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欲行強舉
天恩看著她那雙不敢置信的雙眸,他心一驚。三年前,她就是這般看著鳳子禎和他的,興情緒復雜的眸子中透著傷和痛:「朕,想留下你,想給你幸福。」
「幸福?皇上,你懂幸福的含義嗎?你知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覺是什麼嗎?幸福不是單方面的,是需要兩個人共同創造享受的!」天恩一定不理解她為什麼就要跟定盛春悅。她的心淪陷的比理智快,他無法明白。
「你這是嘲弄朕不懂?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覺,朕已經感受十多年了,你要朕一一描述給你聽?」天恩含笑回答。伸起自己的腳,動作優雅,氣淡神定,拿過棉巾擦拭著腳上的水漬。
蘇子葉看著他,心下一涼,十多年!她今年不過二十,而他竟喜歡她十多年了……
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無拘無束,從不會有和顧及。就因為無所顧忌,才會導致她無從發現他的感情隱藏的這般深麼?
「如果,時間能倒流……回到娶太子側妃的時候,朕就會娶了你。」天恩歎息一聲,放下棉巾套上蘇子葉這裡她專用的『拖鞋』道:「只恨,時間不能倒流。」
蘇子葉眼眸隨著他的動作移動,道:「對不起。當初不該和你走近的。」他是太子,也是父親的學生,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從小便在一起。如果,父親的學生只是其他皇子,有可能事情不會到今日地步。
他強留下她,要強行給她一個皇后的帽子戴,不顧她怎麼想,不顧她怎麼說,太過霸道。
「命運如此,並非你能夠選擇。」天恩起身走至蘇子葉身邊,低頭看著她側臉笑道:「就算朕不常出入太傅府,你我也不可能只是陌路。」他相信,上天如此安排,定有其緣,他們不可能沒有交集。
蘇子葉退了一步,卻被他粗魯的拉過去鉗制住:「朕付出的不比盛春悅少,你可以試著接受朕。因為你和他不再有機會。」
他那有力的手臂圈著她的腰部,令她難以推開,「放,放開我……」
「不放,今此以後朕不會再放你走。」天恩令她更加貼近自己,他感受到她的排斥,越發激怒了他:「不准你在朕面前提起『放』這個字。」他放了她多少年,以至於三年前無奈之下將她放入別人之懷。
「皇上,」蘇子葉怒瞪著他:「放開我!」
「不放!」天恩那雙執著的眼眸怔怔的看著她,將她一切的表情看在眼裡,而心卻如此之疼痛。他何嘗不知強留強求不得真心?他何嘗不知道強她便是自己也會心疼,可是就這般放她走,他何以甘心。盛春悅於她說不過才見面一次的男人令她多年不得忘懷,而他在她身邊多年卻未曾引起她別樣的一眼看待。教他何以甘心就這麼輸給盛春悅。
蘇子葉停止了掙扎,回視著他。這雙眸子,竟有那麼幾分和盛春悅相似,這片刻,蘇子葉愣住了。「如果,你早一點讓我發現,可能……你我可能有機會。但現在,你我不可能。」蘇子葉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如果』。
「沒有什麼不可能,蘇子葉你現在就是朕的女人,天下人皆知你是吾天恩的皇貴妃。」天恩壓低了聲音,怕驚到她似得說:「和朕有實質性的關係,那是遲早的事兒。」
雖然他顧及著她而說這話,還是將她嚇了一跳,『實質性的關係』這是個多麼令人恐懼的字眼啊!
「哈哈,大叔……你開玩笑的吧。我知道你一直說話算數的啊,三年前你說過會放我走的呢。」蘇子葉忽而開懷的笑了,口吻輕鬆的說。
她變回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天恩心下也明白了些許,越發的認真說:「朕沒有跟你開玩笑。三年前就跟你說別再叫『大叔』,你忘了嗎?」
蘇子葉嬉皮笑臉的放鬆了自己的身體,抓住天恩的手臂輕輕推了兩下,卻不見動靜只好放棄說:「『大叔』多親切啊,以後我還是叫回『大叔』吧,挺好的。」
「蘇子葉!」天恩小小吼了她一聲。
蘇子葉是一愣,眨了眨水靈的眸子,頓而怒氣全現出,大聲回吼他道:「怎麼的,你跟我比嗓門還是怎麼的?來啊誰嗓門大!」
天恩被這麼一吼,給弄的一愣一愣的,忽而笑了,順手也就放開了蘇子葉:「從前的你回來了,可是朕不喜歡,這樣的你依然會忽略朕的存在。」
蘇子葉尷尬一笑:「大叔一直在,怎麼會忽略你的存在呢,真是的……」
天恩撇了眼蘇子葉,朝門口喚了一聲:「來人。」蘇子葉整了整衣服,退了兩步端坐在錦榻上。在她的潛意識中唯一能夠替天恩做的就是替他保留顏面,一個為上位者尊貴的顏面。
「收拾了。今夜留沁染宮,錄冊。」天恩心腹太監路寶指揮著宮人收拾著洗漱用具,而後就聽到這麼一句驚人的話。別的宮人可以不知道,但他不會不知道,這三年皇上是怎麼過來的。今日竟說留宿沁染宮,端坐在錦榻上的娘娘竟沒有一點反應。這是皇上第一次在人前這般說,娘娘不覺好奇嗎?
路寶好奇心重,還是記下了皇上的話,回答道:「小的這就命起注官錄冊。」
天恩揮了下手:「去吧,今夜守夜的離得遠一點。」
這回路寶有些激動了,因為餘光偷看到了端坐的娘娘的動作,她似乎極其驚訝的轉過頭看向皇上。
「小的遵旨。」路寶領著一群下人倒退著出了門。
聽聞外面腳步聲遠去了,蘇子葉才不淡定的起身:「你這是做什麼?」從來他沒有這般霸道這般不尋求她意見直接留在沁染宮的。
「要你和朕有實質性的關係。」天恩深邃的眼眸中盡是笑意。
蘇子葉緊緊攢著拳頭,恨不能讓指甲都嵌入手心肉中,可惜她為了顏君黎沒有留長指甲:「你休想!」
人,終歸是會變的。他不再是多年前愛護她的哥哥,而她也不是圍著他轉的的妹妹了。他心裡有她,她心裡卻只有盛春悅。
「子葉……」天恩壓低了聲音,走近蘇子葉。見她後退,他便停下。待她放下戒備停下時候,他又大步前進,靠近她。
蘇子葉恨自己的悲催命,竟退到了梳妝台邊,屁股抵到台邊再也後退不得:「別靠近我。我相信你不會強行對我怎麼樣的,你不會的!」
天恩不容蘇子葉躲避,一手扣住她的頭,另一手指腹輕輕撫弄她的臉頰,深眸看著這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頰,說:「不會那是以前的朕,不是現在的朕。」說罷,眼眸轉移至她紅潤的嘴唇上,一點點靠近她。
蘇子葉想要別過頭,卻不能。只能唔唔的叫喚:「別……你不會的,你不會這樣對待我的。」天恩並不理會她,那張剛毅而又俊斂的臉頰一點點的靠近。
頓而蘇子葉睜大眸子,叫道:「啊!你口臭,你今兒吃大蒜了!」
天恩的臉立馬黑紅交加,雖沒有放開蘇子葉,但鉗制她的手卻鬆了鬆,眸子閃爍了下,顯得一絲局促道:「飲食積滯,吃了兩個大蒜。」
蘇子葉十分嫌棄的看著天恩:「你……你是皇帝,怎能這般不注意形象,竟然竟然吃了大蒜不漱口!」
天恩臉又黑了一分,道:「方才同你一起用膳,你看著朕漱過口的。」
蘇子葉一直感受著他口中吹出來的熱氣,大蒜味道並不濃,她懼畏的不是大蒜的味道,而是他吹出的氣……熱熱的讓人不舒服。
因為,他不是盛春悅。
「額……沒注意你漱口沒有。」不說蘇子葉膽子大,實在這種情況下需要轉移下他的注意力,不然她真的就悲催到底了。
天恩道:「蘇子葉!」她就在一邊看著,卻還說沒有注意,成心氣他的!天恩生氣,毫不猶豫的低下頭,親吻了蘇子葉,不容她反過來,不容她反抗,更不容自己就此放過這個機會。
本以為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卻未料他竟突襲!
蘇子葉雙手捶打他,又被他制服;抬腳要踢他,卻被他雙腿夾住,令二人肌膚之親更加貼近。
她絕望,只能咬著牙任他在她緊閉的唇上輾轉……
正於此時,沁染宮外一道黑影如雷電般閃過卻有快速無了蹤影。這道黑色身影躍上宮殿頂部,站在沁染宮黃琉璃瓦的宮殿頂上,緩慢蹲了下來,揭開了兩片琉璃瓦,遮住半張臉的銀色面具下的那雙深邃無情的眸子探入沁染宮內。
他看到的便是--
那代表尊貴的黑色和代表高位的紅色搭配的絲衣和圍裳凌亂的半掛在天恩的身上,他的手游走在她身上……而她在她身下嬌弱的呻吟著。
他們正欲行男女之歡。
屋頂的人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深深的看了眼宮內的二人,決然飛躍而去。
蘇子葉小聲的嗚咽聲傳出,而他依然不停止他的動作。
她只好伸手摸索放在梳妝台上的髮簪。找到的時候,緊緊捏住刺向天恩的手臂。
天恩因疼痛而放開了蘇子葉,不敢相信她竟然拿髮簪傷他。
「你若再如此,我……我便以死相抵。」蘇子葉眼淚嘩的便落了下來,將髮簪抵住自己的動脈。
天恩一驚,「你竟死也不願接納朕?」
蘇子葉哭泣,他真的不是她認識的天恩,「你可以試試看,我可以以死證明我心。」心裡沒有他便是沒有,怎能勉強。
「罷了罷了……」天恩頹敗的看了眼蘇子葉,道:「勉強不得,勉強不得。」
淚眼模糊的看著天恩,她雖心有歉意,但不敢再放鬆一下,她擔心這位皇帝爆發他的狼性。
「過來,給朕包扎。」天恩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她竟下手一點也不留情。「今夜朕不走,為了朕的面子,你也得留朕在這錦榻上宿一夜。」
蘇子葉抹了淚,還是有些懼,他真的說話算數嗎?手中的簪子放衣袖裡,之後去取了繃帶和金創藥給天恩包扎。
她小聲的說:「對不起。」
天恩不語,只是抬眉看她,或許他還是太過著急了。對她這種專一不二的人,得有耐心,得利用心計。
蘇子葉低著頭,心裡一直嘀咕,卻一個抱怨的字也說不出來。她只有說對不起的份,誰讓他是皇帝,而她傷了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