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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欲宗,宗主寢宮。
吳起還沒睜開眼,已經復蘇的神智便促使他馬上開始檢視體內的狀況。穴竅已然被霸道的陽勁衝破,終於有了一絲開靈的希望,股間肌肉雖有些裂傷,但是無損筋骨。這方法果然有效,如果循序漸進,說不得真會有逐漸煉化穴竅的希望,魔君心中感到了幾分欣慰,總算自己傷得不冤。
然而體內卻是多了一顆躁動的陽丹,熾烈如驕陽,不時有形似流火的氣勁在經脈中竄行,令經行的脈絡有輕微的灼燒之感,讓人感覺有些危險又有些不詳,只不知究竟是何物,對他的身體又會有何影響。而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卻驚覺歐陽卻的眼神像是在看著死人,他心下一驚,臉上卻不露分毫痕跡。
“你很快要死了。沒有人可以承受我的霸道陽勁,陽丹很快就會令你爆體而亡。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挑逗於我,但你恐怕很快就要自嘗苦果。真可惜,我挺中意你的身體。那種激情,我從未有過。”甚至不認為自己會有,心中靜靜補充著,歐陽卻的面容平靜無波,還帶著汗意的身體半壓在吳起身上,聲音聽不出遺憾,指尖卻在吳起的肌膚上流連不去,畫下一個個不成形的圓。
歐陽卻的心裡有些亂,不知是因為對方馬上就會死的結論還是對方是他第一個交媾對象的事實。這人的下體還殘留著自己的陽精,白濁混著血色在床墊上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拖拽出淩亂卻略帶淒美的圖案。他盯著那抹紅白交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把他抱回寢室弄汙床褥,更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向這將死之人解釋那麼多。
“你是九幽宮的人吧?雖然沒見過九幽魔君的面容,但是你眼中的異彩跟他如出一撤,應該是傳說中的琉璃神目,才能令人,如此心神眩惑。”歐陽卻語聲不露波瀾,微抬的手伸向吳起的眼睛,修長的指尖碰到眼捷之時,吳起仍是用那深邃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不長也不翹的睫毛在指尖留下微癢的感覺,歐陽卻頓了頓,卻首先移開了眼。
手自顧自滑向吳起的鬢邊,汗濕的髮絲被撥向耳後,歐陽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麼親昵曖昧的動作,只別開眼面無表情地繼續道:“你跟六極殿又是什麼關係?剛剛有人給你傳音,元氣的波動很明顯屬於六極殿特有的功法。”歐陽卻不緊不慢地說著,視線不與吳起相對,卻暗暗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心裡有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緊張。
“我是九幽魔君的男寵,後來他要把我送給六極魔君,所以我逃了出來,為了報復他們才找上你。這個解釋你是否滿意?否則你以為除了傳說中的九幽宮主,還有誰能調教出如此淫蕩的肉體?”這個韓競絕對是故意的,無事生非,難道真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關係匪淺麼。
心下不以為然,吳起神色平靜,長眸微斂,下垂的嘴角顯示出主人的不渝,沙啞的語音中帶著微不可辨的自嘲,這個長相不起眼的男人露出這種毫不自憐的神態時,竟是意外地惹人憐,歐陽卻蹙起眉,正想說些什麼,吳起卻伸手一拉他的鬢髮,趁著他以詢問的眼神低頭時微仰頭,獻上了帶著鹹腥的親吻。
“可惜,我還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你懷裡。”挑起了一把火的男人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繼而調笑道:“你的烈陽勁氣真的無法可解麼?我可以去找九幽魔君,若是不行,我相信六極大人也不會置諸不理的,主生機的木系天靈根加上絕高的煉丹天賦,六極大人說我要死了,我才是真的要死了。你說的,不算。”吳起露齒一笑,長眉輕挑,染上了水色的薄唇帶著挑釁,卻粘住了歐陽卻的視線。
看著這人毫不在意又輕易挑戰自己權威的樣子,歐陽卻心中閃過不悅。“我不知道你為何有自信韓競會為你出手,但是我知道,他也不行。倒是我聽師尊講過,這火系炎勁也許能通過水系靈力化解,起碼暫時壓制。但是跟我境界相當的水洗天靈根修士,根本沒有。”這樣說著說著,對眼前這個男人必死無疑的事實,歐陽卻竟感到更加不悅又有些微的洩氣。
“這倒未必,既然是你師尊所說,我倒是想試上一試的。那好吧,我先活命去了,如果真的能找到克制之法,回來再找你雙修也不遲。”剛想說你把我當做什麼,驚覺這樣過於示弱,歐陽卻咬唇,他並不看好這個男人能撐過去,即使是九幽魔君親臨,恐怕也不行。話說回來,一直聽說九幽與六極關係很不錯,想不到竟然連男寵都可以共用。
若是,若是這個傢伙真的能活下來,自己要去向六極討要的話,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驚覺自己想得太遠的歐陽卻回過神,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也許最終這個男人還是會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壓下心中的不甘,如此也好,免得自己還要再費心誅殺——心中帶著自己也不肯承認的不舍。
突然想到,可惜吳起是個男人,澆灌再多的精液也不可能變成自己的。歐陽卻揮去腦中腦中的胡思亂想,卻揮不去心中的繾綣遐思,不管他承認與否,對這個肉體,血欲宗主,也許真的有點食髓知味。仿佛要吸附在掌下的皮膚是那樣光潔飽滿,如同緞子般漂亮,若是放手,不知這個貪色縱欲的野男人又會在哪個身下恣肆綻放?
吳起則懶得跟這個沉思中的一夜情物件告別,只不顧門外弟子驚訝的目光,頂著滿身情欲痕跡走了出去,歐陽卻目送著這個來路不明,動機不純的男人,也沒有阻攔。他隱隱感覺,對方已經洞悉了他烈陽門人的身份,但是他又不想殺了他,也不想看到那具鮮活美好的肉體變得僵硬蒼白,便只得沉默著放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