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明布加快、死、啦！

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小時候經常睡硬板床的高明，時隔多年，重新睡在硬邦邦的大石頭上真是咯的難受。

微亮的光線絲絲透入山洞，高明打了個哈欠坐起身，眼角掛著兩滴生理眼淚，布加已經不見了，蘭達裹著小皮裙蹲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麼。

“早！”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骨頭嘎嘣響，不禁感歎自己這幾年給養出來的嬌毛病。高明拖著棉鞋，走到蘭達身邊，“布加呢？”

“高明哥，我哥去打獵了。”將昨天的包裹歸整好，蘭達站起身，道：“我要去采果子，高明哥你和我一起去吧！山洞裡危險，我怕你——”

高明點點頭，既然決定好好在這裡活下去，那就盡其所能過好日子。僅僅不到一天時間，高明也能看出來這倆兄弟生活不容易，正好順帶觀察觀察地形環境，看能不能找到野菜什麼的......

高明一八二的個子，在現代當廚子一手好廚藝，他對自己又精細，幹一天活回到家也不願意隨便吃點湊合，整個又高又壯實。蘭達站在身邊稍稍矮了小半頭，可蘭達精瘦，這個時代就算布加在厲害，倆兄弟沒有洞人幫忙，餓一兩頓都是常事，就這樣看起來比高明還要高挑一些，高明實在是壯實的過了頭。

昨天爬山時，天已經黑了，高明根本看不出他們到底在哪，現在出了山洞，眼前連綿不絕的大山，樹林直竄雲霄，鬱鬱蔥蔥，倒像原始森林一樣......高明一拍腦門，心想這本來就是原始森林啊！

早上露水重，蘭達走了沒多久，小腿都被野草上的露珠掃的濕漉漉的，這裡的野草說不上名字，可比現代茂盛高長許多。高明跟在蘭達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蘭達，你和布加還回去嗎？”

前面找尋野果的蘭達停下，轉頭，儘管看不清蘭達表情，高明也知道蘭達不開心。

“他們趕我們出來，阿姆也死了，我和哥哥就算餓死也不會再回去的。”蘭達有些傷心，低著頭道：“阿姆身體發熱，他們說留阿姆在山洞會害死其他洞人，要把阿姆扔到海裡，哥哥帶著我和阿姆離開了山洞，哥哥以前是洞裡最頂尖的捕獵好手，雖然辛苦點，但也不會餓死，沒想到阿姆還是死了......”

高明拍拍蘭達的肩膀，他沒感受過父愛母愛，不能感同身受。十歲父親娶了繼母，剛開始兩年繼母對他還不錯，後來生了兒子，他爸生意也有點起色，經常外出不在家，他繼母就明裡暗裡打他侮辱他。他媽是跟人跑了，他爸一向不怎麼待見他，剛開始看見了還會說兩句繼母，後來直接當沒看見，到了他十五歲的時候更是跟著他繼母一起揍他，後來他自己就跑了出來。

“別怕，我們三個組個小洞，以後日子肯定會過好的。”高明鄭重道，見蘭達情緒還是不高，笑道：“等蘭達在長大一點，我們找個別的洞，只要蘭達喜歡哪個女的，我和你哥一定幫你把她拖回來。”

以前也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過，原始社會裡的女的，要是看上那個男的就一棒子打暈，拖到山洞裡自己XXOO，高明心想，換過來也許能成？！

哪知道蘭達嚇得連忙擺手，道：“年輕健壯的女的都是每個洞裡的寶貝，只有她們挑選別人的份，我們是不能拖走她們，也不可能的。”

高明聳肩，原本說這話就是逗蘭達的，還真把人家姑娘打暈拖走不成，又不是人販子！

蘭達教高明認野果，枚紅色外表倒刺的是甜果。甜果樹很好認，矮壯矮壯，樹幹上流著枚紅色的樹膠，高明摸了把還挺粘，心想能當膠水用。蘭達也不怕扎手，摘了個，兩個指頭輕輕一掰，紅彤彤的果肉就能看見，趕緊遞到高明手裡，期待道：“高明哥，這個很甜。”

果子大小如雞蛋一樣，高明先是吸了口快流出來的果汁，果然很甜，卻不是現代那種糖似的甜，帶著股清香。原本以為果肉口感是軟的，沒想到卻很勁道，外表Q彈，芯子裡卻是果醬一樣，好吃的根本停不下嘴。高明豎起拇指，吞下口中的果肉，稱讚道：“好吃！這個多摘點，給布加也嘗嘗。”

蘭達笑眯眯的，“甜果很常見，我哥不愛吃這個，他喜歡黑果。”蘭達走了幾步，指著一顆圓形葉子的書，樹枝上掛著小皮球一樣大小的黑色果子，“就是這個，我不愛這味道，怪的很。”蘭達皺皺鼻子，猴子一樣敏捷的身形，抱著書杆爬了上去，摘了三個最大的，高明在底下打算接著。

“高明哥，這個硬的很，你站遠，小心砸傷你。”蘭達說完，噗通將三個果子扔下來，自己沿著樹幹下來。

高明手裡拿了一個黑果，敲了敲，咚咚咚響，“這個也是敲了殼子吃裡面的肉？”

蘭達點點頭，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小皮裙，專心的將剛摘得果子包起來，高明看的回不過神，一雙眼都不知道瞅哪裡好。

“蘭達，你還是穿著吧！”高明脫了自己的秋衣，遞過去，“用這個。”

蘭達摸了摸高明的秋衣，“真軟，你這個皮子不好捕，還是用我的。”蘭達不用，高明也不勉強，他雖然是gay，可也不是個男人就愛，剛才一時間沒緩衝過來，大白天在森林裡裸奔，高明還真接受不了，不過看蘭達的樣子是習慣了。

蘭達布加兄弟倆在這裡住了快一個月，沒見過有大型厲害的動物出沒，可不代表這裡沒有。平日裡白天採摘野果，布加也不讓蘭達走遠，只能在安全範圍內活動。倆人又找了些野果，這些是連皮能啃的，高明說什麼也不用蘭達的小皮裙包了，搶著用秋衣包好了，自己拿著。

倆人回到山洞，布加還沒回來，蘭達勤快的收拾山洞，山洞不大，最大的就是那張石頭檯子了，東西也不是很多，蘭達收拾完，坐在石頭上看著洞口，洞口只留一人進來的縫隙，陽光穿過，高明能看出蘭達擔憂的雙眼。

“不用去昨天那塊等布加嗎？”

蘭達搖頭，“我和哥哥昨天要洗澡，走到樹林看見你躺在那兒，只好把你先背到半山腰，哥哥去打獵，我照顧你，有危險叫他就好。”

高明明白，點點頭，蘭達心不在焉的坐著。

“蘭達，別擔心，你不是說布加是洞裡頂級的捕獵好手麼？”高明揉揉蘭達的長髮，昨天洗過的原因，挺乾淨，“這樣，我給你把這頭髮弄短，跟我這一樣，回來看你哥還能不能認出你來。”

蘭達心性略帶幾分小孩子，轉移了心思。

高明拿出他的鑰匙圈，上面栓了把折疊小剪刀，蘭達頭髮很長，亂七八糟披著，已經到了胸口，高明邊剪邊問：“你和布加頭髮長了怎麼弄短的？”

“我哥的骨刀很厲害，那是他二十歲獵的一頭長牙獸，長牙獸的牙齒最鋒利，我哥就拿它給我割頭髮......”

高明手很巧，可畢竟不是專業理髮師，只好往短里弄，給蘭達剪了個板寸，還是參差不齊，不過明顯精神許多。摸了把蘭達的鬍子，估計年齡小的緣故，鬍子不長也不多，比布加好上許多，小刀子慢慢的刮了乾淨。

沒了頭髮鬍子的遮擋，蘭達就如同高明想像那樣英俊帥氣，可一笑兩顆小虎牙露出來，憑添了幾分稚氣可愛。高明摸了把蘭達的板寸，頭髮紮頭，笑道：“你滿身的頭髮，這裡離水源多遠？危不危險？”

“在山腳樹林裡，靠近水源會有許多動物要喝水，我和哥哥要是洗澡一定要一個洗，一個看著。”

這麼遠？高明皺著眉，他渾身酸臭氣，昨天穿著大衣捂了半天，晚上又爬山出了一身汗，早想洗洗了，不過危險就算了。

“不過這附近有條水流，平時我和哥哥就是喝那兒的水，只是不能洗澡。”蘭達露著虎牙。

“好麼！你也會逗人了！”高明笑道。

蘭達茫然的看著高明，顯然是沒聽懂。蘭達帶路，倆人走了沒十五分鐘就到了，高明一見那小水流就懂了，原本以為蘭達誇張，可一看，小水流不過兩掌寬，從山頂留下，很清澈，不過就是小。

高明在漱口，擰濕背心擦了把臉，又擦了身體，重新擰了遍，幫著蘭達把身上擦乾淨。

“高明哥，這是什麼獸的皮子，好軟！”

什麼獸啊！“棉獸吧！”站起身，太陽已經炙熱開始，估計快到中午了，倆人抱著大石碗，裝著水回山洞。

一直到最熱的時候，蘭達在洞口徘徊，抓著高明的手，道：“以前哥哥這個時候早都回來了，今天怎麼還沒回來......”

高明不知道說些什麼，雙眼緊緊盯著山下，“布加，是布加回來了！”

蘭達一看，真的是，快步奔了過去，高明跟在後面。小路上，布加滿臉蒼白，再看見蘭達那一瞬間就倒在地上，蘭達嚇了一跳，身後高明趕緊跑過去，蘭達正抱著布加在哭，布加肩膀上被什麼抓了一把，傷口深的皮肉綻開，布加不知道在上麵糊的什麼，臭臭的，但是聞不見血腥味，高明想起昨天他們抖的草籽。

高明腦子挺亂，想了許多，要是布加沒了，他和蘭達在這裡根本活不下去，遲早是個死......可看到蘭達哭泣的臉，還有昨天布加喂他水晚上擋風，亂七八糟的想法沒了，鎮定道：“蘭達跟我扶起布加，先回洞裡。”

布加用了遮血腥的草籽，就是怕血腥味引動物過來，這裡還是不安全。

蘭達抬起頭，髒兮兮淚痕的臉，這是熊獸抓的，以前洞裡的人也受過這樣的傷，沒有一個活著的，可看到高明鎮定的神情，蘭達相信，他哥哥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