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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第57章
第57章 野外同眠

  趙瑗也看著蕭山,蕭山的變化非常的大。

  他已經沒有半點當年初見時的影子了,身材十分的高大,足足高出趙瑗半個頭來,小麥色的皮膚帶著光澤,一雙眼睛又黑有亮。陽光在他的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黑色的腰帶將甲身束起,顯出挺拔的腰身。腰帶上掛的佩劍,上面一縷紅櫻,正隨著微風輕輕的擺動著。

  這已經是一個高大威猛的成年男子,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略顯稚氣的少年了。

  在趙瑗打量蕭山的同時,蕭山也打量著趙瑗。一身素服的趙瑗看起來十分的溫文爾雅,皮膚白皙,面容清俊,一雙眼睛卻分外的深沉,好似一汪深潭般看不到底,身上散發出來一種天然的貴胄之氣。

  蕭山全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趙瑗,他一連問了數個問題後,才發現自己的問題似乎是太多了點,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趙瑗亦微笑,這種時候,似乎說再多的話,也沒有一個笑容來的有意義。

  和蕭山同行的兩位將領此刻也趕了過來,跳下馬來,向蕭山詢問道:「蕭兄弟,這位是?」

  蕭山這才回過神來,拉著趙瑗給另外兩人介紹。

  他指著其中一位三十多歲,留著一把大鬍子的將領介紹道:「這位是鎮江府中護軍步軍第二將周宏將軍。」

  趙瑗拱手行禮:「周將軍有禮!」

  宋時軍隊分為軍,將,隊三級,每將下轄三百到一千人不等,相當於後世的營長級別,都是中級軍官,都稱呼為將軍,一軍約莫萬人,倒有十幾名將軍。

  蕭山又介紹另外一名二十多歲的將領,同樣是一名管轄三百多人的小將,叫做金勝。

  介紹完兩人之後,蕭山便拉著趙瑗,道:「這位是我的……我的朋友。叫……」說道名字的時候,蕭山有點卡殼了,他見到趙瑗只一人出行,就知道他不想讓旁人知道其身份,就隨口道:「叫趙慎。」

  趙慎是趙瑗稱帝后改的名字,自己這樣介紹,也算得上是有一定的出處。

  三人見過面之後,因為人多,蕭山說話也不是很方便,便對趙瑗道:「我身上有事情要辦,等辦完來就去找你!你準備去哪裡?」

  趙瑗早已從那些建康府的兵丁那裡知道蕭山是要去剿滅宣州妖賊,他正好左右無事,又遇見蕭山,當然不肯這樣離去,便道:「我知道你們要去做什麼,既左右無事,我也去見識見識。」

  蕭山吃了一驚,這可是要上去真刀真槍的幹,趙瑗萬一有個閃失,自己絕對擔當不起。當時想也不想就一口否決:「不可!萬一你有個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趙瑗尚未說話,周宏和金勝兩人便道:「小小一股賊寇,肯定望風披靡,會有什麼閃失?這位趙……慎兄弟既然想去,就去看一看又有何妨?」

  蕭山心中有些猶豫,趙瑗笑道:「我都能獨身出來行走,還有什麼閃失要你擔待?」

  蕭山便也不再阻攔,今日的趙瑗和往昔在王府的感覺全然不同,出行沒有前呼後擁,也沒有華服美冠,就如同鄰居家的同齡人一般。尊貴的身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蕭山也不想就這樣跟趙瑗分開,見趙瑗堅持,便也欣然同意了。

  一路上兩人說話並不是很方便,倒是周宏和金勝兩人對趙瑗比較感興趣,他們在軍中常年見到的都是粗魯莽撞的大漢,對於趙瑗這樣的斯文讀書人,有著一種天生的敬畏和從心底裡生出的好感,對趙瑗問東問西,趙瑗一一對答,十分得體。

  走到半路的時候,趙瑗悄悄的對蕭山道:「剛剛在那個夜店,遇到幾名建康府的兵丁,似乎是想要殺了你的部下搶了軍裝混進來,你留神點。」

  蕭山一回頭,便看見隊伍的後面,似乎遠遠的跟著十多個人,便笑道:「不用管他們,如果來了就把他們抓住送回建康府就是!」

  趙瑗便不再多說,他騎在馬上的時候,不住的扭頭看蕭山,兩人的目光常常相撞,都是有漫漫一肚子的話要說,可現在卻只能忍著,行軍途中並不是什麼敘舊的好時候,特別是這舊還牽扯到很多的秘密。

  直到傍晚時分,隊伍才停下來,蕭山見周圍是荒野,且附近連水源也沒有,便不是很同意在這裡宿營,去找另外兩位將領商量,希望能夠繼續派硬探前行,找到更加合適的宿營地。

  金勝道:「天不早了,走了一天也累了,不用搞那麼麻煩,這裡離宣州還有一兩百里,沒有人敢來找朝廷兵丁的麻煩!」

  周宏抱怨道:「我們千里迢迢的,從鎮江趕到宣州本就是幫忙,宣州府的府尹不前來迎接就算了,我們也不必那麼急著趕路,晚去幾天也沒事!」

  蕭山見兩人不聽自己勸說,心中雖覺不妥,但也沒辦法。他目前只是一個管轄三百人的部將,比另兩人尚且低一級,也不好因為這種事情和兩人翻臉帶隊獨行,只得也同意就地歇息。

  部隊便當地紮營,周宏和金勝又派了自己的親兵去掃蕩附近的農戶,讓他們送上食物飲水,並強令當地富戶讓出三間上好的房間,供三位將領休息。

  趙瑗看得僅一千人步卒,便攪得當地雞飛狗跳,不由的皺眉:「我大宋駐軍,想不到竟如此擾民。」

  蕭山也無可奈何,這種情況不是特例,大多軍隊出行都是如此。他只能約束自己的部屬,不准前去騷擾百姓,但卻管不了友軍的,只能借用韓世忠的名言:「習慣就好……」

  趙瑗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但心中卻在暗暗琢磨,若是有著一日自己上台,該如何改變這種狀況。

  等到一千人紮營完畢,太陽才剛剛偏西,周宏和金勝邀請蕭山與自己一同前去村中富戶家歇息,蕭山見那富戶所在的地方,離營地尚遠,身為將領卻離開隊伍實在是大忌,便婉言謝絕:「去了別人家中免不得要喝酒,不太習慣!小弟就在外面住著,給兩位大哥看家。」

  周宏、金勝見蕭山不去,也已習慣,便又邀請趙瑗:「趙兄弟斯文人,住在荒郊野外的也太不像話,那富戶收拾了一間上好的房子,去那裡住吧!」

  趙瑗看了蕭山一眼,搖頭笑道:「多謝兩位大哥好意,我同蕭山一起住就行!」

  周宏、金勝先是一愣,隨即看看趙瑗,又看看蕭山,便兀自的嘿嘿笑了起來,笑聲中多了一絲猥瑣之意。

  周宏攀著蕭山的肩膀,低聲道:「小子,怪不得你都這麼大了還不找女人,原來是好這一口!」

  蕭山在軍中這一年多,見得也多了,同性戀在後世本來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在現在也不新鮮,尤其是在缺少女人的軍隊且軍紀不嚴的地方,但凡有個清秀點的士兵都容易被騷擾,蕭山自己就撞見過兩三回,頭一次還尷尬,後來也是——習慣就好。

  現在他聽周宏居然拿趙瑗開玩笑,忙正色道:「少渾說,他和不同我們,不可得罪!」

  周宏哈哈大笑,和金勝一起走了,臨走還朝蕭山擠眉弄眼,又比劃了個下流的手勢,揚長而去。

  一千士兵,除了周宏、金勝所帶的二十多名親兵外,其餘都宿在荒地,當地幾個村落的百姓被驅趕而來送了食物和水,眾人就地吃過之後,時間還早,便又有些散漫了起來,由於將領不在,只剩下一些隊將管理士兵。那些士兵亂晃的亂晃,聚團的聚團,外圍的拒馬架也搭得稀稀落落,趙瑗見了不住搖頭:「怪不得平亂不成,我往日在京城還覺得奇怪,朝廷往往發兵數千,還不能平定幾百人的小亂,今日才算是開了眼界!」

  蕭山歎道:「這還是好的!你沒見過建康府的兵丁出來,恐怕走著走著就要走散一大半了!」

  他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前去約束周宏、金勝的部下,命他們將拒馬架搭好,又安排好各自的宿營警哨。

  三個將領所帶的兵丁,各自搭建了三個大營,蕭山擔心半夜的時候出事,便多了個心眼,將自己的部屬安排在了背靠土丘的一處平地上。以免萬一出了混亂,自己的部屬也不至遭受影響。

  趙瑗見到蕭山所帶的部屬,不用他吩咐,便做的井然有序,用過乾糧之後也不到處亂跑,只是以五十人的隊為單位,在各自的地方做些軍中的遊戲,守衛、巡邏和警哨都各司其職,換班的時候也不需長官前去催促,心中才稍稍的有了些安慰。

  兩人直到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有了獨處的時間。蕭山坐在土丘之上,離他二十多米開外的是兩名負責警戒的士兵,這裡正好能夠看到整個宿營地的全貌。趙瑗便坐在他的身邊,兩人各自訴說了離別後的種種。

  蕭山大多是講些軍中的趣聞故事,說來說去也就那些,趙瑗卻也聽得津津有味,並不覺枯燥。

  當蕭山聽到趙瑗居然才十八就已經成了二婚男的時候,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楚的感覺,道:「你居然就已經當爹了,自己還是孩子呢!」

  趙瑗笑了一笑,忽然想起來另外兩名將領來,便問道:「那個周宏和金勝是怎麼回事?你們這次出行,到底那個是主將?」

  蕭山解釋了一回,這一次宣州妖賊,自稱是什麼受命於天,畫符之後便讓人刀槍不入,又能用符水救治百姓,蠱惑了不少人,三個月前已經聚集了三百多人,官兵派去圍剿了數次,豈料越圍剿,對方聲勢越大,已經攻佔了宣州縣城,具最新情報已經有了六百人之多。

  本來朝廷是讓建康府派兵去圍剿,但建康府的不願損傷自己的人,就和鎮江府一商量,各出兩員將領,帶兵一起去剿,朝廷有了賞賜大家平分。

  周宏和金勝正是鎮江府派去圍剿的兩位將領,建康府所派的人還沒到,也不知道是在路上了還是根本沒出發。

  周宏擔心自己不能平定妖賊,便又向上級邵宏淵請求,讓近一年多以來,剿平過不少流寇的蕭山帶部同行,算是借的人。

  邵宏淵當然知道蕭山,按說蕭山多次平定流寇,應該給予升級,決不會只當一個三百人的偏部將,但當初蕭山帶著韓世忠的書信前去找他,他也知道蕭山犯的事情,不好提升,只有將其功勞壓著不給上報,免得引起秦檜的注意。此次平定宣州妖賊,便讓蕭山作為幫忙的一同前行,有了功勞也不會給他,只放在周宏金勝兩人身上。

  是以周宏金勝兩人對蕭山也都是非常的友好客氣。

  趙瑗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又是一番感歎,他在京城的時候雖然隱隱約約知道地方上一團糟,但聽說和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敢相信,一個區區部將帶兵出行,竟然就敢中途離隊,自己地方鄉紳家吃酒喝肉住宿整夜。

  蕭山道:「我一開始來,比你更看不慣。但……目前能做的,就是盡量的管好自己的人了。」現在兩人不在王府,又同坐地下,蕭山說話間也不那麼拘束,直呼「你」「我」起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蕭山便又走下土丘,檢查了所有的崗哨,趙瑗跟在他身邊,只見那些士兵本來說笑如常,見到蕭山之後就好像條件反射似地從地上跳起行禮「蕭部將!」

  趙瑗悄悄的對蕭山道:「看來你的部屬都很怕你!」

  蕭山無奈:「我當初嚴肅軍紀的時候,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其實他們並不怎麼聽話,只是不敢犯軍紀罷了。不過總算有一點好,打起來的時候沒有逃跑的。」

  趙瑗看著蕭山頗為苦惱的樣子,不由的微笑。

  蕭山自己也笑了:「雖說流民和賊寇入伍不是很好,但有一點總是好的,這些低級的軍兵沒有後台,嚴肅軍紀的時候也不怕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趙瑗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也吃軟怕硬!」

  蕭山笑道:「我現在是逃犯,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啊!」

  兩人說著,天色便已經黑了,因為是野營,帳篷並不多,普通軍士都是十多人擠一起,蕭山獨自一個小帳,算是長官的一點特權。

  夜間入睡的時候,蕭山將自己的褥子多墊了兩層,對趙瑗道:「沒辦法,地方小,你只有跟我擠一擠了。」

  趙瑗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但當躺下之後,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了。

  他從未跟什麼人一起睡過覺,就連他的王妃,也不過是新婚之夜過了一夜,並未同宿,這個時候他只要稍微一動,就能碰到蕭山,實在是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也睡不著。

  蕭山自己枕著硬邦邦的牛皮枕頭,把自己的外衫和衣袍脫了疊成軟枕給趙瑗當枕頭用。因為附近並沒有水源,蕭山也沒洗澡,他的衣服上,都是他自己的氣味,不臭,但也絕對不香。

  蕭山自己當然是聞不到的,但是趙瑗卻覺得非常的不適應,他翻了兩個身之後,實在是難以入睡,一扭頭,見到蕭山也睜著眼,便道:「我想起來一件事,本來當時要問你的,結果給忘記了!」

  蕭山道:「什麼事?」

  趙瑗道:「那個,另外兩名將領,周宏和金勝兩人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呢?笑的那樣奇怪?還打了個手勢,什麼意思?」

  蕭山腦袋中立刻就浮現出了周宏那一臉猥瑣的笑容:怪不得蕭老弟一把年紀還不娶妻,原來是好這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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