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後亂性
走到中途,金小南停下來不肯前進:“我要睡沙發!”
進門第一件事,金小南就把莫北家偵查完畢。這套小房子就一間臥室,一張床。他睡了,莫北睡什麽?
若是沒喝醉,估計金小南這只潑皮猴子早就跑去床上睡覺了。可現在他喝醉了酒,意識十分飄忽的情況下,倒是良心發現。
他突然想起來,今晚這頓說好了由他請客來給莫北賠不是的飯,結果菜和酒是莫北掏錢買的,飯是他做的。
他作爲一個需要道歉的人,空著手在人家白吃白喝,什麽都不做,完了還霸占別人的床,實在太不應該了。
我必須要做點什麽。
金小南四下張望,看到桌上的碗碟——把碗洗掉好了,也不算白吃。
莫北不知道金小南在想什麽,只見金小南發了會呆,突然推開自己,搖搖晃晃地回到餐桌旁,把碗筷疊在一起,然後抱起來……
“啪”的一聲響後,緊接著是一陣清脆的響聲。
金小南眨眨眼,把兩只空空的手掌放在眼前,再低頭。完好無缺的碗碟瞬間碎成渣渣,就碎在金小南腳邊。
幸好穿的是長褲,要不飛濺起來的碎片肯定會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不少傷痕。
“我好像又闖禍了。”金小南低喃,蹲下去撿碎片。可他連莫北有幾只眼睛都看不清,更別說這滿滿一地的碎片了。
莫北明白金小南想要做什麽,上前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
金小南蹲在地上,左手捏著右手的手指,鮮紅的血液從食指指間流下來,落在一塊雪白的碎片上,分外刺眼。
“手破了。”金小南小聲地自言自語起來,就像他一個人在宿舍時一模一樣。
莫北把人拉起來,讓他坐在沙發上,從醫藥箱裏翻出碘酒和創口貼。
“嘶……疼……”金小南縮了縮手指,沒收回來,他的右手被莫北緊緊地抓住,掙脫不開。碘酒清理傷口,十指連心,金小南委屈地撅起嘴巴,“好疼,你也不給我吹一吹。”
莫北側身坐在沙發另一邊,聞言他了他一眼。
酒精上腦的金小南哼哼唧唧地說:“看什麽看,你看我也還是疼。”
真是敗給他了。莫北低頭,對著傷口吹了一口氣。
金小南立即說:“好多了。”
莫北莞爾:“這麽管用?”
金小南點點頭,其實還是疼,莫北那一口氣並沒有立竿見影止疼之療效,不過死啞巴難得順著他,金小南已然滿足。
傷口清理幹淨,不再流血,莫北幫他把創口貼貼上,站起來說:“睡覺去吧。”
“哦。”金小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莫北看著他,金小南回望他。
兩人四目相視幾分鍾,莫北想,這大概是他遇到金小南以來,他閉嘴時間最長的一次吧。
說起來也奇怪,話多的人通常招人煩,金小南天天像只小麻雀,叽叽咋咋地在他耳邊說個不停,他卻從來沒有厭煩過。
“其實我話原來沒這麽多。”金小南又開始碎碎念。
“可是一個人住好恐怖。”說著說著低下頭,莫北看著他垂著的毛絨絨的頭,又想起了小黑。
“沒人跟我說話,我就自己跟自己說。就好像,我根本不孤單。”
莫北忍不住,像上次一眼,揉起了金小南的頭發。
“我不是小黑,我是人,我需要關心,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我想你們陪著我!”金小南的聲音猛地高起來,幾乎是在怒吼。
這話不是跟自己說的,莫北好像聽明白了什麽。他看到金小南放在膝蓋上的兩手突然握成拳,身體因爲憤怒顫抖起來。
“爸、媽,你們好久都沒有陪我吃過一頓飯了。”
金小南早已過了少年的年紀,此時卻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缺乏關愛的少年,控訴著父母,祈求得到關懷。
莫北的父母死于一場車禍,在那場車禍裏,他們用自己的性命救活了莫北,讓他最後一次感受著來自父母的深深的愛。而金小南的父母健在,卻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關懷。
真可憐……
等莫北發現的時候,他已在不經意間抓起金小南受傷的那只手。
那只手的溫度很低,緊緊攥著的拳頭上沒有太多血色。莫北一點一點地將金小南的拳頭掰開:“手受傷了,你這樣容易出血。”
松開他的拳頭後,莫北並沒有急于扯開,而是用他火熱的手將金小南的手裹起來,慢慢捂熱。
一滴眼淚的毫無征兆地落在莫北的手背上,溫熱的,與金小南手上的溫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莫北順著往上看去,只見金小南眼睛通紅,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樣的金小南,莫北從未見過。剛才金小南的話讓他莫名感到一陣心煩意亂,現在又對上這麽一個可憐兮兮的模樣,莫北歎了口氣,有種認栽的錯覺。他站起來,將金小南攔腰抗起來。
金小南吸了吸鼻子:“你幹什麽?”
莫北的聲音裏透著不容反駁地強硬:“上床睡覺。”
金小南趴在莫北的肩膀上,不安地亂動:“你放我下來,死啞巴,我才不要睡你這裏。”
走到床邊,莫北把金小南放下,喝多酒的金小南無法站穩,腳一軟,摔倒在柔軟的床上。
“起得來,你就走。”莫北邊說邊拉開被子幫他蓋上,料定了他起不來。
金小南試了幾下,次次都被莫北按下去。
屢試屢敗的感覺,著實讓人大受挫折。
金小南氣得牙癢癢,一把抓住莫北的手腕,兩腿夾住莫北,不知怎麽一使勁,竟把莫北拽到了床上。
他怒氣衝衝地翻過身,坐在莫北的身上:“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低下頭,金小南逮那兒咬那兒。
莫北被他不疼不癢的咬了兩口,掙紮著想起來,頭一偏,鼻子被咬了一口,再一偏,臉頰也被金小狗啃了一下。
莫北無奈,不敢再動,沒想到嘴上一熱,搖晃著腦袋到處亂咬的金小狗,不偏不倚正好咬在他嘴唇上。
兩個人一起愣住,房間瞬間安靜起來。
也許是一分鍾,又或是十分鍾。金小南咬著莫北的嘴唇沒松開,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金小南怯怯地松了口,低眼看著莫北嘴巴有一圈兒自己的牙印,心想:我把他咬成這樣了,真不好意思。
金小南是個gay,以前無聊的時候,曾經爲了逗弄莫北親過他的面頰幾次,可嘴對嘴,是從來沒有過的。
沒想到死啞巴身上硬邦邦的,嘴唇倒挺軟,就像街上買的軟綿綿的棉花糖,又甜又好吃。
金小南鬼迷心竅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莫北的嘴唇。
這一舔,徹底不得了,想要撤離時,金小南下巴忽然感到一陣疼痛。莫北強硬地固定住他的腦袋,霸道地吻了上來。
緊閉的雙唇被莫北的舌尖挑開,濕熱的舌頭橫衝直撞地闖進來。
莫北的吻技實在不怎麽樣,磕得金小南牙齒很痛,嘴唇也被他咬了幾下。可他窮追不舍地勾住金小南的舌頭糾纏,時而吮吸,時而逗弄,讓金小南有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一開始金小南還做掙紮,隨著吻越來越深,意識越來越模糊,放在莫北胸口推開的手逐漸移到背上,他環住莫北的脖子,擡起自己的上半身,投入到這個充滿酒氣的熱吻之中。
衣服在親吻時被悄悄脫去,裸露在外的皮膚接觸到空氣後,激起了一個個小小的雞皮疙瘩,但很快,金小南就貼到了一具火熱的,結實的身體。
“你身上好熱。”金小南暈乎乎地貼近莫北。
莫北吻了吻他的額頭,抓起金小南的兩腿,讓他環在自己的腰上,金小南只覺得一個火熱挺立的器官頂在自己後面,還沒來得及說不,莫北腰一沈,整根沒入。
“啊!疼!”金小南疼得抓緊床單,莫北掰開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
“床單涼。”言下之意,身上熱,要抓就抓我好了。
金小南的手剛搭上莫北的背上,冷不防被他用力一頂,還沒感到熱就滑了下來,整個人也向上方衝去,差點撞在床頭上,幸虧莫北眼疾手快把他抓回來。
莫北抓起金小南的手,讓他抓住自己的胳膊,等他抓緊後,才再次抽插起來。
剛剛進入時的不適慢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金小南咬住唇,還是有一道破碎的呻吟悄悄地從他的嘴裏流出來。
莫北一路順著他的額頭吻到鼻尖,嘴巴,下巴,在他的脖頸處停留了很久,一點點的吻,一下下的吮吸,直到留下幾個紅紅的印記,才心滿意足地換了別的地方吻。
兩人在床上不知道做了多少回,金小南甚至記不起自己是累得睡著的,還是被做暈過去的。
第二天早上金小南迷迷糊糊地醒來,頭暈腦脹,渾身酸痛,尤其是身後那個羞于開口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發疼。
金小南突然意識到,他保持了二十多年的處男之身,就這麽被莫北給破了,不是他上人,而是人上他。
金小南氣得不行,偏偏身邊的人雙目緊鎖,呼吸平穩,睡得深沈。他當場就怒火攻心,一把掀開被子破口大罵:“死啞巴,你給我起來!”
被吵醒的莫北幽幽睜開眼,正對上金小南瞪得滾圓的眼睛。
“看什麽看,昨晚沒看夠嗎?”金小南抓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就連蓋在莫北下半身僅有的那麽一點也全部拉過來了。
莫北直起身,赤裸裸地坐在床上,金小南瞄到他胯下因晨勃而起反應的器官,那裏又粗又大,他想到自己就是托這東西的福,到現在還渾身難受,就又罵起來:“長那麽大做什麽,又不能稱了當肉賣。”順手拿起枕頭,砸向莫北的下半身。
莫北接住枕頭,臉不紅心不跳地把它橫放在身上後,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小南。
金小南見他坦然自若,並沒有要爲這場意外的性愛而做解釋的意思:“說,你是不是早就惦記上我屁股了!”
莫北看著他,沒說話。
“說一字你少活一年啊!”金小南火冒三丈地咋呼,動作一大,全身的肌肉仿佛在瞬間被牽連起來,一起發疼。
金小南疼得彈起來,猛地做下去時,屁股上使用過渡的地方也跟著疼。
“哎唷,疼死我了。”金小南不罵了,趴回床上斷斷續續地叫痛。
“哪裏疼?”
“哪裏都疼!”金小南又是揉腰,又是捂屁股,此時他是顧頭不顧腚,哪裏有閑工夫質問莫北怎麽舍得開口了。
莫北穿上內褲走到床邊坐下,給他揉了揉腰,想要掀開被子看看金小南屁股的情況,被他一巴掌拍開了:“你幹什麽?”金小南一臉戒備。
“看看那裏的情況。”
“不用你看!”金小南惡狠狠地說,“你技術真差,疼死我了。”
莫北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是第一次。”
“什麽?你也是第一次?”第一次對戰,處男與處男,真是倒黴透頂了!
莫北反問道:“也?”
金小南忙岔開話題,繼續吐槽莫北的技術各種糟糕。其實除了早上起來的身體不適,金小南僅存不多的意識和身體,依稀記得一些昨天舒服的感覺。當然,打死金小南,他也不可能說自己有爽到。
莫北不知道金小南的花花腸子,一本正經地說:“熟能生巧。”
“誰要跟你熟,我不跟你玩了。”
“你昨晚一直叫不要停,我才……”
死啞巴,這時候怎麽倒不裝啞巴了!
金小南面紅耳赤地打斷他:“放屁,你聽錯了!”
“哦。”
“哦什麽哦,還不死去上班。”
莫北點點頭,站在床下穿衣服。
金小南偷瞄了幾眼莫北的身材,健壯魁梧,寬腰窄臀,還有幾塊腹肌,時間倉促,來不及細數。真是讓男人也羨慕的身材。
金小南趴在枕頭上歪著頭說:“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知道了。”莫北轉身離去。
“困死了。”金小南的哈氣聲從後面傳過來,“昨天的事不許告訴許烽!”
莫北邁出去的腿頓了一頓。
金小南不耐煩地催促道:“聽到沒有!”
“聽到了。”
金小南閉著眼說:“那還不快滾!”
幾秒過後,莫北走路的聲音響起,又過了片刻,金小南聽到了關門聲,他睜開眼,摸了摸莫北躺過的地方,那裏早已變涼,金小南卻覺得自己還能摸到莫北炙熱的體溫。
床上一片狼藉,自己身上反倒很幹淨,看樣子昨晚莫北還知道做事後清洗。這個死啞巴,也不是個榆木疙瘩嘛。
金小南裹著被子,烏龜似的蹭到莫北躺過的地方,鼻子汲取著枕頭床單上零星的屬于莫北的味道,暗想:這個死啞巴,是不是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