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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萬艷杯系列第四部(擒鳳屠龍)》第4章
第十七章 斬淫賊身中玄針

  想想「遊俠同盟」成軍以來,只有這一次南征苗疆是最艱鉅,最不順利,也是最慘烈的

一次了。

  就在陸貞娘回頭的剎那間,西南深處已傳來苗疆青年哈巴達的淒厲哈哈怒笑。

  接著是哈巴達厲笑道:「江玉帆,你這不知羞恥的傢伙,你搶的大爺的頭籌,先和陸麗

莎莎閻霄鳳她們發生了姦情睡了覺,如今反倒罵大爺我是淫賊……」

  話聲未落,已傳來江玉帆的怒喝道:「哈巴達閉嘴,你休逞口舌之能,有本事你可以過

來和在下一拼生死……」

  話未說完,再度傳來哈巴達的厲笑聲道:「姓江的小輩,這麼說,你是承認已和莎莎她

們發生過姦情了,哈哈,我哈巴達恨不得食你的肉,飲你的血,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

我當然不會放過你,我當然要和你拼!」

  對方說話間,陸貞娘等人已馳出了「仙霞宮」的高大石牆。

  幾人循著話聲和一團耀眼劍光一看,只見林外是一片十數畝大的平坦嶺巔,細的草地盡

頭,正站著那個苗疆青年。

  苗疆青年哈巴達,神色淒厲,雙目如燈,他手中那把犀利短劍,更是寒芒暴射,耀眼生

花,顯示出他內心的暴怒已達極點。

  再看林外的不遠,即是並肩而立的佟玉清和江玉帆。

  這時的佟玉清已將「白虹劍」撤出鞘外。

  但是,神情也顯得極為憤怒的江玉帆,卻還沒有撤出他的「天魔」銀星金劍。

  站在江玉帆一側的佟玉清,似乎聽到了陸貞娘等人到達了林緣。

  是以,只見她並未回頭,僅悄悄向後擺了擺她的左手,顯然在阻止陸貞娘等人不要過去。

  陸貞娘等人急忙剎住身勢,分別立在樹緣前的幾株大樹後。

  只見江玉帆,一俟對方苗疆青年話落,立即有力的一頷首,道:「很好,今天在下一定

和你拚個死活……」

  苗疆青年哈巴達一聽,立即切齒回答道:「那你算說對了,今天咱們倆人中,至少得死

一個!」

  說此一頓,突然又冷冷一笑道:「不過現在我可以大膽的告訴你,今天晚上你是死定

了!」

  江玉帆哼了一聲道:「休逞口舌,片刻之後自會分曉!」

  哈巴達已不像方纔那麼暴怒,他似乎已驚覺到他氣急暴燥,又犯了練武人的大忌。

  只見他聽了江玉帆的話後,突然輕蔑的哈哈一笑道:「大爺可以告訴你,你生前姦污了

我的三個未婚妻,你死後我也要你的五個妻子給我作妾!」

  江玉帆聽得又氣又惱,俊面發燒,正待說什麼,佟玉清已恨恨的悄聲道:「不要理他,

『左右回擊』殺他!」

  說罷,運功透勁,劍芒暴漲,明目注視著哈巴達,手橫「白虹劍」,有力的緩步向左翼

走去。

  江玉帆也覺得陸麗莎莎三人必然隱身在附近,如果不先將哈巴達除掉,休想活捉她們。

  這時一聽佟玉清的提議,再不遲疑,橫肘握劍,「喀噔」一聲啞簧輕響,「嗆」的一聲

已將劍撤出鞘外。

  「天魔金劍」一出鞘外,三劍互映,彩華飛灑,十數畝大的一塊草坪上,立時亮如白晝。

  哈巴達一見江玉帆聽了佟玉清的話,突然橫肘出劍。

  而且,一個向右,一個向左,有力慢步的緩緩分開,卻不向他身前走來。

  繼而一想,面色大變,但卻突然哈哈笑了。

  只見哈巴達哈哈一陣大笑,接著輕蔑的道:「相傳江玉帆,武功高絕,威震中原,今日

一見,也不過是一個群打混毆的膽小鼠輩!」

  說此一頓,左手瀟灑的一指陸貞娘等人和他自己的身後暗處,傲然輕蔑的繼續道:「喏,

前有你的嬌妻部屬,後有你的小妾間霄鳳和莎莎公主,大爺卻是僅一人在此,哈哈哈……」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你自己心裡明白,在下不是和你群毆……」

  說話之間,他和佟玉清已各自走到自己的方位。

  哈巴達一見,目光閃閃,鼻尖已經見汗。

  但是,他依然仰面一笑,傲然沉聲道:「姓江的小輩,我想你已經知道大爺曾經挖掘花

園墳墓的事了……」

  江玉帆立即恨恨的頷首道:「不錯,僅此一點,足夠將你碎屍萬段!」

  哈巴達冷冷一笑道:「你別以為施展了『萬鈞鴛鴦劍法』,就可以將我置死,告訴你,

大爺早已有了破此劍術之法,不信你們倆人便試試!」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怒聲問:「置你於死,何需動用『鴛鴦劍法』?……」

  哈巴達立即道:「你們現在所站的方位就是『左右迥擊』的起始式,你道大爺我會不

知?」

  江玉帆聽得心頭再度一震,乍然間鬧不清這個苗疆青年哈巴達,何以也知道「萬鈞鴛鴦

劍法」中的劍式?

  就在他心念問,哈巴達已繼續道:「不過大爺可以告訴你,我不但知道你施展的是『鴛

鴦劍法』,而且還知道你懷中的那本小冊子,只有前面兩式,其他都是白紙……」

  江玉帆聽得俊面一變,心頭猛的一震,脫口輕「啊」,頓時一楞。

  因為,經過哈巴達這麼一點破,他頓時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陸麗莎莎那晚在絕峰帳篷

內的種種反常動作。

  她惶急的將原有的小冊子用掌力震碎。

  當她翻看江玉帆的小冊子時,卻由最後一頁的劍式開始!

  原來,她的絕峰練劍,竟是前去偷窺他小冊子上的最後四式……。

  但是,就在他神情一呆,心念電轉的剎那間,正西黑暗中,突然傳來閻霄鳳的惶急驚呼:

「不可分神!」

  也就在閻霄鳳嬌呼聲起的同時,哈巴達已一聲輕嘯,騰身而起,挾著一道近丈寬廣的耀

眼匹練劍光,直向江玉帆射去。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一見,只驚得紛紛暴喝嬌叱!

  佟玉清自然也是大吃一驚,惶急問知道無法再施展「左右回擊」,只得急呼一聲:「鴛

鴦戲水!」

  「水」字出口,身形已挾著一道波浪形的耀眼匹練,直向哈巴達的頭頂上方掠去。

  江玉帆聞聲一驚,急定心神,哈巴達已厲嘯一聲,挾著耀眼匹練向他飛撲而來。

  這時再聽了佟玉清的急呼,無暇多想,急運真氣,力貫劍身,挾著一道波浪形的耀眼匹

練,直向哈巴達的劍光下方掠去!

  劍光快如奔電,眨眼形成一個交叉點!

  三道耀眼匹練,突然形成一個交叉點。

  一聲裂帛輕響,濺起無數銀星火花!

  也就在那聲裂帛輕響,火花飛濺的同時,一聲悶哼,接著是一聲淒厲刺耳,直上夜空,

聲震山野的驚心慘嗥!

  慘叫聲起,光華大減,鮮血飛灑中,碎衣片片,同時響起了「當當」兩支寶劍的墜地聲。

  凌空掠飛的佟玉清,身在空中,仍挾著波浪形的那道耀眼匹練旋飛,準備勢盡落地。

  但是,起步較遲的江玉帆,劍光一經和哈巴達的劍光接觸,卻隨著濺起的火花,和哈巴

達的劍光同時消失了!

  也就在江玉帆劍光沒有再飛起的同時,正西的黑暗處,再度響起閻霄鳳的哭聲急呼道:

「師姐,他中針了!」

  接著是陸麗莎莎的震驚惶急自語道:「他沒有穿『天竺錦』?」

  說話之間,掠空回飛的佟玉清已飛回原處。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悟空」等人,已紛紛撲向場中。

  同時傳來他們的惶急戚呼:「玉弟弟,玉弟弟!」

  「盟主,盟主!」

  只見江玉帆,仰面躺在哈巴達血肉模糊的屍體附近,雙目緊閉,似是氣絕已死,或是暈

死了過去。

  手橫「青虹劍」的佟玉清,震驚的瞪著地上的江玉帆,神情木然,她似乎完全驚呆了!

  方纔還輕嘯怒喝的夫婿江玉帆,眨眼之間便倒地不起,什麼話也不能說了,她簡直不敢

相信這會是事實。

  她木雕泥塑般的站在江玉帆的身邊,對飛身撲至的陸貞娘和「一塵」等人,視如未睹。

  對他們的哭聲呼喊,也聽如未聞!

  「一塵」道人已蹲在江玉帆的身邊,先伸手試了一下江玉帆的鼻息,立即急聲道:「盟

主還有一絲鼻息!」

  陸貞娘幾人一聽還有「一絲」鼻息,精神同時一振,但她們心中俱都亂了方寸,熱淚奪

眶而出,俱都哭了。

  「一塵」道人在藥囊內先拿出一個小玉瓶,拔開瓶塞湊至江玉帆的鼻前晃了晃。

  但是,江玉帆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一塵」道人一看,急忙在江玉帆的命門「氣海穴」上拍了兩下。

  但是,江玉帆依然氣如游絲,沒有要甦醒的意思。

  「一塵」道人的額角這時已是冷汗如雨了。

  惶急之下,他又擊出「仙芝露」在江玉帆的嘴內滴了兩滴。

  朱擎珠和阮嬡玲看了這情形,更是慌了,不由雙雙握住佟玉清的玉臂,惶急的哭聲問:

「玉姐姐,我們該怎麼辦,你快想個辦法呀!」

  由於朱擎珠和阮嬡玲的一搖晃,佟玉清的神志立時恢復過來。

  只見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蹲身急聲道:「『一塵』不要推拿他的全身,方纔我似乎聽

列有人說玉弟弟中了針!」

  說話之間,伸臂將「一塵」準備為江玉帆推拿的手撥開了。

  就在這時,纖影閃處,率領著「獨臂虎」等人趕來的綠衣少女林益中,飛身縱落在近一

剛。

  只見林益中一看地上的江玉帆,神色大變,脫口急聲道:「啊,這位少俠客一定是中了

哈巴達那淫賊的『玄罡針』……」

  陸佟五女和「風雷拐」等人一聽,同時惶急的望著綠衣少女,驚急的問:「你怎的知道

是中的『玄罡針』?」

  綠衣少女焦急的道:「這種『玄罡針』乃是佛門玄道各家中,最最歹毒最最霸道的

  暗器,專破各種護身神功和罡氣,除非他穿有『天孫甲』或『天竺錦』,十二個時辰之

後,絕對難逃一死!」

  大家一聽,脫口驚「啊」,俱都哭了!

  一跛一拐趕到的「銅人判官」和「獨臂虎」等人,一看躺在地上的江玉帆,也紛紛震驚

惶急的哭喊「盟主」。

  「一塵」道人和「風雷拐」是親受「彩虹龍女」蕭湘珍重托的人,這時一見江玉帆中針

倒地,更是憂急如焚。

  「風雷拐」老淚縱橫的哭聲道:「當時在仇執事的大寨裡,曾經向仇執事叮囑過,盡快

把莎莎公主留下的那幅『天竺錦』為盟主縫成內衫……」

  話未說完,仇蘭英已流淚解釋道:「小妹曾拿著『天竺錦』向盟主請示過,盟主說等上

面的字跡稍褪一些再說……」

  阮嬡玲立即證實道:「仇執事確曾向玉哥哥請示過……」

  「一塵」道人懊惱的一跺腳,沉聲道:「我們都忽略了莎莎公主特別強調的那句話了,

必須穿上『天竺錦』縫成的內衫後才可以前來『仙霞宮』……」

  話未說完,「銅人判官」早已哭聲怒吼道:「你這時再說這些又有啥用?你趕快救

  人呀!」

  「一塵」垂頭歎了口氣,尚未開口,綠衣少女林益中已急聲道:「現在要救這位少俠客

的命不是沒辦法……」

  如此一說,大家的目光一亮,不由紛紛脫口道:「有什麼辦法快說!」

  綠衣少女道:「有一種寶器現在苗疆女王的王宮裡……」

  佟玉清立即關切的道:「女王京都距此有多少裡地?」

  綠衣少女毫不遲疑的道:「大概有六七百里……」

  話未說完,不少人已憤怒的道:「往返一千多里,除了飛鳥,血肉之軀的人十二個時辰

之內,怎麼能趕得回來?」

  但是,滿眶熱淚的佟玉清卻斷然道:「不,我現在馬上前去,這是玉弟弟唯一活命的一

線生機,我們絕不能放棄!」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一聽說老妹子佟玉清要馬上趕往女王宮去取寶器,

內心俱都十分感動。

  但是,遙遙數百里路程,而且是叢林山路,無論如何在十二個時辰,一天一夜的時間之

內是無法趕得回來的。

  當然,大家心裡明白,這是佟玉清對江玉帆的瀝血椎心癡情,她早已下定決心,江玉帆

如不能活,她也必然殉情而死。

  大家心裡雖然知道,但仍忍不住道:「可是,往返干多里,你的功力再快也無法趕回來

呀!」

  佟玉清「沙」的一聲將劍收入鞘內,同時悲憤果斷的道:「所謂盡人事聽天命,我們總

不能讓玉弟弟就這樣閉目等死……」

  話未說完,綠衣少女已正色道:「據小女子所知,『玄罡針』雖然只有十二個時辰的活

命機會,如果我們不掀動少俠客的衣服,把他放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屋子裡,他便能多活個三

五日……」

  如此一說,每個人都不自覺的脫口興奮的道:「真的?」

  綠衣少女毫不遲疑的頷首道:「這件事諸位遠在中原,也許不知,但是身處大蠻山區的

武林俠士,可說無人不曉!」

  「風雷拐」等人一聽,不由紛紛興奮的道:「快,快將盟主拾進宮裡去!」

  說話之間,能夠動手拾的,除了陸佟五女和「鬼刀母夜叉」以及簡玉娥和仇蘭英等人外,

大多身上帶有刀傷箭口。

  有的用手,腿不能吃力,有的兩腿完好,肩臂卻不敢著力。

  仇蘭英和簡玉娥攙扶著「獨臂虎」和禿子,傻小子「鐵羅漢」則背著啞巴方守義。

  是以,「鬼刀母夜叉」立即幫著陸韓朱阮四女將江玉帆抬起來。

  佟玉清見已將江玉帆抬起,立即請綠衣少女在前引導帶路。

  但是,轉首一看,發現綠衣少女已將苗疆青年哈巴達的那柄寒芒四射的短劍撿了起來。

  這時,正以焦急慌張的神色,去抽血肉中的古斑劍鞘。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動,立即沉聲道:「把他的短劍給我!」

  綠衣少女神色一驚,脫口輕「啊」,顯然嚇了一跳。

  拾起江玉帆的陸貞娘等人,聞聲停止,紛紛向綠衣少女望去。

  佟玉清見綠衣少女林益中立在那兒發呆不動,只得再度沉聲道:「快些把短劍拿過來,

萬一江盟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用這把短劍手刃那罪魁禍首的『駝背龍』。」

  綠衣少女卻慌急萬分的搖著頭,道:「不,不會的,江盟主絕對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

的……」

  「一塵:叢即沉聲問:「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綠衣少女急聲道:「只要我們取來女王的寶器,江盟主一定可以得救……」

  「風雷拐」沉聲問:「我們少夫人向你要劍,你為什麼不給?」

  綠衣少女見問,愈顯焦急的道:「這柄『三光劍』本來就是苗疆女王的,小女子撿起來,

準備和少夫人前去取寶器的時候獻上。」

  「風雷拐」繼續沉聲道:「這柄『三光劍』雖然是苗疆女王之物,但誅殺淫賊哈巴達者,

卻是我們盟主和少夫人,論理已屬我們的戰利品,即使應該物歸原主,獻給苗疆女王殿下,

也應該由我們少夫人獻給……」

  話未說完,綠衣少女已恭聲應了個「是」,雙手捧著短劍走向佟玉清身前。

  佟玉清並未接劍,僅用手一指憨姑,道:「你把劍交給沈執事好了!」

  綠衣少女一聽,只得捧劍走至憨姑面前,將劍交給了沈寶琴。

  「風雷拐」立即道:「請姑娘頭前帶路,找一間四周密不透風的房間!」

  綠衣少女恭聲應了個「是」,當即向前走去。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對了一個憂慮眼神,拾著江玉帆,跟著綠衣少女,急急向「仙

霞宮」走去。

  一行人眾,拐的拐,瘸的瘸,無人身上沒有血漬,措的措,扶的扶,絕大多數的人身上

有刀傷劍口,每個人的臉上有淚痕,每個人的眉宇問有隱憂。

  陸佟五人和「悟空」等人,抬著他們崇敬的少年盟主,默默的跟在綠衣少女的身後前進,

除了腳下踐踏的枯枝敗葉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夜空漆黑,山風強勁,氣氛是如此的淒冷。

  他們往日的嘻笑聽不見了。

  這時刻,應該是他們「遊俠同盟」最淒涼,最悲慘的時刻了。

  這一行人前進,雖然沒有聲音,但他們的眼睛裡,卻人人含著熱淚。

  想想這些震攝黑白兩道的十一凶煞人物,連他們自己都不曾想到他們這一生還會流淚。

  但是,這時刻,他們悲憤填胸,為他們崇敬的少年盟主的中針不醒而哭了!「誰說英雄

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時!」,這話言來不虛,可說自古始然。

  現在,這些鐵錚錚的男女豪俠,包括「一塵」和「悟空」在內,他們卻都傷心的哭了。

  大家跟著綠衣少女,進入一道夾壁通道。

  只見她在牆壁的暗處一按,通道盡頭,立即響起一陣「軋軋」響聲,一道窄門立時現出

來。

  窄門一開,立即傳來兩個少女的清脆喝問:「什麼人?」

  綠衣少女立即回答道:「後總監!」

  佟玉清等人凝目一看,發現兩個背劍女警衛,正分別立在窄門的兩邊。

  顯然,這兩名女警衛,即是一個多時辰前由牢房裡放出來的數十少女中的兩人。

  根據眼前情形看來,那數十名少女不但沐浴更衣完畢,佩帶了兵器,擔任了警戒任務,

而且,所有各處的機關活動也恢復了。

  換句話說,從現在起,進入「仙霞宮」後,就要隨時提高警惕,步步小心,一個不慎,

便有血濺當地之虞!

  但是,這時大家想到的是如何救活盟主江玉帆,至於個人的生命安危,沒有人去想到那

些。

  窄門之內,是一片小小的精緻花圃,在花圃的盡頭,即是花磚矮牆和圓形的金環朱門。

  門內精舍獨院,看來僅有房屋數問,由於宮中的樹木高大,加之夜空漆黑,看不見那些

高樓崇閣在什麼地方了。

  綠衣少女一推朱漆圓門,「呀」的一聲開了。

  圓門一開,這才發現獨院很大,栽滿了鮮花。

  在院外看來僅有幾間精舍,其實在中間的圓形精舍的八邊,還有八個房間。

  這時大家看得更清楚了,每間房內似是都燃著有燈,但卻被厚厚的窗簾遮住,真可說得

上密不透風。

  每兩個房間的凹進處都有一個小門,而每座小門的門階上,均立有一個背劍少女。

  佟玉清看了這情形,不由迷惑的問:「這是什麼地方?」

  綠衣少女道:「是用來招待貴賓的地方!」

  陸貞娘和「風雷拐」等人「噢」了一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顯得都有些迷惑。

  到達當面凹進處的小門前,背劍的女警衛,舉手一拉門簷上的一個索環,小門自動的開

了。

  門內是一道圓形通廊,中間的精緻房間內,卻亮著燈光,看來要比四周的八問房間至少

大了一倍。

  綠衣少女急忙推開中央的兩扇漆門,同時側身肅手,恭聲道:「請將江盟主抬進房內,

立即放在中央的床上。」

  陸貞娘等人拾著江玉帆進入房內一看,四周是一圈明窗,分別形成衣櫥,高櫃,書架,

樁台,而正面中央卻是一張錦繡大床!

  陸貞娘等人看得一楞,朱擎珠卻忍不住沉聲問:「這是誰住的地方?」

  綠衣少女道:「任何人都可以住!」

  韓筱莉立即沉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綠衣少女微躬上身,道:「方纔小女子已對少夫人們報告遇了,這裡是賓館,用的人大

都是莎莎公主和兩位姑娘的友人……」

  阮嬡玲立即道:「我說呢,怎的看起來像座閨房!」

  綠衣少女繼續道:「少夫人說的不錯,這問賓房除了苗疆女王睡了幾晚上,還沒有別人

睡過!」

  說話之間,陸貞娘幾人已將江玉帆放在中間的錦繡大床上。

  由於大家心情悲憤慌張,都沒有仔細觀看江玉帆的傷勢情況。

  這時在燈光下一看,發現江玉帆的俊面蒼白,緊蹙劍眉,微微泛青的朱唇,閉得緊緊的。

  細看他的前胸的衣襟上,毫無針孔穿過的跡象,哈巴達用內力震出的「玄罡針」必然較

之牛毛仍要柔微細小。

  阮嬡玲在私下裡是最被江玉帆寵愛的,因為她的年紀最小,也較天真文靜之故。

  她這時一看檀郎傷重到這般地步,再度失聲哭了。

  韓筱莉將香腮湊近江玉帆的俊面上試了試鼻息,似乎較之方才更微弱了,因而,熱淚奪

眶而出。

  同時,望著佟玉清和陸貞娘,哭聲道:「兩位姊姊,你們看我們該怎麼辦呀?」

  淚如泉湧的陸貞娘和佟玉清尚未開口,綠衣少女已恭聲道:「五位少夫人請放心,

  只要江盟主不見風,至少可以支持三五日而不會氣絕,以小女子看,江盟主功力深厚,

說不定可以支持到七八日之久也未可知……」

  陸佟五女聽得同時止哭,幾乎是同時眼望著綠衣少女,急聲問:「你的確有這份把握?」

  綠衣少女面帶難色的道:「五位少夫人只在此地哭而不去宮都向女王求取寶器,就是小

女子說有把握,又有何益?」

  如此一說,佟玉清立即頷首道:「好,我們現在馬上去宮都謁見女王!」

  說罷,當先向室門走去。

  陸韓朱阮四女見佟玉清馬上就要走,立即急步跟在身後。

  豈知,綠衣少女竟焦急的阻止道:「少夫人們請慢些兒走,走得快了同樣會帶動有

風……」

  陸貞娘幾人聞聲一驚,急忙止步,但卻迷惑不解的問:「方纔我們抬進來時為何不怕

風?」

  綠衣少女毫不遲疑的道:「什麼原因小女子不清楚,反正一經進了房屋便不可以再見一

絲流風,也不可以留人在旁看守。」

  朱擎珠卻忍不住含淚生氣的問:「這是為什麼?」

  綠衣少女道:「小女子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究竟什麼原因小女子也不知道,但是,以前

確有人這麼治癒過!」

  佟玉清等人一聽以前確有人這麼治癒過,心情一暢,對綠衣少女的話愈加的深信不疑。

  是以,五女只得輕靈的走了出去。

  圍立在門外通廊上的「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一見陸佟五女和綠衣少女出來,

立即紛紛趨前,關切的問:「少夫人,盟主他……?」

  話剛開口,佟玉清已拭了拭眼淚,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道:「小妹現在馬上和林總監星

夜趕往女王宮都向女王獻上『三光劍』,並取回起針寶器……」

  話未說完,反手將門關好的綠衣少女,已向著佟玉清,微一躬身,道:「小女子這就去

沐浴更衣,攜帶兵器……」

  「悟空」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道:「現在我們盟主命在旦夕……」

  話剛開口,綠衣少女已正色道:「請這位大師說話小聲點,江盟主雖然中了『玄罡針』,

但他在恍惚中仍有知覺和聽覺,大師如此大聲說話,很可能使江盟主的傷勢發生惡化……」

  「悟空」聽得大吃一驚,瞪了瞪眼,下邊的話也不敢再說了。

  但是,「鬼刀母夜叉」卻壓低聲音,焦急的道:「可是,現在爭取時間要緊,你姑娘怎

可以去洗澡呢?」

  綠衣少女立即正色道:「小女子已經說過,江盟主抬進這座密不透風的房間後,至少可

以支持三五日,甚或……」

  「風雷拐」卻焦急的低聲要求道:「可是,時間急迫,我們如果能爭得提前一刻,豈不

更好?」

  綠衣少女卻有些無可奈何的道:「諸位大俠可曾替小女子本身想過?我在牢房裡禁閉了

數十日之多,渾身骯髒,皮膚奇癢,難道不應該洗個澡換件乾淨的衣服?」

  說此一頓,特又轉首望著佟玉清,繼續道:「再說,這位少夫人折騰了一夜,不但身心

俱疲,想必腹中也有些餓了,我去派人準備些吃的,少夫人吃罷了飯,小女子也換好衣服

了!」

  陸貞娘等人一聽,深覺有理,佟玉清從絕早起程,趕了一天的路,到達營地片刻未得休

息,就來了此地。

  根據她眼前的心情,飯食雖然吞不下,至少應該讓她休息片刻,少許吃些東西。

  有監於此,陸貞娘立即頷首贊同的道:「林總監說的不錯,那就請你快準備去吧,當然

是越快越好!」

  綠衣少女恭身應了個「是」,同時周到的道:「由此地到女王宮都,小女子的路徑最熟

悉,往返最快也得兩日兩夜,所以小女子還得通知她們準備一些途中吃的東西!」

  陸貞娘和「風雷拐」等人一聽,俱都感激的道:「一切就煩神林總監了!」

  綠衣少女愉快的笑一笑,才轉身走出門去。

  「一塵」道人一俟綠衣少女走遠,立即懊惱的道:「像盟主這麼嚴重的傷勢,屬下的確

首次碰上,不是屬下誇口,不管是怎麼因傷暈厥的人,一聞我的『蘇生丹』,馬上就會醒過

來……」

  話未說完,竟忍不住掉下兩滴老淚來。

  由於「一塵」的落淚,大家再度哭起來。

  「一塵」立即流淚道:「屬下只怕盟主中的這種『玄罡針』截斷了各穴脈絡間的氣血通

達,不然,不會中針倒地,立時不言不語……。」

  佟玉清流淚頷首道:「不錯,這種『玄罡針』十分的霸道歹毒,玉弟弟身具護身罡氣,

佛門神功,尚不能阻止『玄罡針』的射入,它的厲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話未說完,朱擎珠已懊惱的恨聲道:「這只怨陸麗莎莎沒有把話說清楚……」

  話未說完,陸貞娘已流淚道:「說來也不能怪她,她已經特別指出來,要玉弟弟必須穿

上『天竺錦』制做的長衫後,再來『仙霞宮』……」

  「風雷拐」不由十分懊惱的輕歎了口氣,道:「這一次我們又犯了大意自恃的老毛病

了!」

  佟玉清卻流著淚道:「實在說,我們大家已經處處小心謹慎了,只是,我們仍不時失算

失策,說來,還是她們的機智高出我們多多!」

  朱擎珠雖然心裡不服氣,同時也恨得牙癢癢的,但是事實如此,她也不能不服。

  她不由氣得一跺小劍靴,恨聲道:「現在玉哥哥命在旦夕,而我們眼看著他奄奄一息的

躺在床上,既不能喚醒他,也不能為他療傷,而且,還要聽信別人的擺佈……」

  阮嬡玲突然流淚哭聲道:「只要她說的實在,能夠取來寶器救活玉哥哥,任她們怎麼擺

布,小妹都心甘願意,只怕她們……」

  如此一說,佟玉清,陸貞娘,以及「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不由同時一驚,

脫口急聲問:「你是說……?」

  阮嬡玲哭聲道:「怕的是她們說話不實,誤了療治時間,玉哥哥回天乏術……」

  話未說完,禿子突然乏力的道:「是呀,哈巴達並不是『仙霞宮』的人,林益中怎麼知

道『玄罡針』的醫療救治之法呢?」

  韓筱莉惶急迷惑的道:「哈巴達身為苗疆著名惡賊,大家俱都對他十分注意,也許不止

林總監一人知道他的『玄罡針』厲害和醫療之術!」

  「風雷拐」楞楞的插言道:「還有,她說的那種寶器,是啥寶器呢?俺到現在還覺得奇

怪,是個筒?是個棒?還是個杯碗瓢勺呢?」

  如此一說,「獨臂虎」也恍然正色道:「是呀,俺也正他奶奶的納悶呢,不管是個啥玩

藝兒,總該有個名堂呀,是不是?」

  佟玉清和陸貞娘一聽也有些慌了。

  因為幾番被愚,皆是在自然的情形下形成,這一次事關夫婿江玉帆的生命安危,她們絕

對大意不得。

  是以,佟玉清和陸貞娘不由也遲疑的道:「那位林總監不是說,以前也有人中過哈巴達

的『玄罡針』,不是也是用女王的寶器救活的嗎?」

  「獨臂虎」卻迷惑的道:「可是,那是個什麼寶器呢?」

  「鬼刀母夜叉」向著門外一呶嘴,低聲道:「把她們叫過來問一問!」

  大家轉首一看,只見門外斜階的盡頭兩邊,各自站著兩個身背寶劍,面目向外的勁衣少

女。

  「黑煞神」立即道:「待俺喊她們過來!」

  說罷走至門下,向著階下,沉聲道:「嗨,走過一個來!」

  站在階下的兩個背劍少女,聞聲回頭,卻迷惑的望著「黑煞神」俱都驚異不語!

  「鬼刀母夜叉」一見,立即瞪著「黑煞神」埋怨道:「你這是怎麼個招呼人法?看俺

的!」

  說罷,望著階下,和顏悅色的道:「小妹,請你們過來一位,我們少夫人有話要問你

們!」

  「鬼刀母夜叉」雖然說要一位,可是兩個背劍少女都過來了。

  一俟那兩個背劍少女走上階來,「鬼刀母夜叉」立即肅手一指陸佟五女,和聲道:

  「這五位都是我們的盟主夫人!」

  兩名背劍少女,雙雙上前兩步,同時抱拳恭聲道:「參見五位盟主夫人!」

  陸佟五女同時還禮道:「兩位姑娘請免禮!」

  兩名背劍少女,再度恭聲道:「不敢,五位夫人召喚小婢,不知何事?」

  朱擎珠首先問道:「我們問你,這座八卦形的綺麗精舍,是做什麼用的?可是招待外來

貴賓用的?」

  兩名背劍少女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道:「貴賓,不知女王是否可稱為貴賓?」

  「風雷拐」和「一塵」等人一聽,不由忙不迭的道:「女王當然是貴賓!」

  其中一名背劍少女道:「這間房子就女王一人宿住遇!」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急聲問:「那麼其他人呢?」

  兩名背劍少女同時一笑,道:「這是我們莎莎公主和兩位姑娘的閨房,別人怎麼可以進

來住呢?」

  陸佟五女和「風雷拐」等人一聽,腦際「轟」的一聲,心頭猛的一震,脫口一聲驚「啊」

俱都驚呆了!

  「一塵」道人脫口一聲驚「啊」,急聲道:「五位少夫人不好,我們可能又被她們愚弄

了……」

  但是,話未說完,佟玉清突然目注門外,並揮手阻「一塵」道人,示意他不要胡亂說話。

  大家神情一驚,急忙轉首一看,只見七八外背劍少女,提著菜籃,抬著酒罈,正向門前

走來。

  看了這情形,大家自然明白,那位林總監特的命令廚下給大家送酒菜來了。

  照這情形看來,林總監既派人送來酒菜,她故意把陸麗莎莎的香閏說成「賓館」,很可

能是讓大家安心。

  心念間,七八個背劍少女抬著酒菜已到了階下。

  只見這七八個背劍少女,個個神情愉快,俱都面綻嬌笑,顯得極興奮的走上階來。

  只見當前的背劍少女,向著陸佟五女,躬身問:「請問五位少夫人,酒菜擺在什麼地

方?」

  佟玉清只得和聲道:「你們看什麼地方合適就擺在什麼地方吧!」

  當前少女恭聲應了個「是」,回身向著其餘幾個少女,舉手指了指左側的一個房間。

  陸貞娘見當前少女手中並未拿什麼東西,顯然是個小有地位的人,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和聲道:「請這位姑娘進來一下!」

  背劍少女先是一楞,接著應了聲「是」,舉步走進門來。

  陸貞娘含笑關切的問:「請問,你們林總監呢?」

  背劍少女道:「她已換上新衣,正在進餐!」

  阮嬡玲一聽,立即望著佟玉清,恍然催促道:「佟姊姊,你也先去吃一些吧,吃飽了好

和林總監上路!」

  佟玉清則黯然道:「我這時憂心如焚,實在吃不下!」

  說話之間,已聽陸貞娘繼續問:「你可曾聽你們林總監說過,我們江盟主中了哈巴達的

『玄罡針』的事?」

  背劍少女立即迷惑的搖搖頭,道:「沒有哇?」

  韓筱莉突然問道:「她可曾說,她吃完了飯馬上要陪我們前去向女王取寶器?」

  背劍少女愈加迷惑的道:「寶器?什麼寶器?」

  陸貞娘有些心慌的解釋道:「就是可以治療『玄罡針』的那種寶器!」

  背劍少女迷惑的搖搖頭道:「小婢沒有聽說遇!」

  佟玉清聽得嬌靨一變,不由關切的問:「在此之前,你們『仙霞宮』中,可曾有人中過

哈巴達的『玄罡針』?」

  背劍少女搖搖頭道:「沒有人中過!」

  佟玉清再度急切的問:「也沒聽說過有人中了哈巴達的『玄罡針』,曾用女王的寶器救

活過?」

  背劍少女這一次僅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佟玉清一看,立即震驚惶急的遊目看了大家一眼,發現「悟空」和「風雷拐」等人也都

驚呆了。

  背劍少女看了這情形,不由迷惑的問:「方纔我們林總監司,可是曾說要帶你們前去宮

都向女王要什麼寶器?」

  簡玉娥似乎也看出情勢有些不妙,這時見陸佟五女震驚發呆,不由代為頷首,回答道:

「是呀,她是這麼說的呀!」

  背劍少女迷惑的自語道:「這就不對了……」

  仇蘭英也急忙問:「什麼不對了?」

  背劍少女正色道:「她連宮都在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會帶你們去見女王

呢?」

  話聲甫落,「黑煞神」閃身向前,伸手握住背劍少女的右臂,焦急的瞠目怒聲道:「你

說這話可是實話?」

  背劍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花容失色,脫口嬌呼!

  佟玉清正待低叱「黑煞神」,一旁的「風雷拐」和「一塵」道人,卻同時惶急的怒聲道:

「少夫人不好,我們又上當了!」

  幾乎在「風雷拐」和「一塵」道人怒聲急呼的同時,身後憨姑沈寶琴也突然惶聲驚呼道:

「啊呀不好,床上的盟主不見了!」

  大家一陣驚啊急呼,回頭一看,發現憨姑沈寶琴,正神色震驚,面色蒼白,推開一扇中

央室門向裡面看。

  佟玉清等人在極端震驚中,本能的紛紛奔至門前,向內一看,俱都瞪大了眼睛驚呆了。

  因為,圓室中央的那張錦繡大床上,奄奄一息躺在上面的江玉帆,果真不見了。

  佟玉清見室內陳設佈置並無異樣,立即回頭望著「風雷拐」等人,惶急的吩咐道:「快

把這座獨院監視住!」

  「悟空」幾人應了一聲,紛紛奔了出去。

  佟玉清繼續焦急的大聲道:「你們幾位中,最好能去一兩個人把那個總監司林益中找

來!」

  話聲甫落,右手仍緊握著背劍少女手臂的「黑煞神」怒聲道:「俺就帶著她去捉那賤

婢!」

  「鬼刀母夜叉」見「黑煞神」身上已有兩三處劍傷,怕他一人勢單力孤,因而沉聲道:

「俺陪你一起去!」

  說罷,取下懸在腰上的一對九環厚背鬼頭刀,緊跟著「黑煞神」身後,急步奔了出去。

  佟玉清吩咐完畢,立即奔進了室內·

  這時,陸貞娘已惶急的把每扇落地花窗,仔細的看了一遍。

  韓筱莉打開兩座高大衣櫃,裡面果然有一兩套苗疆豪華女子的奇特衣服。

  根據這些豪華奇特的苗疆女子衣物,不但證實了陸麗莎莎的公主身份,也證實了這座奇

特的圓形臥室,確是陸麗莎莎的香閏住處。

  朱擎珠和阮嬡玲倆人則一個用腳去跺房內的地板,一個仔細的察看那張錦繡豪華的大床

鋪。

  佟玉清一看這情形,立即關切的問:「可看出什麼破綻?」

第十八章 癡心愈得游絲氣

  陸韓朱阮四女,知道察也察不出可疑之處,因而紛紛惶急的走過來。

  陸貞娘首先流淚道:「門只有一個,而我們大家就站在門外,落地花窗都有閂,而且,

開動都會發生聲響,也不可能打開……」

  朱擎珠也急聲道:「地下都是實心的,下面不可能有地道!」

  韓筱莉則含淚憤聲道:「這問房子的的的確確是陸麗莎莎的,每個衣櫃裡都有她的衣

物……」

  佟玉清卻含淚揮手道:「四位賢妹先冷靜一下頭腦,愚姊現在想起來了!」

  說話之間,目注那張錦繡大床,緩步走了過去,同時,繼續道:「毛病就出在這張大床

上。」

  說話之間已到了床前·阮嬡玲卻正色道:「小妹也在懷疑這張大床,所以一進來就察看

它!」

  朱擎珠不由焦急的問:「你可看出什麼來?」

  阮嬡玲正待回答,佟玉清已將四周的床帷掀起來。

  陸貞娘幾人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床下四壁均用漆板圍著,板上分別雕刻著精緻的四季時

花。

  佟玉清看罷,立即懊惱的道:「毛病果然是出在了這張大床上,下面一定有暗道機關!」

  話聲甫落,房門口突然傳來啞巴方守義「嘿嘿啊啊」的乏力招呼聲!

  五女聞聲一驚,急忙轉首一看,發現傷勢較重的啞巴方守義,業已吃力的爬進房門口來。

  陸貞娘和韓筱莉一見,脫口呼了聲「方壇主」,兩人雙雙奔了過去,伸臂將他扶起來。

  朱擎珠知道傻小子「鐵羅漢」一直在照顧著他。

  這時也急忙奔了過去,生氣的問:「大聰弟呢?」

  已被陸貞娘和韓筱莉扶起來的啞巴方守義,沒有吭聲,僅擺頭看了一眼門外頭。

  朱擎珠探頭一看,只見傻小子「鐵羅漢」,屁股底下坐著他的一對大鐵錘,背倚著廊牆,

正在那裡呼呼大睡。

  一看這情形,朱擎珠怒火倏起,急忙奔了過去,「叭」的一聲,就在傻小子的大頭上打

了一巴掌。

  同時,氣得流淚怒聲道:「姐夫已經不見了,你還蹲在這裡睡大覺?」

  傻小子被打得一楞,看了淚珠簌簌的朱擎珠一眼,反而不高興的憨聲道:「那還不是被

人家背跑了,誰叫你們不看著,還好意思打俺?」

  朱擎珠被斥得一楞,心中一酸,熱淚再度湧出來。

  「鐵羅漢」雖傻,但他的傻話有時候也有他的傻道理。

  傻小子眼見珠姐姐哭了,立即咧了咧大嘴,愁眉苦臉的寬聲道:「珠姐姐,你別哭嘛,

俺知道,姐夫盟主準死不了,一定是那被位莎莎姐姐措走了!」

  朱擎珠一想到江玉帆,話也沒答,轉身奔進圓室內。

  奔進室門一看,發現啞巴在陸貞娘和韓筱莉的攙扶下,已繞著錦繡大床嗅了一圈。

  只見啞巴望著佟玉清,指了指床下,點點頭,「嘿啊」了兩聲。

  佟玉清立即焦急的問:「你是說,盟主是由床下被劫走的?」

  啞巴再度點了點頭,「嘿啊」了兩聲。

  佟玉清一看,立即望著陸韓朱阮四女,道:「玉弟弟一定是陸麗莎莎利用床下的機關,

將床降至隧道下,然後將玉弟弟背走了!」

  話聲甫落,啞巴已連聲「嘿啊」,並點了點頭。

  朱擎珠流著眼淚歎了口氣道:「我們還不如大聰弟呢,他都知道玉哥哥是被陸麗莎莎背

走了!」

  佟玉清較方纔的神情鎮定多了,這時只得道:「我敢斷定她把玉弟弟劫走定是療傷去

了……」

  韓筱莉卻憤怒的道:「療傷也不是這麼個療法,她盡可以大大方方的來……」

  陸貞娘歎了口氣,道:「她自有了絕峰練劍的事,她怎麼還好意思前來和我們姊妹照

面!」

  阮嬡玲卻憂慮的道:「怕的是她們將玉哥哥的針傷治好了,對我們『遊俠同盟』有什麼

要脅?」

  韓筱莉立即憤聲道:「那還用說,這種大好機會她們焉肯放過?」

  朱擎珠則哼了一聲,輕蔑的道:「怕不留在她的身邊……」

  話剛開口,佟玉清已低聲阻止道:「珠妹妹!」

  朱擎珠一聽,頓時警覺到還有方守義在場,嬌靨一紅,急忙住口不說了。

  佟玉清則繼續道:「方纔我還耽心是哈巴達的父親,苗疆惡霸『老駝龍』的人,將玉弟

弟劫走了呢,如今,這間精舍既是陸麗莎莎的閨房,別人絕對進不來!」

  朱擎珠則憤恨焦急的道:「可是,我們也不能不找哇?」

  話聲甫落,院中突然傳來「黑煞神」的怒吼道:「她到底跑到那裡去了?你再不說實話,

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接著是「獨臂虎」和「銅人判官」等人的怒聲問:「歪嘴,怎麼回事?可是那個叫林益

中的丫頭跑掉了?」

  佟玉清一聽,立即急聲道:「我們早就該想到陸麗莎莎和她設好的圈套,她當然不會再

來了!」

  朱擎珠憤聲道:「我們出去看看!」

  於是,五人扶著啞巴,逕向室外走去。

  走出斜階門外,發現「悟空」「獨臂虎」仇蘭英等人,正向「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

倆人身前走去。

  而「黑煞神」手中雖然也拉扯著一名背劍少女,但已不是方纔他帶走的那一個了。

  被「黑煞神」拉在手中的背劍少女,神情緊張,花容失色,秀髮已經有些蓬散,顯然被

「黑煞神」拉扯之故。

  佟玉清看到這情形,加之「悟空」等人個個面帶殺氣,知道不及時阻止,背劍少女可能

會吃虧。

  是以,尚未走下斜階,已沉聲道:「芮壇主放開她,不干她的事!」

  「悟空」等人一聽,紛紛停身止步,並向佟玉清等人望來。

  「黑煞神」卻憤怒的道:「她們一定知道那個姓林的丫頭躲到那裡去了,奶奶的,俺差

一點被她們耍了!」

  說話之間,大家都到了近前。

  這時「黑煞神」已將那個背劍少女鬆開。

  佟玉清立即望著雙目濕潤的背劍少女,和聲道:「你可以走了!」

  背劍少女感激的躬身急急離去。

  朱擎珠則望著「鬼刀母夜叉」道:「這好像不是你們方才帶走的那一個嗎?」

  「鬼刀母夜叉」立即憤憤的望著「黑煞神」,道:「都是怪他不小心,給那丫頭溜掉

了!」

  「黑煞神」立即生氣的道:「那丫頭實在太狡猾了,到了那座大花園的門前,她突

  然舉手一指園中,愉快的道:『好,我們總監司來了!』俺聞聲舉目一看,右肘一麻,

再看那丫頭已不在身邊了,兩邊都是花叢綠竹,那丫頭一閃身的工夫就不見了。」

  「鬼刀母夜叉」接口道:「俺當時也沒想到那個小妮子那麼奸滑,等俺發現園中沒人,

知道上當了,那小妮子的人也沒影了!」

  「黑煞神」繼續憤憤的道:「俺越想越氣,非找到那個總監司不可,所以俺就在附近又

抓了方纔的那一個……」

  佟玉清末待「黑煞神」話完,已揮了個手勢,黯然道:「不必說了,也許她們並沒有惡

意……」

  也聞聲圍過來的「風雷拐」,立即驚異的問:「少夫人是說……?」

  陸貞娘立即回身指了指正盤坐斜階前的啞巴,插言道:「據方壇主方才察看的結果說,

盟主是被人利用床下的機關隧道劫走的……」

  話未說完,「風雷拐」和「一塵」簡玉娥等人已顫然道:「那一定是那位陸麗莎莎公主

動的手腳,別人怎的知道她的床底下有機關隧道?」

  朱擎珠憤憤的道:「我們早就斷定是她,只是那個林總監司不見了,我們更加肯定罷

了!」

  老經世故的「風雷拐」,先看了一眼「一塵」之後,道:「果然是那位陸麗莎莎公主,

很可能是為盟主療傷去了!」

  仍一肚子怒火的「黑煞神」卻怒聲道:「不管她是去幹啥,她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法

把盟主劫走,還是和以前一樣,把咱們給耍啦!」

  如此一說,「悟空」禿子「獨臂虎」,以及「銅人判官」憨姑等人,紛紛揮拳怒聲道:

「對,對,她這是誠心在戲弄咱們,從『九宮堡』盜『萬艷杯』開始,一直都是這樣的……」

  佟玉清立即凝重的道:「大家先安靜,事到如今,只怪我們自己粗心大意,陸麗莎莎公

主臨走時的留言上,曾經特別叮囑我們,要我們給玉弟弟穿上『天竺錦』製成的長衫後,再

來『仙霞宮』……」

  「銅人判官」哼了一聲,忿忿的道:「她既然事先知道而不說明白,還是她的錯,這筆

帳還該記在她的身上。」

  佟玉清繼續道:「現在大家先到兩邊的廂房稍事休息等待,也許個半時辰後會有消息

來……」

  朱擎珠哼了一聲道:「她們送來的消息一定是開出來的要脅條件,迫使我們『遊俠同盟』

向他們低頭就範!」

  話聲甫落,「悟空」等人已紛紛怒吼道:「她們敢,老子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向她

們低頭!」

  「黑煞神」恍然大聲道:「對了,俺去前殿放把火,再去燒她們的大花園,看她們出來

不出來……」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怒聲道:「大家安靜,不可亂來,說不定盟主就在咱們地底下

的機關密室內,你們放火燒房屋,煙往低處流,萬一危及盟主,那還了得?」

  如此一說,全場一靜,沒有任何人敢附議前去放火的事。

  「風雷拐」說的不錯,江玉帆就仰面躺在他們大家的腳下密室內的大床上,只是他此刻

雖然恍惚有些知覺,卻聽不到他們的怒吼和談話。

  但是,他恍惚中知道他的身體是由現場被陸貞娘等人抬到一間房屋的一張大床上。

  他已聽見了五位嬌妻和他的部屬們的悲憤怒吼和哭聲。

  當然,他也想到他中針的原因,是由於自己的自恃身有護身罡氣,而拒絕仇蘭英為他用

「天竺錦」縫製的長衫內衣。

  雖然他中針倒地,恍惚昏迷,但他心中仍對陸麗莎莎暗存愛心和感激。

  他這時已完全明白了陸麗莎莎的苦衷和用心,對她的一夜偷情,非但沒有輕蔑卑視和氣

怒,而且,對她為傳統責任的重大犧牲,有了更高一層的敬意。

  現在,他不但不氣恨陸麗莎莎,相反的,更急切的需要看到她,也許,他內心的氣憤正

是因為她避不見他的原因。

  但是,每當他想到陸麗莎莎,或者是陸麗莎莎的倩影在他腦海襄揮之不去,拂之又來的

時候,他就去想他熱愛而也癡愛著他的佟玉清。

  因為,只有想到這位賢德淑慧的妻子時,才由於內心的愧疚,暫時把陸麗莎莎的倩影驅

逐出腦海以外去。

  但是,就在他躺身床上,思維紊亂,恍惚聽到五位嬌妻和「風雷拐」等人在外面談論前

去宮都覲見女王時,他躺身的大床,突然徐徐下降。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下意識中似乎知道,他可能遭遇到危險了。

  但是,他心中雖急,卻苦於全身麻木,絲毫不能移動,即使是一雙眼皮,也似乎有千斤

沉重。

  就在他心中又驚又急的一瞬間,大床下降已經停止了。

  接著是一個惶急而帶哭泣的少女聲音急聲道:「鳳妹,鶯妹,快!」

  江玉帆恍然中聽出少女的聲音就是他渴望見到的同門師姊陸麗莎莎公主。

  他心中當然又驚又喜,只是他苦於無法睜開眼睛。

  當然,他也聽出了被稱為鳳妹和鶯妹的兩人,必然是那個一再戲弄他而又擲了他一「穿

雲劍」的銀裝少女,美麗的閻霄鳳和他的謫親師妹華幼鶯。

  但是,他卻沒想到,他的師妹華幼鶯,竟生氣的道:「不,我恨他,我不抬他!」

  只聽閻霄鳳焦急的央求道:「鶯妹,快一些,再遲了就被她們發現了,床必須快些升上

去,你沒有看到莎莎姊姊哭得多傷心?」

  話聲甫落,陸麗莎莎已戚聲解釋道:「我是因為他是師父武學發揚最光大的弟子之一,

師母如果在世,也會贊成我們救他的,何況,他還為我們『仙霞宮』以及苗疆的無數苗女除

了一害?」

  江玉帆恍惚中也有些迷惑了,根據她們的談話,陸麗莎莎的師父很可能是華天仁老前輩。

  那麼她說的師母,當然是「九玄娘娘」尉遲春鶯了?這時候,他才明白,外界真正瞭解

「仙霞宮」中情形的人,實在太少了,大家是以訛傳訛。

  心念間,已聽華幼鶯哼了一聲,接著是六隻溫暖的手將他抬起來。

  他不知道那兩人抬雙肩和頭部,誰抬他的雙腳和腿。

  但是,在他的感受上,是舒適的。

  前進了至少有七八丈距離,才把他放在另一張平坦柔軟的大床上。

  接著是陸麗莎莎的焦急聲音,催促道:「快把他的長衫前襟解開!」

  話聲甫落,一雙溫暖的手已開始解開他的長衫襟帶。

  但是,卻聽華幼鶯哼了一聲,生氣的道:「你們倆人和他都有肌膚之親,你們倆人都有

救他的責任,小妹恨透了他,小妹走了……」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他在下意識中仍知道陸麗莎莎的確和他有過一夜恩愛關係。

  但是,間霄鳳和他卻沒有一絲瓜葛,他不知道華幼鶯為什麼要這麼說?

  心念方動,已聽閻霄鳳委屈的泣聲道:「鶯妹,我奉莎莎師姊的命令監視他和佟玉清練

劍,他突然走火入魔,由半空裹跌下來,當場暈厥……」

  驀聞華幼鶯倔強的道:「不是有他最心愛的嬌妻佟玉清在場嗎?」

  閻霄鳳含淚解釋道:「可是前宮的巡邏小組吳子歐三人也正巧趕到,佟玉清對付他們三

人已感吃力,那裡還有機會照顧他!」

  華幼鶯有些妒嫉的問:「他是誰呀?」

  閻霄鳳哭聲道:「鶯妹,不管怎麼說,他終歸是我們兩人的師哥呀……」

  話未說完,華幼鶯已哼了一聲,憤憤的道:「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欺騙了我姐姐華

馥馨的感情,我恨他先和佟玉清五人結了婚……」

  話未說完,陸麗莎莎已流淚哭聲道:「唉,這也是造化弄人,如果不是佟玉清懷了身孕,

他也不會那麼匆促的舉行大禮!」

  只聽華幼鶯哼了一聲,道:「我姐姐曾對我說過,她寧願當一輩子尼姑也不做江玉帆的

偏室,難道鳳姐姐甘心為妾?」

  話聲甫落,閻霄鳳已泣不成聲了!

  只聽閻霄鳳哭聲道:「我當時只知道救他,恢復他的通暢氣血,從沒想到我終身的利害

得失和悲慘的命運結果……」

  江玉帆這時已完全明白了,那天晚上在絕峰帳篷內救他的並不是陸麗莎莎,而是在「九

宮堡」他的洞房內,盜走了「萬艷杯」而又一路戲弄他的閻霄鳳。

  回想當時在絕峰練劍時,一時不慎,走火入魔,當時雖然是愛妻佟玉清在場,卻有『仙

霞宮』的巡邏高手纏住她。

  當時,他的氣血急遽逆轉的情形下,如非閻霄鳳及時搶救,即使不死,也會落個殘

  廢。

  江玉帆這時想來,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愧意和感激,對閻霄鳳的多次戲弄,以及在黃山駝

背嶺側「仰盂谷」外擲了他一「穿雲劍」的事,也早擲到九霄雲外。

  心念間,驀聞陸麗莎莎哭聲驚呼道:「啊,兩位師妹不好,針頭已游進皮下了,再有半

個時辰他就沒救了!」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他突然覺得呼吸較方才困難多了。

  這時他雖然不知中針的部位,但他已斷定,他的長衫前襟和內衣已被解開,否則,她們

不可能看清針頭已進入皮膚內!

  接著是陸麗莎莎的要求聲音道:「鶯妹,看在師父老人家的份上,你必須幫著我和你姐

姐把他胸上的『玄罡針』吸吮出來!」

  江玉帆不知是由於呼吸困難,還是『玄罡針』已進入皮下,他的知覺也開始由恍惚中進

入昏迷狀態了。

  但是,他仍清楚的感覺到,三張溫熱的櫻口,在他的前胸上吸吮,顯然,她們三人是要

用她們的櫻口,吸吮出他胸上的針。

  漸漸,隨著他的神志昏迷,他感覺到三張櫻口不停的吸吮,顯示出她們三人內心的惶恐

與焦急。

  但是,他覺得出,陸麗莎莎和閻霄鳳以及華幼鶯三人吸吮過的地方,肌肉不但感到刺痛,

也似恢復了知覺。

  同時,他也感到胸部那片溫涼的地方,不僅是她們三人櫻口中留下了香津,也有她們那

雙美麗明亮大眼睛中流下來的熱淚!

  江玉帆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他終於在不覺中昏迷不省人事!

  但是,在他的眼角內,卻緩緩的流下了兩滴感激的淚……。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在他的耳畔響起了傻小子的震驚歡呼聲道:「你們快來,你們快來,

姐夫盟主又在床上了……」

  話未說完,接著是一片腳步聲和問話聲:「真的?大聰弟!」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接著是奔進室內來的聲音。

  一陣驚「啊」和嬌呼,紛紛向床前奔來。

  首先是「風雷拐」的阻止聲音道:「請五位少夫人先不要驚動盟主!」

  接著是「一塵」道人的寬慰聲音道:「根據盟主的臉上氣色,針傷已經痊癒,而且並未

損傷元氣,這應該視為是一種奇跡!」

  話聲甫落,接著是陸佟五女喜極而泣的應「是」聲,以及「黑煞神」等人興奮聲。

  「一塵」道人繼續道:「看這情形,這三天三夜盟主似乎還沒有甦醒過來,醒來必定喊

餓,那一位到廚房通知一聲,請他們準備一些雞絲米粥來……」

  話未說完,已聽「黑煞神」興奮的道:「俺知道廚房,俺去!」

  「風雷拐」立即阻止道:「算啦算啦,『仙霞宮』上上下下,男男女女,人人見了你都

迴避,還是請筒執事辛苦一趟吧!」

  簡玉娥應了聲「是」,急急走了出去。

  「黑煞神」不服氣的沉聲道:「以前是盟主被他們劫走了,俺當然見人就發脾氣,如今,

他們把盟主好好的送回來了,俺當然對他們客客氣氣……」

  話未說完,已聽「鬼刀母夜叉」不屑的道:「算了吧,你什麼時候對人客氣過?」

  尚未聽到「黑煞神」抗辯,卻聽傻小子「鐵羅漢」嚷著道:「她們三天三夜不讓盟主姐

夫吃飯,她們的心腸也太狠了嘛!難怪姐夫盟主直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恐怕是餓昏了……」

  只聽朱擎珠生氣的道:「去去去,快出去睡你的大頭覺去,沒有人像你是餓死鬼投生

的……」

  朱擎珠雖然說的是不耐煩的語氣,但恍惚中的江玉帆卻聽得出來,她內心卻有掩不住的

興奮。

  但傻小子卻一面向外走,一面卻不服氣的道:「俺師祖奶奶說,人是鐵,飯是鋼,肚裡

沒有東西,那裡來的氣力……」

  江玉帆聽得心裡想笑,但他卻使不上力氣。

  他在心裡也覺得奇怪,他心裡也神志明白,只是恍惚而已。

  他曾昏迷過兩三次,但每次醒來都有一雙溫暖的手為他週身按摩,顯然是怕他躺的太久

了。

  但是,他的身體既然有了知覺,為何神志卻不能完全清醒,為什麼也無力將眼睛睜開?

  就在這時,驀聞阮嬡玲急聲道:「四位姊姊快來看,這兒的衣襟上有個折好的紙條方

勝!」

  話聲甫落,已有人用手在他的衣襟上解帶。

  隨著「簌簌」紙響,接著是佟玉清的嬌呼:「是陸麗莎莎公主寫的!」

  只聽陸貞娘和「風雷拐」等人,紛紛關切的急聲問:「那上面寫些什麼?」

  只聽佟玉清遲疑的道:「莎莎公主說,不可以給玉弟弟洗澡,因為他的身上塗有丹藥,

其次是……」

  「是」字出口後,突然不往下念了。

  不少人急切的問:「其次怎樣?」

  只聽佟玉清有些羞澀的道:「莎莎公主說,只要用舌尖撥開玉弟弟的牙關,將他的舌根

壓下,吸一口氣,玉弟弟的眼睛就可以睜開了!」

  話聲甫落,憨姑沈寶琴突然爽快的道:「這還不簡單!」

  「銅人判官」立即道:「簡單你來!」

  只聽憨姑生氣的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俺是說五位少夫人都在身邊,這有什麼

難?」

  「鬼刀母夜叉」立即催促道:「五位少夫人也就別再遲疑啦,看樣子,盟主這個樣子恐

怕也有兩三天之久了!」

  阮嬡玲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急聲道:「薛大姐是說,她們一直讓玉哥哥這樣昏迷

著?」

  「鬼刀母夜叉」頷首道:「至少她們不會輕易和咱們盟主照面!」

  「黑煞神」焦急的道:「照面不照面這都是些廢話,等把盟主救醒過來不就知道了嗎?」

  阮嬡玲和朱擎珠立即望著佟玉清和陸貞娘倆人,焦急的催促道:「快一點兒呀,還遲疑

什麼?」

  話說來簡單,在眾目睽睽之下,雖然是夫妻,也不便當眾嘴對嘴的親吻起來。

  因而,佟玉清,陸貞娘,以及韓筱莉三人的嬌靨,都不自覺的紅達耳後。

  「鬼刀母夜叉」一見,立即望著「黑煞神」和「獨臂虎」等人,不高興的道:「老妹子

給盟主解喉結有什麼好看的,還不趕快轉過去!」

  如此一說,「黑煞神」等人才恍然大悟,笑一笑轉過身去,鬧得「悟空」「一塵」

  「風雷拐」三人也覺得不好意思。

  佟玉清一見「悟空」等人轉過身去,看了陸韓朱阮四女一眼,再不遲疑,立即俯下身去。

  雖然她這時是救人,而且是救自己的夫婿。

  但是,她仍覺得嬌靨發脹發燒,心兒狂跳。

  在這等心情下,她只是照著陸麗莎莎的方法去做,急忙用舌尖撥開江玉帆的牙關,壓下

他的舌根猛的吸了一口氣。

  也就在她吸氣完畢,櫻唇剛剛離開江玉帆朱唇的同時,江玉帆突然喘了口氣,急忙睜開

星目,同時出聲道:「噢,悶死我了!」

  轉身面向外的「悟空」等人一聽,紛紛驚喜的轉過身來,歡聲道:「盟主終於醒過來

了!」

  「悟空」等人轉身一看,發現江玉帆已坐起身來,正兩臂撲天,伸了一個懶腰。

  再看佟玉清,嬌靨通紅,直達耳後,恰似熟透的大蜜桃。

  江玉帆見五位嬌妻都站在他的床前,而「悟空」等人也神情驚喜的正紛紛向他身前走來,

不由遊目看了一眼室內,迷惑的問:「這是什麼地方?」

  朱擎珠立即頗含妒意的拉長聲韻道:「這是莎莎公主的香閏!」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道:「我恍惚中只知道你們把我抬動到什麼地方,卻不知

道抬到此地來……」

  話未說完,韓筱莉心中不覺有些不是滋味的道:「其實你也是剛剛被莎莎公主送回來

的!」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不由關切的急聲問:「她現在那裡?她怎麼說?」

  說話之間,急切的左顧右盼,似乎渴望能馬上看到陸麗莎莎似的。

  朱擎珠一見,下由怒火上升,脫口生氣的道:「你被她劫走了三天三夜,難道沒和她會

上一面,談上一談。」

  江玉帆聽得神色一驚,不由脫口道:「什麼?三天三夜?」

  說話之間,發現「悟空」等人俱都凝重的望著他,知道朱擎珠不是說氣話。

  再看禿子啞巴「獨臂虎」,除了啞巴在肋下撐了個拐外,其他人等都已不用攙扶。

  佟玉清一看這情形,知道江玉帆的確不知道箇中情形。

  只見江玉帆舉目望著「風雷拐」,驚異的道:「小弟真的在此睡了三天三夜?」

  「風雷拐」立即恭聲道:「盟主不是在此地睡了三天三夜,而是被陸麗莎莎公主請去療

治針傷,療了三日三夜!」

  江玉帆微蹙劍眉,迷惑的「噢」了一聲,他不便說不知,但又不便把詳細經過說出來。

  是以,迷惑的看了大家一眼,遲疑的道:「竟有這等事?」

  佟玉清為了使江玉帆明瞭事情發生的全盤經過,立即把他中針倒地,林益中建議抬來地,

並向女王索取寶器的事說了一遍。

  江玉帆插言問:「她們又是怎樣把我抬去的呢?」

  佟玉清一聽「她們」,斷定江玉帆心中必有隱情,因為他說的「她們」,顯然是指的陸

麗莎莎,閻霄鳳和華幼鶯三人。

  同時,她也想到林益中曾說過,江玉帆雖然中了「玄罡針」,根據他的雄厚功力,神志

在恍惚中,仍知道外界的事情。

  但是,她癡愛自己的夫婿,她當然更希望同室姊妹一直和睦,情同骨肉。

  這時,她深怕朱擎珠韓筱莉兩個性情急燥的妹妹再說什麼,是以,趕緊接口把未說完的

話,繼續說完。

  最後,她才婉轉的和聲道:「方纔還是大聰弟發現你已被陸麗莎莎公主送回來!」

  江玉帆把話聽完,神色數變,似是在利用他清醒的腦子來衡量眼前的情勢!

  他應該當著五位嬌妻的面,如何說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這時,他的神志已經很清醒,他當然更清楚陸麗莎莎對他的恩情,閻霄鳳曾在絕峰帳篷

內,用心口銜接法救過他的性命。

  至於華幼鶯,她不但是自己的謫親師妹,而且為了挽救他的生命,竟用她的櫻口,吸吮

射進他肌肉內的「玄罡針」。

  這等隆情厚義,他江玉帆如果置之腦後,豈不落個無情寡義的薄倖人?

  但是此時此地,面當著五位嬌妻和這麼些忠心耿耿的部屬,他怎能違背他以前的誓言而

說得出口?

  江玉帆到了這般時候,似乎也已窮於措詞,苦於應付,不知如何向嬌妻部屬們開口了!

  韓筱莉見江玉帆神色變幻,久久不語,不由催促的問:「玉弟弟,你倒是說說你現在的

看法和意見呀?」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望著「風雷拐」等人,沉聲道:「照佟姊姊這麼說,我們豈

不是再度被她們愚弄了一次?」

  「一塵」道人老於世故,他不信盟主三天三夜沒有見過陸麗莎莎公主。

  是以,急忙在旁恭聲道:「盟主中了『玄罡針』,生命垂危,屬下也不知如何救治盟主,

陸麗莎莎公主一看這情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暗中設計,命令林總監司出頭,將盟主在此

劫走……」

  江玉帆見五位嬌妻除佟玉清之外,嬌靨上都有不悅之色,只得佯裝生氣的沉聲道:

  「她的身份既已瞭然,又是同門師姐弟,為何不公然出來為小弟療傷起針呢?」

  陸貞娘聽得目光一亮,不由關切的問:「不知她們是如何為你取出身上中的『玄罡針』

的?」

  江玉帆沒想到陸貞娘會有此一問,乍然間他竟不知道如何措詞答覆!

  緊急問,俊面一紅,不由楞楞的雙手一捂前胸,也迷惑不解的道:「唔?是呀,她們是

怎麼把我身上的『玄罡針』取出來的呢?」

  韓筱莉突然插言問:「你說的『她們』,可是指的還有華幼鶯和閻霄鳳倆人?」

  江玉帆被問得玉面再度一陣脹紅,只得道:「有沒有她們倆人我怎麼知道?總之,陸麗

莎莎一個人恐怕把我劫不走吧,也許有那位林總監司幫著她呢!」

  朱擎珠見江玉帆到了這般時候,仍然一問三不知,心中一陣難過,雙目中頓時湧滿了淚

水,不由生氣的嗔聲問:「你真的沒有和她們見過面,談過話……?」

  話剛開口,江玉帆已理直氣壯的大聲道:「這二天三夜我要是睜一睜眼睛,我就不得好

死,你們怎麼連我的話也開始懷疑了?見就是見到了,談話就是談話了,說出來又有什麼

呢?」

  如此一說,在場的人無不大感意外的「噢」了一聲!

  朱擎珠心裡又愧又愛,不由流著眼淚,關切的道:「你三天三夜都沒睜眼,想必肚子早

餓了?」

  江玉帆哼了一聲,沉聲道:「氣都氣飽了,那裡還會餓?」

  朱擎珠一聽,立即低下了頭,淚珠也不停的由她的明日中滾下來。

  機警的仇蘭英立即道:「屬下去為盟主準備午膳!」

  江玉帆一聽「午膳」,這才發現天窗上射進來的陽光。

  正待要說什麼,佟玉清業已關切的問:「此地的事情已完畢,什麼時候起程轉回中原

去?」

  江玉帆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回中原?『萬艷杯』還沒奪回怎麼能回去?」

  陸貞娘也看出來,江玉帆如再在「仙霞宮」呆下去,必然會和陸麗莎莎等人越陷越深。

  是以,也急忙寬慰的道:「萬艷杯本是尉遲前輩之物,如今,尉遲前輩已經仙逝,我們

可以把這邊的實情告知『獠牙嫗』前輩……」

  江玉帆卻沉聲問:「人呢?」

  陸貞娘被問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什麼人?」

  江玉帆沉聲道:「當然是小弟答應『慧如』師太和『獠牙嫗』前輩的……」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動,不由寬聲道:「陸麗莎莎公主乃苗疆王位的繼承人……」

  江玉帆立即沉聲道:「還有閻霄鳳和華幼鶯,她們倆人才是我真正要捉的人!」

  佟玉清業已看出當前的情形,如果讓江玉帆把閻霄鳳和華幼鶯帶回中原去,到頭來

  「九宮堡」必然又多了兩位少夫人。

  而且,她已看出江玉帆的真正心意來,他並不是真的要活捉華幼鶯和閻霄鳳,而是急於

想見到她們三人。

  由此而推定,這三天三夜為江玉帆療傷,起針,在旁守護的,也必是她們三人。

  有監於此,不自覺的道:「玉弟弟,現在我們已經完全明白了莎莎公主和另兩位師姐師

妹的關係和身份……」

  話未說完,江玉帆已有些生氣的斷然道:「請你們不要再勸說了,小弟一定要捉住她們

三人!」

  「風雷拐」不由憂慮的恭聲道:「盟主,『仙霞宮』是她們三位起小長大的地方,宮中

各處機關,均由她們三位策劃,地理環境比我們熟悉,男女弟子聽她們指揮,咱們要想捉住

她們,談何容易?」

  江玉帆聽罷,依然斷然道:「小弟心意已決,劉堂主不必再說了!」

  大家見佟玉清和「風雷拐」都勸說不動,那個還敢再將意見提出?

  江玉帆一看大家的神情,個個顯得愁眉不展,只得繼續道:「小弟既然說過活捉她們,

便一定有活捉她們的把握!」

  「悟空」禿子「獨臂虎」等人一聽,立即興奮的紛紛大聲問:「盟主,您真的有把握活

捉她們三人?」

  江玉帆立即將食指豎在嘴唇上「虛」了一聲,同時指了指床下,悄聲道:「你們把耳朵

湊上來!」

  「黑煞神」「獨臂虎」「銅人判官」和傻小子幾人最好奇,立即側頭將耳朵湊了過去。

  江玉帆立即湊近他們的耳畔悄聲道:「她們雖然各種條件都比我們優厚有利,但我們如

果如此如此,不怕活捉不了她們!」

  話聲甫落,「黑煞神」「獨臂虎」等人已興奮的歡聲道:「好,太好了,太好了,盟主

一定能夠活捉她們三人!」

  口口  口口  口口

  暮色將臨,晚霞似火,震盪山林群峰的「荒荒」鐘聲,逕由深谷古林之中的「仙霞宮」

中破空街出,傳向四野,直上蒼穹!

  金碧輝煌,氣勢磅礡的「碧雲殿」前,正紛紛奔來了兩百多名身背長劍,一式勁衣的男

女武士。

  他們都以緊張驚異的目光互對一個眼神,立即靜悄悄的依序肅立在大殿廣台前的長階下。

  他們緊張的望著燈火明亮恍如白晝的碧雲大殿前,不知道「仙霞宮」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他們都是驚弓之烏,大劫餘生,想到二十多天前的那次浩劫,仍忍不住心驚膽戰,不寒

而栗!

  他們望著大殿內的一百盞宮燈,耀眼生花,愈顯得這座工程浩大,氣勢雄偉的「碧雲

殿」,美輪美奐,富麗堂皇。

  巨鐘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但那陣「荒荒」餘音,仍在半空中,谷峰間蕩漾!

  就在這時,大殿內已匆匆走出來一群男女人眾。

  當前一人,正是「遊俠同盟」的少年盟主,一襲銀緞公子衫,身佩「天魔銀星劍」

  的江玉帆。

  只見江玉帆,劍眉微剔,朗目閃輝,朱唇綻著親切而自然的微笑,走出殿門,逕向廣台

前緣走來。

  跟在江玉帆身後的,是他的五位武功各異的美麗妻子,以及他的忠實屬下「悟空」「一

塵」「風雷拐」等人。

  傷勢較重的啞巴已能舉步自如,「獨臂虎」和禿子的箭傷已早已康復,其他人等更是個

個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銅人判官」的百斤大銅人,金光耀眼,「鬼刀母夜叉」的九環厚背鬼頭刀,更是寒氣

逼人。

  傻小子「鐵羅漢」的屁股上掛著兩個八角大鐵錐,憨姑雙胯上懸著的則是一對多孔陰陽

輪。

  憨姑沈寶琴,是出了名的鐵掌銅頭飛毛腿,打辟向來都不用兵刃,她這對多孔陰陽輪,

還是她昔年在太湖惠山破廟內結盟之初,得自「興安五虎」阿穆爾教五人之手。

  她自從得了這對多孔陰陽輪後,曾在「大戰毒鬼谷」以及「大鬧武當山」時,都曾發揮

過它們的最大特長和威力。

  這時,立在廣台長階下的二百多名「仙霞宮」中的男女武士,看了憨姑胯上的多孔陰陽

輪,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他們看了仇蘭英,「鬼刀母夜叉」以及簡玉娥,又覺得「遊俠同盟」中的諸俠像貌,

相差的太過懸殊。

  英俊美麗,狐媚莊淑,彪形魁梧,皮包骨頭,有的讓人越看越愛看,有的叫人看一眼,

渾身就打戰,實在有天壤之別。

  但是,當他們想到二十多天前的那一晚,這些美若天仙的女娃兒們,瞠目剔眉,揮劍殺

人的情形,都不由得氣餒三分。

  只見江玉帆走至廣台前緣,向著肅立階下的兩百多名男女武士,含笑拱手道:「諸位辛

苦了!」

  話聲甫落,階下的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也紛紛抱拳恭聲朗呼道:「江盟主暨諸位男女大

俠好!」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也紛紛抱拳謙聲道:「諸位武士好!」

  話聲甫落,中間當前的一位年約四十餘歲,額下留短鬚的背劍武士,向著江玉帆,抱拳

恭聲問:「敢問江盟主,宮中可是發生了大事情?」

  江玉帆親切的一笑道:「事情並非十分重大……」

  話剛開口,站在那人一旁的另一四十餘歲,方面白皮膚的中年武士,立即抱拳恭聲道:

「啟稟江盟主,小的等投效『仙霞宮』將近二十餘年,聽到殿前的鐘聲,這還是第一次!」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劍眉一蹙道:「在下雖覺事體並非極端嚴重,但也關係著

貴宮繼亡絕續之大局,亦應算是十分重大之事,加之驀然得來一樁驚人消息,急於要和諸位

商議,為求爭取時效,不得不以鐘聲召集諸位前來此地!」

  如此一說,中間發話的兩個中年武士,立即看了一眼身旁黑面皮蓄有絡腮鬍須的中年武

士。

  其他男女武士人等,也紛紛以驚異迷惑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身邊的武士們,似乎在問,

不知道宮裡又生了什麼驚人事情。

  只見方才發話的那人,繼續恭聲問:「不知又發生了何等重大事情,江盟主可能諭之小

的等人知道?」

  江玉帆一笑,毫不遲疑的道:「當然可以,在下召集諸位前來殿前的目的,也正是為了

此事?」

  說此一頓,繼續和聲道:「諸位想必早已知道,本同盟遠在中原,此番何以跋涉斡千里

前來蠻荒的真正原因嗎?」

  說罷遊目全場,階下一片寂靜,雖然每個男女都在注目靜聽,卻沒有一人答聲。

  江玉帆繼續和聲道:「諸位想必也早已知道,在下的師母仙逝安葬在後花園的事,直到

『霞煌』老賊逃回宮來,勾結淫賊哈巴達之後,諸位才曉得你們的先宮主早在十五年前已經

蓮駕西歸了!」

  說至此處,發現除了當前的三個中年武士肅立不動外,其他男女武士人等,俱都面現驚

容,互遞眼神。

  顯然,他們不是對「仙霞宮」的前宮主「九玄娘娘」尉遲春鶯的死感到驚異,而是對江

玉帆稱呼他們的先宮主為師母而感到意外。

第十九章 巧計覓芒蹤

  江玉帆突然歎了口氣,黯然道:「諸位想必已經知道,你們的五位宮監,趁在下的師姐

莎莎公主和閻霄鳳師妹,華幼鶯師妹前去中原參加在下的婚禮時,私自下山,潛返中原,殺

人復仇的事……」

  這件事想必太使那些男女武士震驚了,是以,不少人面色微變,互相私議,立即掀起一

陣騷動聲音。

  顯然,他們都震驚於「霞煌」真人五人原來是私自下山,而莎莎公主和閻霄鳳華幼鶯兩

位姑娘竟然前去中原,參加這位大家從來不知的師弟的結婚大典。

  但是,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人人感到震驚意外,唯獨當前肅立的三個中年武士,毫無所

動。

  江玉帆斷定這三個中年武士,不但是時下「仙霞宮」中的武士領導人物,也必然知道陸

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鶯三人現在何處。

  換句話說,他們三人早已在暗中見過了陸麗莎莎三人,而且,也接受了新的任命和指示。

  江玉帆繼續黯然道:「諸位對這些事也許會覺得迷惑而不解,你們的莎莎公主和兩位姑

娘,既然是在下的師姐師妹,甚至把在下由機關隧道中救出去治療針傷,二十多天來,何以

至今未見她們前來與在下相見?」

  這幾句話正是兩百多名男女武士所不解的,是以,江玉帆如此一說,悄聲竊議和騷動立

時靜下來。

  江玉帆繼續道:「這是因為『霞煌』五個老賊趁在下舉行婚禮的那一晚,擅闖『九宮

堡』,亂殺無辜堡丁武師二十多人所造成的原因!」

  說至此處,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中,再度掀起一陣悄悄議論聲。

  顯然,他們都在懷疑,「霞煌」真人五人為何前去「九宮堡」鬧事?

  何以莎莎公主和間霄鳳三人都在那裡,他們五人還敢前去?

  江玉帆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竊竊私議。

  是以,繼續道:「諸位也許不知道,『霞煌』真人五人,是在二十年前被中原各大門派,

八大世家,聯合追殺,被迫才逃到『仙霞宮』來的……」

  如此一說,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中,果然大多數都面帶迷惑之色和懷疑不解,再度驚 異

的對望起來。

  江玉帆繼續道:「在下可以坦白清楚的告訴各位,當年聯合各大門派,八大世家將『霞

煌』五個老賊逐出中原的發起人之一,就有在下的祖父『陸地神龍』江浩海江老英雄……」

  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一聽,再度掀起一陣騷動,顯然,他們對「九宮堡」老堡主江老英雄,

似乎早巳聞名。

  江玉帆繼續道:「『霞煌』真人五人悄悄潛回中原後,先殺了太湖『湖濱山莊』老莊主

『多臂瘟神』鄧天愚,又截擊偷襲了少林寺的有道高僧數人,傷了『洪善』,斃了『洪緣』,

還跑到洪澤湖『水簾山莊』鬧事,並在黃山『仰盂谷』打傷了『萬里飄風』趙老英雄……」

  江玉帆在說到前面的幾件事時,階下的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俱都神情安靜,顯出一付漠

不關心的樣子。

  但是,當提到黃山「仰盂谷」時,即使是當前的三名中年武士,神色也有所動。

  顯然,陸麗莎莎三人,早已對「獠牙嫗」存有敵視心理,是以,連他們的男女武士對

「仰盂谷」也均有所聞。

  江玉帆繼續道:「『九宮堡』是『霞煌』老賊五人急切報復的對象,他們耽心不能順利

得手,特的選在本人結婚大典的那晚下手……」

  說至此處,階下雨百多名男女武士的目光,不停的在佟玉清,陸貞娘,以及韓筱莉和朱

擎珠阮嬡玲五人的身上掃來掃去。

  顯然都在刻意打量這五位美麗的「九宮堡」的少夫人。

  江玉帆繼續道:「當時『霞煌』老賊五人,亂殺無辜,連殺堡丁武師二十餘人,迫使在

下與五位在新房飲合巹酒的妻子,紛紛趕到前堡向五個老賊還擊……」

  說至此處,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不少人啞然笑了,顯然是覺得當時的情形必定很有趣。

  江玉帆雖然是敘述當時的事情,但想到當時的情景,仍忍不住氣得雙眉微剔,星目閃輝,

俊面上充滿了煞氣!

  是以,他有些怒意的繼續道:「當在下等人和『霞煌』老賊等人交手時,在下的師姐,

也就是你們的莎莎公主,曾以『千里傳音』的功夫嚇走了『霞煌』老賊……」

  說至此處,當他準備接著敘說他和陸佟五女以及「一塵」「風雷拐」等人計劃好的故事

時,俊面一陣熱辣辣,竟然住口不說了。

  豈知,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中,竟有不少人像聽故事聽得入了迷。

  這時見江玉帆突然住口不說了,竟有二三十人,紛紛問:「請江盟主說下去!」

  「啟稟江盟主,我們自進入『仙霞宮』後,就像聾子瞎子一樣,請江盟主告訴我們一些

中原武林的事好嗎?」

  「以後怎樣了,請江盟主說下去……」

  就在大家紛紛要求之際,當前中央站立的三個中年武士,突然回轉身怒吼道:「住口,

江盟主正在敘述以往事情,你們這樣胡亂插言,成何體統?」

  如此一嚷,所有發話的武士都住口不說了。

  江玉帆則有些難為情的道:「這是在下師姊莎莎公主和兩位師妹的私事,本不願在此公

開宣佈,但在下在此苦等二十多日,仍未見她們三位前來相晤,內心十分痛苦,所以才嗚鍾

召集諸位來此……」

  話未說完,階下立即掀起一片愉快的歡呼:「江盟主有話請吩咐,只要小的們能效力的,

小的們一定願意全力以赴……」

  「江盟主為我們『仙霞宮』除了叛徒,殺了淫賊哈巴達,我們衷心感激,我們願意聽憑

吩咐……」

  江玉帆一看,心中暗暗歡喜,知道陸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鶯三人並沒有在這些男女武士

面前說出敵對之意。

  根據當前男女武士的情緒,即使陸麗莎莎沒有和這些男女武士一一見面,至少對三個中

年武士說出師門的密切關係。

  正在暗自歡喜,覺得已不必再說出謊編的故事,中間站立的一個中年武士,已回身怒叱

道:「不要嚷叫,等江盟主說完了全盤經過,吩咐下工作來你們再發表各自意見也不遲!」

  如此一喝,兩百多名男女武士立時靜下來。

  江玉帆一看這情形,心中不禁一陣遲疑,但想到日夜渴望一見莎莎公主和閻霄鳳華幼鶯

的急切心情,只得繼續道:「當時『霞煌』老賊和『黑心豺豹』『二皮臉』三人,一聽莎莎

師姊的吆喝,大吃一驚,魂飛天外,立即亡命逃走……」

  男女武士中,尚有不知內情者,又在那裡悄聲私議和騷動。

  江玉帆繼續道:「當時,『陰陽秀士』『獨角獸』卻被在下和內人佟玉清纏住無法脫

身……」

  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一聽,紛紛向陸佟五女看去,因為事前沒有公然介紹,他們絕大多數

都不知道那一位是佟玉清。

  但是,整個「仙霞宮」中被留下來的男女武士,以及由陸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鶯暗中截

回來的男女武士,俱都耳聞聽說過,江盟主的五位夫人中,以佟玉清武功最精絕,而以陸貞

娘夫人最美麗。

  因為,他們已知道,她是當今武林的第一位大美人。

  江玉帆遊目看了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一眼,以減輕他內心的愧疚和不安,是以,咳了一聲,

繼續道:「當時,莎莎師姊曾警告在下,不要殺他們二人,但是,在下和內人佟玉清,沒有

聽清楚,仍將他們倆人怒劈劍下……」

  話未說完,階下絕大多數的男女武士竟紛紛振臂歡呼道:「殺得好,殺得好!」

  江玉帆見所有男女武士,群情激動,個個稱快,知道「霞煌」老賊等人,平素作威作福,

以致令這些男女武士,個個恨之入骨。

  江玉帆當真的歎了一口氣道:「可是,想那莎莎師姊和兩位師妹,直到現在都不來相

見……」

  話未說完,階下男女武士已紛紛高呼道:「我們公主會回來的,兩位姑娘一定會回來

的!」

  江玉帆見群情激動,正是時候,立即黯然道:「現在她們都回不來了……」

  話一出口,兩百多名男女武士,紛紛脫口驚「啊」!全場一呆,頓時寂靜無聲!

  江玉帆趁機黯然道:「據方才得到的消息說,莎莎師姊已回到了宮都,兩位師妹也被強

人『老駝龍』劫走……」

  「劫走」兩字方自出口,階下兩百多名男女武士,紛紛驚呼怒吼!

  韓筱莉見時機已熟,立即激烈的怒聲道:「這件事我們必須火速通知莎莎公主,盡快設

法營救兩位姑娘的生命,可是,我們都不知道宮都位在何處……」

  話未說完,驀聞激怒騷動的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中,一個憤怒的少女聲音,高呼道:「少

夫人,小婢知道!」

  兩百多名男女武士一聽,頓時靜下來。

  當前站立的三個中年武士,聽了江玉帆的話,既驚且疑,神情都感到十分迷惑,似乎鬧

不清是怎麼回事。

  三人這時一聽女武士中有人說知道宮都在什麼位置,俱都大吃一驚,倏然回身就待阻止。

  但是,機警的佟玉清早已經預防他們會出面干涉,是以,急忙用「傳音入密」的功夫,

故意急聲道:「不要阻止她!」

  三個中年武士聽得神色一驚,面色立變,紛紛遊目四看。

  佟玉清知道,他們三人正在察看陸麗莎莎、華幼鶯,以及閻霄鳳三人發話的位置。

  就在三個中年武士神色震驚,遊目察看的同時,一個一身綠色勁衣背插寶劍的女警衛,

已由行列裡擠出來。

  江玉帆一見綠衣背劍女警衛走出來,立時覺得有些面熟,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

  佟玉清和陸貞娘細看下走上階來的綠衣背劍女警衛,柳眉大眼,白淨皮膚,一望而知,

是一個乖巧機伶的少年女子。

  是以,親切的招手歡迎道:「姑娘快請上來!」

  江玉帆這時也想起來了,走上階來的綠衣背劍少女,正是乎素負責警衛陸麗莎莎八角閨

房門外的女警衛。

  由於階下兩百多名男女武士,議論紛紛,十分吵雜,江玉帆立即朗聲道:「此地業已事

畢,諸位可以回去了。」

  兩百多名男女武士,立即高呼一聲,各自三三兩兩的四散走去。

  但是,他她們仍在繼續討論方才江玉帆發表陸麗莎莎不在宮中和閻霄鳳華幼鶯被劫持的

事情。

  這時,「風雷拐」突然走至江玉帆的身側,低聲說了幾句話。

  說話之間,目光一直望著緩步走去,相互低談的三個中年武士。

  江玉帆聽罷,立即望著三個中年武士沉聲道:「三位請稍待!」

  三個中年武士,閭聲一驚,急忙回頭,同時,止步恭聲道:「江盟主是……?」

  江玉帆立即頷首道:「不錯,請三位隨在下來!」

  說罷轉身,當先向大殿內走去。

  這時,大殿內的燈火,顯得較方才更明亮了。

  陸佟五女和「鬼刀母夜叉」,簡玉娥,仇蘭英,以及憨姑等人,早巳帶領著那個背劍的

綠衣女警衛走進大殿內。

  三個中年武士彼此互看一眼,不禁有些遲疑。

  但是,當他們看到「悟空」「一塵」「風雷拐」,以及「銅人判官」等人,仍虎視眈眈

的立在那兒不動,知道不去不行,只得舉步登階,跟在江玉帆身後。

  「悟空」等人一俟三個中年武士走過,立即跟在他們三人身後。

  三個中年武士看了這情形,暗自心驚,如芒在背,看情形,江玉帆顯然要對他們三人不

利。

  心念及此,心中愈加緊張,不自覺的東張西望。

  顯然,三人都希望陸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鶯三人能夠及時出現。

  但是,他們也知道,江玉帆等人在後宮住了二十多天,養息療傷,俱都相安無事,今晚

突然召集全宮武士,顯然是真的已接到兩位姑娘被「老駝龍」劫走的消息。

  果真如此,今晚上是沒有人會出面為他們三人撐腰的,也就是說,要全靠他們三人自己

見機行事,營救自己。

  但是,有一點卻令他們不明白,方才是誰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命令他們三人不要出面

阻止那個綠衣女警衛呢?

  繼而一想,頓時恍然大悟,江玉帆等人既是莎莎公主的同門師弟,他和他的五位嬌妻,

自然也會「傳音入密」。

  心念間,抬頭再看,江玉帆已坐在大殿中央唯一設置的亮漆大椅上。

  佟玉清和陸貞娘以及簡玉娥等人卻率領著那名綠衣背劍女警衛,出了後殿門,走向了後

宮。

  三個中年武士,走至江玉帆身前,同時抱拳恭聲道:「參見江盟主!」

  江玉帆含笑一肅手,並望著「黑煞神」和禿子啞巴三人,吩咐道:「快給三位宮監看

座!」

  三個中年武士聽得渾身一戰,神情同時一呆,他們似乎在說,江盟主怎會知道他們三人

的職務?

  「黑煞神」三人那敢怠慢,急忙為三人搬來三張亮漆大椅,放在江玉帆斜前方的客座上。

  三個中年武士一見,趕緊抱拳躬身,謙聲道:「江盟主座前,暨諸位大俠的面前,那有

小的三人的座位?」

  江玉帆見對方三人並沒有反駁「宮監」的稱呼,知道他的揣測沒錯,這三人果然受了新

任命。

  這時見三人推辭就座,立即含笑肅手道:「三位不必客氣,坐下來好談話!」

  三個中年武士沒想到江玉帆會對他們如此禮遇,自是不敢過份謙遜,只得恭聲應了個

「是」,依序坐在椅上。

  江玉帆立即含笑問:「三位宮監的府上……?」

  如此一問,三人自然顯出他們的職務高低,和姓氏原籍來。

  只見白淨面皮,額下蓄著短鬚的中年武士,首先拱手欠身恭聲道:「小的戚佑俊,原籍

中原湘北人氏!」

  話聲甫落,另一黑面膛,滿頰絡腮鬍子的中年武士,也立即欠身恭聲道:「小的馬德魁,

原籍中原蘇北人氏……」

  另一個中年武士,頰下蓄有五綹黑鬚,這時才欠身恭聲道:「小的黃繼成,是遼東人

氏!」

  江玉帆聽罷,頷首微笑,謙聲道:「這些天來,承蒙三位宮監,照顧,在下內心十分感

激……」

  黃繼成三人趕緊欠身道:「不敢,禮應如此!」

  江玉帆繼續技巧的問:「在下的師姊陸麗莎莎公主臨走之時,對你們三位可有什麼交

代?」

  三人同時恭聲道:「公主臨行時,僅命令小的三人,善加招待貴同盟男女諸大俠,並無

其他事情交待!」

  江玉帆佯裝迷惑的「噢」了一聲,趁機看了「風雷拐」和「一塵」道人一眼,繼續問:

「她沒有說何時回來?」

  自稱黃繼成和戚佑俊的兩個中年武士,立即搖了搖頭,簡單回答道:「沒有!」

  但是,自稱馬德魁的黑臉武士,卻同時道:「公主只說前去覲見女王,稟奏哈巴達被殺

的事,並沒有說何時回來!」

  江玉帆一聽,知道陸麗莎莎的確已去了宮都。

  但是,坐在馬德魁上首的黃繼成和戚佑俊,卻有些不滿,但又不敢發作的望著馬德魁,

迷惑不解的問:「馬兄,你是怎的知道莎莎公主已去了宮都覲謁女王?」

  馬德魁被問得神情一呆,接著已面色大變!

  江玉帆一見,趕緊解釋道:「不錯,莎莎師姊確在宮都,方才送信的人就是由宮都趕

來!」

  黃繼成三人「噢」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敢問江盟主,不知莎莎公主在信上怎麼

說?」

  江玉帆凝重的道:「莎莎師姊說,『駝背龍』已經知道他的獨子哈巴達被殺,十分震怒,

立即派大批高手暗中將兩位師妹劫走……」

  話未說完,那叫馬德魁的神色一驚,脫口急聲道:「這麼說,『老駝龍』他……」

  說話之間,發現其他兩個中年武士黃繼成和戚佑俊都以懊惱的目光冷冷的望著他,心頭

一震,以下的話倏然住口不說了。

  江玉帆故意俊面一沉,冷冷一笑,道:「你們三人言語閃爍,含糊其詞,分明沒拿在下

當自己人看,難道你們自信你們的關係比在下與莎莎公主的關係還親密?」

  三個中年武士聽得悚然一驚,趕緊抱拳欠身恭聲道:「小的們不敢!」

  江玉帆繼續沉聲道:「現在我的兩位師妹被劫,下落不明,你們三人也正該憂心如焚才

是……」

  話未說完,頰蓄五綹短鬚的黃繼成,惶聲道:「不是小的們有所隱瞞,而是小的們也確

實不知我們兩位姑娘,個個武功驚人,怎的會被老駝龍的手下劫去!」

  「一塵」道人突然道:「俗話說得好,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如果『駝背龍』成心

暗算兩位姑娘,就是兩位姑娘武功再高,恐怕也不難著他們的道兒?」

  白淨面皮的中年武士戚佑俊,道:「小的是說,既然江盟主接到莎莎公主的火急函報,

急於趕往女王宮都,何以不跟著送信來的使者前去,而要嗚鍾召集後宮的男女武士加以詢

問?」

  江玉帆似乎沒想到對方有此一問,神情一呆,頓時不知如何回答了。

  足智多謀的「一塵」道人和「風雷拐」,一看江玉帆的神色,只得順水推舟,懊惱的道:

「是呀,盟主,我們當時為什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江玉帆經過了「風雷拐」倆人的緩衝,業已想好了說詞。

  是以,淡然的一笑,道:「三位對在下的話,可是懷疑不信?」

  三個中年武士並不否認,但卻欠身道:「小的們不敢!」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你們敢也好,不敢也好,沒有將送信的那位姑娘留下來帶路,這

是在下的疏忽,原以為諸位武士中大都知道宮都的位置,沒想到連問二三十位皆答不知!」

  三個中年武士似乎深怕江玉帆來向他們詢問,是以,急忙欠身道:「小的三人也均不

知!」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現在已有一位姑娘引導在下等人前去,業已用不著三位煩神了,

不過,在下卻要向你們三位證實一下,你們的莎莎公主確曾派人送信來過!」

  說罷轉首,立即望著「悟空」等人,吩咐道:「快去取莎莎公主作為憑證的『摧毒簫』

來!」

  「悟空」等人都知道,「摧毒簫」是陸麗莎莎在蘭英嶺南端的絕峰上練劍時留給盟主作

紀念的。

  這時見江玉帆突然吩咐取來,知道他必定另有說法和用意。

  「悟空」幾人尚未開口,「黑煞神」已搶先道:「『摧毒簫』在臊娘們兒那兒,俺去取

來!」

  說罷,如飛奔向殿後門。

  江玉帆見三個中年武士俱都神情迷惑,因而不解的問:「你們難道從沒聽說過苗疆至

寶?」

  三個中年武士,連連頷首道:「小的們聽說過!」

  依然是那個蓄有絡腮鬍子黑面膛的馬德魁,繼續道:「而且,我們也常常聽到後宮傳來

的簫聲,他們都說,那就是陸麗莎莎公主用苗疆至寶『摧毒簫』吹的!」

  江玉帆微一頷首道:「知道更好!」

  說話之間,「黑煞神」已兩手捧著「摧毒簫」,如飛奔回來。

  「黑煞神」飛奔至江玉帆面前,雙手將「摧毒簫」一呈,恭聲道:「屬下將『摧毒簫』

取來了!」

  江玉帆看了一眼「黑煞神」捧在雙手上,色呈淡綠,雕刻精細,光澤柔潤的「摧毒簫」,

立即肅手一指三個中年武士,道:「請三位宮監辯證觀看!」

  黃繼成三人久聞「摧毒簫」為苗疆至寶,一直都保存在莎莎公主的身邊,這時一見「黑

煞神」捧來,俱都瞪大了眼睛觀看,似乎有些呆了。

  戚佑俊伸出雙手欲接,似乎要看個仔細。「黑煞神」急忙一躲,同時沉聲道:「當心掉

在地上跌碎了?」

  戚佑俊神色一驚,急忙縮手,連聲應了兩個「是」。

  江玉帆見三個中年武士已看過,立即望著「黑煞神」,吩咐道:「拿回去吧!」

  「黑煞神」應了聲「是」,轉身向殿後門走去。

  江玉帆望著三個中年武士,和聲問:「三位宮監現在總該相信你們兩位姑娘被劫的事了

吧?」

  三個中年武士同時欠身應了聲「是」。

  但是,黃繼成卻不解的問:「江盟主,小的尚有一事不解,既然有莎莎公主的親筆函和

她身邊的貼身侍女送來,何以還要親持玉簫為證呢?」

  江玉帆劍眉一蹙,不答反問道:「請問三位宮監可識得公主的筆跡?」

  三個中年武士被問得一楞,俱都搖頭道:「小的們不識!」

  江玉帆繼續問:「那麼莎莎公主身邊的所有侍女和貼身女武士,三位也都見過?」

  三個中年武士見問,俱都無話可答了。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三位俱是追隨莎莎公主二三十年的忠實部屬,尚且沒見過公主的

親筆字跡,我這遠在中原的師弟,又怎識得?」

  說此一頓,一整面色,繼續道:「再說,『老駝龍』初聞獨子被殺,十分震怒,萬一用

計將在下等人騙了去,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猝然向本同盟攻擊,後果如何,不待在下贅述,

三位理當深知……」

  話未說完,三個中年武士已連連頷首稱「是」。

  江玉帆繼續道:「在這等情形下,莎莎公主以苗疆至寶為憑證,派人前來向在下通報消

息,才會獲得在下的信任……」

  說話之間,發現自稱黃繼成和戚佑俊的兩人,微蹙雙眉,似有疑問,因而改口關切的問:

「怎麼,三位可是聽說『摧毒簫』早已落在『老駝龍』的手裡?」

  黃繼成立即正色道:「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江玉帆立即迷惑的問:「那你是……?」

  黃繼成欠身恭聲道:「小的是說,莎莎公主與我們兩位姑娘,縱然與江盟主因殺了『陰

陽秀士』和『獨角獸』倆人而感到不快,但是,現在已經知道他們五人,私結哈巴達,圖謀

竊據,已是本宮叛逆,江盟主殺了他們五人,莎莎公主正應感激才是,何以至今仍在生氣,

遲遲不來相晤呢?」

  話聲甫落,早已經想好了說詞的「風雷拐」,立即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埋怨道:

  「黃宮監業已年逾不惑,心思為何卻仍是如此呆板,年輕人的事……唉!你叫老朽怎麼

說呢?」

  三個中年武士一聽,頓時恍然似有所悟,而那個叫黃繼成的中年武士,心中猶為明白。

  是以,黃繼成連聲應了兩個「是」。

  「一塵」道人接口正色道:「既然三位宮監已明白了公主和兩位姑娘與我家盟主鬧意見

之謎,就應該協助他們雙方和好……」

  話未說完,那個叫馬德魁的中年武士,已爽朗的正色道:「不行呀盟主,莎莎公主不能

嫁人呀!」

  「呀」字方自出口,已經送簫回來的「黑煞神」,竟自覺聰明的沉聲道:「你這傢伙的

腦袋怎的這麼笨呢?她不能出嫁,俺盟主不會讓她招為附馬嗎?」

  豈知,黑臉絡腮鬍子的馬德魁,毫不相讓的正色道:「你知道啥,娶過老婆的小伙子女

王都不要呢,難道你讓莎莎公主給你們盟主做小老婆?」

  「黑煞神」突然提高聲音,理直氣壯的道:「你懂個啥?你沒聽說過兩頭大?俺的老妹

子在中原為大,你們的莎莎公主在這一邊兒為大……」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怒叱道:「站遠些,越說越不像話,不怕盟主甩你幾個大嘴

巴!」

  「黑煞神」一聽說盟主,嚇得急忙住口,怯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立即退到「銅人判官」

的身後。

  由於兩人的這一聞嘴,反而把氣氛渲染得輕鬆和諧了。

  「風雷拐」叱罷「黑煞神」,立即望著三個中年武士,和聲道:「現在我們盟主希望三

位宮監,在敝同盟離開『仙霞宮』後,要嚴加戒備,以防『老駝龍』突然來襲!」

  三個中年武士同時欠身恭聲道:「莎莎公主和兩位姑娘離宮時曾有面諭……」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動,立即插言問:「她們怎麼說?」

  黃繼成回答道:「公主臨去時交代,一旦貴同盟離開『仙霞宮』,立即開放所有機關,

恢復以前佈置警戒!」

  江玉帆一聽,業已確定閻霄鳳和華幼鶯俱都去了女王宮都。

  是以,看了「風雷拐」和「一塵」一眼,暗示道:「那就請三位宮監代我們……」

  「風雷拐」一聽,立即會了意,即向三個中年武士,和聲要求道:「所謂救人如救火,

現在就請三位宮監盡速為我們準備沿途需用的食用水糧……」

  話未說完,黃繼成已正色道:「不瞞劉堂主說,此地到宮都究竟有多少里程,小的們的

確不知,請堂主問過那位女警衛後,小的們依命準備就是。」

  江玉帆知道黃繼成三人確實不知,是以肅手道:「三位先行退下休息,知道了時日里程,

在下自會派人通知!」

  三個中年武士起身應「是」,立即躬身告退!

  江玉帆繼續道:「在下起程時,還要帶幾位女武士一同前去。」

  剛待轉身離去的三個中年武士一聽,再度恭聲道:「理應派幾人隨同去服侍五位少夫

人!」

  江玉帆讚許的含笑肅手,同時說了聲「請」。

  「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目注三個中年武士離去,直到他們走出殿門,才望

著江玉帆,恭聲道:「盟主,既然已有了帶路之人,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屬下等

  認為,至遲明天絕早起程!」

  江玉帆贊同的頷首道:「小弟正有此意,不過,我們先回賓館與佟姊姊她們計議以後再

行決定。」

  說罷起身,即和「悟空」等人眾向後殿走去。

  江玉帆等人出了後殿門,各個通道門下,均有警衛樁卡,大家不便談論前去女王宮都之

事,怕的是洩漏了起程消息。

  到達莎莎公主的香閏外廳前,只見簡玉娥正立在門下焦急的等待。

  這時一見江玉帆等人走進院門來,立即望著廳內道:「五位少夫人,盟主他們回來了。」

  話聲甫落,燈光明亮的外廳內,人影晃動,同時傳出起身走動聲。

  緊接著,陸佟五女和仇蘭英,以及「鬼刀母夜叉」與憨姑等人也依序迎了出來。

  江玉帆舉目一看,發現那個自稱認識宮都途徑的背劍女武士,仍舊立在陸佟五女之中,

顯然,佟玉清怕她離開後發生意外而一直留在身邊。

  一進外廳門,韓筱莉急忙一指那個女武士,愉快的介紹道:「玉弟弟,這位是林琳姑

娘!」

  那位自稱林琳的背劍女武士,未待江玉帆開口,已先向前兩步,施禮恭聲道:「小婢林

琳,參見江盟主!」

  江玉帆趕緊含笑肅手道:「林姑娘請免禮!」

  大家依序落座後,江玉帆立即望著簡玉娥和仇蘭英倆人,含笑吩咐道:「請你們兩位陪

林姑娘在其他女武士中,選四五名精幹熟誠的姑娘陪同我們一同前去宮都!」

  簡玉娥和仇蘭英俱是精明幹練之人,一聽江玉帆把「精幹熱誠」四字加重了語氣,自然

明白盟主的意思,是要挑選樂意前去而誠心合作的女武士。

  當然,這時要她們倆人陪同前去,不但要防止林琳反悔逃走,而且要防止有人阻止或加

害林琳而發生意外。

  其次的原因,當然是江玉帆要和陸佟五女商談前去宮都的事,有林琳在場也多有不便。

  是以,兩人同時恭聲應了個「是」,並向林琳肅手說了聲「請」,三人即退出去。

  朱擎珠一俟簡玉娥三人走出廳去,立即關切的問:「那三個中年武士怎麼說?」

  這句話也正是佟玉清和陸貞娘急於要問的。

  江玉帆見佟玉清等人都目光急切的望著他,知道她們都很關切陸麗莎莎和閻霄鳳、華幼

鶯三人,現在是否隱藏在「仙霞宮」內,還是已去了宮都。

  是以,簡單扼要的道:「他們三人都是莎莎師姊臨去時選出來的宮監,據他們三人說,

兩位師妹和莎莎師姊的確已去了宮都!」

  阮嬡玲關切的問:「他們沒有說莎莎師姊什麼時候回來?」

  江玉帆搖搖頭道:「沒有談到這些!」

  陸貞娘道:「對他們三人可有什麼交代?」

  江玉帆道:「他們只說等我們離開『仙霞宮』後,要他們三人立即開放宮中所有機關,

重新佈置各處警戒!」

  佟玉清柳眉一蹙問:「沒有說如何通知她們三人回來?」

  如此一問,江玉帆和「一塵」道人「風雷拐」,神情不由同時一呆!

  「一塵」道人脫口懊惱的道:「是呀,盟主,我們當時為何忘了這一點呢?」

  江玉帆吁了口悶氣,淡然道:「小弟以為,就是我們問他們也未必肯說!」

  說此一頓,突然又抬頭望著佟玉清幾人,恍然問:「噢,那位林琳姑娘怎麼說?」

  佟玉清解釋道:「她說她五年前曾隨莎莎公主去過一次宮都,只知道個大概位置,究竟

在什麼地方,她也弄不十分清楚。」

  韓筱莉接口解釋道:「不過她曾說出,那次她和莎莎公主前去,第一天絕早起程,第三

天傍晚就到達了!」

  江玉帆一聽,立即望著「黑煞神」「獨臂虎」以及禿子啞巴四人,道:「你們四位辛苦

一趟,告訴黃宮監三人,請他們火速為我們準備四天份的飲水和乾糧……」

  話未說完,「黑煞神」四人已恭聲應「是」,轉身奔了出去。

  陸佟五女和「風雷拐」等人當然知道江玉帆的用意,為了預防意外,所以才派他們四人

前去。

  佟玉清遲疑的道:「不過,據那位林琳姑娘說,莎莎師姊每次前去『宮都』大都是徒步

前去。」

  江玉帆略微沉吟道:「我看我們也徒步前去的好,山路崎嶇,警而且險,騎馬前去反而

不便!」

  說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小廳內,立即望著陸佟五女,壓低了聲音道:

  「稍時那位林琳姑娘挑選同伴回來,兩位表姐和佟姊姊必須說服她們,只要她們願意合

作,事情便算成功了一半!」

  於是,幾人繼續悄聲計議了一番說詞,俱都覺得十分圓滿。

  正在大家欣喜高興,深覺計劃圓滿之際,廳門外人影一閃,禿子王永青已神情緊張的飛

身縱進廳內來。

  江玉帆等人看得心中一驚,紛紛起身。

  佟玉清首先問:「王壇主,可是發生了事情?」

  禿子立即抱拳恭聲道:「啟稟盟主不好,屬下四人到達黃宮監的院門一問,守門武士回

答說,三位宮監已去了『訊鴿台』!」

  江玉帆等人一聽「訊鴿台」俱都驚得脫口驚「啊」,面色大變。

  朱擎珠恨聲道:「這三個渾人果然暗自通報陸麗莎莎了。」

  禿子立即焦急的道:「不過郭堂主已率領著芮壇主和方壇主趕去阻止了,屬下特來報告

盟主,火速採取對策。」

  江玉帆不由焦急的道:「現在阻止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但我們仍要盡一切努力截下訊鴿,

否則,全盤計劃均成泡影了。」

  佟玉清立即催促道:「事不宜遲,大家趕快登上房面和樹頂,發現飛鴿立即用暗器將他

打下來!」

  大家紛紛稱「好」,立即向廳外走去。

  就在這時,院門外已傳來簡玉娥和那位林琳女武士等人的談笑聲。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警告道:「大家千萬沉著,務必不動聲色!」

  說話之間,已到廳外,而簡玉娥仇蘭英,以及林琳和另外四五名勁衣背劍的女武士也正

走進門來。

  簡玉娥走進院門一看,不由神情一呆,急忙止步,脫口急聲問:「盟主您們……」

  江玉帆自然的含笑一指院外,道:「我們到外面看一看,你和仇執事就陪著林姑娘她們

在廳內休息吧,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仇蘭英和簡玉娥昔日俱是一寨之主的人,機智反應自然超人一等。

  這時一看大家的眼神和表情,知道江玉帆等人突然外出必是發生了重大變故,再根據盟

主的話意,顯然要她倆人在廳內等候,並防止有人對林琳不利。

  是以,兩人急忙閃身一側,躬身應了聲「是」。

  江玉帆微笑頷首,並以自然的口吻,望著林琳,問:「林姑娘,請問宮都是位在什麼方

向?」

  林琳先急忙說了聲「不敢」,接著轉身一指西南,恭聲道:「由凌霄峰角向南轉,通過

狹谷天崖,繼續直奔西南。」

  韓筱莉立即補充問了句:「這麼說,女王的宮都仍在西南方。」

  林琳立即頷首應了聲「是」。

  江玉帆聽罷,隨即肅手道:「你們進內休息吧,我們去去就回來!」

  說罷舉步,當先走出院門。

  江玉帆等人一出院門,立即各自展開身法,形成一個扇面形,分向前面的參天巨木前縱

去。

  陸佟五女俱都身具彈指神功的功夫,是以,分別奔向正南,西南和正西三方面。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一列參天古木前,不敢怠慢,各自一長身形,如飛向古木尖端升去。

  就在江玉帆和陸佟五女等人即將到達頂端的剎那間,「噗啦噗啦」一陣鼓翅聲響,逕由

前宮方向的夜空中傳來。

  這時,天上無月,繁星點點,只有幾縷白雲飄浮在天際,要想匆忙間看清鼓翅疾飛的鴿

子,談何容易?是以,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風雷拐」等人,無不暗自焦急,知道攔截

已經不及。

  就在大家暗自焦急之際,只見前官方向,一點黑影,勢挾勁風,「嗖」的一聲,呼嘯而

至!

  由於方位距離陸貞娘不遠,江玉帆不由脫口急聲道:「表姐小心!」

  心字方自出口,數丈外樹端上的陸貞娘,已對準疾飛而至,正在爬升的灰色訊鴒,玉腕

一揚,纖指已經輕靈的彈出。

  就在陸貞娘纖指彈出的同時,疾飛而至的訊鴿,「噗啦」一陣鼓翅聲響,「嗖」的一聲

栽向地下。

  眾人一見,俱都大喜,一顆焦急不安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因為,陸貞娘的彈指神功,

終於把訊鴿給截下來了。

  就在大家心中高興,準備縱下樹去之際,又一陣呼嘯勁風,突然而至。

  大家聞聲一驚,急忙抬頭,只見第二隻訊鴿「嗖」的一聲,就在「銅人判官」的頭上三

丈處飛過。

  因為,任何人都沒想到,黃繼成三人竟會連放兩隻訊鴿。

  就在大家神情一呆,驚愕失措之際,只見佟玉清玉臂一揚,纖指一捻,一道刺目寒光,

快如電閃,直向那只疾飛而過的訊鴿追去。

  只見那道電光一閃而逝,那只疾飛昇高的信鴿也直向數十丈外的地面街栽下去。

  大家看罷,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人出聲,沒有人高興,這也許就是所謂的

驚魂甫定。

  第二隻飛鴒墜地後,大家久久呆坐在樹上沒動,俱都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前宮方向。

  顯然,唯恐還有第三隻信鴿,會出奇不意的突然飛來。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江玉帆確定「黑煞神」等人業已找到了黃繼成三人後,才示意

大家下去。

  到達樹下,發現傻小子「鐵羅漢」已憨笑滿面的站在眼前。

  「鬼刀母夜叉」首先問:「大聰弟你……?」

  傻小子嘿嘿一笑,向著江玉帆雙手一仲道:「姐夫盟主,鴿子腳上的信!」

  江玉帆突然想起,興奮的「哦」了一聲,同時發現傻小子的手心裡,果然有一個花生米

大的小鉛筒。

  於是,急忙接了過來,同時讚道:「大聰弟真聰明!」

  傻小子一聽,立即得意的「嘿嘿」笑了。

  「鬼刀母夜叉」故意一笑問:「大聰弟,怎的光有信沒有信鴿呀?」

  傻小子一聽,笑意頓斂,不由膽怯的看了一眼朱擎珠,拍拍自己屁股後的大皮囊,訕訕

的道:「在俺的乾糧袋裡!」

  如此一說,不少人啞然笑了!

  憨姑立即笑著道:「待會兒我和泥巴幫你烤!」

  傻小子一聽,立即高興的抱住憨姑興奮的道:「還是憨姊姊好!」

  憨姑一聽,瞪眼瞠聲道:「你傻俺可不傻喲?」

  如此一說,大家再也忍不住笑了!

  說話之間,江玉帆已在那個小鉛筒裡取出一張一寸見方的薄薄綿紙來!

第二十章 飛渡澗崖相思深

  大家一見,立即圍過去觀看。

  只見那張綿紙很薄,上面僅用濃厚的硃砂寫了簡單的七個字。

  細讀是:「江盟主明赴宮都」。

  江玉帆看罷,立即展示著那張薄紙,道:「喏,就這簡單的七個字,就可將我們的成功

計劃完全打破!」

  「悟空」等人,立即連聲應「是」。

  「銅人判官」則關切的問:「不知道方纔那一隻訊鴿上寫些啥?」

  「風雷拐」立即正色道:「當然也是這兩句話。他們發出兩隻信鴿的用意,就是預防山

區的夜間梟鳥捕食,所以才連續發出兩隻,其實,我們早該料到才是。」

  說話之間,大家已緩步前進,看看將至院門前,「黑煞神」「獨臂虎」,以及啞巴和報

告後又趕去的禿子,已由前面的通道間,急步向這面奔來。

  四人尚未奔至近前,「獨臂虎」已搶先焦急的道:「盟主,盟主,五位少夫人,屬下一

步去遲,他們已把信鴿撒手了,你們說糟糕不糟糕!」

  說話之間,四人已到近前。同時施澧躬身,慚愧的道:「啟稟盟主,屬下等失職,請盟

主打屬下四人的屁股!」

  江玉帆淡然一笑,問:「方纔小弟叫你們四人去做什麼來著?」

  「黑煞神」搶先回答道:「令屬下四人通知黃繼成三人,火速準備咱們每人四天份的食

糧飲水!」

  江玉帆會意的點點頭,繼續問:「那麼你們辦了沒有?」

  「獨臂虎」正色道:「屬下辦啦!黃宮監說,五更之前,一定為咱們準備好!」

  江玉帆一笑道:「你們既然把小弟交代的事辦妥了,已經達成任務,為什麼還要請求處

分?」

  「黑煞神」和「獨臂虎」,俱都愁眉苦臉,滿面羞慚的訕訕道:「可是,屬下一步去遲

到得晚,兩隻信鴿已飛上了半天……」

  話未說完,陸佟五女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黑煞神」和「獨臂虎」看得神情一呆,以下的話也倏然住口不說了。

  「鬼刀母夜叉」則笑著道:「瞧瞧你們這兩個大笨瓜,兩隻信鴿都被少夫人們截下來

啦!」

  「黑煞神」四人同時三號,不由脫口歡聲問:「真的呀?」

  憨姑一見,立即將食指豎在嘴上「噓」了一聲,同時指了指院門內。

  「黑煞神」和「獨臂虎」一看,立即機警的看了一眼院內燈火明亮的小廳。

  佟玉清突然似有所悟的關切問:「當你們看到信鴿飛走的時候,你們四人對黃繼成三人

可有什麼表示?」

  「黑煞神」未言先臉紅,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回稟老妹子,俺當時一見信鴒飛走了,

恨不得過去狠狠揍他們三人一頓!」

  說此一頓,轉身一指啞巴道:「當時多虧老方及時阻止,要俺裝沒看到,俺和老郭就依

著他的話做了!」

  話聲甫落,汁玉帆已在大家的稱讚聲中,連連頷首道:「好,好,假設你們真把黃繼成

三人打了,你們三人應受的處分可就大了!」

  在大家的笑聲中「黑煞神」和「獨臂虎」,都不停的連聲稱「是」,並對啞巴表示感激!

  江玉帆見屬下愉快,也興奮的道:「你們大家請放心,我們此番前去,不但一定成功,

而且一定能擒住華幼鶯與閻霄鳳。」

  第二天的絕早,山區大霧,數丈以外不辨景物。

  江玉帆等人,早餐完畢,檢點行囊,率領著林琳和其他幾個熱心合作的女武士,依序走

出了院門。

  一出院門,即見黃繼成、戚佑俊,以及馬德魁三人早已候在門外準備恭送!

  江玉帆早已料到他們會來送行,立即謙和的一笑,同時道:「三位宮監早!」

  黃繼成三人一見,也紛紛抱拳躬身,恭聲道:「小的三人特來恭送江盟主和五位少夫人

暨諸位男女大俠!」

  陸佟韓朱阮五女謙和的笑一笑,「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也紛紛向著三人頷首

稱早!

  緊跟後面的林琳和幾個女武士,也紛紛向黃繼成三人行禮,並同時恭聲道:「三位宮監

早!」

  黃繼成強自含笑,叮囑道:「你們幾人引導前去,一定要認明方向,千萬不要迷了路途,

並要好好服伺五位少夫人!」

  林琳幾人一聽,同時恭聲應了個是。

  跟在最後的「鬼刀母夜叉」和簡玉娥仇蘭英三人,則同時含笑道:「林姑娘幾人非常乖

巧聽話,做事又伶俐細心,你們三位用不著煩神,絕對給你們丟不了人。」

  黃繼成三人一見「鬼刀母夜叉」,打從心底裡就有些畏懼,這時一聽,三人趕緊哈腰應

了聲是。

  走了幾步的江玉帆,突然又回身望著黃繼成三人,似有所悟的道:「黃宮監……」

  話剛開口,黃繼成三人已肅容恭謹的迎了過去,同時含笑恭聲問:「江盟主您還布什麼

吩咐?」

  江玉帆故意慎重的道:「如果三位有辦法通知莎莎公主,最好代我們通知她一下,就說

我們今早已經起程了……」

  話未說完,一臉絡腮鬍子的馬德魁已搶先道:「江盟主您放心,我大哥……」

  話剛開口,一旁的戚佑俊已機警的用手碰了馬德魁一下,同時低聲道:「大哥和江盟主

談話,你怎可隨意插嘴?」

  江玉帆佯裝未見繼續正色道:「當然,前來送信的那位侍女,回去自會報告,如果三位

能再通知我師姊一聲,她也許會更能把握時間派人前來迎接我們!」

  黃繼成較為鎮定沉著,聽罷之後,依然連連頷首,含笑恭聲應「是」道:「小的回頭馬

上照盟主的意思去辦!」

  江玉帆讚許的稱了聲「好」,陸佟五女也含笑頷首,即向西南側門走去。

  一出西南側門,即由林琳和幾個背劍女武士在前帶路。

  為了預防意外,仍由「鬼刀母夜叉」和仇蘭英簡玉娥三人隨同林琳幾人前進,再說,仇

蘭英能說得一口苗疆野人話,萬一碰上了野人,也好立即向前答話。

  穿遇一段樹林,即是以「萬鈞鴛鴦劍法」斬首哈巴達的那片平嶺地方。

  大家一見此,俱有舊地重遊之感,想到二十多天前江玉帆中了「玄罡針」,倒地昏迷,

一直不醒,大家心中那份悲痛惶急,真是莫可言喻。

  想想當時的心情,再看看現在大家的面容,說來真有天壤之別。

  陸佟韓朱阮五女,由於夫婿康復,對陸麗莎莎俱都有一份無可忘懷的感激。

  朱擎珠雖然妒性較強,對陸麗莎莎最為不滿,但想到陸麗莎莎的處境苦衷,以及煞費心

思的安排,當然也心存諒解,暗暗感激,只是她本性好強,不願說出罷了。

  一見這片嶺巔平地,佟玉清立即想起了哈巴達奪自苗疆女王的「三光劍」。

  是以,急忙回頭,望著憨姑,關切的問:「寶琴妹,那柄『三光劍』帶好了吧?」

  憨姑沈寶琴立即恭聲道:「小妹包好了,正背在身上,喏,您看!」

  說罷轉身,把以黃綾綢包著的「三光劍」讓佟玉清觀看,俾使她放心。

  佟玉清一看,立即寬心的點點頭,因為,此番前去,能否見到女王,能否圓滿達成計劃,

這柄「三光劍」是一個成功與否的最大關鍵。

  當然,「摧毒簫」也是他們準備利用的一項重要東西,但「摧毒簫」背在前面的「鬼刀

母夜叉」的背上,佟玉清一眼就看得到,所以不必查問。

  由於嶺巔面積廣大,尤其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悟空」、「一塵」等人俱都跟了上來。

  「黑煞神」突然耽心的恭聲道:「俺說盟主,你方才對那三個渾蛋小子那麼一說,他們

要真的再放兩隻鴿子,咱們不就慘了嗎?」

  江玉帆淡然一笑,正待說什麼,「獨臂虎」已瞪眼沉聲道:「虧你小子還跟你舅舅學過

兵法,鬧了半天,連盟主的『欲擒故縱』之計都他娘的不懂,你還稱得上什麼現世孔明?」

  「黑煞神」聽得一楞,不由又妒又氣的沉聲道:「嘿,我說缺胳膊的,你小子什麼時也

搞通了這一套專門學問?俺看,這滿天的大霧,該不會是你小子吹起來的吧?」

  禿子立即湊上兩步,故意神密的壓低聲音,道:「歪嘴,你小子別忘了,『士隔三日,

刮目相向』,人家沒有一套,能拴得牢那麼標緻的小寡婦嗎?」

  說罷,還向著前面數丈外的仇蘭英呶了呶嘴。

  禿子這句話裡有語病,連「黑煞神」聽了心裡都不舒服,因為「鬼刀母夜叉」也是早年

喪了老伴的寡婦。「黑煞神」和「獨臂虎」一聽,兩人同時機警的向前看了一眼簡玉娥,同

時憤憤的壓低聲音道:「怎麼著?你禿子就敢保證你那一位就他娘的準是黃花大閨女?」

  如此一問,禿子的臉頓時紅了,不由望著「獨臂虎」,生氣的道:「你小子怎的不知好

歹呢?俺是幫著你小子閱歪嘴,你小子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倒打釘耙,合計著,我這是豬

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個東西了?」

  「獨臂虎」自覺理屈似的一指禿子的臉,正色道:「既然你那位是貨真價實的正牌子,

你幹啥臉紅?所謂作賊的心虛,你心虛了是不是?」

  禿子一瞪眼,還沒開口,「黑煞神」已不以為然的道:「什麼正牌子?你沒他娘的長眼?

腰那麼細,屁股那麼大,兩個奶子像禿子吹得似的……」

  話未說完,啞巴已悄聲「嘿嘿啊啊」,豎豎大拇指,指了指簡玉娥,又指了指「黑煞神」

和「獨臂虎」。

  意思是道:人家簡執事對你們都很瞧得起,見了你們都稱呼你們郭大哥,芮大哥,你們

背地裡胡說人家,你們不怕人家笑你們是吃屎長大的呀?

  「黑煞神」和「獨臂虎」一看啞巴的手勢,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只得訕訕的道:「自

己哥兒們樂子嘛!誰還會把這些狗嘴裡的話傳說給她們聽?傳這些話的就是婊子的兒子!」

  說罷,兩人還望著禿子,鄭重的問:「禿兄弟,你小子說是不是呀?」

  禿子知道兩人要拿話堵他的嘴,正待說什麼,跟在身後的傻小子「鐵羅漢」,已不高興

的嚷著道:「你們還走不走哇?你們再不走俺可要睡覺啦!」

  「黑煞神」立即沒好氣的道:「你先走你的嘛!」

  傻小子卻很是理直氣壯的道:「小弟年紀小,跟著大哥們後面跑,俺怎麼好意思超前

嘛?」

  「獨臂虎」正待說什麼,啞巴「嘿啊」一聲,展開輕功向前馳去。

  「黑煞神」和「獨臂虎」一看,不由驚得「啊」了一聲,同時急聲道:「俺的親娘祖奶

奶,都是你們害的俺,盟主他們早走遠了!」

  說話之間,禿子早已向啞巴追去。

  因為前面一片濛濛大霧,早已看不見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風雷拐」等人的影子了。

  「黑煞神」和「獨臂虎」那敢怠慢,一拉傻小子,說了聲「走,兄弟」,立即展開輕功,

直向嶺巔頭追去。

  到達盡頭向下一看,只見盟主江玉帆等人,剛剛進入半嶺下的茂密森林。

  「黑煞神」和「獨臂虎」,身形不停,即和傻小子「鐵羅漢」,逕向半嶺下的茂林前馳

去。

  到達茂林前,禿子和啞巴早已進入林內。

  三人一進林內,頓感眼前一片漆黑,前進十數丈,才漸漸看清了身邊的人是誰。

  手中提著百斤大銅人的「銅人判官」,一見「獨臂虎」和「黑煞神」拉著傻小子,立即

笑著道:「你們幾個談些啥談的這開心了當心失掉連絡迷了路,餵了山豬和老虎,最後變泡

野豬屎!」

  傻小子「鐵羅漢」卻神氣的道:「俺才不怕山豬獅子和老虎呢?直到它們咬住俺的腿,

俺才舉手給它們一鐵槌!」

  「銅人判官」讚聲道:「你大聰弟當然是鐵打的,可是,他們兩個小子都是豆腐做的

呀……」

  「獨臂虎」一瞪眼道:「去你的,你小子才是豆腐做的呢!」

  話聲甫落,前面突然傳來「鬼刀母夜叉」和簡玉娥的焦急談話聲。

  一旁的憨姑一聽,脫口急聲道:「不好,前面發生問題了!」

  說罷,當先向前奔去。

  「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傻小子等人,心中也自然焦急,紛紛向前奔去。

  到達前面一看,只見盟主江玉帆和五位少夫人,正圍著「鬼刀母夜叉」和那位綠衣背劍

少女林琳詢問什麼事情。

  大家圍至近前一看,只見那位綠衣背劍少女林琳,有些焦急不安的道:「以前莎莎公主

到此時,都有一道三索澗橋,現在卻不見了!」

  「黑煞神」和「獨臂虎」,以及「銅人判官,雖說都是渾猛大漢,但他們終究是闖蕩江

湖多年的老手。

  這時一聽,立即沉聲問:「你可記得那座索橋的位置?」

  林琳頷首道:「就在附近的崖邊上。」

  禿子一拍啞巴,立即望著林琳,道:「你帶我們兩個去找一找!」

  林琳頷首應了個「是」,立即轉身走去。

  雖說是只帶了禿子和啞巴,但是,江玉帆和陸佟五女等人,依然焦急的跟在身後。

  因為,如果沒這道索橋,大家雖然仍可沿著澗崖找,總有找到可渡的地方,但是,帶路

的林琳還能不能辨認道路,那就很難說了。

  前進六七丈即是林緣,但也就是萬丈深澗的崖邊。

  「黑煞神」等人舉目一看,林外的霧更濃更重,根本看不見對崖的情形。

  想到兩人方才拉著傻小子急急飛馳趕來,林緣就是澗邊,萬一收勢不及,三人一頭栽下

澗去,那還了得?

  探首向崖下一看,更是霧氣蒸騰,涼風嗖嗖,令人不自覺的渾身起層雞毛皮。

  大家正在探首打量問,驀聞佟玉清吩咐道:「諸位分兩批沿著澗崖搜找,前進的時候,

特別要注意崖邊的樹根和落葉的下面……」

  「風雷拐」聽得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少夫人是懷疑莎莎公主把索橋沉到澗底下

去了?」

  佟玉清毫不遲疑的頷首道:「不錯,以小妹判斷,莎莎師姊只是在防止我們偷渡前去宮

都,她只是暫時將索橋隱藏,待我們轉回中原,她再把索橋升上來!」

  如此一說,陸貞娘和「一塵」等人也紛紛頷首稱「有道理」。

  於是,大家分開兩個方向,沿著崖邊仔細搜尋,凡是崖邊有落葉和茅草的地方,均用兵

刃將它們砍掉或清除,直到發現什麼也沒有時為止。

  江玉帆站在原處,低頭沉思,他不知道陸麗莎莎為什麼拒絕他前去,為什麼不命令

  「仙霞宮」的女武士,暗通消息,商量辦法,而後合力將苗疆惡霸「駝背龍」除去?

  陸貞娘和佟玉清看見夫婿在那裹沉思,知道他正在那裡思念他的陸麗莎莎師姊,是以,

五女也幫著「悟空」等人去找索橋的蹤跡。

  就在這時,驀聞十數丈外,突然傳來禿子的興奮歡呼聲音道:「盟主,盟主,索橋在這

裡了!」

  正在沉思的江玉帆,悚然一驚,自是歡喜,立即飛身向禿子發話之處縱去。

  因為,他渴望見到陸麗莎莎的心情,愈來愈急切了,他真耽心過不去!

  這時一聽發現了索橋,真是高興無比。

  他飛身縱至禿子處,只見「一塵」和「黑煞神」等人也正低頭看向崖邊,是以,急聲問:

「怎麼樣?可是沉下去了?」

  「一塵」和禿子等人幾乎是同時道:「是的盟主,幾乎全都垂直沉下去的!」

  江玉帆低頭向下一看,不錯,只見一道三索軟橋,由崖邊直垂下澗內,由於澗中霧氣仍

重,即以他江玉帆的目力,仍無法看到索橋究竟有多長。

  打量間,分頭向西北尋找的「悟空」等人已聞聲匆匆奔過來,

  「鬼刀母夜叉」首先關切的問:「怎麼樣?毀掉啦?」

  「風雷拐」立即道:「那倒不會,毀掉了莎莎公主她們怎麼回來?再說,如果誠心毀,

乾脆砍斷丟進澗裡!」

  把話說完,立即望著「銅人判官」「黑煞神」等人,吩咐道:「來,大家把索橋拉上

來!」

  於是,「風雷拐」和「一塵」,先伏身趴在崖邊,兩人用手各執一根粗索,用力一拉,

竟然紋絲不動!

  兩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蹺首望著江玉帆和佟玉清幾人,道:「好重,至少有二十丈

長!」

  江玉帆看了佟玉清一眼,道:「我們倆人試試!」

  佟玉清尚未開口,「黑煞神」已沉聲道:「慢著,這點芝麻大的小事,何勞咱們盟主和

少夫人動手,只要用根繩子繫住索橋,先拉上三兩尺長,只要使上力氣,三五個人一拉就上

來!」

  如此一說,「悟空」幾人朗聲喝「好」,立即把捆紮食水和乾糧的繩子解下來,就由

「風雷拐」將數股繩子繫好,即由「悟空」「黑煞神」,「銅人判官」「獨臂虎」等人在崖

上拉。

  「風雷拐」和「一塵」仍趴在崖邊往上提。

  這些人是何等身手功力,一聲大喝,索橋呼的一聲升上來。

  大家一看,精神大振,一陣吆喝,眨眼的工夫已將十四五丈長的索橋全部拉上來。

  但是,看看將要拉完,驀聞「風雷拐」急聲道:「小心,住手!」

  「悟空」等人間聲停手,只見由崖邊爬起來的「風雷拐」,手中尚提著一根拇指粗細的

雪白絨繩。

  大家驚異的圍過去一看,只見絨繩的一端繫在索橋的尾端,而「風雷拐」正緩緩的收起

絨繩,直到拉直為止,才發現另一端繩在對崖。

  幾個輕功較差的人,包括「獨臂虎」「黑煞神」,以及傻小子幾人俱都看呆了。

  因為,要他們幾人由這麼一根手指粗的絨繩上飛縱到十七八丈外的對崖去,簡直是逼著

公雞下蛋。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圍過去一看,發現「風雷拐」手中的雪白絨繩內有許多很細的銅絲混

合製成。

  佟玉清用手一拉,份量很重,立即望著江玉帆,興奮的道:「玉弟弟,你我和陸妹妹可

以先過去,以我們三個人的功力,絕對可以將索橋拉過去!」

  江玉帆過去當然有把握,但他對佟玉清和陸貞娘倆人的輕功更具信心。

  是以,贊同的一頷首,同時判斷道:「我想莎莎師姊她們轉回『仙霞宮』來,當然也是

她們三人拉起……」

  朱擎珠哼了一聲,道:「她們有的是野人效力,還用得著她們自己動手?」

  大家一聽,俱都深覺有理。

  但是,那位背劍的綠衣少女林琳姑娘,卻恍然似有所悟的道:「啟稟盟主,過了這道山

澗就有野人出沒,盟主過去之後,應當特別小心,隨時提防他們用冷箭射人!」

  如此一說,大家俱都心頭一震,紛紛引頸凝目,竭盡目力向對崖望去。

  這時陽光雖然已由樹梢上斜射下來,但依然看不清對崖的情形。

  「一塵」道人卻耽心的道:「他們放冷箭,擲標槍倒不必為盟主耽心,怕的是他們有人

守在絨繩的那端,一見盟主飛身過去,『沙』的一聲把絨繩砍斷了。」

  大家一聽,更是個個面色一變,尤其是「一塵」道人說到「沙」的一聲時,每個人的心

頭不由一緊,幾乎發出驚呼。

  因為,真的如他說的那樣,江玉帆勢必順著那根被斬斷的絨繩,直墜深澗之內。

  但是佟玉清卻寬慰的道:「除非碰到四出遊蕩的野人,否則,他們絕不敢隨便發射冷箭

傷人,如果說是陸麗莎莎師姐特派的野人,那更不敢輕易砍斷紱繩了。」

  話聲甫落,江玉帆已望著佟玉清和陸貞娘,道:「我們過去吧!」

  佟玉清微一頷首道:「我和陸妹妹先過去……」

  話剛開口,江玉帆已斷然道:「不,還是小弟先過去!」

  陸貞娘則凝重的道:「你是一盟之主,大家的龍頭,為了慎重計,還是我和佟姐姐先過

去……」

  話未說完,「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已紛紛恭聲道:「盟主,兩位少夫人說

的極是!」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不是小弟堅持,而是小弟只有一種飛渡方法,即使對崖有野人,

待等他們發覺,小弟已到了崖上。」

  話聲甫落,韓筱莉已似有所悟的問:「玉弟弟,你可是要用疾馳飛渡去?」

  江玉帆一笑道:「小弟正是這個意思!」

  說罷,立即望著「銅人判官」,道:「丁堂主,請把你的銅人拿過來放在此地!」

  說罷,指了指那堆索繩。

  「風雷拐」和「一塵」立即會意,同時恭聲道:「盟主,根據索橋,澗寬約十六七丈,

盟主如飛馳而至,騰身而起,僅需中途點足一次,即可到達對崖,待等對面的野人發覺,任

何措施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屬下的意思,盟主仍應持劍在手……」

  話未說完,江玉帆已揮手道:「不必了,有劍在手,目標特大,野人極遠便可看到寶劍

的光華!」

  「風雷拐」和「一塵」一見,立即蹲下身來,雙雙將那根雪白的絨繩拉直。

  陸佟韓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紛紛退至兩邊閃開。

  就在大家閃開的同時,已聽深處的江玉帆,低喝道:「小弟來了!」

  大家一聽,心情同時一緊,只見濃霧瀰漫的茂林深處,一點亮影,一閃而至!

  佟玉清芳心一震,不自覺的脫口低呼:「玉弟弟小心!」

  「心一字方自出口,江玉帆已身如疾箭而至,足尖一點地上的銅人,身形凌空而起,直

向對崖如飛射去。

  大家的視線,也隨著江玉帆的身影,一直盯視著深澗上方的大霧!

  因為,江玉帆的身影一閃,立即被濃重的大霧淹沒,由於尚不知深澗究竟有多遠,大家

看得格外心驚肉跳,手心沁汗。

  接著是「風雷拐」和「一塵」道人雙雙握緊的絨繩微微的一動,兩人不由同時急聲道:

「盟主又起身了!」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聽,俱都將一顆緊懸的心放下來。

  因為,以江玉帆的高絕功力,只需足尖一點,略微藉力,即可騰身而起,繼續向前躍進,

尤其這一次點足,最為重要!

  就在大家彼此面現些許笑意,相互對看一眼的同時,「風雷拐」和「一塵」道人,突然

再度驚呼道:「咦?盟主又點中絨繩了!」

  陸佟五女等人聽得心中一驚,面色立變,不由同時急聲道:「啊?這麼寬?」

  說罷,大家俱都緊張的注視著「風雷拐」和「一塵」手中緊握的雪白絨繩!

  但是,大家屏息瞪視著,那根拉得緊緊的絨繩卻再也沒有顫動!

  大家這一驚非同小可,朱擎珠立即忍不住要張口呼喚「玉哥哥」。

  但是,迅即被韓筱莉阻止了。

  佟玉清急忙回身,望著神情緊張的綠衣背劍少女急切的問:「林姑娘,這道山澗到底有

多寬?」

  林琳雖然神色遲疑,但她卻鄭重的道:「大概十六七丈,我記得沒有一會工夫就走完了,

有的野人可以把槍夾著給莎莎公主的信,一併擲過來!」

  佟玉清等人一聽,彼此對看了一眼,似乎在說,既然這麼十幾丈寬,為何要兩次起步,

過去了也沒有回聲和動靜?

  朱擎珠立即不高興的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喊玉弟弟問一問?」

  韓筱莉立即正色道:「怕的是玉弟弟一到對岸就發現了野人!」

  阮嬡玲卻不解的問:「如果發現有野人在對崖潛伏,發出聲音怕驚動他們,我們可以施

展『傳音入密』呀!」

  一句話提醒了佟玉清,因而她斷定江玉帆在對崖的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錯,佟玉清雖然斷定發生了事情,但她卻絕想不到是多麼悱惻哀怨,而又奇妙的事情!

  因為江玉帆凌空躍起,第一次點足再飛的時候,突然發現那道雪白絨索還有很遠一段距

離。

  其實,當他第二次點中絨繩時,早已到達對崖了,只是因為崖邊無樹,大霧正濃,他只

得將身形再度縱起。

  但是,第三次業已縱入林內,他立即落下地面,急步向繫著繩尾的大樹奔去。

  江玉帆尚未奔至大樹近前,目光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為,就在大樹上的絨繩系結上,赫然夾著一個白色信封,是以,他一個箭步縱了過去。

  這的確令江玉帆大感意外,絨繩上怎的會夾一封信呢?在未抽出那信封前,他先低頭仔

細的看了一看,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因為上面的稱呼,就是他江玉帆自己。

  只見上面寫著:「給玉帆師弟。」

  江玉帆一陣激動,心中也頓時升起一陣溫暖甜意和快慰興奮的暖流。

  他急忙取下封信,抽出素箋一看,他再度楞了!

  因為,素箋上的第一個字竟是一個「人」字!

  捆讀之下,竟是:「人:我心已碎,不堪相思,望能憐我,勿來宮都,須知見汝如飛蛾

之見火燭,我必勿視羞恥為何物,直撲汝懷,任汝擁吻,以慰夜夜相思之苦,但我實有難言

之隱,望汝憐我,諒我,恕我,千祈勿來!千祈勿來!」

  下面竟是「知名不具」四字!

  江玉帆看罷,熱情如火,內心激動,反而更增想念陸麗莎莎之心,恨不得她真的就在附

近,飛撲過去,將她緊緊的擁抱在懷裡!親她澄如秋水的明目,親她玲瓏挺直的瓊鼻,親她

鮮紅欲滴的櫻口,親她吹彈可破的香腮!

  但是,他根據信封上的風塵痕跡,他失望了,因為信封夾在絨繩結內,至少有半月以上

了,當然,陸麗莎莎不可能仍待在附近。

  根據這封留書,江玉帆愈發驚覺到,陸麗莎莎的智慧的確比他江玉帆高。

  但是他更清楚嬌妻佟玉清的機智絕不輸於陸麗莎莎,只是佟玉清較涵蓄賢慧,為了他江

玉帆的顏面,處處佯裝不知,甚或代他圓場。

  當然,佟玉清的優點絕不止這一點點兒,有很多地方和她在一起,他江玉帆就會覺得有

極濃重的安全感!

  心念未完,耳畔突然傳來佟玉清的「傳音入密」聲音,問:「玉弟弟,你那邊情形怎

樣?」

  江玉帆聽得悚然一驚,這才發覺一直看信,竟忘了佟玉清和陸貞娘要過來的事。

  於是,匆匆把信放進懷內,同時也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回答道:「好了,你和表姐

倆人可以過來了!」

  話聲甫落,接著是陸貞娘的驚異聲音,問:「怎麼?那邊真的有野人嗎?」

  江玉帆的俊面一熱,只得說道:「方纔發現的一些可疑動靜,現在已經沒有了!」

  韓筱莉和朱擎珠同時以「傳音入密」的功夫道:「這麼說,莎莎師姐真的派有野人在那

裡暗中看守了?」

  江玉帆怕在陸麗莎莎和五位嬌妻之間增加嫌怨,是以急忙道:「不不,只是些微徵候,

像是有些動靜,但我已搜索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什麼!噢……」

  說此一頓,他本來要說請佟姊姊先過來一下的話,但是突然驚覺不妥,立即又接口道:

「噢!你們可以過來了。」

  只聽佟玉清先應了一聲,接著絨繩有了動靜。

  眨眼工夫,纖影一閃,佟玉清已飛身縱了過來。

  佟玉清一縱落地面,立即發現江玉帆神情有異,急忙壓低聲音,關切的問:「什麼事使

你心神不寧?看你臉紅紅的?」

  佟玉清如此一說,江玉帆的俊面更紅了。

  江玉帆只得黯然道:「小弟有件困難事想和姊姊商量,但環境又不許可……」

  佟玉清立即關切的問:「什麼事,現在可以先說個大概……」

  江玉帆卻斷然道:「不,表姐馬上就過來了。」

  佟玉清一聽,便知與陸麗莎莎有關,因而輕柔的正色道:「玉弟弟,今後凡是都要和我

們姊妹五人一起商議,你如果總是這樣的寵愛我一個,將來我們姊妹五人一定會喪失和氣!」

  江玉帆一直機警的望著絨繩,這時一聽,只得依賴的道:「這件事我不想兩位表姐知

道!」

  佟玉清聽得柳眉一蹙,只得關切的問:「是什麼事?」

  江玉帆一聽,立即訕訕的低聲道:「是莎莎師姐留在這兒的一封信!」

  佟玉清驚異的「噢」了一聲,不由機警的轉首去看霧氣中的絨繩!

  一看之下,芳心不由一震,因為這麼久都沒看到陸貞娘過來!

  是以,心中一急,立即大聲道:「陸妹妹,你們怎的還不過來?」

  接著由對崖傳來陸貞娘的聲音道:「馬上來了,丁堂主和芮壇主把右護法和劉堂主換下

來,他們拉了很久了!」

  佟玉清一聽,知道陸貞娘是運用一種方法,故意製造她和江玉帆密談的機會。

  是以,望著江玉帆警告道:「玉弟弟,現在你總該警覺到了吧!」

  江玉帆自然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是陸貞娘故意躲避開,雖然說是一番好意,實則她心中

已有了隔閡。

  是以,向著佟玉清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看著辦吧!」

  佟玉清急忙低聲道:「到時候你就把那封信公開箏出來!」

  江玉帆聽得神色一驚道:「那,那怎麼成?」

  佟玉清正色道:「你聽姊姊的話,沒錯!」

  「錯」字方自出口,霧氣中的絨繩上已現出陸貞娘的纖纖身影。

  緊接著,風聲颯然,纖影閃動,陸貞娘已愉快的含笑站在倆人的面前,同時,關切的問:

「可又發現什麼動靜?」

  佟玉清風趣的笑著道:「動靜倒是沒有,卻發現了一樁大事情!」

  陸貞娘雖然不解,但根據佟玉清的神色和話意事情可能不會太嚴重。

  但是,飛身而至的韓筱莉卻笑著問:「什麼一樁大事情?」

  佟玉清一笑,風趣的道:「這事等咱們五位姊妹到齊了才能說!」

  話聲甫落,纖影閃動,朱擎珠和阮嬡玲兩人也雙雙飛了過來。

  朱擎珠和阮嬡玲見佟玉清三人俱都神情愉快,而臉上也笑瞇瞇的,因而齊聲問道:「什

麼事你們這麼高興?」

  佟玉清這才望著心事重重的江玉帆,纖手一伸,自然的笑著道:「拿來吧!」

  如此一說,陸韓朱阮四女同時一楞,俱都驚異迷惑的望著江玉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情。

  江玉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仍依言將那封信由懷裡掏出來,順手交給了佟玉清。

  韓筱莉和朱擎珠一看,不由驚異的問:「這是什麼呀?」

  佟玉清接信在手,一面用中食兩指在信封內將素箋夾出來,一面回答道:「莎莎師姊留

給我們的信!」

  江玉帆一聽,本待解釋,但又不便開口。

  陸韓朱阮四女卻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圍了過去。

  佟玉清自然的一笑道:「還是由我來念一遍咱們大家聽吧!」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本待阻止,又覺不妥,只得愁眉苦臉,歎了口氣!

  而機警刁鑽的朱擎珠,卻先探首看了一眼,立即失聲笑著道:「人?嘻嘻,這是什麼稱

呼呢?咱們大家不是人,難道還是鬼不成?」

  朱擎珠說話間,佟玉清已看了兩行,她頓時驚覺這封信不宜念出來,而且也不宜讓陸韓

朱阮四女看。

  是以,她也僅念出一個「人」字來,立即嘴皮牽動,沒有一絲聲音了。

  陸貞娘和韓筱莉都是冰雪聰明的人物,一看這情形,便知陸麗莎莎單獨留給玉弟弟一個

人的。

  阮嬡玲較為嫻靜單純,她對於信中的內容根本不甚注意,她是抱著念出來她就聽,不念

她也不好奇的去問。

  只見佟玉清看罷,匆匆將信折起,道:「莎莎師姊不希望我們前去宮都!」

  說罷,將信伸出來,形式的問:「那一位賢妹要看?」

  陸貞娘和韓筱莉一看這種情形,當然知道佟玉清只是禮貌的問問,以示尊重同室姊妹,

因而搖頭一笑道:「姊姊已說出信中的大意了,用不著再看了,倒是應該把索橋趕快拉過

來!」

  說話之間,兩人立即動手去解繫在樹上的繩結。

  朱擎珠本待說「我看看都是寫些什麼」,但是,當她想到方才緊緊瞄了一眼的第一句—

—我心已碎,她知道,她果真的堅持要看,佟玉清自是不會不給,但是,那麼一來,勢必惹

得玉哥哥生氣!

  有監於此,她到了口邊的話急忙嚥了回去。

  其次是她已驚覺到,玉哥哥雖然也按時到她的房裡安歇,但已很少「歡合」,她不願故

意挑逗玉哥哥的興致,因為,每每她捲臥在玉哥哥的懷裡,她就會臊得不敢睜開眼睛。

  其實,她是多麼希望自己的肚子能像佟姊姊一樣那麼有辦法,一下子就生了一男一女,

而且都是那麼活潑可愛。

  想想爺爺對她朱擎珠的疼愛,實在遠超過佟玉清,公公婆婆對她也是另眼看待,假設她

再能為江家生個一男半女,豈不更加光彩。

  一想到生孩子,她的嬌靨不由一熟,輕輕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似乎覺得自己太不害臊

了!

  她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她卻暗暗決定,今後只要有機會,還是要向玉哥哥多下工夫,

沒有他,一切願望都將成空!

  心念未完,驀然響起「悟空」「一塵」「風雷拐」等人的愉快歡笑!

  朱擎珠心一驚,急忙轉頭,只見「遊俠同盟」的人大都過來了,索橋已經拉好了。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她這時才驚覺到她呆在那兒已胡想了一陣子了。

  於是,心中一驚,急忙定神,逕向崖邊迎去。

  接著,最後的簡玉娥和仇蘭英也過來了。

  通過了萬丈深澗,大家都深深的舒了口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掩不住的笑意!

  尤其令大家高興的是太陽漸趨強烈,大霧已有極快消失之勢。

  「風雷拐」首無望著江玉帆,恭聲問:「盟主,咱們是否馬上前進?」

  江玉帆立即道:「不,大家先坐下來休息片刻……」

  興致正濃的「黑煞神」一聽,立即道:「盟主,咱們不能再休息啦,跑了半晌路,還不

到七八里,要不是大霧未散,咱們還可以看到『仙霞宮』的大殿脊呢!」

  這話倒是真的,因而俱都不禁一陣遲疑。

  江玉帆只得凝重的道:「佟姊姊還有話說?」

  大家一聽,紛紛向佟玉清望去。

  江玉帆只得道:「陸麗莎莎師姊在繫繩的大樹上,早在十多天前便頂置留下了一封

信……」

  如此一說,不少人驚異的「噢」了一聲,道:「這麼說,莎莎公主早已斷定我們一定會

去宮都找她了?」

  佟玉清頷首道:「不錯,她在信上說的很懇切,希望我們原諒她有難言之隱,不要去宮

都找她!」

  如此一說,俱都默然無言,氣氛立即低沉下來,紛紛向江玉帆望去。

  江玉帆一見,立即有些緊張的斷然道:「不,我們不能半途而廢,就此轉回中原,即使

她一人有困難,我們還要為苗疆百姓除害,逐走『駝背龍』……」

  話未說完,「悟空」憨姑「獨臂虎」,以及禿子啞巴「黑煞神」等人立即興奮的歡呼起

來。

  「風雷拐」較為沉著冷靜,他覺得既然陸麗莎莎堅決的表示她不希望「遊俠同盟」前去

宮都,不去最好。

  因為他已看出,在苗疆待的時日愈多,江玉帆的情孽愈重,「遊俠同盟」的是非也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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