完全不同性質的事情。

　　這樣聽起來好像不是人類中好人的特質，但是修對待敵人跟對待朋友兩面人的方法不同，對待朋友，通常都是比較接近惡作劇小懲罰的性質。

　　修停止轉身，低頭看著剛剛還眯著眼睛一副想睡覺模樣，現在翡翠色眼瞳卻又充滿精神期待什麼一樣。

　　想也沒多想，可能是看著他那過於白皙的肌膚很好捏的感覺，也可能是在一瞬間腦筋轉錯方向，想起蘭的臉頰，反正連修自己也不太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他伸出了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雙修長的手已經捏著夜的兩頰，然後稍微用了一點力往外拉。

　　那張俊美老是一臉嘲弄的臉龐立刻被拉得變形，翡翠色的眼睛驚訝的瞪得老大。

　　他剛剛的確是說可以對他生氣沒關係，但是他沒想到修竟然會是用這樣的方式表達。

　　突然間，他很想大笑，尤其看到修臉上也有訝異的神情時，夜真的笑了出來，被捏著臉大笑，笑聲變得很奇怪，可是不管是誰看見他此刻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大笑，而且是笑得很開心的那一種。

　　修有點懊惱的收回手，但是沒有多久，他又重新捏了回去，他發現自己沒什麼好懊惱的，做了就是做了，而且他承認自己很喜歡手指底下的感覺，人形的夜，捏起來光滑非常有彈性，不用點力還捏不住，跟蘭那種軟軟的彈性不同。

　　夜發現這傢伙竟然沒有停手的打算，這下子他可笑不出來了，雖然修的力道不是很大，但還是會痛。

　　基於直覺反應，他也伸出手想要往修的臉上捏回去。

　　堂堂的一個國王陛下怎麼可能讓他得逞，修反應很快的閃過，於是夜再伸手，修再躲……

　　蕭恩原本是想要進來陽光室問問他的陛下他人需不需要一壺熱茶，因為陽光室的門是開著的他也就沒有做敲門的這個動作，腳步剛踏到門口，就看到夜黑色的身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上去，然後把修給撲到地上，他的力氣不輸給修，再加上身體飛撲的力量，連修都阻擋不了，因此蕭恩免費觀賞到之前侍衛所說的特殊畫面，他是第二批有榮幸看見自己陛下大人被推倒的觀眾。

　　要出口的話，默默的收回喉嚨裡頭，默默的幫兩人關上門，默默的離開……

　　雖然知道兩個人是在鬧著玩，但是這樣的畫面，還是讓他的腦袋有一種轉不太過來的感覺，現在他要煩惱該怎麼把剛剛那個畫面從腦海洗掉，免得每一次看見陛下就想到那一個畫面。

　　雖然說泰爾他們認為關於舊勢力又派人暗殺他的這件事情不需要讓他煩心，但是攸關自己的安全，夜又會直接跟對方對上陣，因此修還是讓人把最近舊勢力活動的資料帶過來讓他看。

　　在這些年他們的壓制跟清除下，舊勢力雖然住勢力層面上依然廣大，可是跟當年剛立國時比起來，他們已經沒有了能造反的力量，他們現在剩下的大多是金錢上的力量，情報上也有一些，可是跟雷安的諾雅商會比起來，卻差了一截。

　　諾雅商會如今不管是在金錢上能動用的數字，還是在情報上的準確度，都不是那些舊勢力可以比擬的，當年蘭在策劃這件事時，就已經做好全面性的考量，因此讓整個商會的進度飛快又完整。

　　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完全的得益者，他可以說是沒有付出什麼，就接收了原本應該單純屬於雷安跟蘭的一部分勢力。而且，接收了這些，他並沒有給蘭相對的報答，有很多蘭對這個新國度的貢獻，得到的始終就只有一個名頭而已。

　　會這樣，一來是因為蘭不願意把太多的責任加諸在自己身上，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二來他身為一個君王，當然不可能把這些會動搖國家根本的手段交給別人使用，就算明知道這樣對蘭不公平，他還是會把這部分的權力強硬接收過來。

　　對蘭，他一直有所虧欠，說起來，他根本就是一個寡情的人……因為對於這些虧欠，他心裡沒有半分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對蘭就可以如此，但是對夜……

　　皺眉，怎麼念頭又回到夜的身上？

　　修長的手指在剛剛拿過來的那些資料上翻動，上面除了顯示出這些舊勢力的存在範圍之外，還有最近打聽到的一些消息，能送到他手中的消息，絕大部分都是經過證實的，少部分則是沒有辦法證實，但有很大的可能性。

　　關於對他的暗殺，就屬於沒有辦法完全證實，但非常有可能施行的項目。

　　上面寫得非常仔細，舊勢力的其中一位領導者，過去曾經身為一國公爵的大人物，手下時常出入特殊場所，在他手下出現最頻繁的時間裡，有不少知名的殺手也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出現，儘管沒有辦法得到兩者已經碰頭的準確消息，但是在當下，最有可能雇用這些殺手的勢力，也就只有這些有錢的舊貴族。

　　其他人不會花那麼多的錢去雇用這些高階殺手，而且一次雇用多個想必想要暗殺的人絕對是不得了的人物。

　　所以泰爾雖然沒有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卻已經可以把消息告訴夜讓他稍微注意一下，並且將這些殺手的特徵跟手法告訴夜讓他小心。

　　這一次舊勢力是來真的。

　　當然，並不是說他們之前的行動都只是玩玩，只是當初他們沒料想到要接近修竟然是如此不容易的一件事，而且他們也沒有想要跟修同歸於盡的打算，他們還打算把自己的力量保留一大部分，等待事情成功後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因此之前他們也有雇用過一些厲害的殺手或者是特殊人物來進行各種破壞，但是像這一次這麼樣的大手筆，卻是頭一遭，大概是他們已經體悟到這麼多年來，要是他們不認真一點對待的話，如今他們勢力一點一點被削弱，剩下最多的也就只有金錢，繼續下去，說不定他們會連金錢都沒剩下多少，所以還不如孤注一擲，下了大成本去大量雇用這些高階暗殺人員。

　　這一次的暗殺並不簡單。

　　看完這些資料，修只有更擔心夜而已，他知道就算是這些高階的殺手也贏不了夜，夜的能力不是一般人類做得到的，他這麼多年來又一直做同樣的事情，在熟練度上，在眼光上都比這些所謂的高階殺手強上不少，夜才是這飛翔大陸上最強大的殺手，以前派他去暗殺誰時，除了像金色戰神那樣的人物他不會貿然讓夜執行，其他稍微低一點層次的，夜從過去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失手過。就算哪一天對上像金色戰神那樣的人物，只要給夜最好的時機，最適合的地點，相信他也可以成功。

　　但一對一，甚至是一對二沒有問題，不代表一次對付這麼多的殺手也沒有問題。

　　「夜呢？」

　　從文件上抬起頭，對一邊的侍衛詢問。

　　「報告陛下，剛剛還有看到夜大人從這邊的視窗跳到那一邊的視窗，照這樣的行進方向，很可能是去後花園曬太陽。」

　　以前夜還是黑豹的時候，他們不會特別注意夜的行為模式，但是自從夜變成人形之後，由於人形的樣子實在是太吸引人，不管是侍衛還是宮女看見眼睛都會忍不住跟上去直到看不到為止，因此就比較熟悉一點夜的行為模式，不再像過去那樣的神秘，常常一天到晚找不到蹤跡。

　　「曬太陽？」

　　修不這麼認為，在這樣的時期，對他的安全一直非常重視的夜，不會放鬆自己。

　　所以他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才想要對著剛剛侍衛說的方向喊一聲時，黑色的身影已經跳到陽臺上，綠色的眼睛瞪著他，一副「你是笨蛋嗎」的表情。

　　「誰讓你打開窗戶的？」

　　在有刺客要刺殺的時期，修會很自覺的不隨便開啟窗戶或是一些比較沒有侍衛的房間，因為這些窗戶大門抵擋不了刺客的攻擊，卻可以給他們帶來一點拖延的時間，心裡有所準備，刺客想要成功也就更難。

　　但剛剛修卻主動打開窗戶。

　　「我知道你在外面。」他就知道在這樣的時期，夜不會隨便離開他的身邊，剛剛夜從這個窗戶跳到另一個窗戶的行為，是迷惑敵人注意力的一種方式。

　　「就算你知道，也不代表這樣就一定安全。」被修給猜透行為模式，他應該要生氣，但其實他很高興，高興修是這麼瞭解自己。

　　「下次不會，但其實不用那麼小心，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連蘭也能保護自己，更何況刺客想要跟我對打，誰輸誰贏都不曉得。」他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他只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說起暗殺保護，他承認自己比不上夜，但說起武力，他絕對是飛翔大陸歷代國王中能問鼎前三的一個，說不定第一都不是問題。泰爾目前這個堂堂大將軍，一般練習時也很難贏他。

　　「光明正大的打當然不是問題，光明正大的打我連幫忙都懶。但你有看過哪一個刺客是光明正大的來？」

　　修的武力他當然清楚，而且修擁有的可不只是武力，在成為國王之後，每一天睡眠時間，他有大部分都用在冥想上，現在除了修他自己之外，恐怕沒有人知道目前修的魔法階級有多麼驚人。

　　「你也知道這一點。」

　　「我當然知道。」他從多少年前開始就在應付這些層出不窮詭計多端的人類了，就算他心思比較直一點，幾次的經歷後，該懂的自然會懂。

　　「所以你也要小心一點不是嗎？你看過泰爾給你的資料，這次可能暗殺的人物不少。」

　　聽修這麼一說，夜就明白他是在擔心自己，雖然他們昨天就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討論到最後兩個人還玩了起來，中間被蕭恩給看到，今天又說了一次，有點囉唆，但夜很高興。

　　「放心，我又不是笨蛋。」

　　「你不是笨蛋，我就是嗎？」修指他剛剛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夜笑了起來，輕輕笑了幾聲，流轉的綠色眼眸有了一點點變化，修似乎是瞭解了什麼，若無其事的拉著夜的手進屋子裡，夜隨手把窗戶給關上。

　　兩個人背對著窗戶。「你發現暗殺的人了？」輕輕的說話，不是怕會驚動外面的殺手，而是避免裡頭的侍衛聽到臉上出現驚動的表情。

　　「是啊！應該是資料裡面被叫做夜蝶的那一個，雖然他隱藏得很好。」

　　修看過夜蝶的資料，曉得這是一個擅長隱藏自己行蹤，並且利用面容變化更換身分的一個殺手，由於易容的技術非常好，所以就算在身手上不是絕頂的，但利用易容成最親近的人接近暗殺物件，一刀刺入對方要害，讓人防不勝防，暗殺成功率相當高的一個殺手。

　　「你怎麼把人給認出來的？」

　　「他的擅長改變身分，是對你們人類而言，但我們看的是眼睛，人類可以改變自己的模樣，可以掩飾自己身上的氣味，但是卻改變不了從你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本質，一旦發現對方的眼神不對，再仔細的觀察他的行為跟模樣，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對方的真實身分。」

　　泰爾知道他擅長這些事，以前常常讓他幫忙在那些新進人員裡抓間諜，在修開國的過程裡，很少遭遇到背叛，有絕大部分的功勞就是因為夜的一雙眼睛，比起水藍那種「來歷不明」的召喚獸，他更能直視人的內心，而且思想上也老練許多。

　　「就算對方易容成我的模樣？」

　　夜笑了起來。

　　「我想他沒有那麼笨，許多時候除了眼神可以察知一個人的真實身分之外，氣質也是很重要的關鍵，這就是為什麼他現在選擇易容成一個侍從，而不是選擇易容成蕭恩那樣更容易接近你的人物。」把修拉回原位坐下，小聲交代了一邊的侍衛幾句話，轉身就打算回到剛剛的窗戶出去。「這次可要記得，不要再隨便開窗戶了。」

　　「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夜揮揮手，黑色的身影從窗戶消失，窗戶立刻被侍衛給關上，修凝視著那消失的身影，不曉得他是不是去對付那個叫做夜蝶的殺手，腦中抹不去的，竟然是夜離開前手心淡淡的溫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