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金斗萬艷杯系列第一部(金斗萬艷杯)》第7章
第二十九章

  佟玉清一想到那種事,不由得芳心狂跳,嬌靨發燒,渾身再沒有一絲力氣了。

  她覺得,她已經是玉弟弟的了,只要他需要,就讓他拿去吧!

  她會發誓要做一個溫柔體貼而又賢淑的好妻子,她不能拒絕,也不忍拒絕,是以,任由

玉弟弟的手按撫在她的玉乳上,火燙的俊面,緊緊的貼著她的香腮!

  但是,在她慌恐,戰慄,雜亂而又快慰的複雜感情和意念中,仍能想到「鬼刀母夜叉」

在「黑虎嶺」下說的話——須知拜了天地入了房,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大了肚皮……

  一想到生孩子,她立即憧景著做母親的幸福與滿足,想到一個由自己血肉長成的白胖小

東西抱在自己的懷裡,那該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

  她當然希望能給玉弟弟生個男孩子,她知道「九宮堡」的江老權主壽高業已九旬有餘,

這麼高的壽齡該是多麼希望早一天抱到他的曾孫子!

  一想到江老英雄,佟玉清立時想起安葬在「九宮堡」摘星樓下的江老夫人——「璇璣玉

女」。

  任何人都知道,凡是嫁進「九宮堡」的新媳婦都要先進入「萬象古墓」瞻仰「璇璣玉女」

江老夫人的遺容。

  「璇璣玉女」雖然被稱為老夫人,但她因生娩江天濤堡主難產逝世時,享年僅三十三歲,

而現在躺在古墓水晶棺內的江老夫人,看來仍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歲的清麗娟美少婦,(前

情請看拙作《繡衣雲鬢》。)

  當年「九宮堡」的江天濤堡主,在和他的八位美艷如仙的嬌妻們舉行結婚大典的前夕,

都曾進入古墓瞻仰當時逝世十八年的母親和婆婆,八位夫人中,沒有一人被留在墓外,因為

她們都是黃花璧女……。

  一想到這個問題,佟玉清突然一驚,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他不自覺的望著滿面癡

笑的江玉帆,惶聲急叫道:「玉弟弟你?……」

  話剛開口,江玉帆已深情含笑,但有些恍忽的說:「不,我要你也喝……」

  佟玉清被江玉帆的右臂緊攪得呼吸困難,快有些窒息了,這時一聽,慌得趕緊連連頷首

急聲說:「好好,我喝,我喝!」

  說罷,立即將櫻唇湊近「萬艷杯」,輕輕的吮了一下。

  但是,江玉帆卻近乎像小孩子樣的倔強說:「不,要多喝一點!」

  佟玉清無奈,只得再將櫻口湊近「萬艷杯」!

  這一次,在江玉帆的傾注下,她真的喝了一口,只覺參汁清涼甘美,直下腹內,香氣滿

口滿鼻!

  杯中剩下的余汁,江玉帆也一口飲了下去。

  江玉帆飲完參汁,順手將「萬艷杯」放在身後枯葉乾草上,伸臂將佟玉清的整個嬌軀抱

進懷內!

  佟玉清大吃一驚,脫口嬌呼:「玉弟弟……唔……唔……」

  嬌呼方自出口,玉弟弟的朱唇已吻在她的鮮艷櫻口上。

  緊接著,順勢一斜,兩人同時倒地乾草上。

  佟玉清順勢一倒,頓時想起了「萬艷杯」,不由驚得脫口尖呼道:「啊,萬艷杯!」想

到「萬艷杯」,江玉帆不由大吃一驚,右臂一撐地面,身形騰空而起,方才恍忽衝動的神志

這時早嚇醒了。

  身在空中,定睛一看,發現「萬艷杯」彩華閃射,完好的放在包杯的紅綢旁邊,他的一

顆緊張的心,也隨著飄落的身形,安放下來。

  但是,他和佟玉清目光尖銳,幾乎是同時發現紅綢的絲綿上放著一個八寸見方的薄薄小

冊子,而小冊子上面放著一張折疊的白紙,而白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開頭的第一句

話竟是:「飲參汁,你必須讓江少堡主用萬艷杯飲,而且,你不可以單獨一人和他登峰採參,

否則,必步為娘後塵,那時,你不但失身,而江少堡主也因失去童身永遠不能再學你父親的

絕世武功了……」

  看至此處,兩人脫口驚啊,彼此互瞪著,都呆了!

  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恍然似有所悟的急聲說:「玉弟弟,姊姊想起來了,那位世外高

人可能就是華馥馨華姑娘的生身父親,這一大張素箋,顯然是」獠牙嫗「前輩親筆寫的,那

一面必是敘述華姑娘的身世,並叮囑華姑娘如何引導你前來此地學習她父親絕世武功的

事……」

  江玉帆神情激動,而且透著不安和慚愧!

  佟玉清一見,知道他是為了方纔的事而慚愧不安,她當然不會再說萬幸兩人沒有「那

個」,否則,失了童身那豈不要遺恨終生?

  但她卻繼續愉快的說:「我敢說,下面……」

  面字方自出口,江玉帆卻突然雙手掩住那張素箋,煌急的說:「下面我們決定不再看

了!」

  佟玉清知道江玉帆誤會了,不由莞爾一笑道:「我是說,下面那本綿紙薄冊上,一定是

記載那位世外高人的秘笈,我不是要看華姑娘的身世!」

  江王帆聽得俊面一紅,立即將兩手移開了。

  江玉帆將上面的素箋拿起一看,兩人的目光一亮,同時脫口一聲輕「啊」。

  只見薄冊上赫然寫著十個硃砂泛金紅字——「天仁心法掌劍圖解寶錄」。

  佟玉清神情激動,纖指謹慎的急忙掀開硃砂封皮,射人他們的眼簾的第一行四個字,正

是他們渴望得到的:「天仁心法」!

  江玉帆一見,恍然大悟的說:「姊姊,小弟想起來了!」

  佟玉清急忙抬頭,急聲問:「你想起什麼?」

  江玉帆激動的正色道:「姊姊還記得方才在石筍裡看到的那兩句留言嗎?」

  佟玉清心中一動,道:「你說的是『天魔掌』和『仁佛心』?」

  江玉帆亳不遲疑的頷首興奮的說:「不錯,天魔掌的『天』,仁佛心的『仁』,雖然不

在一句上,但橫讀起來,卻是『天仁』『魔掌』『佛心』,我們不但證實了那位老前輩的名

諱叫華天仁,而且還可斷定石佛內的佛心上記載的,也必是天仁老前輩的絕世武功!」

  佟玉清聽罷,也恍然大悟的急聲道:「玉弟弟,你完全猜對了,這真是上蒼的指引,神

明的恩賜,方才姊姊就說過,這一枝雪參與學習天仁老前輩的武功絕對有密切的關係,我們

既然沒得到『佛心』,只好籍助『獠牙嫗』前輩的素箋了!」

  一提到「獠牙嫗」的素箋,江玉帆臉上的興奮神色立逝,代替的是慚愧與不安,兩道劍

眉也蹙在一起了。

  佟玉清一看,只得鄭重的說:「玉弟弟,凡事要通權達變,不可過分呆板,我想『獠牙

嫗』前輩叮囑華姑娘帶你前來挖參時,不但警告她不可單獨一人和你前來,而且特別指明飲

食參汁時一定要用『萬艷杯』,服了參汁後又該怎樣,我們一些也不知,如果我們暗中摸索,

萬一將事弄錯,那時不但糟蹋了一枝百年雪參,也辜負了兩位前輩的一番苦心……」

  話未說完,江玉帆已微紅著俊面,訕訕的低聲說:「小弟不僅僅是為了這個……」

  佟玉清一聽,嬌靨也不禁一陣發燒,知道他是為了方才將他擁抱求歡的事。

  由於洞中並無別人,為了個郎的藝業,只得漲紅著嬌靨厚著臉皮,正色說:「我們根據

『獠牙嫗』前輩素箋上敘述的那一段話可以看出來,這種老年雪參,必然對你們男孩子有亢

奮作用、所以,『獠牙嫗』前輩的指名要用『萬艷杯』,否則,便要步她老人家的後塵,想

想,像天仁老前輩那等功力深厚的世外高人,尚且把持不住,何況我們……」

  說至此處,芳心一陣急跳,自覺說溜了嘴,趕緊住口不說了。

  因為,她方才只說對你們男孩子有亢奮作用,表示自己並沒有「衝動」,如今「何況我

們」四字 一出口,顯然是她也「動心」了。

  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自然的將那張素箋拿過來,由於江玉帆的沒有阻止,只得鎮定的

說:「現在我們就由方纔的地方繼續看下去!」

  江玉帆一聽,立即移近佟玉清,兩人並肩看下去。

  只見素箋上繼續寫著:「……參汁入腹後,等他感到丹田火熱時,立即盤膝調息……」

  佟玉清一看,急忙抬頭關切的問:「丹田有沒有發燙?」

  江玉帆立即驚異的低聲道:「沒有哇?你呢?」

  佟玉清悚然一驚,沒有回答,反而憂急的問:「會不會是你給我喝了一口,減少了參汁

的量而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江玉帆不敢肯定,但他卻寬慰的說:「也許時間還沒到吧!」

  說著,舉手一指素箋,繼續說:「我們先看下邊說些什麼!」

  佟玉清無奈,只得繼續看下去!

  「只要將丹田火熱之氣,運行週身十二周天,『任』『督』兩脈自通,即可閱讀『天仁

心法』,功成之後,不但可摘葉飛花;而且能以意克敵,心空氣靈,輕功可達『躡虛御風』

之境,可惜,你父親受了雪參作用之害,失卻童身,鬱悶而終,逝世時你尚在為娘的腹

中……」

  佟玉清看至此處,不由傷感的搖搖頭,俗語說: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知用在這位天仁老

前輩身上是否恰當。

  繼續看下去是:「……由於你父親參研的武功博大精深,所以必須選一位很骨,氣質,

稟賦,三者均是上上之選的奇才,更重要的是品德和心性,而江少堡主這五樣都具備了,由

於他的家學淵源,根基優異,學來必能事半功倍,娘實在讚佩你的眼光,娘有那麼一位女婿,

也心滿意足了……」

  佟王清看至此處,不由含笑瞟了一限江玉帆,發現他正聚精會神的在默讀,瞼上毫無表

情,對「獠牙嫗」希望他能做她的女婿,似乎根本無動於中。

  繼續往下看是:「……你父親窮畢生心血參悟出來的天仁心法,不但必須先具備了佛門

或玄門 正宗氣功,而且必須是童子之身的人才可練習,否則,一旦氣機逆運,走火入魔,

心受重創,江少堡 主甫離師門即行結盟,雖有幾位美麗姑娘環侍左右,恐怕也難有親近機

會,為娘覺得除他之外,在為 娘有生之年,恐怕再難找到第二人矣!

  紗帽峰雖然不是最高絕峰,但卻奇險無比,鳥獸絕跡,尤鍾靈氣,方圓不足十畝的半頂

上,便相並生了兩枝雪參,你父因不明參性,致抱憾終生,特留一枝給能繼他衣缽之人,以

打通他的脈路,以增長他十年功力,這兩枝雪參,都有了五百年以上的參齡……」

  江玉帆和佟玉清看至此處,都不由驚得脫口輕啊!

  佟玉清驚異的望著江玉帆,正色說:「我還以為只有一百年呢!」

  說話之間,發現神情驚異的江玉帆,突然劍眉一皺!

  佟玉清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急聲問:「可是丹田熱流如火?」

  江玉帆一聽,立即蹙眉點了點頭,朱唇雖然牽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佟玉清一看這情形,知道江玉帆很痛苦,立即起身幫著他盤膝跌坐,同時催促說:「快

將丹田的熱流隨著真氣運轉!」

  就這說話之間的功夫,江玉帆的面孔通紅,額角和鼻尖已經見汗!

  佟玉清看得又慌急又駭怕,不由瞪大了眼睛望著緩緩閉上星目調息的江玉帆,直到他漲

紅稍褪,鼻息均勻,才將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來。

  但是,不一會她自己的小腹內也有一股火燙的熱流向四下猛竄起來,只是她並不覺得痛

苦難耐!

  於是,她也盤坐在江玉帆的身前,一方面為江玉帆護法,一方面自己也將丹田那股火燙

熱流調息運轉。

  佟玉清運功調息,循勢誘導,僅運轉了三個周天那股熱流已經消失了!

  她當然知道,由於飲得參汁少,功效自然不會太顯著,但是,她已經覺得神情氣爽,較

之方才舒坦多了。

  佟玉清睜開眼睛回頭一看,心中一驚,險些呼出聲來,因為這片刻的工夫,一團徐徐繚

繞的濛濛白氣,已將江王帆全身籠罩住,而且,有一絲參汁的香氣撲出來。

  她不敢出聲,也不敢隨便移動,她知道江玉帆業已進入忘我之境,這時的些微驚擾,都

會造成個郎的走火入魔。

  隨著洞外光線的黑暗,距離拂曉已不會太久了,她判斷向正東「都巴利」方向尋找「清

虛」和「玄玄」的兩批人,應該快回到「玉闕峪」的斷峰崖了!

  她非常擔心江玉帆不能在拂曉前功行圓滿,打通任督兩脈,那時返回斷峰崖的陸貞娘等

人久等不見,很可能會發出清嘯,也可能一起找來。

  不管陸貞娘和「悟空」等人是發嘯還是一起找來,都令佟玉清擔心和不安,發嘯會造成

江玉帆心神旁鷲而走火入魔,他們找來便很可能進入谷中的雷音陣而被困!

  佟玉清由於內心的焦急和不安,因而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因為洞外的天光愈來愈呈現

出魚肚白色,而江王帆的過身白氣,卻愈來愈濃重了。

  就在這時,「波」的一聲微響,江玉帆的星目突然睜開了,兩道電射而出的冷芒白光,

宛如兩柄利劍刺出來,讓佟王清看得有些怕人耀眼。

  佟玉清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脫口搞呼:「玉弟弟……」

  話剛開口,江玉帆星目中的冷芒一閃而逝,繚繞在江玉帆身體四周的那團含有清香的蒙

蒙白氣,也逐漸向四外散開了。

  佟玉清再看江玉帆,只見他烏髮如墨,劍眉剔飛,面如玉,唇如丹,星目含威,乍然看

來他好像突然間脫了胎,換了骨,一下子年長了好幾歲,渾身充滿了男性健美的誘惑,使她

情不由己的要撲過 去將他抱住!

  但是,她仍強制壓抑著自己,興奮激動的問:「玉弟弟,你覺得怎樣?」

  江玉帆神情興奮,不由愉快的說:「小弟只覺心空氣爽,靈台明淨,好像換了另一個人

似的!」

  佟玉清立即興奮的問:「這麼說,你的『任』『督』兩脈已經打通了?」

  江玉帆愉快的搖頭笑一笑,道:「有沒有打通小弟也不知道,我只覺得微一提氣,勁力

立即通至四肢百骸……」

  佟玉清一聽,不由歡聲嬌呼道:「那就是了,來,我們趕快研讀『天仁心法』!」

  說話之間,急忙把「天仁心法掌劍圖解寶錄」拿起來,偎依著江玉帆並肩而坐!

  江玉帆神情愉快,心情坦然,他仔細看了一遍「天仁心法」,果然博大精深,雖然絕大

部份與他家「九宮堡」的家傳心法相似,但「天仁心法」卻是一種集佛道兩家之長的無上心

法,它的優點在於能以意御氣,以氣行功,以淺引深,以微致博,正逆運轉,無所不可,想

到昨天與「玉闕」老怪交手發掌之後,立即真氣凝結,就是因為任督二脈未通,不知「天仁

心法」正逆運轉之妙所致。

  江玉帆熟記心法之後,立即靜坐調息。

  佟玉清一見,只得悄悄離開個郎,坐直嬌軀,靜靜的參閱下面的劍掌圖式和解說。

  但是,剛剛看了第一個掌式「拂拒千里」,江玉帆已睜開星目自然的笑了!

  佟王清看得一楞,不由驚異的急聲問:「這麼快?」

  江玉帆興奮的一笑道:「天仁老前輩參悟的這種心法,所謂以意運氣,以意克敵的道理

就在此,只要你心裡想到,真氣馬上就到了你心意所想的地方!」

  江玉帆見佟玉清仍有些迷惑的望著他,只得含笑解釋道:「譬如一般打坐吐納,你必須

引導真氣行四肢百骸,要浪費很久的時間才能運轉一個周天,而天仁心法卻是隨你的心意而

運轉,穿經走脈,推宮過穴,心意所想之處,真氣立達。」

  說此一頓,突向洞外屈指一彈,一陣尖銳刺耳指風,劃空帶嘯,直射半空!

  佟玉清脫口驚呼,江玉帆卻張口呆了!

  看了這情形,佟玉清花容一變,慌得脫口聲急問:「玉弟弟,可是真氣又凝結了?」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興奮的說:「姊姊,你不覺得指風銳不可當?」

  佟玉清這才知道江玉帆是驚喜的楞住了。

  江玉帆繼續興奮的說:「照往日,小弟必先暗凝真氣,力貫五指,蓄勢準備才可彈出,

現在則不同了,只要心念一動,真力立達指尖……」

  話未說完,空際突然傳來一聲清嘯!

  佟王清心中一驚,脫口急聲道:「陸姊姊她們找到『玄玄』真人了!」

  江玉帆一聽,挺身而起,同時急聲道:「我們快將『寶錄』和『萬艷杯』收好,掌法和

劍式只有回去再研讀了!」

  說話之間,匆匆將「萬艷杯」包好,佟玉清也把擠干參汁的雪參放進小錦囊內。

  收拾就緒,整理衣容,兩人雙雙縱出洞來!

  兩人縱出洞來,目光不由同時一亮!

  只見紅光耀眼,彩霞滿天,竟是一個難得的大好晴天!

  舉目遠看,雪峰銀嶺,冰雪連天,在朝陽的照耀下,到處銀光閃閃,蔚為奇觀。

  再看峰下,卻又霧氣瀰漫,形成一望無際的雲海,遠處的「玉闕峪」和峰下的「雷音陣」

均淹沒在雲海下。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悠揚清嘯,穿雲而上,劃空傳來!

  江玉帆和佟玉清一聽,心中愈加焦急,紅日已經升起,他們兩人還沒有回去,陸貞娘等

人是如何的焦急不安,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以,兩人不再遲疑,展開輕功,逕向峰下馳去!

  一經施展輕功,江玉帆才驚覺到,身輕如燕,怏如鷹犀,奇經八脈中,真氣穿流不息,

衫袖輕拂,身形忍不住有一種飄飛之感。

  江玉帆這時才深信鍾天地靈氣所生產的人間珍品是多麼的可貴。同想昨天以前,他江玉

帆雖經外婆「塞上姥姥」不惜耗損本身真元為他打通了「任」「督」二脈,但施展起輕功來,

雖然也快如飄風,卻沒有現在這種如柳絮般的飄飛之感。

  這時,經過服食參汁後的真氣和內功,不但有一種舒坦自然之感,而且在感覺上似乎有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之概!

  一旁飛馳的佟王清,雖然不知江玉帆自身的感覺如何,但她在江玉帆如風吹柳絮般的飄

逸身法上,可以看出個郎的輕功確已具備了「躡虛御風」的初步火候,而她自己,雖然只飲

了一口參汁,也覺得在運氣飛馳上,舒坦而自然多了。

  兩人到達峰下,雲霧尤為濃重,但兩人目光尖銳,均可穿雲透霧。是以,「雷音陣」的

陣勢佈置,依然清晰可辨。

  江玉帆讀過了「天仁心法」對「雷音陣」的生剋變化更熟悉了。

  是以,一到陣前,立郎拉起佟王清,飛身縱進「震」門內,繼而,繞中宮,走五行,直

奔正北!

  看看將至北「坎」門,陣外突然傳來韓筱莉的焦急阻止聲音:「陸姊姊,既然看不出陣

勢變化,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江玉帆聽得大吃一驚,一聲低呼,拉起佟玉清,兩人雙雙飛出陣外。

  就在兩人飛身的同時,不遠處已響起阮媛玲、朱擎珠,以及「悟空」「一塵」「風雷拐」

等人的齊聲歡呼:「盟主出來了,佟姑娘出來了!」

  「啊,玉弟弟,佟姊姊!」

  就在一片歡呼聲中,江玉帆和佟玉清也看清了數丈外急步迎過來的陸貞娘和「悟空」等

人。

  雙方來至近前,韓筱莉首先忍不住迷惑的問:「你們兩人跑進這座石筍陣裡做什麼?」

  佟玉清聽得嬌靨一紅,但她知道個性爽期的韓筱莉話中絕封沒有什麼意思,是以,一笑

道:「去挖雪參嘛!」

  陸貞娘等人聽得神色一驚,不由脫口急呼:「什麼?雪參?」

  佟玉清望著俊面含笑的江玉帆,繼續對大家說:「喏,你們大家看,玉弟弟是不是比以

前不同了些?」

  話聲甫落,陸貞娘等人紛紛望著江玉帆,驚異的說:「是呀,我們正感奇怪呢,但又說

不出個所以然來!」

  佟玉清愉快的笑著道:「那是因為我們挖到一枝參齡五百年的大雪參!」

  說話之間,探手錦囊內把擠干參汁的雪參拿出來,同時展示給大家看,繼續說:「喏,

你們看大不大?」

  陸貞娘等人俱都沒有見過雪參,這時一看,軟軟的像個放了半個月的白蘿萄,俱都楞了!

  但是,「一塵」道人卻震驚的問:「裡面的參汁呢?」

  佟玉清毫不遲疑的說:「擠出來給玉弟弟喝啦!」

  「一塵」道人聽了,竟以震驚而又不敢相信的目光望若佟玉清,久久,才驚異的急聲問:

「什麼,都給盟主喝啦?」

  佟玉清被問得嬌靨一紅,暗罵一聲老雜毛不夠沉著,但她仍自然的微一頷首道:「我也

喝了一點點兒!」

  「一塵」道人一聽,再度震驚的說:「什麼?你也喝啦?」

  話聲甫落,早已火冒三丈的「鬼刀母夜叉」,大喝一聲怒罵道:「俺有半年沒罵你老雜

毛了,你說,盟主能喝老妹子為什麼不能喝?你快說……」

  說話之間,右手的九環厚背鬼頭刀,就在「一塵」道人的頭上臉前「叮呤噹啷」的晃了

幾下子!

  「一塵」道人一見,嚇得縮脖閉眼一哆嗦,趕緊嚷著說:「能喝,能喝!」

  佟玉清一見,趕緊望著「鬼刀母夜叉」,嗔聲說:「大姊,你這是幹麼?」

  「鬼刀母夜叉」氣仍未消的沉聲說:「喝一點點兒參汁他也大驚小怪!」

  江玉帆看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寬慰的說:「薛執事你誤會了,右護法大驚小怪

自然有他的道理在!」

  說罷轉身,舉手一指「雷音陣」,正色間:「諸位中可有人識得這座石筍陣?」

  朱擎珠立即回答道:「方纔陸表姊說,看來和『九宮堡』的建築有些相似,可是又有許

多地方不同!」

  ,江玉帆立即望著陸貞娘一笑道:「表姊看得不錯,這座『雷音陣』就是華姑娘的父親

華天仁老前輩佈置的……」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一聽,無不大感意外,脫口驚異的齊聲說:「真的?」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微一招手道:「大家隨小弟來,進陣一看便知道了!」

  說罷轉身,當先向石筍陣前走去。

  心思細膩的陸貞娘對「一塵」道人方纔的震驚神態非常注意,就是江玉帆不引導大家進

陣,她也會以瞭解陣勢為借口,要求江玉帆帶她進去。

  這時一聽,正合心意,即和韓朱阮三女緊緊跟在江玉帆身後。

  佟王清已默記了陣勢變化,特的和憨姑「鬼刀母夜叉」幾人居中照顧。

  「悟空」「一塵」「風雷拐」和啞巴四人則走在最後。

  依序前進中,佟玉清發現「一塵」道人的一對小小眼睛,一直盯著她的兩腿舉步的動作

看,氣得她緊咬玉牙嬌顏發青,但又不使說什麼,最多只能暗罵他一聲死不了的老雜毛!

  到達「中宮」石佛前,江玉帆一俟「悟空」等人到齊,立即舉手指著石佛背後的第一座

高大石筍道:「諸位一看石筍上的留言就知道了!」

  陸貞娘等人繞過石佛,走至近前一看,「風雷拐」首先念道:「靈隱寺裡學得天魔掌,

雷音陣內再獲仁佛心……」

  話聲未落,韓筱莉已驚異的問:「佛心呢?」

  江玉帆一笑道:「佛心仍在石佛內!」

  朱擎珠驚異關切的問:「佛心沒有取出來?」

  佟玉清見問,立即把才纔進入「雷音陣」的經過說了一遍!

  「悟空」聽罷,立即走上石佛背後的石階上踏了一下,石台內果然發出一兩聲艱澀斷續

的「隆隆」聲,之後再踏,連一絲聲音也沒有了。,

  啞巴是「偷」的大行家,沿著石台看了一塊,也不由向著江玉帆等人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表示年月太久,石佛內的佛心是沒有辦法再取出來了!

  阮媛玲卻有些焦急的說:「小妹以為『佛心』上一定記載著那位老前輩的獨門心法……」

  江玉帆立即頷首道:「不錯,我和玉姊姊也是這樣猜想,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陸貞娘聽得黛眉一蹙,不由關切的說:「為什麼呢?你學不到那位老前輩的獨門心法,

豈不是永遠不能施展『天魔掌』了嗎?」

  江玉帆一聽,俊面上突然湧上一層愧色,同時凝重的道:「現在小弟已學到了『天仁心

法』,還有另兩篇掌劍圖解以及華姑娘的一篇身世記述,都包在『萬艷杯』內!」

  陸貞娘等人一聽,無不大感意外的說了聲「真的」?

  但是,「一塵」道人卻恍然似有所悟的脫口急聲問:「盟主可是用『萬艷杯』飲的參

汁?」

  江玉帆點點頭,佟玉清立即把發現雪參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她不會傻到將江玉帆和

她擁抱在一起的事也說了出來。

  說話之間,江玉帆已把「萬艷杯」的綢包由懷中拿出來解開放在石佛的石台上,凝重的

說:「有關華姑娘的身世,記載在這張紙的另一面,小弟斷定那位世外高人的姓名,完全是

根據這本『寶錄』和石筍上的留字而斷定的!」

  說話之間,已將「萬艷杯」拿開,正待再將「寶錄」展開,「一塵」道人己鄭重的恭聲

道:「盟主可以將『萬艷杯』包起來了,卑職等不但瞭解盟主的磊落心胸,也崇敬盟主的正

直人格,這件事雖是『獠牙嫗』前輩善意的安排,但『獠牙嫗』前輩並不知道盟主在惠山靈

隱寺內已學到了『天魔掌』

  ,而盟主今天進入『雷音陣』,也不是特的來取石佛裡的心,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借

用『萬艷杯』,卻不知,這不但符和了天仁老前輩的期望,也完成了『獠牙嫗』前輩為夫覓

才的心願,最重要的還是免了盟主的一次大劫……」

  朱擎珠聽得悚然一驚,不由關切的問:「為什麼免了一場大劫?」

  如此一問,佟玉清的嬌靨頓時紅了,所幸大家的目光都驚異的望著「一塵」老道。

  只見「一塵」繼續神情肅穆的說:「因為雪參的參性極剛烈,莫說咱們盟主年方弱冠,

就是昔年的華天仁老前輩,都沒能逃過那一場劫難,因而鬱悶終生含恨而死!」

  說此一頓,特的遊目望著陸俗韓朱阮五女,肅穆的繼續恭聲道:「五位姑娘可還記得昨

天傍晚『雪山聖母』姜前輩說的話嗎,當初天仁老前輩帶領『獠牙嫗』前輩入山採藥,因為

沒有帶『萬艷杯』 而鑄恨的事?」

  如此一問,陸貞娘五人的嬌靨都紅了,同時紛紛沉重的頷首應了個是。

  「一塵」道人舉手一指朝陽耀眼的紗帽峰說:「昔年天仁老前輩和『獠牙嫗』前輩採藥

的地方,就是這座紗帽峰上!」

  說罷,又望著神情凝重的江玉帆,躬身恭聲道:「所以,卑職奉勸盟主也不必為此事,

愧疚不安,所謂天意使然,您能說這不是冥冥中神明的安排?盟主可想一想,在飲參汁之前

可曾知道參性的剛烈?用『萬艷杯』只不過是珍惜參汁的可貴,但卻正符合了天仁老前輩的

要求,石佛下的機簧樞紐年久失靈,不能取出記載著獨門心法的『佛心』,但『獠牙嫗』前

輩偏早在數月前已把『天仁寶錄』放在『萬艷杯』的綢包內了,這種奇跡能說它是偶然巧合

嗎?」

  江玉帆卻依然面帶愧色的說:「可是,將來萬一找到了華馥馨姑娘,她看了『獠牙嫗』

前輩的記述後,又要帶領著小弟前來挖參,那時……」

  活未說完,「一塵」道人已正色說:「那時當然可以將前因後果向她解釋清楚,而且,

咱們還可以向『雪山聖母』姜前輩報告盟主的發現和經過……」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你是說要把『萬艷杯』的事告訴她?」

  「一塵」道人立即於色說:「當然不能談『萬艷杯』的事,但我們可以向她如此這般的

說。」

  韓筱莉立即擔心的說:「這樣不太好吧?」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說:「這有什麼不好?我們這樣向她報告,只是要她證明盟主早

在前來『雷音陣』之前,即以『天魔掌』震斃了『玉闕』老怪,而避免題起『萬艷杯』另生

枝節……」

  韓筱莉立即正色解釋說:「道長誤會了,我是怕姜前輩知道石佛內放著佛心的事,如果

我們不照實話說……」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而肯定的說:「貧道敢大膽的說,姜前輩和『玉闕』老怪四人,

只知道此地有這麼一座『雷音陣』,根本不曉得『佛心』和『雪參』的事!」

  阮媛玲卻不以為然的問:「請道長說說看!」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的說:「首先,我們由姜前輩的話中可以聽出來,天仁老前輩早

已看出『玉闕』老怪四人心術不正,均非繼承他老人家衣缽之人,所以才跑到太湖惠山建佛

廟,鑄佛像暗訪能夠繼承他衣統的奇佳人才,而且,貧道敢斷言,天仁老前輩建立的寺院佛

像,恐怕不止惠山的靈隱寺 一座……」

  如此一說,陸貞娘等人恍然大悟,紛紛稱是。

  「一塵」道人繼續說:「如果『玉闕』老怪四人知道『佛心』的事,別說一座一座的石

筍,就是一座一座的山也早被他們挖開了,那枝雪參恐怕也留不到今天了。」

  說此一頓,舉手一指紗帽峰,繼續說:「在紗帽峰的北面有帽頂阻擋,東南面有高峰相

連,正西、西南、有群峰屏障,只有我們大家立身之地方才能透空發現紗帽峰上的雪參紅光。

如果『玉闕』老怪四人知道紗帽峰上有一枝五百年參齡的老雪參,他們即使不經過這座『雷

音陣』,以他們的功力,以他們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恐怕十多年前早就挖跑了。」

  阮媛玲依然微蹙柳眉,憂慮的說:「也許姜前輩一人知道!」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的說:「貧道敢斷言姜前輩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話,當我們

盟主和她第一次照面之際,就應該認出『金斗』是他們恩師之物,而在盟主以『天魔掌』擊

斃『玉闕』老怪之後,就應該馬上告訴盟主此地石佛內藏有『佛心』之事,使不會請盟主返

回中原後,再去要求『獠牙嫗』前輩,傳授天仁老前輩的獨門心法了!」

  如此一說,大家紛紛頷首稱有理,阮媛玲也不便再說什麼了。

  江玉帆仍有些不安的說:「小弟仍擔心將來返回中原見到『獠牙樞』前輩時,她不相信

我們的說法!」

  「一塵」道人毫不遲疑的正色說:「我們坦誠相告,人神無欺,『獠牙嫗』前輩一定會

相信,當然,如果我們能找到華馥馨姑娘,一切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一提到華馥馨,另一樁心事立即湧上了江玉帆的心頭,他不由望著陸貞娘等人,似有所

悟的說:「對了,還有尋著華姑娘的事……」

  話剛開口,「風雷拐」已提議道:「這件事卑職以為應該回去後從長計議!」

  江玉帆一聽,不自覺的抬頭看了一眼爬上峰巔的紅日,脫口急聲道:「噢,時間不早了,

我們該回去了!」

  說話之間,匆匆將「萬艷杯」包好放進懷內,引導著大家,依序向陣外走去。

  眾人走出雷音陣外,立即展開輕功,直向谷外馳去。

  這時雲氣已經稀薄,谷外更是冰雪連天,銀光耀眼,冰原的盡頭,就是「玉闕峪」的斷

峰崖!

  江玉帆一見斷峰崖,這才想起大家尋找「玄玄」真人和「清虛」老道的事,是以,略微

放緩身法,轉首望著身右的陸貞娘和韓筱莉,關切的問:「大家可發現『清虛』仙長和『玄

玄』真人?」

  陸貞娘首先回答道:「都沒有,也沒發現有打鬥的痕跡!」

  江玉帆略為沉吟道:「但願他們都能平安的轉回他們的本門去!」

  說此一頓,突又恍然問:「老土司呢?」

  韓筱莉回答道:「珠妹妹說,他回士司府去再派人到各客棧裡徹底的查一下,沒有跟

來!」

  佟玉清則寬慰的說:「根據種種跡象顯示,他們兩人似乎沒有遭遇到一起!」

  江玉帆凝重的說:「但願如此,不過小弟總認為『綠鵑』聽到的那聲厲喝,不是偶然的

錯覺!」

  說話之間,已到了斷峰崖下,大家身形不停,直向崖上馳去。

  看看將至崖上,「玉闕峪」中突然傳來不少人的吆喝喊叫聲!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直覺的脫口急聲說:「不好,可能是芮壇主和郭堂主惹事

了!」

  說話之間,衫袖疾拂,身形加速向崖上升去。

  「鬼刀母夜叉」立即哼了一聲,譏聲道:「那兩個死人能閒得住?除非腿一伸,眼一閉,

嘴裡沒有了那口氣!」

  剛剛加速身法的佟玉清,立即無可奈何的嗔聲說:「大姊,你少說兩句吧!」

  「鬼刀母夜叉」一聽,反而正色說:「俺說的不是真的,兩天不打架,他們會手癢的打

自己!」

  說話之間,大家已到了崖上,舉目向下一看,只見「玉闕殿」前的長階廣台上,群集了

不少背插長劍的女護衛,和身穿背心手提兵器的壯漢,你嚷他叫,亂成一團,不知發生了什

麼事情。

  尤其,頭如巴斗腹如鼓,身高不足四尺的「鐵羅漢」,屁股後頭掛著一對大鐵錘,居然

也在人群中揮舞著兩隻小手扭過來奔過去,嘴裡還不停的扯開破鑼嗓子在那裡吆喝指揮!

  「鬼刀母夜叉」一看,愈加肯定的說:「怎麼樣?果真戳了漏字!」

  話聲甫落,在前飛馳的江玉帆,已望著谷中殿前沉喝道:「大聰弟!」

  沉喝聲中,身形凌空而起,直向谷中如飛撲去。

  江玉帆的這聲沉喝,聲音雖不高大,但「玉闕峪」前的百多名男女護衛,俱都清晰可聞,

紛紛轉首望來。

  在人群中扭來扭去的「鐵羅漢」,轉首一見江玉帆等人,立即拍著小手興奮的嚷著說:

「哈哈,這就好了,俺的盟主姊夫和姊姊們都回來!」

  嚷聲未落,虯髯大漢王定山已神情慌張的由「玉闕殿」內奔出來!

  虯髯大漢王定山,急步奔至台口,一俟江玉帆,陸貞娘,以及「悟空」「一塵」等人來

至近前,立即抱拳當胸,慌急的說:「江盟主和諸位姑娘怎的這般時候才回來?」

  說話之間,江玉帆等人已飛身縱上廣台,同時,驚異的問:「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王定山立即有些懊惱的一指「鐵羅漢」,急聲道:「這位張小俠見盟主和諸位姑娘到現

在還沒回來,遂自跑到後宮暖閣上向『聖母』報告,要求派人趕快去找……」

  話未說完,朱擎珠已舉手指了「鐵羅漢」的前額一不,生氣的沉聲問:「大聰弟,你是

怎麼回事?離開了我們就惹禍?」

  「鐵羅漢」最怕朱擎珠,這時一見,嚇得趕緊兩手抱著大頭,蹙眉咧嘴的解釋說:「太

陽都出來了,俺怕你們肚子餓……」

  朱擎珠一聽,呼的一巴掌打過去,同時怒聲說:「我看是你餓昏了頭了!」

  「鐵羅漢」早已有備,趕緊躬腰縮脖閉眼睛,同時,忙不迭的急聲分辯說:「絕對沒有,

天還沒亮俺就吃飽了!」

  說話之間,朱擎珠已在他的大頭上著實打了一下。

  「鐵羅漢」立即直起腰來,兩手一灘,又愁眉苦瞼的繼續說:「可是,現在又餓了!」

  如此一說,江玉帆、陸貞娘,以及所有在場的百多名男女護衛,都忍不住笑了。

  朱擎珠一見,也忍不住無可奈何的笑了,同時,望著江玉帆等人,忍笑歎聲說:「對他

真是沒有辦法!」

  一旁的虯髯大漢王定山,趕緊望著江玉帆,恭聲說:「江盟主,聖母還在殿裡等著您!」

  江玉帆聽得神色一驚,脫口急聲說:「那我們快去!」

  話聲甫落,殿門下已響起了一個女護衛的清脆呼聲:「聖母到!」

  百多名男女護衛一聽,立即保持肅靜,紛紛向左右退開了。

  江玉帆等人舉目看,只見「雪山聖母」姜錦淑,手持朱鶴枴杖,在四個背劍少女的護衛

下,神情凝重的緩步走出大殿來。

  虯髯大漢王定山,趕緊前迎數步,抱拳恭聲道:「回稟聖母,江盟主暨諸位姑娘都回來

了!」

  江玉帆等人也急迎數步,施禮齊聲道:「參見姜前輩!」

  「雪山聖母」微一肅手,寬慰的道:「諸位請免禮,你們都能安全回來,老身也就放心

了!」

  江玉帆聽得劍為一蹙,正待問什麼,「雪山聖母」已望著他,關切的問:「聽王定山說,

崑崙天山兩派的掌門人,昨晚出了差錯,你們可發現了什麼?」

  江玉帆躬身回答道:「昨晚兩位道長先後離去,由於『玄玄』真人沒有前去『都巴利』,

晚輩等因而擔心他們兩位會在崖下遭遇,經過晚輩等尋找後,並沒有發現什麼!」

  「雪山聖母」寬慰的點點頭,歎了口氣說:「並沒發現什麼最好,這兩人果真碰上了,

一場惡鬥是絕對免不了的,不管誰死誰傷,誰勝誰負,都會為兩派帶來另一次的重大浩

劫……」

  說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說:「哦,你們一夜未得好睡,也該早些回去休息了!」

  江玉帆一聽,旋即恭聲道:「晚輩還有一事未向前輩稟告!」

  「雪山聖母」驚異的「噢」了一聲,迷惑的問:「是什麼事?」

  江玉帆恭聲道:「有關東南七峰拱圍的那座石筍陣勢……」

  話剛開口,「雪山聖母」已恍然會意的頷首道:「老身方才正為此事擔心,深怕你們冒

險進入石陣……」

  江玉帆一聽,立即恭聲道:「晚輩等已經去過了……」

  「雪山聖母」聽得神色一變,不由沉聲道:「陣內安葬著老身恩師的靈體,你們怎可擅

自侵入?」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立即不解的問:「不知前輩多少年入陣內恭祭一次?」

  「雪山聖母」見問,不由老臉一紅,有些慚愧的說:「老身恪遵先師告誡,從未敢擅自

進入陣內,但每年春秋兩季,老身都要在谷外親自恭祭一次。」

  如此一說,陸貞娘等人都明白了,「乾坤五邪」的確不知「雷音陣」內的情形,當然也

不知石佛內尚有一顆「佛心」的事。

  江玉帆立即坦誠的說:「晚輩願意坦誠稟告前輩,那是一座『雷音陣』!」

  「雪山聖母」立即頷首說:「不錯,先師確會說過,不諳陣勢擅自闖入者,必遭雷殛!」

  陸貞娘和韓筱莉一聽,不由暗吃一驚,想到當時未曾冒然進入,實在托天之幸!

  江玉帆繼續說:「天仁老前輩將畢生苦修的全部絕學,都放在了『雷吉陣』內……」

  「雪山聖母」聽得神色一驚,不由脫日急聲問:「這麼說你拿到了那本『天仁寶錄』?」

  江玉帆聽得一驚,但他怕為「獠牙嫗」帶來意外災難,只得徉裝不解的問:「前輩指的

是天仁老前輩以『罪人』署名的那三篇石上留言?」

  「雪山聖母」聽得神色再度一變,不由震驚的問:「你是說,先師把他老人家的畢生武

學都留在陣內的石筍上?」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說:「不錯,天仁前輩的武學共分三篇,第一篇為心法,二三篇為掌

劍……」

  話未說完,「雪山聖母」已連連頷首目注遠方,自語道:「他們四人做夢都不會想到他

們苦苦尋找了二十年的『天仁寶錄』,就記載在近在咫尺的『雷音陣』內!」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知道「雪山聖母」的話中有因,因而不自覺的脫口問:「前輩是

說?……」

  話剛開口,「雪山聖母」已神色一驚,似是驚覺自己的失言,急忙一定心神,正色說:

「現在你陣內發現了先師的全部武學,勢必每日前去陣中研讀,今後我們相處的時日正多,

有關細節,改日再談不遲……」

  江玉帆一聽,趕緊恭聲說:「全部武學,晚輩均已記得,晚輩想稍事休息,即向前輩告

辭了!」

  「雪山聖母」聽得目山.冷芒一閃,面色倏沉,不禁有幾分怒意的沉聲問:「這麼快?」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是的!」

  「雪山聖母」以炯炯目光注視著江玉帆,神色變幻,暗透殺機,久久不言不語,不知她

心中在打什麼主意!

  事情急轉直下,氣氛突變緊張。

  陸貞娘、佟玉清,以及「悟空」「一塵」等人,無不暗自焦急。

  因為,「雪山聖母」在四個師兄被殺,恩師的武學突然又被江玉帆學去的雙重打擊下,

很可能一時悲憤,狙然出手,結果必是「雪山聖母」落敗負傷,怕的是阮媛玲為此傷心,不

願再轉回中原去。

  而阮媛玲看了這情形,也的確嚇得惶恐萬分,因為她決定趕回中原,立即勸說老父「金

杖追魂」,火速趕來「玉闕峪」會一會他的老情人。

  假設,「雪山聖母」這時猝施煞手,江玉帆很可能一掌斃了她,因為江玉帆如此委屈求

全,完全是為了她阮媛玲。

  是以,急忙走至「雪山聖母」的身邊,神情惶急的相扶,同時,親切的呼了聲「前輩」。

  「雪山聖母」聞聲瞟了一眼阮媛玲,立即望著江玉帆,不服氣的沉聲說:「先師獨門心

法,本門弟子無一人能習成功,你必須再施展一次『魔掌』精華連環三式,老身才能信以為

真。」

  「一塵」聽得大吃一驚,知是奸計,正待他聲阻止,江玉帆已沉聲道:「很好,但不知

如何施展法?」

  「雪山聖母」毫不遲疑的說:「你只須望空一擊,是真是假,老身自知!」

  江王帆沉聲應是,轉身向台口走去。

  百多名男女侍衛高手,個個神情緊張,紛紛向左右退去。

  「雪山聖母」一見,也舉步向台口走去。

  也就在「雪山聖母」舉步的同時,「一塵」道人已稽首宣了聲佛號道:「無量佛,前輩

功力深厚,目光銳利,就在此地,想必也能看得清楚了。」

  「雪山聖母」聽得雙目中冷電一閃,面色立變,怨毒的瞪了「一塵」道人一眼,只得仍

立原地。

  由於「一塵」道人的出言阻止,陸貞娘、佟玉清等人立即提高了警惕,就是阮媛玲也對

「雪山聖母」有了戒心。

  再看江玉帆,業已走到了台口,面向西南,斜身而立,立即擺成濟公活佛神像的架勢。

  緊接著,一聲震耳大喝,掌影翻飛,身形電動,一團淡紅狂飆,旋成無數氣圈,挾著

「隆隆」懾人聲音,直向西南空中衝去。

  由於勁力剛猛,劃空帶嘯,刺耳驚心,狂飆過處,帶動地面積雪和冰屑一陣雪霧紛飛,

宛如風捲殘雲,聲勢著實駭人!

  百多名男女護衛高手看了這等聲勢,俱都驚呆了,即使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也楞了。

  江玉帆自然也沒有想到「天魔掌」的掌力竟是如此的駭人霸道,如果這一掌擊在人身上,

豈不要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在場的百多人眾,人人感到震駭,只有「雪山聖母」神色變幻,目光閃爍,特別注意江

玉帆是否再度真氣凝結,這一次,他將拼了老命不要,也要斃了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蓋代奇

才!

  但是,就在她凝目察看,準備飛身前撲的一剎那,江玉帆突然興奮的轉身向她望來,同

時,恭聲道:「晚輩確沒想到,威力竟是如此強大!」

  「雪山聖母」看得心中一驚,急忙剎住欲撲身勢,由於內心的急烈感受,竟脫口冷冷的

沉聲道:「老身也沒想到你真的學成了先師的獨門心法!」

  說罷轉身,看也不看在場的人眾一眼,竟轉身向殿中走去。

  江玉帆看得劍屆一蹙,突然驚覺到此地不能再杲下去了,即使「黑煞神」和「獨臂虎」

的傷勢不能奔馳,也應先行轉回「都巴利」去。

  是以,急忙目注「雪山聖母」離去的背影,朗聲道:「稍事休息,晚輩即行離去,不再

進內向前輩而辭!」

  「雪山聖母」一聽,突然回身沉聲道:「你們暫且回賓館休息,老身尚有先師遺物贈

你!」

  說罷轉身,不待江玉帆答覆,再向殿內走去。

  「一塵」道人一見,立即望著江玉帆,恭身道:「盟主,我們先回賓館吧!」

  虯髯大漢王定山,也神情凝重的肅手一指殿右,恭聲道:「盟主請走這邊。」

  說罷轉身,當先在前引導。

  散立殿前的百多名男女護衛高手,也俱都神情凝重的向著江玉帆等人肅立恭送。

  江玉帆雖然心情沉重,但仍愉快的向著百多名男女護衛高手,頷首致意,方和陸貞娘、

佟玉清,以及「悟空」「一塵」「鐵羅漢」等人跟著虯髯大漠走去。

  繞過「玉闕殿」,即是一片綠松紫竹和花圃,除其中幾株梅樹綻蕾開花外,其餘花草大

都枝禿無葉。

  穿過花園,即是賓館大門,雖遠在門外,也能聽到「黑煞神」暴躁的怒吼道:「……讓

他們兩個老維毛死了算了,你們看,到現在還沒回來,讓俺等得心發焦……」

  是「獨臂虎」的聲音,諷譏道:「等得心焦為什麼不跟大聰弟一塊兒去找?」

  又是「黑煞神」怒吼道:「放你的狗臭屁,你明明知道俺蹦也不能蹦,跳也不能跳,你

叫俺去了喂山貓?你為什麼不去找?你為什麼不去找?」

  跟在最後的「鐵羅漢」一聽,脫口急聲道:「黑虎哥又打架了,俺要先走一步了!」

  說話之間,連蹦帶跳,飛身奔進了館門內。

  虯髯大漢走至門前,立即向江玉帆抱拳恭聲道:「在下先行告退,有事請江盥主派人通

知,在下馬上就到!」

  江玉帆急忙拱手,並含笑道聲「不送」。

  虯髯大漢王定山,又向陸貞娘、佟玉清,以及「悟空」等人拱了一下手,才轉身匆匆離

去。

  大家進入賓館,「獨臂虎」和張嫂等人早已迎出廳外,正圍著「鐵羅漢」問長問短。

  這時一見江玉帆等人走進來,紛紛向前問早。

  「銅人判官」臉上的紅暈已退,禿子精神奕奕,似乎已恢復了正常,「黑煞神」「獨臂

虎」是刀傷,看來仍有些不自然。

  江玉帆由於準備馬上離去,是以對「黑煞神」和「獨臂虎」特別注意,這時見兩人臉上

仍有怒意,不由關切的問:「怎麼?兩人又鬥嘴啦?」

  「黑煞神」和「獨臂虎」一聽,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旁的「鬼刀母夜叉」卻忍不住哼了一聲,譏聲道:「狼改不了吃肉,狗改不了吃屎!」

  「黑煞神」兩人聽得一瞪眼,正待說什麼,江玉帆已望著他們兩人,關切的問:「我們

馬上回『都巴利』,你們兩人能不能走?」

  「獨臂虎」腿傷較重,但他仍豪氣的說:「這裡也不是咱的家,不能走,爬也得爬回去

呀!」

  江玉帆讚許的點點頭,又望著「黑煞神」,問:「你呢?芮壇主!」

  「黑煞神」立即正色說:「俺這四條腿的神,還會爬不過三條腿的虎?」

  如此一說,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每個人的沉重心情也都因這一笑而掃光了。

  大家進人樓廳,立即依序落座,阮媛玲首先提議說:「姜前輩方才說,還有天仁老前輩

的遺物贈給玉哥哥,小妹認為應該等姜前輩贈了遺物之後我們再走,再說,郭堂主、芮壇主,

多休息半日對傷 勢也有好處!」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說:「現在危機已經渡過,誠如阮姑娘所說,在姜前輩沒有送來

遺物之前,咱們不宜遽然離去。不過,方才盟主冒然答應美前輩施展『天魔掌』,實在太冒

險了!」

  江玉帆很誠懇的頷首道:「右護法說的極是,事後小弟驚覺到不智,當時如果小弟再度

真氣逆轉,姜前輩絕不會再放過這一次機會!」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本待說,在那多人的監視下,姜錦淑的身形還沒撲到台口,恐怕

早已先濺血當地了。

  但是,由於礙著阮媛玲,大家都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出來,不過,不可否認的,

昨天傍晚如果沒有阮媛玲的機警智謀,姜錦淑雖然傷不了江王帆,但在她當時悲憤瘋狂的情

形下,五女中至少有一兩人會死在她的朱鶴鐵枴杖下。

  阮媛玲見大家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立即不安的說:「小妹當時一見姜前輩神色有異,立

即走了過去,小妹過去的目的,就是準備阻止她出手的……」

  「黑煞神」一聽,不由怒聲道:「怎麼著?那老……老婆婆還在打歪主意呀?」

  「風雷拐」和禿子幾人都知道「黑煞神」罵慣了「老虔婆」,這時見他突然改了口,都

不由神情一愕,因為他們突然發覺這個渾傢伙也學乖了。

  江玉帆卻繼續望著阮媛玲,讚聲說:「姜前輩兩次未能出手的最大原因,還是玲妹妹的

及時過去攙扶,使她不但感到溫暖,也使她感到威脅……」

  話未說完,在座的人無不頷首稱是。

  阮媛玲癡戀江玉帆,不僅是由惠山破廟開始,她早在隨父行道江湖時便對這位「彩虹龍

女」的獨生子,江老堡主的獨孫有了愛慕之意,雖然在五女之中看來她渺小得可憐,但她一

直深信個郎是愛她的。

  這時見個郎當眾稱讚她,心坎裡自然充滿了甜意,羞紅著嬌靨低下了頭。

  朱擎珠和阮媛玲最談得來,這時一見,趕緊拉回正題,道:「小妹發覺姜前輩性情不穩,

忽冷忽熱;她實在令人難於捉摸……」

  陸貞娘立即接口說:「我想這便是天仁老前輩為什麼許多機密都不讓她知道的原因。」

  韓筱莉則憂慮的說:「根據方才發生的情形看,將來要想指望姜前輩為我們作證的事,

恐怕很難了!」

  「一塵」道人立即凝重的正色說:「在座的人已經都知道了華姑娘的生身父母是那兩位

了,再根據姜前輩的敘述,我們判斷出昔年天仁老前輩和『獠牙嫗』前輩採藥發生的事,完

全是不可抗拒的天意,但是,為了證實我們盟主進入『雷音陣』完全是根據惠山靈隱寺佛像

的身法步,現在請盟主再把『萬艷杯』的綢包解開!」

  江玉帆雖然面有難色,但他知道「一塵」道人必有他正確的見解,是以,仍將「萬艷杯」

取出來,並將綢包解開!

  這時,所有在座的人,俱都神情凝重,目不轉睛的望著「一塵」道人,不知道他葫蘆裡

賣的是什麼藥。

  「一塵」道人一見江玉帆將綢包打開,立即恭聲說:「請盟主翻看『天仁寶錄』內,可

繪有『雷音陣』的生死克與變化圖?」

  說罷,又肅手一指佟玉清,繼續道:「請佟姑娘細看『獠牙嫗』前輩親筆寫的那張素箋,

看看上面是否有說明進入『雷音陣』的要訣和方法!」

  江玉帆和佟玉清一聽,立即分別翻閱寶錄和默讀素箋上的記述。

  在座的人個個屏息而坐,俱都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江玉帆和佟玉清兩人,尤其「黑煞神」

「獨臂虎」和禿子幾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天仁寶錄」「雷音陣」,簡直弄

糊塗了。

  尤其是「鐵羅漢」坐在一角好奇的望著,咧著大嘴眨大眼,但他看得出,盟主姊夫一定

有了麻煩,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讓張嫂開飯?

  江王帆翻開「天仁寶錄」,他發現「魔掌」共有六式,而「魔劍」卻有八招,雖然玄奧

絕倫,暗藏禪機,但由於繪有圖解,加上他的天賦和家學根基,一望而知其運用之妙,他發

覺「天魔掌劍」精微淵博,而玄奧之處仍多,他只能意會領悟,要想掌劍運用至精微巔毫,

尚須假以時日。

  但有一點卻令他不解,不知每一劍式圖的劍身上,為何都繪有十幾個小圈圈……

  正在蹙眉不解,驀聞佟玉清低聲道:「有了!」

  隨著「有了」兩個字的餘韻,接著是滿廳的驚「啊」,因為每個人都在屏息等待,佟玉

清的這聲「有了」,不啻平地暴起的春雷。

  「一塵」道人首先急切的問:「那上面怎麼說?」

  佟玉清聽了大家那聲驚啊,不由嚇了一跳,但她定神一想;才想起她這聲「有了」對事

情的關係是多麼密切重大!

  這時見問,立即望著素箋寬聲道:「獠牙嫗前輩告述華姑娘,要她按著『仰盂谷』聚寶

樓的生剋變化進入……」

  話未說完,大家都舒了一口氣,尤其是江玉帆,好似去掉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一塵」道人繼續問:「還有什麼沒有?」

  佟玉清略顯遲疑,竟望著江玉帆,凝重的說:「紗帽峰上的那座洞府,就是安葬天仁老

前輩的靈體之處!」

  江玉帆聽得渾身一戰,俊面立變蒼白,不由脫口急聲問:「真的?」

  陸貞娘等人一見,俱都迷惑不解,韓筱莉首先驚異的問:「玉弟弟可是?……」

  話剛開口,江玉帆已愧疚懊惱的說:「獠牙嫗前輩為什麼偏偏把這件事寫在素箋的前一

面呢?」

  「風雷拐」立即凝重的說:「盟主感念天仁老前輩的恩賜之德,今夜仍可登峰視察,不

過,姜前輩對此事已經非常注意,如果由於盟主的前去而呆露了天仁老前輩的安息洞府,反

而不智!」

  陸貞娘也頗有同感的說:「劉堂主說的不錯,玉弟弟只要心存感戴,永誌不忘,較之親

去恭祭尤為重要,再說,我們可以看得出,姜前輩根木不知天仁老前輩的靈體究出兒安葬在

何處,也許他們師兄妹五人,多年來一直在四出尋找天仁老前輩所著的武學秘笈……」

  話未說完,朱擎珠已恍然道:「對了,方才在殿前,當玉哥哥談到『天仁寶錄』時,姜

前輩不是自語說,他們四人做夢都沒有想到,辛辛苦苦尋找了二十年的『天仁寶錄』,就記

載在近在咫尺的『雷音陣』內嗎?」

  「悟空」等人一聽,也紛紛頜首證實道:「不錯,她當時的確曾這麼說!」

  陸貞娘立即正色道:「這樣說來,玉弟弟更應避免再去紗帽峰了,就是在座的諸位,也

應誓為保密,不對任何人談及此事!」

  「悟空」等人一聽,紛紛頷首應是。

  江玉帆卻憂急的說:「現在小弟深覺責任重大,希望能盡快找到華姑娘,不但她能早日

揭開身世之謎,我們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佟玉清提議道:「小妹以為這件事只能請老土司通令各地涅巴注意,一旦發現有華姑娘

相似之人,我們便立即趕去辨認!」(有關江玉帆與華馥馨相會的曲折感人情節談看拙作

《魔掌佛心》)。

  陸貞娘等人一聽,紛紛稱讚有理,江玉帆也覺得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事情有了結果,各自回房休息,只等「雪山聖母」將遺物送來,大家立即起程轉回「都

巴利」。

  時光在不覺中溜走,不覺已是掌燈時分了,但是,「雪山聖母」姜錦淑並沒有將遺物送

來。

  江玉帆等人聚集廳上,個個等得心焦難耐。

  「悟空」和尚先望著江玉帆,忿然恭聲道:「盟主,咱們可否派個人去問一問?……」

  江玉帆劍眉微蹙,不禁遲疑的說:「這樣不太好吧!」

  佟玉清立即正色說:「我們派個人去請安,既不失禮,又不落嫌!」

  如此一說,陸貞娘和「風雷拐」等人紛紛贊同的說:「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一方面可趁

機明瞭對方情形,一方面可給對方提個醒……」

  話未說完,阮媛玲已站起身來,欣然道:「小妹願去後宮請安!」

  江玉帆一聽,立即關切的叮囑說:「玲妹去時千萬小心!」

  阮媛玲深情偷偷的看了江玉帆一眼,低聲道:「小妹知道。」

  說罷轉身,逕自走出廳去。

  江玉帆等人目注阮媛玲的背影,直到她走出館門,大家才開始繼續談論轉回中原的事。

  當然,大家最關心的還是「武當三劍」被韓筱莉辱殺,邛崍崆峒等派聯合採取行動,以

及如何前往瓦崗湖「天水寨」赴約的事。

  一談到這些事「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憨姑幾人,便忍不住精神抖擻,眉飛色

舞,「鬼刀母夜叉」更是顯得急躁不安,恨不得前去請安的阮媛玲,回來時順便帶來了天仁

老前輩的遺贈物!

  正在大家談論得有人喜,有人憂,有人高興有人愁的時候,院門口纖影一閃,前去不久

的阮媛玲竟匆匆的回來了。

  江玉帆等人一見,紛紛起身,不自覺的同時急聲道:「這麼快?」

  但是,就在大家起身相迎的同時,阮媛玲已神情愉快的急步走進廳來。

  江玉帆等人一看阮媛玲的愉快神色,便知事情必極滿意,因而陸貞娘和佟玉清等人,紛

紛含笑問:「玲妹,怎麼樣?」

  阮媛玲立即愉快的笑著說:「姜前輩為了表示對天仁老前輩崇敬之意,已經沐浴薰衣,

齋成一日之後,立即取出天仁老前輩的遺物,親自為玉哥哥送來!」

  「一塵」道人和「風雷拐」同時「噢」了一聲,看了江玉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大家依序歸座後,江玉帆首先關切的問:「玲妹,你有沒有看到姜前輩?」

  阮媛玲愉快的正色道:「沒有,他老人家的曖閣門外站著兩名女護衛,閣門緊閉,錦簾

低垂,小妹沒有要求進去……」

  韓筱莉關切的問:「這麼說,方纔的那些話,你是聽女護衛們說的了?」

  阮媛玲一聽,立即正色頷首道:「是的,不過,整個暖閣上瀰漫著濃重的檀香味……」

  朱擎珠和聲問:「姜前輩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阮媛玲見大家個個神情肅穆,自己也不禁心情緊張起來,這時見間,只得凝重的說:

「兩個女護衛說,她們兩人剛接班,不太清楚!」

  江玉帆聽罷,不由望著「悟空」「一塵」「風雷拐」三人,關切的問:「三位以為如

何?」

  「一塵」道人首先說:「姜前輩緬懷師恩,我們應心存尊敬,不應有所置疑,卑職以為

我們應該再等一夜,明天午時啟程也不算遲!」

  江玉帆見「悟空」和尚和「風雷拐」並無發言之意,只得頷首道:「好吧,姜前輩如此

慎重其事,足證她老人家感戴師恩之深,我們決定明天中午再轉回『都巴利』。」

  說此一頓,突又望著韓筱莉,愉快的笑著說:「表姊,小弟已代你答應郭堂主將你騰龍

劍法中的絕招傳他一兩手,我也和芮壇主研究一下他的雙鉤!」

  話未說完,「獨臂虎」和「黑煞神」早已忘了刀傷,幾乎是同時跳起身來興奮的嚷著說:

「太好了!俺的老天,俺真不知道要怎樣感激俺的祖宗奶奶……」

  「鬼刀母夜叉」立即指著兩人譏罵道:「你們這兩個死人,放著盟主和韓姑娘不感激,

偏要感激你們的祖宗奶奶……」

  「黑煞神」和「獨臂虎」樂昏了頭,毫不思索的脫口說:「盟主是俺的活祖宗,韓姑娘

就是俺的活祖奶奶,俺當然要感激……」

  話未說完,全廳的人都哈哈大笑了,即使從來不敢放肆的「四喜」丫頭,也「格格」的

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一夜大家在輕鬆愉快的心情下度過。

  清晨早飯完畢,再度聚集廳上閒話,等待著「雪山聖母」將遺物送來!

  大家正在歡談之際,院門口驀見人影速閃,只見虯髯大漢王定山親自引導著一個皮衣大

漢匆匆走進院來。

  江玉帆等人一見,心中一驚,紛紛起身,因為大家第一眼便看出來人是「都巴利」土司

的武士。

  皮衣大漢一見江玉帆,也不待王定山引見,急上數步,抱拳恭聲道:「啟稟公爺公主,

小的奉土司大人之命,特來報告公爺,中原丐幫已請『黑鷹幫』邢大鬍子幫主轉來消息,武

林龍首大會決定明春三月召開,以武當為首的各大劍派,紛紛揚言,決定在龍首大會上將

『遊俠同盟』斬盡殺絕……」

  江玉帆聽得劍眉飛剔,目閃冷輝,朱唇斜掛一絲冷笑,不言不語,俊面上充滿了煞氣!

  「黑煞神」「獨臂虎」「銅人判官」和禿子等人,早已氣得面色鐵青渾身直抖,不停的

大罵「放狗屁」,「放他娘的狗臭屁」。

  只聽皮衣大漢繼續恭聲道:「土司大人還說,『雪山聖母』姜前輩,昨天中午都已出了

『哈拉山口』,不知公主公爺為什麼不轉回『都巴利』去……」

  江玉帆一聽,俊面倏變鐵青,不由怒聲問:「姜前輩何時出的『哈拉山口』?可曾有人

看見?」

  皮衣大漢嚇得一哆嗦,趕緊恭聲回答道:「黑鷹幫的邢幫主親自看見……」

  話未說完,「一塵」道人已望著眉透殺氣的江玉帆,恭聲道:「昨天阮姑娘回來一說,

卑職便知不妙……」

  話未說完,面色鐵青的「鬼刀母夜叉」已怒聲道:「你這死老道,就會放馬後炮!」

  話聲甫落,亮影一閃,江玉帆已飛身奔向院外!

  陸貞娘急呼一聲「玉弟弟」,即率眾人紛紛追去。

  虯髯大漢王定山似是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展開身法在前引導!

  大家經長廊過穿廳,登上飛橋,直達「雪山聖母」的暖閣門前!

  兩個守在門外的女護衛一見江玉帆等人衝上來,立即準備拔劍相阻。

  王定山環眼一瞪,怒聲道:「快些閃開!」

  江玉帆立即揮手示意大家保持肅靜,側耳一聽,目光一亮,不由急聲道:「裡面有呻吟

聲!」

  說話之間,順手掀開錦簾,運掌一切,閣門應聲而開!

  大家舉目向內一看,只見一片黃色陳設中,一個花衣侍女雙手背縛,絲巾掩口,中央長

幾上橫放著一柄金絲劍積金鞘劍,很像是「金劍銀星」張金鐸佩帶的那一把!

  江玉帆當先進入,先把花衣侍女繫在嘴上的絲巾解開,並為她解開背後兩手上的繩索!

  陸貞娘等人看了這情形,知道這是「雪山聖母」姜錦淑安排好的圈套,等著江玉帆前來

解索,如果點了花衣侍女的穴道,這一天一夜的時間,不要說向她問話了,能保住一口氣在

已經念佛了。

  江玉帆一俟花衣侍女喘了一口氣,立即急聲問:「姜前輩走時怎麼說?」

  花衣恃女一面喘息一面乏力的說:「聖母走時什麼都沒說,只交代小婢將這柄『天魔劍』

交給江盟主!」

  江玉帆聽罷起身,迅即將長几上的金鞘劍拿起來,他認為就是「金劍銀星」用的那一把!

  但是,就在他將金劍拿起的同時,「咋噔」一聲輕聲,「天魔劍」竟自動彈出鞘外數寸

之多!

  頓時,金華四射,寒芒刺眼,銀星閃耀中,滿室生輝!

  「一塵」道人一見,面色大變,脫口宣了聲佛號,慢聲道:「俗語說,神劍報警,殺難

將臨,骨如山,血成河,浩劫降世,挽狂瀾,救蒼生,今後恐怕全落在盟主您的肩上了!」

  陸貞娘等人聽得脫口輕啊,俱都呆了!

第三十章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剔,也不由吃驚的看了一眼「一塵」道人。

  「一塵」道人目注金劍,再度惶聲道:「盟主,這的確是柄通靈古劍,不可等閒視之!」

  江玉帆一聽,立即手握劍柄,暗運神功,「嗆」的一聲龍吟,金華如電一閃,全室頓時

大亮,絲絲劍氣中,寒芒耀眼生花,銀星滿室旋飛,陸貞娘等人紛紛脫口驚呼,個個以袖遮

面後退。

  但是,江玉帆一看劍身上嵌著的點點銀星,卻不禁望著「一塵」道人,有些失望的說:

「這就是四邪張金鐸用的那把劍嘛!」

  「一塵」道人立即正色道:「但握在盟主的手裡又自不同凡響啊!」

  「風雷拐」也接口正色道:「盟主,所謂名器不落凡手,就是這個道理,同是一柄寶劍,

但看用者何人,有德者持之,可用以建豐功,立偉業,劍異通靈,邪惡者持之,則用以塗生

靈,害國家,劍失神采。現在世風澆薄,道德式微,梟雄邪惡之徒,日見猖獗,盟主得此寶

刃,正可用以除魔衛道……」

  「黑煞神」一聽,立即洪聲道:「對,龍首大會上的那些龜孫王八羔子不是要把咱們斬

盡殺絕嗎?盟主,您也正好用這把寶劍把那些狗娘養的殺個精光!」

  話聲甫落,「獨臂虎」也忿忿的讚聲道:「盟主,歪嘴說的對,您的『金斗』雖然無堅

不摧,但一次只能殺一兩個人,這麼長的一把劍,一次就能殺一大堆!」

  江玉帆似是無心聽兩人說些什麼,逕自舉起劍身凝目一看,只見劍柄上果然以劍身相同

的銀星嵌著兩個古形篆字——天魔。

  陸貞娘在旁則鄭重的說:「不管這柄曾經被誰使用過,只要它確是天仁老前輩的生前遺

物,玉弟弟就應該收下!」

  這時,虯髯大漢王定山,已將閣門外的兩個女護衛叫進來,準備將被捆了一晝一夜的花

衣侍女扶走。

  但是,花衣侍女卻望著江玉帆,乏力的說:「聖母走時要小婢轉告江盟主,回到中原後,

要把劍鞘佩索上的劍扣交給黃山『仰盂谷』的『獠牙嫗』前輩。」

  江玉帆一聽,急忙察看劍鞘佩索上的劍扣,竟是一個大如核桃的鮮紅鬼頭。

  鬼頭雕刻得非常精緻,長髮披散,兩耳尖豎,嘴內的兩顆獠牙外露,看來十分可怖。

  「風雷拐」和「一塵」道人一看,幾乎是同時急聲說:「這是天魔之首,原是『天魔劍』

上之物,不知為何要交還給『獠牙嫗』前輩……?」

  朱擎珠立即不解的問:「兩位怎知是『天魔劍』的原物?」

  「一塵」道人首先道:「姑娘可根據魔鬼的兩隻眼睛,便知是劍上的原物!」

  陸、佟、韓、朱、阮五女凝目一看,只見魔鬼頭上的兩隻眼睛,竟是兩顆與劍身劍柄上

相同的銀星,因而紛紛頷著稱有理。

  「風雷拐」接口道:「再說,『獠牙嫗』前輩生就了兩顆獠牙,假設不問清根由就把這

顆魔鬼頭交給他,我們身為晚輩的不但失禮,很可能,代替別人給她一次諷刺和打擊……」

  話未說完,江玉帆已望著花衣侍女,關切的問:「姜前輩走時還說什麼了沒有?」

  花衣侍女搖搖頭,乏力的說:「沒有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望著虯髯大漢王定山,和聲道:「請將她扶下去吧!」

  王定山恭聲應了個是,立即向兩個背劍女護衛揮了一個手勢。

  兩個女護衛立即將花衣侍女架了出去。

  就在這時,驀見佟玉清的明目一亮,脫口急聲道:「小妹想起來了,這把『天魔劍』確

是天仁老前輩的佩劍!」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不由齊聲問:「何以見得?」

  佟玉清不答,反而望著江玉帆,關切的說:「在紗帽峰上,我曾隨意翻動了一下『天仁

寶錄』,恍惚記得在劍式圖解的劍身上,似乎繪了許多小黑點……」

  話未說完,江玉帆也興奮的恍然急聲道:「不錯不錯,不是小黑點,是許多小圈圈。」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正色說:「既然這樣,盟主就該拜受遺劍!」

  江玉帆一聽,立即收劍入鞘,並將金劍交給「一塵」道人。

  「一塵」道人接劍在手,面向東北,側身肅立,將「天魔劍」斜斜伸出,高高舉起。

  江玉帆整冠彈塵,神情肅穆,深揖屈膝,面向東,目住金劍,拱揖恭聲道:「弟子江玉

帆,屢蒙前輩英靈指點,恩賜絕學,再賜金劍,今後弟子誓本前輩生前拯武林救蒼生之大志,

以此劍完成前輩未繼之宏願,如有食言,神人共棄,必遭天譴!」

  說罷伏身,一連四叩,才站起身來。

  禿子急忙過去將江玉帆的左脅衫叉撐開,「一塵」道人立即將「天魔金劍」佩在江玉帆

的英雄錦上。

  江玉帆的腰際多了一把金劍,更顯得神采飛揚,英姿勃發,施施然如玉樹臨風,並含蘊

著成熟青年的沉猛氣度。

  陸佟韓阮朱玉女看得神情一呆,個個芳心怦動!

  禿子啞巴「黑煞神」等人,也都驟然覺得盟主在俊拔挺秀的神采中,另有一種懾人的威

勢和逼人的英氣!

  「風雷拐」一俟江玉帆將劍佩好,立即恭聲問:「盟主,我們是否馬上轉回『都巴

利』?」

  江玉帆凝重的一頜首,正色道:「現在情勢緊急,已不容我們再事遲疑,不管姜前輩的

去向和動機如何,我們必須在龍首大會開會前趕回去!」

  「風雷拐」一聽,即向禿子催促道:「王壇主,請你快去通知張嫂他們,我們馬上轉回

『都巴利』。」

  禿子恭聲應了聲是,轉身奔出閣去。

  虯髯大漢王定山一見,急忙抱拳恭聲道:「盟主請先至『玉闕殿』稍坐,在下即去召集

本峪男女護衛,前來恭送諸位……。」

  說話之間,即隨禿子身後奔出去。

  江玉帆一見,立即阻止道:「王大俠切不可如此!」

  但是,虯髯大漠王定山,早已奔出閣門以外。

  江玉帆一見,只得望著「悟空」等人催促道:「我們也快到『玉闕殿』去吧!」

  說罷,當先向閣外走去。

  佟玉清一面跟進,一面關切的問:「美前輩為什麼要故弄玄虛?為什麼要悄悄離開『玉

闕峪』呢?」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說:「故弄玄虛是為了拖延時間,悄悄離去是怕我們阻攔……」

  韓筱莉立即不解的問:「我們為什麼阻攔她,她離開『玉闕峪』與我們有何關係?」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當然是去辦對我們不利的事!」

  跟在最後的「獨臂虎」和「黑煞神」一聽,幾乎是同時焦急的催促說:「盟主,既然是

對咱們不利的事,咱們得趕快去追呀!」

  「鬼刀母夜叉」立即冷冷的說:「她昨天中午就出了『哈拉山口』了,以她的功力和身

法,這時恐怕早已過了『倫馬布』了,河況咱們中還有兩個跑不動的廢物……」

  「黑煞神」和「獨臂虎」一聽,兩個人的瞼頓時漲得通紅,不由氣得無聲說:「你這娘

們兒是怎麼回事?」

  話剛開口,「風雷拐」已回頭斥聲道:「這種時候你們還有心情鬥嘴?」

  「黑煞神」一瞪眼,正待說什麼,暖閣的頂脊上已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雪板聲響!

  這時大家剛剛走上天橋飛閣,曖和的陽光恰由開著的花窗射進來,這真是難得一見的好

天氣。

  江玉帆等人循聲一看,只見虯髯大漢王定山,正立在暖閣頂上的一個小亭內,兩手拿著

小錘,正有節制的敲打著懸在小亭中的那塊雲板,看來十分熟練。

  再由西面花窗看出去,只見正西絕壁下的那片房舍院落中,已有十數男女護衛高手飛身

向『玉闕殿』方向奔去。

  江玉帆一看,立即催促進:「我們也趕快去吧!」

  於是,大家加速步子向前走去。

  走下中閣,即是穿廳,再進入長廊,即可到達「玉闕殿」了。

  大家剛剛進入長廊,驀見佟玉清的目光一亮,突然停身,脫口急聲道:「小妹想起來

了!」

  突加其來的一聲,大家本能的剎住身勢!

  由於大家都在想著「雪山聖母」姜錦淑的去處,是以,就在大家剎住身勢的同時,江玉

帆,韓筱莉,以及「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可是想到了

姜前輩的去處?」

  佟玉清立即正色頷首說:「不錯,小妹想到兩個原因,同時也想到兩個去處,第一,姜

前輩根據玉弟弟說的天仁老前輩是把心法掌劍三篇絕學刻在『雷音陣』的石筍上,因而姜前

輩斷定那本『天仁寶錄』一定在黃山仰盂谷『獠牙嫗』前輩那兒……」

  陸貞娘立即關切的插言問:「你是說姜前輩去了仰盂谷?」

  佟玉清頷首道:「是的,小妹是根據姜前輩的自語和追問玉弟弟是否拿到了『天仁寶錄』

而作的假設,因為『乾坤五邪』早就知道天仁老前輩有一本『天仁寶錄』,而且,多少年來,

他們五人一直都在明察暗訪的找……」

  韓筱莉立即正色說:「不錯,這情形姜前輩在殿前自語時,已在不自覺中說出來了!」

  佟玉清繼續分析說:「最初,和絕望後,他們五人都認定『天仁寶錄』一定和天仁老前

輩的靈體放在一起,但他們又苦於怕遭雷殛,不敢進入『雷音陣』,現在,既然經玉弟弟證

實『天仁寶錄』不在『雷音陣』內,他第一個想到的人當然是『獠牙嫗』前輩……」

  朱擎珠卻不解的問:「可是他們以前為什麼沒想到『獠牙嫗』前輩呢?」

  佟玉清見問,只得鄭重的說:「現在事態嚴重,加之在場的人絕對不會洩露這件私秘,

我可以對大家說,天仁老前輩在紗帽峰上與『獠牙嫗』前輩成婚後,再沒有在一起生活過,

但是,直到天仁老前輩知道她懷了華姑娘之後,才悄悄的看過她一次,並將『萬艷杯』和

『天仁寶錄』同時交給了『獠牙嫗』前輩,在這樣的情形下,『乾坤五邪』根木不會想到天

仁老前輩會把『天仁寶錄』交給了『獠牙嫗』前輩……」

  江玉帆一聽,立即接口道:「照這樣的情形看,姜前輩恐怕仍不會想到『天仁寶錄』是

落在『獠牙嫗』前輩的手裡!」

  佟玉清立即頷首道:「不錯,所以我還有第二個去處和假設……」

  話未說完,「一塵」道人和「風雷拐」,神色一驚,幾乎是同時焦急的說:「你是說,

她去了太湖惠山靈隱寺?」

  佟玉清毫不遲疑的正色頷首道:「一點也不錯,因為她根據玉弟弟施展『天魔掌』不諳

心法而氣血逆轉,再和玉弟弟的說法加以對照,她斷定即使那尊濟公活佛像裡沒有『天仁寶

錄』,也必有進入 『雷音陣』的方法和圖解,只要她能進入『雷音陣』,仍可學到天仁老

前輩的蓋世絕學……」

  話未說完,「風雷拐」愈加焦急的急聲道:「根據時間計算,惠山靈隱寺的復建工程應

該快完成了,如果姜前輩去翻動佛像,我大師兄『鑌拐震九州』馬雲山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呀!」

  一提到留在惠山督工修廟的馬雲山,江玉帆的面色大變,不由焦急懊惱的說:「她如此

鬼祟,悄悄離去,我就料到必是怕我們追及她,但我確沒想到她是前去太湖惠山的靈隱

寺……」

  陸貞娘見江玉帆如此懊惱,只得寬慰的說:「玉清妹只是如此判斷,姜前輩未必真的去

了惠山靈隱寺……」

  江玉帆未待陸貞娘話完,立即怒聲說:「不管她是否前去太湖,我們都必須星夜兼程,

火速追去 ,絕不能讓她詭計得逞!」

  說罷轉身,匆匆向長廊盡頭的「玉闕殿」走去。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一見,紛紛急步跟在身後。

  「風雷拐」一面匆匆跟進,一面焦急的說:「如論武功,我大師兄絕不會輸給姜前輩,

怕的是事前不知,毫無準備,一旦交手,我大師兄在有所顧忌的情形下,必吃大虧!」

  阮媛玲秉性純厚,由於過份相信姜錦淑,以致使她在江玉帆等人的面前無法抬頭。

  這時一聽「風雷拐」談到事前不知,毫無準備,心中一動,不由脫口急聲道:「小妹想

起一個補救的辦法來了!」

  由於阮媛玲說話急切,江玉帆不由急忙上步,回身關切的問:「你又想起什麼辦法來?」

  阮媛玲見心上人俊面帶煞,星目閃輝,芳心不由嚇了一跳,但她仍鎮定的說:「現在我

們即使星夜兼程,恐怕也無法追及前輩了,所以小妹認為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趕快向丐幫

求援……」

  一句話提醒大家,不由紛紛恍然道:「對呀,咱們怎的沒想到求助丐幫呢?」

  江玉帆雖然聽得精神一振,但他仍擔憂的說:「可是西域是喇嘛的天下,要到都蘭,興

海和同德一帶才有丐幫分舵……」

  話未說完,佟玉清已正色道:「這不是難題,老士司『拉帕西』與青海的白利土司,玉

樹土司均有信鴿連絡,我們可以請他們轉告都蘭和同德一帶的丐幫。」

  江王帆立即不解的問:「可是,我們怎麼說呢?」

  說罷,轉首望著阮媛玲。

  阮媛玲立即正色說:「一方面請丐幫弟子傳播我們前來西域剷除了『玉闕老怪』四人的

事,並特的加重宣傳姜前輩心地善良,為『四邪』犧牲了一生幸福的事,而最令人敬佩的是

她的朱鶴鐵枴杖內並沒有裝有毒液,因而證實她為人較為正直,同流而未合污……」

  大家一聽,不由紛紛讚聲說:「對,這樣不但可給『鑌拐篇九州』馬老總管在心理上有

個準備,而且迫使姜錦淑不敢任性胡為……」

  佟玉清立即正色說:「姜前輩只是性情倔強,心胸狹窄,說來,她還算是個通情達禮的

長者前輩……」

  「一塵」道人立即接口解釋道:「昔年的天仁老前輩為什麼不把『天魔掌法』和『天魔

劍法』傳授給她,就因為她個性倔強,心胸狹窄……」

  江玉帆怕阮媛玲難堪,趕緊望著阮媛玲,繼續問:「還有呢?」

  阮媛玲只得繼續說:「這樣雖然可使馬老總管有個耳聞,但我們仍要請丐幫火速派人,

專程跑一趟惠山靈隱寺,通知馬老總管防備……」

  如此一說,大家又紛紛頷首道:「不錯,傳言總沒有專人來得快捷確實,再說,事經十

人口,老虎變成狗,等此地的事傳到了太湖,傳話的人還不知要怎麼個胡謬!」

  阮媛玲繼續正色說:「光這樣還不行,還要派專人去通知我爹,請他老人家將她截

住……」

  江玉帆立即遲疑的說:「阮老伯會去嗎?再說,再有七十幾大龍首大會就在星子山開幕

了,他老人家和伯母也得有所準備呀!」

  阮媛玲立即微蹙蛾眉,望著江玉帆,遲疑的說:「如果以玉哥哥的意思請求他老人家去

做,再說明事關馬老總管的安危,我娘是不會阻止的!」

  陸貞娘等人一聽,這才知道阮媛玲說她父親每當雪夜望著西方呼姜錦淑的各字,都是為

了怕姜錦淑撲向真氣凝結的江玉帆而臨機胡編的。

  江玉帆聽罷,覺得請洪澤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親自截住姜錦淑並不難,只是讓丐幫

動用這麼多弟子到處散播消息,還要他們派專人去太湖和洪澤湖送口信,實在太過意不去!

  心念未畢,啞巴方守義突然舉起手中的萬年青竹打狗棒,而且,「嘿嘿啊啊」的在空中

胡亂比劃了一陣。

  「風雷拐」一見,立即興奮的說:「盟主,有了,我們還要加上一條……」

  江玉帆立即會意的說:「你是說加上一條萬年青竹打狗棒的事?」

  如此一說,「黑煞神」和「獨臂虎」都不由得意的哈哈笑著說:「這一下可好了,咱們

有了萬年青竹打狗棒,不怕那些老花子小花子們不跑斷了狗腿……」

  說話之間,發現江玉帆的劍眉微蹙,神情似乎不悅,嚇得兩人趕緊住口不說了。

  「風雷拐」則繼續恭聲道:「盟主,我們歸還萬年青竹杖,絕不能有一絲要脅之意在內,

我們要說,事後要在龍首大會的營地裡設筵邀請丐幫幫主『四眼盲丐』以及諸長老,答謝他

們多次援手之情,並將在黑虎嶺得自惡丐『馬臉無常』手中的萬年青竹杖,一併歸還……」

  話未說完,江玉帆和陸貞娘等人已紛紛讚好,江玉帆並凝重的急聲道:「現在事不宜遲,

丐幫雖然也有訊鴿,我們仍應火速趕回『都巴利』,須知老上司和青海的玉樹,白利兩土司

辦事,終究是客情,我們必須和他當面商議過,才知此事是否可行,如有困難,我們還得星

夜趕往都蘭或同德,這樣在時間上又遲了不少時日!」

  說罷轉身,再向「玉闕殿」的後門急步走去!

  這時,由「玉闕殿」前的廣場上,已傳來虯髯大漢王定山的吆喝和許多男女人眾的議論

聲!

  江玉帆等人一聽,知道「玉闕峪」方面的男女護衛高手已齊集在殿前廣場上,準備歡送

他們了,是以,立即加快了步子。

  走在最後的「鐵羅漢」,一咧大嘴,立即望著「黑煞神」和「獨臂虎」幾人,不服氣的

說:「哼,那老虔婆找到了『天仁寶錄』有啥用?你們沒聽俺姐夫盟主說,要學天仁老前輩

的獨門心法,必須像俺張大聰一樣!」

  說著,猛的一拍胸脯,繼續神氣的說:「童身,童彈子兒!」

  憨姑沈寶琴雖然做事憨猛,但她終究還是黃花大閨女,這時一聽傻小子居然說出「童彈

子兒」,不由羞得滿面通紅,急步向前面走去。

  「黑煞神」和「鐵羅漢」的感情不錯,立即壓低聲音接口道:「嗨!大聰弟,你知道嗎,

姜前輩到現在還是老姑娘哩!」

  「獨臂虎」立即輕蔑的譏聲道:「胡說八道,是你問過她,還是她告訴你小子的?」

  「黑煞神」聽得一楞,接著瞪眼一指前面的「一塵」道人,理直氣壯的怒聲說:「這是

咱們雜毛護法說的呀,他是咱們的再生華陀,重生的扁鵲……」

  話未說完,走在前面的「一塵」道人,已回過頭來恨恨的說:「你們也不怕咬了自己的

舌頭!」

  說罷回頭,跟著江玉帆等人急步走進後殿內。

  就在這時,禿子已由大錦屏前奔過來了,向著江玉帆急忙抱拳恭聲道:「啟稟盟主,

『玉闕峪』的朋友都在殿前恭候盟主了,還有張嫂和『青鸞』她們也到了!」

  佟玉清立即關切的問:「土司府前來送訊的那位武士呢?」

  禿子立即恭聲道:「也在殿外等著。不過張嫂方才聽說我們要馬上轉回中原去,她叫屬

下向盟主和諸位姑娘提醒一聲,尋找華姑娘的事可別忘了!」

  如此一說,不少人恍然想起,神情一楞,脫口輕啊!

  江玉帆急忙止步,神清愈加焦急的望著陸貞娘等人,急聲道:「這件事我們又得要老土

司幫忙了,只有請他通令各地涅巴注意,一旦發現了華姑娘,請她立即轉回黃山去……」

  陸貞娘立即迷惑的問:「要不要說明華天仁老前輩就是她的生身之父呢?還是寫一個素

箋留給她?」

  江王帆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小弟以為都不妥,不如直接說明我們前來西域找她,我們

在中原時,業已見到了她的父母,希望她聽到消息後馬上去星子山龍首大會上找我們……」

  話未說完,韓筱莉已催促說:「這件事我看還是等回到『都巴利』再說吧,說不定老土

司還有困難呢!」

  江玉帆深覺有理,應了一聲轉身向殿外走去。

  這時由「玉闕殿」的殿門向外看去,只見廣台長階下已立滿了身穿皮呢毛背心的男女護

衛高手,看來不下兩百人。

  尤其令江玉帆感動的是,前天身負刀傷的十八九名高手,有的撐拐,有的由人攙扶,也

站在裡面前來送行!

  江玉帆一見,急步走出殿門,立在台口的虯髯大漢王定山一見,立即高聲朗呼道:「江

盟主到!」

  呼聲甫落,台下立即是起一陣熱烈掌聲和歡呼!

  江玉帆急步走到台口,立即滿面含笑,也不禁有些激動的拱手朗聲道:「諸位兄弟姊妹

們,小弟此番前來西域,得識諸位,深感榮幸,本欲在此多住幾日,怎奈第七屆龍首大會即

將於明春召開,小弟必須加速趕去,以免錯過會期,臨行匆匆,不能一一話別,失禮之處,

尚有諸位兄弟姊妹原諒!」

  話聲甫落,台下早已響起一片熱烈歡呼:「祝江盟主一路福星!」

  「祝『遊俠同盟』的江盟主和諸位男女大俠一路順風!」

  「祝江盟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揚威龍首大會!」

  歡呼祝賀之聲,此起彼落,響徹雲霄,萬峰迥應,歷久不歇!

  陸佟韓阮朱五女紛紛含笑揮手致謝,「悟空」「一塵」,「風雷拐」也紛紛抱拳答禮。

  江玉帆雖然歸心似箭,憂急如焚,但他仍滿面含笑,拱手致謝,同時走下台階,緩步向

正西絕壁的長階處走去。

  「王闕峪」的男女護衛高手一見,竟紛紛高呼著跟在身後,顯然要送到崖上去。

  江玉帆等人雖然請眾人止步免送,但他們堅持不肯,只有十幾位前天負傷的人留下來,

令人十分感動。

  由於「黑煞神」「獨臂虎」,以及「銅人判官」三人負傷尚不能施展輕功,江玉帆在前

只得大步前進。

  到達絕壁下,只能兩人並肩前進,因而,虯髯大漠王定山引導著江玉帆等人到達了通道

洞口,長階的盡頭尚有一二十人在那裡等候。

  進入通道,由正南洞口而出,踏上平崖,身心不由一暢!

  只見艷陽當空,萬峰閃射著刺目銀光,微風吹來,依然透衣生寒。

  江玉帆舉目一看前天打鬥的現場,兵器,屍體,早已搬運走了,回憶當時的慘烈情景,

那會想到有現在的結果?內心多少有些感愧!

  是以,他一面按劍前進,一面窮目千里,但在他心中所想到的,卻是姜錦淑敘述華天仁

老前輩的那句至理名言——具天魔之掌,懷仁佛之心,因而,他決心在今後與人交手時,非

十惡不赦者,不喪 人之性命。

  到達正北平崖上,最後面的男女護衛高手,已陸續的飛身跟了上來!

  看看將到東平崖,二十里外的「都巴利」,在艷陽的高照下,黑斑點點,已能濛濛可見。

  江玉帆覺得應該讓歡送的男女護衛高手停身止步了,是以,他首先含笑轉身,將雙手高

高的舉起來!

  但是,就在這時,紛紛停身止步的男女護衛高手中,突然有人驚異的脫口急聲道:「大

家快看,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聽得神色一驚,由於發話的那人舉手指著正北,是以,立即向正北

看去。

  只見正北數百丈外的兩座雪嶺的鞍部處,正有數十名絕大多數身著黑衣的人,同時飛身

向這邊馳來!

  江玉帆和陸貞娘等人正感不解,驀聞虯髯大漢王定山,驚異的急聲說:「江盟主,是天

山派的『玄玄』真人率領弟子們前來尋仇來了!」

  江玉帆一聽,不由迷惑的說:「這麼遠的距離,你看清楚了?」

  王定山立即肯定的說:「不會錯,在下雖然沒看清楚來人的面目,但根據平素的經驗,

他們的衣著是黑道袍!」

  一句「黑道袍」提醒了江玉帆等人,凝目一看,果然不錯,除其中三四人著俗裝外其餘

三十餘人,但是身著黑袍背插長劍的老少道人。

  這些道人的身法快捷,行色匆急,就在大家打量的一瞬間,已馳下了雪嶺,到達了那片

平廣雪谷前。

  只見他們目光閃爍,紛紛向著這面崖上望來,根據他們的方向不變,的確是前來「玉闕

峪」,顯然是看到崖上立滿了人眾而感到驚異。

  當前飛馳的是兩個鬚髮皆白的老道人和一個身著柳絲綠色勁衣短劍氅的背劍女子,其次

是一個五柳黑鬚,背插長劍的黑袍道人。

  跟在中年道人左右的是一個身穿杏紅勁衣的少婦,和一個藍袍背劍的青年,其餘均是年

歲不一的道人。

  江玉帆和佟玉清雖然發覺當前有兩個白髮老道人,卻不認為兩人中有一人是「玄玄」真

人。

  根據常理判斷,「玄玄」真人業已目睹「乾坤五邪」已死其四,不可能再率眾前來尋仇,

如果在中途相遇的話,正該把他們天山派的門人截回去才是,怎會再來「玉闕峪」?這中間

定有意想不到的問題!

  隨著距離的拉近,已能看清了來人的衣著和面目,當前的兩個老道人中,果然沒有「玄

玄」真人在內。

  只見兩個老道人,霜眉朗目,精神奕奕,但在他們的眉宇間,卻透著凝重和焦急。

  綠衣女子年約二十一二歲,生得黛眉鳳目,瓊鼻櫻口,鵝蛋形的嬌靨,凝脂般的皮膚,

背插一柄綠絲穗劍,艷美中透著英氣,竟是一位麗質天生的美麗少女。

  跟在綠衣少女身後的中年道人,五柳黑鬚,面如古月,修眉細目,道貌岸然,一望而知

是一位素養極高,頗有道行的有道之士。

  左邊身穿杏紅勁衣的少婦看來已三十歲,略具姿色,而藍袍背劍青年,則僅二十五六歲,

生得劍眉朗目,微微泛黑的皮膚,英挺中含蘊著忠厚。

  其餘人等,均是一式黑袍背劍的道人,年歲大都在三十左右,但江玉帆看得出,其中確

有幾人是練劍的好手!

  正在凝目打量,天山派的群道已到了峰下,而身旁的陸貞娘,卻脫口興奮的急聲歡呼道:

「嫻華妹,嫻華妹!」

  如此一喊,當前的綠衣少女,也不由鳳目一亮,一面驚喜的呼著「陸姊姊」,一面飛身

向崖上奔來。

  江玉帆一聽,這才恍然大悟,當前的綠衣美麗少女,原來是湖濱山莊老莊主「多臂瘟神」

鄧天愚的表侄女,陸貞娘的閨中女友柳嫻華。

  由於是柳嫻華,江玉帆特別再細看了幾眼,他發現柳嫻華的確比陸貞娘小一兩歲,而氣

質卻在韓筱莉與朱擎珠之間,尤其她吹彈可破的嫩白瞼蛋上的兩個酒渦,更增添了幾分媚力!

  打量未完,柳嫻華已飛身縱上崖來。

  早已迎過去的陸貞娘,立即興奮的拉住柳嫻華相互問好。

  緊接著,人影閃動,風聲颯然,兩個白髮老道和其餘道人也飛身縱上崖來。

  柳嫻華一見,立即望著陸貞娘,興奮的說:「陸姊姊,讓小妹來為你介紹……,」

  話剛開口,陸貞娘已興奮的笑著說:「還是讓愚姊為你們諸位引見『遊俠同盟』的江盟

主吧!」

  照武林規矩,江玉帆位尊龍首,禮應先由柳嫻華等參見行禮。

  柳嫻華等人早已熟知「遊俠同盟」的聲勢,和英挺俊拔,武功高絕的少年盟主,是以,

柳嫻華在一登至崖上的剎那間,早已似有意似無意的偷看了幾眼俊面含笑的江玉帆。

  這時一經陸貞娘提出來,立即和兩位白髮道人,以及其餘人等,依序並排站好!

  陸貞娘肅手一指江玉帆,含笑介紹道:「這位就是『遊俠同盟』的江玉帆江盟主!」

  話聲甫落,兩個白髮老道人已同時稽首宜了聲佛號道:「貧道玄真玄洪參見江盟主!」

  說罷稽首一躬。

  江玉帆趕緊拱揖還禮,謙聲道:「兩位道長請免禮……」

  話剛開口,站在兩個老道一側的柳嫻華,已緋紅著嬌靨,施禮嬌聲道,「小妹柳嫻華,

參見江世兄!」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尚未開口,陸貞娘已望著柳嫻華「噗哧」笑了,同時笑聲道:

「你真的把他看成二十幾歲的人啦?捨訴你,玉弟弟比你還小一歲呢!」

  柳嫻華聽得一楞,嬌靨更紅了!

  江玉帆趁機拱手一笑,並把佟韓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塵」等人,介紹給「玄真」

「玄洪」和柳嫻華等人。

  「玄真」道長也把他身後的中年道人和青年,少婦,介紹給江玉帆等人認識。

  這時,江玉帆等人才知道中年道人的道號叫「紫雲」是「玄玄」真人的首席大弟子,也

是天山派未來的掌門人。

  身著杏紅勁衣的少婦叫陳月梅,是藍袍背劍青年賀仲雄的妻子,兩人均是「玄玄」真人

的親授弟子。

  雙方介紹完畢,柳嫻華寶先看了一眼「玉闕峪」送行的百數十位男女護衛高手,繼而望

著陸貞娘,關切的問:「陸姊姊,看限前勢,你們好像是要離去?」

  陸貞娘一笑道:「可不是,你們再遲來一步,我們就錯過見面的機會了!」

  柳嫻華和「玄真」等人聽得神色一驚,不由再看了一眼,送行的百教十位男女護衛,看

罷驚異的問:「為何未見『玉闕』『赤陽』五位前輩?……」

  話未說完,男女護衛中,已有人忿忿的說:「四個老怪都死了,一個聖母也跑了,誰來

送行?」

  柳嫻華和「玄真」等人一聽,大吃一驚,脫口輕「啊」,頓時楞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的耳朵!

  但是,以「乾坤五邪」的飛揚跋扈,自尊自大,心腸之狠,手段之辣,又有那一個生了

天膽敢講這種話?

  是以柳嫻華急忙一定心神,既焦急又關切的問:「陸姊姊,我那掌門師兄呢?」

  陸貞娘毫不遲疑的正色說:「玄玄道長前天傍晚已經離開了此地……」

  話未說完,「玄真」和「玄洪」兩人已迷惑的說:「前天傍晚?如果是前天傍晚離去,

我們應該在『巴戛』或『達克柴』相遇呀?」

  柳嫻華再度走到陸貞娘的身邊,壓低聲音關切的問:「陸姊姊,我們可風聞你們西來,

遠鬧不清你們西來的真正原因和目的……」

  陸貞娘立即蹙眉迷惑的問:「黑鷹幫的邢幫主有沒有消息給你們?」

  柳嫻華立即正色說:「沒有哇?我們是七八天前離開天山的!」

  陸貞娘立即會意的說:「那可能是他的消息到達,你們也離開了!」

  說罷,即將前來「王闕峪」的經過,極簡單的說了一個大概。

  因為她知道,江玉帆這時歸心似箭,再說,當著「玉闕峪」高手的面,也不便說什麼,

有關江玉帆巧得「天仁寶錄」,幸獲雪參的事,更是隻字未提。

  關於「玄玄」真人的離開,她也不便說得像他們「遊俠同盟」想像的那樣不吉利。

  把話說完,立即正色間:「賢妹和兩位道長率領著這麼多人前來……」

  話剛開口,柳嫻華已蹙眉憂急的道:「我們接到龍首大會上屆盟主少林寺的通知,要我

們天山派於會期前趕到星子山去,因為掌門師兄來了此地,我們特的來找他一同前去,遲了

恐怕誤了會期,如今我們星夜趕來了,他又轉回天山去了!」

  話聲甫落,驀聞「黑煞神」毫不客氣的說:「嗨,奶奶的,今天是怎麼搞的,老雜毛們

大會集,剛來了一夥穿黑的,現在又來了一夥子穿灰的!」

  在場的所有人眾一聽,紛紛遊目察看,只見東南平崖上,剛剛縱上來數十名灰衣背劍道

人和兩名與「玉闕峪」女護衛穿著相同衣服的中年婦人。

  江玉帆尚未凝目細看,「玉闕峪」的高手中已有不少人脫口驚呼道:「啊,崑崙派的長

老和老道!」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一聽,無不心頭一震,暗呼要糟,就是虯髯大漢王定

山看了也楞了。

  柳嫻華和「玄真」「玄洪」等人,一見崑崙派的長老和群道,個個眉透煞氣,無不滿面

怒容,這正應了那句老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江玉帆神色自若,按劍卓立,凝目一看,當前兩人中,一人年約六旬,梳髮髻,著灰袍,

灰黃鬍鬚,非道非俗,衣著怪異,一臉的暴戾之氣。

  另一人是個年約七旬的灰袍老道人,生得三角眼,掃帚眉,削腮尖嘴,目光炯炯,一望

而知是個好詐之輩。

  兩個身著褐色背心的中年婦人,一個年約三十四五,一個四十餘歲年紀,兩人目光炯炯,

看來武功都不俗。

  其次是五個中年背劍道人,個個眉字帶煞,但都背插長劍,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一股傲

氣。

  最後一群灰袍背劍道人和俗裝壯漢,想必都是崑崙派的弟子門人。

  打量間,驀聞虯髯大漢王定山和幾位護衛高手,同時驚「噫」一聲,脫口急聲說:「奇

怪,鄭護衛和廖護衛的老婆是什麼時繞離開『玉闕峪』的?」

  江玉帆一聽,立即關切的問:「她們兩人的丈夫可是在前天打鬥中去世了?」

  王定山恭聲應是,道:「前天率領大家接迎盟主的圓臉老人就是鄭護衛,在雪窟千斤閘

前撞壁自絕的就是廖護衛!」

  另一個護線高手恭聲道:「四十幾歲的婦人是鄭護衛的妻子,名叫黎金枝,廖護衛的妻

子叫宮秀荷,兩人的武功劍術都不錯!」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問:「她們兩人離開『玉闕峪』你們都不曉得?」

  王定山恭聲道:「她們住的都是精舍獨院,而且有侍女伺候,她們離去,我們還以為她

們傷心的躲在家裡……」

  另一個護衛高手,望著江玉帆,恭聲道:「江盟主,宮秀荷和黎金枝,必是前去投奔昆

侖,途中遇到了『金手鼠』字文通和『清靈』等人……」

  朱擎珠立即關切的問:「你們認識崑崙派的那些人?」

  虯髯大漢王定山搶先道:「我們大家都認得。道不道俗不俗,一臉灰黃鬍鬚的老人就是

『金毛鼠』宇文通,老道人的法號叫『清靈』,後面五個中年道人中間背銀絲劍穗的道人是

崑崙派的首席大弟子,法號『道玄』,其餘四人都是掌門人『清虛』仙長的親傳弟子,據說,

他們五人的『五行陣』,還沒有被人突破過……」

  話未說完,柳嫻華不由嬌哼了一聲,天山派群道中,不少人冷冷笑了。

  陸貞娘一聽柳嫻華嬌哼,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望著江玉帆,急聲道:「玉弟弟,我想起

來了,看情形崑崙派恐怕也是接到龍首大會的通知,前來找『清虛』仙長的!」

  江玉帆一聽「清虛仙長」,頓時想到「玄玄」真人兩人遭遇的事情,但他不便直說,怕

的是兩派當場就要火拚起來,只得以憂急的目光望著陸貞娘,會意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崑崙派的群道已到了七八丈外了。

  驀見那個叫黎金枝的中年婦人,滿面怒容,望著一臉黃須的「金毛鼠」宇文通,瞠目指

著這面,怒聲釋:「就是她!震飛『清虛』仙長的,就是那個背插『青虹劍』,穿銀花勁衣,

臉上長滿大麻子 的女人!」

  江玉帆一聽,頓時大怒,但他身為一方領袖,不使冒然出手,可是,黎金枝的幾句話,

實在令他難以忍受。

  佟玉清雖然香腮上有幾顆白麻子,即使在近前不細看也未必看得清楚,何況他們還在七

八丈外。

  是以,只見「金毛鼠」宇文通和「清靈」等人,目光炯炯,運足了目力望著嬌靨鐵青,

眉透煞氣的佟玉清仔細打量,俱都一臉的迷惑。

  因為,他們只看到一位一身亮緞銀花勁衣,背插青穗劍的美麗少女,沒看到她滿臉的麻

子。

  再說,以這等年輕貌美的少女,一掌竟將他們崑崙派的掌門人震飛,他們多少也有些不

相信。

  就在他們凝目打量間,虯髯大漢王定山,已怒目瞪著兩個中年婦人,怒聲問:「黎金枝,

宮秀荷,你們兩人擅離職守,私自外出,可會得到『聖母』的許可……?」

  話未說完,崑崙群道已在五女以外剎住身勢。

  只見另一個中年婦人宮秀荷,「呸」的一聲啐了一口,指著王定山,怒聲大罵道:「王

定山,你這賣主求榮的狗東西……」

  話剛開口,百數十名男女護衛高手,紛紛指著兩個中年婦人;齊聲怒喝道:「閒嘴,你

們兩人私自潛出『玉闕峪』,竟敢在外搬弄事非,你們也不怕『聖母』剝了你們的皮……」

  宮秀荷立即剔眉厲聲道:「聖母怎樣?難道她還不准我們為夫報仇不成?……」

  王定山厲聲問:「宮秀荷,誰是你的殺夫仇人?你別弄昏了頭,殺死你們夫婿的是『玉

闕』老怪,你的丈夫是被『四邪』逼死的,是他自己撞壁自絕的……」

  百數十名男女護衛,也紛紛齊聲怒吼道:「忘恩負義的是你們,江盟主為你我報了夫仇,

正是你們的大恩人,你們不思圖報,反而恩將仇報……」

  江玉帆見大家亂吼亂罵,立即將雙手舉起來,示意大家停止吵鬧。

  百數十名男女護衛高手一見,立即靜了下來,但仍忿怒的瞪著崑崙群道和兩個中年婦人。

  虯髯大漢王定山卻忿忿的望著「金毛鼠」宇文通,毫不客氣的怒聲問:「宇文通,你們

來『玉闕峪』到底有什麼事?」

  「金毛鼠」沉聲道:「我們是來請掌門師兄『清虛』仙長,一同前去中原參加龍首大

會……」

  王定山立自不耐煩的說:「你們掌門人早已回去了。」

  「金毛鼠」立即怒聲說:「可是我們途中並未碰到。」

  王定山環眼一瞪,怒聲問:「怎麼?你們可是要向本峪要人?」

  話聲甫落,三角眼的瘦削老道「清靈」道人,突然瞠目怒聲道:「王定山,希望你認清

你自己的身份,你在『玉闕峪』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衛頭目而已……」

  王定山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道:「閉嘴,不管本人以前是什麼,現在本人有權要

你們馬上離開『玉闕峪』!」

  說此一頓,怒哼一聲,繼續道:「本人奉『聖母』面諭,統理『玉闕峪』所有事宜,你

們未經許可,擅登平崖,按著本峪的老規矩,就應該將你們一一處死!」

  「金毛鼠」宇文通一聽「老規矩」,面色頓時一變,「清靈」老道即怒聲道:「我們求

見『聖母』,請你代為通報!」

  王定山毫不客氣的一揮手,不耐煩的說:「聖母不願意接見你們,請你們馬上離去!」

  「清靈」老道氣得面色鐵青,三角眼內精光閃射,不由厲聲道:「王定山,你是什麼東

西,你怎敢對貧道如此無禮?」

  王定山毫不相讓,也瞠目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本人是『玉闕峪』的總管理,有權

不放你們過去,有木事你們就闖一闖試試!」

  話聲甫落,「玉闕峪」的所有男女護衛高手,齊聲暴喝,紛紛將兵器撤出來!

  「金毛鼠」宇文通和「清靈」等人一看,俱都楞了。

  王定山立即望著兩個中年婦人,舉手一指身後,命令的怒聲道:「黎金枝,官秀荷,本

人以總管理的身份,命令你們兩人馬上回去!」

  兩個中年婦人一聽,面色同時大變,立即顯得惴惴不安。

  「金毛鼠」一見,立即怒聲道:「她們兩人俱是老朽的表親,老朽有權,也有責任保護

她們兩人……」

  話未說完,早已不耐的「鬼刀母夜叉」,突然一瞪鈴眼,譏聲說:「你是他娘的泥菩薩

過江,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管別人……」

  「清靈」道人三角限一瞪,立即怒聲問:「你是什麼人?要你多嘴?」

  「鬼刀母夜叉」立即怒聲道:「老娘是『遊俠同盟』的薛金花,人稱」鬼刀母夜叉「,

你敢再向老娘瞪眼睛,老娘馬上把你鄉成爛泥巴!」

  「玉闕」老怪四人雖死,但「金毛鼠」等人仍不敢和「玉闕峪」為敵作對。

  這時一見「鬼刀母夜叉」接話,趕緊見風轉舵,舉手一指,怒聲道:「你是『遊俠同盟』

的人正好,我們前來『玉闕峪』就是為了找你們!」

  江玉帆自覺是客,所以方才王定山和「金毛鼠」宇文通等人爭論時,不便說什麼。

  這時對方既然指明了要找「遊俠同盟」,再發言便不算僭越,是以,冷冷的問:「在下

就是『遊俠同盟』的江盟主,不知閣下找本同盟有什麼事?」

  「金毛鼠」傲不為禮,毫不遲疑的怒聲道:「來報一掌之仇?」

  江玉帆劍眉微蹙,不解的問:「報誰的一掌之仇?」

  「金毛鼠」被問得老臉一紅,突然厲聲道:「報本派掌門師兄被擊的一掌之仇……」

  話未說完,虯髯大漢王定山,突然「呸」了一聲,忿忿的譏聲道:「宇文通,我看你是

越老越昏了頭,已經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自信你的功力比你師兄『清虛』仙長高絕?

你自信你的本領比『甘陝雙殘』『七陰叟』他們還厲害?」

  「清靈」老道冷哼了一聲,立即不屑的說:「迢迢千里,遠在中原,說得神乎其技,也

不過你是風聞而已,又有那些人親眼看見?」

  王定山一聽,早已氣得黑臉鐵青,舉手一指崖下谷中,厲聲道:「金毛鼠,峰下谷中現

放著四口大棺材,木總管特准你下去看一看!」

  「金毛鼠」一聽,竟輕蔑的冷冷一笑,道:「用毒使詐,買通內奸……」

  話剛開口,「玉闕峪」的百數十名男女護衛高手,頓時大怒,紛紛揮動著手中兵器,齊

聲喊殺!

  江玉帆想到幾番混戰的結果,死傷纍纍,悲慘激烈,趕緊向著王定山等人高高舉起雙手

來!

  一直站在陸貞娘身旁不遠的柳嫻華,覺得其中事有蹊蹺,不由靠近陸貞娘,壓低聲音道:

「陸姊姊,『清靈』老道為人陰刁,機智善詐,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辱罵『玉闕峪』的高手,

必有所恃,必有陰謀!」

  陸貞娘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會意的點了點頭,同時不自覺的瞟了一眼「清靈」道

人!

  「清靈」老道早已對天山派的人注了意,尤其是柳嫻華向陸貞娘身側走去,更是目不轉

睛的盯著她,這時一見陸貞娘向他望來,頓時大怒,立即瞠口怒喝道:「賤婢柳嫻華,膽敢

搬弄是非,快滾出來讓貧道教訓你……」

  天山派的群道一聽,紛紛大怒,齊聲怒喝喊打。

  崑崙派的門人弟子,也個個怒聲吆喝,齊聲叫罵。

  江玉帆剛剛使「玉闕峪」的男女高手平靜下來,沒想到崑崙天山兩派的群道又叫罵起來。

  正待說什麼,眼前綠影一閃,柳嫻華已飛身縱了山去。

  只見柳嫻華一落場中,翻腕撤劍,「嗆啷」一聲,寒光電閃,一泓秋水已橫在身前,柳

眉一剔,指著「清靈」老道,怒聲道:「清靈老道,有本事你就山來,本姑娘今天不殺你誓

不為人!」

  「清靈」老道三角眼一瞪,正待翻腕撤劍,「金毛鼠」宇文通已伸臂將他攔住,同時,

恨聲道:「現在殺她便宜了她,我們要在龍首大會上讓她咖腹開花……」

  話未說完,「黑煞神」突然也狠狠的「呸」了一口,極輕蔑的譏聲道:「奶奶的,把你

們的路費省下來買棺材吧,免得你們死了餵狗熊吃……」

  「清靈」老道瞠目厲聲問:「你說什麼?」

  「黑煞神」突然一瞪環眼,怒聲問:「你是他娘的聾子?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還想去

他娘的龍首大會!」

  天山群道和「玉闕峪」的男女高手人眾一聽,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就是仗劍場中的柳

嫻華,也幾乎忍俊不住。

  「金毛鼠」一見,只氣得渾身顫抖,老臉鐵青,不由指著「黑煞神」,厲聲問:「你……

你,你是什麼人?」

  話聲甫落,「獨臂虎」已搶先譏聲道:「你要想知道他小子的名字,最好去問閻王老子,

判官爺的生死簿上,準有他小子的名子!」

  場中剛剛歇落的哈哈笑聲,再度響了起來。

  就在這時,崑崙派中連聲大喝,同時,飛身縱出兩個中年道人,向著「獨臂虎」一指,

怒聲道:「兩個無恥狂徒你們出來,今天看看是誰血漸此地!」

  說話之間,翻腕撤劍,「嗆啷」聲中,兩人同時把劍撤出來!

  也就在兩個中年道人撤劍的同時,一陣「叮噹」聲響,人影閃處,「鬼刀母夜叉」已飛

身縱落場中。

  緊接著,用刀一指兩個中年道人,瞠目怒聲道:「你們是黃鼠狼單咬病鴨子,有本事跟

老娘走幾招!」

  柳嫻華一見,不由焦急的說:「這位薛大姊……」

  話剛開口,「鬼刀母夜叉」已爽快的說:「殺雞焉用牛刀子,柳老妹子請回去,看俺剎

剎這兩個小雜毛的傲氣!」

  柳嫻華見「鬼刀母夜叉」不明白她的心意,只得含意頗深的急聲說:「他們都是『清虛』

的徒弟,劍步詭異……」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叉」已毫不在乎的一笑說:「老妹子放心,什麼布老姊姊都見過,

黑布白布花花布,還有他們師娘的裹腳布……」

  話聲甫落,滿場再度掀起一陣哈哈大笑!

  也就在笑聲開始的同時,兩個中年道人已震耳一聲大喝,雙雙挺劍,一刺柳嫻華,一刺

「鬼刀母夜叉」。

  柳嫻華一見向她刺來,正合心意,一聲嬌叱,柳眉飛剔,嬌軀閃處,長劍已閃電向當前

的中年道人迎去。

  「鬼刀母夜叉」自從學會了「九宮堡」江老堡主的幾招成名刀法後,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一見中年道人挺劍刺來,大吼一聲,雙刀齊下,分斬對方的長劍和脅肩。

  但是,就在她雙刀遞招的同時,對方中年道人,寒光如電,身形一閃,頓時不見!

  「鬼刀母夜叉」一見,頭也不回,左手刀耍了一個大刀花,反臂掃向身後,右手刀照准

面前無人之處,猛的砍了一記「力劈三關」!

  說也湊巧,就在「鬼刀母夜叉」右手刀下劈的同時,寒光一閃,中年道人的身形也剛好

繞到!

  中年道人大吃一驚,脫口怒喝,飛身暴退,劍尖同時上挑——

  江玉帆和陸佟韓阮五女一見,大吃一驚,紛紛脫口急呼!

  「小心——」

  呼聲方自出口,「嗤」的一聲輕響,中年道人上挑的劍尖已將「鬼刀母夜叉」的右臂劃

破了一道,鮮血立即滲了一片!

  右臂一涼的「鬼刀母夜叉」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冷哼一聲,倏然撒手,右手的鬼頭刀,

順著下劈之勢,直向飛身暴退的中年道人射去。

  寒光一暗,立即暴起一聲刺耳慘叫,「鬼刀母夜叉」順勢擲出的右手刀,已刺穿了中年

道人的左側脅胸,雖然距心尚遠,但由於刀背上的鋼環射進胸內,即便不死,也得殘廢!

  也就在中年道人挨刀的同時,另一中年道人的右袖也被柳嫻華的劍尖掃掉了一大塊,驚

嗥聲中,飛身暴退三丈。

  是以,雙方紛紛怒喝,人影飛縱,崑崙派的人急忙將受傷的中年道人放在地上,陸貞娘

和韓筱莉五女也趕緊將「鬼刀母夜叉」扶回來。

  「一塵」道人急忙拿出一包刀創藥,禿子拿著「一塵」給他的白布,準備包紮,「悟空」

和尚「風雷拐」等人則關切的詢問傷在什麼地方。

  「鬼刀母夜叉」一看,不由失聲笑了,同時笑著說:「你們大家這是幹啥?好像俺的腦

袋搬了家,放心吧,死不了,俺倒真有點心疼俺的大紅襖!」

  江玉帆見「鬼刀母夜叉」的傷勢不嚴重,因而正色說:「與人打鬥交手,可說處於生死

關頭,不可大意,不可輕敵,更不可自作聰明,方纔如果你先施展『犀牛望月』,再施展

『餓虎反撲』,恐怕就不會造成現在的結局了……」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叉」已連聲應是!

  但是,場中也再度響起數聲怒喝和嬌叱!

  江玉帆等人轉首一看,只見崑崙派的另兩個中年道人,已和柳嫻華打在了一起,天山派

的藍袍青年賀仲雄,大喝一聲,也正仗劍向場中撲去。

  也就在這時,虯髯大漢王定山,突然滿面鐵青的越眾而出,震耳一聲大喝道:「快些住

手!」

  「玉闕峪」對天山崑崙兩派的餘威顯然依舊存在,喝聲甫落,雙方紛紛縱開了!

  虯髯大漢王定山,戟指一指「金毛鼠」,繼續怒聲道:「宇文通,由於你和『清靈』的

好勝鬥狠,在多年前的那場兩派大決鬥中,不知雙方有多少弟子因你們意氣用事而犧牲,如

今,你又逞匹夫之勇,前來向『遊俠同盟』挑釁,又險些斷送了你師侄的性命……」

  滿面殺氣,一險怨毒的「金毛鼠」宇文通,未待王定山話完,已瞠目聲厲道:「姓王的

閉嘴,本派掌門受辱,全體弟子蒙羞,我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為掌門至尊洗刷恥辱!」

  佟玉清原就芳心怒火高熾,這時又聽「金毛鼠」口口聲聲要為「清虛」老道報一掌之仇,

是以,嬌叱一聲,飛身縱了出去,同時,剔眉怒叱道:「很好,在西崖上殺死鄭殿衛的是我,

一掌震飛『清虛』老道的也是我,要為夫報仇的,要為掌門雪恥的,就請出場動手吧……」

  話未說完,對方中年婦人黎金枝,早已神色淒厲的怒叱一聲,翻腕撤劍,飛身向前撲來,

就在佟玉清「吧」字出口的同時,她早已一招「仙人指路」劍尖猛刺佟玉清的咽喉!

  佟玉清一看,正是方才譏罵她一臉麻子的中年婦人黎金枝,心中有氣,倏現殺機,不由

冷哼一聲沉聲道:「你來得正好!」

  說話之間,劍也不拔,一等對方招式用老,倏然滑步旋身,黎金枝的長劍竟在她的肩上

頸側刺過,毫釐之差,驚險萬分。

  天山派的群道和「玉闕峪」的男女高手,無不看得脫口驚呼,面色大變!

  但是,場中的佟玉清,卻在閃過黎金技一劍的同時,一式「綵鳳展翅」,玉掌斜揮,快

如電閃般已削向黎金技的右腕——

  江玉帆一見,大吃一驚,知道佟玉清這一掌下去,黎金枝的右腕必斷,即使不死也得殘

廢!

  想到對方喪夫之痛,不自覺的脫口急呼:「不要傷她!」

  佟玉清是何等功力,掌劍功夫早已到了收發由心,動在念先的純青火候!

  是以,就在江玉帆脫口急呼的同時,她的掌緣也到了黎金枝的右腕下,驚急間,急忙變

削為點,黎金枝一聲尖叫,手中長劍脫手而飛——

  佟玉清戟指點中了黎金枝的右腕,趁勢握住了她的小臂,振臂一帶,左手已托起她的小

腹,順勢 一送,脫口嬌叱:「去吧!」

  只見黎金枝的身軀,挾著一聲刺耳尖叫,直向「玉闕峪」百多名男女護衛高手的頭上如

飛衝去。

  「金毛鼠」和「清靈」老道等人看得紛紛怒喝,但都面色大變,因為從黎金枝飛身撲去,

直到她被擲向對面,雖然一連幾個動作,但變化之快,卻是剎那間的事,因而今他們無法出

手救援。

  「玉闕峪」的百數十名男女高手一見,紛紛吆喝,東閃西躲,頓時大亂!

  虯髯大漢王定山,身形一閃,伸臂將惶聲尖叫的黎金枝接住。

  緊接著,順勢一甩,逕向就近幾名護衛身前擲去,同時,怒聲吩咐道:「把她帶回去交

由『聖母 』發落!」

  「金毛鼠」等人尚不知「雪山聖母」早已出了「哈拉山口」前去了中原,這時一聽王定

山的話,不由剔眉厲聲道:「王定山,你如敢動她一根毫毛,老夫就和你拼了!」

  王定山冷哼一聲,沉聲道:「她是本峪的潛逃叛徒,如何發落,悉聽『聖母』吩咐……」

  話未說完,一臉怨毒的「清靈」老道已飛身縱落在距離佟玉清兩丈五尺之處,三角眼一

瞪,切齒恨聲道:「既然你敢承認一掌震飛本派掌門至尊,想必功力劍術均有獨到之處,貧

造倒要領教領教你的劍上絕學!」

  學字出口,翻腕撤劍,嗆的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背後長劍已撤出鞘外!

  緊接著,掃帚眉一軒,瞠目怒聲道:「為何還不亮劍?」

  佟玉清冷冷一笑,正待說什麼,「鐵羅漢」突然指著「清靈」,憨聲警告道:「你真是

一個不知死活的老雜毛,佟姊姊的寶劍向來不沾血不歸鞘,今天你是完蛋了……」

  「清靈」老道一聽,愈加怒不可遏,未待「鐵羅漢」話完,再度望著佟玉清厲聲道:

「姓佟的小婢,你再不亮劍,道爺可要出手了!」

  佟玉清一聽,嬌靨立變,再現殺機,她明日注定「清靈」老道,切齒恨聲道:「你自己

無聊找死,可怨不得本姑娘手辣心狠!」

  說話之間,緩緩舉起玉臂,「咋噔」一聲啞簧輕響,「嗆」的一聲將劍撤了出來!

  頓時,青芒暴漲,寒光飛灑,絲絲劍氣中,不時有劍芒射出。

  天山派的群道和柳嫻華等人一見,俱都楞了,「玉闕峪」的百十名男女高手,雖然知道

佟玉清的武功很高,但沒想到功力高得竟是如此駭人。

  崑崙派的群道和「金毛鼠」也早驚呆了,他們這時才知道「遊俠同盟」中沒有一人是庸

手!

  立在佟玉清對面的「清靈」老道,早已驚得面無人色,冷汗油然,完全嚇傻了。

  但他為人奸詐,陰險多智,他根據江玉帆方纔的出聲阻止,斷定「遊俠同盟」絕不敢和

他們崑崙派為敵作對,因而他也斷定佟玉清絕不敢向他施展殺手。

  是以,強自一定心神,故意冷冷一笑道:「以神兵利器進強,勝了也不光彩……」

  佟玉清立即叱聲道:「你放心,本姑娘絕不會沾一下你的道袍!」

  「清靈」老道一聽,暗自歡喜,知道俗玉清業已中計,膽氣大壯,只要佟玉清不斬斷他

的寶劍,不劃破他的道袍,要想勝他就沒有那麼容易!

  是以、精神一振,大喝一聲:「如此貧道有僭了!」

  大喝聲中,振腕挺劍,飛身前挨,手中長劍綻出數朵劍花,分刺佟玉清的上中下。

  「清靈」老道身為崑崙派的長老,侵淫劍術數十年,佟玉清自然清楚,但她會和「清虛」

老道交過手,對崑崙派的劍法,已摸清了一些路數。

  其次,崑崙派的詭異刺步,雖然與「九宮堡」的「麗星步」異曲同工,大同小異,但遠

不如「麗星步」玄奧精細,「三」「七」步不能連環使用,是崑崙派劍手的致命缺失。

  佟玉清一見「清靈」老道飛身撲來,立郎蓄勢以待,一俟對方劍綻銀花,立即族身遊走,

「青虹劍」順勢斜揮,逕掃「清靈」的後肩骨。

  「清靈」一見,躬身塌肩,疾演「回頭望月」,手中精鋼劍竟「霍」的一聲逕向佟玉清

的「青虹劍」迎去。

  佟玉清看得柳眉一蹙,急忙變招換式,匹練翻處,逕掃「清靈」的下盤!

  「清靈」老道冷冷一笑,身形滑步一旋,長劍疾演「定海神針」硬向佟玉清的「青虹劍」

撞去!

  佟玉輕一將,頓時大悠,殺機再起,一聲清嘯,疾演「流雲麗星步」,嬌軀閃處,一連

幻起十數身影。

  「清靈」老道一見,竟哈哈一笑,道:「無知小婢,班門弄斧,須知崑崙派是奇幻身法

步的創始祖!」

  說話之間,身形連閃,雙肩晃處,也幻起十數身影。

  江玉帆聽得怒火倏起,劍眉飛剔,正待說什麼,場中旋飛的人形中,已傳出佟玉清的嬌

叱聲音:「奸邪之徒,佛門敗類,萬萬饒你不得!」

  江玉帆和陸貞娘等人聽得大吃一驚,正待出聲阻止,場中已響起「清靈」老道的驚聲慘

叫!

  只聽「卜嗤」一聲,血噴如箭,「清靈」老道的人頭己直射了一丈多高。

  「清靈」老道的無頭屍體,兩臂撲大,撒手丟劍,繼續踉蹌了幾步,雙膝一跪,「咚」

的一聲栽倒地上,鮮血立即把雪地染紅了一人片!

  亮影閃處,佟玉清已橫劍站在兩丈以外,嬌靨鐵青,柳眉如飛,天山派的群道和「玉闕

峪」的百多名男女高手,俱都呆了,崑崙派的群道和「金毛鼠」也嚇傻了。

  人人都知道中原十一凶煞中的佟玉清,是出了名的「一枝花」!這時看來,倒像一位不

折不扣的女羅剎。

  「咚」的一聲輕響,飛上半空的「清靈」老道的人頭,已應聲墜進七八尺外的積雪內!

  崑崙派的群道急忙一定心神,齊聲怒吼,紛紛撤出兵器來!

  但是,面色如紙,目問驚急的「金毛鼠」宇文通,卻慌得急忙將臂一伸,大喝道:「不

許動!」

  崑崙群道一聽,紛紛剎住了欲撲身勢,一致怒目瞪著場中橫劍卓立的佟玉清!

  只見「金毛鼠」宇文通,一臉怨毒的瞪著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切齒恨

聲道:「江玉帆,這筆血債,本派一定要在龍首大會上討回來!」

  江玉帆凝重的淡淡頷首道:「閣下放心,在下一定在龍首大會上遵命候教!」

  「金毛鼠」一聽,望著左右四個中年道人,悄然沉聲道:「抬著你師叔的屍體,咱們

走!」

  四個中年道人一聽,飛身縱至場中,同時將「清靈」老道的屍體抬起來,另一個俗裝弟

子,也在積雪裡將「清靈」的人頭捧出來!

  「金毛鼠」宇文通一見,恨恨的喝了聲「走」,展開輕功,當先向東南崖下馳去!

  被「玉闕峪」女護衛挾持的中年婦女黎金枝一見,不由但得哭聲急呼道:「宇文表哥,

宇文表哥!」

  呼至最後,聲音嘶啞,淚如雨下!

  江玉帆一見,立即望若虯髯大漢王定山,淡然和聲道:「王總管,放了她!」

  王定山一聽,毫不遲疑的恭聲應了個是。

  也就在王定山應是的同時,幾個挾持黎金枝的女護衛已將她鬆開了。

  黎金枝先是一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接著一定心神,「哇」的哭了一聲,展開輕功,

直向如飛馳去的「金毛鼠」等人追去!

  江玉帆一俟崑崙群道向崖下馳去,立即轉身向著「玉闕峪」的百數十位男女護位高手,

拱手含笑道:「承蒙諸位相送,就此請止步,諸位如歷中原,務請駕臨『九宮堡』盤桓,小

弟竭誠歡迎……」

  話未說完,早已掀起一片熱烈的祝賀歡呼聲!

  陸貞娘和「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也紛紛高呼「珍重」「再會」。

  江玉帆又向天山派的「玄真」「玄洪」柳嫻華等人道過「後會」,才轉身向崖下馳去!

  陸貞娘特的向柳嫻華揮手話別後,才和「悟空」等人緊緊跟在江玉帆身後。

  柳嫻華依依的呼了聲「龍首大會上見」,目光卻一直黯然盯若飛身關去的江玉帆。

  她多少年來一直夢想著能成為「九宮堡」的少夫人,如今,已有五位加花的少女圍繞在

他的身邊,再想擠進「九宮堡」,恐怕比登天還難了。

  尤其江玉帆在臨去時,對她艷如西子的柳嫻華,竟然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但是,他那裡知道江玉帆這時的心情,憂急如焚,歸心似箭呢?

  因為,他必須盡快將「雪山聖母」姜錦淑前去惠山的消息通知給「鑌拐震九州」馬雲山,

當然,最上策的辦法還是希望洪澤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能夠及時將姜錦淑截住。

  其次是他們「遊俠同盟」,必須在龍首大會的開會期前趕達星子山。

  由於會期的近迫,使他們無法留在西城尋找「獠牙嫗」的獨生女兒華馥馨,也使他愧對

地下的天仁老前輩。

  江玉帆一人在前,雖然歸心似箭,但卻不能盡展輕功施馳。因為「黑煞神」「獨臂虎」,

以及「銅人判官」,還有剛剛負傷的「鬼刀母夜叉」,都不能快速飛馳。

  是以,大家趕抵「都巴利」,已是正午了。

  進入街口,只得大步而行,前去「玉闕峪」報信的武士,則繼續向土司府奔去。

  到達土司府,老土司「拉帕西」也正慌張的急步迎了出來。

  進人大廳,老土司立即吩咐擺筵!

  但是,江玉帆卻謙和的一笑道:「請順便通知馬房備馬,我們飯後立郎啟程……」

  老土司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剛剛回來,又要前去那裡?」

  江玉帆和聲解釋道:「龍首大會明春召開,我們必須趕回中原去……」

  話未說完,老土司已焦急的說:「這怎麼可以,老臣已將公主公爺罵臨『都巴利』的消

息,上奏藏王,恭請下詔,並召見公主,加封公爺呀……」

  佟玉清一聽,立即黯然埋怨道:「這些事你至少應該先和我商議商議……」

  老土司趕緊躬身惶聲道:「老臣該死!」

  佟玉清繼續說:「再說,這件事業已過了二十多年了,藏王即使原諒了家母,家母卻未

必高興回來!」

  老土司一面躬身聆聽,一面惶聲應是!

  「風雷拐」立即關切的問:「這件事不知還有沒有辦法挽救?」

  老土司略微沉吟,急聲道:「有,如果由訊鴿通知,很可能將奏摺截回來!」

  江玉帆一聽「訊鴿」,立即關切的問:「不知此地與青海的『白利』『玉樹』兩土司處,

有沒有訊鴿連絡?」

  老土司聽得又是一驚,但迅即額首道:「有有,公爺有什麼事?」

  江玉帆等人一聽,自然都極高興,是以,由佟玉清將「雪山聖母」又去了中原,很可能

前去惠山的事說了一遍,並請老土司拜託「白利」「玉樹」兩土司轉知都蘭同德兩地丐幫代

為轉達消息,有關華姑娘的行蹤,也請老土司通知各地注意。

  江玉帆一俟佟玉清把話說完,再度加重語氣道:「這件事關係重大,十分重要,請他們

務必通知丐幫轉知惠山馬總管,和洪澤湖的阮老湖主,以及四出傳言……」

  話未說完,老土司「拉帕西」已會意的連連頷首,恭聲道:「公爺放心,老臣知道了!」

  佟玉清鑒於老土司終究不是江湖人,是以,特派「風雷拐」劉剛一同前去辦理。

  一切就緒,已是午時三刻,飯後立即上馬啟程!

  由於時間倉促,一切歡送儀式均免,僅老土司「拉帕西」和土司府的重要人員恭送至鎮

外。

  江玉帆等人一出「都巴利」,立即互道「珍重」「後會」,紛紛縱馬,直向正東如飛馳

去。

  這一次前來西域,雖然處處驚險,但終能逢凶化吉,大家的心情本該放鬆一些時日,但

是,龍首大會的召開,又給他們帶來了緊張氣氛。(未完情節請看《魔掌佛心》。)

  尤其,根據丐幫傳來的消息,雖不詳盡,但可斷言,龍首大會的提前召開,顯然是由武

當,崆峒,和邛崍等派促成的,因而,才有各方領袖,要在龍首大會上將「遊俠同盟」斬盡

殺絕的傳言。

  但是,「遊俠同盟」的十一凶煞,非但不怕,反而極為高興!

  因為他們從前既不屬於那一門派,也未成立任何組織,是以,每逢龍首大會,他們只有

擠在天下群豪中看的份。

  如今,他們不但有了轟動武林,震驚江湖的組織,而且有了一位武功蓋世,英挺俊逸的

年輕龍頭,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武功,都有了驚人的進步。

  「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憨姑等人,更是個個精神抖擻,俱都神情興奮,一

想到將要在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前,天下數萬英豪的觀看下,大展身手,一顯能耐,便忍不

住血脈賁張,揮鞭打馬,大罵他娘的人為什麼不長一對翅膀!

  一連半月疾馳,距離同德已經不遠,沿途已有了紛紛趕往星子山觀看龍首大會的西域英

豪。

  但是,沿途謠詠四起,傳言紛紜,江玉帆等人,愈向東進,聽到的傳言對他們也愈不利

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