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彆扭

　　顧暢暗地裡跟系統君的較勁顧明輝是不知道的，事實上這兩位都不敢拿他來作為筏子。系統君現在還依附與他生存，如果顧明輝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麼還未恢復的系統君也會同樣消失，要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他也就在含山村發現過能量石，為此不得不潛伏在顧明輝體內，儘可能的節約能源。

　　而顧暢更是不可能拿他家乾爹的生命開玩笑，只是十分怨念有一個人存在於乾爹的身體之內，總覺得那是連自己都無法達到的一種親密程度。當然在他沒有能力將系統君安全的拉出來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冒險的。

　　兩個人的對陣從來都是顧暢略輸一籌，畢竟系統君是智能系統，他雖然不想消失，但對存在的執念絕對沒有顧暢對他家乾爹的來得深。只可惜眼看著他給予了所有希望，好不容易將未來的血脈攜帶而來的人變成這樣，系統君而是怨念非常。

　　大概是這一天鬧得累了，顧明輝的一覺睡得非常熟，在夢中他似乎回到了上輩子那個家庭。雖然光是親生的兄弟姐妹就有四人，但小時候家裡頭總是空蕩蕩的，雙胞胎哥哥總是在老宅，姐姐總是忙著學習各種各樣的才藝，母親父親也總是不見人影，顧明輝能看見自己呆呆的坐在院子裡頭，唯一陪伴著他的就是那些同樣別人忽略的花花草草。

　　那時候的沈小少爺最喜歡春天，因為只有那時候他可以肆無忌憚的遊蕩在花園中，等到了夏天的時候，母親就要開始嘮叨不能曬得太黑了。但是家裡頭真的很寂寞，他小時候很缺少朋友。

　　顧明輝似乎看見自己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畫面一轉，面前多了一個長相陽光的少年，他已經不太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只是那笑容帶著十分燦爛的陽光，讓他也忍不住覺得喜歡起來，那時候自己大概是覺得，應該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

　　也許在那樣的家庭裡頭從來都沒有純粹的友誼，他永遠都記得雙胞胎哥哥冷著臉帶著他去看的畫面，被他視為朋友的人，背著他嘲笑他多麼天真多麼傻，被他愛若珍寶的人，轉身就撲向了別人的懷抱，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雙胞胎哥哥在保護他的同時，是不是也想讓他經受一遍他們曾經經受過的痛苦。

　　顧明輝看見曾經的自己一天天變得冷漠起來，或者說是變得成熟，變得合格起來。他越來越喜歡一個人呆著，大概是那樣子就可以保護自己。家裡頭似乎對他也越來越縱容，反正事業有雙胞胎哥哥撐著，聯姻有姐姐在，他似乎真的不用承擔任何的事情。

　　沈小少爺恍然記得，在他離開那個世界之前的一段時間，有一次，似乎是在雙胞胎哥哥結婚前的一段時間，某一天他醒來的時候，那兩個人就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十分的複雜，也許是羨慕也許是痛恨，最後卻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把他拎起來去挑選了禮服。

　　現在想想，顧明輝覺得也許哥哥們還是羨慕著自己的，畢竟在那個家庭中，不管他經受過什麼，至少比上面的哥哥姐姐幸福自由許多不是嗎。甚至是父親，母親，在為了生活付出代價的時候，他只要等待著果實就成了。

　　但是他其實最恨一個人，他根本不喜歡獨來獨往，即使是一個朋友，只要有真心就好。或者是哥哥姐姐們，如果能空下時間來陪伴他一天也行。顧明輝慢慢的又看見自己來到了含山村，他從路上見到了顧暢。

　　也許那個時候沒有顧暢的出現，他會再經歷一遍上輩子的人生也有可能。因為慘痛的經歷，他已經不再敢敞開心扉了不是嗎。那個小小的孩子，抱起來軟軟的，輕的像一片羽毛，讓人忍不住心軟起來，他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等不及的想要給他一些溫暖，似乎那樣子的話，自己也會開心起來。

　　這麼多年的相伴，足夠讓顧明輝慢慢放開過去的事情。他已經不再是沈小少爺，也不用總是記掛著誰為了什麼而接近他，就算是顧二叔一家人，對他好的時候也不全然是帶著目的的。還有樓上的爺爺奶奶更是。

　　現在的人生很幸福，顧明輝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想改變，只要顧暢還在身邊就好。在夢中他緊緊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步一步走在茂盛的樹下，偶爾的陽光點落下來，落在身邊人的側臉上，不知不覺中，那個他可以抱在手中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大人，顧明輝忽然停住了腳步，有些悵然的看著身邊的人。

　　夢中的顧暢有著溫暖的笑容，就像是他平時做完飯叫他起床的模樣一般無二，顧明輝忽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在他開口之前，顧暢忽然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嘴角，然後笑著說道：「乾爹，我喜歡你。」

　　一瞬間顧明輝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抹額頭都是冷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麼詭異的畫面，暗道莫非是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身邊人的大動靜讓顧暢立刻醒了過來，瞧見顧明輝明顯做了噩夢的模樣忙問道：「乾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等顧明輝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別顧暢扶著喂了幾口水，他有些訕訕的放下手，忍不住瞧了顧暢一眼，暗道現實中的兒子似乎比夢中的更帥一些。

　　顧暢只覺得這次乾爹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放下杯子問道：「怎麼了？」

　　顧明輝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夢，甩了甩頭只當是自己想太多了，拍了拍他的手說道：「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太還沒亮呢，再睡一會兒吧。」

　　顧暢見他不肯說也不逼問，從來顧明輝不想開口的時候，誰問都是沒有用的。只是這次躺下顧暢卻睡不太著，等顧明輝似乎再一次睡著之後忍不住問道：「該死的系統，是不是你在搗鬼！」

　　系統君並沒有出現，如果顧暢敢直接窺視顧明輝思想的話，一定能發現這會兒系統君還得意著呢，要知道他激發顧明輝內心深處的渴望，也算是幫了顧暢一把不是。只是沒想到顧明輝平時看起來正正經經的，其實對自家乾兒子也是有著不可告人的渴望吧！希望這個人一直陪伴在身邊嗎，雖然不是完全一樣的感情，但顧暢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會很高興呢。

　　等顧明輝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已經涼透了，可見顧暢已經起來一會兒。要是平時這時候顧明輝肯定還要再躺一會兒，直到顧暢做好了早餐過來叫人。但因為昨晚上詭異的夢境，顧明輝逼著自己起了床。

　　看見洗刷完畢的顧明輝出門，顧暢倒是心中微微驚訝，越發懷疑是不是昨天系統做了什麼。只是面上神色不變，招呼兩人吃早餐，那邊顧明國呼嚕嚕就一碗稀粥下肚，一邊問道：「你們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家裡頭念叨著呢，趁著過年前去含山村祭祖也好。」

　　顧明輝想了想覺得也挺方便，畢竟他們自己回去的話還得坐車，又帶著那麼多的東西。便說道：「那等吃了早晚一起走吧，我去跟爺爺奶奶打聲招呼，不過你就不怕家裡頭還有一個大妹子在等你？」

　　顧明國卻笑著說道：「現在都快過年了，他們總不能一直等到大年三十吧，再說了，我準備這次回去先跟我媽透透風，畢竟真的要談婚論嫁的話，還得他們老一輩出馬不是，不然的話曉燕家裡頭還以為我不重視她呢。」

　　顧明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在那邊乖乖吃東西的顧暢，心中嘀咕了一聲，放下碗筷就上樓了，等他跟張家倆口子打好招呼下來，顧暢已經將要帶過去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顧明國一邊幫著搬上車，一邊忍不住說道：「也怪不得我爸媽越來越惦記你，每次回來都買這麼多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搬家呢。」

　　顧明輝笑了笑，他其實並不在乎多花一點錢，畢竟讀大學的時候，顧二叔甚至是錢桂華都有過偷偷給他塞錢的時候，如果他不顯示自己過得挺好，估計這兩位嘴上不說心裡頭也是會擔心的。

　　有車畢竟方便很多，一會兒到了寒山鎮，看見熟悉的車開回來，還沒進門就聽見錢桂華扯著嗓子叫道：「你個小混蛋倒是知道回來了，不知道這幾天生意正好嗎，你這是要忙死你爹娘呢！」

　　「二嬸，好久不見，您精神頭還是這麼好啊。」顧明輝瞧著那邊呆帶著圍兜罵街精神十足的女人，忍不住露出幾分笑容，比起夢中的生活，雖然現在有些磕磕碰碰，生活卻要真實許多。

　　瞧見居然是兩個侄子回來了，錢桂華原本凶悍的神情猛的一變，笑哈哈的說道：「明輝小寶回來啦，昨天明成明豔還說碰見你了，你二叔天天惦記著呢，要回來也不說一聲，二嬸得好好煮一桌不是。」

　　顧明輝跟顧暢拎著東西進門，大概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好了，錢桂華倒是比當年少了幾分小心思，畢竟那時候佔著侄子的便宜，大部分也是沒辦法，家裡頭太窮了逼的。現在侄子有出息，也不用他們家擔著擔子，她自然樂得熱情。

　　「媽，有你這麼區別對待的嗎，這都沒瞧我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個是你親生的呢。」顧明國在後頭嘻嘻哈哈的說道，倒是錢桂華冷哼了一聲，也不給他看一個好臉色，只是說道，「你要是能給我帶回來一個大媳婦兒，明年給我生一個大胖孫子，別說是親媽，我給你當傭人都成。」

　　顧明國摸了摸鼻子沒趣兒的閉嘴了，進了門才知道原來顧明成顧明豔的朋友也都在，顧明輝倒是一次見了個遍，倒是沒瞧見顧明志，他沒有問也沒有人提起來，似乎家裡頭沒有他的存在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錢桂華說到做到，晚上果然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對待兒子女兒的朋友也挺熱情，看得出來顧明成的女朋友雖然是農村來的，但能說會道，又是個勤快會搶著做事情的，倒是挺招錢桂華的喜歡，一口一個暱稱叫的親切著呢。

　　顧明豔的朋友長得挺一般，但看起來都是顯得挺老實，雖然是農村裡頭出來的，但家裡頭出了一部分的錢，加上他自己的積蓄已經在蘭城買了房子，錢桂華跟顧水清自然也沒啥好挑剔的，見顧明豔滿意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概是都知道顧明輝是這家的堂兄弟，論血緣關係的話親近的很，而且又是京大的高材生，據說在學校還挺討教授的喜歡，去年就得了一個榮譽獎，兩人對他也帶著十分的熱情，一時之間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一直到開飯前也沒有見到顧明志的出現，到底是顧明豔忍不住問了一句：「媽，今天你沒喊明志他們呢？」

　　錢桂華的臉色驀地一變，冷笑著說道：「他們愛來不來，難道家裡頭還要去求著他們不成，那個兒子我就當是白養了。來來來，大家先吃吧。」

　　顧明輝皺了皺眉，下意識的瞧了顧明國一眼，後者給了一個待會兒再說的眼神。等吃完飯才知道，原來去年的時候顧明志又交了一個女朋友，原本當然是好事，他有著正經的工作，雖然之前名聲不好聽，但畢竟是男孩子，等以後結了婚生了孩子，誰還記得。

　　誰知道顧明志這個女朋友壓根不是什麼正經人，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入娛樂場所，也沒有個正經的工作，錢桂華一開始還不相信，出去一打聽才知道，那女人的男朋友都能排出一條大街去，這樣的媳婦她怎麼可能會接受。

　　這件事鬧起來之後，顧明志卻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似的，就是打定主意要這個了，錢桂華嘮叨了幾遍居然就直接離家出走，跟那個女人去租了房子住，連家裡頭都不回來了，氣得錢桂華嚷嚷著就當是白生了個兒子，要跟他斷絕母子關係！

　　顧明輝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自然是說不上話也不想去說話的。等到晚上的時候他跟顧暢照舊是一個房間，但這次顧明輝沒由來的覺得有些尷尬，等到上了床顧暢習慣性的過來要晚安吻，誰知道一下子就被推開了。

　　瞧著顧暢有些委屈的眼神，顧明輝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抿了抿嘴只能說道：「別這麼黏糊，都多大的人了，這些習慣都要改一改，你不是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嗎！好了好啦，睡吧睡吧。」

　　顧暢見他躺下不理會自己，只能委委屈屈的睡了，但還是一點一點挪的近一些，等顧明輝睡著之後又把晚安吻補了回來，覺得自己虧了還多親了幾下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