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八章...

　　已經定好了明天回齊府，李可早早的就去睡了。奶嬤嬤和青芝，黃芝把那些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一下，畢竟，如果李可真的休夫，這個小院子也不能來住了。畢竟，這個小院子也姓齊，不是嗎？

　　一大清早的，李可不用人喊就起來了。往常總是不喜歡打扮的他，主動坐在梳妝台前，讓奶嬤嬤給他弄髮髻，略施薄粉。

　　穿了一身絳紫色長袍，同樣是用同種色系的繡線繡了繁雜的花紋，外面罩一件雲白紗，似煙似霧，走動間，衣料隨著陽光角度的不同，折射出不同的光芒。腰帶是淺紫色的綢緞裁成，上面用豆大的珍珠點綴著。

　　因為衣服太過華麗，李可沒有再戴項鏈。只是戴了一個水紅色的玉手鐲。頭髮梳成馬尾，簡單的用玉簪插住固定。

　　李可大手一揮，「出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下山了。

　　李可坐在馬車裡，懷裡放著昨天寫好的休書。李可把手放在自己胸前。心裡一陣陣隱痛。望著外面的桃花林，李可咬牙，不管怎樣，總算是自由了不是！以後，我總會有我的桃花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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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溪，齊府。

　　吳小毛正在伺候齊贊起床，「少爺，你這次去談生意，要幾天啊！」

　　齊贊說，「三天吧！」齊贊整理一下衣服的領口，「也好，可以離那個人遠一點，沒見過這麼討厭厚臉皮的人，每天纏的，我都喘不過氣來。」

　　吳小毛憂慮的說：「少爺，這個人的事，不告訴主子好嗎？」

　　齊贊看他，「告訴他幹嘛，讓他也跟著我為這沒緣由的事發愁。我會把煩惱都解決掉得，他不用知道，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

　　吳小毛苦著臉說：「可是，可是，大家都說老祖要你收了那個人做偏房，說的我都以為是真的了。還有，上次周少爺都過來和你打架了。」

　　齊贊笑，「打架那會，當時，端木，那個人都在，我不好說的清楚，但是子桓應該是個聰明人，他回去想一想就知道我沒理由也不可能要納小啊！」吳小毛還是很擔心。

　　齊贊拍拍他的肩說：「我已經讓人去查他了，一個遠方表親的哥兒，為什麼會無緣無故上齊府來，還對老祖的喜好這麼瞭然於心，一下子就獲得老祖的寵愛。我不相信他真的沒企圖。等我抓到他的把柄，往老祖面前一放，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放心，等我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吳小毛想，希望是這樣的吧！少爺出門，他這個貼身小廝本來是要跟著去的。可是前一天貪嘴，吃多了辣椒，結果痔瘡犯了，不好趕路，少爺就沒讓他去了。吳小毛送少爺出了府，就回屋休息去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有人從他門口經過，說什麼太太回來了，在大廳等著老祖呢。今天穿的那身衣服真漂亮云云。吳小毛嚇的一個激靈，仔細來聽，又沒聽見什麼人說話。吳小毛想是幻覺吧！

　　不行，還是去大廳看看，看看才放心。吳小毛一骨碌的爬起來，穿好衣服，鞋子就往外跑。

　　到了大廳門口，看見李可端坐在左下手第一個椅子上。青芝，黃芝，奶嬤嬤，一個不差的站在後面。神色很平靜。可是就是這個平靜，讓吳小毛心裡發毛，主子什麼時候這麼安靜的坐著了。他總是東張西望的瞇起愛笑的眼睛。

　　吳小毛這邊納悶，順手扯住要進去奉茶的侍郎，「哎，你知道太太為什麼今天回來嗎？」

　　那人一副你這都不知道的表情看著吳小毛，「你不知道嗎？太太是老祖特意叫人去請回來的。估計是說要姨太太進門的事了。」那侍郎說完就走了。

　　吳小毛呆愣在當地。完了，完了，這下子完了，少爺……吳小毛想到還完全不知道的少爺。拔腿就往外跑。他要去通知少爺。

　　這邊，在李可等了片刻後，老祖出來了，旁邊攙扶著他的是一個穿著天藍色衣服的陌生哥兒，樣子清清秀秀的。李可在心裡冷哼，以前有個小粉紅，現在來的小天藍。真是不對盤。

　　李可上前見了禮，老祖問了些家常，一問一答的還比較和諧。「對了！」老祖像是才想起來，對著那個藍衣服的哥兒說：「這是齊讚的夫郎，你該叫聲嫂夫郎的。」那小天藍，款款的像李可行了一個禮。

　　李可對他皮笑肉不笑一下。老祖對他說：「這是表家一個哥兒，叫文兒。」李可點頭。老祖又扯東扯西的說一些。李可陪著笑應和著。那叫文兒的哥兒時不時抬頭看老祖，老祖怎麼還不說啊！一時間，三個人，心思百轉。

　　「唉，上次聽老朋友說，他家的兒子啊，在外娶得三個姨太太啊，個個厲害，在家吵的家無寧日哦！」老祖感歎到。青芝沒接話，那個小天藍接話了，「這外面的哥兒不知根知底的，那嬤嬤怎麼也准他進門啊！」

　　老祖說：「唉，他家的正太太，進門半年了肚子還沒有消息，他就讓自己的兒子納小了，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呀！結果，姨太太進了門，就一個個都懷起了。爭的不得了。」

　　小天藍立馬接話，「所以啊，夫郎啊一個正一個偏是最好的。吵不起來。」

　　李可冷笑，沒搭話，我看你們兩一唱一和的準備演歌什麼戲。這時，老祖對李可說：「可可啊，你嫁到齊府也有一年多了吧！」

　　李可點頭。老祖接著說：「我知道，百芝之前身體不好，你受了很多委屈。」李可點頭，老祖說：「半年前，你和百芝應該圓房了吧！」李可還是點頭。

　　老祖看著他，索性不拐彎抹角，「我叫你回來，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吧！」李可點頭，老祖說：「你喜歡住在山上是不是？」李可點頭。

　　老祖說：「其實上次我叫你們回來的時候，百芝的身體就好了是不是。只是百芝想陪著你在山上多住一段時間才說的謊話是不是」李可點頭。

　　老祖說：「我原本很不滿意，你要住在山上，還把我的孫子給帶到了山上，他以後會是齊家的家主啊！怎麼能一直待在山上。」老祖換口氣，端著茶喝了一口。

　　「可是，百芝遷就你，任你住在山上。他自己上溪，山裡兩頭跑的。夫郎伺候爺們，那是天經地義的。你怎麼伺候的百芝。」老祖的語氣有點嚴厲。而李可只是靜默。

　　「後來，文兒來了，我才豁然開朗，你喜歡山上就住山上，小文可以在上溪伺候百芝。以後，百芝在哪都有人照顧，這不是挺好的。」老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意願，「再說，小文是表親，知根知底的好哥兒，不會跟你爭寵。你正房夫郎的位置不變。」

　　李可長久的沒有回應。老祖皺起眉，又說：「我知道，你和百芝成親才一年，百芝納小，你肯定不舒服。但是，你想啊！納小是一定要的。晚納不如早納。你還年輕，完全還可以捉住爺們的心。小文，乖巧又懂事，不比百芝在外收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強啊！」

　　李可突然抬頭一笑，「老祖，我沒有不滿啊！你想給百芝納小就納吧！我沒有意見。」

　　老祖意外的看著他，「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

　　李可點頭，「是啊，齊贊以後是家主，是大商賈，家裡沒幾個太太怎麼能撐得住的場面！這個我都懂。我沒有意見！完全沒有意見。」老祖雖納悶，但是笑著點頭，小天藍更是極力的克制自己的笑臉，但還是可以看出一臉春意來。

　　李可笑著說：「老祖，你就是說這個事吧！還有其他的事嗎！你的事說完了，我也有一點小事來給跟你說。」

　　老祖笑著點頭，「嗯，我沒什麼事了，你有什麼事啊！」

　　李可收起臉上的假笑，對青芝看一眼。青芝瞭然的從衣襟裡掏出一疊銀票，走上前，放在老嬤嬤面前的桌子上。

　　老祖納悶說：「怎麼這麼多銀票，幹什麼用的？」

　　李可說：「這是當初齊府上我們家下聘的彩禮錢。老祖可以拿來做小文的彩禮錢啊！」

　　老祖面色非常古怪，「我齊府，這點錢還是有的。你無緣無故的把你自己的彩禮錢拿出來做什麼。」

　　李可說：「老祖，我可不是無緣無故的拿出來哦！這些銀票，是我退給你的。只因為，我昨天寫的這樣東西。」李可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張紙來。青芝接過，同樣放在老祖面前。

　　老祖拿起來一看，頓時氣的哆嗦，用手指著李可，「你，你怎麼敢……」

　　李可回他一個笑容，一個真心燦爛輕鬆的笑容。「我怎麼不敢，你注意看哦，我已經蓋了章簽了字，現在只要齊贊簽字，我們就拜拜了哦」

　　老祖質問他，「你不是說你對齊贊納小沒意見嗎？那你弄出這個事是為了哪般。」

　　李可說：「我是不介意啊！我休了齊贊，他就不是我男人了。他要娶幾個哥兒都和我沒關係。我介意什麼。」

　　李可的話一說，大廳裡原本不明所以的侍郎下人，都驚訝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天哪，太太怎麼這麼大膽，竟然要休夫，這全上溪也找不出敢這麼幹的夫郎啊！

　　老祖氣的話都說不出了，只知道拍著桌子，嘴巴裡念叨著「好……你好……」

　　李可突然覺得這一世或驚訝或氣氛的嘴臉實在是難看。他站起身，對老祖說，「我會讓奶嬤嬤去收拾，你送得我的東西，我會一個不差得都放在房裡。你不放心可以去點一點。我只要我當初嫁進來帶的東西。其他的，一毫一厘我都不會要。」

　　李可轉身準備提腳走的時候，齊贊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兩人就在門邊的位置相對立站著。一時看著，無言。李可笑著對他說：「恭喜齊少爺得此如花美眷啊！」

　　齊贊看看他身後的老祖和小文，神色著急的上前拉著李可的手說：「可可，你不要誤會。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我從來沒有想納小，我的心，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李可掙脫他的手，「什麼誤會，什麼心，我都不明白？我現在也不想明白。」李可朝老祖的方向示意，「休書我已經寫好了，你只要簽字就行了。以後你就可以沒有障礙的去擁抱百花叢了。不用瞞著了。」

　　齊贊粗魯的從老祖手裡搶過那張紙，三兩下就把他撕碎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李可看著他，「你以為撕了就沒有了嗎？我可以再寫一張，我可以再寫幾百張？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齊贊不信的搖著頭，「我不同意，我沒有想要納小。我沒有背叛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齊贊上前抓住李可的肩就是一陣猛晃。

　　李可費勁辛苦掙脫開來，見齊贊還要發癲，氣不打一出來，一抬手，一揮。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