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坎多姆勒斯周圍的土地沙化很嚴重,不知道為什麼,坎多姆勒斯城附近的降水量很少,明明也不是離海洋很遠啊。也就是海利斯特山脈的冰川融水形成的一條河流經坎多姆勒斯城,這座曠野之城才會引來這麼多人定居,後來才會發展得這麼繁華。
不過,坎多姆勒斯的風沙大得,還是不太適合獸人居住,人馬族也沒有辦法,向南走確實是水草豐茂,山清水秀。可是且不說富饒的土地都被先在那裏定居的獸人佔據了,就算是沒有人的地盤,要知道,氣候好樹木也就多啊,以人馬族那樣的大個子,怎麼在到處都是樹的地方跑得起來啊。
於是這個風中的民族還真的在一個旱季滿是風沙的地方建起了自己的家,還是一個讓所有見識過它的美貌都嘆為觀止的家。
估計是經過了風沙的洗禮,坎多姆勒斯人的性格是十分豪爽的。儘管查爾斯在集市裏不怎麼說話,但是只要把他往哪裡一擺,拉斐爾拿起一頂帽子,講價都不用,那個小販立刻就嘰裏呱啦講開了,“喲~這位小哥帶人來看病啊~我們城的巫醫布侖布姆醫術好吧?我上次就看見有個人腿都斷掉了拿在手裏被送進他家的,後來你猜怎麼著?他居然跑著跳著出來了~”
這時旁邊想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就是就是,巫醫布侖布姆醫術可好了~”
那個小販接著說,“這位大哥你看上也是腿不好啊?沒關係,過兩個月就保證你全好了,要相信我們坎多姆勒斯的巫醫啊,你不信我都沒有關係,一定要相信巫醫布侖布姆大人~”
然後他拿起另外一頂帽子,“小哥你是要買帽子麼?我實話告訴你吧,你手裏那頂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頂用,還是我手上這頂,又好看又暖和!”
拉斐爾趕緊放下手裏的帽子,表示自己只不過是隨便看看,並不是特別想要買。
那個小販立刻雞血上升,“小哥你是不是嫌棄我的帽子貴?一點都不貴啊一點都不貴,這裏那一家有我這裏的帽子這麼好看的?你要是真心喜歡大哥我就吃點虧,便宜點。。。”
拉斐爾只好掏出錢袋,剛要拿錢把帽子買下,就聽那小販又說上了,“唉,小哥我看你這麼喜歡這帽子,乾脆,今天大哥我就當交個朋友,你剛剛拿得那頂我也送給你了~”
於是查爾斯吧那頂白絨絨的蓋在了查爾斯的臉上,自己腦門上頂了一頂灰絨絨的帽子,推著他繼續集市深處走去。
兩人抱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巫醫布侖布姆的家,院子裏好多人活著躺著或者坐著或者站著曬太陽。中午叫拉斐爾去打飯的雌性見查爾斯和拉斐爾回來了,熱情地招呼他們一起來曬太陽,據說是可以加快骨頭癒合的。
於是拉斐爾就把查爾斯放在院子裏和大伙兒一起曬曬太陽,自己進了房間去整理床鋪什麼的。
晚上的時候,拉斐爾幫著查爾斯好好地洗了個澡,原先白膏包住了查爾斯的整條腿,現在只是在大腿纏上了一圈紗布,總算是可以洗腳了。拉斐爾用小刷子輕輕地為查爾斯的小腿和腳上刷下了好多泥漿。查爾斯忽然就覺得自己輕鬆了好多。
洗過了澡,拉斐爾本來想讓查爾斯一個人睡在那張單人床上,他去睡房間另一邊的看護床。但是想到查爾斯的睡相一貫以來都不是很好,要是自己晚上不看著點的話,以他現在沒有裹白膏的狀態,指不定又要把自己的大腿再弄斷一次。
於是拉斐爾就抱著查爾斯擠在了單人床上,用腿輕輕地夾著查爾斯的小腿固定住,也幸好現在天氣挺涼的,兩人摟著也不熱。
晚上果然出了問題。
那味道和顏色一樣奇怪的藥膏可能要在人睡著以後才好吸收。所以查爾斯現在就是感覺到冰火兩重天。
裹著藥膏的外面的皮膚還是冰涼的,但是骨頭深處就開始熱辣辣起來了。
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查爾斯自己還沒有察覺身上的異狀,反而是拉斐爾越睡越睡,醒來一摸,查爾斯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臉上一片潮紅。
拉斐爾趕緊叫醒查爾斯,自己去院子裏的水缸裏打了一盆水進來,燒熱了給查爾斯擦身子。查爾斯現在的體質還承受不了直接用涼水上身,
查爾斯醒了才發現自己的大腿好熱啊好熱,藥效發作了。
擦完身子拉斐爾拍著查爾斯要他睡覺,但是查爾斯這麼熱哪裡睡得著,在拉斐爾的懷裏妄圖滾好幾個圈未果,還是睡不著啊睡不著,又出了一身的汗。
拉斐爾又給查爾斯擦了一次身子,想說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總是不睡覺也不行。忽然想到查爾斯有一次和他說的,在地球上有一種很狗血的情節。一個大俠什麼的人或許是受了傷在發燒或者是中了毒,躺在野地、山洞、荒原,雪地上喊著冷,這時必然有一個絕世美女什麼的,必然是愛慕者那位大俠的,銀牙一咬什麼的,想著不能讓他冷死凍死,就毅然決然脫掉自己的衣服,抱上那位大俠,最後成就一段好事。
拉斐爾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反其道而行呢?只要身體的溫度比較涼,查爾斯抱著就舒服了。拉斐爾來到庭院裏,接了一盆涼水,直接就往身上撩,摸一摸,果然冰了很多。
查爾斯抱著涼涼的拉斐爾型抱枕終於是一覺到天明。
一大早巫醫布侖布姆就來查房了,彼時查爾斯正端著一個粉嫩的小碗在喝羅爾獸的乳汁。抬起頭來嘴邊白白的一圈,要是沒有外人在,拉斐爾就要撲上去舔掉了。不過既然是有武藝布侖布姆在,也不能便宜了人家,拉斐爾拿著小毛巾把查爾斯的臉擦乾淨了。
“那個,巫醫先生啊,我昨天晚上熱得不行啊,像火燒了一樣,全身都冒汗,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呢?”
巫醫布侖布姆掀開查爾斯腿上的紗布,在藥膏的部位按了按又把黏著藥膏的手指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你這個是正常現象啦~發熱什麼的,每個人都會的哦~不過我看你啊~實在是太細皮嫩肉了啊~所以可能就比較敏感,這樣,人家給你多加一味藥~你等等哦~”
巫醫布侖布姆讓自己的助手幫查爾斯擦拭腿上的藥膏,自己先離開了。過了一會,他抱著一個散發著沖天的刺鼻嗆人氣味的罐子在滿院子的人的注視下走進了查爾斯的屋子。
查爾斯腿上醬紫色的藥膏剛被抹盡,就又被包上了厚厚一層的赤紅色藥膏,他都懷疑那玩意兒是不是有毒。
不過這藥膏塗上去雖然還是冰冰的,但是吸收以後卻沒有那麼熱了,溫溫的感覺很舒服的樣子。
就是拉斐爾覺得這個藥膏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不僅他覺得不好聞,一整個院子裏的其他人都覺得不好聞。而且,這個藥膏是要每天換的,那味藥材一定是要用新鮮的,過期了就會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具體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巫醫布侖布姆沒有說。不過查爾斯認為以他這麼變態的性格都會帶著痛苦的表情回憶那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大概是真的很可怕啊。。。
在巫醫布侖布姆的小院後的房子裏住了一個月,查爾斯迎來了新的傷員也送走了好多已經痊癒的人。
查爾斯在這一個月裏也見識到不少千奇百怪令人捧腹大笑的受傷方式,比如蹲下系鞋帶的時候被旁邊玩拋高高的兒子砸到了啊,比如和自己雌性親密的時候沒有估計好雌性的體重導致把人家摔到啊,再比如穿著綠衣服上樹摘水果被別人以為是樹葉一下子頂下樹啊。。。
查爾斯覺得自己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英勇無敵好大叔了啊。
這天早上,巫醫布侖布姆踏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查爾斯的小屋,父子倆還在床上抱頭大睡,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了,尤其是天氣越來越冷,查爾斯越睡越久,拉斐爾自然是要在床上陪著的。
巫醫布侖布姆敲響了他特地帶來的小破鑼,‘咣~’
查爾斯果然就醒了,他睜著惺忪的睡眼,任由拉斐爾為他洗臉穿衣。
巫醫先生已經圍觀這樣的晨起甜蜜時光圍觀了好多次了,查爾斯和拉斐爾也都習慣了早上有這麼一個大傢伙杵在門口,動作都很行雲流水了,有時候還會自然地指揮巫醫布侖布姆大人搭把手什麼的。
“你來我這裏也有一個月了吧?”
“對啊~都習慣坎多姆勒斯的氣候了~”查爾斯伸了一個懶腰,再打了一個哈欠。
“那有沒有感覺腿好點了呢?”
“我不敢動他啊,也不知道到底好了沒有。”
巫醫布侖布姆拉過查爾斯的腿,把夾板和紗布都取下來,在他的腿上又捏又按的,“恩,很好~該長的都長得差不多了哦~查爾斯先生你的大腿現在可是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哦~”
“那我可以走了麼?”
“還不行喲~我要先給你裹白膏~裹完兩個月的土膏你就痊癒了~不過要正常走路還是不行滴~尤其是你的左腿,以前傷了筋這次又斷了骨,就算是獸神都不能讓你再恢復啦~但是你的右腿還是稍稍可以動一動的說~就是不那麼靈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