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真情表露
雲緩慢聚集起來,天漸漸陰暗了,低壓的天欲垂,似是要有一場浩雪降落。
盛春悅望了望天,蹙眉抿嘴,收回目光,給蘇子葉攏了攏衣領,開口道:「要下雪了,看天況,風會不小。為了避免你我在風雪中行走,我要加快馬步了。」
蘇子葉縮了縮身子,點頭:「你把絨帽戴好,手套也戴好。」
盛春悅『嗯』了一聲,將蘇子葉大氅上帶著的帽子給她戴上,將繩子係好道:「靠緊我,低頭。」蘇子葉聽話的靠緊他,直感覺背後暖暖的,以至於這種溫暖蔓延至心裡,令她心溢滿某種感動。
盛春悅臉頰靠左,身子往前壓低了一點,微微護著蘇子葉,動作雖然不明顯,卻被蘇子葉感受出來了。「春悅……」蘇子葉揚起嘴角,偷樂著呢喃,卻未料盛春悅耳尖聽到了。
「怎麼,不舒服了?」他蹙眉想往後靠一靠,他知道騎馬必然往前傾會壓著她。
蘇子葉依舊停留在他給予的安全感中,手按了按腰間的那雙帶著大手套的手,聲音有些低:「不會,很暖和。」
盛春悅愣了片刻,了然的笑了下,又貼緊了她:「那加快速度了,閉緊嘴,莫要吸了冷氣。」蘇子葉低聲應了,竟覺得有些害羞起來,方才背部是溫暖的,而此時她竟覺得背部灼熱了起來……
馬急速而行,馬背上匍著的二人顛簸著,不待二人找到可住之處,雪便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西戎國下雪不同於香宛國。香宛國下雪時如蒲公英的種子飛旋在天空,緩慢而又優美;西戎國下雪時就如怒吼的獅子,張開大口咆哮一聲,而後再打個噴嚏,十分之恐人。旋風帶著雪,在空地中旋轉,又如正在怒罵的潑婦。西戎國的寒風,凜冽,吹至面頰如刀割,灌入口中如溺水,一般人難以承受住這種磨人的氣象。
被護在他身下的蘇子葉卻一點沒有感覺到風的殘酷,而是沉浸在他給予的溫暖中,亦是擔心他會受了凍。「春悅,真的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們避避風的嗎?」
盛春悅緊鎖的眉峰此時又高了一層,啞聲道:「受不住了嗎?」說著又將她籠了一籠,恨不能把她揉進身體裡,好讓她得到更多溫暖。
蘇子葉低著頭,聲音從大氅下傳來:「我還可以,我是怕你冷。風這麼大你還護著我……你怎麼樣了?」
盛春悅聽到蘇子葉發自內心的關心,自是開心起來,就算是冷風來襲,於他來說不算什麼:「沒事,我還挺得住。約摸半個時辰的路程,就能到南部的一個小部落,可以投宿。」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就快到了。
「真的?那就好。」蘇子葉放心了,很快就能看到溫暖的氈房了,很快就有暖心窩的奶茶喝了。
盛春悅被凍的有些僵直的雙腿使勁兒夾了下馬肚,比之方才,速度又快了點。
風雪飛揚,呼嘯而至;寒氣逼人,浸透心涼;滿是積雪的管道之上只有兩匹馬的蹄印,從近至遠慢慢被雪覆蓋,只留下模糊痕跡。
「要到了嗎?」
蘇子葉有些迫不及待的問,盛春悅應了一聲:「快了。」抬起頭看向前方,遠處有幾個被雪覆蓋的氈房。蘇子葉一動不動的窩著,等著達到目的地。
當盛春悅說到了的時候,蘇子葉興奮的跟中了彩,被盛春悅抱下馬的時候,她雙腿已經麻了,坐了那麼久,還想著一動不動,腿腳不靈便了也不意外。但她更多關心的是盛春悅,他護著她,與她一動不動相比難多了,「你腳真的麼事麼?」已經找到人家住下,蘇子葉手中捧著奶茶坐在火爐前取暖,盛春悅亦是在她身邊坐著。
盛春悅強笑出來道:「無妨,等緩過來後泡個腳。」他現在的腳趾都是僵硬的,卻只等緩過勁兒來。
蘇子葉喝了口奶茶,放下杯子去拍了拍盛春悅的腿說:「我給你搓搓吧,這樣緩的快點。」說著就要去脫他的鞋。
盛春悅躲閃道:「沒事,一會兒就好。」蘇子葉抬起小臉,定定的看著他。盛春悅被看的有些無奈,眸子閃爍了下道:「真的無妨。」
蘇子葉不罷休,一句話不說就褪了他的鞋和襪子。
待看到他的腳的時候,蘇子葉竟哭了出來。
他的腳已經沒了血色,僵硬冰冷。
「別哭,一會兒就沒事。」盛春悅伸手抹去蘇子葉嘩嘩落下來的淚水。
蘇子葉拉扯了下盛春悅褪下來的襪子,說:「你……你的棉襪呢?棉襪呢!?」
盛春悅只是含笑看著她,不語。
「難道……」蘇子葉迷茫的眨了眨眼,立馬去脫掉自己的靴子,發現自己竟穿了兩雙棉襪,難怪她不覺得腳很冷:「什麼時候給我穿上的?你自己為什麼不穿著!」
盛春悅微笑,這個女人愛小題大做:「昨兒你睡的時候,幫你穿上了。」
「我不是有棉襪麼?我不是有還穿你的做什麼!」蘇子葉心裡是又氣又心疼。他是預料到有風雪,將衣服襪子都留給她,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
他依舊笑得如沐春風,深邃眼眸閃爍的著幸福的光彩,「不是說幫我搓腳嗎?來吧。」
對於盛春悅的笑容,蘇子葉從來是沒有免疫的。可今日她卻怎麼也花癡不起來,他越是笑得平常她心裡越是心疼。「你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感動我嗎?你失策了,我心是石頭,完全不會為你感動。」她雖是這麼說,卻怎麼也止不住眼淚落下來。這一路上,盛春悅護著她的動作,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的照顧,無微不至。而她只是大大咧咧的承受,沒有為他想過。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人受了寒。」他是男人,就得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
蘇子葉模糊的眼看著盛春悅青白交加的一雙腳,扯了下嘴角卻不知道說什麼,挪動身子坐在地毯上,要盛春悅坐在自己對面,抹去了淚揚起臉對他說:「我給你搓,直到有了血色、有感覺為止。」而後,她一手扶著他的腳,一手在他的腳上來回輕柔的搓著。
盛春悅那沒有什麼知覺的腳感受著她帶來的溫暖,過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她的小手帶來的觸感,久違的撫摸,令他滿足的喟歎一聲。
蘇子葉見一腳來了點血色,立馬換另一只腳,一直搓到有了點血色才罷休:「你動動腳趾,我看看。」
盛春悅點頭,勉強動了下腳趾:「可以了,不必再揉搓了。」
「再來一會兒。」蘇子葉搖頭:「一會兒我問牧民大嬸要點針線,給你做一雙襪子。」說著她眼睛又濕了,她突然好想哭,好想投入他懷裡哭。
盛春悅看不得蘇子葉為他而難過,抽回了腳,套上鞋。拉住了正伸手過來攔他的蘇子葉,讓其沒有防備的靠入了自己的懷中:「子葉。」
她那雙帶著水晶的眼眸令他心蕩漾,捧著她臉的手摩挲著她的臉孔,蹭去了她眼角的淚,低啞的發聲:「覺得感動,便用另一種方式回報我吧。」
蘇子葉不明所以,哽噎著出聲:「怎麼做?」他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怎麼感覺如深潭,她已經完全看不懂了。
「你說呢?」盛春悅低頭啄住了蘇子葉的紅唇,淡淡的奶茶之香彌漫在唇齒之間,夾雜著她那帶著點點鹹味的淚水,令人癡醉不已。
蘇子葉並未想到,盛春悅所說的回報竟是這個,因為他溫柔的舉動,以至於她忘卻了推開他,而是回應了他。
他的親吻,於她來說應該是陌生而排斥的,可是她卻覺得十分的熟悉,是她喜歡的,令她心跳加快的。
盛春悅放開喘息不止的蘇子葉,眼眸含著笑意,手指輕輕撫弄被他咬啄而緋紅的唇,「氈房門可關好?」
蘇子葉迷糊了,不理解盛春悅親吻她後卻說這麼煞風景的話是為何,她不滿的應和:「嗯,沒人能進來。」夜了,誰還來他們氈房。
盛春悅悶笑出聲,「那就好。」
在蘇子葉想要問個明白的時候,被他橫抱了起來:「你做什麼?你的腳能走動嗎?」
「腳只是沒有血色沒有知覺,並不代表不能走動。」盛春悅看著懷中的女人,口氣十分寵溺,但故作嘲意的說。
蘇子葉蹙眉,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放在了站房內的小床上,而他也要席身而來的時候,她才明白,盛春悅所謂的報答是什麼:「你……你……」
「今夜,先將就一晚上。」盛春悅欺身而上,靠在蘇子葉身上,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因為是平常牧民家,這床不能和盛府的比……」
「睡哪兒無所謂,重要的是……你你……要跟我一起睡!」蘇子葉惶恐。
盛春悅笑道:「昨晚你我都是一起,今日不可嗎?還是你想讓我這個腿腳沒有只覺得人去睡地毯?」
「我……我……」蘇子葉眨巴眼,當然不能讓他睡地毯上啊,可她也不想睡地毯上……
「況且……今日並不是睡那麼簡單。」話逝,吻落。
蘇子葉再無了說話的機會,她心裡嘀咕了一句想睡床就得付出代價……可這代價也太大了。
他身下的她掙扎,雙手撐住盛春悅的胸膛,欲推開他,奈何他的力氣大,她根本推不動,而且唇上溫柔的親吻動作令她的心一點點的塌陷,慢慢的進入了他的溫存之中。
「唔……」蘇子葉困難的發出聲音,他不老實的左手已經撫上她的高峰,輕輕的,左右撫弄,另一手抬起她的腰,令她緊緊貼近他。
遇到他,她覺得自己變得十分敏感,他的氣息,他的親吻,他的觸摸都令她心中產生酥麻感覺,身體反應更是明顯,早已有熱流從身體內迅速流出,蔓延至全身。
「我……我跟你不熟。」他的吻落至她頸項時候,她氣息不穩的說了句。在她身上動作的人親吻的動作頓了頓,不滿的啃咬了下她的頸項,滿意的聽到她『嗯哼』一聲,「壞人!」
「你跟誰熟,嗯?」盛春悅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等待著某只綿羊的答案。
蘇子葉鬆了口氣,可再看他的眼眸的時候,那口氣又被吸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今兒一定是沒了覺睡,「我……我……」結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兩眼竟帶著些『畏懼』的看著他,今日要真的被他吃了怎麼辦?她擔心有人吃了不負責……
蘇子葉心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她她竟然有那麼一點欲念,想要他的愛撫!她真是瘋了!
「說話。」盛春悅停止了動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蘇子葉眨巴著眼,小聲囁嚅:「你……你帶上面具吧,這樣生氣的模樣會嚇著我。」
盛春悅胸口劇烈起伏,『咻』的一下從她身上起來,背過身坐在床邊,胸口沉悶的氣怎麼也輸不出去,沉沉歎息一聲,欲起身去地毯上睡。
然,他卻走不了。側目看到某人的小手緊緊的捏著他的一角,令他動彈不得,他心裡不知是喜是憂:「如此畏懼我,拉住我做什麼?」
「你……你真生氣了?」蘇子葉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怎麼會嚇著她,怎麼可能?!
盛春悅『哼』了一聲,拂開她的手,欲大步離開。
而她卻從床上跳起來,從後抱住他,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某人眼眸閃爍,皆是欣喜之意,抿嘴一笑,卻故作冷聲說:「鬼知道你的意思,放開!」
「不放不放!」蘇子葉此時更擔心的是他再也不理她了:「不是說你是我丈夫麼,是我丈夫就得接納我一切!」
此時,盛春悅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情急之下的她總能流露出真實的感情:「你這是變相向我表白嗎?」他緩緩回過身,眼眸淡淡如水,帶著小心和期待。
蘇子葉看到這雙眸子,整個人都軟了,他一個大男人,是怎樣的一種傷害才使他有這樣小心的一雙眸子呢,「……就當表白,算是表白吧。」
盛春悅不滿了,她這口氣似是他趕她上架似得:「如不願便不要勉強承認。」
蘇子葉嘟囔:「沒有勉強,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蘇子葉扇形的睫毛上下扇動,「我……」終是鼓起勇氣道:「我正式表白好了。」
盛春悅含笑挑眉,磁性的聲音故作不解的「嗯?」了一下。
「盛春悅我沒有畏懼你,我想我是喜歡你的!」當她說完這句話,頓覺心裡舒坦了很多,再抬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亦是微笑,她更是沉浸在他的笑容之中了。
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粉嫩小臉,跟家裡黑貓似得帶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正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他心甚慰:「子葉,你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話罷了,他便毫不留情的扣住她的後腦,掠奪了她紅嫩的嘴唇……
蘇子葉還擔心他不負責呢,沒想到他竟是要她負責起來……她慢慢的自豪感產生,回應了他的吻,動作比他快的去剝開他的衣服,找到空隙時候,她得意的回答他:「好耶,老娘一定對你負責到底。」
二人從地面轉移至床上,蘇子葉十分慶幸他的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讓她在上了……毫不留情的伸手去解開他的衣服,口中迫不及待的說:「你知道麼?老娘在夢裡早已經吃了你好幾次了。」她才不會說自己在夢中其實每次都是被吃的那個,女人的自尊啊,要保住保住。
盛春悅意外,任她解開他的衣服,而他輕輕撫弄著她的高峰:「夢和現實相反,你確定今兒你能吃了我?」
蘇子葉一愣,定定的看著身下壞笑的男人,她立馬坐到他身上,不准允他有反抗的機會道:「能不能一會兒便知!」蘇子葉手一揚,衣服就被無情的飛扔出去。
二人袒裎相對,盛春悅欣賞般的看著她曼妙的胴體,微笑:「耶律驊將你養的不錯……」
蘇子葉別了他一眼,壓向他:「不准提起別人。」而後親吻他的眼:「你的這雙眼,讓我淪陷了,時而清澈時而深邃……我好想知道它最終表達的是什麼。」
盛春悅感受著她的吻,啞聲回應:「它表達了對你的愛。」雙手環住她嬌小的身體,大掌在她光滑的背部游走著。
蘇子葉因他的話,整個軟在了他的身上,「愛……」
某人趁此機會,將女人壓倒在身,痞痞的說了句:「爺從不信你真的能吃了我。」不顧蘇子葉的驚呼,做著准備吃乾抹淨戰的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