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玉蘭還春~
木蘭居熱鬧非凡,來往的喜客把偌大的木蘭居塞滿了。
此時正是蘭心與燕中即將拜堂之吉時,蘭心的心裡卻突然想到與她同一天成婚的顏羅王,紅蓋頭底下的她,滲出了眼淚,但沒有一個人知道。
就在她與燕中站在雙方父母的面前,準備拜天地的時候,凌思靜和羅芙閃入喜堂,凌思靜喝道:「請慢成禮!」
喜堂裡的人大驚之下,卻已經見到兩女立在喜堂。
蘭心的父親蘭沙喝道:「你們是誰,敢闖喜堂?」
羅芙冷言道:「火焰花主及水晶花主。蘭心,我來告訴你的是,我弟就快死了。」
燕中道:「你弟是誰?」
「顏羅王。」
燕中道:「顏羅王死,干我妻子什麼事?又不是我妻子殺了他。」
凌思靜哭道:「蘭心,哥的左右胸都被刺穿了啊!」
蘭心突然掀開紅蓋頭,喜堂裡的人都看到她流的晶瑩的悲淚,她哭著對燕中道:「師兄,這婚我不結了!對不起,師兄,我愛的人不是你,真的對不起,我沒辦法離開他。爹娘,你們就再允許蘭心任性一次,就一次!」掩臉衝出喜堂。
燕中欲追去,羅芙和凌思靜擋住他,道:「燕中,你別去了,蘭心的心從來不屬於你,即使你娶了她,也是娶了她的軀殼,你們兩個都不會真的幸福。你就放過她,你去了也沒用的,她不會回頭。」
燕中突然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羅芙和凌思靜再次向蘭心的父母道歉,然而她們不等蘭心的父母回答,她們就閃身掠出了喜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凌思靜買落的豪宅裡。
在眾女所居住的院前閣樓裡排滿了人,都是這裡各個門派的人,而閣樓裡面則是門派的首腦人物。紅珠已經醒了,與羅紫玫等一干人塞在顏羅王的房間,顏羅王此時正昏死不醒,紅珠、蘭容、金葉、羅紫玫、李清玉、路喜喜、霸靈以及剛到達的蘭心伏在床前哭泣,而凌圖和李福也是一臉的黯然。
蘭心哭喊道:「哥,你別死,蘭心不嫁了,不嫁了。」
蘭容道:「我們都出去吧!都到閣樓前去,顏羅王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一群人急忙走出顏羅王的廂房,把房門關了,同時把其他的人也趕出閣樓,連閣樓的正門也關了,各領首人把各自的門徒驅出院宅,閣樓前就只站著一些重要的人物。
李福安慰金葉道:「夫人,你別哭了,我還沒贊成清玉嫁給他,他還不是我們的女婿。」
眾人一瞪他,金葉哭罵道:「你懂什麼?他死了,我們女兒怎麼辦?女兒的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讓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父親嗎?」
李福頭一垂,嘆道:「只好保佑他活了,唉,我李福的女兒怎麼會愛上個砍柴的了?當初真不該讓他們相遇。」
眾人心裡擔憂,卻也沒辦法,只求蘭心真的能夠救活顏羅王。
而蘭心真的能夠救活顏羅王嗎?
蘭心亦不知道,她只知道——即使把自己的命填了,也要讓顏羅王活過來。
所謂的玉蘭還春,是蘭容最後教她的,是一種陰陽雙修之法,以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作賭注,且必須男方學有高深的陽功,當初蘭容之所以用此種方法,就因為她確定顏羅王學過高深的壯陽之功法,能夠在施展玉蘭還春之術時,使得陰陽之氣旋轉加速,在瞬間聯接下男女雙方的氣息和力量,以圖短時間內達到陰陽的融合,用女方本身的氣血維持男方生命的同時,也牽引男方生陽的氣息不停地運轉,讓生命再度回歸男方的一種古老的還陽之術。
但這種功法極其危險,因為昏死中的人,根本不懂得控制本身的氣息,如果女方心力不堅,或是其中出一點差錯,雙方都會因陰陽不調導致氣息混亂而致死——然而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在生命即將終結的顏羅王身上,只得冒險施為,哪怕為此賠上蘭心的命,只要蘭心願意與顏羅王同生共死,則都怨不得誰。
蘭心看著滿身是血的顏羅王,她的雙手顫抖著去解顏羅王的褲帶,雖然她曾經見過顏羅王全裸的模樣,但那時沒有什麼念頭,此刻懷著那種念頭來救顏羅王,她的心不可能平靜。
「你要蘭心安心地去嫁人,你卻弄成這副模樣,蘭心本來已經不想再煩你的了,可你知道蘭心多麼喜歡你嗎?喜歡到,寧願和別的女人共享你,其實蘭心的獨佔欲比她們都要強的,真的想讓你的生命中只有我一個!可你不是,你總欺負蘭心。思靜她很可憐,蘭心才讓步的。如果不是因為思靜,蘭心才不會讓步。我說過,這胸脯都為你留著,可你不要,蘭心才想給別人的,現在還是給回你,給你這一次,不管你要還是不要,蘭心以後都不給別人了。蘭心真愛你哩,哥,你聽得到嗎?」
「如果你那時留蘭心,蘭心絕對不會離開你去嫁給師兄的,可你竟然叫蘭心嫁給師兄,蘭心多恨你,你知道嗎?」
她已經替顏羅王除掉褲子,此時正褪除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潔白無瑕的嬌嫩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當她把一切的衣物脫除,她緩緩地趴到顏羅王染滿血的身體上,她的身體也在同時散發著茫白的光彩,那是玉蘭還春術的氣勁在散發,要知道顏羅王此時在昏死中,得通過這種氣息刺激他的生息,最重要的是刺激他的茫然的性慾,以使他的命根能夠正常地勃起,否則根本無法進行陰陽融合。
「你以前說對我沒有興趣,後來我知道不是那樣的。但那時我問了姑姑,姑姑說,只要用玉蘭還春術,只要你還活著,都會對我有興趣的。其實即使不用,我也知道你對我有興趣,那次陪你睡,你雖沒有要我,但我的身體感覺到你的堅硬,蘭心再笨,也知道一些東西的。哥,蘭心好愛你,什麼都可以給你的,為何你卻狠心讓蘭心嫁人呢?你不知道蘭心會痛苦一輩子的嗎?你好狠的心,蘭心都不是你的仇人了,卻還對蘭心這般狠。」
「我雖給過你一劍,可那是無心的,而且、而且,我那時不知道會喜歡你的。我真正喜歡你,是從你救我的時候才知道的,原來這幾年一直都很想你哩,你黑黑的,都不漂亮,可蘭心就是喜歡你。」
「我現在把什麼都給你!以前說你毀了清白,那是我耍賴,冤枉你,現在就把清白給了你,可惜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的,可你根本沒有知覺,我感到好委屈,要哭,嗚嗚!」
「你那裡好硬、好熱,生得好恐怖哦,會不會讓蘭心很痛呢?」
蘭心坐了起來,感到自己下體濕濕的,令她羞不可當,她笨拙地導引著顏羅王,廂房裡呈現一片春色,與這晚秋的氣氛極不相襯,只是在微涼的將入冬的秋風的蕭條中多了一絲桃春的味道。那味道漸漸地濃了,在蘭心的嘶聲力竭的痛呼中,竟然使得外面守候的人感受到了濃濃的春意,叫女人們熱紅了臉兒,讓男人們心血澎湃……
蘭心的任性是無度的,她的某些時候的喊叫也是無度的,在此途中,蘭心的父母過來,聽到此情景,兩老默默地離去,他們還有許多後事要辦理,或者還得安慰他們的弟子燕中,蘭心讓他們丟盡了臉,可他們沒辦法,真能夠說話的,木蘭居就是蘭心的,他們只是蘭心的父母而已。
大家靜靜地等待了一個多時辰,一切平靜了,裡面沒有聲響,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裡面的兩人是死是活的,蘭容說她進去看看,於是紅珠打開門,和蘭容一起開啟了那扇小門,開出了一道縫,從縫裡看見蘭心正吻舔著顏羅王,而顏羅王全身除了包紮在胸口的繃帶,便無他物,她們急忙關上門,走了出來。
蘭容落淚道:「他們沒事了,你們各自散去吧!」
人群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而正如蘭容所說,顏羅王的性命終於讓蘭心救活了。雖然傷口仍然在痛,可他也總算把命撿回來了,只是身體很虛弱,根本無法動作,但他知道蘭心正在輕輕地吻著自己。
他無力地道:「你沒和你師兄成親?」
蘭心聽了似乎很生氣,背轉身去,嗔道:「我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現在救了你一命,我欠你的,我還清了,我就去和師兄成親。」
顏羅王沒有力氣動作,只是虛弱地道:「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要到婚禮上把你搶回來,只是我對不起你們,不想再拖累你們,所以我最終還是沒有去,畢竟我覺得你的師兄或許更適合你。但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放你走了,哪怕你說我有多貪心,都不放你了。」
蘭心轉過身來,柔聲道:「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讓她們告訴你吧!我很累,沒力氣多說話。」
蘭心道:「你的胸膛,已經不是只有我的劍傷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哎,你說。」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再讓別人的劍刺穿你的胸膛。」
顏羅王忍痛笑了,道:「那你得在我身邊保護我才行,我自己作不了主的。」
「哪有男人叫女人保護的?」
「我就是。」
蘭心嗔道:「我才不哩,你剛才讓我那麼痛,我恨你,我以後都不要見你了,除非你跟其他的女孩都不見面。」
顏羅王嘆道:「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甚至不屬於我自己。蘭心,我要你,但也捨不得她們。如果你定要如此,雖然我剛說了不放你的,但我還是會讓你離開,畢竟你不願意的,我不強迫你。我顏羅王,從來不強迫女人。」
蘭心道:「可你傷害了很多女人。」
顏羅王道:「也許你是對的,可這世間,傷害女人的男人何其多,並不止我顏羅王一個,只是已經傷害,便難以補救。在這世上,女人比男人命苦得多,我想,我的命,也沒有她們的苦吧!蘭心,我真的累了,要睡,你若累了,也在我旁邊睡一會,你若要走,我也沒有力氣挽留你。但你走時,你跟你姑姑說一聲,讓她帶蘭顏過來,我想醒來的第一眼,看見我的女兒。」
蘭心驚道:「我姑的女兒是你的?」
顏羅王閉上雙眼,道:「我想是的,你姑姑救我的時候,應該也是像你一樣的。我現在想起來,算了算那時的日子剛好吻合,而且你姑姑平時對我的態度,再加上劉賢達多少年並沒有讓他的妻妾再生一個子兒,你姑姑的孩子應該是我顏羅王的,她的眼睛像我的一樣漂亮。你以前不是說我的眼睛漂亮嗎?」
蘭心想起蘭容曾經的話中話,也終於肯定顏羅王的猜測,她氣道:「你那時才多大?都怪我,如果我沒用劍傷你,我姑就不會為你犧牲,現在該怎麼辦?我恨死你了,你和誰不好,為何要和我姑姑?我走了,我不要留在這裡。」
蘭心起身欲著衣,不料下體疼痛,她又躺了下來,輕聲在顏羅王耳邊道:「我那裡很痛,我睡一覺再走,都是你害的。」
顏羅王臉露笑容,他呼出一句,「是你迷姦我的。」
蘭心氣怒,舉手要捶打顏羅王,落到半空就停止了,手很輕地放在顏羅王的繃帶上,撫摸著他受傷的胸膛,悄悄地閉上雙眼,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輕輕地呢喃道:「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終於也是得到你了,你是我蘭心的,而且你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我,這些也就夠我守望一輩子了。哥,蘭心愛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可蘭心不喜歡和別的女孩分享你,但你現在是我蘭心一個人的,至少現在你是的。」
廂房裡變得很安靜了,蘭心睡在顏羅王的身旁,睡得很安靜,她忘記了今日是她與燕中的大婚之日,而她卻與顏羅王洞房了。顏羅王也暫時忘卻了一切,在蘭心如清流般的氣息中,他睡得比平時沉了許多──他此時很平靜。
第十章 ~深夜傾談~
蘭心醒來時,顏羅王還在睡,她悄悄地穿上衣服,爬越過顏羅王,下床著了鞋就打開門出來,其時夜色很深了,但在閣樓裡卻還有一群女人守在外面,閣樓是關著的。
蘭心看見面前一大群人,羞得要縮回去,蘭容就道:「心兒,出來吧!都是婦人了,還害什麼羞呢?誰不知道你在裡面幹了什麼事的?」
蘭心看了看留守在這裡的人:李清玉、霸靈、羅芙、羅紫玫、凌思靜、紅珠、蘭容、路喜喜,加上自己,共九個女性,據她所知,都全部與顏羅王有關係的,蘭容還給顏羅王生了蘭顏,李清玉和路喜喜都有了身孕,她想到以後要跟這些女人共享顏羅王,她心裡就很不甘、很難受。
她投入蘭容的懷抱,嬌嗔道:「姑姑,你說話好壞,蘭心要不理你了。」
霸靈走過來,拉起蘭心,就猛親蘭心的臉。
蘭心一邊推拒她,一邊怒道:「野丫頭,別吻我,我討厭。」
霸靈笑道:「這是給你的獎勵,是你救了我的僕人的。」
「哼!我聽說你不是回土靈堡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霸靈傲然道:「若不是我回來的及時,我的僕人早給人害死了。我在途中被我姥姥捉住,我把委屈都說了,姥姥就押著我回來,要找我的僕人算賬,不料發生這事。蘭心,明天我把姥姥介紹給你認識,現在夜深了,她睡了。」
蘭心推著霸靈,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蘭容道:「心兒,你爹娘來過了,他們沒有說什麼。」
蘭心道:「姑姑,可是我總覺得對不起燕師兄,燕師兄對我那麼好的,我答應跟他成親,卻在大婚之日逃跑了。」
蘭容嘆道:「不要覺得對不起他,其實他也對不起你的。心兒啊!羅王沒跟你說燕中的事情吧?羅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說罷了。劉敏的肚子裡有了孩子,那是你燕師兄的,而且你燕師兄也很喜歡敏敏,是真心的喜歡。男人啊!都能夠同時喜歡好多個的,不像我們女人。」
蘭心對於燕中與劉敏之事並不介意,她聽到此處,只覺胸口輕鬆了許多,她問道:「劉敏不是喜歡哥嗎?」
「你口中的哥是誰?」
蘭心的嫩臉緋紅,輕聲道:「就是黑鬼。」
蘭容笑道:「他好像比你小吧?」
「可人家就要叫他哥。」
蘭心跺腳的樣子很可愛,眾女都笑了,紅珠道:「叫什麼都無所謂,喜歡著,就叫吧!」
蘭容道:「關於敏敏和羅王的事情,也許你們都聽羅王承認過是他做的,可在這裡,我告訴你們,那事不是羅王做的,至於是誰做的,我就不說了。」
她慚愧地一嘆,劉敏的清白毀於劉福生,她是清楚的,只是劉敏不方便說,她做為劉福生的母親,就更難說出口了。
紅珠也道:「玉兒沒有否認,也許是為了保護她吧!」
蘭容點點頭,道:「嗯。」
李清玉此時道:「蘭姨,我想回去了。」
蘭容正欲說話,紅珠就問道:「清玉,你不是說回京城了的嗎?怎麼你還在揚州的,卻為何不來見我們?」
今日一天在忙,而且李清玉是在顏羅王出事後才出現的,紅珠一直想問,卻沒問。
李清玉垂首道:「我本來是要回京的,可剛好我爹娘來了揚州,我就留下來了,幾次要過來看看的,可我爹他不准我過來。」
紅珠嘆道:「我家玉兒都對不起你們,可我知道他的心裡都有你們,偏偏每個都傷害了,唉。」
眾女無言,紅珠又道:「今晚大家都在這裡睡吧!明早誰要走的,我做娘的也不敢留你們,你們都是有身分的女孩,不像我,我是個沒身分也沒地位的女人,所以我對男人沒有任何要求,當初也是作別人的妾,同姐姐們一同侍候一個男人,現在也活過來了。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玉兒為了保護我,不知多少次不要命了,這次也是,他從來沒為自己想過的,這孩子殺人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活像地獄裡來的閻羅,可在我的眼中,他是我最疼愛的孩子,也是我最愛的——」她垂首下去,頓了一會,接著說出兩個字,「男人。」
在這裡的所有女性,都明白她與顏羅王之間的不倫之情,那也是兩人的命運造成的,只是已經成為事實,要改變,總也難。
紅珠見大家都沉默,於是繼續道:「也許你們都是很優秀的,都不會懂得我們這些平常人家的女孩。我們幾乎是無能言喜歡的,像我與玉姐——紫玫、芙兒,娘也不怕在這跟你們說,我和你們的娘,其實並不愛你爹。我們是他買來的,他也只把我們當作發洩和生育的工具,甚至把我們當作妓女,可我們仍然沒有怨言,只要他養著我們,我們就覺得幸福了。不止我和玉姐,其實這世道,很多女人的命都是如此,沒有愛也沒有情,卻必須成為那個男人的私有品,而那個男人總是有著許多這樣的私有品,即使有了,他們仍然無法滿足,還會去妓院、出外面買女奴,遠的就不說了,就說蘭容他丈夫吧!家裡不是養著很多妻妾嗎?可他還是會去妓院,那年還想姦淫我,若非玉兒出現,我可能——」
她看了看蘭容,發覺蘭容並沒有生氣,她則再道:「當時玉兒什麼也不會,而且還是小孩子,卻用一把鈍鈍的砍柴斧保護了我。而且我相信,那時在他的心中,我純粹只是他的娘。至於後來的發展,那或者是命吧!是命讓我知道如何去愛一個男人,去感受一個男人的愛。哪怕這愛只是那個男人感情中的百分之一,也夠我這樣的女人滿足的了。本是無可言愛的,也終於懂得愛了,即使對象是自己奶大的兒子,我愛得也無悔的。但我並不求什麼,我只求他能夠活得很好,活得很好哩!他總是我的兒子,我曾經說過,我這身子與其給別人糟蹋,不如給我的兒子享用。這話我以前說了,我現在仍然可以這麼說。」
「你們都是可以驕傲的女人,然而,當你們真的嫁了人,即使不是嫁給我的兒子,你們所嫁的也必定是權傾一方或是富貴一地的男人家,那樣的男人,永遠不可能只屬於你們自己的。因此,你們所想要的,獨佔一個男人的念頭,只不過是年輕時的妄想。哪怕以你們的力量,形式上能夠控制,但實際上他們仍然在外面有著女人。除非你們願意嫁給一個沒有本事的男人,可是,你們想想,一旦那人娶了你們,不就也是有本事的男人了嗎?這最好的例子莫過於蘭容的丈夫。對不起,蘭姐,又說到你了。」
「我兒不算一個有本事的男人,他沒權,甚至沒有幾分錢,可他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他坐得正、頂得天!他永遠都笑著,可是你們知道他心裡有多苦有多累?我知道他欠你們許多,可是做為一個母親,我不希望看到他活得太累,如果你們不能夠原諒他的多情,則選擇離他而去,他再痛,痛個一輩子,也不會累個一輩子。我們母女三人與他本是一家,我可以是他的母親,也可以是他的女人,她們可以是他的姐姐,也可以是他的女人。你們可以做他的女人,也可以不顧他而去,我都不強求你們,只是別在他面前爭來吵去,也別讓他的心負荷太多。他從小就負荷著很深的仇恨,負荷不了你們的情啊!」
紅珠說得眾女都落淚,她站起來,道:「你們誰要離去,便動身吧!我知道你們並不怕走夜路,你們比男人還強的。如果不離去的,就請照顧他。思靜,你不能太累,我看你今日臉色很不好,你陪娘睡好了。」
凌思靜隨紅珠入了廂房。
霸靈道:「蘭心,你和我睡吧!我們說悄悄話。」
蘭心反射性地道:「我為何要與你這野丫頭睡?」
霸靈道:「我們兩個最親熱啊!」
「誰和你親熱了?我懶得理你,我自己睡。」
蘭心隨便入了一間廂房,正巧是霸靈的,霸靈就跟著走過去,蘭心急忙把門關了。
霸靈在外面叫道:「蘭心,那是我的房間啊!你讓我進去。」
羅芙也拉著羅紫玫的手,道:「姐,你和我睡吧!」
羅紫玫爽快答應了。
路喜喜走到霸靈身後,輕聲道:「靈靈,你跟姐姐睡,別鬧蘭心了,她很累的,你也是,你今日流了很多血的,姐和你說些話,嗯?」
霸靈回臉看看路喜喜,點了點頭,卻突然看見李清玉還未動,她就道:「喂,李清玉,你要睡哪裡?」
李清玉沒有回答她,直接走入顏羅王所在的廂房,霸靈就要衝過去,卻被路喜喜扯住了。
路喜喜道:「靈靈,讓她陪他,他現在很需要她的,李清玉雖然高傲,但對於他,她是很溫柔的,也很能安慰他,因為她是他心靈的最初啊!」
霸靈很不情願地跟她姐姐進屋了,進到房裡,兩女躺下。
路喜喜道:「靈靈啊!以後別跟她們吵,要吵也不要在思靜面前吵,今日思靜為了羅王的傷,幾乎昏厥,我怕她再受一次刺激,就會沒命的。如果你不能安靜,你暫時離開這裡,待思靜安靜幸福地走了,你才回來,那時你要怎麼吵就怎麼吵。羅王他娘今日說的話,是為了思靜的,今日可是思靜的大喜之日,卻成了她生命中的終結點,因為今日,她的壽命不知縮短了多少,你看到她今日心痛的樣子沒有?看得人都心疼哩,那麼好的女孩,卻是那般的命。若說苦,她比你們都苦的,我想她曾經也是很想獨佔羅王的,只是因她的命運,她只得替羅王選擇適合羅王的女孩,把自己所愛的拱手讓人,否則真要爭的話,你們沒有一個爭得過她。她看起來是最柔弱的,卻是你們之中最強的一個,同樣的,她看起來是最安靜的,但在羅王面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最具威力的。這麼多女孩,羅王只承認她是他的妻子,由此可知了。」
霸靈幽傷道:「那我呢?我在他心中算什麼?」
路喜喜笑道:「你在他心中同樣的重要,否則他不會要了你。你知道嗎?你離開那天,他到姐那裡,他喝醉了,是為你,後來又醉了一次,是為李清玉。在他心中,我們都是他不能割捨的,但他總感到欠著我們每一個人。若我們真愛他,便得讓他感到他能令我們每一個人都快樂、幸福。可這又是何其難呢?靈靈,睡吧!不懂的,以後你會懂。」
霸靈卻突然道:「姐,明天我求姥姥不鬧事了,姥姥她是想來找他算賬的,明天我就求姥姥和我回土靈堡。姐,我好像有身孕,我那個應該早些日子就來的,可現在還沒來,我想不到我也像李清玉一樣,一個晚上就有了身孕,他、他真能下種!」
路喜喜逗笑道:「像他那樣強壯的男人,當然能幹了,嘻嘻!」
霸靈突然舉嘴過去,道:「姐,我要親親!」
「什麼?」路喜喜忽然瞭解為何蘭心這般懼怕霸靈了,然而,黑暗中,她還是輕輕地親了她妹妹的嘴兒,然後霸靈就安靜地睡了。
路喜喜不會瞭解,從小失去父母的霸靈,是她姥姥養大的,而那個土靈堡的靈宮姥姥總是愛在小霸靈的嘴上玩親親,如此小霸靈才能安靜地睡覺,即使長大後,霸靈還改不了這習慣,所以她也不覺得女人親女人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覺得這是很正常很自然的,就像她願意替顏羅王生孩子一樣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