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自由的契機

　　什麼叫「只是食物而已」？

　　田川忿然，連寵物都不如嗎？這個金玉其外的鳥人，竟然會對「食物」有性趣，簡直變態至極！

　　思來想去，他身為一個正常的地球成年男性，不能再這樣甘心被圈養下去，要努力設法找回自己的尊嚴和價值，融入這個陌生的世界，這才是當務之急。

　　自從田川找到了翻譯器，可以溝通無礙，泰爾長老幾乎每天都會過來拜訪，他對田川的故土充滿了好奇，好奇什麼樣的世界才能培養出這樣奇妙的氣味，如果不是阿夫洛在一旁虎視眈眈，他真恨不得把田川全身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部都折騰一遍，弄個究竟。

　　田川與泰爾長老探討了半天，最後終於靈光一閃──會不會是因為鹽分的緣故？看樣子羽族人都吃素，而且食物都是甜的，根本沒有吃過其他味道的東西，所以才會覺得他的體液前所未有的鮮美。

　　「鹽？這是什麼東西？」泰爾長老疑惑地問。

　　田川解釋說：「是我們地球人必需的一種調味品，它可以提供營養，也可以讓無味的食物變得鮮美。」

　　泰爾長老大喜：「哦？這可是個好東西！那個……鹽，在哪里可以找到？」

　　「呃，在地球，主要是從海水裏面提取……」

　　「海水？海水又是什麼東西？」

　　「海水就是大海裏的水，大海是地球上很大很廣闊的水域，蔚藍的，一望無際，裏面有豐富的物產資源，被稱為生命的搖籃，據說地球上的生命基本都是從海裏進化而來的……」

　　「啊……」泰爾長老一臉的神往，仿佛在聽一個很神奇的故事，「你的故鄉真有趣。」

　　田川卻不由得黯然了，可惜他那回不去的故鄉，早已經被污染得面目全非，無法居住了，這些知識他也只是從書上學來的。

　　泰爾長老也一起黯然了：「可我們這裏沒有大海啊，這可怎麼辦？」

　　「除了海水，岩石和動物的體液裏應該都含有鹽分。」田川趕緊鼓起勇氣提議說：「也許……我可以幫您，一起尋找和提取這個星球上的鹽。」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泰爾長老正中下懷，搓著手恨不得立刻大幹一場，隨即向一旁的阿夫洛說：「阿夫洛，可以讓他成為我的助手嗎？」

　　此時的阿夫洛眸色低沉，緊抿著薄唇，顯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我不樂意」的氣息。

　　不等他出言反對，泰爾長老就語重心長地勸道：「阿夫洛，如果真的可以找到神奇的鹽，那可是為全體族人造福的大好事啊。族規第三十八條說什麼來著？哦，對了，美味的食物不應該獨享，我這老朽的腦子記得沒錯吧？」

　　「哼。」阿夫洛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族規族規，最近怎麼回事？人人都在他跟前提到族規！不可否認泰爾長老的話很有道理，但身為一族的首領，有權制定族規的領導者，卻總是被族規束縛得左右為難，真是太可笑了。

　　一想到「漿果」出去?頭露面，很有可能遭到各種騷擾和研究，甚至，還可能會被別人舔食品嘗，沾染上別人的唾液，他就覺得，非常之不爽。

　　泰爾長老只得繼續勸誘說：「再說……適當的勞作和鍛煉，對他的身體健康也是有好處的嘛。」

　　阿夫洛看了眼最近日漸憔悴乾癟的「漿果」，雖然那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閃動的熱切期待，令他莫名地感到更加不爽，但是轉念想到自己最近事務繁忙，而這嬌氣又挑食的小東西如果幾餐沒人盯著多吃點，就會瘦得脫了形，最後還是不得不應允道：「可以，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不能讓其他任何人觸碰他的身體，包括你在內。」

　　咳，這可真是……令人為難的保證啊。

　　但是為了趕緊讓首領應允，泰爾長老還是很認真地對阿夫洛做出了口頭承諾，阿夫洛這才勉強答應，第二天一早就把「漿果」送到他的研究室去。

　　成……成功了？終於有機會擺脫被圈養的困境了？守得雲開見日出了？此時的泰爾長老在田川眼中，儼然已經化身成為救苦救難的活神仙，連看向他的眼神都不由得閃閃發光，充滿了崇敬和感激。

　　臨走前，泰爾長老下意識地想伸手拍拍田川的肩，但很快敏銳地察覺到一旁掃來的冷冽視線，手僵在半空，又趕緊縮了回來，這才對田川囑咐道：「小傢伙，加油，全靠你了啊。」

　　「yes，mylord！」田川咧嘴一笑，恨不得向他敬一個軍禮，恍然又回到了初入太空探險隊的時候，隊長拍著他的肩說：「小鬼，你可是我們這裏最年輕的探險隊員，加油啊！」

　　想到那如兄如父的隊長，田川的心裏又覺得不是滋味，但目送走泰爾長老以後，還沒來得及慢慢懷念，就隱隱察覺到此時身後的氣壓低得有些危險。

　　「過來。」

　　低磁冰冷的命令從身後傳來，凍得田川後背發寒，緩緩轉過身去，果然看見首領大人那張烏雲密佈的俊臉。

　　阿夫洛眸色低沉地看著他的「漿果」，雖然「漿果」身量矮小，卻並不像一般的羽族少年那樣纖弱，而是更有健康柔韌的質感，比例勻稱，四肢修長，被輕薄衣物包裹著的線條流麗的腰肢，還有挺翹的臀部，光是看著就能想像那象牙色肌膚絲緞般的觸感，還有那溫潤的黑眼睛和淡緋色的唇，只有他知道，有多麼的美味可口。

　　就是這樣的「漿果」，在他面前的表情不是驚惶就是隱忍和迷亂，但剛才，竟然用那樣渴求的眼神望著別人，甚至還綻開了前所未有的笑顏，眉眼和唇角都彎成了最誘人的弧度！

　　自從上次遭到多瑪的質問以後，阿夫洛就時刻提醒自己，極力克制住不能對「漿果」產生食欲以外的衝動，但是此時卻突然覺得，單純的舔食和吮吸已經實在令他無法滿足，他很想，拿「漿果」肉來磨磨牙。

　　想起那個在泉水邊的夜晚，在他懷裏嗚咽扭動著的誘人軀體，阿夫洛下意識地舔了舔乾渴的薄唇，低磁的聲音中平添了幾分沙啞，向「漿果」伸出手再次命令道：

　　「我餓了，過來。」

　　這……這是在要求他主動投懷送抱？

　　田川僵在了原地，但是，往前一步是「餓鳥」，退後一步是懸崖，他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融入這個族群的契機，無論如何也不能前功盡棄！

　　算了，都是男人，又不是什麼貞潔少女，雖然很丟人，但又不會少一層皮。奇怪的是，這個鳥人雖然可惡，但並沒有讓他特別厭惡的感覺。

　　於是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走了過去，還沒走到跟前就冷不防地被一把拽進一個強健的懷裏，還在驚魂未定之時，下巴就被修長的手指掰起，那俊美的臉緩緩俯下來，鼻尖與鼻尖幾乎貼到了一起，微眯起淡紫色的眼睛嗅了嗅，然後低啞地問道：

　　「想讓我從哪里吃起，嗯？」

　　田川微微垂眸，在心裏糾結片刻，最後乖乖地向上湊了湊，紅著臉主動貼上了那兩片微涼的薄唇。

　　?那間，唇舌交纏，翻天覆地，阿夫洛一邊品嘗索取著主動送上嘴來的美味，一邊在喉中發出滿足的喘息。

　　田川閉上眼任由他採擷，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趕緊弄出鹽來，等鳥人適應鹽的鮮美以後，應該就會對他厭倦了吧？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他才能逃脫這種惡意的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