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巫醫布侖布姆給查爾斯的整個腿上都裹了具有坎多姆勒斯風味的紅色土膏,還在土膏的表面綴上了幾顆漂亮的石英石,查爾斯嘴角抽搐地看著巫醫布侖布姆仔細地在他的腿上用不同顏色的石英石排列出一朵花的形狀。
【這個馬人怎麼和鳥人一樣喜歡這樣亮晶晶的東西啊。。。】
等到巫醫布侖布姆在查爾斯腿上排了好多個圖案以後,拍拍查爾斯腿上的花,“雖然人家鑲的不是那麼好看,不過這可是我們坎多姆勒斯人傳承下來的象徵著健康與活力的圖騰呢~放在你的腿上,會好得快很多哦~”
【所以說,小花小樹小馬就意味著青春麼~誰要啊!】
“過兩個月自己把紅膏敲掉就好啦~不過呢,你的左腿還是要經常按摩按摩的,拉斐爾來,我教你幾招獨門手法哦~按過了就會欲仙欲死的哦~”說著,巫醫布侖布姆就在拉斐爾的腿上演示了起來。
拉斐爾表示確實舒服,借著指法好難沒學會,讓巫醫先生多按了幾回。
拉斐爾扶著查爾斯上了他們來時坐的那輛豪華小車,再把家當都搬上去,他們在坎多姆勒斯添置了好多皮子。雖然查爾斯現在已經吃嘛嘛香身體倍棒不再懼怕旅途中的顛簸了,但是拉斐爾還是在他的身下墊了好多層的厚厚的大毛墊子,理由是天氣越來越冷,查爾斯身子還是有點虛吹不得風的。
車夫趕著車子緩緩地行進在坎多姆勒斯的街頭,查爾斯把車窗的簾子掀起來,看看周圍的街道。
忽然他發現所有的人流都在往一個方向趕,這怎麼和在艾斯梅的那一幕很像呢?
於是查爾斯讓車夫驅車跟在人流中,不一會兒就來到城裏的一個大廣場上。這次沒有那頂華麗的大帳篷,不過還是有很多鳥人飛在天上,從空中灑下鮮花和彩球。那個拋球逗著小獸人的小丑還是帶著他那頂粉紅色的假髮。
這個廣場的地形很特殊,就是專門為了坎多姆勒斯的獸人舉行盛大的宴會設計的,查爾斯覺得它有點像古羅馬鬥獸場,就是矮了一點。場地中間也是一層一層向下凹陷,層與層間的距離很大,是為了方便人馬族放置他們的大屁股。
在廣場繞了一圈,查爾斯果然發現了鳥戲團員工住宿的小帳篷,查爾斯向看門的大漢報上自己的姓名表示希望與丁喬丁團長一敍舊情。
不多時,丁喬就頂著他的鳥從一頂很華麗的南瓜車上下來了。他看著停在不遠處的馬車滿臉迷惑,直到查爾斯掙扎著坐起來探出窗外與他打了打招呼,才滿面春風地向著馬車迎過來。
“這才沒過多久吧,你的腿怎麼了?”
“別提了,被水族的海戰牽連的。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你的交友很廣泛麼~比我強多了。”
“哪裡哪裡,丁團長才是見多識廣,查爾斯望塵莫及啊~”
拉斐爾在一邊實在是聽不下去這兩個人的恭維了,要不要這麼肉麻啊。於是咳嗽了一聲示意自己快要不行了。
查爾斯和丁喬這才意猶未盡地停止了對彼此的吹捧。
“來坎多姆勒斯是看病的吧?怎麼樣,能治好麼?”
“左腿是沒可能了,以前就傷到了。右腿要是老天保佑的話還能動一動。估計我以後就在椅子上度過餘生啦~”
“哈哈,你說你要是個羽族的,沒有腿也可以到處飛啊哈哈哈~”
“說到羽族,我想起來,丁這個姓。。。”
“對啊,我是鷯羽族的人。”丁喬說到這裏,端起查爾斯車裏小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裏面的熱茶,冷笑一聲,“我還是鷯族前族長的第四個兒子呢。”
在查爾斯“怎麼會!”的驚嘆聲中,丁喬繼續述說著自己的身世。
丁喬的爹地是一個平民雌性,說是平民還有點抬舉他了,應該是貧民。每天早出晚歸辛勤勞動卻難得吃上一頓飽飯的那種。
不過呢,丁喬的爹地運氣比較好,入選了鷯族的族長府的侍從。也不知道這挑侍從的主管當時瞎了什麼狗眼,丁喬的爹地長得很木訥也不是很機靈的那種,居然就做了鷯族族長的寢室侍從。
有一天,那個鷯族族長喝醉了,一時那啥蟲子上腦,也是好久都沒有發洩了,也不管懷裏的人是美是醜還是大齙牙,就壓上去抓欄杆撕床單做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等到族長先生發現自己都幹了什麼,已經晚了,大好的良家處男黃花大閨男已經被他蹂躪得不像樣了,還被正房帶著好多管家侍從什麼的圍觀了。據說事情鬧得很大。
族長大人只好把這個明明長得一點都不心水的乾癟癟的小侍從給升了分位,收為小妾了。
族長大人自然是不待見這位小妾的,本來麼,一夜風流,各奔東西,誰要留一個明顯是笑話的東西在身邊啊。
就把那個小妾安置得離自己遠遠的。
但是木有想到啊,天意弄人啊,這世界就是這麼狗血啊,那個小妾居然就懷孕了,就那一晚啊。多少人想要個孩子都不孕不育啊,丁喬的爹地不過一個晚上多來了那麼幾次居然就懷上了啊,咬碎了多少人的銀牙。
這個時候鷯族的族長大人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了啊。這又多了一個兒子,這種事情在歷史上都是沒有見過的。
但是羽族的人相信每一個孩子都應該被生下來,因為這是神明賜予的禮物啊。
於是這可怎麼辦?
大家一合計,要不,就生了吧,生下來看看是雌性還是雄性,雌性的話,多養一口人也無所謂啊。雄性麼,呵呵~
而且,不是所有小鳥都能孵得出來的不是麼?
過了好久,丁喬小朋友出生了,丁喬的爹地等到他化形的時候一看,矮油,怎麼是個雄性?難道小丁喬要被做成烤小鳥了麼?不要吧~
丁喬的爹地也是個在危急時刻殺伐果斷的人,他果斷地將丁喬小朋友手上的羽毛全部都拔光,再澆上熱油,抱給別人看的時候就說是化形的時候沒看住,被他打翻了蠟燭。
於是所有人都相信了丁喬是雌性鷯族。
丁喬就順利地活了下來,但是他每年都要忍受一次拔毛和燙熱油的痛苦,直到他實在受不了離開家出來冒險為止。
並且,丁喬的羽毛一直被拔掉,手上又常年燙傷,其實已經長不出羽毛來了,他也就從來都不能飛翔。
“你看不出來吧?我手上的這些羽毛全是後來我一根一根插進去的。好難保養的哦~”丁喬得意地將手臂伸到查爾斯的鼻子底下晃著。
【果然這個世界上比我悲慘的人有好多啊,這樣一想我也不是最慘的人麼~】查爾斯知道丁喬故意掀開童年的傷疤給自己看就是為了要安慰自己激勵自己,但是他依然不由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一番。
“我一向是佩服丁老闆你的。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麼~你看丁老闆你不能飛翔,可是你走過的路,見過的風景,認識的人比那些會飛的羽族還多呢~”當然,查爾斯還是要禮尚往來一番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好,好,好!不愧是查爾斯兄弟,有文化的人說話來的句子就是精闢啊~這句話我與兄弟你共勉!”
兩個有著不同殘疾的不同種族的人,因為同樣的心情,相視一笑,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同丁喬告別以後,查爾斯的心情明顯開朗了太多,他臉上的笑容,甚至比當初聽到有人在野地裏撒尿被旁邊偷情的聲音嚇到摔斷了腿的時候笑得還要真心實意。
拉斐爾看著過去的那個查爾斯又回來了,覺得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要落下了。他總算可以放下肩上的擔子什麼都不用考慮只要愛著查爾斯並且向他撒撒嬌就好了,一切一切,都會有查爾斯解決好的。
查爾斯是那麼強大,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壓倒他了,除了拉斐爾自己以外。拉斐爾看著查爾斯腿上的紅膏,仿佛透過他看見了查爾斯拆了紅膏以後,繼續生龍活虎的樣子。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不是麼?
就連遠處漸漸逼近的沙塵暴也是很美好的。
不對!沙暴來了!快進屋掩護!
秋東季節的沙暴比較給力,拉斐爾和查爾斯連帶車夫小車全部藏在路邊的小酒館裏,蹲了足足兩天兩夜,才聽見外面的聲音說沙暴已經過去,大家出門清掃吧~
酒館的老闆讓所有人退後,自己上前拉開了酒館的大門,一堆的紅土黃沙傾瀉而進。幸虧是長腿的酒館老闆開的門,要是讓查爾斯這樣的,非得被淹了不可。
拉斐爾從敞開的門向外看去,乖乖,街道上的沙子積得都可以埋過他的膝蓋了。
在坎多姆勒斯的所有人的齊心協力下,主要幹道上的沙子基本都被清理乾淨了。拉斐爾才帶著查爾斯從南門出了城。
回家的旅程因為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要去做,查爾斯和拉斐爾是一路遊山玩水地往特瓦爾的方向行進。
車夫先生實在是萬事通啊,就連犄角旮旯的小村莊裏的特產他都知道。一路上向查爾斯和拉斐爾介紹了好多著名非著名景點。
最讓拉斐爾感興趣的就是一口神奇的泉水。
孕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