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到了冬日，每早起床也算是一件考驗人意志的事了，睡在暖和的被窩裡，身邊還有個天然暖爐暖身子，就算睡醒了也不想睜眼。可能是因為有小孩的人體溫都偏高，萬家和覺得楊生渾身的暖洋洋的，抱在懷裡特別舒服。

　　“家和，醒了？”感覺到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正用力收緊，楊生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家和應該也醒了。

　　“沒有。”說的十分乾脆。

　　“......”又這樣睜眼說瞎話。“家和，醒了就起床了，我們昨晚不是說好了嗎，今天要去鎮上的，得早點兒起床。”

　　“哼，本少爺的要求都沒有滿足，還敢指使本少爺，真是...”

　“沒有規矩是不是？好啦，我現在懂規矩了，咱們快點起床好不好？現在天色不早了，說不定阿娘都起床了，我們再睡著不好。”楊生說著，還真的一副伺候人的樣子，起了身把萬家和衣服都拿了過來，一副伺候人穿衣的樣子。萬家和說的事，楊生不是不想答應，可是現在孩子還小呢，要是昨晚上真由著萬家和胡來，傷著了孩子怎麼辦？現在還不到三個月呢，是真的不可以的。

　“我算著日子的，反正也就這幾天了。”萬家和嘴上雖然表現得很不滿，其實心裡都樂開了花了，楊生現在和以前相比簡直不知對他好了多少，以前基本難見他的一個笑臉，而且講話也是硬邦邦的，就和陌生人似的，現在可算是天天都能見到他的笑臉了，而且和自己講話也不知道親近了多少，現在他的樣子才像是和自己成了一家人了。

　　兩人起床之後，楊阿娘果然已經起身了，正在灶房裡洗臉呢。楊生他們起床後，乾淨了洗漱好，和楊阿娘一起做好了早飯，吃過之後就得出門了。

　“家和，你們路上要當心點兒，趕車趕慢一點別著急時間知道不。”楊阿娘並不贊成楊生一起去的，這孩子還不足月，萬一路上出點什麼事可就後悔都晚了。不過後來想想兒子的話，又覺得自己確實是小題大做了，村裡好些女人家裡有了孩子也會下地幹活，不也沒出什麼事，而且那孩子生下來個個都壯實的很。

　　“阿娘，放心吧，我會看好他的，你回去吧，外面冷。”

　　“是啊，阿娘你回去吧。”

　　“好好，你們慢點兒哦。”

　楊阿娘回去之後，馬車才慢慢開始往前行去，楊生知道他阿娘過於擔心自己，都是因為太看重肚子裡孩子了，她覺得這孩子是自己在萬家立足的根本，所以才會那麼小心。楊生自己雖然也很小心珍惜這個孩子，卻也知道在萬家立足靠孩子絕對不是根本，看看幾位嫂子就知道了，要在夫家立足，要看的還是當家的男人有沒有看重妻子或夫郎的心罷了。

　　到了鎮上之後，兩人並不急著去買糯米，而是準備先在街上逛逛再去買糯米還有別的東西，到時候買好東西就可以回家了，現在空著手先好好逛逛街再說。

　因為答應了要給家裡的兩個姑娘買東西回去，楊生一直注意著街邊的小玩意，珍兒和珠兒都不小了，肯定不想小孩喜歡玩兒了，可以給她們買些打扮的飾品回去，小耳環頭繩頭花都可以，兩姑娘應該會喜歡的。

　　“家和，看看這個，這耳環挺好看的，給珍兒買回去吧。”

　　“行，買兩對吧，給珠兒一對。”

　　“好。”楊生本來準備給萬珠兒買頭花的，不過買了耳環就不用再去看頭花了，也好，可以節省一點時間。

　兩人都是大男人，也不想小姑娘逛街需要到處看，逛街基本都是看見需要的東西就買，也不需要東選西選，所以倒是快得很，一會兒功夫就買了好些小玩意兒，裡面還有不少給小孩子玩的東西，像是鈴鐺圈撥浪鼓之內的。

　　“楊生，把手給我。”

　“幹什麼？那個不用買了，不是已經有了嗎？”看著萬家和手上的拿著的手戒，楊生知道他要幹嘛，可是他已經有了啊，為什麼還要買？他們村裡小哥都是，成親時的那個就戴上一輩子的。

　“有了也可以再買啊，換著戴，這個更好看。”萬家和之前給楊生買的那個手戒指，上面的花紋很像是楊生的胎紋，現在這個則是因為做工實在精緻，一看就是好東西，買了絕對劃得來。

　“不要了吧，一個就夠了。”因為也沒有這種先例，楊生總怕摘掉了手上的戒指會出什麼事，所以怎麼也不肯乖乖把手伸出來，讓萬家和給他戴上新買的這個，萬家和無法只好放棄了馬上給楊生戴上去的想法，準備回去再慢慢來，反正楊生在床上的時候最聽話了。

　今日街上的人不少，萬家和怕楊生被人給擠著一直牽著楊生的手，楊生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街上有好幾對夫妻樣子的人手牽著手也就放開了，那些女的都能放得開他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冬日的街頭有不少賣小吃的地方，有炒栗子，還有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香味的烤紅薯，還有漢子們扛在肩上的一串串紅紅的糖葫蘆。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想吃的東西都被吃到嘴裡的緣故，即使長這麼大了，看著一串串紅紅的糖葫蘆楊生還是忍不住的看了好幾眼，那個糖葫蘆他還沒吃過呢。

　　“想要？”

　　“嗯。”

　　“等著，我去給你買。”

　　“好。”

　現在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不過楊生最近肚子餓得快，吃點別的東西再次午飯也沒什麼問題。老實的在原地等著，看著萬家和從老漢的手裡接過兩串糖葫蘆才慢慢走上前去。

　　“給你。”

　“這給你，一串就好了。”看著遞過來的兩串糖葫蘆，楊生就接了一串，看著手裡紅通通的小果子，小心的一口咬了上去。以前小的時候大伯會給楊麗娘姐弟帶回去，那時候阿爺也會讓楊通分給他，只是往往剛剛到手裡的東西還沒吃進嘴裡就被楊麗娘搶走了，等到幾個人都大一點之後，家裡也沒有再買過這個東西了，他自己到鎮裡時再碰見賣這東西的，也不想買了。

　“好吃，甜甜的，還有一點酸味。”一口咬到嘴裡，表面的糖衣破開在嘴裡慢慢融化，再和裡面的酸酸的果肉一起咬著，確實是別有一番滋味，比單純的酸果和糖果都好吃。

　“這東西有些酸的，吃多了怕你牙不舒服，這串兒給你拿回去再吃。”萬家和現在並不眼饞這東西，他以前都吃膩了，現在也不想吃了，既然楊生遞回了一串給他，那就帶回去讓他回去吃好了。

　　“好。”

　“不是喜歡紅薯嗎，要不要買個烤紅薯？拿在手裡也熱乎。”萬家和從小就是全家人寵著的主，現在換自己寵寵別人，感覺還挺好的，被人寵覺得幸福，寵別人覺得滿足，兩種感覺都挺不錯的。

　　“不要了，紅薯家裡就有，買外面的好浪費，買那個吧，炒栗子。”

　　“好，那個也熱乎，給你買一袋捧手裡慢慢吃。”

　楊樹鎮和附近的縣鎮並不產栗子這東西，這東西味道又頗好，所以價格自然是貴的，楊生以往都沒打聽過栗子的價格，所以在老闆一說價格，萬家和也準備給錢的時候，趕緊拉住了萬家和的手，這東西太貴了，他不要了。

　　“家和，我不要了，我們去買別的東西吧。”好貴啊，一小包東西看上去也沒多少，竟然要五十文錢，五十文都可以買好幾斤豬肉了，太貴了不要了。

　　“幹嘛不要？我要啊，老闆給我裝兩包，然後一包打開。”雖然糖葫蘆不喜歡，炒栗子萬家和卻是喜歡的，這東西冬天吃著最舒服了。

　　看著一眨眼就花出去的一百五十文，楊生可心疼了，那麼多錢，扔嘴裡嚼幾下就沒了。

　“吃吧，看你那小心眼，就這麼點兒小錢你就捨不得花了？你放心吧，爺我有的是錢，隨你想吃什麼都養得起，不止你一個，百八十個都沒問題。”不用想也知道楊生這是又犯了擰了，他這錢袋子的毛病得給他好好改改。

　　萬家和不缺銀子楊生知道，可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的啊，於是有些不甘心的回道：“我知道，可是也不是這個花法啊，不能浪費啊。”

　“誰告訴你這是浪費啦？這銀子給了和我沒關係的人就是一文錢都是浪費，給我身邊的人一百兩買顆青菜都行。”萬家和說的理所當然，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對，而且還覺得自己打的比方清楚明瞭，楊生一聽就知道了，也不會和他多糾結了，以後也能少在這種事情上和自己反著來。

　萬家和想的沒錯，他的比方卻是清楚明瞭，明瞭到楊生一聽就落了個大紅臉，恨不得立馬找個門縫鑽進去，可惜他現在就站在大街上，沒有門縫可鑽，而且讓他出糗的人還就在他身邊，於是繼續反對的話他也不想說了，只能老實埋頭走路，別讓人察覺到他的異常就謝天謝地了。

　　看著楊生不說話了，萬家和理所應當的認為是自己的話完全說服楊生了，心裡還是很得意的，放好手裡的梨子時候，又把打開的那袋遞到了楊生手裡。

　　“吃吧，現在熱著是味道最好的時候了。”

　“哦。”老實接過手裡的東西之後，楊生拿了一顆放到嘴裡把殼咬破，頓時一股甜香的氣味充滿了口腔，將分成兩半的栗子掏出來丟進嘴裡，慢慢嚼起來之後滿嘴都是甜香味，真的很好吃，怪不得那麼貴啊。

　每次看楊生老實聽自己的話，萬家和都有一種自豪和滿足感，他也說不上為什麼，總之還挺喜歡那種感覺，所以這次看楊生老實了，便準備再說點什麼，以免以後說起他又反駁自己。

　“你現在是萬家媳婦兒了，又不是以前的窮小子，能不能別什麼都捂懷裡捨不得，要是你現在還過得和以前一樣，那我不是太沒用了？聽好了啊，以後家裡該花錢的地方就花，自己想要什麼就買，就是不花家裡的租子錢，我也養得起你。”

　楊生當然知道現在家裡不缺錢，可是關鍵是那些錢都不是他自己掙回來的啊，他從小就習慣了什麼都靠自己，也沒有誰白給過他一分好處，所以別人給的錢財他用著總是不安心，有一種不真實感，心裡不踏實的感覺挺不少受的，還不如不接受那些白得的好處讓自己輕鬆。聽著萬家和那麼說，他並不想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對萬家和說，因為他覺得他說了萬家和一定會生氣的。

　“家和，我...我知道了。”楊生看了一眼的自己肚子，笑著應和了萬家和一句。就算不能馬上接受，那也要慢慢適應吧，畢竟往後兩人一起過日子，若是還把什麼都分的那麼清就不像是一家人了，以後不管好壞，兩人都是要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了。

　萬家和沒想到楊生答應的這麼乾脆，而且看樣子也是一點也不勉強，看來楊生是聽進了自己的話了，於是也不想閒逛了，決定帶楊生去酒樓休息一下，他還懷著孩子呢，走時間長了肯定也累。

　　“累了吧？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

　楊生以為他們是回馬車上休息一下，或是在街邊石凳上做一下，哪知道萬家和是把他帶到之前吃飯的酒樓了，怎麼又是酒樓？這裡的東西也很貴的啊，今天花了好多錢了。

　　“少爺，您來了，要給您準備房間不？”

　“這回不用了，你找兩人去買一百斤糯米回來，給我裝到馬車上，然後再打包幾個店裡的招牌菜我要帶走。我們就在大堂裡坐坐，找個臨窗的位置，再上壺熱茶和兩盤點心就行。還有，上次和你說過了，這是夫人，以後他單獨來店裡給我好好招呼著。”

　　“好，阿牛，快給少爺和夫人找個臨窗的位置。”

　　少爺？夫人？萬家和和他？楊生都給搞糊塗了，眼前這情況，他怎麼感覺他們稱呼萬家和少爺不是個尊稱，而是在叫自己東家啊！

　　“傻站著幹嘛？不是累了嗎，去那邊坐坐吧。”

　“哦。”跟著萬家和過去坐下之後，楊生才注意到這店裡吃飯的人挺多的，可能因為現在正是飯點的緣故，大堂裡幾乎都坐滿了，有些陸續進來的客人都被小二迎著上了樓，那些去樓上的客人一看就是些有錢的，個個穿著綢緞的衣服，外面還披了裘衣。

　　“以後到這裡來吃飯用不著心疼，這是自家的地方，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用省那點銀子，反正給了店裡多少銀子，拿銀子早晚也是進了少爺我的腰包，知道不？”

　　“不知道。”雖然現在是知道了，不過以前不知道啊，而且也完全沒想到！

　　“少爺，茶和點心來了，您和夫人慢用。”

　　“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是。”

　楊生到現在還是有些緩不過神來，這可是鎮上最大最賺錢的酒樓啊，好多人進都不敢進來，因為這裡每道菜都是一般村人花不起的，沒想到這酒樓竟然是自己家裡的！楊生現在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萬家和三天兩頭的就往鎮上跑，他在這裡開著這麼大一家酒樓，那肯定是要來看著的啊，這麼看來，他在家裡的時間還算是多的了。

　　“樂傻了吧？現在知道了，你相公我可不是一無是處的敗家子，就算不靠著家裡也能養活你和孩子。”

　　“你才不是。”就算是以前，楊生也沒認為萬家和是敗家子，因為萬家和從來不亂用家裡的錢，頂多就是有些不滿他太過隨意的對待男女關係罷了。

　“哈哈，不逗你了，先喝杯熱茶吧，暖暖。”關於酒樓的事，萬家和早就想和楊生說了，只是一直沒什麼好的機會，今天正好也沒什麼事，帶他過來正式給店裡的掌櫃夥計介紹一下，以後他來鎮上的時候也能找到地方找人幫忙。

　楊生知道他們每年都能分到幾千兩的租子，本來以為那些錢就是頂多的了，可是現在看來，那些銀子和這酒樓的收入可是遠遠不能比的，他自己也到這裡吃過幾次飯了，也知道在這裡吃飯是個什麼價錢，這酒樓一年得賺多少銀子啊！而且，而且萬家和既然做了這麼大的生意為什麼還肯住在村裡啊？他們村裡也有做倒賣貨品發了財的人搬到了鎮上，那些人到鎮上最多也就是開間雜貨鋪，就那樣的人家在他們可都是最出息的了，萬家和既然都在鎮上開了酒樓了，為什麼也沒搬到鎮上？突然間不知怎的，楊生腦中只有‘悶聲發大財’這幾個字冒出來...

“璞...”咦？怎麼給笑出來了？想到發大財幾個字，楊生腦子裡隨後出來的就是幾個腦滿腸肥的土財主，於是直接笑了出來，結果他這一笑，正好對上萬家和的話。

　　“果然樂傻了。”

　　“......”雖然萬家和說的不是事實，不過楊生還是覺得他夠丟臉的，於是也不繼續和萬家和搭話了，瞞著頭喝自己的茶。

　桌上的點心，楊生吃了一塊就不想吃了，他肚子一點也不餓，早上吃的飽飽的出門，剛到鎮上就開始吃東西了，吃完了一串糖葫蘆，又吃了好多栗子，現在肚子一點也不餓。

　　“你要吃嗎，那我給你剝開吧。”萬家和也不喜歡桌上的點心，所以開始拿紙包裡還剩下的栗子吃，楊生剛剛都剝出經驗了，所以主動去給萬家和剝栗子。

　“呵呵，既然都這麼賢慧剝出來了，那就直接喂到我嘴裡吧。”萬家和戲弄人本來就有一手，這裡雖然不是家裡，不過也是自己的地方，所以他也沒想過收斂，就那麼張著嘴讓楊生把剝出來的栗子給他喂到嘴裡。

　楊生看著萬家和還真那麼說就那麼做了，心虛的看了看旁邊，發現根本沒人注意他們之後，才快速的把手裡的栗子往萬家和嘴裡一塞就趕緊伸回來。楊生會那麼做，也是覺得反正周圍人也沒人關注他們，他和萬家和穿的也不像是多有錢的人，別人一看他們的穿著也不會多注意他們了，就算他做了些出格的事，別人也看不見那就無所謂了。

　　兩人在大堂裡坐著休息，時間倒也過得頗快，沒一會兒的時間就過了半個時辰，去糧店裡買糯米的人也回來了，糯米也都去全裝在馬車上了。

　　“東家，糯米都給您裝好了，剛好是一百斤，一共花了一兩五錢銀子。”

　　“知道了，銀子給你現銀，就不用在店裡記帳了，你去把包好的菜給我拿過來吧。”

　　“是，少爺。”

　　等到小二走了之後，楊生才問出口，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叫萬家和少爺，不是應該叫東家的嗎？

　　“家和，他們為什麼叫你少爺啊？”

　“這樣方便一點，這鎮裡我認識的人不少，知道我是這酒樓的話老闆不太方便，而且這酒樓從一開始我就交給劉掌櫃打理了，這店裡的一切他都很熟了，平日裡大家都默認他就是老闆。”

　　“這樣他們就不能吃白食了？”果然是扒皮地主啊，算的賊精。

“那當然！也不看看少爺我是誰？少爺我可是這十裡八鄉最有名的萬大地主家的少爺，地主最會幹的事什麼？就是扒皮啊，少爺我不幹這個還幹什麼啊，你說是不是？”

　“不是，你不是，萬家也不是。”村裡人會習慣性的叫地主扒皮，不過大多人卻不會這麼叫萬家，因為一般地主家裡的田地都是要收六分甚至七分租的，只有萬家是五分，而且官稅也不用全都佃戶出，而是和糧食一樣一方一半。楊生不知道別村的人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們村的人就是私低下也很少有罵萬家人的，租到萬家的田地那可是值得全家慶賀的大好事。

　　“呵呵，我家夫郎這麼維護我，為夫很是欣慰啊。”

　　“這麼多人，你亂說什麼啊，走吧，東西也都備好了我們該回家了。”

　　“好，回家了。”

　兩準備起身走人的時候，櫃檯那邊卻鬧了起來，萬家和雖然不想看熱鬧，可是在自己的地方鬧起來卻是不得不看了，和楊生一起往櫃檯走去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那鬧事的人竟然是楊麗娘還有一個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