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憐女失貞
「子葉,子葉……」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三面環牆,木頭門上掛滿鐵鏈的牢房中傳出。正對著木門前方一個人被架在十字高架之上,那人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抽打的破爛,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令人別開眼不敢看。
可是,楚悠憐卻沒有別開眼,而是怔怔的盯著那個被人打的不成人形的盛春悅。此時的他喊得是蘇子葉,令她更心痛起來。楚悠憐雙手緊緊扣住牢房門上的木頭,雙眼立馬模糊了,片刻淚水止不住的滑下臉頰:「春悅……」
「如果不是他逃,沒有人會將他打成這樣。」一邊面鳳子禎無表情的看著楚悠憐,心中亦是疼痛,她為盛春悅心疼,而他因她而心痛。如果,她將她的心分給他一點,若好好呆在他身邊,盛春悅也不會成這個樣子。
她要見盛春悅一次,他便狠狠的拿盛春悅出氣。是,鳳子禎小肚雞腸,完全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去見一個將死的人,盛春悅。
「他這個樣子了,怎麼可能會逃,怎可能!」楚悠憐失控的轉過頭揪住了鳳子禎的衣服,一手狠狠的捶打他胸膛。鳳子禎站著不動,她的捶打對他的身體完全構不成傷害,然而他的心卻因她的舉動而劃出一道道裂口,血汩汩的流下來……
「之前逃才會被打成這樣。」鳳子禎本不想開口,可她是楚悠憐,所以忍住心中的怒,開口了,口氣卻十分的不善。
楚悠憐哪裡信鳳子禎所說,就這樣遠遠的看都能看出新舊傷疤的不同,而他卻還說是之前打的。「開門,讓我進去。」楚悠憐放開鳳子禎,抹了把眼角的淚,毫不含糊的說。
鳳子禎一愣,扯嘴道:「你說過只看一眼,一眼!」
楚悠憐眼狠厲的看著鳳子禎那張扭曲的臉,苦笑道:「你變了,你不是原來的表哥了。」原來的他怎可能有如此之卑劣的手段,怎可能完全不顧她的感受而傷害別人。
「我還是我,而你變了,因為盛春悅。」三年的時間,她的心裡有了盛春悅的存在;她從野蠻變得溫柔很多,卻是因為盛春悅;這個一直依賴他的人,卻因盛春悅而疏遠他。
「我沒有變,我只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有自己喜歡的人……」盛春悅。他就在眼前,而她作為一個公主,一個本應該有能力救他的人,卻傻傻的站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從來沒有這般挫敗過,從來沒有如此之無力過,才體會到身份地位高不一定什麼都能夠得到。反而,有些事兒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因為盛春悅。」鳳子禎以予結論。楚悠憐不否認,然而她的默認更是令鳳子禎怒了,嘴角的一絲不屑揚起,眼眸抬向盛春悅,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又要有苦頭吃了。
楚悠憐不和鳳子禎扯,強烈要求:「表哥,開門。」她要進去,要看盛春悅,而不是站在牢房外傻愣。
鳳子禎別過頭,對牢頭說:「這裡,除了本相決不准允其他人靠近,尤其是楚七七小姐!」牢頭唯唯諾諾的哈腰答應著。
楚悠憐因鳳子禎的話怒了,口不擇言的罵:「表哥,你卑鄙!」
鳳子禎笑道:「卑鄙嗎?本相並不覺得。」
楚悠憐怒瞪著鳳子禎,雙手去扣住牢房門柱,緊緊的,堅定的說:「我不走。」
鳳子禎看著她那雙滿是怒和堅定的眼,心抽疼,面容之上卻是淡然的冷笑:「表妹,別讓我做絕。」
楚悠憐見勢,知道如果和鳳子禎硬碰硬,盛春悅會很慘。心裡雖然有抵觸,卻還是軟下了口氣,放開門柱,去拉住鳳子禎的手臂,「表哥,表哥……盛春悅畢竟跟在我身邊三年,保護我那麼久,我這個做主子的這個時侯關心一下也無妨啊,你不能讓外人說七公主是個絕情的主兒吧,自己的下人都將死了,而我卻……」楚悠憐就知道,她一軟下來,鳳子禎面色就會好很多。
鳳子禎手臂上的柔荑方才觸上來的那一剎,他心跳都停頓了下,楚悠憐多久沒有這般親暱過他了,而今次卻因為盛春悅,放低自己身份親近他,這更加讓鳳子禎怒:「為了盛春悅,依然不准。」
楚悠憐不依的撒嬌:「表哥,為什麼盛春悅嘛,完全是為了我那身份我那名譽嘛,看過盛春悅在人前我名聲也好一點不是嗎。」
鳳子禎看著她,這依然是多年前的楚悠憐,可是心卻不是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一會兒我便來接你回去。」一個不能從這裡出去的人,就讓她接觸吧,等他死了她心也該死了。
看著鳳子禎出去的背影,楚悠憐眼睛酸了,他緩步往外面走,她只是發愣,什麼讓鳳子禎變了,三年前,父皇找他談話,很久很久……待他出來後,似乎整個人就有了些變化。當時的她根本沒有發覺,而現在回想才驀然發現,他的改變並不是一朝一夕的。
牢頭開了牢房門,那鐵鏈發出的響聲刺耳而又刺痛人心,楚悠憐快步奔入牢房,卻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緩步前行,手早早伸起,不敢撫摸他,深怕她的觸摸會給他帶來痛苦。
「子葉嗎,你回來了?」
聽到蘇子葉的名字,楚悠憐又怔愣了幾分,盛春悅此時將人認錯,說明頭腦不是很清楚。鳳子禎的人下手如此之狠,竟能將盛春悅毀至這般地步……
一個多月前,蘇子葉被無名氏劫走,聽鳳子禎說盛春悅立馬追了上去,可沒有追到。鳳子禎的手下,這個時侯趁人之危,九個人聯手對付盛春悅一個,在盛春悅擔心蘇子葉之際,將其俘了。
以至於現在盛春悅被綁在這裡,看盛春悅這身上的疤痕,想必時有被人毒打,而且不斷用刑:「春悅,我是楚悠憐。」
「七七?」
「是我……是我……」楚悠憐慶幸盛春悅還記得她,激動的扶住了盛春悅的雙臂,輕輕的。
「香宛國現在是由大皇子監國?」盛春悅雖然日日在這裡受煎熬,但牢頭們的閒言碎語他時偶有聽了來,據說天恩皇帝病了,大皇子監國。
楚悠憐點頭:「香宛國現在由你們的大皇子監國,表哥還有蘇太傅是輔佐大皇子的人。」蘇太傅幾乎沒有什麼實權而且也不常出現,完全是鳳子禎一個人掌控著香宛國朝政。
盛春悅沉吟了兩聲,開口:「七七,我盛春悅……求你一件事。」他還從來沒有求過楚七七,此時只能求她。
「說,春悅你說。」楚悠憐撥開了遮住他臉的髮,看清楚他的面容,憔悴而又乾瘦,龜裂的唇完全沒有血色。
「阻止鳳子禎奪權,阻止他奪走顏氏皇位。」
楚悠憐聽盛春悅這懇求的聲音,瞪大眸子看著他,完全不敢相信盛春悅說的話:「不可能,表哥不會這麼做。」鳳子禎奪天恩皇帝的皇權?難道天恩沒有病,而是被鳳子禎關起來了?
「七七,我也是猜測……希望他沒有這個意思,但目前的狀況我想他有這個意向。」鳳子禎,一早便覺得他心術不正。前幾日若非從一個官衙口中得知,還真不知蘇穹已經被鳳子禎軟禁了。
蘇穹為保皇族之首,自從老丞相下去後,鳳子禎便成了廢儲勢之首。而他的目的更加明顯,在左朝廢儲勢大肆灌輸『能者居之』的觀念。『能者居之』,很多人便起了異心。鳳子禎的野心也越發的明顯。盛春悅雖三年都在澤瑞國,但他的心依然連著香宛國國事,一般從澤瑞國節度使口中探知想要知道的消息。
「春悅……他是我表哥,不准你詆毀他。」鳳子禎再如何不好,她也不准允誰人詆毀他,想要奪人之國,那可是滅門之罪,亂說不得。
盛春悅無力的搖頭:「等你出去後,去打聽一下蘇穹蘇太傅在何處,如果被軟禁,那麼我所說的是真。屆時想法子拖延,等天恩回來……香宛國不能落入顏姓以外的人手中。」天恩,去找蘇子葉了吧。不用猜測,他想要的女人,他自然親自出手。然而,有可能付出江山的代價。
楚悠憐點頭:「嗯,我會的我會查清楚。」蘇穹,不就是蘇子葉的爹嗎?被鳳子禎關起來了?他真的有這個心,想要得到一個國家,成為這個國家的上位者。「你放心,我會救你出來的,你才可以阻止你所想的事兒發生。」楚悠憐信誓旦旦的說,她無論如何也要將盛春悅就出來……她見不得盛春悅被鳳子禎這般折磨。
盛春悅乾澀的嗓子中沉澱出兩聲乾笑,而後無力的低下頭,道:「我一個男人,寧死也不需要女人來救。」尤其還是鳳子禎喜歡的女人。
楚悠憐不語,只是看著這個剛毅的男子,「總之,等我。」
說完,慢慢轉移目光轉過身要離開,耳邊卻傳來他細小的聲音:「可以去找蘇柳氏,蘇子葉的母親。」楚悠憐心中一激動,淚水嘩的落了下來,盛春悅是信任她的,那麼她更不能辜負盛春悅的信任。
輕輕『嗯』了一聲,便快步往外走。
一個人的信任,能夠促使另一個人激奮起來。能讓楚悠憐激奮的人,那就是盛春悅。
楚悠憐按照盛春悅所說,找到了蘇子葉的母親,蘇柳氏。而後才得知,蘇太傅入宮已經有十來日沒有回家了。楚悠憐才確定了盛春悅所說,鳳子禎將人給扣押了。從蘇柳氏口中得知,保皇派和廢儲勢這左右兩派間的事兒,心中才更加確定盛春悅所說非假。
女人,自然是有女人的法子來救人。蘇柳氏尋人幫忙救盛春悅,而當晚鳳子禎卻要帶著楚悠憐去牢房看盛春悅,楚悠憐只能去纏住鳳子禎,讓其打消去牢房的念頭,然她卻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了鳳子禎--童貞。
為了盛春悅能順利被蘇柳氏救出牢房,她被占了身子她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