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聶凡詫異的看著眼前說得一臉認真,完全不似在開玩笑的女子。
“我必須得娶你?”這是怎樣讓人措手不及的劇情展開?
“當然,因為你摸了我的胸,而且是在菜市那種人多嘴雜之處,我除了嫁給你以外,沒有其他辦法。”她裝模作樣哀嘆了口氣。“請問公子貴姓大名?何日可以提親?家中居於何處?人口多少?從事哪方面的職業?”
“等等,你我素不相識……”這樣連珠炮的質問,好歹也給他個喘息跟咀嚼消化他突然可能會有一個妻子的訊息。
“難道因為素不相識你就想賴賬嗎?”戴敏敏不爽的說,“如果說當時的情況只有你跟我,那了不起砍斷你的手就了事……”
“砍斷我的手?”這姑娘很凶狠啊。
“但因為太多人看見了,連我青梅竹馬都看見了,想要當作沒這回事都沒辦法,不然我也不想嫁給素不相識的男人!你說,我說錯了嗎?”她昂著下巴,理直氣壯。
他真的摸了她的胸嗎?
眼前說話直爽的姑娘看年紀約莫十八九歲吧,模樣清白秀氣,不是特別漂亮,但五官端正還挺討喜,體型標准,膚白如牛奶,像是很久未見到陽光,面頰因為急促的說話而泛紅,像極了壽桃包,還挺可愛的,而“可能”被他輕薄過的上圍很是豐滿,就算罩著衣衫也可清楚的看見兩團隆起。
他忽地想起自己的的確確在摔下屋頂時,想借力起身,故在空中胡亂抓了個東西,那東西……好像真的挺柔軟的……
他下意識動了動右手五指,那柔軟的觸感彷佛還在,他不由得暗暗臉紅了紅。
他真的抓了人家的胸了!
“姑娘說得是。”是他自己胡裡胡塗輕薄了人家,是該負起責任。
可忽然得了一名妻子,而且還是因此得來,他一時之間實在沒有辦法平靜的接受啊。
“對了,你娶妻了嗎?”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說不定家中妻妾一堆了。
“小生尚未娶妻。”
“為啥?你有隱疾?”
“……”聶凡啞口。
這位姑娘說話真是直來直往啊。
是說,他也不討厭這樣的個性便是。
坦率的有話便說,就無須猜測玩心眼,相處起來會容易些。
“不是有隱疾的話,憑你的長相,小孩應該都會叫爹了。”他年紀應該不小了,至少行過冠禮了。
“因為我一直忙著讀書,所以從未想過娶妻的事。”他坦白以告。
“你幾歲了?”
“二十二。”
“那書讀得如何了?”
“一般般。”聶凡謙虛道。
“這麼說來,成親後,我得做工供你讀書?”戴敏敏抿唇思量。
“那倒是不用……”
“怎可以不用!”戴敏敏怒道,“既然你以讀書為職志,表示將來應是要參加科舉,謀得一官半職,既是你的妻自然得替丈夫打算,助你求得仕途才是。好吧!”她一拍大腿起身,“就這麼定了。”
聶凡傻眼看著豪氣干雲的她,須臾,忍俊不住嘴角微揚。
這姑娘雖然說話凶狠、脾氣壞,卻是個會為他人著想的好姑娘……喔,不,應該說是會為丈夫著想的妻子。
他毫不懷疑婚後她有可能屋裡屋外四處忙活賺錢,將家計一肩扛,卻把他關在房間裡頭專心念書,啥都不用管,直到考取功名的那天。
不過怎麼她都這個年記了尚未婚嫁?
又不是條件不好難尋夫家,莫非有什麼隱情?
“你若好了,咱們就動身歸家吧。”戴敏敏頓了頓,又道:“你應該是新搬來的吧,家在哪?還記得路嗎?”
“應該知道。”
“什麼叫應該知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該不會她還要舉牌子,四處幫他找父母吧?
“噗……”他忍俊不住了。"
她一本正經的發著怒,挺像他小時候姑姑教訓他的模樣,不過姑姑都還沒她凶呢。
“你笑什麼?”莫名其妙的。
“沒,姑娘真有趣。”他揩揩眼角泌出的笑淚。
等你知道我的“真面目”,就不會覺得有趣了。
算你倒霉,上了賊船。
她是不會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的,又不是她將他的手按上自個兒胸口的,是吧?
所以可不能怪她逼他上了船。
“我送你回家吧。”戴敏敏拿起還擱在地上的菜籃子。
“你送我回家?”他長這麼大,還沒被個姑娘送回家呢。
“難道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姑娘是怕我溜跑,不負責任?”
戴敏敏眸中略含凶光的瞇了瞇眼,“只要你是住在永成縣,我就有辦法將你揪出來。”
“若我剛巧只是路過呢?”他真想看看她還有沒有別的通天本事。
“那你死的時候我應該就能把你揪出來了。”她可是跟屍體最有緣啊。
“我死的時候?”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我到死也會找到你的。”戴敏敏撇了下唇,“走吧。”
走出醫館時,戴敏敏問他,“你為啥會從屋頂掉下來?”
“我只是經過而已。”
他想看看這城市的風光,所以才在屋頂上穿梭,本想爬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好看得更仔細,怎知那菜市的屋頂竟然如此脆弱,腳才剛踩上,人就跟著磚瓦一起摔下來了。
“經過?”從屋頂經過?屋頂可沒辟路啊。
“有人因此受傷嗎?”聶凡問。
“好險你是摔在陳大山的菜攤子上,沒有人受傷。”只有她被輕薄,還有陳大山的攤子毀了而已。
“那就好。”聶凡松了口氣。
“你還沒說你沒事干啥站在屋頂上?”
“新來乍到,想了解一下這個城市。”
“我們這兒算滿平靜的,十幾年前曾經有山賊肆虐,後來被鏟除了,從此後就一路安泰。”只要她沒發現屍體的話。“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住下來。”
“山賊的事我聽說過。”當初負責帶頭剿滅山賊的就是他姑丈。
“那你還聽過什麼?”戴敏敏緊張的問。
有沒有聽過一句傳言──凡戴敏敏出現之處,必有屍體?
她真怕這天上掉下來的夫婿就要不見了……
“沒聽過啥。”他搖頭,“還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她頭搖得跟波浪鼓沒兩樣。“就說我們這很平靜的,百姓安居樂業,沒發生過什麼大案件。”
說到最後她都要心虛了,連忙轉移話題,“你家是往這邊走嗎?”她發現好像是他領著她在走。
“是啊。”聶凡笑了笑。
這時,忽然有幾名男人朝他們跑過來。
“在這!”為首的男人大呼。
“吳伯伯?”戴敏敏納悶的看著那群男人。
他們都是在菜市擺攤的小販,吳伯伯則是負責管理菜市的人。
“想逃嗎?”大夥凶神惡煞般圍了過來。
“剛去醫館就發現你逃跑了。”吳伯伯怒扳手指,“你破壞了菜市的屋頂,要負責修理!”
“是啊是啊,你還砸壞了不少攤子。”另一個男人怒道。
“伯伯,被砸壞的攤子只有陳大山的吧。”一旁的戴敏敏忍不住道。
一看到戴敏敏,大夥目光不約而同閃了下。
誰不知道戴敏敏出現之處,必有屍體,大夥都怕與她太接近了,哪天就被她“害”死了。
她是掃把星,渾身充滿不詳,連吃個包子都會出事,居民深信,只要跟戴敏敏走得過近,下場就會變成屍體一具,故對她都有所忌憚。
這幾個男人看這位姑娘的眼神怪怪的喔。
聶凡納悶為啥幾名比戴敏敏個子還要高大,年紀長了許多的男人會對一介女流顯露出懼意。
“旁、旁邊的攤子有被波及啊!”吳伯伯說話時,人還稍稍往後退了一小步。
“是我損壞的我必定賠償,不管屋頂還是攤子。”聶凡不卑不亢道,“請問修理費用要多少呢?”
“不多不少,大概百兩可以。”吳伯伯道。
“百兩?”戴敏敏詫異出聲,“蓋個屋子都不用那麼多,不過修理個菜市屋頂,哪需要那麼多錢?!”
“他雖然只是砸壞了一塊,但是整個屋頂都得換掉!”吳伯伯理直氣壯。
吳伯伯是看這人面生,認定是外地人,所以想坑人家錢吧?
戴敏敏深感不平的還想再說話,被聶凡搶先了一步。
“可否讓我看看損壞的程度跟面積?!”他問。
“那有什麼問題。”吳伯伯跟後方的人一使眼色,其中一個男人跑了。
“喂,許大叔,你要去哪?!”戴敏敏高喊。
“走走走,”吳伯伯領頭推著聶凡前進,“你去看看你干了啥好事。”
“吳伯伯,許大叔去哪?”戴敏敏問。
“你管他去哪了,他看到你怕了,先跑了不行嗎?!”吳伯伯臉上就寫著“欲蓋彌彰”四個字。
聞言,戴敏敏像喉頭堵了顆石頭,抿了抿唇,轉對聶凡小聲道:“待會若有啥,你別強出頭,我來處理。”
“姑娘要替在下處理?”聶凡詫異。
他的“夫人”現在是連“丈夫”惹出的禍事都要一並扛下了?
“你外地人,必被扒皮的,我在地的,多多少少有點情面。”她撇了下嘴又道:“既然咱們得成親,那麼你的錢就是我的錢,當然不會讓白花花的銀子給不見了。”她拍了拍胸口,成竹在胸。
聶凡睨著眸光嚴肅,好似待會兒要去跟人干架的戴敏敏,心想,這姑娘好容易“接受現實”,儼然兩個已經訂了親似的。
他輕薄了人家,自然是要負責的,這姻緣說不上什麼心甘情願,可這姑娘若要成為主母,還真挺有氣勢的。
況且她人都還未嫁過來呢,就已經開始替他著想,凡事她頂著先,他這個“一家之主”是不是顯得孬了啊?
姑娘,他可不是需要個女人保護的軟腳蝦哪。
“你瞧著我做啥?”察覺他的視線,戴敏敏小臉兒不由得紅了。
她這輩子可從沒讓個男人這樣直盯著瞧過,大多數的男人視線最愛落在她的胸口。
她的胸是比她的臉吸引人嗎?
想想都有氣!
要不是她容易流汗,必把胸前那兩塊肉從鼓鼓的大肉包纏成扁扁的水煎包,看那些臭男人還要不要看!
她膚如凝脂,如牛奶般白皙粉透,故一臉紅就明顯,似上了色的饅頭,玲瓏可愛,再想她護著他的那股勁,聶凡忽然又覺得,這姻緣好像也不是真那麼心不甘情不願。
“抱歉問個唐突的問題。”
“啥問題?”戴敏敏困惑的眨了眨眼。
“姑娘今年貴庚?”
戴敏敏僵硬的嘴角動了動。
“啥?”他聽不清楚。
戴敏敏實在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十八歲就已經是老姑娘了,而她則是十八過一了,這輩子沒人向她提過親,媒婆不曾上門來,要說出口還真是丟臉。
她暗暗吸口氣,以漠不在乎的神色回道:“十九。”
想笑就來吧,老娘沒在怕的。
“姑娘曾許配人家了嗎?”
“沒有。”她幾乎是磨著牙面出聲的,“我告訴你,你是別想耍賴的,就算我今天四十九,你摸都摸了,就是得娶。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可不是任意輕薄也無所謂的!”
“在下沒這意思!”瞧她防備的,呵呵。
十九又如何,他姑姑也是二十三歲才嫁,只不過姑姑會拖這麼晚是為了撫養兩個侄兒侄女長大,而這位外貌清秀,個性凶悍又不失溫柔的姑娘又是為何大齡未嫁呢?
他可好奇了。
她就瞧他很有意思!
她知道他必定是不甘願的,可又不是她把胸湊過去給摸的,他不甘願還是得甘願。
她是不會放了他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啊。
“姑娘家中還有哪些人?!”
“我爹娘就我一個獨生女。你呢?”
“我有一個姐姐,雙親均已過世,小時候跟我姐姐還有姑姑、奶奶一塊兒生活。”
“你雙親都過世了喔?”聽起來好像很小就過世了。
“嗯,我對他們沒什麼印像,他們過世時,我還不到兩歲。”他幾乎可以說完全記不得雙親的樣子。
“真的?”戴敏敏露出同情之色。“所以你是奶奶跟姑姑帶大的?”
“嗯。”
“那她們也一起搬過來了嗎?”他家人口還挺簡單的。
“不,只有我一個人過來,我奶奶已經過世了,姑姑跟姐姐也都有自己的家庭了。”
這麼說來,她只要賺錢養他一個用功讀書就好?
這似乎簡單得多。
“那你是為什麼要來永成縣?”戴敏敏好奇的問。
“因為工作關系。”
“是什麼樣的工作……”
“喲,這麼快就成雙入對啦?”在菜市入口,陳大山爽朗的聲音傳來。
陳大山那明顯調侃的語氣,讓戴敏敏額上青筋跳動。
“關你屁事。”她粗魯的回了句。
陳大山走過來,大剌剌的將聶凡從頭到腳瞧了一遍,吹了聲口哨。
“哇,你真是好運撈到寶了。”這話是對戴敏敏說的。
戴敏敏的回擊是踩了他一腳。
陳大山與她十九年交情不是假的,戴敏敏膝蓋才動,他就已經閃開了。“喂喂,我菜攤被你相公砸了,記得賠償啊!”
聽到外人將他們兩個湊成一對,戴敏敏只覺得又羞又窘,乾脆扭頭不理他了。
聶凡瞧著他們的互動,覺得這兩人似乎挺熟的,應該不是一般交情。
“就是這裡!”吳伯伯指著菜市上方的屋頂大洞,“這若只補一個破洞,會漏水的,所以非得整個屋頂重鋪才行。”
“吳伯伯啊,請個高明的工匠來不就得了,犯不著重鋪吧?”戴敏敏道。“就已經請工匠來看過了,他說要萬無一失就是全部重鋪。”
“就算得全部重鋪,犯得著要百兩銀子嗎?”坑人嘛。
“人家估價就是要這麼多錢,這百兩銀子不僅是鋪屋頂的費用,咱們菜販因此無法販賣蔬果,當然也要賠呀。”
“啊?”戴敏敏瞪大眼,“有這回事?”
“當然。”吳伯伯雙手環胸,沒得商量。
聶凡仰頭看著屋頂的破洞,忽然疾步躍上一旁梁柱,借力使力,翻上了屋頂。
戴敏敏見他動作俐落,兩三下就上了屋頂,瞪直了眼,其他人亦同。
“會功夫的呀?”陳大山嘴巴傻愣愣的張著。
難怪他會在屋頂找“路”走。
戴敏敏這下總算明白了。
“這樣吧。”聶凡探出頭來,“這修補屋頂的工程我包了,所有費用我出。”
“啥?”吳伯伯立刻搖頭,“這工程怎麼可以隨便包,菜市一向有固定合作的工匠,信用可靠,交給你一定隨便做做,怎成?”
“對啊,”旁人附議,“我們連看都沒看過你,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工程交給一個陌生人?”
“就是啊,出了事情誰負責?!”
聶凡輕盈躍落地面,抬首,恰好與他“准娘子”四目相對。
她粉唇微張,杏眸圓瞪,滿臉詫異。
他猜她大概是不解怎麼一個會功夫的人竟會從屋頂摔落吧?
他也是突然跌了個措手不有,俗話說,吃燒餅也會掉芝麻的,是人,難免會失手嘛。
“放心,與地方相關的工程我不會隨便的。”聶凡笑笑回應。
“我聽你在放屁,你是不想拿錢出來?那好,咱們就官府見!”吳伯伯氣得口水亂噴。
“吳伯伯,”一旁的陳大山點醒,“現在衙門可沒人當家主事啊。”
“新縣令不是今天上任?”
“人來了嗎?”陳大山問。
大夥面面相覷。
“管他人來了沒,”吳伯伯目中無人道,“這新官上任,很多事情聽咱們這些老輩的意見的,不會讓個陌生人亂來。”
“新縣令得聽你們話啊?”聶凡充滿興趣的問。
“當然!”吳伯伯驕傲一昂首,“我兒子還有他、他、他……”吳伯伯手指著旁邊同樣氣勢欺人的老人家們,“都在縣衙當差,我也是胥使退休後來管菜市,可不是什麼平常普通的人家。”
“原來如此。”聶凡點頭表示明白。“這麼說來,那包屋頂工程的工匠,必定也跟吳伯伯有關系?”
“對……”吳伯伯忽然覺得自己透露了太多底細了,“你問這麼多干啥?該賠的就得賠!”吳伯伯瞪他一眼,“誰叫你沒事弄壞了屋頂,還砸爛了大家的攤子?”
“不是只砸爛我的嗎?”陳大山一臉莫名。
“旁邊的也砸爛了啦!”吳伯伯狠瞪陳大山這個不懂看眼色的。
陳大山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去。
“那我明白了。”聶凡點點頭。“該付的我是會付,但我沒那麼多銀兩怎麼辦?!”
“沒銀兩也要想辦法湊出來!”大夥怒吼。
“喂!”戴敏敏不爽的跳出來替聶凡打抱不平,“你們這樣不是欺人太甚了嗎?有點良心啊,太過分我最近就在縣裡四處逛逛,誰知會逛出什麼鳥事來!”
大夥聞言,驚了一驚。
聶凡一方面覺得眾人的反應很奇怪,一方面又覺得他的“准娘子”似乎在威脅這些老人家?
但這威脅還真是讓人一頭霧水啊。
莫非……她大齡未嫁的原因在此?
“嫌生活太平靜了嗎?那咱們來點案件熱絡一下好了。”戴敏敏瞪著眾人,眸如銅鈴大。
“敏敏,你別嚇死那群老頭了。”陳大山推推她,“拜托你行行好,乖乖待在家裡吧。”
聶凡不知怎地,看那個陳大山越看越不順眼了。
他們兩個會不會太好啊?
莫非兩人之間有什麼暖昧關系,但基於某些原因無法公諸於世?
或許這也有可能是她遲遲未嫁的原因?
聶凡將戴敏敏當成了個“案件”研究起來了。
“可以啊,那就打個折,各退一步。”戴敏敏昂著下顎的模樣,比那群老頭氣勢還要旺盛。
“好啦好啦。”妥協的吳伯伯不悅道,“我再去跟阿狗說說,看能不能少點錢。”
“至少少個二十兩。”戴敏敏道。
“你……”吳伯伯一臉要吐血樣。
“不然三十兩。”
“知道啦!”吳伯伯將少污到錢的氣轉發在雖然會武功,但是說話平淡溫煦,面貌俊美如女人,看起來就挺好欺負,讓人完全忘了他剛才躍上屋頂有多輕盈的聶凡身上,“至少准備八十兩,聽到沒?”
聶凡還是在蹙眉頭,“我瞧那屋頂整個重新翻修也不用到八十兩吧。”
“你想跟我討價還價,我就讓你在永成縣混不下去!”
聶凡還想再回話時,一名姑娘氣喘吁吁的出現在菜市口。
“少爺啊少爺啊!”她一路大喊進來。
這姑娘在喊誰?
大夥茫然。
“少爺啊,我終於找到你了!”姑娘站在聶凡面前,手撐著膝蓋,直喘氣,“你隨便亂跑……大家……大家找得你好辛苦!”
“我不是說縣衙會合嗎?”聶凡以為他說得夠清楚了。
“等你老半天啦!”名喚喜兒的姑娘生氣的說。
“還以為你出了事了,大夥都在找你,後來我打聽到你在這就先來了,等等其他人也會來了。”
“我不是好好的嗎?”擔心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戴敏敏瞧那姑娘與他講話的口吻似乎關系匪淺,可是她又喊他少爺……奴僕有生這麼好看的嗎?
或許名為主僕,但關系不一般?
該不會是通房丫頭那類的吧?
“你若少了半根寒毛,姑老爺會宰了我們的好唄!”喜兒一想到聶凡的姑丈——殷華那雙寒氣森森的眸,就要打冷顫了。
她跟另一名叫小成的小廝都是殷華買來,從聶凡第一次參加地方鄉試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邊伺候的。
還好少爺人溫和客氣,好相處又沒脾氣,若主子是殷華,她恐怕連呼吸都得主子答應才敢呢。
“好啦。”聶凡安撫了下喜兒,轉對吳伯伯道:“新的估價單麻煩送到縣衙來。”
“為什麼要送縣衙?”吳伯伯心中忽然冒出不祥預感,“莫非你是……”
“我剛巧是今日新上任的縣令,姓聶名凡,還請多多指教。”
聶凡笑得是一個如沐春風,大夥卻是狂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